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名门世公子:腹黑会长,我喊停 作者:凉宸 第一章 撞见 晚上十点,才刚下飞机,连台里都没来得及去,苏浅便让助理载她到“L&;S”。 路灯不停地自眼前掠过,晚风吹动着路灯下一棵棵高大乔木,仿佛她的心情一般拂动起来。 “苏小姐,做你男朋友可真幸福啊。 ”前面开车的助理衷心道。 苏浅笑了笑,没说什么。 没得到回应,助理自顾自继续羡慕说,“真的啊,你放下工作,这么大老远回来就是为了帮男友庆祝生日,要是我还不感动死了。 ” 他会感动么?苏浅不禁微微一怔,又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红酒和巧克力,这五年,他每一次过生日她都会变着花样帮他庆祝,可换来的每每是他的冷嘲热讽,或者不屑一顾。 不过这些又能怪谁呢?是她自己一定要守在他身边的,虽然无数次地想放手,可是又实在是舍不得,叶凌殇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男人,她想象不了放开这份痴恋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她自顾自想着,没注意小助理在旁边喋喋不休,直到车子停下。 “小张,你回去吧,我男朋友会送我回家的。 ”毕竟是知名主播,不仅神态风姿绰约,举止投足也给人一种亲切美好的感觉。 “哦。 ”小助理呆呆地点头。 苏浅从车上走下来,进了公司的办公楼。 大厅中央摆放着座钟,时间指示十一点十分。 她微微舒了口气,紧赶慢赶,总算来得及。 直达顶层的电梯门缓缓合上,在顶部装饰灯的柔和光线下,照见她画着淡妆的小脸。 她略有些清瘦,但小小的鼻峰和长睫毛令她看上去娇媚动人,薄薄的红唇小巧而精致,长长的头发也利落地盘了个髻,身着简洁又不失优雅的裙装,束出一身玲珑的曲线。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正在埋头工作的女秘书朝她看过来,像是吃了一惊,“苏……苏小姐……”支支吾吾,好像来的不是美女,而是即将撞冰山的泰坦尼克号。 苏浅温和地冲她点了点头,“叶总他在呢吧?” “哦,在……是在,不过……”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浅已经直直走向总经理办公室。 门被带上的那一刻,秘书手里的文件散落了一地,这下完了,火星要撞地球了,会不会把她炸飞啊,她慌慌张张地拾起文件,以箭一般的速度冲下楼,还是找个安全地界先躲躲吧。 苏浅轻盈的脚步迈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声,这是他的习惯,不喜欢工作的时候有噪音打扰。 她微微弯着腰,俯低纤柔的身体,像只调皮的小兔子,逐步向那办公桌靠近,突然起身,正想吓那人一跳,却失望地发现,桌前根本没有人。 咦?不是说在吗?人跑哪去了?苏浅疑惑地敲了敲黑色的办公桌,环顾四周,忽然瞥见一道磨砂玻璃门,豁然开朗,已经这么晚了,想必他是忙了一天,现在在休息室歇着呢吧。 她满心欢喜地抱着红酒和巧克力,向休息室走去,在握上门把时,又犹豫了一下。 这休息室是他严禁她进入的地方,这么愣头巴脑地进去会不会惹他生气?踌躇了半响,终是抵不过见到他的愿望,深吸一口气,大不了被他骂几句,反正今天也是为了给他庆祝生日。 这么想着,便高兴地推开门:“凌殇,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个劳碌命,择个黄道吉日,再开新坑 ̄亲们多多收藏留言 ̄ ̄小凉子的心里就美滋滋啦啦啦 ̄ 第二章 情殇 话音未落地,反倒瞬时就像梗在她喉咙里似的。 “殇……你,好棒……好……好喜欢你——” 两具身体正在沙发床上做那少儿不宜的事。 台灯调到最暗,还盖着曼妙的轻纱,朦胧梦幻的灯光轻轻笼罩着屋子,而缠绵的两人显然还没有从状态中恢复过来,女人肉麻的呻吟还在张扬地叫嚣,混杂着男人难耐的喘息。 “啊!”女人显然缓了片刻才被苏浅这位不速之客惊到,整个人蜷缩躲进了男人的怀中。 灯光太暗,苏浅看不清这一对缠绵男女长相,却可以肯定那个男人正是让她这五年爱得失去尊严的——叶凌殇。 所有的眼泪都浮成了光,光圈里只有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在视线中淡虚成模糊的影。 昏暗中,她与那双闪烁着冰冷的黑眸静静对视。 想自他的目光中寻到哪怕一点点的怜惜和不舍,可是没有,她真的看不到。 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苏浅才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摇摇欲坠地转身,麻木地带上门,无力地靠在门边。 没过多久,屋内却再次响起的暧昧声音,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她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来来回回的割,那么痛,那么痛,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她在簌簌发抖。 终于,“啪——”红酒掉到地上,碎了一地,却抵不过她心碎的彻底。 再也忍不住,她急急走出办公室,步伐又快又乱,几乎让她跌倒。 胡乱地按着电梯按钮,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以为心早就坚强到麻木,却原来还是疼痛如凌迟一般。 “叮——”电梯门打开,她梦游一样走进去,像被抽干力气的身体重重地靠在电梯壁上,难过得她几乎无力自持,却仍是留恋,还是……不舍。 最后的一眼投向电梯外,竟意外地在即将合上的门缝中见到了那个冷峻的男子,黑色衬衣的衣扣只扣了几颗,却衬得他更加性感魅惑,俊朗的五官,如剑的眉峰下骄傲英挺的鼻梁,全部都完美的无懈可击。 只是那凉薄的双唇,微微抿起的弧度看来太过无情。 是叶凌殇,她痴恋了五年的叶凌殇,一次次将她伤到体无完肤的叶凌殇。 当初,他说:苏浅,纵使你做的再多,我也不会爱上你。 当初,她回: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动你。 这些年一路过来,终于还是她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她痴过,傻过,幻想过,嫉妒过,她用过所有的方法,希望让他能够爱她。 可是当事实一次次生生摆在她面前时,又如何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电梯合上的霎那,她留给他的不是埋怨愤恨,却是泪雨梨花的笑靥,带着不悔的绝望。 而她没有看见的是,电梯合上后他脸上微微浮现的动容,那一刻的错过,于她而言,不知究竟是幸或是不幸。 第三章 失意 电梯终于到了一层,苏浅恍恍惚惚地走出来,疾步快走的双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轻飘飘地不知踩在何处。 她只能急急地往前走,走出了很远很远,一直走出了那幢办公大楼,走过了一条街,踉踉跄跄才回过神来。 夜晚的风很清凉,吹拂起她的发丝,看着黑漆漆的夜晚,黑漆漆的建筑,眩晕的橘色灯光,她一时茫然了。 呆木地站立在这灯火辉煌的夜,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流落在另一个交错的时空,任何出路都没有。 她真的体会到,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难过,就像将五脏六腑缠连到一起,拿火热的碳在那烫着,熨着,除非平坦,否则无法停止,书上总是形容说五内俱焚,不是一把火燃烧殆尽,而是用火红的碳来熨烫,每一下,都是痛楚难当,都是血肉模糊,却毫无办法,任由着它变焦变糊。 她对叶凌殇这倾尽五年的爱恋,惟愿执君之手度华年,真的只换来苦难伤心的梦魇? “滴——滴——!”忽有尖锐的车鸣声穿透耳膜,疾驰的汽车从她身侧呼啸而过,却未让她害怕得停下脚步。 刹车声划破天际,当她晃神地迈过车道时,径直往前走时,没有注意,一辆蓝色布加迪跑车因为她而撞上了公路一边的护栏。 苏浅沉浸在自己冰冷的世界,听不见喧哗、警鸣,仿佛和周遭的一切脱离开来。 她觉得很累,也很疼,仿佛像是感冒了,浑身都发软,最后好不容易才拦了出租车回家。 公寓还是当初她替叶凌殇租的,大约一百二十平米的大小,线条简洁,色调冷硬,按照他喜欢的风格装饰,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来住过。 进了门,终是没有力气再支撑她多走一步,在寂寥的黑暗中,她腿一软就坐在了地板上,后背抵着门,只觉得冰冷的,就那样贴在身上。 屋子里安静得如同深潭,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显得悲凉而绝望。 “不会回来,不会的……”苍茫的夜里,低低的呢喃带着颤抖和无助。 直到终于可以勉强支着墙壁站起来,僵硬的有一步没一步地进房间,她仍是觉得累,又换了衣服洗澡出来,更觉得筋疲力尽,关了灯便倒在床上。 风从微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纱帘轻轻飘起。 皎洁的月光泻在床上,笼住蜷缩的身影。 几缕轻柔的卷发被浸湿,粘贴在精致的娇颜上,白皙胜雪的柔荑紧紧握着手机,仿佛正在消融的白色花瓣,柔弱中却有种几乎不可触及的美丽。 只可惜紧握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握在手心只有漆黑的屏幕,没有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记录,也没有一条短信……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想起初遇的那个夏季,她笑眯眯地向他询问“叶师兄,可以跟你合影吗?” 想起离殇的那个秋天,她心疼地抱着他安慰“凌殇,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想起童话的那个冬天,她深深地吻着他笑,“凌殇会爱上浅浅的。 ” ……封锁许久的记忆如心底的青苔,稍一打开,就是蔓延的潮湿,凉得彻骨。 如果当时,没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如果当时,没有惊鸿一瞥的惊艳;如果两人不曾相识;如果时光能够流转……她会不会仍然选择,走入这个死局? 有那么多的想不通,直到哭干最后一滴眼泪,她才渐渐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与苏小浅童鞋擦身而过的布加迪跑车是谁?!好奇啊有木有 ̄ ̄我可以弱弱地说那是楠竹的座驾么!! 第四章 逃避 苏浅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直到太阳从纱帘正晒进来,照到她的脸上,才本能地拿手遮在额前抵挡,慢慢转醒了。 她觉得头很疼,身体发软,连嗓子都哑哑的。 呆愣了片刻,才恍恍惚惚地坐起身子,又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在床上胡乱摸了一气,将手机抓回手里。 没有未接,没有短信,唯一的一条语音信息,是曹秘书留下的——“浅浅,你姐姐从法国回来了,你爸爸让你晚上回来吃饭……” 苏浅把语音关掉,反倒隐隐生出一种执拗,将手机摔到一边,再次倒在床上……一整夜里,没有他的任何安慰或解释,叶凌殇,你是算准了我不能离开你;还是,你根本就是想要这样跟我一刀两断? 忽然觉得很好笑,五年的痴心付出,仍换不来一丝一毫的感情,叶凌殇,你究竟有没有心? 她觉得很冷,很孤单,迟疑了很久,她缓缓拨出家里的电话。 半晌,那边才接起来—— “喂。 ”平淡的女中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妈。 ”她轻轻唤了一声。 “是你啊,最近挺忙的吧,对了,曹秘书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是你爸的意思,其实家里已经给婳婳庆祝过了,你就不用特意回来了……”王素芬冷淡地说。 不用回去吗?苏浅仰起脸来,带着一点微笑,只是那笑比哭更令人觉得惶然,“知道了,我也不想回去。 ”说完便挂断电话。 滚烫的眼泪终于涌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么想要回家,哪怕那个家只有冷漠和偏心,她还是想要回去,躲在家里面逃避外界的风雨伤害,可是,她的“家人”是那么不想她回去…… 她坐在床前久久未动,直到胃里开始难受,才想起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打开冰箱,却只剩下几盒酸奶,因为叶凌殇一直没有回来过,她很久没有出去采购了。 零下四度的酸奶入口,一路往下,五脏六腑都像结了冰。 丢了空盒,她爬到床上抱住膝盖,把身体紧紧地蜷起来,是不是自己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觉?想想还真的有些毛骨悚然,她再次拿起手机,拨出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晓琳,你那边没什么问题吧?”她为了帮叶凌殇庆祝生日,出差中途就自己跑回来了,留晓琳一个人在那边,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 “是吗?……好,我这边已经没事了,下午就过去跟你会和。 ” “哦……我的身体没事,就这样,见面再说。 ” 晓琳还在那边呱呱乱叫,问她怎么声音怪怪的,她却已经将电话挂掉。 苏浅打开窗,凝望楼下那片湖水,或许,她是该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自己这些年坚持的事情,想想自己今后究竟要何去何从。 第五章 原谅 半个月后。 电梯“叮”的一声,十二楼到了。 叶凌殇走出电梯,边掏钥匙准备开门。 所有动作在看到门口的人的瞬间僵住。 她穿了一条薄薄的白色毛衣,抱膝坐在他家门口,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的地面。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 她看起来像个病人般憔悴,又清瘦了些,下巴尖尖的,愈显大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刹那闪过慌张,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困境而走投无路。 苏浅迷迷糊糊中听到脚步声,缓缓抬头望去,便看到想念了半个月的人正站在门口,表情淡淡地看着她。 谁都没有出声,叶凌殇停滞了三秒,视而未见地举步从她身边走过。 平稳地开门,走进去,然后反手关门。 关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他的衣袖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 即使他那样伤害她,她还是无法恨他,无法不爱他。 没有想过,这一路不知疲倦的追赶,究竟是为什么,又是否值得。 只是当脑海浮现那张冷峻的容颜,自己的唇边仍会不自觉地抿出一朵笑花。 所以,她选择了原谅,最终妥协了,沉默了,只要他能一直在她的身边。 “凌殇——”他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仿佛小动物的呜咽一样可怜,“我很想你。 ” 叶凌殇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进了屋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看他神色有倦意,终究忍不住说,“你吃饭了没有?我帮你做吧。 ” 解领带的手一顿,但冷峻的眉宇间平静一片,“我吃过了。 ” 长久的沉默让客厅显得很冷清,苏浅压下心里的尴尬,故作轻松道:“凌殇,我这次出差去法国,帮你带了几件衣服,你一会儿试试看喜不喜欢。 ” 叶凌殇已经脱了外套顺手打开电视,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苏浅的手颤了一下,然后手指慢慢地慢慢地一根根地松开。 她缓缓在他的身边坐下,随着他的目光,瞟向电视,竟恰恰是她们台里的节目,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么想着,心情微微舒畅,唇瓣也扬起微微的弧度。 或许他只是忘不了过去所受的伤,对别的女人逢场作戏,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的爱,明白只有她,是真心为他的! 他仿佛看得认真,电视微蓝的光覆在他的脸上,他的侧颜是如此好看,让她久久移不开视线。 直到九点钟节目结束,苏浅自然地站起身,他从来不让她在这房子里留宿,哪怕再晚也会叫她回去。 “凌殇,我先回去了。 ”她开始往门口走。 直到她手握上门把,他始终未曾开口挽留,却风轻云淡地说了句“路上小心”。 她回头,惊喜的笑容跳上她的小脸,她又重新跑了回去,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轻轻一吻落下,“凌殇,我爱你!”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能打动他的。 第六章 初见 从叶凌殇家里出来,苏浅觉得心情比前阵子好了很多。 她在街上走了一段,忽然有些不太想回那个冰冷的房子。 对了,苏婳不是从法国回来了,前阵子因为赌气一直没回家,也没再接曹秘书的电话,要不然趁今天回去看看算了。 提起苏婳,温柔、优雅、斯文、美丽的苏婳,从小到大都功课好,长相好,气质好,父母希望她成为大家闺秀,她就真的成了“大家闺秀”,父母希望她在外界人跟前光鲜亮眼,她就真的夺目亮眼。 也难怪,在各个场合逃离退避父母身份的自己会显得“相形见绌”了。 苏家在半山豪宅区,苏浅打了车回家。 山路两侧有一棵棵的枫树,这个季节枫叶应该是红了,可是黑夜里,她看不出那红色,然而她直觉地知道它是红的,枫叶荻花秋瑟瑟,一定红得很美。 她以前很喜欢和爸爸一路走一路看枫叶,只是越到后来时间越少,再加上那件事……她想着,心里微微有些酸涩。 车子最后被小区的保全拦下,苏浅只好下车步行进去,这里面都是私人别墅,除了认识号码的私家车,其余是开不进去的。 这豪宅区建的位置好,自然空气也好,苏浅深呼吸了几下,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 快走到苏家的门口时,苏浅看到一辆布加迪停在那里,虽然在这样的小区里见到豪车不算什么新鲜事,但问题是,那辆跑车的车门边,站着的一对男女不得不让苏浅停下来观望。 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姐姐苏婳,一身亮眼的白,围一条大红绚丽的披肩短坎小披肩,完美漂亮的锁骨,围衬出一张灿然如星的脸孔,那种肆意的美丽,让人恍若身陷江南春色,杨柳岸,晓风残月。 家门前的壁灯泛着鹅黄的光,苏婳语笑嫣然,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不难看出,两人一定刚从外面约会回来。 那名男子的脸一半隐没在暗处,苏浅看不清他的长相,她也没什么兴趣去看,只是他们堵在门口,她不想过去打招呼,只得干等着他们离开。 幸好没过多久两人便挥手告别,苏婳开门进了别墅,那男子站在原地目送她进门。 苏浅舒了口气,终于可以进去了,只是她的才一要动作,那男子的目光便射了过来,像是早知道她在这里。 苏浅一怔,像是被他的目光锁住,心也无端慌乱起来。 枫叶飘香,随着微凉的夜风静静荡漾而下,百转千回。 淡淡的光晕笼罩周身,衬着他完美身形的胜雪衣装,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名牌的衣料上隐约着银斑点点闪亮,与腕间袖扣交相辉映,更显得倜傥风流。 俊逸斯文的眉宇面貌间也不掩清高傲岸,淡然而带着清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的,倾入人的心里。 流光轻舞,暗香浮动。 淡香的风从鼻端轻轻的擦过,微微的痒,从鼻尖一直到心底。 他的一只手开了车门,欣长的身体微微倾覆,却在临上车前又回过头来,冲着苏浅点了下头,随后便不再顾她的反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疾驰而去。 苏浅回过神,暗笑自己竟会为了一个陌生男子失神,原以为,这辈子的目光只会追随叶凌殇一个人,没想到此刻,却被一个男子干净到无瑕的气质惊到。 第七章 亲情 苏家的房子是古典风格的,走进去觉得像宫殿,因为大,因为富丽堂皇,客厅里摆放的每一件东西都仿佛出自博物馆的珍稀古董,平常人看着都会小心翼翼。 进门是宋阿姨将苏浅迎了进去,“浅浅回来啦。 ”她笑眯眯地又是帮苏浅拿包又是帮她脱外套。 而客厅里,一家三口正愉快地聊着天,忽然被宋阿姨的招呼声打断,当看到苏浅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爸,妈,姐姐。 ” 坐在中间沙发上衣着考究的男子便是苏坤鹏,四五十岁的年纪,一眼望去,儒雅斯文。 看见苏浅他沉稳睿智的面容上闪过慈爱,却也只是应她了一声。 而郭素云的手一直疼惜地捋着苏婳的头发,看都没看苏浅一眼。 “浅浅,饿不饿,我帮你做宵夜”宋阿姨张罗着说,“南方送了些醉蟹来,你不是最爱吃那个,我叫厨房烧给你吃吧。 ” “宋阿姨,我……” 苏浅才开口,郭素云便打断说,“这么晚了,还开什么火,婳婳一会儿就上楼了,小宋你去帮她放洗澡水。 ” 苏浅心里空落落地一酸,只想马上逃之夭夭,“我先上楼去了。 ” 她说完,便急急地跑上了楼梯,隐隐的,还听见郭素云不满的声音,“这么不懂事,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怕下人看笑话,真是……” 苏浅终于到了自己房间,打开门进去,把那些冷漠的声音关在外头。 早知道真的不要回来了,回来干嘛呢?还在巴巴奢望着那从来不属于她的亲情吗? ——————————————华丽分割线————————————— 清晨的时候,长空蔚蓝清爽白亮,轻薄的云彩缠绕游走在湛蓝的天空上。 露水将林间的灰尘带走了,还原出了叶子本来的颜色。 这样的早晨,一家人在餐厅里吃早餐,瓷具是英国名贵骨瓷,泛着柔和的光晕。 “爸,妈,姐姐,早安。 ”因为昨夜睡得太晚,苏浅的脸色有几分憔悴。 “这个时间才起来,是不是故意的让大家等。 ”郭素云有些不高兴地说。 “行了,”苏坤鹏摆摆手,“浅浅,快坐下吃饭吧。 ” 苏浅点头坐下,郭素云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又对苏婳说,“婳婳,昨天是黎少送你回来的?你们俩最近怎么样了,怎么没让人家进来坐坐?” 苏婳羞赧又骄傲地笑了下,喝了口牛奶才道,“妈,裔风平时很忙啊,昨天他刚好有事情,就没有进来。 ” “是啊,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的,他又年轻有为的。 ”郭素云理解地笑笑,又看了边上专心吃饭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苏坤鹏,气道:“你看你这人,孩子的什么事你都不关心,是不是哪天女儿结婚了你也不管哪!” 第八章 爱到没有力气 “我怎么不关心了,”苏坤鹏抬头看苏婳,颇有些认真地问:“婳婳真的要和黎裔风结婚?” 苏婳此时脸上笑的很僵,可是她还是笑出来了,“爸,你说什么呀,这种事裔风还没提,我怎么好意思先说。 ” 看得出来,爸妈对这个黎裔风都颇为满意,他的身家背景一定很不简单,只是苏婳的反应倒是有点反常呢。 苏坤鹏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又将目光投向了默不作声的苏浅,“浅浅,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还好吗?要是住的不舒服就搬回家……” 他话没说完,郭素云便打断他道,“坤鹏你别瞎操心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在家被管着,巴不得出去自由呢,像咱们婳婳这样稳重的女孩子可少找啊。 ” 苏浅端杯子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觉得心酸,但还是抬起头笑着对苏坤鹏说,“爸,我很好,你放心吧。 ” “看看,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吧。 ”郭素云冷冷一哼。 苏坤鹏忍无可忍,拍了下桌子,“够啦!说什么胡七胡八的,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份!” 苏坤鹏真发怒时很可怕,郭素云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再多说什么,却故意将碗碟磕磕碰碰得很刺耳,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于是,因为有苏浅的在场,这一家人早餐都吃得不愉快。 吃过饭苏坤鹏问她:“浅浅,今天周末你也不在家里多坐坐吗?” “恩。 ” “那晚上回家来吃饭?” 苏浅犹豫了一下,说“不了,爸爸,晚上台里要加班,过两天再回来看你。 ” 苏坤鹏点了点头,又说要派车送她,她这下倒是没推辞,毕竟在这边是很难打到车的。 晓琳早上打电话来,说是在法国拍摄的节目已经剪出来了,苏浅便让自家的司机直接送她去了电视台。 结果一进工作室的门,晓琳便扑过来哇哇大叫,“苏浅你个没良心的,重色轻友,我恨死你。 ” 苏浅一头黑线地把这个多年的同窗兼好友拎到边上,干笑道:“晓琳,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就要两肋插刀的呀……对了,通宵剪辑出来的节目效果怎么样?” 晓琳眼风如飞刀“嗖嗖”地射过来,见她这么好说话,又满面春风的样子,很了解地问她道:“你跟他和好了?” 苏浅笑了笑算是默认。 “你也忒惯着他了,丫怎么跟伺候皇帝似的,逆来顺受。 这要是搁我,早一脚就把他给踹了。 ” 苏浅闻言不禁苦笑,她要是有天真能踹了他,她也就出息了。 “我不是夸张啊,你说你这些年都为他做了多少事,又是帮他找关系揽生意,又是为他招贤纳士,做什么事都只为了他开心,我看哪天我得给你颁发个最痴情女性奖!” 她开玩笑,“好,你发,你发我就接着。 ” “浅浅”晓琳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是说真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怎么就非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这些年你为他付出的太多了,要是有天他……你真觉得值得吗?” 苏浅没说话,半天才指了指自己的心,轻笑说“我不知道,只是现在这里还有力气,便想尽力去爱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五年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勇气和热情去爱他,去打动他。 晓琳怔了几秒钟才张牙舞爪地朝苏浅扑过去:“你竟然搞得我心里这么难受,你这坏蛋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 苏浅一边躲她一边笑:“得了得了我请你吃饭,我赔罪,顺便谢谢你昨天替我加班。 ” 晓琳忽然叹气,“唉,你就自欺欺人吧。 ” 第九章 分手(1) 只是苏浅没想到叶凌殇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她。 当天晚上,她照例买了菜去他家,盘算着晚饭做龙井虾仁,柠檬乳鸽,酿莲藕,都是他喜欢吃的。 知道周末叶凌殇一般没什么事都会在家的,所以她六点钟就到了,一按门铃,他果然来开门。 叶凌殇见到她没什么反应,仍是一脸淡漠,苏浅倒先笑了笑:“算好了你在家,我是不是很了解你啊!”白瓷般的小脸被笑容点亮着,却隐隐地透出一丝倦色。 叶凌殇没说话,只是错开身子让她进去,苏浅也不介意他的冷漠,自顾自换了鞋子,拎着袋子先去了厨房,把东西放好,才上楼去换衣服。 只是站在房间里,看见一床的凌乱和陌生的女人的内衣时,苏浅的身体顿时像是坠入冰窟。 仿佛有什么应声而碎,没想到连这里他也带别的女人来。 想到这里她觉得恶心得不行,只得马上跑进洗手间,干呕。 攀着洗脸台她觉得有些站不稳,镜子里看到自己惨白的一张脸,活像是鬼一样。 她浇水洗着脸,仿佛想把头脑里那些肮脏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有些虚弱地抬起头,在镜子中看见叶凌殇站在后面。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指着床问他,“那是什么?你告……告诉我,那是什么?” 叶凌殇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苏浅却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你这么看着我,你在可怜我是吗?”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尽全部的力气,仿佛稍稍松懈他便会消失不见,“你说,你是不是带别的女人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在这张床上缠绵了多少个夜晚?你说!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你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苏浅,”终于,他将视线移开,淡淡地开口,却说出世间最伤人的话:“答案你早就应该知道了。 ” 苏浅的反应很出乎他的意料,既没有伤心欲绝,也没有气急败坏,只是非常平静地注视他。 过了良久,她甚至笑了一笑:“我知道什么啊,你饿了吧,我下去给你做饭。 ”说完,她抬腿就走,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有什么残忍的声音要响起,因为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急又快,砰砰砰砰,像是快跳出嗓子眼来。 可是直到她走出房间,到楼梯口,他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苏浅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些踉跄着下了楼,她进厨房,忽然忘记了这些菜该怎么做。 她站在那发呆了一会儿,才拿出几个盘子,又洗了柠檬,认真地切片。 一刀,又一刀,入鼻有清香,她为什么还想流眼泪。 记得在哪听过,一颗柠檬有百分之五的柠檬酸,百分之零点五的糖。 十分的酸换一分的甜。 可为何她的爱情却仿佛没有甜,只有酸。 第十章 分手(2) 手指突然一痛,才发现不小心割到了,血已经直涌出来。 又辣又疼,疼得她几乎哭出来,她将手放到水龙头下面冲,冰凉带来麻木,好像真的是不痛了。 可是,身后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却响起来,“苏浅,我们还是分开吧。 ” 她仿佛没有听清楚,想回头问他,却不小心将搁在橱柜上的几个盘子碰落在地,发出瓷器碎地的刺耳响声,她手忙脚乱地蹲下身,急急去捡那些碎片。 因为急,因为乱,她的手又被割了几道口子,叶凌殇几步走过来,一下将她拉起,“你别这样——” 她碰到了他的手,是很熟悉的那份温暖;她的手却很冷,冷的像冰块一样。 “为什么?”苏浅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迷茫,有些不知道这个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叶凌殇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说:“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 “是吗,”她盯着他,就像从来不认识他,那目光仿佛锐利有锋,她的呼吸渐渐急促,骤然爆发,“那你跟谁合适?那个跟你上床的女人么?” 叶凌殇说:“我们这样在一起只是两个人都不开心,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 他竟然让她放过他,爱了这么久,爱得付出一切,甚至没了自我,到头来,他也只是让她放过他而已。 苏浅自嘲般笑了笑“要是我不肯放过你呢?” “那么你就只能得到我的恨。 ”他语气平淡的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苏浅只觉得浑身发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阻止不断淌下的眼泪,那样没出息,连声音都带着一种嘶哑:“叶凌殇,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 ” 他看着她,她仿佛陷入一种虚空的绝望,该怎么做才能阻止他再说出更多伤人的话,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在这一刻爱上她,她后退了一步,忽然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块瓷片。 “苏浅,你干什么。 ”叶凌殇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 “用不着你管,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想摆脱我吗?我现在就让你如愿——”她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放开我!” 叶凌殇忍无可忍,打了她一耳光:“你疯了是不是?” 打完了之后他先愣了,苏浅往后退了一步,摇摇欲坠,仿佛也不相信发生了什么事。 叶凌殇吸了口气,叫了声:“苏浅……” 苏浅反倒仰起脸来,用手擦了脸上的泪水,有血渍沾在她的脸上,红得刺目。 她忽然微笑了下,转身朝外走,走得太猛太急,撞在茶几的角上,重重地摔下去,大约摔的狠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挣扎着爬起来。 可是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摇摇晃晃地夺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下次还找得到吗?收藏有木有O(∩_∩)O ̄ 第十一章 发泄 “苏浅,我们还是分开吧。 ”“苏浅,我们还是分开吧。 ”“苏浅,我们还是分开吧。 ” ……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银月高挂,天上没有一颗星子,地上万千霓虹,亮得倒有些刺眼,连橘色的路灯也不似平时的温暖,隐隐发红,照得这个夜越发凄凉起来。 苏浅梦游一样在路上晃着,想着若不是叶凌殇刚才拉住她,那一片瓷片,是不是已经利落地割破她的手腕? 他阻止了她割腕,却没有追着出来,是不是只要她不是死于有他在的地方就行了。 夜晚的风有些清凉,吹拂起她一头长发,看着街口花花绿绿的霓灯。 苏浅一时茫然了,她要去向哪里?家,好像已经变的遥远陌生了,呆木的站立在这灯火辉煌的夜,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立无援,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都没有。 或许,这个世界,是不是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苏浅走出了一身汗,给晓琳打电话,她的手机却关机。 听筒里的女声一遍遍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中文说完,又是一遍英文……反反复复,她觉得难受,有点要窒息的感觉,压根儿没注意到侧里忽然冲出一辆跑车,等她意识到危险,早已躲避不及,大脑刹那一片空白—— 刺耳的刹车声里,那辆跑车的前脸,紧贴着苏浅的右侧身体停下。 她傻立在路中间,手指头都忘了如何移动。 那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好半天才撑起身,开了车门下来,问苏浅:“小姐,你没事吧?”男子的声音,宛如泉水滴落冰寒玉石之间,不含一丝杂质,清冽好听不已。 可是忍了一晚上的怒气和委屈,加上刚刚受到的惊吓,却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她扬起手提包一下砸了过去,撒泼似的大喊:“怎么没事,你会不会开车啊!有本事你就撞死我啊你,刹车做什么?是怕惹麻烦是吧……你们一个个都怕我死在你们面前是吧,你们一个个都是懦夫!胆小鬼——” 那人仿佛被她泼妇似的发作给吓了一跳,倒退两步躲避着包中四散的杂物。 苏浅却突然将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 ”说完,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她已经仓惶得几乎像逃一样,匆匆忙忙转身就走掉了。 她步伐凌乱不稳,好像这身子并不是自己的,无法控制自如。 “小心!”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自己被大力一扯,控制不住地往后倒,风声强劲掠耳,又一辆轿车与她擦肩而过。 后背贴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紧接而来的便是那淡淡的清香,仿佛是春日里阳光的味道。 身后的人舒了口气,微凉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而她贴靠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么久强装起来的坚强,被瞬间击溃。 蓦地就那样蹲在马路边上,苏浅抱着双臂号啕大哭起来。 第十二章 你哭得我快没办法了 身后的人舒了口气,微凉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而她贴靠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么久强装起来的坚强,被瞬间击溃。 蓦地就那样蹲在马路边上,苏浅抱着双臂号啕大哭起来。 不远处是繁华的商业街,高楼建筑上亮着灯,那样多,那样密,仿佛星星的碎片,透过模糊的泪光看出去,五光十色,光华璀璨。 而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明明还记得他有些温情地说,路上小心。 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句——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 他站在护栏前,看着这女人像个孩子般蹲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她哭了很久,似乎很伤心,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他有些无奈地扯了下嘴角,自衣袋掏出一方丝帕,Hermes——握着丝帕的手,白皙修长,温润如玉。 优雅地蹲下身子,他将丝帕递到她的面前,轻轻地说“小姐,你哭得我快没办法了。 ” 苏浅身体还在颤抖,像受了伤的小动物,隔了好久,才抽噎一下,渐渐放松下来,却并没有去接那丝帕。 她一声不响地一件一件收拾着满地散落的东西,然后狼狈地站起身子,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没有看他一眼。 没有看他一眼,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自始至终苏浅都没有正眼看这个倒霉的男人。 只因她不想在别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脆弱,她的尊严和骄傲,已经被一个男人狠狠推倒在地,摔得支离破碎,所以再不可以有其他任何人,见到她的软弱,当她自欺欺人也好,当她逃避懦弱也罢,于是,她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却隐隐透着一股坚强和倔强。 呵,倒是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眉峰微蹙,他抬手碰了碰额上的青肿,“每次遇见你,我都得出小小的车祸,也不看一眼,甩手就走,将来医药费算谁的?” 转头又望了眼停在那的布加迪,黎裔风唇畔牵出一丝惑人的笑意,潇洒倜傥,如见白露未晞。 真有这样的男子,只是那么一眼望去,已叫人从头到脚神清气爽,每个毛孔都熨过似的舒适服帖。 脸上划过一抹狡黠,他忽然心情大好地掏出手机,白皙修长的手拨通一串号码—— “妈,我暂时不能听你的话,去向苏小姐求婚了。 ” 电话那头轰炸式的唠叨和埋怨让他将手机移开耳畔,半天,才放回来继续道,“因为……我出车祸受伤了,可能是脑震荡。 ” 作者有话要说:O(∩_∩)O ̄是不是大家都觉得文文开始的有点虐啊, ̄都怪剧情君,真是太不厚道了,揍它! 第十三章 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这样啊? 苏浅不知在街上游荡了多久才拦了出租车回家。 到家后,她打开衣柜把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扔进洗衣机里,也不管那些品牌衣服有许多根本不能机洗。 然后又接了满满一盆水擦地板,从卧室到客厅,一寸一寸,细细地擦,用了多半瓶清洁剂,手也泡得起了褶,可是心里老觉得空落落的,整个人不能闲下来,仿佛一闲下来,就不由自主地难过。 有单调的声音响起来,她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是有人敲门,仿佛脑子已经木了。 敲门声一直在响,而且越来越急,她想有人敲门自己应该怎么办呢?有人敲门了应该怎么办呢?终于想起来应该去开门。 她跌跌撞撞走出来,地上刚擦完还很滑,她猛一下被滑倒,重重摔在地上,顿时疼得连眼泪都快涌出来,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去开门。 门口的人仿佛被吓了一跳,“浅浅,你怎么了?” 姜晓琳在门打开的那一瞬,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见了鬼。 苏浅长发凌乱,脸色白的有些发青,低垂着眼,姜晓琳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覆下去。 客厅开着一盏落地台灯,光线调的很暗,而她整个人都在逆光里,周身是一层模模糊糊的光晕。 “浅浅,你怎么了?”姜晓琳不由得又问了一边,因为她觉得苏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发虚,仿佛不是她本人站在自己面前,“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刚手机没电了,一开机就收到短信提醒,看见你打来那么多电话。 ” “我没事,”她轻轻摇摇头,仿佛还笑了笑:“我只是……有点疼……” 姜晓琳很担心,“疼?你怎么了,受伤了?伤哪了?”她目光上下检查着,一下子就看见刚才苏浅摔倒时跌伤的膝盖,原来那里竟然蹭掉了一大块皮,露出赤红的血与肉。 “你怎么搞得!”扶着她坐到沙发,姜晓琳忙忙碌碌地找消毒药水。 苏浅看着隐隐渗出血丝的伤口,原来并不是这里疼。 姜晓琳终于找到药箱,过来蹲下身子想要替她清理,苏浅断续地、有点乏力地说,“晓琳,他不要我了。 ” 姜晓琳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苏浅的脸色好像又苍白了几分,嘴角无力地沉下去,用很小的声音说:“没什么。 ” 姜晓琳继续涂着药水,涂着涂着突然一下子顿住了,半晌才抬起头:“叶凌殇要跟你分手?” 苏浅想起叶凌殇说的那句“苏浅,我们还是分开吧。 ”,那么平淡冷静,是因为真的满不在乎吧。 她心酸得想要掉眼泪,只轻轻点了点头。 “浅浅——”姜晓琳是苏浅最好的朋友,她当然知道苏浅对叶凌殇的执念有多深。 本来想做出坚强点的模样,好叫晓琳不用看到她的懦弱与悲伤。 却不能,眼泪涌上来,抽噎地哭泣着,越哭越不能自已。 姜晓琳心疼地看着她,一点一点拭掉她的泪痕,可这样做根本是徒劳。 半晌,忽然扬起手,忍了半天没有抽下去,她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没出息是吧?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这样啊?他不要你了你就这样啊?” 而苏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停不住地哭,无法自抑。 姜晓琳逼着自己硬下心肠,她不能看着苏浅这么颓废下去,“你以为你这样做有用吗?你这样叶凌殇会心痛吗?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他巴不得伤你彻底让你离开呢,你这样只能让关心你的人难受而已!” 苏浅身子更加剧烈的颤抖,连嘴唇似乎也失去血色。 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这一次却是从姜晓琳眼中流出的,她紧咬着嘴唇,两行泪水也流过脸颊,而她的声音,也已经哽咽,“你就为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家伙,折磨自己,你以为,你这一辈子真就是为一个男人而活的吗?你好好想清楚,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就别拿我当朋友了。 ” 说完,像是再也忍耐不住,她拽起苏浅一路进了浴室,扔给她浴巾,狠狠地说“你现在想哭是吧,那就在这里哭个够吧,哭完了出来给我重新做人,听见了没有?”说完重重带上了门。 听着浴室里想起哗哗的水声,姜晓琳抹了把脸上的泪,轻轻地,仿佛对着里面的人说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第十四章 访谈人物 周末后第一天上班,电视台的工作自然忙碌。 一周例会的时候苏浅接到任务,安排她采访。 因为家里的关系,总监总是照顾她,但她主动请缨,说自己负责的栏目接近尾声,可以全力以赴。 其实她是因为怕自己闲下来。 虽然跟晓琳保证过已经想开了,不会再难过,可她还是很怕自己有机会闲下来,怕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 打开本期节目的访谈对象的资料的时候,苏浅的眼睛一下子被照片上那个人物定住了。 怎么会是他? “咦,这是不是号称金融界的小蛟龙,那个黎裔风。 ” “就是他。 ”总监点头,“刚刚获得年度‘中国海归十大杰出华人青年’的称号,他现在的人气如日中天,咱们这期节目如果能邀请到他,收视率应该会很高。 ” “我建议给他做的这期节目加大宣传,”资深的编导提出建议,“最近的报纸杂志他出镜率都很高,很有宣传价值。 ” “恩,最近省里一个很大的投资项目好像就是他引进的。 ”立刻有人附和,“听说他的公司现在的价值相当于本市一年的财政收入。 ” “对,他还低调做了许多公益慈善事业,一年捐款将近七千万。 ” “除了这些,他本身还有许多时尚和情感元素,很有看点。 ” 总监点头:“的确如此。 ” “靠,这么牛!超人是吧!”苏浅听到有新来的实习生赵挺小声嘀咕。 “你小子不懂了吧。 ”坐他旁边的孙主任笑道,“这是实力和人脉结合的产物,回头我得给你上上课。 ” 这一期节目基本上已经确定,总监环视会议室:“我打算将这个节目交给小苏负责,大家没有什么异议吧?” 会议室里有短暂的沉默,大家都知道苏浅的办事能力,虽然都有微微心有不甘,一时间也没人反对。 “总监,我也想接这期的节目。 ” 说话的摩登女子是台里号称有胸又有脑的美女乔栩栩,姣好的面容上是一派干练自信,她大方地述说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期的节目很有挑战性,我已经想到了策划方向,再有我有一个优势,我是黎董的高中学妹……” “切,学妹了不起啊。 ”坐在苏浅斜对面的晓琳立刻不满地嘀咕,“你那么本事,上次请胡教授来节目怎么没搞定?” 总监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又转眼看过来,“小苏,你怎么想?” 苏浅只是笑着说“我愿意和栩栩公平竞争。 ” 除了会议室,晓琳就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说,这次的节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苏浅笑“你刚才在会上冲我挤眉弄眼的,我还以为你很有把握,会帮我摆平了呢。 ” “什么啊,我是不想那只花孔雀太嚣张,想让你压下她而已。 ”晓琳一脸的纠结,“你该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吧?” 苏浅扬了扬远山眉,一副“你瞧不起我啊”的模样,看得晓琳干笑几下,忍不住为自己争辩:“我是怕你太伤情,没办法全心工作。 ”讲完她又慌张解释:“不是,我没说你会想叶凌殇,我是怕那个混蛋来扰乱你。 ” 苏浅的表情有点僵,可低落转瞬即逝,她勉强笑了笑,“他躲我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来找我呢。 ” 晓琳觉得自己二透了,忙扯开话题:“浅浅,赶紧说说你怎么搞定这个黎裔风吧?” 苏浅想了想,才说“她好像是我姐的男朋友。 ” “啊?!”仿佛发现什么奇迹一般,晓琳满脸发光,“差点忘了你可是出身名门,那这次还不是手到擒来。 ” 看她胜券在握的模样,苏浅实在不愿意打击她,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姜晓琳同志,我可以说我根本没打算要找我姐帮忙么?”虽然是姐妹,毕竟她和苏婳的关系并不算亲近,能自己解决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为什么呀?”姜晓琳满脸问号地看了苏浅一会儿,见她态度很是坚决,只好郁闷地叹气,“真是搞不懂你。 ” 第十五章 撞破“好事” 一个小时后,苏浅得到姜晓琳的一级机密情报,黎裔风昨天出了车祸,现人正在医院里。 虽然觉得打扰病人有点不人道,苏浅还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省第一医院。 省第一医院在全国的综合排名能进前十,大厅等着挂号的人很多,护士一听她问的是黎裔风哪间病房,眼神顿时生了异样:“现在不是探病时间。 ” 结果恰巧从电梯走出一个人,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面容严肃看起来很威严,苏浅却不由得喜出望外,“穆伯伯 ̄”她甜甜地唤了一声。 男人闻声望过来,严肃的脸上瞬时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浅浅,你怎么有空过来啦。 ” 这人叫穆修远,是苏坤鹏的老同学,亦是多年的挚交好友,可是从小看着苏浅长大的。 而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正是穆修远,得知了苏浅是来探病,他转头吩咐护士三言两语,顿时柳暗花明。 黎裔风住的病房在四层,是最里边的一间。 门是半开着的,病房是套间,布置得比家里还温馨舒适,摆着水果和香水百合。 苏浅听见里间有男人的交谈声,声音爽朗清冽,仿佛还隐隐透着熟悉。 她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人应门,连里面的交谈声都好像消失了。 难道她刚才听错了? 苏浅狐疑地慢慢打开门,却在一瞬间怔住了—— 一个穿着白褂的青年,微微从病床边直起身,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而坐在病床上,那英俊到仿佛自画中走出的男人——黎裔风,正优雅地扣着衬衣的纽扣,柔韧的肌理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性感。 这……这……这样的画面真是要不多想都难啊!还有两人刚才的姿势,明摆着就是在亲热啊—— 苏浅纠结万分的神色落入那青年医生眼中,他眸光中闪过一抹玩味,似笑非笑道,“小姐,我可以解释一下你看到的么?其实刚刚我们……” “对不起!”他没说完,话已经被苏浅打断,“我不知道你们在……在……总之不好意思。 ”她窘着一张脸,连耳根都红了,转过身一边出门一边说,“不打扰你们了。 ” 医生哭笑不得地看着被随手带上的门,转头,对着已经穿好衣服的黎裔风委屈道:“其实,我刚才是想跟她解释下,你是在换衣服而我在帮你检查伤口这个事实来着。 ” “是吗?我还以为穆大少你是故意耍她,乐在其中呢。 ”黎裔风一挑星眉,俊脸上带着揶揄。 “主要是我觉得刚才她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穆清嘿嘿笑着说:“话说回来,你为了不向那个苏婳求婚就在这儿住院,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 黎裔风站起身,漫不经心地问,“那依你说,什么是长久之计?” 第十六章 毁约 “比如,”穆清犹豫了下,才说“干脆找个差不多合适的人结婚算了。 ” 黎裔风含笑看着他,“差不多的人?结婚?” 穆清看他一眼,端详他的表情,干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啊”他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开了门,却见门上贴了一张黄色的便利贴。 “咦?这是什么?‘黎先生,您好,我是省电视台的主播苏浅,我们台里想邀请您上一档人物访谈节目,希望您能答应。 我的联系方式是186XXXXXXXX,我会再联系您的。 ’”穆清宣读完内容,坏坏地一扬嘴角,“喂,这个貌似是刚才那个美女留下的,邀请你上她们节目呢。 ” 黎裔风接过字条,看着上面清秀工整的字迹。 苏浅,原来她叫苏浅…… ——————————华丽分割线———————————— 苏浅走出第一医院,心情还很纠结。 第一件纠结的事是她没有摆平黎裔风,相当于白跑一趟,第二件纠结的事是她竟然撞破了别人的亲密瞬间,估计下次工作更难做了,第三件纠结的事是到底那个黎裔风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第四件纠结的事是他如果是同性恋的话,那苏婳是怎么回事?第五件纠结的事是他如果是双性恋的话,那苏婳是怎么回事?第六件纠结的事是苏婳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同性恋或者双性恋这件事…… 没等她纠结到第七件事,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了眼来点显示,有点不想接,可还是接了。 “喂?” “苏小姐,我是肖言,”对方的声音温文尔雅。 “哦,肖律师,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手上有一份合约书,是关于明越公司跟‘L&S’合作的,现在合约出了些问题,我想当面跟你谈一下。 ” 苏浅问,“合约有什么问题?” “这件事还是当面跟苏小姐说比较好,”对方仍是不急不缓的态度,“我现在正在你们电视台这边。 ” “那好,你等我。 ”苏浅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不知怎么,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明越其实是苏坤鹏在十年前收购的一家公司,将股份分给她和苏婳一人一半,但她一直没有过问打理,全都交给总经理王冲负责。 而叶凌殇的“L&S”在创立之初,缺少客源,恰巧她当时就想起来有这间明越公司,于是做担保人让王冲跟他签了合作协议。 苏浅赶回台里,才一进门,晓琳就迎了上来,“浅浅,那个混蛋的狐朋狗友来了,正在接待室等你呢。 ” 苏浅怔了怔,才意识到晓琳所说的狐朋狗友就是肖言,便朝着接待室走了过去。 推开接待室的大门,就见到了那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服,带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秀卷气。 “肖律师,我人已经回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了吧。 ”苏浅开门见山地说。 肖言自然看得出苏浅的神情并不怎么欢迎他,也不以为意,平静道,“苏小姐,这份合约终止协议书你应该不陌生吧。 ”他说完,将一叠文件递过来。 苏浅有些狐疑地接过来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 竟然是明越公司单方终止合作通知书,白纸黑字,盖着明月公司的印章。 “苏小姐不必做出这么惊讶的神情,明越公司不想继续合作下去,人情上也并不是说不过去,毕竟你跟叶总……不过在法律上,明越公司还是需要赔付违约金的。 ”肖言推了推金丝眼镜框,意有所指地说。 苏浅望进他的眼中,那双眼带着金灿灿的黄,像是剔透的琥珀石,更像是旷野里的太阳,发出刺目的光芒,让她不禁后退了一步。 原来叶凌殇已经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他要跟她分手的事了吗。 违约金……呵!他竟然让人来朝她要违约金。 她勉强自己冷静地面对肖言,“我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现在给不了你答复,这件事我会亲自向叶总解释的。 ”说完,苏浅便拎起包,拿着那份合作终止通知往外走去。 开门却恰好撞上趴在门口偷听的晓琳,姜晓琳反应过来,急忙拦拉住苏浅,“苏浅,你别傻了,那个混蛋不问青红皂白就来跟你要违约金,根本就是不相信你,你值得这么为他吗?” 苏浅像是被她的话震住了,身体摇晃了下,才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晓琳,我只是想将事情搞清楚而已。 ” “搞清楚个屁,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就是那个混蛋摆明了阴你呢,为了跟你彻底划清界限,他就这么算计你,”姜晓琳简直义愤填膺:“你现在不应该去找他,你就应该找个公证处看看这什么狗屁毁约书是不是伪造的!” 没办法面对好友的怒气,苏浅垂眸:“晓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对不起,我一定得跟他解释清楚……” “苏浅,你——”姜晓琳看着苏浅义无反顾的身影,真恨不得用锤子给自己捶晕了。 “没拦住?”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让晓琳转身看去,肖言拎着公文包冲她礼貌一笑,“情之所至,你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姜晓琳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就要走,却被肖言那慵懒的话语差点给噎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一个外人又何必插手呢?” 这不就是在怪她多管闲事!于是激活难度几乎为零的姜晓琳同志立刻炸毛了,“老娘这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你们这种冷血动物懂个屁啊!回去告诉你那个混蛋朋友叶凌殇,下次要是让我见着了,老娘我废了他。 ” 被别人称呼为冷血动物,肖言竟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唇角上扬,“这话恕我不能带到,因为,我估计还不等你动手,人家已经凭这句话告你诽谤了小姐。 ” “你!你……”姜晓琳觉得自己简直快冒烟了,她指着肖言的手指不住地发颤,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电梯,然后消失。 NND,老娘此仇不报就不是你娘! * 剧情君有剧透:下一章苏浅将撞到叶凌殇与其姐在滚床单的场面,苏浅伤心欲绝,急欲奔走 ̄敬请期待 ̄小凉子:(泪奔中……)我本来很欣喜地觉得下一章很有悬念的,你为什么要剧透给大家,还是这么清晰的剧透,我恨死你了!!!” 第十七章 那个第三者是她的姐姐 “2,3,4……”苏浅紧紧握着手中的协议书,盯着跳动变换的楼层数,在心中下意识地默数着,手心因为莫名的紧张,已渗出一层汗水。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就算不再被他承认为恋人,她也可以关心他,守护他呀。 “叮——”电梯门打开,竟然吓了她一跳。 缓缓走出电梯,半个多月来,她没有再到过这里,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切,竟有些陌生的感觉。 正是午休时间,女秘书不在,苏浅站叶凌殇办公室的门口,深呼吸了几下,才有勇气去开门。 门竟然是锁着的,也不知涌上心底的感觉究竟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苏浅自包里掏出钥匙,这钥匙是她当时向叶凌殇软磨硬泡才要来的,想着当时的情景,苏浅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门开了,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沙发上女士的外套和手提包,紧接着传入耳畔的,是休息室里粗重的喘息。 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苏浅转身便欲离去,却在手扶上门框的那一瞬停下。 不受控制般,她重新回过身,一步一步朝着休息室走去。 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前面是一片黑暗,不知道走下去会遇到什么,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步步地往前。 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推开了那扇磨砂玻璃门,像上回一样,“吱呀”一声,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青天白日,她清清楚楚看见了床上激情相拥的两个人。 如遭雷轰,苏浅半边身体麻痹,几乎不能动弹。 她嘴唇发白微微颤抖,不敢置信地呢喃,“怎么……怎么会——” 那个女人苏浅再熟悉不过,美丽妖艳,魅惑多姿。 只是她的眉她的眼,此时此刻,仿佛不是苏浅所熟悉的那个人。 “苏浅?你怎么跟上次一样,又这么莽莽撞撞地闯进来,”落落大方的语气,系好裙子风姿绰约的站起来:“好久不见了。 ” 几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几乎是锤心之痛,苏浅连呼吸都微微急促,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自己也知道即将失控。 原来上次在床上的也是她,也是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她的姐姐,苏婳…… 苏浅没有理她,只是僵硬的偏过脸,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到叶凌殇身上。 给她一个解释,她可以因为爱他而卑微,却不能因为爱他而无耻。 可叶凌殇望着她的神色那样平静,仿佛这么尴尬的场面在他心中根本就不值一提,仿佛她做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她或许和旁人一样,在他心中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是在此刻之前,对她来说,只需要他轻轻一瞥,整个天地都寂灭了……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仿佛相望了千万年的雕塑。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因为要说的彼此都已心知肚明,或许是因为此刻说再多也已经无济于事。 反是苏婳先按捺不住,对着苏浅道,“你来这里找凌殇有事吗?” “与你无关!倒是你,刚才跟我男朋友是在做什么?”苏浅望着叶凌殇一字一句的说。 颤抖的声音泄漏了她的慌张和恐惧,又带着无尽的酸楚和委屈。 可是在叶凌殇冰冷漠然的神情下,这控诉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苏婳轻笑着开口,“凌殇什么时候是你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五年前我离开,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我。 ” “五年前?”苏浅的心漏跳了一拍,“你……你是……” “我知道你很喜欢凌殇,也很谢谢你这么久一直替我照顾他,”苏婳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仿佛居高临下般嘲笑着苏浅的狼狈和无所适从,“不过现在我回来了,以后凌殇的事希望你不要再多过问了,不然我会吃醋的。 ” 原来,原来五年前抛下叶凌殇的女人竟然是苏婳。 苏浅永远忘不掉他当年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绝望到了极点,叫人都不忍心看,他是那样倨傲的人,居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所以,当时她心疼地抱着他安慰“凌殇,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原来,她努力了这么久,因为苏婳的归来,一切便归为原点了么。 闭上眼睛,双目火热干涩。 再睁开双眼,她颤抖指着苏婳,“当年是你自己选择分手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回头?还有,你明明有了那个黎裔风,现在又来脚踩两条船,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吗?” “你说什么?”苏婳冷冷地问。 “我说你奈不住寂寞,脚踩两条船,卑鄙下贱……” “啪——”一个巴掌狠狠摔在苏浅的脸上。 “这一巴掌算是我当姐姐的教教你说话,”苏婳无辜一笑,“还有,凌殇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你,所以你当第三者的事我可以不去计较了,不过你以后最好离他远一点。 ” 看着苏婳的笑脸,苏浅忽然觉得嘴里又苦又涩,喉咙也发痒,她很想伸手抓破苏婳的笑容,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狠狠扬起手,还未来得及将那一巴掌落下,皓腕便被禁锢住。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苏浅瞬间被打在地上。 “苏浅,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叶凌殇漠然的神情出现一道裂缝,却不是因为她。 苏浅狼狈地瘫坐在地上,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寂然无声。 她忘了,苏婳他最爱的女人,他会不遗余力保护自己的女人,而她苏浅,从来与他无关。 第十八章 恩断义绝 “苏浅,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你的,你不信,可以再纠缠同样的五年。 ”叶凌殇定定地看着她说。 仿佛有一把利剑直插入她的心脏,她的心碎了。 苏浅有些残忍地想,要是此刻她死了就好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就算心碎了,她还是死不了。 “是吗?”她撑着身子站起来,冷声道,“不爱就不爱吧,我对现状也很满意,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我将来还要跟你结婚,你想分手,我不想分!我就不放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跟苏婳在一起!或者,就让她当个第三者,当个狐狸精,当个人尽可夫的……” “啪——”又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浅不肯相信的缓缓抬起头,看到叶凌殇正看着她,嘴唇仿佛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脸上和心上的疼痛,仿佛让所有失去的理智瞬间恢复过来,苏浅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笑似眼泪般流了一脸。 光是一个不爱已肝肠寸断,恨这个字又叫她如何承担? 她终于说,“叶凌殇,算上昨天那一巴掌,你一共打了我三巴掌。 五年的义无反顾,再加上今天所受的侮辱,我再也没力气去爱你了。 从今往后,我跟你恩断义绝!”手颤抖着拿出了她带来的合作终止通知书,仿佛抓着回击的武器,救命的稻草,“这份终止协议,想必其实是叶总的手段吧?违约金我会给,其实不过你一句话就好,何必要这么麻烦耍手段。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会答应你,不过叶凌殇,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 ” 她的爱情,死于这一刻,连带从前所有因他而起的眼泪和欢笑,都如落叶一样,碾做尘土,灰飞烟灭。 苏浅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叶凌殇目光深沉的盯着她的背影,看她打开门,缓缓的走了出去。 瞬间颓然无力,仿佛自己一向坚固的心也破了道口子,疼得他快不能呼吸。 “凌殇——”直到苏婳温婉娇柔的呼唤才让他回过神,叶凌殇回拥住怀里的娇躯,稍稍舒了口气。 苏婳才是他的最爱,他的梦想,任何人都是无法取代的……任何人! —————————华丽分割线—————————— 酒吧像是半夜苏醒来的野兽,睡眼醺醺,却充满了疯狂和**。 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疯狂扭摆他们的身躯,男人的健硕和女人的曼妙交织在一起,有意无意的摩擦、揩油和挑、逗,在两个帅到一塌糊涂的DJ带领下整间酒吧的人们神鬼乱舞。 苏浅坐在吧台前,已经喝了第十杯红酒,酒保看着这位客人像喝老白干一样牛饮,实在要瀑布汗了。 她要的那瓶酒是产自木桐罗吉德堡的一款中等红酒,一万多块钱,对他们酒吧来说已经算是最顶尖的好酒,这个价钱在外面都能够买两瓶了。 “啪!”纤纤玉手重重地拍在吧台上,“倒酒!” “小姐,你喝多了,我叫车送你回去吧。 ”酒保好心地提醒。 “少废话!我没醉!……你这么啰嗦,是不是怕我没钱给?!”一张白金卡掏出扔在台上,“赶紧倒酒,不然我去别家!”苏浅觉得自己并没有醉,否则怎么还能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心痛,不过灯光越来越闪烁,音乐越来越飘忽,她怕自己真的会哭,仰头又将一杯酒喝干了。 有陌生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来,跟她搭讪,“我请你喝一杯好么?” 苏浅不理会,只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黑框眼镜的男人不屈不挠,她觉得烦了,把杯子一撂,“你烦不烦啊,是不是想我男朋友来揍你啊!”说着,她掏出手机就想拨电话,可按到一半,忽然停下了——她怎么忘了,自己已经没有男朋友了,她跟叶凌殇已经恩断义绝了。 黑框眼镜还在虎视眈眈,苏浅随便翻了翻手机通讯录,看见一串号码还没有编辑上姓名,这是……她模模糊糊好像想起来这电话是晓琳给她的,是很重要的一级重要人物的,是谁的呢?谁的呢? 人喝醉的时候往往容易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迷迷瞪瞪地就拨通了电话—— “喂?”那一声清冽好听的应答,让苏浅本就混沌的思维彻底陷入了迷乱状态。 对方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答,正欲挂电话,苏浅却忽然娇声娇气道,“亲爱的,你在工作啊,讨厌啦,工作的时候不是不应该打情骂俏吗?你再想我,也不要这样啊。 ” 对方沉默,无语,再沉默,继续无语。 “哦,我啊……我没什么事啊,就是在酒吧有个大叔想调戏我……什么?你要跟他说几句?” 第十九章 英雄救美(1) “哦,我啊……我没什么事啊,就是在酒吧有个大叔想调戏我……什么?你要跟他说几句?” 然后就真的一本正经若有其事地将电话递过去,黑框眼镜犹豫了片刻,最后端起酒杯,灰溜溜地离开,苏浅一下子就将酒笑喷出来。 半天笑够了,才将电话又拿过来看,对方竟然还没有挂断。 苏浅觉得自己真喝高了,可是她明明还挺有礼貌的对着电话说:“亲爱的,今天谢谢你啦。 ” 出乎意料,彼端传来男子好听的声音,“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风轻云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我知道是……是……”苏浅觉得自己舌头有点捋不直,忽然生起气来,理直气壮地说“我失恋了,难道连你的电话都不能知道吗?” “……” “我就是知道你电话了,就是知道了,怎么样?!” 对方仿佛是啼笑皆非,清冷的嗓音带着些无奈,“小姐,你失恋要撒酒疯也请选好时间和对象,好了,早点回家,我挂电话了。 ” “等等!你……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他顿了一顿“你打我的电话还不知道我是谁?” 苏浅点点头,也不管对方不能看见,“对呀,我……有你的电话,可是没存你的名字,你告诉我,我顺便给存上。 ” “不用了,我想没有那个必要。 ” “为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气呀!” “我小气?”男人清冽的声音不禁有些提高,轻笑声传来:“好,那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苏浅竟然笑了,原来男人果真都很小气呢,“哼,告诉就告诉,我……”她打了个酒嗝,“我叫苏浅。 ” “……是你?”他仿佛犹豫了一下,“你现在在哪?” “呵……呵呵,怎么,你要来找我呀?我在……” 对方沉默了十几秒,电话忽然被挂断了。 苏浅愣愣地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眨眨眼,又笑了笑,然后无所谓地将电话放进皮包。 这时候酒吧刚好放了首悠扬的情歌,缠绵绯恻,爱恨离伤,字字句句都是荡气回肠。 “……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份,我都捉不紧,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人果然不能伤感,一伤感起来,连听到歌都觉得难受得要命。 她眼睛睁得很痛,鼻子也发酸。 不知不觉,她就悄悄的把头埋在臂弯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苏浅的肩膀才被人拍了下。 他抬起头,正对上酒保微笑着的俊脸,“小姐,你没事吧?” 苏浅揉了揉貌似困的发红的眼睛,便站起来道:“没事,结账吧。 ” 结果一转身,刚好有人经过,她喝得高了反应有点迟钝,差点撞那人身上。 那人也喝得有点多,醉醺醺的问:“怎么回事儿啊?” 她抬头一看,咦!竟然是刚才的黑框眼镜男! 她觉得好玩,笑了笑,有点吐词不清:“你还没走啊?是不是等我亲爱的过来呢?” 灯光闪烁,照见她眼波流动,如融进了几颗闪亮的星子,醉颜笑,更添妩媚动人。 那男人咽了口口水,色迷迷地笑着:“小姐,你男朋友还没来啊,走走,我送你回家。 ” 说着就来拉苏浅的手。 第二十章 英雄救美(2) 苏浅想要躲开,可是身子好像不太听使唤,竟然被他拉住了手。 黑框眼镜半搂着她向门口走,她虽然喝得有点多,可是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一路挣扎着摇头,却是徒劳,起不了一点作用。 正在又气又急的时刻,前方突然响起一声冰冷呵斥:“放开她!” 连苏浅都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 是他!竟然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长相又倾国倾城的黎裔风,只是此刻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不是她前两次见到的风轻云淡温文尔雅,冰蓝色的灯光映着他颀长的身影,却照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他根本毫无表情。 他漆黑的双眸就像无月的夜空般深邃无底,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英气逼人的俊脸上阴晦无光。 在酒吧这样的环境下,他每走出的一步,都踩出个惊心动魄。 没等苏浅好奇完毕,她人已经被拽进了黎裔风怀里,淡淡的香气,叫人觉得安全,甚至有几分熟悉,在哪里闻见过么?想不出来,倒是记起另一件事—— 她探头望着黎裔风笑,“黎董,你是不是想好了要上我们节目?” 他仿佛眼中也有些笑意,可是板着脸说:“就你这样的,估计也播不出什么好栏目。 ”又看了黑框眼镜一眼,说:“这么晚了不回家,跟不三不四的人在这鬼混?” 黑框眼镜男现在反应过来,到手的人儿又飞了,心里已经十分不爽,又听到这人话里有话,更是火上浇油,顿时气急败坏:“你他妈从哪冒出来的!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 几句话让黎裔风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淡淡地瞥过去一眼“说你。 ” 黑框眼镜差点跳起来,“草!你丫活腻了是不是?” 黎裔风反倒笑了出来,“不错,我还真是活腻了。 ” “MD,老子踹残了你!” 黎裔风看着那人怒气冲冲地扑过来,连要防备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在近身的那一刻格住他的手,然后出手极快,一脚将黑框眼镜踹出老远,撞得玻璃桌几“哗啦”一声碎成一地。 黑框眼镜抹了一把后脑,满手都是血,顿时眼睛都直了。 边上早已经是尖叫惊呼一片,放的悠扬音乐也停了下来,许多人惊慌离去,当然也有不怕事的,留下来想看热闹。 黎裔风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叠现金,走过去扔到那男人身上,“就这点能耐,还敢调戏良家妇女呢。 ” 他哼笑了声,拉着浑浑噩噩的苏浅就往外走。 苏浅看着他,“你好厉害啊,跟武侠片似的,真是文武双全,”她惋惜又惆怅地拍了拍他的肩,“就是可惜……跟我同病相怜——” 黎裔风也懒得跟醉鬼废话,看着她东倒西歪的样子不禁头疼,无奈地拖住她的身子道“好好走路。 ” 这时,地上的黑框眼镜男看着满手的血,耳边回响着那轻蔑的嘲笑,酒劲儿全部涌上来了,拼命地从地上站起来,捡起一个摔坏的酒瓶,就向步伐不稳的苏浅挥了过去。 第二十章 英雄救美(2 苏浅想要躲开,可是身子好像不太听使唤,竟然被他拉住了手。 黑框眼镜半搂着她向门口走,她虽然喝得有点多,可是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一路挣扎着摇头,却是徒劳,起不了一点作用。 正在又气又急的时刻,前方突然响起一声冰冷呵斥:“放开她!” 连苏浅都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 是他!竟然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长相又倾国倾城的黎裔风,只是此刻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不是她前两次见到的风轻云淡温文尔雅,冰蓝色的灯光映着他颀长的身影,却照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他根本毫无表情。 他漆黑的双眸就像无月的夜空般深邃无底,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英气逼人的俊脸上阴晦无光。 在酒吧这样的环境下,他每走出的一步,都踩出个惊心动魄。 没等苏浅好奇完毕,她人已经被拽进了黎裔风怀里,淡淡的香气,叫人觉得安全,甚至有几分熟悉,在哪里闻见过么?想不出来,倒是记起另一件事—— 她探头望着黎裔风笑,“黎董,你是不是想好了要上我们节目?” 他仿佛眼中也有些笑意,可是板着脸说:“就你这样的,估计也播不出什么好栏目。 ”又看了黑框眼镜一眼,说:“这么晚了不回家,跟不三不四的人在这鬼混?” 黑框眼镜男现在反应过来,到手的人儿又飞了,心里已经十分不爽,又听到这人话里有话,更是火上浇油,顿时气急败坏:“你他妈从哪冒出来的!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 几句话让黎裔风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淡淡地瞥过去一眼“说你。 ” 黑框眼镜差点跳起来,“草!你丫活腻了是不是?” 黎裔风反倒笑了出来,“不错,我还真是活腻了。 ” “MD,老子踹残了你!” 黎裔风看着那人怒气冲冲地扑过来,连要防备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在近身的那一刻格住他的手,然后出手极快,一脚将黑框眼镜踹出老远,撞得玻璃桌几“哗啦”一声碎成一地。 黑框眼镜抹了一把后脑,满手都是血,顿时眼睛都直了。 边上早已经是尖叫惊呼一片,放的悠扬音乐也停了下来,许多人惊慌离去,当然也有不怕事的,留下来想看热闹。 黎裔风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叠现金,走过去扔到那男人身上,“就这点能耐,还敢调戏良家妇女呢。 ” 他哼笑了声,拉着浑浑噩噩的苏浅就往外走。 苏浅看着他,“你好厉害啊,跟武侠片似的,真是文武双全,”她惋惜又惆怅地拍了拍他的肩,“就是可惜……跟我同病相怜——” 黎裔风也懒得跟醉鬼废话,看着她东倒西歪的样子不禁头疼,无奈地拖住她的身子道“好好走路。 ” 这时,地上的黑框眼镜男看着满手的血,耳边回响着那轻蔑的嘲笑,酒劲儿全部涌上来了,拼命地从地上站起来,捡起一个摔坏的酒瓶,就向步伐不稳的苏浅挥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陌生环境 “啊——”人群间有人大声喊叫着。 苏浅迟钝地回头,看见玻璃刃直直朝她飞过来,她一下子被吓得傻在原地——因为喝了酒,又加上腿软,她根本动都不能动,仿佛边上有人推她,可是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准备承受痛楚。 修长有力的手突然伸到面前,就像雨过天青云破,苏浅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酒瓶被男人握在手里。 周围全都是嘈杂声,但苏浅仿佛什么都听不见,满眼都是男人稳稳抓着酒瓶的手,和一滴一滴淌下的鲜血……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苏浅才反应了过来,她惊愕抬头,却看到黎裔风英挺的眉宇紧紧蹙在了一起。 “你——” 后面的事苏浅顾不得了,因为突然觉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她本来有晕血的毛病,再加上喝了酒,于是弯着腰拼命呕吐起来,眼泪直流,恨不得胆汁都吐出来了。 好像还有人替她倒水,最后实在吐得没力气了,她才勉强瘫在地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华丽分割线——————————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全身骨头都疼,只觉得动一下就要碎掉,缓缓睁开酸胀的眼睛,苏浅盯住头顶的天花板,一片纯白的边际,是起伏的花纹,低调而华丽,水晶灯上的珠帘垂下来,形成规律的波浪。 来不及赞叹,苏浅猛地坐起身子,惊愕地打量全然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她只记得自己昨天撞到了叶凌殇和苏婳在床上的情景,跟叶凌殇咬牙说了那么些绝情的话,之后去酒吧,喝了酒。 是伤心到了头,所以她才去的。 喝了好多酒,却越喝越伤心,越喝越难受。 然后,她终于喝醉了,好像暂时忘了叶凌殇的事了,可是之后呢?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苏浅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身上的衣服没有换,她起床,看到里面有浴室,就进去洗了个脸。 镜子里的人苍白憔悴,就像是炼狱里出来的孤魂一般。 好好梳洗了下,她走出房门,走廊布置得也很高档雅致,让人身心舒畅。 楼下十分安静,没有人。 苏浅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听见左侧似乎有微小的声音,歪头看过去,是一扇欧式玻璃门。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推开门,竟然是一座玻璃花房,周围全是盛开的兰花,不知是不是刚刚浇过,清雅素净的花瓣上还带着露水。 黎裔风正在端咖啡的左手停下来,回头来看她,“醒了?过来吃早餐。 ”说着还帮她倒了杯牛奶递过来。 苏浅很合作地挪到旁边的座位坐下,端起牛奶来喝了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黎裔风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 第二十二章 浅浅,我回来了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不问白不问。 苏浅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才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开口:“那个……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黎裔风头也没抬,淡淡道:“昨晚发生的事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件?是你三更半夜给我打骚扰电话?是我的手差点因为你残废了?还是你吐了我一床,准备赔我张新的?” “啊?我……我……”不会吧!她怎么会只用一个晚上就做出这么多荒唐的事,可是刚要辩驳,眼睛便扫到黎裔风一直放在桌下的右手,竟然真的缠着绷带,脑海中一些碎碎的片段闪现出来,对了,貌似……她一下子记起来,昨天有个猥琐男要找她的麻烦,是黎裔风救了她,还因为她伤了手。 她有点紧张地问,“那个,你的手很严重吗?” 黎裔风看了她一眼,坦然地点头,“恩。 ” “啊?真的?”苏浅脸色立刻纠结起来,她从来最怕欠人的人情,还是这么大的人情,要是,要是他的手有什么问题,那她真是内疚死了,“对不起啊,黎董,我昨天心情不好才喝多了,连累你真是不好意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好了,我一定尽力做到,还有你的医药费我一定会负责的……”她说完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黎裔风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吧,可是除了钱,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如何补偿。 黎裔风转过头来看她,唇角微微勾起,“那就……” “可是,我不会放弃找你上我们节目的。 ”苏浅忍不住打断说。 黎裔风站起身,似笑非笑道“看来你是吃好了,那就收拾一下吧,我让司机送你上班。 ” “啊?”她一时不知道他怎么要说这个。 “你不用上班吗?这个时间应该已经迟到了吧。 ” “糟了,我忘记了,”苏浅下意识看了眼腕表,“啊!已经这么晚了——” * 结果苏浅当然是迟到了,而且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总监倒是没说什么,可是顶着同事们的目光最后一个进会议室的滋味也实在是不好受。 最崩溃的是晓琳突然扑过来,“浅浅你怎么没换衣服!坦白交代,昨天是不是419去了!” 惹得临近的同事都往这里望,把她气得差点昏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上班的时候,苏浅都明显心不在焉,先是将给助理的栏目资料弄错,接着又忘记预约的采访,总算手忙脚乱挨了这一天下来。 临下班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她拿出手机来看,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有些纳闷地轻轻按下接通键,耳边谍筒内,是一道玩世不恭的男声。 “小浅浅?” 苏浅一听这声音差点把电话给扔了,皱着眉很是郁闷地说,“是你啊——” “呦,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很不想听见你尧哥哥我的声音啊!”听筒内语气变得哀怨,可是转瞬又响起性感而迷人的笑声:“这么久不见,我不相信你都没想我?” “是啊是啊,我很想你!要是没事,我先挂了啊。 ” “喂喂!等等——”没想到苏浅这么不给面子,对方只得一本正经地忙道:“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下班哪。 ” 苏浅不以为然,“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在英国搞你的那什么足球俱乐部呢嘛。 ” “不是,我……” 他话说一半,便被苏浅打断,“行了,真不说了,我这还有事呢,挂了啊。 ” “苏浅,你敢挂电话,我就跟你绝交!” “哦,那好吧。 ”她说着就真的要挂电话。 “我说!等等!你给我等等!”彼端传来无可奈何的声音,“你到窗前来,往下看。 ” 苏浅无声浅笑,从椅子上起身,缓缓地踱步至玻璃窗前,看向楼下。 宽敞的马路边,一辆白色的跑车停驻在一旁,流水线的车身前,依靠着一名体姿慵懒的男子,一手撑在车头上,一手握着手机,正朝她的方向看上来—— “浅浅,我回来了。 ” 第二十三章 青梅竹马 奢侈的场所通常环境都十分优雅浪漫,而能为吃一顿饭费心折腾的,恐怕除了富人还是富人。 视野极好的靠窗位置,苏浅坐在舒软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悠闲地拿着高脚酒杯的妖孽男人。 说他妖孽一点不为过,看那一张完美惑人的脸,栗色的碎发遮挡在额前,犹若自漫画中走下的TuxedoMask,夜色衬衣平顺优雅,犹若幻梦。 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近似透明,隐隐露出的漂亮锁骨划出优美的曲线。 眉间一点笑意如花惑人,棕色的眸子亮得无邪而通透,就是漫天繁星也会黯然失色。 欧讵尧任由苏浅那样盯着她,唇角漾起慵懒的笑意,妖娆而迷离的眼神回投在苏浅那灵动生气的小脸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然后,往沙发背上一靠,轻轻一笑,呵气如兰,“才多久没见,怎么瘦成这样了你,不过倒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好看了。 ” 早就习惯了他每一句正经的,苏浅瞪他一眼,正经地问“你不是说在英国搞足球俱乐部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想你,就回来了。 ”欧讵尧看着她,半真半假地说。 看着苏浅气呼呼去拿包,准备起身走人,欧讵尧马上收敛了一身的吊儿郎当,抬眸仰视着起身的苏浅,笑言:“其实是老头病了,让我回来打理他的烂摊子。 ” 苏浅这才又坐下来,“欧伯伯病了?严重吗?” “就那样呗,找一群医生看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上次一样骗我呢。 ” 看他漫不经心的模样,苏浅刚要说话,却不经意瞅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她心立刻漏跳了一拍,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住,忘了动作。 视线的彼端,叶凌殇挺拔的身影,还是那般俊逸出众,而他身边,也果然是那个婀娜多姿的苏婳,娇美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暗暗地看着他。 彼岸风光无限,却是另一个世界。 苏婳娇嗔地拉了拉他的手臂,他极度配合地微微俯身,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薄唇上。 叶凌殇只是极温柔地一笑,宠溺地吻了吻苏婳的额头,苏婳脸红地打了他一下,便挽上了他的手臂。 是谁说过,我们要的是幸福不是真相,真相永远都是和幸福无关。 原来他也可以笑起来很温柔的,只是要对着他真正喜欢的人。 叶凌殇无意地向这边偏了下头,却在瞬间凝住眼眸。 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在这浮世红尘下不期然地对望。 叶凌殇看着那往日令人神魂俱销的美貌消瘦而憔悴,淡漠疏离的眸子闪过错愕,却在看到坐在她对面的英俊男子时,只剩冷冷的嘲讽。 第二十四章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苏婳并没有看过来,叶凌殇于是很快收回了看着苏浅的目光,重新回到苏婳身上时,再次恢复了似水的柔情。 苏浅只觉心口一窒,想移开目光,却做不到,就连脊骨都在隐隐的发凉,手脚微颤,动也动不了。 其实她明白,自己和叶凌殇如今已经是陌路了。 “还那么喜欢他么?”轻幽的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苏浅没有说话,仍是愣愣地看着他们落座的方向。 欧讵尧微微侧身,看到了那双美丽的眼眸氤氲起水汽,还有那被咬得泛白的双唇,爱怜地说,“当初不肯跟我去英国是为了他,现在憔悴成这样,也是因为他吧?” 几乎是一语中的,苏浅无处可躲,她有些奇怪自己居然还能微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别人的八卦了?” 欧讵尧很少这么认真,“不是别人,是你!浅浅,既然终究是得不到,何必一定要强求。 ”看见她脸色一白,他口气软了下来:“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公平地去爱,你这样,对自己太残忍。 ”——也对我残忍。 最后一句话,藏在他心里,没有说出来。 苏浅终于低下头去,洁白的盘子上溅上一滴水珠,在壁灯下闪着光。 “你不要一直封闭自己、自欺欺人了,其实身边还有许多人值得你去爱……”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她终于说出来,抹了一把眼泪“所以——你们不用再苦口婆心地劝我了。 ” 苏浅拿过自己的皮包,倏地站起身,落荒而逃般离去。 她还是没有勇气和叶凌殇跟苏婳在一个空间里吃饭,她怕自己会因为嫉妒而控制不住的发疯,做出无法预料的事。 空荡的电梯内,苏浅看着镜子里头那个目光空洞的女人,那张神采奕奕的小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忧郁忧愁,毫无生气。 她是放不下,她是心中有怨,看着他们的幸福,就像在欣赏自己的愚蠢和狼狈,时刻在提醒着她,这五年来,她的付出是多么地自作多情,可笑之极。 僵硬地一扯嘴角,苦涩的弧度让她明白,自己已然是身心俱惫了,恐怕再也没有了去幸福的资格。 欧讵尧说的没错,在她的身边,的确有更多更好的男人,比叶凌殇值得去爱,可是,她却独独钟情于那个冷情的男人,无关名利地位,只为五年前他对她的那一抹温柔的笑。 却也是那抹笑容,毁了她对爱情的憧憬,让她输得体无完肤,一败涂地…… “叮——”电梯到了一层,苏浅收起一脸的颓废,换上伪装的坚强和骄傲,出了电梯。 出了餐厅,忽然不想坐车,苏浅沿着街道,一步一步地走着,她很想这样一直走下去,不去想过去的一切,将来的一切,如果可以永远这样走下去,该多好。 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忽然在身旁停下,苏浅有些惊讶的盯着,直觉认为这车的目标是自己。 苏浅静静地等待着,果然,墨色的玻璃降下,苏浅横波流转的眼眸里是诧异的吃惊,这个世界果真是太小了,无巧不成书。 苏浅白日见鬼的表情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不自在,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勾,剑眉揶揄地一扬,眼中淡淡的笑意,恍如朗月清辉,清冽中是雍容华贵的闲雅,并没有给人轻佻的感觉。 “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黎裔风看着她说。 第二十五章 他都不吃醋的 车在市区内飞驰前进,而车内,却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浅不知该说些什么,侧头看黎裔风,华灯璀璨的夜景在他的脸上划过一道道金芒,他目光注视着前方,安静得犹如被赋予了神秘的高贵,下颌弧线美好,是自然流露出来的典雅气质,不是那些普通的富家公子刻意表现出来的魅力可比。 这样的一个男人,的确是比叶凌殇更加出色,苏浅自嘲地苦笑,奈何弱水三千,她偏偏取了最难饮的一瓢。 忽然间,对于这个黎裔风,苏浅倒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苏婳跟叶凌殇一起的事他还不知道吧?若是他知道了,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狠狠报复,还是放手成全? 黎裔风弯弯嘴角:“你在看什么?” 苏浅正在胡思乱想,没料到黎裔风会注意到自己,还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由一阵窘迫,“没、没看什么。 ” 黎裔风没有再接话,脸上是一贯神情,微微含着笑,转头看了苏浅一眼。 苏浅茫然地看着他,脑袋一下子空白,听到自己的声音冒失地响起:“我刚出来的那家餐厅,苏婳也在里面。 ” 叶凌殇仿佛不感兴趣,淡淡地“嗯”了一声。 被他的反应雷到了,苏浅忍不住又一次说道,还是吐字清晰地一字一字地道:“我说,苏婳在那间餐厅里吃饭。 ” 他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次,连应一声都懒得应了,直接选择了沉默。 苏浅更加错愕,“你怎么这样啊!都不问一问她跟谁一起吗?她是……” 舔了舔嘴唇,苏浅想一鼓作气说下去,喉咙有点干,正当要再开口,却突然被叶凌殇闷笑着打断:“我刚才也是在那家餐厅来着,看见她了。 ” 他说看见苏婳了,那应该也见到叶凌殇了吧?怎么还笑得出来?气糊涂了吗?苏浅恨不得去试试他有没有发烧,疑惑道“你不生气?你看到你的女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都不吃醋?” 正好赶上一个红灯,叶凌殇停下了车,转过脸,望进苏浅急切而同情的瞳眸中,轻笑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一手有伤,只用另一只手握着握着方向盘,却仍然优雅贵气,沉稳安全。 听着黎裔风清润平静的声音,苏浅忽然恼起来,只因他的这份不争让她气愤,出口的语气也是冲得要命,“你们不是都打算结婚了?她这样做,你不觉得难堪吗?!” “你也说了,只是打算结婚,不是已经结婚,既然不是我的妻子,我没必要干预她的社交。 ” “你!”苏浅从没遇到过如此之好的男人,见到自己女人和别人一起,不但不生气,还帮忙找借口开脱,真是理解不了! 看着苏浅气得鼓鼓的双颊,像个闹脾气的孩子,黎裔风只是淡笑着任由苏浅像喷火龙般对着他,没有一丝愠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偶居然是听着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写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T ̄T……呜呜 ̄ ̄ ̄ ̄(>_<) ̄ ̄ ̄ ̄ 第二十六章 婚戒(1) 看着苏浅气得鼓鼓的双颊,像个闹脾气的孩子,黎裔风只是淡笑着任由苏浅像喷火龙般对着他,没有一丝愠意。 苏浅却越看他的样子越生气,终于忍不住喊道,“停车!我要下车!” 黎裔风俊秀的眉宇间是淡淡的无奈,看看一脸气愤的苏浅,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如她所愿,踩一脚刹车,将车停到了路边。 “砰——” 她倔强地甩门而去,他在后视镜里一直看着,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也只是几秒钟,他便敛了笑意,恢复了那个雍容高雅的男子,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苏浅走了几步,听到身后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扭头一看,果然是黎裔风开车走了。 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苏浅忿忿地瞪了眼黎裔风车子消失的方向。 他一定知道这里难打到车,一定知道! 在苏浅干站了四十多分钟后,她可以万分肯定,那个表面温文尔雅的男人是彻头彻底的腹黑男! 昨天他“英雄救美”的好感,渐渐烟消云散…… 最后实在熬不住,她打电话给助理,“小张,你来接我一下,我这里是——” 苏浅四下张望,却是没有看到路标,甚至连可以说出来的标志性建筑都没有,眼前骤然闪过那似笑非笑戏谑的面孔,她狠狠一跺脚,“黎裔风,你这个大坏蛋!” —————————华丽分割线———————— 接下来几天苏浅一直在收集节目题材,倒是没再过问采访黎裔风的事情,这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其实只因为暂时不想见到同苏婳有关的人或事,算了,有乔栩栩跟那个case,就当她认输一次好了,反正这两天她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 这天,在洗手间的时候,倒意外听见晓琳和几个女同事谈八卦。 “你听说了吗,乔栩栩的那个采访直接泡汤了。 ”有女同事说。 “啊?真的?” “恩,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拒绝了。 听说乔栩栩打电话过去都是助手接的,借口说黎董出差了。 ” “切,当初她说得多满,现在丢脸了吧,还跟我们家浅浅争。 ”晓琳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苏浅那边好像也没什么消息吧……” “什么啊,”姜晓琳立刻急了,“哪有苏浅搞不定的case,她就是最近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出手。 ” …… 听着晓琳义愤填膺地替她说话,苏浅只是无声浅笑,至少,她还有这样一个在任何时候都愿意同她站在一起的好朋友。 一坐到办公室里,就接到总监的电话,“小苏,《财经面对面》栏目的赞助商为你准备了几套首饰,想让你去试试,你今天有时间就过去一趟吧。 ” 第二十七章 婚戒(2) 金鼎大厦—— “苏小姐,合适的这几件首饰到时候我们会派专人为您送去的。 ” 苏浅微笑同经理客气了一会儿,便从VIP间出来,准备离去。 “凌殇,这两枚戒指我都喜欢,可惜这粉钻的小了一号。 ” 熟悉娇媚的嗓音让苏浅定在原地,隔着玻璃橱窗,她看见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指甲陷进掌心,却没有痛的感觉,只是因为所有的知觉都凝聚成胸口锥心之痛。 苏婳正依在叶凌殇身边,对着手中两只戒指,爱不释手。 接待的销售小姐一笑,然后向苏婳解释:“这两枚戒指都是新品发布会专门作展览的,质地和式样都很珍稀,如果没有合理的价格我们甚至不卖,不适合顾客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 苏婳柳眉犯愁地皱起,倚着叶凌殇的宽肩,撒娇般拿着两只钻戒在他眼前打晃,“凌殇,快帮我选一下,究竟戴哪个更美?” 叶凌殇宠溺地笑笑,“只要是你戴,哪个都好看。 ” 是啊,那是宠溺的笑容。 苏浅身子摇晃了下,脸上露出苦笑。 他何曾陪过她逛街?这五年来他又何曾这样对着她露出这样一抹笑? 一次都没有,他不爱她,所以,吝啬给她哪怕一点点的在乎,不论她多么伤心难过,他都不曾看在眼里过。 只见苏婳娇嗔地捶了他一下,却是缠绵悱恻,媚态丛生,两人间的你侬我侬的情意生生刺痛了苏浅的眼睛。 “可是,我还是觉得那枚粉钻的好看一点啊。 ” 叶凌殇伸手,掂起那枚小号的戒指,粉色碎钻围住中间那颗剔透的大粉钻,正好形成一个心型,周围和环身又密密麻麻地镶满银钻——确实是让人心动。 手指轻轻摩挲戒指小小的一环,脑海中想起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戴在她手上,应该是刚刚好。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将戒指放下。 “算了,我还是要这个吧。 替我包一下。 ”苏婳微微遗憾地将另一枚戒指交给销售小姐,随即看向叶凌殇,温柔地说:“婚戒嘛,还是合适最重要。 ” 婚戒?!苏浅几乎站不住,她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呆愣得回不过神来。 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让苏浅觉得自己的心口有种被渐渐掏空的感觉,难受得紧,婚戒这两个字像一条吸血虫,啃噬着她的心。 戒指这东西,是真正的奢侈品,不仅仅是因为价格昂贵。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人世间相爱之人最朴实的承诺,也是她最卑微的祈愿。 而今,他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说分手了,其实还是放不下吧?” 苏浅惊愕地转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抱着双臂斜靠在那里,长相帅气妖魅,带着一种不羁的风范。 ——————幕后—————— 剧情君很潇洒倜傥地转了转笔,轻笑说:“你相不相信,叶凌殇脑海中合适那戒指的手,就是苏浅的手?” 小凉子(惊恐状——):“你是说,接下来叶凌殇会将苏小浅的手砍下来戴戒指玩?” ̄ ̄ ̄ ̄(>_<;) ̄ ̄ ̄ ̄呜呜,不想看那么血腥的镜头…… 剧情君:“……” 第二十八章 我问车里的女人! “说分手了,其实还是放不下吧?” 苏浅惊愕地转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抱着双臂斜靠在那里,长相妖魅惑人,带着一种不羁的风范。 欧讵尧望着她,眼睛弯成极好看的月牙儿:“我这么帅的人站在你身后竟然都发觉不了,浅浅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 “尧哥……”完全是下意识的,苏浅赶紧哆哆嗦嗦从包里拿出太阳镜带上,而后抬头就速度飞快的对欧讵尧说:“今天真热,晒死我了,你怎么在这冒出来啦,好了我单位还有事,先走了啊,再联系。 ” 话毕便掉头就走。 欧讵尧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拦住她,非要逗把她逗急了不可。 不是因为苏浅鬼话连篇,商场根本照不进阳光,而是他很清楚的看到,苏浅虽然遮住了眼睛,却没有遮住已经滑到下巴的泪痕。 感受着胸口一阵闷痛,欧讵尧上扬的嘴角,闪过自嘲的苦笑。 我要怎样做你才明白,我不光是打小疼你宠你的尧哥哥,也是想要一生守护你的男人。 欧讵尧还是追了出来,看见苏浅上了一辆出租车,也立刻上了自己的车,一踩油门,加速紧追而去。 行驶了不远,却在拐弯处,看见那辆出租车跟一辆黑色广本撞在一起,出租车身被撞得都凹了进去。 苏浅! 苏浅在那辆出租车上! 欧讵尧大惊失色,震惊,心痛,着急……种种情绪也来不及料理,他便慌乱地紧急刹车,摔门而出。 明明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对于他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哎呀,是不是出事故了那边……?” “恩……貌似人都伤的挺重啊——” ……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去,将两辆车包了个水泄不通,而他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站立。 不要有事……浅浅,尧哥哥来了,你不要有事。 终于拼尽全力挤进人群,他胡乱地爬到出租车窗上,车子里却是空荡荡的,除了座椅歪倒,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欧讵尧微颤的双手猛然抓过边上的一个人,目光焦虑地盯着那紧闭的车门,语无伦次道,“人呢?她人呢?!” “谁……谁呀?”被抓着的女孩也不知道是被他帅到掉渣的外表迷住了,还是被他发狂的样子吓坏了。 “我问车里的女人!她在哪?”比刚才更大声的质问,简直就像得不到答案他便要杀人一般。 有看不下去的小伙子上前,“先生,你冷静一点,伤者已经都被好心人送去医院了……对了,特别是这出租车里的小姐,我看见是一位先生抱她离开的。 ” “是啊是啊,是有位先生开车送她去医院的,而且你别担心,那位小姐的伤势好像不是很严重——”边上有人跟着附和。 欧讵尧阴着脸不理睬耳边的议论,快速地上了自己的跑车,扬长而去了。 第二十九章 这叫助人为乐? 省第一医院。 急诊室外,黎裔风无声的静立门前,硕长的身形优雅俊美,好像无论何时都充满了自信。 他是那么英俊挺拔,一身正黑色的衣装,并无损于那温文尔雅的干净气质,反而为周身上下平添了一种神秘的优雅。 黎裔风本以为凭穆清的技术,自然很快就能把人给救醒,哪知他在门外整整等了三个小时,才见穆清板着一张脸走出门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仍是一贯清冽温润的嗓音,听起来让人通体舒畅。 “你觉得呢?”穆清似笑非笑,“说句好听的,哥就告诉你。 ” 一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黎裔风心下就了然一定没什么大碍了,于是漫不经心地说,“哦,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对了,你上次说要找的那匹英格兰纯血马也别想了。 ” “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青梅竹马是吧?”穆清怒视他,在心里鄙视他,却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老实交代,“各项检查全做了一遍,也不过是一点轻微擦伤罢了,哪儿会有什么问题?真是大惊小怪。 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麻烦你随便找个诊所去上点药就行了,千万别再这么风风火火地Call我,免得给人笑掉大牙,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让黎少这么担心。 ” 看出了穆清眼底的促狭,黎裔风淡淡道,“我没有担心。 ” 穆清呵呵笑,“我记得她可是某人抱着来的,某人还寸步不离杵在这三个多小时,怎么?这叫助人为乐?” 面对这么多挑衅的疑问,黎裔风也不否认,只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笑。 苏浅自急诊室走出来的时候,恰巧看见他这一抹倾世倾城的笑,不由一呆。 即使接触过许多精英男人,她也不得不承认,黎裔风真是个仅凭容貌和气质就能倾倒众生的男人。 他那样静静地站着,面容恬适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却让人觉得他仿佛遗世独立,远观世间繁华的神祗一般,清冷高远。 此时他不紧不慢地走近,温和地问,“没事吧?” 苏浅勉强点点头:“嗯,我没事,黎董,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 边上的穆清扑哧一笑:“苏小姐是吧,上次我们在医院见过的,还记得吗?” 刚才做检查时迷迷糊糊而且伤口痛得要命,她也没太注意这人,现在被他这么一说,细细瞧了下,立刻就认出来这是那天在医院与黎裔风“亲热”的那个医生,苏浅顷刻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来苏小姐对上次的事还是很有阴影啊 ̄”穆清眯起眼看着她脸红的样子,露出一个大大的迷人笑容,几步走过来,凑近她的耳畔,清爽的气息,如夏日的微风,他轻声道,“其实,我想说的是……黎少他……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 苏浅怔了一下,然后才看见他憋不住地大笑,顿时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 在苏浅无比尴尬和黎裔风看神经病的视线中,穆清这笑整整持续了三分钟,才渐渐止住。 他收起玩闹的情绪,有些认真向她伸出手:“还没自我介绍,我是黎裔风的朋友,穆清。 ” 第三十章 怀孕(1) 姓穆,而且在这家医院……仿佛有什么在苏浅的脑海中掠过,却来不及抓住,她落落大方地伸手同他相握,“你好,我是苏浅。 ” 两手交握,穆清朝自己的好友飞了个得意的眼神。 苏浅看了看时间,说“好了,不耽误你们,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好好谢谢你们。 ” “不用谢我,是某位助人为乐的好同志救了你,”穆清看着她的眼睛,笑笑,“看你这个样子走也不放心,不如让黎少送你一程吧。 ” 苏浅赶紧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走没问题的,再说今天已经太麻烦黎董了。 ” 穆清犹豫,“可是你的伤——” “我真的没事了,”她说着立刻活动了下手脚,尽量表现得生龙活虎的样子,“放心吧,只是皮外伤,我现在有力气可以打死一头老虎呢。 ”说完她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什么破比方。 “打死一头老虎?”黎裔风那一双好看的眉微微上挑,唇边竟噙着一丝笑。 穆清:“……” 苏浅:“……” 他继续道:“既然能打死一头老虎,那应该有力气下楼到停车场,不用我抱了,走吧。 ” “啊?”没想到黎裔风忽然来这么一句。 苏浅反应半天,还要推辞,“真的不用了,我打电话让助理来接我就行。 ” 黎裔风拿着车钥匙,摇头笑道:“还真是执着啊,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样推辞是因为很嫌弃我的车么?” “我……”苏浅上下端详他一番,最后无奈道:“那好吧,麻烦你了。 ” 于是两人跟穆清道别,然后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黎裔风却离得她很近,他身上有清凉的香气,而呼吸的轻暖气息,也好像近在咫尺,她不知为什么觉得不自在,偷偷歪头看他,他仿佛有第六感应,目光立刻转过来落在她身上,在那一瞬间,眼眸深邃地像是凝固了整个夜空。 幸好电梯停下来,他们走出来,只一抬眼,苏浅的身体顿时僵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 以前总听人说“冤家路窄”,是不是就像她这样,短短几个小时中,见到最不想见的人两次。 苏浅一声不响,盯着前方的某个地方,神色落寞狼狈,还仿佛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黎裔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医院大厅里,是赏心悦目的一对俊男美女,看上去恩爱亲密,交相辉映。 叶凌殇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婳,脸上的表情是苏浅从没见过的,兴奋,惊喜,满足,似乎还有淡淡的……无措,而苏婳亦是一脸的娇羞和幸福,这样的画面刺得苏浅几乎落泪。 苏婳将一叠纸放进手袋里的时候,没留意有一张掉了出来。 苏浅竟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拾起地上那一页纸——竟然是一张彩超报告单。 寥寥数眼,报告单骤然从手中滑落,飘到地上。 她的脸瞬间刷白,紧紧地盯着报告单上的内容。 怎么可能? 第三十一章 怀孕(2)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 苏浅缓缓蹲下,浑身颤抖,慌乱的目光落在那一张彩超报告单的怀孕信息上,她猛地闭上眼,整个人都像落进深寒的冰湖,冷得彻骨。 ——苏婳,女,怀孕时间:29+5天,胎位…… 短短几行字,连姓名性别都一目了然,让她自欺怀孕的那个女人不是苏婳的可能都没有。 算算日子,是她去法国出差的那段时间。 她在异地日夜痛苦伤情的时候,叶凌殇正同苏婳恩恩爱爱,夜夜翻云覆雨。 嘴角浮出虚幻的苦笑,脑海中闪现出叶凌殇刚才的表情,那是即将作爸爸的反应吗?怪不得那么幸福,那么兴奋。 苏浅忽然觉得胸口闷疼,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而身畔是大理石柱,冰冷的光滑石面,让人倚靠不住。 “你没事吧?” 她回过头去,黎裔风不知什么时候就咫尺站在她的身后,或者一直都在。 那一瞬间她觉得非常虚弱,仿佛用来遮掩躲藏的屏障被掀去,自己的脆弱便让人一览无余。 就像一只蜗牛,被揭去看似坚强实际上根本不堪一击的壳。 “机器人会不会没电?”脸还是干的,眼睛酸酸涩涩,很疼,手指有些试探地触上去,却是真的没有眼泪流出来。 她仰起脸望着干净到无瑕的男子,轻轻道,“……就算是机器人,也会有没电的时候,我好像是最没用的机器人。 ” 原来情到尽处,两手空空,身心俱疲,只剩遍体鳞伤。 黎裔风俯视着苏浅脆弱得宛如玻璃娃娃的神态,说是许久却只是几秒的注视,脸色平静地说“我不会让机器人没电的,”他伸手递到她的跟前,碎玉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走吧,我带你回家。 ” “我带你回家”……一句话差点叫她最后伪装出的坚强和勇敢全部坍塌。 回家——没错,哪怕外面再困再难,一个人只要想到还有家,还有家在那里,有家人会在家里,会在家里等着她,就会觉得温暖温馨吧。 可是,她根本没有家。 很早就知道了,一个人本该最最珍视的,最初可以拥有的温暖和回忆,她却没有拥有过。 所以她只能选择勇敢和坚强,只是因为无路可退,逼着自己独自继续走下去。 她根本没有家,所以他也不可能带她回家。 终于,苏浅还是自己站了起来。 她的嘴角绽放一抹极艳的笑容,那样的妖娆,却有着哀伤的味道,彻底的迷惑了黎裔风的眼眸,也迷惑了他的心。 “谢谢你,我还是自己走吧。 ”她这么说,脆弱却又满不在乎的模样,语气却是无比坚定。 然后她倔强地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大门走去。 而黎裔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那样决绝离开的姿态,久久站立。 第三十二章 他是你姐的男朋友 苏浅连着几天心里都憋闷得慌,发着低烧,整个工作状态也不太好。 这天从演潘室出来后,一打开手机,就接到电话。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觉得有句话叫祸不单行,终究还是接了:“曹秘书,你好。 ” “你好,浅浅,你爸爸想见见你,我现在马上让司机来接你。 ” “我在上班,走不开。 ” “浅浅,请个假吧,司机马上过去了。 ” 苏浅把电话挂掉,有些无奈的乏力感,也只好把手头的工作交待给助理,等司机一来就跟他走了。 本以为是去苏坤鹏的办公室,谁知司机把她送到半山别墅。 郭素云正坐在客厅插花,听到门口的响声,抬眼,发现竟然是苏浅轻装素面地站在那,本来平和的眼眸顿时阴郁了几分。 “妈。 ”苏浅礼貌地唤了一声,宋阿姨赶紧过来将她的包接过去。 她打算上楼,走至楼梯口的时候,郭素云冷淡不耐的嗓音响起来:“你爸在书房等你。 ” “哦,好。 ” 苏坤鹏的确是在书房,正背对着门找书架上的什么书,地上的地毯很厚,她脚步又轻,走进去没有做声,正打算举起手来敲门。 “浅浅,”苏坤鹏却知道她来了,抽出一本书,转过身来一脸平静,“来了啊,坐吧。 ” 苏浅却站在那没有动,她不觉得父亲单单只是因为想见她了才找她回来。 果然苏坤鹏说:“浅浅,打小你就很懂事,又善良,我还记得不论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从来都不会跟你姐姐争,有时候你妈妈即使委屈了你,你也很宽容,很谅解。 ”他停了停,又继续说,“这段日子,你一直住在外面,不肯回家里,我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对你很放心,我知道我的女儿想要独立,在外面也会有分寸,会很识大体。 ” 苏浅听着脸色倒非常平静:“那现在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您失望了?” “……我想你自己告诉我做过什么。 ” “我不知道。 ” “有人告诉我,你最近跟黎裔风走得很近,你应该知道的,他……是你姐的男朋友。 ”苏坤鹏几乎带着些质问的语气。 苏浅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冷笑,她只是心寒:“什么意思?爸爸,您是想说我勾,引姐姐的男朋友?!” “你怎么这么说?……”苏坤鹏脸上闪过尴尬,“是有人觉得你们交往得太密切,你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 “怎么注意?为什么要注意”苏浅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爸爸,是谁觉得我们交往过密,妈妈?还是苏婳?是不是苏婳向你哭诉?还是妈妈跟你告的状?所以你才把我叫来准备教训一顿。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该没脸见人的不会是我!” 第三十三章 一言为定 “你觉得爸爸想委屈你?浅浅,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家,但,我是你爸,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受委屈,有什么也会一碗水端平,你姐姐得到什么,我同样也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得到,你不要着急。 ” 是吗?会一碗水端平?那为什么苏婳抢了我的男人你不管?反而来嗔怪我同那个黎裔风交往过密? 苏浅低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受伤和自嘲,终于只是淡淡地回应,“我明白了爸,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 “等一下,”苏坤鹏出声拦住她,叹了口气,才说“下周六有个慈善酒会,主办方是赵市长,邀请我们全家一起出席。 ” “我……” 苏坤鹏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愿意参加这种应酬,但你始终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况且,酒会上应该会去不少青年才俊,你也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说过了,你姐姐得到什么,我同样也会帮你得到。 ” 苏浅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行了,你先去吧。 ” 即将迈出屋子的时候,才再一次传来苏坤鹏的声音,包含着难言的愧疚和无奈:“浅浅,要不要搬回家来住?” “不用了爸,我在外面过得很好。 ”压制着内心的那些涩意,她掉头便往外走,他说的没错,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司机在楼前等着,看她出来于是帮她打开车门。 曹秘书气喘吁吁的追下来:“浅浅,你爸爸说参加酒会的礼服已经帮你订好了,让你有时间去试一下。 ” 她回身,点了下头才上车。 世界虽然繁华美丽,对她而言,却是朦胧不真实,纵使受尽委屈,也要努力,保持风度吗? 十年前的一切像一场噩梦,“她不是我郭素云的女儿,是你和野女人生的野种!”她在无意间听见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几乎崩溃!她所执信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她以为拥有的一切是假的!家庭是假的,亲人是假的,美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赤,裸裸令人痛苦的真相。 从那时起,已经知道,她苏浅,只有自己一个人。 苏浅心乱如麻,可还是听见手袋里的电话在响,翻出来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有点恍惚地接起来,“喂?” “苏小姐吗?我是黎裔风。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男性嗓音,倒叫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根本顾不上追究对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手机号,只礼貌地回应:“哦,你好。 ” 黎裔风说“我想跟你谈谈上你们节目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真的?”苏浅有点没想到,还是赶紧说:“那安排在这周末可以吗?” “恩,可以。 ”他迟疑了下,“苏浅?” “什么?” “你是不是在哭?” 苏浅怔了一下,才说:“没有啊。 ”可是冰凉的眼泪早就爬了满脸,像小蟹一样,原来自己真的是在哭,举手一拭,结果眼泪涌出来得更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眼泪,仿佛总也流不尽。 黎裔风静默了半晌,才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 ”苏浅吸了口气,“那就说好周末了,你不能食言,一言为定啊。 ”她觉得耳鸣,嗡嗡作响,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把这句话完好的送出去。 可是,她又明明听见他在那一端说——“一言为定。 ” 第三十四章 他给的虚荣(1) 最终还是按照父亲的安排去试了礼服。 从VIP试衣间走出的时候,苏浅成功赢得了众人惊艳的目光——珍珠白的礼服,Y形皱褶,简单却不失精致的线条**无比。 一眼望去,奢侈靡丽,犹如开到极盛的幽兰,妩媚慵懒,又孤独清冷。 那种美,妖冶华丽中却又带着一种神秘和圣洁,明明诱人至极,却又叫人觉得无法轻易靠近,仿佛一眼望去看到世界尽头那般的心醉。 “真是太美了!” “是啊,穿上这件礼服,苏小姐你简直比茱莉亚罗伯茨还性感还美艳……” 两个店员不由得赞叹,苏浅笑了笑,倒是不以为意,也许是对这些阿谀夸赞之声习以为常了。 刚打算进试衣间把衣服换回来,却听—— “那件礼服我要了。 ”倨傲的女声响起,苏浅转过头,看见售货小姐为难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对不起,小姐,这是定制的,仅此一件。 ” “她付钱了吗?”她对面的小女人轻哼一声,“如果没付,我就可以买。 ” 苏浅当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凌殇的妹妹,叶子歆,一时倒怔在那里。 叶子歆高傲地慢慢走近,脸上带着浅笑,只是美丽的眼睛里带着嘲讽。 “你怎么没跟我哥一起?”她上来就问,一针见血。 苏浅觉得心被剜了一下,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分手了?呵……某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别人跟她玩玩,她却可以当真,还爱人家爱得死去活来,死缠烂打的,我一直在纳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现在总算明白了,这样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是绝对没人要的,”叶子歆冷哼一声,“早就警告过你,你跟我哥是不可能的,你根本就配不上他,现在尝到被甩的滋味了?” 苏浅只是淡淡地说“你说完了吧,说完就离开。 ” “没说完,我当然没说完!”叶子歆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脸发白,“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不知道你这些年你给我哥灌了什么**汤,让哥哥他忍了你这么久,但最后他还是抛弃你了不是吗?被施舍来的感情本来就是这样不牢固,你这样自以为是,只会装可怜骗取同情的人活该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装可怜?骗取同情?五年的义无反顾,无怨无悔,换来的是在他和他的亲人面前毫无自尊。 苏浅的心躲在角落里瑟缩发抖,她缓缓后退一步,抬头逼退眼泪,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呵,多么可笑又可悲的爱情,不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如今都一样可以将她逼近死胡同,不得超生。 绝望的余光中出现一道优雅倜傥的身影,那道身影惊醒了她,就像快要窒息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第一次觉得也许有人可以相信,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脆弱一面交到他手中。 就像被人下了蛊惑般,苏浅无法自控的向那道身影走去。 看着那温文俊逸的面容,她轻轻闭起的双眼,扯出一抹笑花,娇声唤道“裔风,我在这儿。 ” 第三十五章 他给的虚荣(2) 黎裔风不动声色放下手,苏浅的手抓着他的衣袖那样用力,就像被卷进漩涡的小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她唇角带笑,只是眼睛里渐渐浮起哀凉,像是孩子般茫然无措。 苏浅只觉得自己笑得这样惶然,这样无理,她更担心下一刻黎裔风便会揭穿她,拂袖而去。 但是,倔强的性格让她不肯认输,执意将这戏演到最后一刻! 叶子歆也十分意外,看着黎裔风,过了几秒钟,才终于微笑着上去打招呼:“黎少,你好。 还记得我吗?我是叶子歆啊,上次在悦峰酒店我们见过。 ” 黎裔风礼貌地微笑,点了点头。 叶子歆马上又兴奋又紧张地整理了下头发,转眼又看向苏浅,很得意地冷笑了下,仿佛在说“看你还能耍什么把戏!” 苏浅的心跳得又慌又乱,可还是装出一副幸福的模样,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换上一个甜得腻人的笑容:“裔风,你跟叶小姐认识吗?” 这样虚伪透顶的语气,连她都觉得牙酸。 果然黎裔风挑起眉头,低头看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黎裔风的表现以及沉默让苏浅直接想找块硬点的地方撞死,叶子歆亦发现两人之间的异样,顿时胜券在握,忍不住笑出来:“你也装得太过……”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干净清越的男声打断。 “向叶小姐介绍一下,这是苏浅。 ” 叶子歆万万没想到他会替苏浅出头,不由得怔了一下。 而黎裔风转头就柔情宠溺对苏浅说:“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过来试礼服了?” 苏浅觉得自己刚才快急哭了,可是拼命想要忍住,此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简直比哭更难看,她说“我怕你忙耽误你工作。 ” 黎裔风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轻笑了下:“是吗?这么善解人意了?从前不是很——”他想了想,用了任性这个词:“怎么现在倒越来越乖巧了?” “我……”苏浅想争辩问自己以前究竟怎么任性了,可转眼见叶子歆的脸竟然已经被气得绿了,顿时将话语全咽了回去。 转而作委屈撒娇的样子“哦,原来你已经开始嫌弃我了,你不喜欢我了。 ”哼,要装你能装得过我?! 黎裔风撑着头,似笑非笑看着她:“刚夸完你,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你对我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 ” 苏浅觉得嘴角猛抽了下,心里默默想,这厮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屈才了。 叶子歆有些无法接受,心里又生气又嫉妒,也不管黎裔风在场,气势汹汹道“哼,刚被我哥哥甩了,马上又去勾搭别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把你哥给甩了。 ”苏浅拉着黎裔风经过她时,漫不经心的瞅了她一眼:“叶小姐,凡事不要冲动,女人的大脑和胸部都是一样重要的。 ” 第三十六章 更适合她 晴日当空,微风凉凉地拂面,街边的露天咖啡馆坐满了人。 走出店门很远,苏浅才渐渐停下脚步,却依然蹙着眉。 松开挽着黎裔风的手,她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 黎裔风先沉默了片刻,然后很感兴趣的语气,“你知道我一定不会拆穿?” 苏浅不确定道:“我不知道。 ”想了想问他:“你为什么帮我演戏?” 他将手放进裤袋,更添一股随意的风雅和自然:“每次遇到你的事,我好像都不能袖手旁观。 ” 她一愣,呆呆地看他。 “你这么笨的一个人,我要是不帮你……”黎裔风顿了顿,才慢悠悠继续道:“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怎样长成这么大的。 ” “什么?!”苏浅被气得立刻抛开所有的伤感,义愤填膺道:“你才笨呢!别以为你帮我了就可以随便说我,你才见我几次,凭什么这么说我。 ” 黎裔风轻笑一声:“你也知道才见了几次?才这几次你就出了多少状况?上次在路上遇到车祸,如果不是我送你到医院,你怎么样了?” 苏浅犹如被当头一棒,咽了口口水:“那……那是——” 他不依不饶:“上上次在酒吧,你喝多了,要是我没及时赶到,你又怎么样了?” 苏浅:“……” 头顶传来清畅悦耳的笑声,低低的,却沁人心脾,苏浅懊恼地抬头,却见黎裔风笑着凝视她。 心上一窘,她别开视线,却听到他笑声中的认真:“一个人不怕跌倒,也不怕认输,但要知道是哪块石头绊倒了你,又是怎么输的,那样你才能赢。 ” 未等苏浅回答,欣长的身影带起一阵清淡的薄荷香,优雅地转身离去。 苏浅望着他从容而优雅的离场,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黎裔风这个男人,总给她雾里看花的错觉,看不透也猜不透,就像个迷,让她想不明白。 不应该这样的,也许,她应该离他远一点……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将她淹没,所有的交谈声,商场里的音乐是陈奕迅的《爱情转移》——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 才拒绝做,爱情待罪的羔羊” …… 许久,苏浅才蓦地想起来,自己还没换衣服,就这样穿着礼服站在大街上。 “苏小姐,您回来了,”名店店员一见她进门连忙热情地迎上来,又礼貌地说,“您的衣服和手提袋都帮你保管着呢。 ” 苏浅微微点头,“把鞋子也拿过来我试一下吧。 ” 很漂亮的意大利樱草色小牛皮鞋,有精致的镂空和细碎的水晶,只是—— “这不是原来订好的那一双。 ” 半跪在地上的店员抬起头,微笑着回应“是黎少刚打电话吩咐为您换的,他说这双鞋应该更适合您。 ” 更适合她…… 第三十七章 慈善酒会(1) 慈善酒会是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举行,捧场受邀的大有人在,不是社会名流就是政府高官,还有些大牌明星,闪光灯下人头攒动,好不耀眼。 苏浅并不意外会在今夜看见叶凌殇,他的公司现在算得上业内翘楚,女友又是苏氏大小姐,他没道理不受邀前来。 水晶灯下,那一个人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光影在他俊朗的脸庞上交错,那一瞬间,仿佛千万年时光匆匆而过。 “你怎么会来这里?想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依旧冰冷伤人。 苏浅被他问得一怔,不过转而也换成一副淡漠的表情,“叶总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 叶凌殇眉头紧蹙,语气更加冰冷,“不论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允许你伤害婳婳。 ” 他说着目光投向不远处同人笑谈的苏婳,一身深V的深紫色曳地长裙,水钻细高跟鞋,高挑妖娆,雪般纯净的肤色,在夜晚显得更加动人。 虽然心如刀割,苏浅却故意仰头轻笑,略带嘲讽,“叶总说笑了,在你面前从来只有我被伤得遍体鳞伤的份儿,怎么还有余力去伤别人。 ” “苏浅,”叶凌殇语气不耐,“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 “呵,你还真了解我,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苦涩?嫉妒?愤怒?”苏浅将手中的调酒棒往杯中狠狠一戳,水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你说呀,我听着呢。 ” 叶凌殇僵着脸,良久没有出声,最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朝苏婳的方向离去。 苏浅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只觉得生气和悲哀,血管里有阵阵凉意渗入,冷得她心口疼。 想流泪,却不能,仿佛眼泪已经流干。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累,会疲惫不堪,会有一天心力交瘁。 或许,对叶凌殇,她的泪真的快流干了,力气也该用尽了…… 这时主办方的人到了,他走到话筒旁,先清咳了一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然后说道:“我刚才接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赵市长已即将到达我们的慈善酒会,一会儿我希望大家可以报以热烈的掌声欢迎。 ” 果然没过多久,赵市长就走了进来,而他旁边陪同一起的人竟然是黎裔风。 他们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这时主办方的代表人说道:“让我们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赵市长的到来。 ” 哗!哗!哗! 厅内立刻响起了的热烈的掌声。 那声音大的用震耳欲聋形容都不为过。 赵市长走到台前,拿起话筒道:“谢谢大家的欢迎,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和大家一样的,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捐款。 希望在今天大家不会吝啬自己的囊中,为需要帮助的人多多捐款。 ”他笑了笑,继续道“其实在来会场的路上,我已经收到了第一张捐款支票,黎裔风先生代表龙裔集团捐款三千万。 ” 第三十八章 慈善酒会(2) 赵市长走到台前,拿起话筒道:“谢谢大家的欢迎,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和大家一样的,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捐款。 希望在今天大家不会吝啬自己的囊中,为需要帮助的人多多捐款。 ”他笑了笑,继续道“其实在来会场的路上,我已经收到了第一张捐款支票,黎裔风先生代表龙裔集团捐款三千万。 ”他笑了笑,继续道“其实在来会场的路上,我已经收到了第一张捐款支票,黎裔风先生代表龙裔集团捐款三千万。 ” 话音一落,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接着主办方的负责人说道:“有了黎董的开门一炮,相信今天的捐款一定会完成的非常圆满。 下面,请大家分别报出自己或者公司捐出的款数,我们会有专门的礼仪去您那领取支票。 ” 所有人就轮流的开始捐款,不过捐款额很少有再超过一千万的。 因为苏坤鹏夫妇有事还没到,所以由他的女儿苏婳代为捐款五百万。 捐款结束后,主办方负责人说道:“现在酒会正式开始,请大家尽情品尝。 一会厅内还会放清幽的舞曲,大家都可以随意的找舞伴。 ” 趁人群散开之际,苏浅潜进角落里,望着墙上的壁画思绪神游,得到短暂的安宁。 “你怎么会来?”身后愤怒质问的话语传来。 呵 ̄怎么今天老有人问她这个问题,苏浅转过脸来面对苏婳,反诘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哼!你也配!”苏婳鄙夷地目光看着她,“丑小鸭硬要在这假扮凤凰,有自知之明的话,还不马上离开!” “你都还没这样的自觉性,我为什么要走。 ”苏浅慢条斯理地说。 “你……”苏婳的脸都被气青了。 这时候,苏坤鹏和郭素云夫妇俩自门口进来,仪态高贵优雅同几个商业上的伙伴打了招呼。 苏婳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拉住郭素云的胳膊,指着苏浅的位置气愤道“妈,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来!” 郭素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也立刻阴沉起来,郁郁地看着苏坤鹏。 苏坤鹏倒是有些高兴的样子,“她是你妹妹,怎么不该来。 ”说完还几步走到了苏浅跟前,“浅浅,你来了。 ” 苏浅点点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说。 苏坤鹏宠爱地拍了拍她的肩,“怎么没和人跳舞,我记得你很喜欢跳舞的。 ” 话音刚落,却听—— “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L&S的总经理叶凌殇。 ”苏婳亲昵地勾住叶凌殇的手臂,娇笑着向苏坤鹏介绍着,还不忘向苏浅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苏浅移开视线,却意外撞进叶凌殇那双深邃的冷眸中时,顿时胸口向挨了一记闷拳。 以为放下了,看开了,可是只需要这样的一个刹那,就可以瓦解她所有的伪装。 第三十九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叶凌殇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又礼貌温文地招呼道“苏叔叔,您好。 ” 苏坤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一笑“早听闻近些年新起了好几位青年才俊,叶凌殇更是其中翘楚,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苏叔叔您过奖了。 ” 郭素云阴郁的脸上此时也挂上了一丝微笑,她看得出来,苏坤鹏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他又是苏婳的朋友,自然脸上添光。 苏坤鹏说“不介意我称呼你凌殇吧。 ” 叶凌殇笑道“当然。 ” “凌殇,这是我的小女儿苏浅,”苏坤鹏笑着介绍,又转头看向苏浅“浅浅,来跟叶大哥打个招呼。 ” 这样的介绍,仿佛真的是初次相见,也对,从此萧郎是路人,她与他,早已经成为陌路。 苏浅缓缓伸出手,压抑到了冰凉的指尖滑过空气,笑容无懈可击“叶总,你好。 ” 叶凌殇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伸出手同她交握“苏小姐,你好。 ” 只轻轻触碰一下,苏浅就连忙匆匆缩回手,只怕如果再多一秒,自己就会失去全部力气。 “你们都还没跳舞吧,”苏坤鹏并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笑着说“凌殇,要不要请浅浅跳支舞?”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就是在撮合他们了,莫非叶凌殇就是父亲今天为她选中的青年才俊?苏浅摇头苦笑,父亲却不知道,在叶凌殇的爱情里,她苏浅从来没有过合适的角色。 思绪万万千千,苏浅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拒绝,叶凌殇竟然姿态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腕,“同苏小姐跳舞是我的荣幸。 ” 苏浅怔忡,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拉入舞池。 “爸!”苏婳又急又气,大声道,“凌殇是跟我一起的。 ” 苏坤鹏不以为然,淡淡地笑道“我刚才看见黎少也在,你们会是适合彼此的舞伴。 ” “可是——”苏婳刚要反驳,被郭素兰暗暗拉住,冲她摇了摇头,只好咬牙不再说话。 舞池中央。 “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无论你耍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喜欢你。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叶凌殇的手已放在苏浅腰际。 是么?原来他以为是她故意让父亲撮合安排这些的么?“我没有那么无聊,”苏浅故作轻蔑地一挑眉,冷笑:“叶总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 深邃阴郁的目光盯住她清澈的眼眸,叶凌殇抿唇不语,扶着她腰际的手一紧。 苏浅吃痛,气愤道“不想跳就别跳!放开我!”一边说着一边奋力挣脱。 “别闹了,我没有兴趣陪你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他骤然出口,眼里跳动着不耐烦的火焰。 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下来,怔忡地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 她应该继续反抗,然后义正言辞地对他说,她要做什么,不关他的事。 可是此刻她却失了所有的勇气,她只觉得难堪,无比的难堪。 第四十章 装的太辛苦 尽管跳舞的两人都心不在焉,可毕竟是俊男美女,相形益彰,他俩渐渐成为全场的焦点。 他们跳的是虽然传统的交际舞,但是每个动作都完美无缺,叶凌殇似王子般气宇轩昂,苏浅则似公主窈窕婀娜。 两个人的配合默契,闪动着动人的魅力,渐渐的所有人都停下不动,自动给他们让出地方。 意外发生在电光灵闪之间,叶凌殇不经意地看了眼某处,定住了,再也没有转回来。 苏浅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是苏婳委屈的模样,她愤愤地盯着他们看,最后终于抹着眼泪跑开了…… 叶凌殇顷刻就乱了方寸,舞步也跟不上节奏,一直踩苏浅的脚。 恰巧一曲结束,他骤地放开她的腰肢,松开她的手,不顾一切地追随那抹倩影而去。 离心力将苏浅甩了出去,她无法控制平衡,眼看就摔到地上—— 却在下一秒,结结实实地掉落在了另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里。 惊魂甫定,有淡淡的清凉的香气,呼吸轻暖,喷在她下巴上痒痒的。 她只觉得身体里瞬间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一道电流,煞那间从她的身体里头传过,然后传遍了她的全身。 苏浅愣愣地看着俊雅的容颜,熟悉的修美双眸看着她,隐隐闪过一丝慌乱和关切,只是未能被人捕捉到,吹弹可破的皮肤在碎碎的短发下像是能发光一样。 确定她无恙后,黎裔风方才还微紧的眉梢眼角突然漾出含蓄的笑,轻轻道:“怎么?不会被吓傻了吧?” 一句玩笑话,却叫她忽然觉得心酸,委屈起来,“放开我。 ”语气理直气壮,没有一丝感谢人家的意思。 可黎裔风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卷进怀里:“你不是都腿软了吗?” 苏浅立刻反驳:“你才腿软呢,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害怕。 ” 他眉毛挑了挑,淡淡道“我是说你刚刚在他面前装得太辛苦,都没力气站好了吧。 ” 苏浅身体一僵,目光迷茫地盯着黎裔风,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依旧温和平静,又倜傥风流,让人觉得安宁而温暖。 可是,就在他打算打横抱起她时,苏浅却忽然用尽全力挣脱开他,拒绝了他的好意。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就算她苏浅已经一无所有,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黎裔风微微一怔,却转瞬恢复优雅迷人的微笑,“那好吧。 ” 人家毕竟也是一片好意,苏浅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于是有些歉疚地说“我只是不想再欠你人情,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 然后,她转身。 一步、两步……她听得见自己离开的脚步声,因为它们一下又一下,都踩在她的心里。 而舞池中央,英俊挺拔的男子孑然而立,看着走出人群的那一抹聘婷倩影,有些无奈地摇头浅笑“非要这么骄傲么?难道就不能装着孱弱点等着人去保护?” 第四十一章 “推下”楼梯 苏浅落寞地离开会场,走廊又长又空,一面水帘灵动,另一面是色彩奇异的壁画,她一直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靠在墙壁上,她轻轻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自嘲和难过。 脑海中盘旋不去的,是她离场时苏坤鹏复杂的眼神,父亲曾说过一碗水端平,其实还是有偏有重的吧。 还有黎裔风,拒绝他的帮助,其实还是因为自己是一个胆小鬼吧。 一个人只有在恐惧到极点时,才会用拒绝来做保护。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拥有的只是个坚硬外壳。 慢慢将心情平静下来,苏浅离开墙壁打算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需要留下的理由。 却不想走到转角时候—— 竟然脚下突然一滑,一下子滑到在地上,因为摔得幅度太大,额头磕在了墙壁的角上,闷生生的疼直往脑门子上窜。 顾不上一身的疼,苏浅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地的玻璃球,谁?谁放在这里的? “是谁?为什么要害我?”苏浅扭伤了脚,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这时苏婳从边上的洗手间走出来,“没人害你,是你先要抢我的东西,竟然还搬出爸爸来,这只是一个警告而已。 ” 竟然是苏婳干的?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姐姐吗?“还真没想到是你,你比以前更卑鄙,更自私了。 ”苏浅忍着疼,忽然笑了一笑,说:“爸爸想撮合我跟叶凌殇,你不会是怕了吧?” “你不要以为你这么做,凌殇就会喜欢你,他只会更讨厌你!”苏婳恶狠狠地说着,像想到什么,故意做出好笑的表情说“你以为这些玻璃球是我一个人的杰作?你仔细看看,地上这些玻璃球是不是很眼熟?” 苏浅脑中轰的一响。 “凌殇可是跟我一五一十讲了啊,你每次出差都带回玻璃球给他,还自作多情地说什么只要玻璃球装满许愿瓶他就一定会爱上你,……现在我就告诉你,你所谓的那个许愿瓶昨天已经被凌殇亲手砸碎了,现在这些玻璃球我也替他扔还给你,你彻底死心吧。 ” 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剐着苏浅的心,他竟然连这件事都要告诉苏婳,他竟然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肯留给她。 苏浅自嘲地笑了下,扶着墙壁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楼梯处走去。 苏婳却不肯放过她,竟然“哒哒”几步跟上,“我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可以接近凌殇半步!” 苏浅懒得再同她废话,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下楼。 岂料苏婳再次锲而不舍地追上来,而且这次直接捉住了苏浅的手臂,“苏浅,不要以为装哑巴就可以躲过去了,你给我说话!” 心情本来差到极点,手臂又被人制着,苏浅真的快爆炸了,“你放开我!” 苏婳更加紧紧抓着她,“不!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在做让凌殇为难的事,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爱的人。 ” “你在说什么?让谁为难的事?”苏浅一头雾水,转而又没好气“我没时间陪你在这疯,你快放手!” 伸手一推,只是想摆脱苏婳的纠缠,并就没用多少力气,可是—— 走廊上,一声尖叫声回荡在空中,苏婳已从楼梯上滚下去。 第四十二章 全世界都不愿意相信她 伸手一推,只是想摆脱苏婳的纠缠,并就没用多少力气,可是—— 走廊上,一声尖叫声回荡在空中,苏婳已从楼梯上滚下去。 根本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一道身影便从苏浅的眼前冲了下去。 叶凌殇一脸焦灼地冲下楼,轻轻地将苏婳抱起来,焦切地吻着她溢满冷汗的额头:“别怕……我在这。 ” 苏婳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惨白惨白,连半点血色都没有,叶凌殇触到地上有湿湿的感觉,他举起手来,手上都是血。 是苏婳的血,是他们孩子的血。 苏浅不知所措,仿佛有点吓傻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无法相信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 恐慌又害怕的解释,“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闭嘴!”他朝她吼,猩红的眸子仿佛嗜血,“如果婳婳和孩子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说完,叶凌殇抱着苏婳,心急如焚地朝着外走。 “我真的没有推她!”苏浅朝着门口大喊,可是没用,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可即使回头,他会相信她的话,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吗?苏浅无力地瘫靠在扶手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挫败和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些凌乱的步伐声响传来,是接到电话焦急从会场出来,准备赶去医院的苏坤鹏和郭素云。 郭素云在看见苏浅时,眼里划过阴厉,却因为太着急苏婳的情况,脚步没有停留地从她身边迈过去。 而苏坤鹏顿了顿脚步,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失神的苏浅一眼,叹息地跟了上去。 全世界都不愿意相信她,苏浅觉得又冷又怕,不知道会有什么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苏浅?你怎么坐在这?”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苏浅一怔,循声望去,却见黎裔风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衬衫领口松开了一扣,指间也是一点星火,样子有些慵懒,他怎么也出来了,又来了多久?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黎裔风淡淡说“这样的酒会太无聊,我出来透透气。 ” 苏浅点点头。 “你在这做什么?”他问,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格外好听。 “看天,”苏浅仰头,指指透过玻璃顶看到的深蓝夜空,“小的时候,我喜欢对着月亮说话,现在长大了,就不再那样自言自语,只是静静望着,这样自己一个人,还是有点傻。 ” 黎裔风看着她,微微一笑:“我也在这里。 ” 苏浅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谢谢你。 ”看着眼前黎裔风优雅泰然的表情,她忽然有些恍惚,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勇气,问“能送我去医院么?” 黎裔风看着苏浅恳切的眼神,墨色的长眉一挑,点了点头。 第四十三章 你真是我见过最狠毒的女人 “你还敢来?” 医院急救室门口,郭素云尖锐的质问声响起,焦急的脸上充斥上愤怒和怨恨。 苏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解释?还是道歉? 苏坤鹏看不过去地站出来,却也只是有些无奈地说“浅浅,你还是先回去吧。 ” 苏浅看着他,觉得讽刺,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愿意相信她。 “凭什么让她走?这个杀人凶手,狠心的小贱货,我一定要告她!让她去坐牢!”郭素云气愤的怒喝声已响彻走廊,人也失去理智般想要冲过来打苏浅,幸好苏坤鹏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苏坤鹏,你放开我!这么多年,我忍够了,也不想再忍了!” 她用尽全力挣脱了苏坤鹏,冲到苏浅跟前,“怎么?你不敢承认你什么都不如婳婳,就抢她的东西,抢不过她就害她!”近乎发狂地质问她,紧紧掐住她的手臂摇晃,仿佛想要将她捏碎一般,“真是狐狸精的野种,跟你妈一样的贱,专门抢别人东西!” 苏浅听着每一个字,心如同被凌迟一般,可是她没法反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知道是谁,她连维护自己母亲的尊严的力气都没有。 “你还有完没完?胡说八道些什么?”苏坤鹏在听到郭素云的话后,脸上阴沉下来,尴尬地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苏浅,转而,训斥地低喝,“浅浅她也是你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这些年你的偏心我不是没看到,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你是不是想要这个家散掉才甘心?” 郭素云歇斯底里,“我的女儿?亏你说的出口,我替你养这个野种二十年,你看她怎么回报我的,她把我的女儿害得差点没命。 ” 苏坤鹏一时无言。 终究,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怎么掩盖,都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残忍的话语将心一刀一刀割得血肉模糊,苏浅不想再听下去,逃避地一转头,却对上了叶凌殇愤恨的目光,还有知道她身世后的嘲讽。 苏浅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我没有推她。 ” 他脸色更沉,“怎么?被我看见了,所以怕了?苏浅,你真是我见过最狠毒的女人。 ” 苏浅脸色一白,强装镇定道,“信不信由你。 ”早知道他不会信,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么多年的相处,至少他对她能有一丝了解,原来没有,原来只换来更彻底的悲哀。 苏浅怔怔地走出医院,夜风凄冷,脑中一片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苏浅。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她呆呆站在那里,像等待千年万年,却没有回头的勇气。 眼角处看到他右手的袖扣,名贵宝石发出幽蓝光泽,风雅到极致。 黎裔风见她并没有回头的趋势,于是绕到她的面前,“我送你回去吧。 ” “你一直没有走?” “你把手机落在我车上了。 ”他说着将手机伸到她的面前。 苏浅没有去接过,“那……刚才在医院……你都听见了?” “我……”第一次,第一次这个优雅的男人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一丝犹豫。 苏浅冷冷一笑,“听到也没关系,没错,我就是故意推苏婳的,故意让她的孩子流产的,我嫉妒她有人疼,有人爱!” 看黎裔风没说话,她继续道“还有,我是苏家的私生女,是没妈的孩子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他们家不得安宁,怎么样?” 第四十四章 她可以柔弱么? 苏浅冷冷一笑,“听到也没关系,没错,我就是故意推苏婳的,故意让她的孩子流产的,我嫉妒她有人疼,有人爱!” 看黎裔风没说话,她继续道“还有,我是苏家的私生女,是没妈的孩子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他们家不得安宁,怎么样?” 发泄般说完这些话,苏浅毅然转身,想要落荒而逃。 说她胆小也好,懦弱也罢,她就是不想再看到黎裔风会用什么表情对着她。 在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斥责时,她可以坚强地不落一滴泪,将所有的怨恨和嘲讽隔绝在外面的世界里,可是,遇到他,黎裔风,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苏浅竟发现,多年来自诩僵硬的心墙原来竟是这般脆弱。 苏浅慌乱地走着,身后,却是跟随她的脚步声,没有一丝的紊乱,倒像是在纵容她的任性。 “黎裔风你够了,不要再跟着我……”她懊恼地停下,倏然回头,迎来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清香。 苏浅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感觉自己被强行拥在某人的怀抱,头顶上有淡淡的声音传来,“你有没有推苏婳,还有你是不是私生女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只是,”他顿了顿,继续道,“明明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学着柔弱一些?非得这么倔强吗?” 苏浅怔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可以柔弱么?当暴风骤雨来临时,她除了淋雨,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她的意识里,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除了坚强,她没有别的出路。 可是这么些年来的信念,就在这个男人面前,被他随手推翻,只是因为他说:为什么你就不能学着柔弱一些? 第一次,不去考虑后果,不去计较这个陌生的怀抱是否值得信任和依靠,苏浅闭上眼睛,任他将自己抱在怀中。 良久,才微微扬起头,她看着他,语气认真地问,“你相不相信苏婳不是被我推下楼的?” 黎裔风定定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若有所思得仿佛深潭落了月色,半晌,突然轻声道:“我信。 ” “为什么?” 她看他的眼神那么单纯认真,像是一个孩子,黎裔风有霎那的失神。 半晌,才再次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似笑非笑道“你这么笨,要是去推别人,搞不好自己先摔下楼去了。 ” “你……”苏浅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才笨呢!” 黎裔风没有反驳,只是微微扬起唇角,“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 这一次,苏浅没有再拒绝,就让她再任性一次,贪恋这貌似唾手可得的温暖和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忙坏了,更新不稳定,大家见谅 ̄小凉子一定会补更滴 ̄ 第四十五章 心有什么,在那一瞬间全碎了! 犹豫了两天,苏浅还是决定再去医院一趟,至少跟大夫打听一下苏婳是不是已经度过危险期。 上班高峰期,居然挺轻易地就打到车,司机是个热情过头的人,听了她的目的地以后就开始不断地发问。 苏浅心不在焉地的回答,眼睛看着窗外。 外面的景物一样样的从她眼前掠过,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一路上居然没有红灯,那么快地就到了医院。 只是站在苏婳病房门前,那手却有千斤重,怎么也举不起来去敲那个门。 碰巧的是门从里面被拉开,她来不及闪避,直直地对上那人。 叶凌殇。 他先是一愣,随即冷冷地看着她,那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酝酿了滔天的怒火,“你怎么来了?” 被他的神情态度伤到,苏浅也故意反话,“我来看看抢别人男朋友会有什么好下场。 ” 一听这话,叶凌殇本怒火丛生的眼眸瞬间火光电石的恨意,他几乎咬牙切齿“苏浅,你怎么这么狠!……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的孩子没了,被你害死了!你满意了吗?” 什么?那个孩子没保住?苏浅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股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可是—— “我信……” 脑海中忽然响起的清冽男声让她镇定下来,强烈的负罪感随着回想起那张优雅俊逸的脸而慢慢褪去,没错,她并没有推苏婳,所以,无愧于心! 坦然地对上叶凌殇冷厉的眸子,苏浅一字一顿道:“我也再告诉你一遍,叶凌殇,我没有推她。 ” 他目光沉痛,继而冷笑:“没有推?那是婳婳她自己跳下去?不想活了?想害死自己的孩子?苏浅,你真是变得越来越冷血了。 ” 正在这时,却见一个身影自病房中摇晃而出——“苏浅,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是苏婳,她被叶凌殇即使拥进怀里,声嘶力竭地冲苏浅吼道。 苏浅只是看着她,没有意思退却“你应该最清楚我有没有推你。 ” “我当然清楚,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的孩子!”她一字一句的吼出声,突然用尽力气朝苏浅扑过来,两人一直纠缠到楼梯口。 叶凌殇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上前,却被苏婳奋力推开。 他惊愕的回过头,却看到苏婳和苏浅被反作用力弹开,分别向两边摔去。 “小心!”叶凌殇抽身返回,正欲上去救人。 可是机会只有一次…… 关键是…… 救谁?苏婳整个人在上位,摔也只是摔到地面上,但是苏浅却一只脚却已经下到了楼梯,如果摔下去,很有可能会有滚下楼危险,虽然不喜欢她,可是——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苏浅从他的眼里看出了犹豫与挣扎,但时间却不容着他犹豫,她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那只直向她伸来的手,却在即将触上她的那一刹,转向了旁边的人。 心有什么,在那一瞬间全碎了! 她突然很想笑,叶凌殇,他最终还是没有一丝丝的在意她。 也好,这样我不再欠你们什么了。 一阶一阶的滚下去,果然是筋骨寸断,仿佛消防栓被她带着一起滚下来,最后重重砸下。 右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刺骨寒冷覆上身体,意识涣散的那刻,苏浅还是忍不住,躺下眼泪。 第四十六章 重伤左手 苏浅睁开眼睛,竟然看到黎裔风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病房里的窗帘遮了一半,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泛着淡金的色泽。 “是个梦。 ”苏浅想,她本能地去动了动身体,左手却抬不起来,很沉,又很轻。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有人在她的耳边疯狂地叫嚣。 她紧闭双眼然后猛地睁开,听见脑子里轻微的一声响,“啪。 ”有一根弦断掉了。 睡梦中的黎裔风也听到了那声响,他抬起头,看见苏浅静静地望着他,眼角闪着泪光。 起身倒了一杯水,黎裔风小心地扶起她喝了几口,又把她放下躺好。 “不许再动不动就哭。 ”抽出一张纸巾塞到苏浅的右手上,黎裔风把水杯放回去,回来一看,已经泪流成河了。 “把你的眼泪擦了。 ”黎裔风又重复了一遍。 苏浅用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气,垂下眼帘轻声问:“我的手怎么了?” “刚动了手术,麻药还没过去,里面有钢针,别乱动。 ”黎裔风的声音平板的近乎冷酷。 “为什么要动手术?”苏浅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冰柱一样从嘴里迸出,冷的她牙齿都快打架。 “你摔下去的时候,消防栓砸在手上——” “我什么时候会复原?”黎裔风的声音迅速的被她的询问打断。 “我不知道,你手指骨折很严重,韧带也有损伤——” “不要说了!”苏浅大声的喝止他的的话,“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吗?”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声音又多可怜兮兮,却还是强装着颤抖的镇静,黎裔风觉得自己的心竟像是被压上了千斤重物,他没有说话,站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房门合上的霎那,苏浅埋进枕间,牙齿狠狠地咬住被角。 黎裔风轻轻带上房门并没有离去,或许是苏浅隐约的悲泣唤住了他的脚步。 他靠身门前,无声的拿出香烟点燃,微微出神。 论姿色,苏浅的确算得上美女,气质上佳,倒也不是他认识的女人中最美的。 他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她,穿了一身的深色套装,衬得肌肤胜雪。 走在夜色中,身影孤单,表情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他开车路过,不经意的一瞥,差点失神撞到她。 后来机缘巧合几次碰面,他也渐渐觉得她有些特别,跟他身边其他的女人不太一样,可也就是几分好奇而已,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过。 其实他明白只要他想,她就会立刻被划分到萍水相逢那一类,但每一次看见她遇到麻烦,他都忍不住要上前。 就像这一次,他一接到穆清的电话就马上赶了过来。 或许,真的是他上辈子欠了她。 黎裔风无奈扯了下唇,敛起如夜般深邃的黑眸,只手撑离起身,仅是转瞬间已经恢复往日灼人的光彩。 第四十七章 冰凉手铐 又下雨了,苏浅安静的抬头看着窗外流泻而下的破碎雨帘。 手伤已经渐渐愈合,只是关节不怎么灵活,医生说要恢复以前那样运用自如是不可能了。 听见诊断时她很心酸,却仍是忍住眼泪倔强的央求黎裔风:“不要告诉我家的人。 ” 黎裔风答应了她,隔日便飞了英国出差,他太聪明,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治愈的,不止是手伤。 苏浅想,就这样结束一切吧,不再和叶凌殇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终归老天还是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她,那一天,两个警察来到她的病房—— “请问是苏小姐吗?”其中一个警察掏出证件,“我们怀疑你跟一综故意伤人案有关,你有权保持沉默……” 警察术语念了出来,苏浅简直被问蒙了,“什么?” 许是见惯了这副表情,警察公事公办道“再确认一下,你的姓名是苏浅吗?” “我……是。 ” “那好,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手里捏着手铐,“请你配合一下,我们有规定嫌犯也要上手铐。 ” 嫌犯?!病床上的苏浅却如遭雷劈,根本听不进他们说些什么。 手腕被抓起,冰凉的手铐已经戴了上去。 此时的她,狼狈透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了。 “等等,”一个低哑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苏浅猛地抬头,看到的是叶凌殇略微苍白的脸。 警察显然是认识他,“情况是这样,叶先生,你女朋友的那件案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苏小姐那件案子的确不是意外,”警察看了一眼苏浅,淡淡说道,“是有人蓄意而为。 ” 宛若一把尖刀抵上喉咙,叶凌殇困惑的眼眸带上冰冷:“什么蓄意而为?” “我们在事发现场找到了些障碍物,应该是有人刻意放在那的,需要带人回去确认调查一下。 ” 房间里一片沉默。 半晌,叶凌殇抬眸,哑声问道“所以,你们是说那些障碍物是她放的?”他本来还可以当苏浅是一时糊涂,却原来竟然是她蓄谋已久的。 叶凌殇苍白着脸色,眸子里一片阴鸷慑人,用世界最狠绝的语气对着她说:“苏浅,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就算死,我也不会跟婳婳分开。 ” ——苏浅,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就算死,我也不会跟婳婳分开。 这是那天她进警局之前,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自始至终,苏浅一句都没有解释反驳。 只是隔了许久,她抬起头,深深望了叶凌殇几眼,恍惚地笑了笑,低声呢喃:“我以前跟你承诺说永远不会离开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那么,可以把我的心……还给我了吧?” 那语气平淡似水。 那眼底的寒冰越结越深,渐渐覆住了前尘往事,再映不进某个人的身影了。 第四十八章 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这辈子总算也有了次进局子的经历。 苏浅置身一间封闭的问讯室,室内只有一张长桌,两把椅子,顶灯雪亮,照得她有点头昏。 对面的警察咳嗽一声,开始例行公事的盘问。 “名字?” “苏浅。 ” “住址?” …… “认不认识这些东西?”警察最后将一个透明取证袋递过来。 苏浅看着里面装的五颜六色,一时竟没了言语。 以为她是默认,警察继续道“这些是在事发现场找到的,我猜你应该不陌生吧,有的上面甚至还刻着你的名字,你能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 苏浅沉默,半晌,她忽然抬头,不卑不亢地反问“我的解释你们会相信吗?” 警察皱起眉头“相不相信是警方的事,但是你必须得说实话。 ” 她目光清澈“我要是真想要伤人,怎么会蠢到留下证据,还是这么明显的证据?” 男人沉吟不语。 苏浅接着说,“为什么不让那位报案抓我的叶先生来认一认?他应该比我更熟悉这些东西。 ” 那警察似乎有些诧异,放下笔,对旁边的同事交代了些什么,又道,“你先出去吧,外面等着。 ” 表上的秒针咔嚓咔嚓地走过去,时间宛若流水。 叶凌殇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叶先生,请问,你认不认识这袋东西?”警察将证物重新放在叶凌殇的眼前,“这些就是我们在事发现场发现的,怀疑是有人刻意放在那,蓄意伤害。 ” 叶凌殇接过来,待看清楚袋里面装的——玻璃球,一时怔住了。 “我们是想找你证实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归苏浅所有。 ” “我……”叶凌殇神色复杂,他当然认识这些玻璃球,没错全都是苏浅送给他的,而他明明将那个瓶子都砸碎了,而这些玻璃球也应该……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他眉头紧蹙。 “叶先生……叶先生?” 叶凌殇回过神来,忽然说,“我可不可以选择现在撤案?” “什么?”那警察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 夜很深,星辰隐没,晚空沉暗,月亮也失去了往时的光泽。 苏浅走出警局,看到路边有部熟悉的车子。 车旁俊逸的男人一身休闲,冷漠的姿容没有改变,眸子带着几分凌厉。 苏浅没有停,接着往前走,仿佛根本不认识一般。 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听见他说,“你没有话对我说?” 她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该有话对你说?” “用不着这样跟我说话,”他依旧语气冰冷“就算婳婳带了那些玻璃球去气你,你也不该狠心到推她下楼。 ” 苏浅嘲讽的看着他,“是吗?这就是你最终的判断?”她说话的语气风轻云淡,“算了,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你从不信我……反正这些对我都无所谓了。 ”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苏浅忽然笑靥如花,极尽妖娆,却仿佛带着极致的绝望,她一字一句地说“叶凌殇,从前为你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 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 说完,她华丽转身,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去。 她以为已经不会痛了的,可是原来还是会。 亲手将自己的爱情杀死,任其灰飞烟灭,这到底是惩罚还是解脱? 叶凌殇看着那决绝的背影,顿觉胸口发闷,一时间理不清情绪。 他手缓缓按住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我认识你整整五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表情。 ” 话一出口,自己就先吃了一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第四十九章 那天苏浅在外面游荡了一夜,终于冻得感冒,回医院又发高烧,挂了一星期的点滴都不退烧,也查不出什么大毛病,医生只说是神经性发热。 这一场病,再加上手伤,她一个人默默忍耐,整整折腾了一个月,才精神起来,整个人却瘦的不成样子。 只是日子再怎么难过,总要过下去。 所以她一出院就上班了,台里并没有谁知道内幕,只当她是休了次比较长的病假。 只有姜晓琳气势汹汹“你个没良心的,电话也不接,怎么瘦成这样了?” 苏浅笑,却不知从何说起。 恰巧接到总监的电话。 总监找她,竟是为了原来的那档访谈节目,让她继续跟进,还强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邀请到黎裔风。 苏浅恍然,前段时间事情一多,竟然把请了黎裔风上节目的事给抛诸脑后了。 也不知道他从英国出差回来了没有,苏浅站在龙裔集团的办公大楼前,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您好,我找黎裔风,黎董。 ” 一身紫色套装的前台小姐打量了一下她,职业的笑容仍挂在脸上,声音却遍着冷淡:“请问您预约了吗?” “没有。 ”苏浅爽性地回答。 “请您去那边等一下好吗?我需要请示一下。 ”前台小姐指了下大厅右方的沙发。 “好。 ”苏浅态度合作地点头。 将一本财经杂志从头翻到尾,苏浅往一旁的落地钟瞥了一眼,犹豫着是不是要离开。 只是她拎着包还没来得及跨步,对面的电梯里,走出的又是谁! 黎裔风带头走出,步履优雅,身后是几位西装笔挺的商务人员,一位中年男子走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正在询问着什么。 他清隽的眉眼是她从没见过的严肃和凌厉,这时的他不再是雍容华贵的翩翩公子,而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商业大亨。 像是感应到她一般,黎裔风微微转头看过来,恰好于苏浅的目光对个正着。 本来严肃的俊脸上顿时露出淡淡的微笑,低头和周围交代了几句,就朝她走过来了。 苏浅不知怎么竟有些局促,很勉强才牵出笑脸。 黎裔风走到她跟前很近,唇角若有似无地笑意更甚,“你怎么来了?身体没什么了吧?” 苏浅感到周遭的视线全向她聚拢来,这人他是真看不到那些工作人员的暧昧目光么?她讪讪地点了下头“我是来跟你谈谈上我们节目的事情。 ” “恩,到我办公室谈吧。 ”他说完直接拉住她的皓腕,住电梯的方向走。 “喂——”苏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挣脱,他却抓得更紧,霸道得不给她丝毫挣开的机会,这样的行为和他斯文儒雅的外表根本就不符嘛。 刚才的前台小姐见状迎了出末,尴尬地冲他笑“这位小姐说……” “这是苏小姐,”他淡淡一笑,轻声嘱咐,“以后她来找我不需要预约。 ” 第五十章 考虑一下我 关门落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苏浅微偏转过身,看着黎裔风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有些诧异。 只是回应她的是黎裔风的转身,随意一拉,“哗”——地将透明玻璃墙上的百叶帘拉上,和外界隔离了视线。 “喂!你干……干嘛?”干嘛关门又关窗的,他俩又不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黎裔风又自顾自脱下了西装,挂在衣架上,才转过身看她,轻笑着说“是你来找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吧?” “我……你……”苏浅差点被他噎死,只能硬着头皮问,“下一期节目应该是周日,你有时间吗?” 他淡淡道“应该有。 ” 苏浅又拿出几张A4纸:“那,这是到时候要涉及到的问题。 ” 黎裔风接过去,却连看也没看一眼,就随意搁在桌上。 “你……”刚要表示不满,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他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起电话—— “喂?妈……哦,我手机没电了,有事吗?……约孔小姐吃饭?可是我晚上得开会……你放心吧,我自己的事心里有数,好了,我这还有事要处理,先挂了……” 黎裔风放下电话,看苏浅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由得奇怪,“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苏浅回过神来,赶紧摇头,“那什么,关于上节目的具体事宜都记在纸上,你有问题再联系我。 ” 黎裔风点点头“好吧。 ” “那……我没什么其他事了,先走了啊。 ”说完,她起身就向外走。 手触即到了房门,却听黎裔风碎玉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浅,你是不是还有话跟我说?” 就像被人下了蛊惑般,苏浅停下脚步,回过头,无法自控的向他走去。 闪烁的眸光望进他深邃而澄澈的黑眸中,不受控制的话语就那样说出来,“如果你真的想要结婚,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请考虑一下我。 ” 黎裔风执笔的手一顿,抬头,丰神高雅的俊脸上飘过惊愕,然而,在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僵直了身体时,性感的唇畔立刻便漾起浅笑,“你说什么?” “我、我……”她该怎么说?说希望他成为她报复叶凌殇和苏婳的工具?这样说会不会被雷劈死。 似乎对这个问题产生兴趣,黎裔风慵懒地往后靠在转椅背上,光洁而线条优美的下颚微微上扬,纤长的黑色睫毛下,微眯的黑瞳意味未明,清俊中却透着蛊惑之美。 苏浅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咳,当然这个全看你自愿,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 ” 黎裔风点点头,“哦,那就算……” “喂!你先不要急着决定!”苏浅急忙打断他的话,深呼吸了几次,继续郑重道,“我是苏家的二小姐,娶我,同样可以实现商业联姻这个目的,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我也可以努力做个好妻子,只要你不强求我不能给的东西。 ” 第五十一章 我考虑一下 “喂!你先不要急着决定!”苏浅急忙打断他的话,深呼吸了几次,继续郑重道,“我是苏家的二小姐,娶我,同样可以实现商业联姻这个目的,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我也可以努力做个好妻子,只要你不强求我不能给的东西。 ” 黎裔风看她良久,最后轻笑问道,“你不能给的东西?是爱情么?” 他笑得云淡风轻,但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也让她无法反驳。 没错,她不爱他,正如他也不爱她,所以,两人建立的婚姻只是一场胜算极小的豪赌,或者,只是她争强好胜的工具,他要是真的答应了,才是疯了呢吧。 苏浅抬眼,看着黎裔风一脸风轻云淡,勉强笑了一下:“你当我刚才开玩笑好了,再见。 ” “等等。 ”清越动人的嗓音再次拦住她的脚步,她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不动。 而黎裔风优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走来,颀长挺拔的身姿犹如神祗般俯视着她,“告诉我……除了爱情,你最多给我什么?”他问她,脸上的笑意已收敛,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锁定着她的一举一动。 苏浅有点语塞,咽喉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来,和他对视的瞳眸中,氤氲着徘徊和郁结的不知所措。 做出承诺的确是最容易的事,但倘若有一天,这个承诺无法兑现,他该怎么办呢?她又该怎么办呢? 可是没有任何一场赌是不需要赌注的,看着他深海一样的眸子此时映出她的身影。 苏浅迟疑,而后笃定“……我可以许你天长地久。 ” 黎裔风沉默半晌,而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就快沉到底的时候,才听见他的声音静静落下,“我考虑一下。 ” “什、什么?” 黎裔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小姐,终身大事怎么也要容我考虑一下吧。 ” 考虑?他真的说要考虑? 直到苏浅坐进电梯,整个人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黎裔风的回答太出乎她的意料,不是吃惊地以为她是神经病,甚至连委婉的拒绝都没有,他竟然说,他要考虑一下。 * 而此时,黎裔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车如流水马如龙。 一辆一辆的车子快闪过去,而他目光深沉,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 明明只是一个女人莽撞的几句话,为什么却如碎石一般,搅乱了他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逶迤的波光粼粼。 明明可以当做戏言一笑而过,为什么脑海中却映出一张格外清晰又明媚的脸庞。 胸口有一股称之为“不确定”的情绪在发酵,并且在体内延伸开去。 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抹娇小的倩影,因为远,她看起来像个小小的瓷娃娃,外表坚硬,却易碎,仿佛碰一下,都要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他的心如正在融化的奶油,一点点地软下来,细腻温和,带着一丝浅浅的馨香。 黎裔风不受控制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第五十二章 我们结婚吧 黎裔风不受控制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喂?”听筒里,是她错愕的声音。 苏浅当然做梦也没想到,才走到大厦的门口,就接到黎裔风的电话。 几乎可以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黎裔风双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用手指撑着额头说“我想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了。 ” “……什、么?!”她惊讶得整个身子都僵硬了,有点呼吸困难。 黎裔风望着楼下身影的眸色愈发柔和,静静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么?” 苏浅努力地将刚才在他办公室里说的话又回忆了一边,半晌,愣愣地说“我确定。 ” 电话那头长久的寂然无声,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苏浅无端地有些心慌。 日光斜斜照进来,光晕中的黎裔风垂眸低眼,他静静地注视着楼下,而视线的彼端—— 苏浅竟蓦然抬头,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投来目光,明明隔着那样的距离,她的目光却仿佛能准确无误地与他相对,像一道明亮的闪电,直直击中他的心。 几乎是命中注定,避无可避,听筒里一缕微不可闻的轻叹在空气中飘散,“苏浅,我答应你,我们结婚吧。 ” 苏浅整个人仿佛被冰封。 她开始相信自己在幻听。 对,幻听、幻听、幻听… —————————————华丽分割线————————— 夜凉如水。 苏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耳畔一直回响起黎裔风叹息似的回复,仿佛魔音一般,纷扰她的心绪。 白天跟黎裔风说的那些话,只是一时冲动,当黎裔风跟他母亲通电话的时候,她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一个念头,那一个要报复叶凌殇和苏婳的念头,然后她就不知怎么回头说了那些话。 她在心底幻想过也许他会答应,但从来没有觉得这会是真的,从来也没有。 一次失败的爱情,让她输得体无完肤,已经对爱情绝望,或者很可能以后根本不会再爱上谁。 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向黎裔风“求婚”,用那些商业利益和一个终生的承诺,换取一场无爱的婚姻。 而黎裔风,竟然答应了。 是太过自信她一定能被他收服,还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动机意欲,只把她看作一件有价值的商品。 此时,她的心就像一个蚕蛹,想用蚕丝一圈圈将自己保护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的窥探。 黎裔风太聪明睿智,她恐怕早晚会被他看穿,那时候,所承受的痛恐怕比叶凌殇的无情更重。 手机这时忽然震动,苏浅拿起来一看短信发件人,竟然又是——黎裔风。 “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 苏浅吓得马上环视空荡荡的房间,又往各角落看个清楚。 确定了没偷窥的摄像头这才松口气。 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觉在纠结? 第五十三章 能不能等我回来? 烫手般将手机往床上一扔,苏浅急促地起身,几乎有些慌乱地走到厨房,接了满满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回到卧室,她神色复杂地盯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回一个短信给黎裔风。 此时此刻,她几乎是后悔了今天同他说了那么一席话,她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想利用他来打击叶凌殇和苏婳。 可是没想到他会是那样的答案,如果真的要与他在结婚证上签上各自的名字,也实在太过草率和不真实了。 不断跳入脑海的纷乱想法让她越来越不安焦躁,她不该任由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下去,或许,在黎裔风真的确定之前,她就该终止这一场荒唐的游戏!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苏浅几步走到床边,重重地坐下,俯身抓过手机,按下了关机键。 ——————————华丽分割线—————————— 第二天,苏浅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没想到一出公寓楼竟然看到黎裔风斜倚在他的布加迪跑车上,他穿了一件薄薄的浅色立领大衣,双手斜插在衣袋中,风流倜傥到无以复加。 苏浅对他的磁场已经没了抵抗力,想到昨天的事又禁不住脸红起来:“你…你怎么来了?”还结巴! “走吧。 ”黎裔风只是轻笑了下,然后很自然地给她开了车门。 苏浅没多余脑力想发生什么事,所有的动作只能傻傻地听指挥。 直到车子开了半天,而且根本不是她上班的方向。 而黎裔风很专心地开车,好像没发出很大的磁场了,苏浅才稍微找到些脑细胞。 “我们…这去、去哪?” “机场。 ”黎裔风调了一下车内温度,“今天刚接到A市的一个案子,建个海滨广场,需要到现场勘察。 ” “哦……”原来是出差啊!不过……等等,现在是怎么样?他不是想让她跟他一起去吧,苏浅有点紧张试探地看着他,道“我还没有请假。 ” 黎裔风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苏浅无语了,她这一路心里都十分忐忑,难道真的要跟他出差?她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解释,想让他忘了昨天那些话,却仿佛有什么哽在喉咙间,叫她没办法言语。 直到车子开到机场,她还在一筹莫展地瞅着窗外发呆。 “我要离开一个星期,你就用半张脸同我告别么?”黎裔风嘴角勾起好看的笑,温和地说。 苏浅转过头来,还来不及反应,看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毕恭毕敬站在了车窗外,似乎在等着黎裔风下达指令。 “一会儿宋特助会送你上班。 ”黎裔风指着窗外的男子说道。 原来他只是打算让她来送送他,苏浅无端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有些莫名的感动“恩,那,那你路上小心。 ” 他点点头,然后抬起右手,将苏浅额前的几根碎发掠到耳后,有些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能不能等我回来?” 第五十四章 郎才女貌,交相辉映 接下来的几天,苏浅每天都忙着一些节目编排,也没有再和黎裔风联系,说是忘记了,没时间,倒不如说她是想借时间来缓解那次求婚带来的冲击。 要是黎裔风只是一时的兴起,那么,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也该想清楚了。 可这要是黎裔风真想和她结婚,她该答应么?和他去领证结婚过日子? 一道惊雷袭来,苏浅整个人像受了刺激,手里的影印资料散落在地上。 “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姜晓琳拿着几份八卦报纸正从休息室出来。 姜晓琳这么一说,苏浅才懊恼地甩了甩头,忙一扯唇角,辩解道:“没有,只是昨天睡得太晚。 ”见晓琳还是一脸不信的神情,苏浅将话题往别处带:“有什么八卦新闻哪今天,我也看看……” 可是,当苏浅伸手去拿她怀里的报纸时候,晓琳却忽然面露慌张,紧紧抱住几份报纸不松手,脸上还带着讪讪的笑:“没什么啦,还不是那些娱乐八卦,你一向不感兴趣的。 ” 望着姜晓琳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浅嗤笑了下,将资料放到桌上,这样也好,免得她揪着自己心烦的事不放。 端起杯子到休息室,泡了杯红茶,她随意拿起一张被同事遗落在桌上的报纸,当看见上面的内容,她脸上的从容,似乎变得有些牵强。 ——跃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幅照片,和醒目的标题。 刊登的是叶凌殇和苏婳要结婚的消息,传媒界青年才俊,名门苏氏千金——郎才女貌,交相辉映。 照片上,苏婳幸福地环住叶凌殇的手臂,娇美可人的小脸上是明艳的笑容,叶凌殇依旧淡漠,只是那垂眸凝视苏婳的目光却说不出的温柔。 苏浅端着红茶的手抖了一下,心中涌出许多酸涩,相对于他们的幸福,自己的生活却似乎被搅弄得一塌糊涂,忆起对黎裔风说的话,也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他们幸福的这么恣意,这么嚣张,而她,还卑微地去讨要一份无爱的婚姻。 苏浅忽然觉得眩晕,勉强走回到办公室,桌上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她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屏幕:“我在你单位楼下,下来一起吃午饭,欧讵尧。 ” 苏浅无语,这么久了,这人怎么还是习惯从天而降啊。 本来想直接回条短信说自己很忙没时间,可短信编辑到一半,她又犹豫了,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收起手机。 ——————————华丽分割线———————————— 电视台附近的餐厅,抛弃食堂出来加餐的员工纷纷回去办公室午休,整个餐厅渐渐安静了下来。 正午的阳光很充足,偶有三三两两没有回去午休的人围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八卦。 苏浅埋头享受额外的加餐,丝毫不理睬她对面满足地看着她吃相的妖孽男人。 “哥知道你最近不痛快,所以特地带了悦祥楼的海鲜粥给你。 ”欧讵尧讨好一笑,俊朗魅惑,边上许多偷偷朝这边看的女人都被迷得呆住了。 第五十五章 一辈子做她的哥哥又有什么关系 苏浅默默吃粥,没吱声。 “好吃么?”继续祸害人地笑,见苏浅仍没反应,他才渐渐正经起来“前一阵我去英国跑了趟马,昨天刚回来就听说……叶凌殇那个混蛋……” “没听说过食不言寝不语吗?你成心让我消化不良是吧?”没好气地抬头撂下话,她继续埋头吃粥。 “我——”欧讵尧被呛了一句,反而有些放心起来,他扶了扶下巴笑道“浅浅,你不觉得今天的粥味道比较不一样吗?” 压着银调羹抬头,苏浅郁郁地挑眉。 “比平时的香甜对不对?”欧讵尧自问自答,“为了讨小公主欢心,做粥的这批米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这……” 他话音未落就有一美人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这桌杀了来,劈头就问,“欧讵尧,为什么回来也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躲着我?” 苏浅正吃粥,被这句大叫惊得直咳嗽,欧讵尧急得连忙拿水给她。 忙活了半天,见苏浅顺过气来,又懒懒地开始吃粥,欧讵尧才转过头来看刚才的女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冰冷面具。 “她是谁?”美女当然一下子看出欧讵尧对苏浅的疼爱,顿时醋意横生。 欧讵尧却只是双手环胸,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不语。 美女激动“你想甩了我?” “我送了你很多东西,你也到处签我的卡。 ”他答非所问。 “什么意思?” “这叫货银两讫。 ” “你休想玩完了就闪人!”尖锐的声音引来了店里客人的注目。 “小姐,你根本是把我当摇钱树,我这几个家产还真不够你挥霍的,”谦虚有礼温文儒雅,瞧着落地窗里自己的影子都觉得乱有气质的,“得!大不了,我再花钱消灾,本少爷我还真不想伺候你了……”话音刚落,周围人谴责鄙夷的目光立刻集中在美女身上。 “而且,我也被你玩了,OK?”目光变成了谴责鄙夷加暧昧。 “欧讵尧!你真是个混蛋!” “我也觉得,所以你应该庆幸脱离了我的魔掌。 ” 明明是负心汉的角色吧,但欧讵尧似乎没有引起在场女性朋友的反感,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这样的男人很吸引人。 美女含恨而去,苏浅恰好吃完,看着一脸轻松的妖孽男人有点憋屈,她冷冷地说“我回去上班了。 ” 欧讵尧露出不舍的神色“再歇会儿吧,时间还早不是?” 苏浅皱眉左思右想然后忽然的问:“你为什么不正经找个对象,成天这么玩有什么意思?” 欧讵尧一怔,然后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浅浅,你这语气怎么跟我妈一样啊。 ”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别敷衍我。 ” 听她这么说,欧讵尧眼神黯了黯,然后又是一脸玩世不恭,“我怎么样好像是我自己的事吧。 ” 言下之意是她多管闲事了“是!是我多管闲事,你就好好游戏人间享受生活吧。 ” “浅浅!”欧讵尧着急地握了下她的手,只有一秒随即松开,只为了自己的行为显得不那么可疑,“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余下的话仿佛已经到了嘴边,还是被他生生咽下去,“不管我选择怎么样的生活,你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 一秒还是一辈子,在佛的眼里是没有区别的吧? 其实欧讵尧也渴望这样的境界,唯有如此,他患得患失的心才能彻底解脱。 只要她开心,一辈子做她的哥哥又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六章 意外惊喜 这天苏浅回到家已是傍晚,七点多钟了。 中午被欧讵尧安慰了一通,不能不说,沮丧的情绪好了许多,只是心里仍有些压抑,刚想叫外卖吃,手机却忽然响了——来点显示竟然是黎裔风。 没想到他会打电话来,她的心跳得很厉害,飞快地抓过来,平稳了下呼吸,才接起来轻轻地道:“喂——是我——” 彼端传来他清润的嗓音,带着一贯的穿透力:“在做什么?” 她胡乱答“才、才到家。 ”回答得有些僵硬,语气也略带不自然,担心黎裔风发现她的无措,又补充道“你呢?” “才见了客户回来,”他仿佛轻笑了下,“想看看你有没有到处去跟人求婚。 ” 他的声音轻缓温柔,明明在开玩笑,却叫她心头一酸,想着这几天因为“求婚”的事心绪不宁,想着叶凌殇和苏婳的婚讯……她不敢开口,知道只要一张嘴自己就会向那个人哭诉委屈。 她的心里酸酸辣辣地翻腾着莫名的情绪,紧咬住嘴唇。 一滴泪珠终于还是砸在手背上,像雨,滋润枯萎的植物。 手机的另一头是令人不安的沉默,睿智如黎裔风自然感觉到异样,他空着的一只手拿着笔来回画着,“出什么事了?”这句话在嘴边绕了好几个圈子,最终出口的却是—— “我准备了件礼物给你,猜猜是什么?” 停了一会儿,苏浅小声回答:“衣服……还是首饰?” 黎裔风故作失望“原来你喜欢这些啊,早知道我就不花那么多心思准备这份礼物了。 ” “你,你准备的什么啊……”苏浅吸了吸鼻子,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心情开始好转。 他低低地笑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又随便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苏浅有些脱力地坐在床上,失神地望着窗外某处,疲惫的心有些彷徨无措。 黎裔风对她,到底抱着怎么样的想法呢? * 如果说当时的苏浅是迷茫不确定的,那么,当黎裔风真真切切站在她家门口时,她所有的不安和迷惘都化成了震惊。 无论如何苏浅都没想到黎裔风能回来这么早。 长到膝盖的白色风衣,衬衫干净,笑容即温柔又清淡。 苏浅根本没反应过来,傻呆呆的看着黎裔风不动换。 黎裔风望着她的一副被惊呆了模样,只是弯弯眼眸“我准备的这份礼物,你喜不喜欢?” 一句话让苏浅微微回过神,惊愕的目光看向他清俊的脸庞上,才发现,他完美俊雅的五官上盈着一层淡淡的疲倦,眼睛里有血丝,嘴巴附近还有一点青色的胡渍,成熟而不显得颓废。 她七点多打电话,他还在A市,而现在是凌晨两点,他安然站在她面前,潇洒依旧……感动,惊喜,愧疚,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看她仍然没有要动作的意思,黎裔风无奈地淡笑:“能不能别傻站在门口,我好像有点累。 ” 苏浅一回神,注意到黎裔风的温柔的目光,双颊潮红一片,也听到他喊累的话,忙让开位。 黎裔风大方地进屋,径自脱掉大衣坐下,斜倚着身子,慵懒的闭上眼,眉目间又淡淡的疲惫。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彼此的呼吸声,苏浅站在原地怔楞的看着他,想说写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却没有回答,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着双眼。 苏浅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才往他仔细望上一眼,那双好看的眼眸突然睁开,深深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她。 在那瞬间,苏浅竟被看得无法动弹。 “没吃过。 ”他清淡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苏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连忙窘迫的回答:“那我做点宵夜给你。 ” “不用”他揉揉眉心。 苏浅目光俯视,竟可以看到他微敞的衬衫领口下性感的锁骨,小脸“轰”地一红,她忙转移注意力,“那……那我帮你倒杯水。 ” 黎裔风看着苏浅仿佛小孩子般慌乱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淡雅的眼眸浮起温馨的涟漪。 当苏浅端着温水回来时,看到了黎裔风已经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他真的很累吧…… 她取来被子,悄悄为他盖上,俯身凑至他脸旁。 深刻的五官安静的沉眠梦中,他好像没有任何警觉,放松的睡脸,像是个孩子。 黑眼睛倦倦的闭上,浓密的眼睫弯弯的卷翘着。 乌亮的黑发蓬松散乱,遮盖住半侧眉眼。 薄唇轻抿,通畅的鼻梁英挺神气异常醒目。 不由的叹气,造物主真是不公平啊,怎么好像把所有的优点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红包鲜花,加更一章O(∩_∩)O哈! 第五十七章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一夜,苏浅睡得格外安稳,仿佛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放松的时刻。 她懒懒的伸了手臂,咕哝了几声,这才慢慢的睁开眼,却立刻被吓了一跳—— 因为黎裔风就这么闲适的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苏浅面色一紧,赶紧慌乱地坐起身,用被子捂着身体,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不放心似的低头检查了一番,发现衣着完好,于是暗暗松了口气。 黎裔风正看着她,眼里深处似乎演绎着什么。 见她醒了,他先是一怔,然后便礼貌地笑笑起了身,极绅士地到了厅里。 苏浅懊恼地砸了下自己的头,她把黎裔风昨晚睡在她房间里的事忘记了,“睡”这个字眼让她脸上染上红晕,他们孤男寡女,**……咳咳,竟然在一个屋子里呆了一晚上! * 等苏浅梳洗完毕出来,便看见黎裔风正坐在厅里的沙发,十分自来熟地看电视,央视的午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清脆的传了过来。 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已是中午了。 又想起他貌似从昨晚一直没有吃饭,便进了厨房。 冰箱里也没有什么菜,她草草的弄了一下,半个小时不到就好了。 端了出来,也很普通:一条清蒸鲈鱼,一个番茄鸡蛋,一个紫菜清汤。 却从黎裔风的眼中看到一丝诧异,他可能没想到苏家的二小姐竟然会做家务,不过最后他也只是弯了弯嘴角道“还挺贤惠。 ” 害得她又羞赧,也不说话,闷头吃饭。 这几天她都有点食不下咽,今日有他陪着,胃口竟也比往常好了许多。 吃完了饭,苏浅又忙着给自己安排事情,收拾桌子刷碗。 又将所有的盘子,杯子,碟子细细的洗了一遍又搽了一遍,直到全部晶莹剔透为止。 本来还打算擦个地,双手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按住,在她惊讶的神色下,握住她的手心,黎裔风如她一般,优雅地蹲下身,和她平视,望进她略显恍惚仓乱的眸中。 “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他脸上带着让苏浅愈发局促得不敢直面的笑容,淡淡的,促狭中却有着诚挚的认真,看到她的紧张,黑眸中闪过宠溺的怜惜,“苏浅,我们谈谈好吗?” 苏浅被他握紧的双手有些许的僵硬,回视着他认真的眼神,心跳如擂鼓,她像个小学生般点点头,然后正襟危坐于沙发,倒叫他啼笑皆非。 他温和地看着她:“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好好听着,并且尽量去相信它好吗?” 苏浅垂眸想了想,然后看着他道“好,你说吧。 ” 仿佛早知道她这样的反应,黎裔风清雅的脸上浮现一抹赞赏的笑意,他静静地开口,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苏浅,这一场婚姻,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来向我提出的,冲动也好,玩笑也罢,可是——现在,我已然当真了。 ”在看见苏浅瞬间睁大的眼睛时,他轻轻点了下头,继续道“既然我答应要娶你,那么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我会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我希望你也是一样。 ” 黎裔风说得很小心,虽然还是沉静自信的神情,但是,眼底的紧张和诚挚还是隐藏不住,握着她的手不住地收紧,她却不觉得疼,怔怔地凝望着他,忘了所有反应。 黎裔风看着她,一字一顿的“你那天说会许我地久天长……今天我同样承诺给你听,我一定会做到。 这一生我只会娶你一个,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第五十八章 这样自私的我,你还愿意娶么? 黎裔风看着她,一字一顿的“你那天说会许我地久天长……今天我同样承诺给你听,我一定会做到。 这一生我只会娶你一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嘴角挂着那样的笑容,安安静静看着她。 微风从窗户吹进来,轻盈的白色雪纺窗帘动荡摇曳,上面淡金色的绣花发出圣洁的光。 认真的语气,像在宣下郑重的誓言,看着她,没有任何的虚假和做作。 他在拿她最想要的东西诱惑她。 这样的她很想答应他,却不能。 因为他说了这么多,却略去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她不爱他,而他亦不爱她。 可是,即使是有爱,结果又会是如何呢? 追逐叶凌殇的五年,在她的世界里,撒下的是无尽的冰冷,被嘲讽过,被伤害得体无完肤,他的温柔她不奢求,却希望得到他爱情的冰山一角。 结果,苏婳的归来让他无情地转身,甚至将她一次次伤得体无完肤,再无复原的可能。 在她还躲在角落,舔舐着叶凌殇留下的伤口胡思乱想时,这样一个神祗般完美的男人,出现在她的世界,万分认真地给了她承诺,他的温柔就像致命的罂粟,让她害怕,却又忍不住地想要汲取。 就像过了一辈子,苏浅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自他的温暖中抽离。 他的神色有些莫名,她却不敢看他接下来会有的表情,良久,忍着心中的酸楚颤声道:“谢谢你……黎裔风,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说出那一番话,做出那样一个决定,其实只是想要利用你,”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僵了一下,而说出那句话,苏浅觉得好像一切都能坦诚地说出来“我以前用了全部的力气去爱一个人,可是到头来,他给我的只有伤害和绝望,所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们在幸福,而我默默承受痛苦,我不甘心成为别人的笑话,所以……我想要利用你报复他们,”她咬住嘴唇,费力压下就要破喉而出的哽咽:“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的狼狈,相反,我会过得更好,我可以找到最优秀男人做丈夫——”抬手抹了抹眼泪,苏浅脱力地靠在椅背,就像一望无垠的大海里靠住唯一的一根浮木:“你说你同意娶我,我感动得不得了,可这样自私的我,你还愿意娶么?” 黎裔风脸上的神色前所未见,却并不像是什么厌恶反感,更像是面临一场没有把握的抉择,肃然得近乎严谨。 苏浅呆呆望着他。 半晌,他微皱的眉舒展开,将她拉得更近一些:“这些想法,你愿意向我坦诚,我很高兴。 ”说到此处,他低头轻笑了一声,似在自言自语:“我原本猜到是这样,没想到真是如此……”拇指扫过眼下泪渍,他认真地看着她:“这些你想要我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而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不介意……每个人都有埋在心底的人和事,我也,不例外……所以,你只需要将那些承诺给我的事都做到就好,告诉我,你能办到么?” 除了点头,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是——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忽然抬起头,正视他的目光,让他无法逃避。 “最起码,你想到利用的男人是我,不是么?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命里注定吧,”苏浅诧异地望着他,他却竟然笑出来,“况且你这么笨,我不勉为其难收了你,你该怎么办呢?” 第五十九章 我想去里约热内卢拍婚纱照 秋天的斜阳透过白色的帘纱映进来,淡淡的一点痕迹,仿佛时光,脚步轻巧。 书桌前,黎裔风专心地盯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敲击着键盘,几缕阳光倾泻在椅子上,也在他的脸上打下一道剪影。 苏浅悠闲地靠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盘着腿,膝盖上,是一个苹果笔记本,放着优酷上的电影。 可是,她的思绪却早已飞到了书桌那个方向。 经过早上的事,她再面对黎裔风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也必须适应这种不自在,适应这个出色的男人在她的世界的存在感。 对黎裔风的了解仅还停留在表面,除了他惊为天人高雅脱俗的俊逸外表和登峰造极的事业,对于其他,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在她的印象中,黎裔风貌似一直都是不愠不火、温文尔雅的,英俊的脸上也总是有几分带着疏离的浅笑,至于专注认真的一面,却是极少见的,除了上次在他的公司,还有就是今天早上他跟她摊牌的时候了…… 而此刻,看他专注的神情,秀美的脸在白色衣服的衬托下干净的就像在化妆品广告里似的,清隽的双眉时不时地皱起,认真而性感的模样叫人移不开视线。 这么精致的男人应该有个好女人来体贴,而她…… 她正想得出神时,黎裔风却仿佛是察觉到什么般,抬眸朝她看来,苏浅一僵,随即才讪讪地笑了下,解释说“额,我是想问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杯茶休息一下?” 黎裔风这样的人若是看不出她的小心眼那就奇了怪了,可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停下在键盘上工作的修长手指,淡然如水的目光看着她点点头,“好啊。 ” 于是,苏浅逃命似的奔去泡茶。 明前龙井,清香高远,香馥若兰,雾气升腾,氤氲了他的侧脸。 “如果结婚,我想去里约热内卢拍婚纱照。 ”她没头没脑突然冒出来一句。 黎裔风先是一怔,随后有点好笑地问:“为什么?” “浪漫哪 ̄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苏浅笑着说,“你总不会让我这个梦想在二婚那里得到吧。 ” “二婚?”黎裔风笑意更深,“我想我应该能和你相处很久,你二婚的可能性很少。 ” 苏浅也觉得好笑,故意开玩笑说道:“但愿吧,你这只金龟,既然我钓上来了,就没有放生的道理。 ” 黎裔风勾勾唇角,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知道他肯定觉得自己矫情,苏浅索性破罐子破摔,有点自言自语一样道:“巴西人说,上帝花了六天时间创造世界,第七天创造了里约热内卢。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里是地球上的另一个世界?我很早以前就想,在那里结婚,就像在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里许下生生世世的承诺……” 第六十章 恩断义绝、形同陌路 周末很快过去,接下来的工作日,苏浅过得平静安乐,工作也比前一段时间投入专注。 姜晓琳同志认为这是她即将走出失恋陷阱的好兆头,于是喜出望外,执意拉着她去逛街买衣服。 金扬国际商场—— “我都纳闷了,这就快冬天了,怎么还一直上着夏秋新款。 ”晓琳一边逛着一边唠叨。 苏浅一笑,“自古以来有句老话,叫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你不知道?”她说着,拿下一套复古风的裙装。 “看上这个了?快快,去试试!”姜晓琳激动,“难得还有你瞧得上眼的,每次一起来都是我自己在那猛试,你老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 苏浅失笑,拿着衣服去试衣间。 没想到她前脚刚一进去,叶凌殇竟然也进了精品店。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姜晓琳讽刺一哼,另一间试衣间的门就应声打开了,苏婳一边整身上的春装一边出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姜晓琳翻翻白眼,恨不得将这两个人轰出去。 苏婳也不屑地看她一眼。 她和苏浅还勉强打招呼的那时候见过姜晓琳两次。 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下贱胚,还不至于浪费口舌搭理她。 苏婳身上穿的也是套裙装,和苏浅试的那件不一样,但是同一个系列,旗舰店的小姐上前为苏婳调整服装。 此时苏浅也出来,姜晓琳大步走过去,附在她耳边轻声,“今儿流年不利。 ” 苏浅先是一怔,很快视线触及到那两人,很快明白了。 转身对着镜子自己调整衣服。 “小姐你身高够,体型也标准,穿着就是好看。 ”专柜小姐立刻迎上去,笑得十分专业,“这季的衣服很挑人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撑地起来。 ” “那是,我们浅浅可是标准美女。 ”姜晓琳比自己被夸奖还开心“不过啊,”她突然转身看在一旁嫉妒的苏婳,“浅浅我们还是换一家好了,撞衫是世界上最丢脸的事情,咱不和人抢。 ” 咱不和人抢。 姜晓琳话中有话,让苏婳的脸色更冷了,她怨愤地看了眼边上的叶凌殇,却发觉他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叶凌殇只是在困惑,他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苏浅,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这样不期而遇,他发觉自己心里竟然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好像竟有松了口气了感觉。 他为这种感觉而困惑,不应该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她总是站在原地看着他,或许因为那天她决绝地说出了那番话,他记得,那天,她说—— “算了,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你从不信我……反正这些对我都无所谓了。 ” “叶凌殇,从前为你做过的一切,我从来也没后悔过。 可是如果还能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 …… 那样决绝,带着极致的妖娆,一直盘旋于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叶凌殇还在想着,苏浅已经从试衣间换了衣服出来,她穿了一件Chanel经典黑白针织衫和同牌子的长裤,配上ManoloBlahnik的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窈窕高贵,宛在水中央,完美得不得了。 然后,她就那样同他擦肩而过,仿佛不认识他和苏婳一样,真的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如果还能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如果还能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恩断义绝、形同陌路,这样的结果,对于彼此来说,是最合适的了吧。 收回视线,叶凌殇温柔地亲亲苏婳的额发,将她拥入怀中,苏婳,才是他最该珍惜的,不是么? 他没有注意的是,怀里的女人脸上闪过的忌妒和阴狠,仿佛暗暗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第六十一章 这下我们扯平了 晚上黎裔风约苏浅的地方是一家法国餐厅,前几天她无意间跟他提起,外国菜里面她比较中意法国菜。 没想到,随意的一句话,他记住了。 可能黎裔风就是那么一个人,细心,温和,体贴,还有些深不可测。 黎裔风眸角含笑,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本菜谱:“想吃点什么?” 苏浅:“我不挑食,你点吧。 ” 黎裔风想了下,然后拿出笔在食谱上划了几道菜,然后按了铃声,递给了从外面进来的侍从。 他点了不少食物,她也努力吃了不少,不过最后还是剩下了不少。 “你点多了。 ”她随意说了句。 黎裔风抬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上次在你家,你吃得不少。 ” “咳、咳——”她立刻被呛到了,讪讪道:“将来要真娶了我这个那么能吃的,你会不会觉得有点那什么?” 黎裔风轻笑:“你不用替我发愁,养活你,应该还没有问题。 ” 她想了下,说:“那我就等着你来养我了。 ” 黎裔风似乎诧异了一下,随后明了地笑了起来,倒叫她又莫名脸红了。 * 吃了饭黎裔风没有送苏浅回家,而是一路把车开到了海边。 苏浅猜测他是想吹吹海风,事实上他也真的是打算吹吹海风,只是吹的地点她有点没想到——竟是黎裔风的私人游艇。 “夜晚的海真漂亮。 ”游艇启动,黎裔风将苏浅带到温暖的驾驶室,让她在最佳的位置观赏夜晚的大海。 又禁不住小声嘀咕,“唉,谁说低调的资本家就不是资本家了 ̄”已经是10月底,夜里的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幸好船舱里很温暖。 舱室内配有高级材料如柚木、皮革、高级地毯、高档家具、现代化的电气设备、古董、字画、特殊的灯光设计等设施,就像一座奢侈的海上宫殿。 黎裔风不知从哪拎出一个皮箱,皮箱里装的是几件开司米大衣,很时尚的款式,他替她披上,“夜里风有点大,穿上吧。 ” 甲板上很黑,黎裔风把驾驶舱的灯也关了,苏浅回头已经看不到海岸线。 海风确实有点冷,幸好先披了大衣。 苏浅有点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黎裔风已经蹲下去,掏出打火机来,点了火—— 一声悠长的哨音破空腾上去,一朵硕大无比的金色花朵忽然绽放在夜幕上,越开越大,越绽越亮,然后散落……之后又是一朵,又一朵,颜色也变化起来,红的、紫的、绿的、蓝的,夹杂交错着无数金色银色的弧线光影,盛放在黑色的夜幕中。 苏浅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美得根本不像真实的。 黎裔风顺手把打火机递给她:“你也来试试看。 ” 她开心得仿佛小孩子,蹲下身子拨开打火机的火焰,但海风很大,火刚拨开就被吹灭。 黎裔风干脆贴到她旁边来,小心翼翼挡着风,这下终于成功把火点燃—— 引线燃得飞快,黎裔风一把拉开苏浅往后拽了一下,一股气流腾上来,烟花再次绽放在空中,而她重重地撞在他的身上。 他闷哼了一声,苏浅赶紧转头关切道“对、对不起,我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黎裔风也不接话,只是目不转睛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抬起她的下巴嘴唇一下子覆上来,轻轻擦过又放开,眼睛里浮现浅浅的笑意:“不用说抱歉,这下我们扯平了。 ” 而苏浅则像是被电击一般,瞬间石化了。 第六十二章 遇险(1) 车奔驰在公路上。 苏浅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个接一个的黑影沙沙地飞过,估计是些树木和野草丛。 是她坚持深夜也要回家,车跑了好一会儿了,都没瞧见别的车。 她收回视线,耳边安静得连空气飞过的声音都听到,下意识碰了下刚刚被某人亲过的嘴唇,斜眼偷偷看开车的某人,又不好说话让他开车分心。 谁知黎裔风却忽然开口,含着笑意的语气:“我有那么好看么?” 苏浅一怔,随即懊恼地收回视线,直想找地缝钻进去。 他又说“累的话先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可那个“你”字刚说出口,他忽然就一个狠狠的急刹车。 当——的一声巨响! 苏浅生生吓了一身冷汗,幸好是豪车,刹车一霎她只是撞在安全气囊上,没什么大碍,但也撞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还没好好回神,就被黎裔风扶过来:“苏浅,你怎么样?!” 那是苏浅第一次看见黎裔风的失态,他应该比她伤的还重,额角已经有血渗出来。 可是他出事后的第一反应是看她怎么样,苏浅觉得心里又酸又涩,但是她晕晕的还没缓过劲来,不得不闭上眼睛。 “苏浅!醒醒!!——看着我,别睡!”黎裔风摸索着她的脸,指尖冰凉,给她探鼻息,掐人中。 正要给她人工呼吸的时候,就看到她又缓缓的睁开眼睛。 那刻也许只有一两秒的事情,但是黎裔风真正地感觉到害怕。 苏浅揉着额头坐起来,刚刚虽然是昏昏沉沉的,但是他那几声几乎有些走调的呼唤真的刻进她的心坎里,化作无数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指着黎裔风的额角,那里几秒前只是出现丝丝血迹,现在已经有血开始大量渗透出来。 但是没等她说上话,就听到车外有木棒敲击车门的声音。 黎裔风和苏浅对视了一眼。 苏浅心下大叫不妙,黎裔风却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安心。 她看见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一脸淡然,平静地打开车门。 车外马上有人把车门扯到最开,有个红头发的男人探下身来,恶狠狠地说:“哟,这么好的车呀!把我的摩托车都撞飞了,你说怎么办?!有钱人看不起咱穷人家是吧?高级车就能乱撞是吧?!” 看不清黎裔风的表情,只看见他平静地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现金给了那个人。 那人就着车内的光数了数现金数目,苏浅看到他贪婪的脸上很满意地笑起来。 但是常说贪得无厌,就是指这种人。 他忽然又冷起脸:“就这么点,当老子是要饭的是吧?!”他看了眼苏浅的手说:“这女人戴的表摘下来。 ” 苏浅一怔,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握紧腕上的手表。 第六十三章 遇险(2) 苏浅一怔,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握紧腕上的手表。 红毛正要伸手进来还没碰到苏浅的手,就被黎裔风挡住了:“你最好适可而止。 ”表情还是平静的,但是苏浅听得出那声音里已是冷了好几度。 那男人显然也听得出黎裔风的语气,立马不爽起来,“MD,敢跟老子来这套!”他自身上掏出个强光手电,朝前边有规律地晃了三下,忽然远处投来车头灯的光线,继而是摩托车的轰轰声。 又一帮帮凶来了。 苏浅吓了一跳,转头看黎裔风,他竟然无为所动,仿佛还笑了下,然后作势就要下车。 担心地扯了下他的一角,她赶紧小声劝解“算了,给他们吧,我们快想办法走,他们人太多。 ” “本来算了,不过——”他看了眼她手抚着的表,然后利落地下了车,车门咔哒一声全部落锁。 苏浅隔着车窗,赶紧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她着急心慌,却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看见片刻后那帮人一拥而上,就去围攻黎裔风。 黎裔风的动作更快,几个凌空旋踢,踹倒前面三个。 混混们的野性被激发了,一群人疯狂地围堵上来,展开密如雨织的攻击,黎裔风指东打西,拳打脚踹,像只鱼在激流间穿梭,游刃有余。 当然,他也挨了不少拳脚和棍子,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疲态和痛楚,反而愈战愈勇,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疯狂。 直到那六七个人都倒在地上,红毛直接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瞧着黎裔风,就像瞧着一个怪物。 待他反应过来,大喊了声什么,倒下的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起来,纷纷跳上摩托车,一群人很快落荒而逃。 等黎裔风回到车上,才一下子虚脱了下来,他脸色苍白,刚才那伤口的血越涌越多,苏浅赶紧用纸巾给摁住伤口,可那上面瞬间都全染上红色了,而且这会儿还不断的流血,车厢里仿佛只能听到他大口大口的吸气声。 苏浅哆哆嗦嗦一遍一遍拨电话,却根本没用,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眼泪刷刷就下来了。 时间象过了一世纪,他终于缓过一口气,虚弱地对她笑笑,“你别怕,也别急,这会儿收不到信号,不过天亮的时候一定会有车经过……” 苏浅摇头,眼泪越涌越凶,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哭……”他想帮她擦擦眼泪,可动不了,他感到自己的血液与力量在慢慢流逝。 意识渐渐朦胧之际,他听见她说“黎裔风,我也当真了怎么办?……我们结婚吧。 ”声音里有无限的难过,又有数不清的酸涩和疲惫。 他听着有些心疼,却连说话的力量都失去了,最终陷入沉沉的黑暗。 第六十四章 究竟是不是我的幻听? 黎裔风睁开眼睛的时候,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 白色的天花板,为了让他睡得安稳,窗帘很严实,墙壁上的挂钟都是那种分秒针走动不带一丝声音的。 轻轻闭上眼,他深深吸着气,让自己的头脑尽快恢复清明。 有开门的声音,而后又轻轻地合上房门。 虽然地上有厚厚的地毯,但是走进来的脚步依然有多轻就放得有多轻,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苏浅走近黎裔风的病床。 他还在睡,他真的连睡觉也是这么安静的。 仔细瞅着他的脸,虽然还有点白,但起码恢复了些血色。 她微微舒了口气,却不想某人就那样毫无预告地睁开眼。 啊! 苏浅条件反射地叫了出来。 不带他这样吓人的…正要退后一步,才发现手被他握住了。 卧床的人嘴边噙着丝丝笑意。 红潮在苏浅的脸上飙升。 这人怎么病了磁场还能那么强…… “你好…好点了吗?”她有点紧张地问。 “嗯。 ” 苏浅帮黎裔风放好靠垫让他坐舒服,“那个……我刚刚赶回家给你炖了鱼汤,你……你尝尝吧。 ”说着,苏浅把保温瓶放在黎裔风跟前,旋开盖子,顿时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黎裔风拿起调羹浅尝,赞赏地点点头:“一大早这么犒劳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 “没……没什么啊……反……反正昨天也是因为我——”争气点,别结巴了。 黎裔风嘴角含笑,正要说话,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看了她一眼,方才接了起来:“妈,什么事情?” 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回道:“没什么事,是院长太紧张了……打架都打不赢,那是孬种,不是我儿子——这可是我爸当年教训我的,我不能给他丢脸啊。 ”一会儿又笑着回道:“知道了,真没受伤,你不相信啊?不相信就过来看看。 ”那头又说了好长一会话,他道:“还真要过来?过来就过来吧。 宋秘书不是说你这几天有外事活动吗?” 黎裔风挂了电话,见苏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地问,“有话要跟我说吗?” 苏浅犹豫了一下才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 黎裔风一怔,随即有些了然的表情,“你不想见我妈?” 她没有造声,只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逼你做的,”他脸上是一贯神情,微微含着笑,看进她的眼睛:“只是我想确定一下,昨天我昏过去前,你跟我说的那一句话,究竟是不是我的幻听?” 苏浅一下子抬起眼来看他。 ——黎裔风,我也当真了怎么办?……我们结婚吧。 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心情下说出这句话的了,只是当黎裔风走下车将车锁落下的那一刻,她莫名就相信了,相信了他那天早上同她说的全部,相信他是值得自己下赌注的男人。 第六十五章 意外惊喜 在苏浅“全业余”的精心照顾下,黎裔风复原得飞快。 他出院的时候,问苏浅能不能请几天假,要带她去个地方。 于是隔天一大清早,苏浅被带到了某人的私人机场。 看着豪华大气的商务机,苏浅根本反应不过来,直到被黎裔风牵着上了飞机,她才想起来问“我们要去哪里?” 黎裔风浅笑,“打算去带你卖几个钱,愿意吗?” 苏浅气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十分确定这人绝对是完美和腹黑相结合的典型代表!知道他要是不愿意说自己再问也没有用,她索性闭上嘴,歪头看向窗外。 却听黎裔风说:“怎么没系安全带?” 没等她说话,只觉腰上一痒,苏浅身体一颤,目光微转,只见他正伸手帮她系着安全带。 他的手指纤长,白皙灵巧,因为安全带在另一边,所以他俯身过来,离她极近。 他身上有清凉的薄荷香气,还有男子的气息,苏浅赧然地羞红脸,伸手想要接替他的动作,他却自然从容地不为所动,一脸淡然地继续为她系带子,任她尴尬地不知该把手放置在哪里。 终于扣好了,苏浅却仍然不敢动,只是静静瞅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他有长长的睫毛,眼角暗含笑意,风流性感到极致。 “OK,好了。 ” 他唇角勾起好看的笑,声音清冽温润,每一个字都宛若翩翩的羽翼,斑斓若华,清脆易透。 而那双惑人的眸子紧紧地锁住苏浅羞涩而眼波流动的美眸,其中的宠溺有着异于平常的热度,犹如一张密网让人无处可逃。 * 飞了将近30个小时,晚霞里的约热内卢像个童话王国,湖泊,海岸,岛屿,都是熔金一片。 花费了上帝整整一天时间的里约不是一个外表美美头脑空空的木美人,在它无限旖旎的外表下,另有一种复杂在流动。 “我们……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黎裔风会跨越半个地球,带她来里约热内卢,苏浅激动地差点叫出来。 带着极度的惊喜和兴奋一下飞机,就有人来接机,她根本来不及怀疑黎裔风什么时候谋划好了这一切? 来接机的亦是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只是和黎裔风的俊美出众相比,他显得更为平易近人,高大强劲的身材,职业化的装束整齐而时尚。 在出口处一看到黎裔风,他就满脸惊喜地快步过去,一拳打在黎裔风的肩头,苏浅都担心以黎裔风这般单薄的身子会不会被推到。 “阿风,你来了!” 接着,那个男子热情地抱住了黎裔风,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苏浅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担心“他会不会被拍吐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 却见黎裔风亦是扬唇一笑,调侃道“怎么一点都没变,我真怀疑你那些女人怎么忍得了你……”他虽说嘲弄,言语间却难掩的开怀。 很少见他这副模样的苏浅,不禁暗暗惊讶,看来他和这个男人是很熟的。 两个男人只顾叙旧,还顾不上她,直到男人一转头才见了她,也不做声,只是笑吟吟瞧着她。 黎裔风则是自然地揽过苏浅的纤腰,淡笑着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苏浅。 ” 男人恍然大悟地叫嚷道:“原来是大嫂啊,都没认出来,真是该打!”他赶紧伸出右手:“嫂子你好,我叫慕狄然,是阿风的发小,一个大院长大的。 ” 苏浅对那句大嫂有点招架不住,但为着礼貌起见,还是同他握手,温柔道:“你好,我叫苏浅。 ” “来,咱边走边聊。 ”慕狄然热络地说。 黎裔风点点头,放在苏浅腰际的手并没有收回,亲昵地揽着她往机场外走。 慕狄然暧昧地瞅着他们笑,顿时让苏浅羞愤难当,气恼的想要推开他,黎裔风却一脸无辜地问她:“怎么了,飞得太久了不舒服么?”而腰上的手臂也仿佛收的更紧了些。 苏浅抽了下嘴角,一字一句道:“没事,我很好,走吧。 ” “恩,没事就好。 ”温柔体贴的样子简直就是五好情人,苏浅扶额,她是眼神有问题吗?怎么给自己找了个这样的啊!——这个想法以后又无数次得到印证。 黎裔风此时转头对着一脸坏笑的慕狄然使唤道:“还不去开车!” “得令!”慕狄然做了个立正的姿势,随即朝黎裔风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第六十六章 同床共枕? 毕竟是从小梦想的地方,苏浅坐在飞驰的豪华轿车里,心情也是一路飞扬,搭讪地说“你们俩小时候是一个大院的?那感情一定很好。 ” 慕狄然是天生的自来熟,一听到苏浅的话,笑着回道:“嫂子,还真不是吹,阿风我们可是桃园三结义啊,当年在部队时候,咱也是风光无限哪。 ” 黎裔风还当过兵吗?苏浅怀疑地瞅着黎裔风,他却只是嘴角含笑,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慕狄然不胜唏嘘道:“哎,想当初,阿风、我还有六子在部队里可是风云人物,能玩能耍,又仗着小时候都拜过名师,天不怕地不怕……对了,当年大伙给咱什么称号来着?……” 他一时想不起来,黎裔风也没打算提醒他,倒是苏浅听人说起黎裔风从前的风流韵事,兴致大增,还探身趴在副驾驶座上,道:“肯定是‘三剑客’什么的,对了,那个小六是谁啊?” “小六啊,他是……”还未等慕狄然说完,黎裔风便悠悠地开口打断道:“慕狄然,闭嘴歇会儿。 ” 冷冷的语气让慕狄然同志立刻讪讪闭了嘴,不再吭声,苏浅好奇地朝他看去,俊逸的脸上哪还有笑意,唇线已经抿紧,深邃的眼眸看着车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剩下的路程,三人都默契地保持安静,不再聊侃。 ————————————华丽分割线—————————— “呃,这是家里的钥匙,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去见个客户哈。 ”直到将两人送到别墅,慕狄然才又笑嘻嘻地开口,却是找借口开溜。 苏浅也察觉到黎裔风不太高兴,相处这么久,多少也是有些了解他的。 黎裔风带着她到客房,苏浅这才放松了,打算好好补上一觉。 只是,当她看到客房里间只有一张床时,顿时有点犯难了。 “那个……你……我就住这房间啊?” 黎裔风闻声,转过头来,盯着她看了几秒,才一本正经地开口:“是啊,怎么了。 ” “……”这样也进展太快了吧,虽然他们是达成一致要结婚的没错啦,可是—— 没等她的可是说出口,人家黎裔风已经拿着浴袍进了浴室,单留她一个人杵在屋子里,呆若木鸡。 苏浅不放弃般地扫视着这个房间,可是除了那张床,沙发也没有,她难道要睡地上?那叫他睡地上她也开不了口啊。 其实自己现在和黎裔风现在怎么也勉勉强强算是未婚夫妻吧,那睡一张床……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苏浅赶紧甩甩头,困扰得她简直想挠墙。 过了不知道多久,黎裔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见到的就是苏浅一副想要人间蒸发的模样。 难得有人穿浴袍还能像他这样倜傥得体,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他柔韧的肌肤因浴初染上一层暖雾在周身回荡,皮肤上挂满了亮晶晶的水珠,在晚霞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片耀眼的辉煌。 此时的黎裔风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慵懒,性感得叫人无法呼吸,但苏浅却无心欣赏,“黎裔风,我们……等一下,要睡在那一张床上?”她试探性地询问,像小孩子般小心地盯着他的神情,又觉得问出的话太尴尬,脸立刻就红了。 黎裔风仿佛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让苏浅本来就红得不行的脸简直着了火,在她以为他一定会说出否定答案时,黎裔风却极平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不管当场石化的她,径直往床边走去。 苏浅脸色一僵,更加无措了,不知该采取什么言语或行动。 黎裔风直到摊开了被子,往床上一铺,才看向她“怎么还傻站着,不进去洗澡么?”淡淡的语气却仿佛比刚才轻松了许多,紧抿的双唇牵扯,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是你想直接上床来睡?” 第六十七章 怎么了?脸这么红 “不——不是,我要去洗澡!”所有的羞涩和窘迫尽数朝着脑袋涌来,苏浅心脏胡乱地蹦蹦直跳,红着脸,不再去看他,狼狈地逃进浴室。 梳洗台上放着几样简单的清洗用品,因为黎裔风刚刚洗过的缘故,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让她的思绪更凌乱了,从小到大,还真没和哪个男人同床共枕过,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纠结着褪去了身上的衣裤,她扭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从莲蓬头淋下。 尽量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还是洗完了,苏浅认命地穿上早准备好的女式睡衣,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去吧。 苏浅一走出来,就看到黎裔风正双腿交叠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听到有些动静,才将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到她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咳、咳——”苏浅干笑“你还没休息啊?”只是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开场白啊。 黎裔风被她这样样子逗得忍俊不禁,伸手道“过来。 ” 苏浅咽了口口水,忐忑地抓紧浴袍,缓缓地踱到床边坐下。 “我有这么可怕吗?”他忍着笑意看她,目光坦然,让她的心稍稍安定。 吹风机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她不解地转脸看去,只见黎裔风手里正拿着一只电吹风,站在她的身侧,低头望着她,“别头发湿着睡,当心感冒了。 ”他的目光执着淡淡的宠溺,还有让她沉醉的温柔,她忽然觉得窘迫,连忙低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而他也开始温柔地替她吹头发,动作娴熟而认真,修长的指撩过的地方,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她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温热的风吹拂过她白皙的脸颊,让其越来越烫,最后绯红一片。 直到将头发吹干,关掉电吹风,黎裔风拔掉插头,转身便看到苏浅那双清亮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不甘心总是自己被逗弄,处于劣势,苏浅故作轻松地打趣他“想不到嫁给你还有这项福利,是不是以前经常也给女朋友吹头发?” 他竟然一本正经点头,目光扫过来,似笑非笑看着她:“恩,嫁给我有很多好处的。 ” 苏浅“……” 半场没到,她又处于下风了,苏浅在挫败中自怨自艾的时候,没发觉暧昧的沉默已经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等她发觉那份诡异的安静时,黎裔风已经收好电吹风重新回到了床上。 “哎——你!”她连忙往床边上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那个,等……等等!”她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样子无措得像个小孩子。 黎裔风被她的大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 说实话,本来他还真的没想过要做些什么。 可是看到苏浅这副可爱的模样,他忽然之间起了玩心,像是小时候做的恶作剧一样,嘴角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倾过身逼近苏浅,一双黑亮的晶眸深深的注视着她,良久后,轻声道“怎么了?脸这么红……”他轻轻地在苏浅的耳边吹了口气,手小心翼翼地将她额前的头发虏到了一边,简直暧昧地不得了。 “没,没怎么啊……”苏浅硬生生地吞了一口口水,手脚此时都僵硬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潮红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你……你……我……” 黎裔风却仿佛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他的艺术家一样完美修长的手温柔地磨砂着苏浅的脸庞,然后薄唇微启:“你想说什么,恩?” “你——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暧昧得令人窒息的气氛,苏浅豁出去一般道“其实我就是觉得我们这样进展有点快!” 黎裔风被那副舍生取义的慷慨表情逗乐了,刚打算放弃捉弄她,却忽然有些发怔,近在咫尺的人儿,长长的卷发慵懒地披在纤细的肩头,光洁的小脸像精心雕塑的玉瓷,凝脂般滑润,柔熙的光把她的睫毛染成了金色,从这个角度看去,像两把弯弯的小扇子。 大约是太瘦了,睡衣有些松松垮垮,露着性感的锁骨和胸前隐约的丰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是鬼使神差般,他在她没有半点准备的时候忽然倾身吻了上去,本来只是一时的情不自禁,没想到那柔软而干净的嘴唇却意外的让他小腹有些紧张,不知不觉舌尖便已探出,缠住了苏浅口中的柔软,把她压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架,将有万字更。 第六十八章 幸福很美(3000+) “你——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暧昧得令人窒息的气氛,苏浅豁出去一般道“其实我就是觉得我们这样进展有点快!” 黎裔风被那副舍生取义的慷慨表情逗乐了,刚打算放弃捉弄她,却忽然有些发怔,近在咫尺的人儿,长长的卷发慵懒地披在纤细的肩头,光洁的小脸像精心雕塑的玉瓷,凝脂般滑润,柔熙的光把她的睫毛染成了金色,从这个角度看去,像两把弯弯的小扇子。 大约是太瘦了,睡衣有些松松垮垮,露着性感的锁骨和胸前隐约的丰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是鬼使神差般,他在她没有半点准备的时候忽然倾身吻了上去,本来只是一时的情不自禁,没想到那柔软而干净的嘴唇却意外的让他小腹有些紧张,不知不觉舌尖便已探出,缠住了苏浅口中的柔软,把她压在了床上。 空气中的温度急剧升高,怀中香体温软,身体本能地涌动出饥饿和***。 那轻薄娇嫩的唇瓣,轻易便被他的牙刺破,丝丝血就那样汹涌的流入唇齿之间,刺激着他的感官,胜过人世间一切美酒佳酿。 苏浅开始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里轰然一响,仿佛整个人都炸开来,血统统往脸上涌。 满世界,只剩下黎裔风的呼吸声和火烫的体温。 他的手臂将她牢牢困在他的怀抱之中,越来越透不过气来,他攻城掠地,而她节节败退,她不知所措,渐渐害怕,越来越惶急,叶凌殇从来没有这样亲过她,这样霸道纠缠,辗转吮,吸……那种渴望的叫嚣仿佛一旦觉醒,就再也没办法平息,只有贪娈的吻着,更深更深地吞噬,叫人避无可避…… 黎裔风有些失神的看着她,想起初次见到苏浅时的可怜兮兮,谁能想到这个小女人被开发后会是这样甜美的味道。 其实他再洁身自好,也不至于清心寡欲的境界,甚至说他阅女无数都不算过分。 很少像这样无法自持,下腹不断升起的火热***,很多事情萦绕在心头,但***却再也压抑不住了。 占有,占有,占有……这个霸道而甜蜜的词汇,一点都不高贵,但此时他却有一种用自己的全部去得到这个女人的冲动。 —— 这个时候要控制自己的男人简直都不能算人了,可黎裔风偏偏有这样的定力,只因为他感觉到有凉凉的泪珠蓦地沾在了他脸上,他下意识就恍惚地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他的手还保持着将她围在自己怀中的姿势。 苏浅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在泪光中,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他呼吸还很重,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挣扎了一下,想要躲开那烫人的温度。 黎裔风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考验,他更加抱紧苏浅,不让她动弹:“先别动了好吗?……” 即使再不通人事,苏浅也知道这一刻的关键,乖乖一动也不敢动。 她虽然早就意识到黎裔风有一副好身材架子,但那都是隔着衣服,像现在这般亲近,还是头一次。 黎裔风的胸膛,有着紧实的肌肉,并不是壮男的彪悍粗犷,而是一种细致温润的强壮,那种安全感,带着一种华丽。 结实平坦的腹部,有着男性特有的黑色毛发,蜿蜒向下,顺着人类***的道路延伸,那里,隐藏着伊甸园的罪恶之果,那里,是一口无底的墨井,漩涡是华贵的黑色。 可是,即便再优秀,“他”不是他,她说服不了自己,即使努力不去想那个人,只是,和另一个男人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黎裔风才缓过来,他一向绅士,这次却没有为刚才的行为道歉,他黎裔风真正决定要一个女人时,从来都不会婆婆妈妈!只是轻轻地替她拉好被子,然后隔着被子把她抱得紧紧,他爱恋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然后便盖上被子,安然地阖上了眼眸,俊美的轮廓也瞬间盈上了安宁的和祥。 苏浅的脑袋仍处于一片白茫的状态,她静静地缩在他怀里,心跳却仿佛是怎么也无法恢复正常的速率。 一张脸通红通红,而失控的脑袋中,浮现的是刚才之前有点限制级的画面…… 虽然紧张,可是一天的劳累还是让苏浅渐渐睡着了,细匀的呼吸声在房间内浅浅地响起,本该睡着的人却突然睁开眼。 稍稍地侧身,黎裔风盯着苏浅透着娇憨的睡相,轻微地叹息,被下的手小心地伸出被褥,覆在她泛红的面颊上。 他知道的是自己心动了。 但他不是纯情少年,他能给苏浅的,远远比苏浅自己可以想到的要多的多。 ————————————华丽分割线——————————— 苏浅睡得很久,也很踏实,一觉无梦,直到自然醒。 睁开惺忪的眼帘,习惯性地想要伸展下四肢,却打到一具温热的躯体。 突然吓了一跳,她怎么又忘了,这张床上不止她一个人! 苏浅一抬眼,便对上一双明亮的黑眸,一怔,脸慢慢地热起来。 也不知道黎裔风这样看着她看了多久了…… 一只白皙的大手抬过来,细心地帮她梳理鬓边掉落的长发,“早!” 苏浅忽然想起昨天那场暧昧的缠绵,一个激灵,慌乱地从床上坐起,紧张地强笑:“早啊!” 黎裔风仍是淡然自若的神情,掀开被,下床进了浴室。 苏浅觉得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哪,那样一个吻,情人之间是顶正常的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心理调整了老半天,她才犹犹豫豫自己下了床。 将被子什么的收拾好,苏浅一抬头,就看到黎裔风一身清爽地出来。 “你也快换下衣服,我们出去。 ”他就像是掌控一切的主宰,将什么都安排妥当,而她,只需跟着他的指示办事,就会万无一失。 认命地点头答应着,经过黎裔风时,她无意间发现他的眼圈下有些淡淡的青晕,不由得好奇道:“你刚才没睡好么?” 黎裔风不动声色地理理西装袖口的银色扣子,漫不经心地道:“还好,就是,有人一直蹭过来抱我。 ” 苏浅老脸有点挂不住,讪然地抓抓凌乱的长发,眼珠一转,假装淡定地喃喃道:“当我没问。 ” 说着,一推浴室门,躲了进去,“砰”!浴室内响起重物撞地的震耳响声。 黎裔风风度翩翩地整理着西装,低垂的黑发下,清隽的长眉轻挑一下,若无其事地走向衣柜。 现代风的衣柜里,单独挂着一套黑色礼服,别致的设计,上乘的布料,精致的做工,无不透露着它的昂贵。 敲开浴室的门,在苏浅诧异的目光下,黎裔风递上礼服,“换上吧。 ” “啊?哦。 ” 苏浅本来就在纠结没有带换的衣服,黎裔风适时地送上一件,她自然乐得接受。 等到她换好衣服拘谨地走出来,黎裔风正坐在床边,听到响声,蓦然回头,在看到她的瞬间,清润的目光变得温柔,还有几分惊艳,温雅的脸庞绽放愉悦的笑容,“很美。 ”然后他站起身,步履从容优雅地走近她,满意地俯视着她有点害羞又有点兴奋的模样。 女人都喜欢异性夸赞自己,尤其是那种出众的异性,苏浅在看到黎裔风满意的表情后,也骄傲了一把,开心地笑了。 黎裔风不知什么时候替她在门口放好了一双的高跟鞋,苏浅为他的细心而受宠若惊,迷人地一笑,跑过去将脚放入了鞋内。 窈窕的身姿,美丽的礼服,苏浅在原地打转一圈,然后,好奇地看向黎裔风:“这些都是慕狄然准备的?” 黎裔风不以为然地一翘嘴角,闲然地迈着步伐,走向她,苏浅配合地转身,朝着门口而去,却被他唤住:“等一下。 ” 不解他的行为,苏浅扯扯裙摆,像个听话的可爱娃娃,站在门口,眨眨美眸,看着他过来,在她面前停驻下脚步。 修长的手伸进裤袋里,黎裔风手猩着一只精美的小盒子。 打开是一条项链,是一条精美别致的项链,粉钻雕饰的樱花,光闪夺目,璀璨的银水晶点缀其间,与叶蔓交织,似童话中的梦幻法器。 她只是觉得眼熟,仿佛在哪本杂志上见过。 黎裔风凝望着她的目光温柔中带着些殷切,抬手将项链轻柔地为她戴上,苏浅有些发愣,明白过来时,唇角是幸福的浅笑。 “喂,你什么时候买的?”她惊奇的表情让他玩味地扬眉,还没放下的手转而顺着她藕臂的曲线下落,牵住了她的小手,一脸自然地打开门,迈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是入V的第一章,大家多多捧场O(∩_∩)O哈!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小凉子一定会继续加油,努力将文文写的更好,谢谢大家了,嘿嘿O(∩_∩)O ̄撒个花吧!! 第六十九章 真要是嫁给我,你会不会后悔?(3000+) 走出大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慕狄然安排好的司机,干练的男子利落地走到黎裔风面前:“请问您要出发了吗?” 苏浅好奇“我们是去?”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你不是说结婚照想在这里拍么?” “什、么?”苏浅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这就……” 黎裔风点点头“恩,这就是去拍婚纱照,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苏浅:“呵呵……呵呵……呵呵……” “傻笑什么呢。 ”黎裔风无奈地埋怨了声,然后牵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去。 苏浅盯着黎裔风的背影,心底慢慢升起甜蜜和感激,他真的让她享受了被人呵护的幸福感,让她,在情殇后不至于无所适从。 明明相识不久,他们之间,却有与生俱来的和谐,站在一起,不会是惊天动地的轰轰烈烈,但是,却有些令世人钦慕的细水长流。 苏浅缓缓地勾起红润的唇角,望着两只紧握的手,目光缱绻柔和。 嫁个他,也许,会幸福的。 将近坐了半个多的车,终于来到拍摄的目的地。 走在海滩上,眼前是湛蓝湛蓝的海水和层层波涛、脚下踩着金色细软的沙子,耳畔海风习习,能够闻到海风中带着的阵阵海腥味。 细软的沙滩仿佛直走很远都不会累,苏浅是迫不及待下车的,恨不得立马把所有美好景色观望在眼底。 黎裔风拉了下她的手:“别跑得太快,还穿着高跟鞋。 ” 苏浅转过头,给黎裔风一个大大的笑脸:“这里简直太漂亮了。 ”说完,便开始挺带感情地念道:“天空远阔,海水蔚蓝,浪花雪白,我们在这里海誓山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海风一阵阵吹来的时候,吹得她秀发飞扬。 头发吹绕在脸上,痒痒的,黎裔风伸过手,帮她撩了撩头发:“刚刚那段话,念得挺好的。 ” 苏浅得意地挑挑眉:“那是,黎裔风,我跟你说啊,你不要小看我,刚刚那句话是很小的时候就写在心里的,挺有文化吧。 ” 他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点头“嗯,不光有文化,还很早熟。 ” “……” 黎裔风笑得很柔和,就像现在吹过来的海风,轻柔地可以流淌到心间去。 拍摄婚纱照时需要的摄影师、化妆师、服装师、以及各类工作人员在她和黎裔风到达这里的时候,竟然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她换的第一套婚纱是纯白色的一字肩设计,胸前镶嵌着颗颗温润珍珠,婚纱裙摆很大,拍摄的时候就需要三两个工作人员帮她牵裙摆。 拍摄第一个场景—— 海岸上堆放着大块大块的漂亮石头,她坐在石头上面,巨石下方是暗浪不断拍打着岩壁。 婚纱漂亮的尾摆铺在石面上方,她也微躺在石面上,黎裔风坐在她身边,看向碧蓝的远方。 远处,一条长龙飞架海湾两岸,那是著名的尼泰罗伊大桥。 这座大桥全长十四公里,把里约与对岸的尼泰罗伊市连结在一起;这一边是浩如烟海的大西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不时地驶过巨大的海轮,三三两两形状各异的小岛在海浪潮水的拍击下,时隐时现。 远处,科帕卡巴纳海滩像一弯新月,横卧在大西洋身旁,五颜六色、南来北往的小汽车宛若无数的甲壳虫在月牙般的海滨大道上缓缓爬行…… 不过,关于黎裔风为什么不看她这点,苏浅还特意问了摄影师,这位享有国际好评的华人摄影师是这样告诉她的:“爱情是不能有局限性的,它需要一个更宽广的天地融合它的存在,大爱无限,便是这个道理。 ” 她反驳道:“这不是纵容男人出轨么?” 摄影师说:“有时候为了真爱突破婚姻的约束,很让人感动。 ” 苏浅笑了两声,然后用脑海依稀记得的家乡土话骂了句:“神经病!” 黎裔风跟着轻笑起来,看了眼摄影师疑惑的眼神,轻柔了下苏浅的脑袋。 苏浅提醒道:“亲爱的,别弄乱我发型。 ” 她侧过脑袋打量了身旁的黎裔风,他穿着黑色的燕尾礼服,领子处打了个优雅的蝴蝶结,看起来贵气十足。 结束了“蔚蓝心情”的拍摄,下一个拍摄地点是壮观的耶稣山,据说要做成“悠然长情”系列,然后是“青青子衿”系列…… 来到最后一个场景耶稣山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金灿灿的阳光像是被打碎的金子,洒落在灰色的山墙上,星星点点地跳跃着。 黎裔风抱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撑着墙上,低声问她:“为什么要选这个动作?” 苏浅有点骄傲:“你不觉得这个动作很萌么?” “……” * 累了一整天,吃晚饭的时候,苏浅已经有点头昏眼花的意思了。 穿着黑色制服的侍从端上来一盘盘的铜煲,掀开金色的盖子,香味立马溢了出来。 她有点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刀叉。 黎裔风让人开了一瓶红酒,然后给她倒了点。 “这里的红酒不错。 ” 她笑笑:“谢谢。 ”喝一口,味道果然很好,甜甜的,甘洌美味,醇香绕在齿间,芳香宜人。 味道比上次欧讵尧从国外捎来的“拉菲”还要好些。 她把红酒一口气喝完,然后看向黎裔风:“可以再给我点吗?” 黎裔风嘴角抽了下:“你这是在喝老白干吗?” “其实我不是不会品,要把舌头卷起来,一点点的啜吧?”她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卷舌头的鬼脸,“麻烦!” 黎裔风无奈地笑,给她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苏浅先是一怔,仿佛不习惯,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饭后,苏浅被黎裔风牵着手,步行在悠长的大道上。 他牵着她的手势,仿佛在牵着小孩子,天际那边飘满了红霞,突然,她的视线停在橱窗里面摆放着一双镶着水钻的淡金色高跟鞋。 黎裔风弯了弯嘴角,进去就对导购员说:“把那双鞋包起来。 ” 没想到苏浅跟进来拦住他:“我不想要。 ” 等到两人从店里出来,苏浅又很不舍的往回看了看。 黎裔风看她分明就是喜欢,忍不住说:“买回去吧。 ” 苏浅又摇头。 他奇怪:“为什么?” 苏浅调皮地笑“它要一万美金呢。 ” 黎裔风立刻转身往店里走:“这叫什么钱啊。 ” 苏浅又急急地拦他,“我是真的不想要。 ” 见她认真,黎裔风只得停下脚步。 然后他听见她幽幽的声音响起,飘散在夜空“太贵重的东西,我从来都留不住。 ” ——————————华丽分割线—————————— 第二天清早,黎裔风又早早将她叫起来,说是有事要带她出去。 “真要是嫁给我,你会不会后悔?”苏浅坐在车内,听完黎裔风突如其来的话语疑惑不解,转头,只看到他在专注地开着车。 今天出门的时候,黎裔风竟然让那个司机回去了,要亲自开车,她也没多想,可能是想两人说话什么的方便些。 苏浅不知道接下来黎裔风打算做什么,虽然好奇,但是,两人相处了下来,她对黎裔风还是比较放心的,总不至于将她卖掉数钱吧? 她有点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他“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任何一个女人嫁给你都会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吧,”她犹豫了下,“我其实——” 她的话被打断,因为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覆在她的手背上,苏浅怔愣地看向黎裔风,他没有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只是平静地开着车,“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觉得幸福。 ” 一辈子?多么奢望的期限,叶凌殇给不了的,黎裔风能给她吗,当他开着车,说出这三个字,苏浅感到一道说不清的情绪滑过,仿佛,透过这三个字,黎裔风给了她一个很重很重的承诺:一辈子,一个人,那就认定了是你。 可是,她真的值得吗? 这么重的承诺,她又承受得起吗? 过了很久,久到黎裔风几乎以为苏浅已经睡着了。 “我相信你…” 她没有说完,轻柔的声音在车内萦绕,很快便消失无踪,但是,他懂了。 手背上的手握得更紧,似乎不愿再放开,苏浅有点释然,目光如星辰明亮,轻轻翻过手,和他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就算哪一天,黎裔风说不再想和她一起了,那她,也会泰然接受,因为,这个男人,最起码在这一刻给了她幸福,就算不是因爱而生,她也感受到了满足。 第七十章 要叫老公(2000+) 苏浅在阳光下,眯眼看着眼前的建筑,中国驻里约热内卢总领事馆,黎裔风来这里做什么? 当看到慕狄然从里面走出来时,苏浅诧异到不行,这慕狄然居然是中国驻里约热内卢的外交官! “阿风,嫂子,你们来了!到里面去吧。 ” 慕狄然将他们带到了接待室,热情地煮咖啡招呼:“我还以为你们还会晚点,没想到这么早?” 早么?苏浅望望外面的日头,抿抿嘴,保持沉默。 黎裔风接过慕狄然泡好的咖啡,一杯递给苏浅,自己端着一杯,在苏浅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小然,事情办好了么?” “咳咳……那啥,你能不能别老叫我小名,当着嫂子的面,多难为情——”他忧郁的语气逗得苏浅笑。 “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我哪敢怠慢,已经差不多了,就差……”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好像说到了不好让苏浅知道的事。 “如果你们有要紧事要谈,我先去外面等着吧,等你们谈好了我再进来。 ”苏浅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黎裔风一把拉住,坐回沙发上。 他将咖啡杯放回桌面,才笑着对苏浅道:“你别被他这副样子骗到了,我们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请他帮点忙,对了,你的护照还有身份证借我一下。 ” 苏浅虽然好奇,还是依言从包里掏出皮夹,拿出护照和身份证给了黎裔风。 “你先坐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 黎裔风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站起身,就和慕狄然出去了,留苏浅自个儿在那一头雾水。 黎裔风真的是一会儿子就回来了,而且,手里还多了一个文件袋。 “恩,事情办好了,我们走吧!” 苏浅疑惑地起身,也不多问,如果是黎裔风的私事,她问的话就显得太无礼了。 苏浅对里约并不熟悉,黎裔风估计也差不多,不然他怎么会用导航仪?原来厉害如黎裔风,也有遇到麻烦的时候。 黎裔风侧眸便看到她乐滋滋的样子,轻微地皱眉,好奇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苏浅正经地一抿嘴,坐直身,“额……没什么。 ” 黎裔风深邃的眸光望着前方,忽然无比认真的语气道:“苏浅,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都要相信我,不要轻易转身说离开。 ” 苏浅不懂黎裔风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他们站在里约的结婚登记处门口,她本愉悦轻松的情绪立刻沉重下来。 当黎裔风从文件袋里拿出使馆开出的结婚登记证明,心情已不仅仅是沉重,还有被欺瞒的郁闷。 走进登记处大厅,苏浅多了份恐慌,对这突如其来的结婚登记的恐慌,她决定和黎裔风结婚,可是,看着黎裔风将所有的物件都交给登记处人员,她还是退缩了,害怕了。 “黎裔风,我们……”会不会太急了? “苏浅,我知道,这样也许太快了,你一时间也许接受不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拒绝。 ” 黎裔风转身,手中还拿着刚在填写资料用的笔,双手扶着苏浅的削肩,眸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专注:“不要害怕,好么?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以后,我都不会让它重演,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 他还是知道了么?知道她过去堪称是耻辱的爱情,知道她曾今的卑微和委曲求全。 可是,他没有嫌弃,在知道了那么多让她不堪回首的过往后还愿意和她组建家庭,黎裔风太过于完美,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无所适从。 “黎裔风,我曾今爱过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爱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可是,结果他却狠狠地弃我而去,这样的我,你真的觉得还可以有幸福的机会吗?”她平淡地说着,仿若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是眸底的伤痛和自嘲不胫而走,故作轻松的脸上刻意遮掩的苦涩落在他漆黑的瞳眸内,激起层层涟漪。 “这个问题我不想现在回答你,我以前听人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表示最大的诚意,就是求婚,现在我要娶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告诉你这个答案,”他紧紧地注视着她坦然的眸子,绯然的唇瓣紧紧抿着,倏然开口,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苏浅,你愿意在今天嫁给我吗?” 空气中弥漫着安宁的寂静,苏浅凝望着黎裔风,忽然,沾着眼泪的小脸又绽放出炫目的笑靥,她轻轻上前,伸手,第一次,主动抱住他,感动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我愿意。 ” 而且,无怨,不悔。 ————————————华丽分割线—————————— 从婚姻登记处出来,苏浅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地问“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又不是这里的长居居民。 ” 黎裔风望望结婚证上两人刚照的合照,别有深味地瞄了眼好奇的苏浅,眉梢一挑,“有时候,朋友不是口头上说说的。 ” “黎裔风你公权私用?!” 苏浅的大惊小怪看在他眼里只是可爱的撒娇,黎裔风笑得更是春风得意,结婚证轻轻地拍了一下苏浅的脑袋:“轻点声,老公要是去坐牢,你可是要在结婚第一天就守活寡了。 ”r/> “这婚要三个月后才生效,我反悔还来得及!” 她狡黠地一眨眼,却发现他眼中的认真,听了她的玩笑话后,脸上严肃了几分。 “真的想要反悔?” 苏浅没料到他会当真,忙解释:“不,我不是,我是开玩笑呢,你别当……” 蓦然,苏浅察觉到不对劲,因为黎裔风如一只得了便宜的狐狸,笑容满面地牵着她,朝着车子走去。 “哦,你又骗我!黎裔风——” “嘘——要叫老公。 ” 第七十一章 新婚之夜1(3000+) 轿车停靠在街道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苏浅透过车窗四下张望,“这里是哪儿?” 黎裔风没有多说,优雅地一笑,下了车,又极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好老公,告诉我吧 ̄”转用示弱撒娇政策的苏浅,亲密地圈住黎裔风的手臂,想要套出某人的话。 呵——都学会用这一套了,黎裔风轻笑了下,却仍不置一语,只是带着她,步履悠闲地朝着他所知的方向而去。 天梯型的高大教堂建筑分外醒目,苏浅高抬起头,一手遮住头顶的烈日,惊奇地望着这座出名的大教堂--里约热内卢大教堂。 不可置信地被黎裔风领进教堂,宽敞的教堂被一片光明覆盖,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优美的风笛吹奏声,还有童音演唱的婚礼曲。 两边座椅间的过道上,铺着火红的地毯,焕然一新,过道边上,站满了捧着鲜花,身穿白色小礼裙的婚童。 苏浅震惊的目光艰难地移向黎裔风,他却只是寻常一笑,拉着她,踏上红毯,一步一步朝着最前方的神父走去。 庄严的教堂,见证了无数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又有无数人在神坛下许下爱的誓言。 心脏就像被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她僵硬着身体,只能由他牵着,思绪紊乱而惘然。 “黎裔风先生,你愿意娶苏浅小姐为妻,依从神的旨意,终生陪伴她吗?” 苏浅眼圈有些泛红,目光直直地望着对面的黎裔风,神父在念些什么,她没有听进耳里,只是,想要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风雅出尘的男子。 黎裔风给予但多,让她感动,让她感激,也让她不知所措。 叶凌殇吝于施舍的,黎裔风倾尽给予,在他身边,懂得了什么叫珍视,也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这样的他,若将来真有一天要舍弃,她会恋恋不舍么? 然后她听见他郑重地许下承诺:“我愿意。 ” 苏浅那一刻真的哭了,泪水划过唇角,根本无法抑制,却在嘴角绽放淡淡的笑。 她知道他没有给她爱情,却给了她一个家,足够她开始新的生活,抛开过往的勇气。 这一刻,她真的确信,无论前方是什么,黎裔风都会站在她前面,为她担当,替她抵挡,他会保护她,而她,只需要开口说这一句:我愿意。 他低垂视线,万分小心地为她戴上事先准备好的蒂芙尼戒指,同时,抬起自己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温柔而期待的目光望着她。 苏浅立刻有些慌张的照做,戒指设计得几近完美,在黎裔风同样完美的手上显得耀眼。 苏浅刚想偷模的欣赏欣赏,却被黎裔风蓦的拉起了手腕。 他轻轻的吻着苏浅的指尖,眼眸微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话,说一遍已经足够,剩下的时间,留给我们去证明。 * 街上仍弥漫着狂欢节后的气息,喧闹而热情。 手牵手漫步其间,苏浅心情也跟着轻松而愉悦。 小步在青石小道上轻轻地跳跃,轻盈裙摆随着她而摇曳生姿,苏浅快乐得像一只小鹿,而身旁的男子,只是面含笑意地望着她,跟随着她轻快的步伐,有意无意地护着她的身体平衡。 “黎裔风,咱们新婚第一天,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苏浅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倾斜脑袋,征询着黎裔风的意见。 黎裔风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宠爱之意明显:“你想怎么样都行。 ” 苏浅满意地挑挑远山眉,一下子挨到他跟前,娇嗔道:“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 他狡黠一笑,“那不一定,说不定转脸我就又反悔了。 ”圆润干净的指尖捏了捏她秀挺的小鼻,换来她的哇哇大叫,“黎裔风,你太欺负人了!” “刚才还老公,这下又换成了黎裔风,恩?”他目含笑意,在苏浅挑衅的得意神色下,突然俯身,将她拦腰抱起,一个旋转。 “啊……”她惊慌地尖叫,两条白皙的藕臂赶快紧紧地环上他,“吓死我了!”苏浅甩去头晕目眩,心有余悸地喃喃道,却在接触到黎裔风促狭的眸子时,气得一手掐住他的手臂,“你欺负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完,苏浅才发现,自己向黎裔风撒娇越来越自然……她忽然觉得不安,嚷着要下来:“黎裔风,你先放我下来!” 黎裔风笑望着她,像是没有看出她的变化,抱着她直接朝着他们的车走过去。 ———————————华丽分割线———————————— 黎裔风真的像苏浅希望的那样,带着她玩了一整天,冲浪,逛街,跳舞,开心的不得了。 疯玩到天黑,黎裔风将车最后停在漂亮的贝壳型建筑面前。 苏浅看了眼窗外,问黎裔风:“不回家吗?” “慕狄然今晚有客人,我们住酒店。 ”黎裔风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 ̄”她点点头。 下了车,仰头看着眼前贝壳型的建筑,在薰衣草色的夜空下,显得美轮美奂。 “像在梦里呢。 ”苏浅喃喃道。 “走吧。 ”他揉揉她的头发。 酒店内金碧辉煌,却又 设计出艺术感,奢华又不显得俗气。 而他们住的房间装饰更是漂亮得不行,典雅中带着里约的风情,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放置着一张无比大床,金色的床沿上面挂着米色的缦纱,缦纱上面,还吊着各种精致的银叶片。 卧室走过去,推开白色的阑珊,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露台,在露台望下去,碧蓝的海,灯火辉煌,一眼望去,尽收眼底。 苏浅惊喜地转身,差点和黎裔风装个满怀。 “怎么这么美啊!我们住到天堂了吗?” 黎裔风满意的扬起眉梢,注意到苏浅那洋溢着快乐的小脸美丽而迷人,让他的心跳有些加速。 她向往的神情就像有魔力,吸引着他,好像真的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她得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他摇头,暗笑自己的不理智,不过,自从遇见了她,他做过的不理智的事还少吗。 苏浅还在兴高采烈的欣赏眼前的美景,忽然,背后袭来一阵温热,腰际攀上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愕然之下,已被他纳入怀中,“你喜欢就好。 ”黎裔风的俊脸蹭着她得脑袋,透过长发,她貌似还能感觉到她的唇停留在她耳际,温湿的呼吸若有似无的喷入她的耳蜗,薄荷清香环绕着她的身体。 苏浅的身体僵硬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要是像那天她还有理由推托,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又怎么能拒绝他呢?可是—— 不自然的动动,苏浅挣脱开黎裔风的温柔钳制,退到一边,目光飘忽地道:“我累了,想睡觉。 ” 黎裔风看着苏浅局促紧张的模样,清俊的脸庞染上无奈,叹道:“那你先去洗澡吧。 ” “哦,好!”得到黎裔风的允许,苏浅就像得到什么大赦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了浴室。 黎裔风注视着她那鸵鸟模样,既好笑又好气,拿她也无可奈何,转身,脱下西装外套,有些疲惫地靠坐到沙发上。 苏浅躺在浴缸内,任由温热的水淹没自己的身体,望着水面上飘动的白色泡沫,思绪也沉重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快得她根本来不及考虑,来不及准备,其实她隐隐知道,跟黎裔风两人之间还存在很多问题,以后还不知道遇到多少困难。 她越想心更加乱起来,双手无意识的擦拭着身体,思绪却全是混乱。 从浴缸里起身,想去够洗脸台上的发夹,浴室门倏然开启,苏浅一条腿刚跨出浴缸,被蒸的迷离的眼睛愣愣的瞪大,看着门口的男子尖叫一声,慌忙去捂***的身体。 黎裔风的手扶着门把,望着苏浅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黑眸中升起促狭的笑意,只是,马上,他就笑不出来,因为苏浅紧张的往后退,脚底一打滑,整个人往浴缸里栽去。 “小心!”黎裔风焦急的一声提醒,却是已来不及,在苏浅害怕地紧闭上眼的瞬间,急速的冲进浴室。 “噗通!”浴缸内溅起浪高的水花,打湿了大片的地砖面,而浴缸内,却是另一番旖旎风景。 黎裔风整个身体几乎俯身在浴缸上方,一手用力撑着浴缸边,一手固定在苏浅下垂的脑袋,防止她磕到碰到。 而苏浅喝进几口水,忍不住难受的咳嗽,两条白皙的藕臂本来能的圈住黎裔风的脖子,想要寻求只靠点,免得整个人落入水中。 水面上稀疏的泡沫遮不住她的光洁而裸露的身体,苏浅适应了被水漫过下颚的窘境,猛然发觉到什么,低头向下看,看到是自己不着一缕的身体。 第七十二章 新婚之夜2 美眸惊愕的睁大,双手放开黎裔风,惶恐的往胸前遮去,想要掩藏起泄露的春色。 凹凸有致的柔软身体在涟漪泛起的水中沉浮,乌黑的卷发上,水滴不断落在他的手腕上,就像火焰,在他身上落下炽热的痕迹。 黎裔风看着那张羞恼而慌乱的小脸,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本担心的眸光逐渐变暗,越来越幽深难测。 苏浅看到黎裔风瞳仁中的自己,惶恐的神情下,散发着妖娆的妩媚和风情,羞涩的模样更令人心动。 “我……”苏浅的语气带着颤音,心跳剧烈的加速,似要从喉咙里跳出,急急的想要唤醒炽热的望着她的黎裔风。 黎裔风低俯的身体忽然下沉,慢慢的,和她一般,浸入浴缸的水中,热水将他的衬衫浸湿,紧紧地贴合着他优美精瘦的身体曲线。 他的一只手还是固定着她的后脑勺,但是另一只手却是从浴缸上撤回,从她的背后穿过,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和浴缸底之间。 衬衫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阻挡作用,苏浅瞪圆的美眸清晰的看到黎裔风的胸膛,完美的找不到一点瑕疵,随着他的俯身,正一点点的和她的身体接触,让她害怕的战栗,“我不……” 苏浅整个人猛烈地一震,本推搡黎裔风的双手忘了动作,傻傻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惊愕的微启双唇,任由他薄凉的唇瓣贴上她润泽的红唇。 四目相对,苏浅错愕的瞪着黎裔风,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却是笑意闪过,轻轻的阖上眼眸,纤长的睫毛扫到她的脸颊,就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头挠痒。 这种感觉让她惴惴不安,想要从他怀中逃离!她的唇上,似乎有柔软的东西在舔舐她的唇形,一圈又一圈,来回描绘着,孜孜不倦。 浸在水中的身体莫名的有些燥热,连带着脸也火热的烧起来,苏浅忍不住伸出香舌想要舔舔自己越发滚烫的双唇。 只是,还未触碰到唇瓣,一股强烈的力道,忽然将她的小舌禁锢住,在她想要阻止这份不安时,又有什么东西钻进她的口腔,若有似无的在她的口中触碰。 苏浅的脑袋‘嗡’的一下,又炸了……她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人生第一次,她慌张又害怕,她挣扎着,用力掰开黎裔风的手,那双完美的手在此刻仿佛点燃了肌肤,让身体燃烧……黎裔风的手已经开始游走在她的身上,这让苏浅更加无所适从,这感觉实在是太震撼了。 肌肤自然地焕发出那种致命的异性相吸的渴求,特别是她面对的又是如此英俊的男人。 “嗯——”细碎的呻吟旧相识一道兴奋剂,黎裔风托着她脑袋的手将她往自己按了按,温热顺润的舌尖开始纠缠她胡乱逃窜的小舌,甜蜜的津液在唇齿间分泌,疯狂的刺激着她的理智。 黎裔风的呼吸更加粗重,炽热似火的气息喷洒在她红润的脸上,让她的心脏紊乱地跳动,紧张而不安。 水中他修长的大手覆上她光滑的后背,轻轻的抚摸,感受着她细致的肌肤触觉,轻叹声从粘合的唇间溢出。 水温微凉,她的身体却如火般炽热,迷离的双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无数白光在脑海中绽放,摄取着她仅存不多的理智。 “不要……你别……不要……”苏浅下意识的挣扎并惊恐地睁大双眼说道。 她的心指挥她的手去掰开黎裔风的手,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停的叫嚣着不要停……她几乎害怕地留下了眼泪…… 黎裔风指腹在她细腻光滑的身躯上游走,这一切让从没经历过这些的苏浅除了下意识的扭动、挣扎,再也不知道别的…… 黎裔风喘着粗气:“浅浅,别动,我忍不住伤了你的……” 一句话,却叫她就像受了惊般,想要拼命地蜷缩自己的身体,他却不允,轻压在她身上,让她完全暴露在他的身下。 当一股冰凉袭上胸前的柔软,苏浅一个激灵,体内,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激动在发酵,被黎裔风激发的热情在重重的撞击着心口,像要将她击溃,让她沉沦。 耳畔急促的男性呼吸让她混乱的意识惊醒,一次一次避开他唇间悱恻的缠绵,脑袋向后仰,双手不住的用力推他,“不——黎裔风,我不想!” 黎裔风仿佛顿了顿,但马上,他的手便游走到她的胸前,和她柔情缠绵的双唇离开她红肿的唇瓣,燃烧着火焰的黑眸对上她闪烁着泪光的水眸,嘶哑的诱哄:“别怕!不会有事儿的,相信我。 ” 她就像一朵罂粟,在他的宠爱下,盛开出妩媚的风采,让他深深着迷,不能自拔。 他的吻细细的落下,滑过下颚,落在美丽的锁骨上,滚烫着她白皙的肌肤。 不要…… 苏浅只觉得天旋地转,在黎裔风的柔抚下,身体不住的颤抖,泪珠也滚落得更加厉害。 她和黎裔风还没达到这般亲密的程度,做出这种是,完全只是受到***的驱使,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不,不可以的…… 当她想要反抗时,脑海中又出现另一个声音,蛊惑着她紊乱地意识:你们是夫妻,这种事天经地义的。 浑身因为他的轻抚失去所有力气,柔柔的任他拥在怀中,不停胀大的硕大已经顶着她的小腹,苏浅下意识更加拼命的挣扎。 “不要!”当所有的恐惧在大脑皮层聚集在一起,她忽然用了全部力气,死命的推开黎裔风,不顾他一发不可收拾的***,害怕的遮掩着自己的身体,怯怯的望着因为被拒显得狼狈的男人。 第七十三章 新婚之夜3(4000+) “不要!”当所有的恐惧在大脑皮层聚集在一起,她忽然用了全部力气,死命的推开黎裔风,不顾他一发不可收拾的***,害怕的遮掩着自己的身体,怯怯的望着因为被拒显得狼狈的男人。 黎裔风起脸望进她的眼中,漆黑的眼眸带着混浊复杂的情绪。 苏浅张了张嘴,却发觉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以为自己可以的,为什么还是不行!看着他僵硬的身体渐渐扶起,深邃的眼眸竟是她从未见过的自嘲和失落。 那眼底的无奈好像历经过万年的孤单,使人不禁想去抚慰。 她不想的,是真的。 苏浅一颗心强烈的刺痛着,不能自控的一下拉住欲离开的他的手,紧紧不肯放开。 她是愿意的,给她一点时间去习惯好吗?可是,她说不出口,只能在心底轻轻的默念着。 黎裔风怔怔一愣,平复着急促的喘息,随即将手臂缓缓抽出,声音沙哑,语气却很平淡“不用觉得内疚,我其实也没饥渴到不要不行的程度。 ”他这么说着,似乎还自嘲的笑了笑。 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被拒绝都受不了吧,一股酸涩翻搅在心头,苏浅忍不住又拉住他“我不是内疚,我……我只是——” 似夜的眼眸牢牢的锁住她,那一片漆黑的眼瞳,深邃无底,让人难懂。 良久,他为她拭了拭脸上的水,话语中却带着难以遮掩的叹息“我说过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的事,你是不愿意我碰你,对吧……” 不是内疚,不是不愿意,而是……我只是忘不掉过去,你一定知道的。 苏浅只能双眼含着迷茫的水雾,微弱的声音哽咽在喉间“我没有不愿意,我……是……我只是害怕,我……不知道,我……你——” 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可怜到不行,黎裔风无奈地又给她擦了擦眼泪,嗤笑道“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别哭了,我认输,你这样哭,让我的心都疼了。 ” 一阵温热泛起,顿时充斥在她的心底,不知不觉苏浅已经倾身,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唇上。 从前她也这样主动吻过人,那种熟悉的感觉令她忽然感到悲恸,有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 黎裔风似乎感觉到什么,他突然拉开她的手,推开了她。 泪光模糊了她的眼帘,可是到了这一步她仿佛已经没办法回头。 于是她又执拗地重新吻上去,他还是想推开她,可是这一次她像个小孩子不肯放手,颤抖着执意要亲吻,嘴唇撞在牙齿上,隐隐作痛,但她不放过每一次机会,她有点笨拙的尝试吸吮,终于他推开她的力气渐渐越来越小,最后他终于紧紧抓着她的腰,回吻她。 苏浅愣了一下,但是她这一次并没有躲开,随他渐渐的加深这个吻。 火热的吻,他吸允着她的舌尖,温柔地纠缠,甜蜜的津液不住地分泌,苏浅紧张地发出如叹息般的轻吟,颤抖的身体开始不听话地扭动,却被他用力地压住。 倏然,他的舌尖离开她的口腔,在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空挡,能听到他埋首在她香颈间,粗重地喘息,吐出炽热的湿润呼吸。 酥麻的唇瓣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只是,当她触碰到他的火热的视线时,他忽然移开,然后一个缠绵的热吻落在她的耳际,然后,脸颊,下颚,脖颈,都留下了他的烙印。 喘息越来越重,黎裔风饥渴而又猛烈的吻她,他的急切让她有点害怕,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心跳加速,不能呼吸,可是却明明渴望那一双手臂,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住她,让她不要再彷徨不要再害怕。 黎裔风的手滑向她的腿间,轻轻按摩,出于本能她赶紧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移开他的手,而他的手掌那么暖和,那么有力,前后轻轻的滑动,她瞬间就失去了力气,这种感觉超出了苏浅对于xing*爱的想象…… 几乎连喘息都有点困难,苏浅有点完全蒙了,也不好意思叫出来,只能用手臂挡住嘴巴不住的摇头,‘嗯啊——’……她浑身瘫软,被黎裔风挑起了陌生的晴*欲,她承受着这个男人爱抚,感受着自己随着这个男人灵活的手,顺着莫名的雨望的道路延伸,她无意识的挣扎着,他却不放过她…… 苏浅只能失声的呻吟:“停……不要……我不要了……” 原本就无力的声音简直如风中落叶,又干净又无助。 黎裔风看着这个身体变成粉红的小女人不知所措的样子,知道苏浅已经被他挑起了晴*欲,当苏浅第一次要得到平生第一次gao——潮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故意俯下身问:“浅浅,要我吗?” 透明的泪水已经从苏浅眼角渗出,她难耐的抓他,轻声说:“不知道……我不知道……” 黎裔风又加速了手里的动作,用吻安慰住了苏浅此时的困惑与不安,慢慢的啃噬吮,吸,又顺着脖颈一路吻下,在咬到胸前的粉色时,苏浅根本不是对手,也终于忍不住了,很煽情很大声的叫了声:“恩……” 这一声让黎裔风差点把持不住,说实话他也很想立刻做,若身下的不是苏浅也就不忍了,黎裔风这点很奇怪,明明平日里很温和的人上了床却特别狠。 此刻苏浅的样子让他很想立刻进到这个可人儿的身体里爆炸,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的女人没有征服不了的道理,所以他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他用牙齿轻咬,极尽所能地挑,逗她。 苏浅已经被这陌生的感觉弄得哭到不行了,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知道这个坏人在折磨她,每当她要到达身体的某个顶点,坏人就会停下来,让从没经历过这些的她抓狂。 为什么刚刚自己还傻乎乎主动吻他,此刻,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几乎觉得黎裔风刚才受伤的可怜样子都是装出来欺骗她这种无知妇孺的。 她几乎恨极他了! 可是偏偏某个快至巅峰的感觉又来了,眼前恶劣的男人却依然笑着:“浅浅,要吗?告诉我——” 苏浅只知道呜咽,她已经不能思考,恍恍惚惚中,自己仿佛是说了句什么,黎裔风满意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忍耐一下,习惯就好了,看着我的眼睛。 ” 而后在苏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他之时,半声不响的挺,身,进,入。 毕竟那是手指不能比的,过度的饱胀和撕裂感让苏浅痛的不知如何是好,直觉“啊——”了一声,尖锐的痛呼声响彻浴室,在黎裔风身下的苏浅痛苦地拧起黛眉,身体像被撕裂般疼痛,本绯红的面颊红潮褪去,被苍白取代,十指的指甲在黎裔风的后背上留下无数红抓痕。 “疼死了……”她哭喊着控诉着某人的罪行,双手在两人弥合的身线间撑开一道空隙,脑袋因为身下撕裂的痛楚而摆动,想要借此摆脱那份痛感。 “你快出去!黎裔风……你——” 面对她娇憨的怒斥,他没有丝毫的怒气反倒,震惊的俊美脸庞上,盈上淡淡的愉悦,俯下身,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被泪水浸湿的小脸上。 “黎裔风,你出去!好痛——”小小的拳头如雨点落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用力着实不小,却让他刚有些聚拢的理智再次一扫而空。 双唇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不顾那打在身上的力量,身下,稍稍更深地进入,她痛得几乎昏过去,只能哭泣道:“你!……不要!我受不了……好痛……你出去……你放过我……真的好疼——” 惨叫的跟受了变态暴力似的,黎裔风强绷住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单手握住她的腰,又扭过苏浅的头深吻了上去。 哽咽和窒息让苏浅什么都说不出来,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撞坏了,这个身体如同不是自己的了,颤抖和痉、挛几乎扩大到了每一个神经。 享受她毫无保留的紧致与甜美,看着苏浅惨白扭曲的小脸,黎裔风终究还是不忍心了,“好好好……我不动了,马上就不疼了。 但是你也先别动……”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还忍不忍得住。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苏浅终于不抖了,黎裔风才松开她又慢慢的律动起来。 和想象中一样干净,他模糊的意识着,这么软这么暖,身下躺的是自己认定的女人,她像个熟透的桃子一样软软的,香香的,让他不能自己,只想把自己推送到她身体的最深处,享受她毫无保留的紧致与甜美。 每次撞击都让趴在浴缸中的人儿发出呜咽,无意识的呻吟开始慢慢沙哑,她抓着冷冰冰的浴缸沿,无从发泄自己的痛苦和隐约而上的快感。 汗水从黎裔风的肌肉上缓缓滑下,落在苏浅湿凉的肌肤上,灼热让她有些分神。 苏浅已经微闭起双眼漂亮的脸孔完美的像一泓清泉泻在蓝天白云下,震撼黎裔风的视觉吸引他去探索去发掘,他毫不掩饰他的沉醉,用深情又迷恋的眼光瞧着她,声音低哑性感:“还疼吗?” 苏浅咬着唇不说话,她被撑得难受,也根本说不出来,他前后滑动的时候她就感觉他似是要把她掏空一样,她抬起头,就被他吻住,他的唇那样温柔辗转,凉凉的,像丝绸缠绕在手指上,她的心再一次狂奔,犹豫好久,终于还是抬起纤细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 不知是她的动作刺激了他,还是他确实又到了急切的时候,他开始加大力量,前后摆动的幅度疯狂的像赛车一样,他的脸神奇的亮了起来,亲吻着她的耳珠喘着粗气:“这么快就学会勾,引我了——” 苏浅朦胧着视线,看向黎裔风和平时那么不同的英俊脸庞,有快感,有笑意,也有喜欢。 美到极致般诱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兴奋开始绷紧她的皮肤,扩展到心灵深处,四周突然黑暗,像个大黑洞,她觉得自己正在坠落,所有的感觉都是重量、压力、贯穿还有快感,她甚至忘记了这个黑洞里并没有防护网,忘记了她该害怕该反对该保护自己……随着越来越快不间断的净挛,快*感终于冲上顶峰。 黎裔风感觉到了她的收缩,忽然猛地抬起她的一条腿盘在他有力的腰上,这种姿势让他可以更深入,也可以让她感觉到最强烈的摩擦,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开始紧绷,开始颤抖,苏浅的收缩让他无法忍受,他疯狂的冲刺,“嗯哼”一声,在她身体的最深处迸射。 一切似乎都已经停了下来,苏浅喘息着,全身感到疲惫不堪。 伏在她身上的黎裔风也在喘息着,渐渐地,直到粗粗的喘息转变为平稳的呼吸,他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额前的头发汗湿贴在额上。 可是苏浅却忽然抽抽鼻子流了眼泪,睁开的眼睛里是没有任何焦点的茫然与哀凉,她的元神归位思路渐渐清晰,此刻黎裔风的脸就像一把锋锐的凿子,而她就是被凿碎了壳子的蜗牛,露出最软弱的灵魂,她知道,她真正无路可退了。 面对苏浅几近悲恸的神情黎裔风有些心疼,他低头轻吻她的唇,然后抱紧她,他当然知道她此时的恐惧和不安,一切进行的太快,他甚至连适应和反悔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措手不及地摧毁了她最重要的一道防线。 可是他不后悔,因为他是用自己这一生最重的承诺换取了这个纯净的生命,所以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她都是必须属于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惊喜兴奋地看见了一张月票,还有小夏和玲珑送的花花,于是很争气地拖了4000字上来,(⊙v⊙)嗯!很争气 ̄ 第七十四章 临别降临(3000+) 水已经凉透了,黎裔风却仍然抱着她泡了一会儿,苏浅感受着周围全部的凉和触手可及惟一的温度,有无法描述的心情。 等黎裔风抽离她的身体,苏浅即刻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也随之汩汩的流了出来。 她全身酸痛不已,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束手无策…… 黎裔风终于将她抱到床上,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么火热又抵上她。 苏浅惊到了,哑着嗓子问道:“你?!” 下一秒她便跌进火热的怀里,黎裔风好看的眉毛皱着,慵懒的目光顺着她落楼的身体望下去:“我什么?” 苏浅结巴:“你不是要……要……那什么吧,不是刚、刚才……——” 黎裔风又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微笑:“老婆,你不是觉得你老公是个一次就不行的男人吧。 ” 连黎裔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刻搂住苏浅的动作占有欲多么强烈。 他扶着她的脖子强迫她抬起头,收起笑意很认真的吻了上去。 而苏浅在他猛然进入的瞬间才恍过神来,涨涨酸酸的感觉从下面传来,细细的触角一点一点的爬满整个身体,她禁不住呻吟起来,“嗯……疼……太涨了——”最后一个字像热而细的巧克力丝拉过男人的心,融化在更为激烈的暧昧声里,黎裔风全身的血液奔腾着往下面涌去,英俊的脸微微扭曲,几乎有点生气:“你这个小妖精……” 驰骋的速度越来越快,娇媚的呻吟声也愈发急促,冰凉的夜风吹拂起纱帘,却无法吹散房内不断上升的温度……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苏浅终于挨到结束,身体的透支让她不可避免的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梦境里感觉背后似乎被人柔软地抱住,像是盛夏来了,有点潮湿,有点温暖。 ——————————华丽分割线—————————— 苏浅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被某人霸道地搂在怀里。 这个男人即使睡着了也是惑人的风景,漂亮得就像一个“天使”。 窗帘没有拉上,太阳明晃晃的晒进来,一片白的阳光,她脑中瞬间也一片白,昨天晚上的一切如蒙太奇般迅速闪回……叫她生生打了个寒战,渐渐又出了身密密的汗,她却呆呆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想起来动了动,身体的疼痛与不适好像比昨天减轻了许多,人也舒爽了不少。 她恍惚记得一切过后,黎裔风貌似又重新给她洗了澡,清理了身体。 苏浅静静地回忆着,眼泪却忽然从眼角滑落,掉到枕头上。 直到这时候,她才敢小心翼翼地去想,努力去接受这一切。 她知道,自己失去的不紧紧是身体,还有她在心里最初的、最向往的、最隐秘的坚持。 心尖锐的疼着,她觉得,她背叛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身体的不适反而都是次要的了。 可是这明明是她早就知道的,既然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既然是要尽的义务,现在再觉得不甘不是矫情的可笑吗。 美眸轻轻合起,昨晚疯狂的一幕如潮水涌进脑海,脸颊突然一窘,忽然,后背挨近温热的男性身躯,让她的羞赧只停留片刻,就被惊慌取而代之。 好在,黎裔风并没有醒来,只是稍稍动了一下,将她拥得更紧,俊逸的脸庞埋入她的发间,带着薄荷清香的均匀呼吸,温热地喷在她的脖颈间。 这一刻,她忽然就平静下来,好似刚才的不安和惶恐都在瞬间被驱逐。 脑海中想起他认真而专注的话语—— “你那天说会许我地久天长……今天我同样承诺给你听,我一定会做到。 这一生我只会娶你一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下意识地抬起手,看着他亲手为她戴上的精美戒指,他给了她这样的承诺,那么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身边,同她一起面对的吧。 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坚定地相信他,抛开那些令人眩晕的过往,用心和他去拥有一个全新的未来。 这么想着苏浅一下子就释然了,心情也莫名好了许多。 她伸手轻轻地拿开了黎裔风的手臂,看他没有惊醒,才敢掀开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当双脚一落地,却差点站不住跌倒在地。 吃疼地一咧唇,她低头看着赤果的身体上,某人留下的犯罪证据,一夜骄纵的下场,让她身上草莓遍布,基本上没有空隙之处。 简直是**!苏浅愤愤地想,亏她还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欺骗了那么久! 不过,当她回头望向还在熟睡的男人,他身材真是该死的好,曲线优美的胸膛露在被褥外面……只不过,手臂和后背上,有不少的抓痕,严重的竟然还渗着血丝,那不会是她昨晚留下的吧? 脸红得简直要烧起来,也顾不得思考彼此谁**更严重些,就急忙逃进了浴室。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冲凉连带稳定好情绪,估计着黎裔风还没起床,苏浅悄悄地打开浴室门,做贼一样一只脚刚踏出浴室,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出门外,一抬头,迎面袭来的便是一个火热的亲吻,后背袭上冰冷的墙壁,苏浅被吓得张大眼睛,便看到黎裔风促狭得意的眼眸。 松了一口气,她郁闷地看着他“人吓 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没好气地打算推开他,却在触及他胸膛的刹那瞠目结舌“你……你——”他竟然还没穿衣服,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苏浅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 虽然那充满男性魅力的俊脸还有那性,感的体魄很养眼没错啦,可是他也不能一大早就……苏浅又羞又气,命令道“喂!你快先去穿上衣服!” “喂?这个称呼还真动听,”无视她黑着的小脸,黎裔风有力的双臂撑着墙壁,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欣赏着她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的娇嗔,复低头在她唇上啄下一吻,“恩,小妞儿胆子不小,可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拽呢。 ” 英俊的脸上是痞痞的笑意,带着股风流公子的纨绔潇洒,苏浅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她眨着眼,再三提醒自己不要被敌人的美色迷惑,故意骄傲地昂起头,勇敢地说:“你才知道啊,我既野蛮,又暴力,还小气,死要面子,得理不饶人,可惜啊,被骗了吧,知道得太迟了吧。 ” 他被逗得嗤笑出来,然后温柔地亲她的脸颊,如同亲吻一个小孩子:“幸亏还有一个好处……”他在她的耳边诱惑般吹着热气,低沉性感的嗓音让她耳根泛红,“老婆,昨晚我对你很满意,只不过还没有满足,能不能再来一次?” “黎裔风你去死!”她反应过来,羞恼地跳脚,他却利落地放开她,勾着一个坏笑的弧度,闪进了浴室里。 这样的早上,仿佛空气中都跳跃着和谐温馨,只是,当黎裔风接到了自英国分公司打来的电话,他们短暂的欢愉也注定要告一段落了。 苏浅看着他站在露台对那边说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向自己走来,便问道:“有事?” “恩”,黎裔风答道,“有点事要去英国处理一下,我让慕狄然派人先送你回去。 ” 一直到他送她到机场,她才觉得舍不得,虽然没多久,可是总归是见不到他。 苏浅被自己的恋恋不舍吓了一跳,只是短短几天而已,怎么她对他的依赖竟然加深了这么多。 “我会尽快回去,照顾好自己。 ”黎裔风轻吻她的额头,嘱咐说。 苏浅低着头,有点伤感地看着鞋尖,半晌才道“哦。 ” 头被抬起来,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不要闯祸,无论发生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 心里被这一句话哄得晕晕的,她嘴上却故意没好气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笨、那么容易闯祸!” 他轻笑一声,伸手拉住苏浅的胳膊,忽而就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梦里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凝望她的目光多了些热切“老婆,临走前要不要送个礼物给为夫?” 这样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苏浅看着他很认真的神态有点羞怯,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是分别之际老公亲亲老婆好像也不是很过分,她纠结了半天才勉强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半晌也没动静,她又疑惑的睁开眼,看到黎裔风低着头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非常尴尬地生气的道:“你骗我!”再也不要理这个混蛋了!大腹黑! 黎裔风终于没控制好自己的笑出来:“老婆你那个样子太可爱了。 ” 苏浅脸红到不行,感觉丢人死了:“可爱个毛线!你就会欺负我,赶紧滚吧你!” 她根本挣脱不开,反而黎裔风倾身在她唇边淡淡的亲了下,轻声说道:“真的挺可爱的。 ”说完才真的深吻住苏浅,舌尖的缠绵,手指的轻抚,每个细微的动作都在倾诉着心里无需诉说的感受。 一吻过后,他恍若没有看见她的错愕和激动,淡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优雅地转身,若无其事地向登机口走去。 而在苏浅看不见的时候,那本来淡然的俊脸上,唇角勾出惑人的浅浅弧度。 在这个普通又陌生的晨日,他们一个向着里,一个外,南辕北辙的两条路背道而驰,仿佛无终的命运。 谁也不能预知未来,却都隐约感到不安。 第七十五章 你幸福吗(3000+) 回国的飞机上,空姐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华人,抄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汉语。 在里约买的东西已经被慕狄然派人运走,苏浅随身携带的只有一个包包。 风尘仆仆下了飞机,她没通知台里的助理来接,这段时间休息简直比上班时间还长,被总监逮着了,指不定要怎么碎碎念呢。 她只想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她都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隐隐被人注视着。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往往很灵,终于,当她下了出租车准备上楼的时候,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形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浅一怔,因为对眼前这位精致漂亮的可人儿,她根本没什么印象,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紧张地问“你是?” 那精致的小女人仿佛比她更胆怯,半天才犹犹豫豫解释“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凌灵……啊不…就那天在咖啡厅,你跟讵尧……”她仿佛意识到什么,立刻改口说“你跟欧总吃饭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 苏浅恍然大悟,竟是那天跟欧讵尧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女人,其实不怪她认不出来,这位大美女实在瘦了太多,一张脸显得只有巴掌大,没有化上次那样的浓妆,脸显得很苍白憔悴,最主要的是,她含泪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跟上次的骄横跋扈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经过那天的事苏浅对她印象不佳,于是语气也不算客气,“哦,请问有什么事吗?” 美女一听她的话竟然哭了,低声低气“上次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了半天之后苏浅有点明白了,她凝视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我以为他只是和我斗气,以前也总是这样的,不管我怎么无理取闹,怎么惹他生气,到最后他都会过来哄我,可是……”她哭得梨花带雨,几乎无法自持,“我……我知道这次不一样……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想跟我断了……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可是我根本离不开……离不开他——” 苏浅静静地听她说完,知道自己不应该趟这趟浑水,可是有那么一刻她心软了,因为自己也曾爱得像她这么卑微,在叶凌殇跟前,甚至比她还没有骨气。 她终于说:“凌小姐,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呢?你觉得是因为我欧讵尧才不要你吗?那你真的想错了,我跟他只能算是好朋友。 ” 苏浅描述了一些欧讵尧交往过的女朋友,那些有的是她亲眼所见,有些是她听说的,了解欧讵尧这个人的都知道,他做情人是顶级的温柔,看起来也很深情,但其实他对谁都不动情,交往的时候不管怎么温柔,分开时也绝对的冷酷无情。 而且他又喜好多变,一阵时期喜欢高挑美女,一阵就喜欢清纯佳人,但是最长的也不过断断续续跟了他两年多,最短的不过两三天。 言尽于此,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想清楚,是苦是甜,冷暖自知。 最后凌灵说:“谢谢你,我懂了。 ”她的脸上泪痕显得有些狰狞,眼里渐渐浮起哀伤和绝望:“我知道我这样很贱,很没骨气,可我没有办法,我是真心爱惨他了。 ” 苏浅有点恍惚地看着她哭,过往的人频频侧目,她就这样将自己的脆弱暴露人前,从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如此狼狈,苏浅心里一阵凄凉,于是硬拉起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人离开。 两人去了一间私人会所,虽然处于繁华地段,但里面却十分安静且装修地十分高雅,最重要的是,这里对客人的过滤十分严格,非会员不得入内。 “你想吃什么?” 凌灵摇了摇头,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原来再强悍泼辣的女人,在爱情跟前,也不过是卑微至此。 原本带她来这,只是单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让她平静下来,让她不至于像自己当初那么无助,所以凌灵没胃口吃东西,苏浅也没有勉强,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些闲话,凌灵也在这样的对话中稍稍放松了些。 却没想到这样的无巧不成书。 不自觉地转头,笑容僵在苏浅脸上,转头,凌灵亦然。 虽然看清楚了,已经决定放下,但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有心神俱裂的感觉。 没有由来的心虚,苏浅甚至后悔将凌灵带到这里,她怎么忘记了来这里的第一次就是欧讵尧带她来的。 她盯着会所门口缓缓而入的一群人。 因为安静,所以他们的讪笑与调侃皆数入了她们的耳朵。 挽着欧讵尧手臂的女人是正当红的一个小明星冯蔷,显然周围人羡慕的目光满足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虚荣,高跟鞋的鞋跟卡在地毯边缘,她不雅地踉跄了一下,不料引来身边人的一阵调侃。 “看来冯小姐跟了欧少操劳了不少啊。 ”一阵心照不宣的讪笑。 苏浅再笨也能听出话外音,看着不远处欧讵尧妖孽的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她曾经两小无猜的尧哥哥,此刻她却突然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根本不是为了边上的凌灵,只是头脑突然一热,没有多想苏浅就端起面前的酒杯款款走向那群人。 “呦!什么时候又换伴儿了?怎么品味都成这样了,也不怕得病吗。 ”连苏浅自己都不相信这么尖酸的的话语会从她嘴里吐出来,她只是没来由的愤怒,她仿佛不愿意相信亲眼目睹的事,即使早就知道,她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像亲哥哥一样尊敬的人……竟然比叶凌殇还要不堪。 看见苏浅,欧讵尧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不着声色地拉开了身边女人的手。 “浅浅,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前段时间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 ”欧讵尧的语气透着淡淡的温柔,再也不是漫不经心。 “你管不着!” 欧讵尧笑着摇头,“不泼吗?端着多累。 ” 苏浅气结,“酒只有一杯,我在想泼谁呢。 ” “想好了?”还是温柔无害的笑。 见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苏浅火大地将手里端着的酒杯“啪”地一声放在旁边的吧台,“你们谁我都不屑泼,欧讵尧,我告诉你,以后你别想让我再叫你一声哥!” 闻言,欧讵尧面色一冷,复杂的目光看向她。 “这是谁啊?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呢吗?”冯蔷看不下去了。 四周是一张张等着看好戏的脸。 “闭嘴。 ”欧讵尧不耐烦地皱眉,突来怒气显然是冲着冯蔷去的。 “你还觉得得意呢?”苏浅皱眉瞥了冯蔷一眼,冷笑,“我知道你是谁,是个明星对吧,你别以为他真对你有心!早晚有你哭的时候,看见那边那个了吗?就是他刚甩的上任!”她说完便拂袖而去。 留下冯蔷在原地气急,“你——”刚要发作,却被欧讵尧甩到一边。 苏浅走到门口被欧讵尧拦下了,“浅浅,我们谈谈。 ” “没什么好谈的。 ”苏浅说着,就掠过他,径直要往前走,却在听到他低沉的嗓音时,骤然停步。 “你给我站住!” 苏浅戒备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男人,他望着她小脸上的防备,无奈的揉揉眉间,“浅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明明是你变得太多,花心又不负责任,根本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欧讵尧。 ” 欧讵尧俊秀的双眉倏然拧紧,目光盯着苏浅淡漠的神情,“到底是我变了太多,还是你已经把叶凌殇对你的伤害强按到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浅冰冷了眸色,衣袖下的双手却捏成拳头,指甲在掌心陷入痕迹,泄露了她的心机。 “就算我辜负了全世界的女人,可是,对你,我……” “够了!”似是害怕他接下来的话,苏浅慌乱地阻止他。 “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她说完,不再多看欧讵尧一眼,倔强的转身。 “苏浅!”欧讵尧面色一急,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他紧紧地抓住苏浅的皓腕。 我他妈的能给的都想给你,我心里还能有谁——这句话哽在喉间,就要脱口而出。 苏浅望着他焦急的表情,目光无奈而涩然,“尧哥哥……对不起,我又任性了。 ” 这是这一句,就将他所有的激情都浇灭,是啊,他最后能留在她身边的资格,就是哥哥这个身份。 缓缓放开了她的手,却无意间瞥见那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人仿佛瞬间坠入冰窟。 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有时候发现时间真可怕,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改变了你生命那么多重要的人和事。 突然有些挫败、有些无奈,还有些沉重。 对欧讵尧脸上变化莫测的神色,苏浅忽然觉得心疼,却没有多问,红唇一抿,就要走。 “浅浅,”身后他忽然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她轻声应答。 “你现在幸福吗?” “恩。 ”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又看见了花花和票票,小\(≧▽≦)/激动 ̄再奉上一章O(∩_∩)O哈! 第七十六章 他专门为她而来(4000+) 苏浅整整休息了两天才出门逛街,打电话给姜晓琳,告诉她自己已经回来了,那姑娘一听她的声音立刻诉苦嚷嚷“浅浅你终于回来了,台里出了大状况了,乔栩栩负责的两档节目……”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喋喋不休,却让她的心情莫名大好。 彼端一直絮絮叨叨,苏浅极耐心地听着,直到从地下商场出来,她才出声打断了那一连串没标点的话语,“晓琳,我……结婚了。 ” 姜晓琳“哦”了一声,又莫名其妙地说了几句,才终于明白过来:“喂喂,苏浅!猪头了啊,说什么呢?” 苏浅正准备跟她开个玩笑,可是,视野中却出现了一辆黑色的奥迪,牌照上熟悉的数字让她一怔,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定定看着,那辆车慢慢的停下,车灯熄灭,引擎也熄火,驾驶座边的车门打开,走下一个英俊的男子,他穿着灰色大衣,领带是银色,整个人挺拔的仿佛一棵树。 如神塑般完美的五官,刀刻般深邃的轮廓,冷峻高贵的气质,苏浅红唇紧紧抿着,明眸冷冷的望着对面车位上走动的男人。 叶凌殇几步道副驾驶座边,开了车门,一只高跟鞋踏在地面上,他小心翼翼用手扶着车顶,彬彬有礼的绅士举动,一贯冰冷的俊颜上,有淡淡的笑意,叫人如沐春风。 苏婳自车上下来,冲着叶凌殇甜蜜一笑,自然的环上他的臂弯,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向电梯。 握紧的手心被指甲刻得有些发疼,苏浅后知后觉的松开手,摊开掌心,才发现,因为过于用力而失了血色,苍白而无力的疼。 回忆起那些的难过,不舍,愤怒,哀求……苏浅觉得那遥远的就像是上辈子,带着距离去看,还是很触动,是不受控制的难过和凄凉。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苏浅拿过来看——屏幕上那三个字,足以将她刚才落寞不安的情绪安抚下来。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看到“黎裔风”时,自己深深舒了一口气,性感的红唇早已弯起安心的弧度。 按下接听键,她将手机移到耳畔,有点紧张又丝丝甜甜地接听“喂?” 黎裔风貌似心情也不错,笑道“在干吗哪?”清冽温润的语调,性感好听的嗓音,让她的心跳渐渐地紊乱,苏浅微眯的水眸望着橱窗精致的摆件,抓着电话的手心有些湿润。 “我、我在逛街……”她说完,又有些疑惑地问“你那边儿才四五点钟吧?怎么还没休息?工作很忙吗?” “刚通宵查了份合同,就打算睡了。 慕狄然说,你回去那天脸色不太好是么,应该是那几天累着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别到处跑了,有什么事情给宋特助打电话,听见没有?” “听——见——了。 ”苏浅刻意拉长声音,美眸中却渲染上淡淡的笑意。 他在电话里轻松愉悦地笑,语气满是宠溺和包容“行行,那我不啰嗦了,挂了啊。 ” “哎——等等!” 黎裔风诧异,又将电话重新放回来问:“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这般撒娇的语气说话,苏浅懊恼,觉得自己简直没出息透了,刚想解释收回,听筒里已传来他促狭玩笑的声音:“浅浅,你是不是想我了?” 低沉而愉悦的笑声轻扬,她几乎可以想像那双眼眸里狐狸般的笑意,“怎么这么自恋啊你!算了!你爱回来不回来,不回拉倒!”说完她赌气地挂断电话,脸已经红得像被火烧一般。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却是黎裔风发来的短信—— “老婆,我会尽快回去的,乖乖等我。 ” 望着明亮的屏幕,苏浅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上天或许真的待她不薄,最起码,将黎裔风这样完美的男人带到了她的身边。 ———————————华丽分割线—————————— 周末的时候,姜晓琳用她这个月的奖金在“金岚”夜总会包了个包厢,说要庆祝苏浅归来,给她接风洗尘。 在出门的时候,本来想给黎裔风打个电话,竟然少见的没有打通,觉得他可能在忙,开会什么的,于是她深思熟虑了一番,直接打车去了“金岚”。 她赶到包厢的时候,姜晓琳已经开始自唱自赏起来,唱得是那首《上海滩》。 浪奔——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姜晓琳扔给她一个话筒:“浅浅,快来。 ” 一曲作罢,她才看向苏浅:“你唱什么歌?”她问完,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上回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结婚是开玩笑的吧?” 然后又自问自答道“看来受的刺激真不轻,我要帮你从失恋中走出来还任重而道远啊。 ” 苏浅啼笑皆非,还来不及回话,混乱的音响竟再次响起,人家大小姐也已经又拿起遥控器:“恩,还是国语版的好,什么鸟语啊,咬着大舌头的。 ” 苏浅:“……” * 发生 了那么多事,两个人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尽兴地玩了,解决了一瓶红酒,半打啤酒,把热歌也唱了个遍,才决定回去。 姜晓琳要去洗手间,苏浅就自己先出了包间,一出门却撞到人的身上。 一声“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她的下颚就被人抬起来。 视线对上的是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那人正放肆地打量着她,他显然是喝多了,眼睛很红,右边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给他的长相添了几分狰狞。 “呵,”他嗤笑,“真是走桃花运,这么漂亮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 苏浅皱眉,有力扭头挣开他的钳制。 “还是个倔强的小东西,”他轻佻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钞在她眼前一晃,“跟我走吧,这些钱就归你了。 ” 也是借着酒劲,苏浅抬起手将一个巴掌挥到他脸上。 清脆的声音,在吵闹中都格外清晰。 “TMD——”那人迅速回了极重的一掌,苏浅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左颊立刻肿了起来,唇边也渗出血丝。 显然是个流氓,居然打女人。 她狠狠地盯着他,那人被她的目光激怒,又要动手。 这时姜晓琳从卫生间出来了,看见苏浅这个状态立刻过来帮忙,大声嚷嚷着那个男人。 可再怎么样毕竟女孩子力气小,再加上那人已经没什么理智。 两个人拼尽全力,苏浅才挣脱出来,然后从地下拿了一个酒瓶子,快速地从后面敲在那个男人的头顶上。 哗啦。 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男人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满脸惊讶,一滴血从他的脑门流了下来,然后——倒地。 路过的人都惊慌地四走,姜晓琳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苏浅的身边。 苏浅已经全身发抖,颤颤巍巍拿出手机,按了宋特助的电话号码。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事,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他对她说过的话。 …… 然后她听到了警车鸣叫的声音。 …… 然后,生平第二次出现在了警察局。 然后,在将近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她坐在拘留室里,竟然看到了风尘仆仆、一下飞机就匆匆赶来的黎裔风。 * 拘留室里的灯光一向是非常明亮的,照在身上,熟悉的明晃晃的刺目,心口说不出的慌乱紧张。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她在叶凌殇的眼前被警察带走,那么孤单无助,尴尬卑微。 “为什么要恶意伤人?”警察质问她。 苏浅像那次一样不卑不亢地抬起头:“我没有恶意伤人,是他先动的手,我脸上的伤痕就是证据。 ” “但是受害对方表明是你们伤人在先。 ” “他说谎。 ” 那警察皱了下眉,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拘留室的门敲响了,苏浅抬头望过去,黎裔风正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他身后还站着一位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子。 审她的男人看到那名男子,站起身跟他问候:“局长好。 ” 局长笑容满面地对黎裔风说:“黎先生,应该是一场误会。 ” 黎裔风脸上看不出喜怒,顿了下:“赵局长,可以让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么?” “哦,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局长连连点头,然后示意那小警察跟他一起出去。 封闭的空间安静下来。 黎裔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是怎么答应的我来着?” 只是几天没见,此刻见他站在这里,这样同她说话,苏浅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仰着头看他有点吃力,苏浅努力扬了扬嘴角:“你坐下,我有点疼……” 黎裔风跪坐下来和她平视,手指掠起她挡在脸上的头发,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真的是我打的,可是我是正当防卫,是他先对我动手动脚的。 ”她说。 黎裔风沉默了一番,然后抚着额头看她半晌,叹了口气:“你真是有本事气得我头疼,一回来先给我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吓。 ”顿了下,他不自觉地放柔声音,“怎么还非跟人硬碰硬,你一个女的跟大男人动手,不知道会吃亏吗?还有,那么晚不回家去夜总会……” 苏浅郁郁打断道:“我不是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么,你要是先告诉我的话,我就去接机了,也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 原来这都是他的责任!黎裔风觉得自己再跟她交流可能真的会被气晕过去,又看了眼她脸上的一块青紫,无奈道:“先起来吧,我们去医院。 ” “我这就可以回家了吗?” 黎裔风淡淡道“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再不让回家,还讲不讲,法了。 ” 苏浅不再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出去,这一次,她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面对,他专门为她而来,护着她离开。 * 等他们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黎裔风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苏浅觉得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心里禁不住有些紧张,憷头的蹙着眉。 “饿不饿?”黎裔风边开着车便忽然问,刚还淡然自若的俊脸上,写满了关心和淡淡的挫败。 “啊?”苏浅转头,望着黎裔风清俊好看的侧脸,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叫她本抑郁在心口的紧张和烦恼忽然尽数消失,换来的是,暖暖的甜蜜。 苏浅一扯嘴角,微笑一笑:“还好啊,就是刚才打架打得有点累了。 ” 黎裔风紧绷的唇线有瞬间的松懈,清隽的眉宇舒展开来,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手中的方向盘转动,跑车拐过一个弯,却不是去苏浅家的方向。 “这不是……”话说了一半又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她看见黎裔风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来,只好认命地闭上嘴。 跑车最后开到“龙锦别墅区”,苏浅知道这里是龙裔集团最新开发的房地产业,国内最顶级奢华高档别墅区,报纸杂志刊登不断。 眼前闪过一幢一幢设计新颖的豪华建筑,苏浅心底暗暗唏嘘,黎裔风果然是资本家中的大资本家啊! “在想什么?” 苏浅瞟了眼向她投来好奇目光的黎裔风,干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在想龙裔果然大手笔,能打造这样美轮美奂的别墅。 ” 黎裔风慢慢减下车速,目光注意着前方,微微侧头,问她:“那你呢?喜欢这里么?” 相隔的路灯不时的将昏暗的灯光打在她得脸颊上,听到黎裔风的问话,苏浅没有回答,只是一抿唇,低垂下了眼睫。 第七十七章 只为博她一笑(4000+) 黎裔风慢慢减下车速,目光注意着前方,微微侧头,问她:“那你呢?喜欢这里么?” 相隔的路灯不时的将昏暗的灯光打在她得脸颊上,听到黎裔风的问话,苏浅没有回答,只是一抿唇,低垂下了眼睫。 只是片刻,思绪已经百转千回,苏浅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的可笑,黎裔风同她结婚选择在国外,而事到如今他的父母她连见都没见过一面,甚至近在咫尺,他都没有提出要带她回去与家人见面,而她竟然也一直都没觉出奇怪。 车子在最高的别墅前停下,黎裔风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苏浅,俯过身,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了她纤细的身体,她逃避他的目光,他却扶过她的下巴逼她同他对视,“浅浅,你别胡思乱想,我说过只要你想,我什么都会给你的……带你到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是我亲手设计的家,所以想跟你一起住进去,不过——你如果想去老宅住,我明天就去安排。 ” 苏浅望进黎裔风那似是洞悉一切的黑眸里,似有千言万语,可是又仿佛尽在不言中。 而黎裔风微凉的指间拂过她依旧红肿的面颊,掠起鬓边的碎发,一丝叹息在车内响起,有无奈,也有疼惜,最后全全化作宠溺,“我说过一切有我,你只要好好保护自己,别再像今天这样气得我差点得心脏病就行了。 ” 身上还很疼,可是心里忽然甜到不行,苏浅吸了吸鼻子,小声反驳:“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得心脏病,说得好像从来没生过气一样。 ” 他似笑非笑:“我确实从没生过气,只是偶尔动怒,让我动怒的人基本都没得到好下场,你是不是也想惹我动怒看看?” 看他这副危险的样子,苏浅很识时务地缩缩脖子,摇了摇头。 黎裔风看着她,忽然轻笑,一手按着座椅,一手轻易地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清淡的香气近在咫尺,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上,他深深看着她,清润的黑眸中摇曳着莫名的热度,那般炽热,让她心慌意乱。 “我……”她话没说完,灼热的吻落在了她耳根后,却更加暧昧,她用力挣了一下挣不开:“你……你干嘛?” 他不理会,仍旧细密的吻着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中,手也不老实,隔着衣服开始往上移,她真的紧张了,在车里这样的空间,她没办法接受,却受不了他的挑,逗,断断续续的呻吟:“你……别在这里——”他把她的脸扳过来亲她,她只好用力咬在他嘴唇上,只是此刻她那点微薄的力量根本可以无视,最多起点助兴的作用。 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惊惶间,她慌乱地退后,他却逼得更紧,直到将她的身子抵进座椅深处,无路可逃。 黎裔风却忽然停了下来,没有再过度的动作。 苏浅紧张的咽口水,顺着黎裔风的目光瞧去,原来是他身上的安全带还没有解开。 从来没有像此刻般这么感谢这个发明,她喘息着说“额……那个,我先下车了,你慢慢来!” 然后一把推开面露懊恼的黎裔风,慌乱地开门下车,落荒而逃。 黎裔风一路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弯起的幅度不禁越来越大,最后竟轻笑出声,小姑娘,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进去吧。 ”他替她开门,复式的。 苏浅换了鞋,赤脚走上地毯,无声无息,可以望见挑高进深的客厅,十分宽敞,一面全是弧形的玻璃窗,模糊了室内和室外的界限,室外的美景一览无遗,平整开阔的草坡,修剪得当的樱桃树和冬青,仿佛还种了一株极大的丹桂,游泳池水波碧蓝。 丝织壁纸,感应灯光;织锦沙发,设计独特精致的摆饰,名人手笔的壁画…… “卧室在楼上,第一间,上去看看。 ”黎裔风笑着提醒她道。 她兴奋地蹬蹬跑上去,一进卧室的门,说被惊呆了都不为过,怎么、怎么会?竟然跟他们在里约热内卢住的酒店一样,那墙壁,灯饰,露台……还有那一张异国风情的大床,金色的床沿上面挂着米色的缦纱,缦纱上面,还吊着各种精致的银叶片——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整张小脸像被点亮了一般。 那向往的神情就像有魔力,吸引着他,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她得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此时此刻,黎裔风好像有点明白周幽王为何宁愿“烽火戏诸侯”,也要博红颜一笑。 苏浅兴高采烈的伸手比划着厅室的装修,忽然,背后袭来一阵温热,腰际攀上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他纳入怀中。 “你喜欢就好。 ”黎裔风温湿的呼吸若有似无的喷入她的耳蜗,清凉的香气环绕着她。 苏浅面红耳赤地躲闪着,一边躲,说“别,痒——” 他没有停下,只是更紧地抱住她,轻重不一的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吮,吸了起来,又痛又痒的。 那种无法控制的快感再次袭来,她紧张地用力推他:“我……你——”只见他熟练的躲开了她的手,又往她唇畔压下去,“唔——”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一天见到叶凌殇的画面,她身体僵住,然后便不知为什么,她开始用力推拒黎裔风。 可 是黎裔风将她按得很紧,胳膊丝毫不能动弹,他呼吸急促,她越挣扎他把她按的越紧,他亲得越来越深,终于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刻放开她,然后渐渐往下滑,亲她的颈窝,直到她终于放弃挣扎,双手环上他的脖颈。 直到苏浅整个人被放倒在床上,她才终于再次恢复了些意识,只是还没等她作出反映,黎裔风深深的吻再次覆盖上来。 柔软的唇舌紧跟着探入,他圈揽着她双臂的手无声的滑进衣内,温热的手掌紧密的俯贴在娇嫩的肌肤上游走,越来越放肆,唇齿沿着她颈间不断滑落,一寸寸**过。 一阵阵异样刺激着她,心房渐渐加快跳动,被他亲吻到今天身体受伤的地方所传来的疼痛使她不禁呻吟出声,“嗯啊 ̄” 黎裔风迷情的双眸,注视着苏浅无助的呻吟,一把退落了她身上的衣物。 修长结实的腰身已经无声的探至她的双腿间,有力的扶托住她腰侧。 倾身,细碎的吻不断落遍她胸前肩颈。 苏浅急促的喘息,双颊早已一片绯红。 被他不停的亲吻抚摸搅的心神不宁,人轻飘飘的,又麻又痒的感觉穿透全身,渐渐向四肢蔓延。 指尖似触碰到电流一般酸胀,她只能紧紧的攥握住双手试图减缓这难过的感觉。 “抱着我——”黎裔风漆黑的眼中已是一片昏暗沉迷,晶莹的汗水遍布精壮的身背。 苏浅迷茫的看着他,努力滴利用着这片刻的停歇大口的呼吸缓和,平复过速的心跳。 她浑身颤抖的可爱粉红色让他心满意足,低声哄着她,一挺腰进入她的身体,动作也不凶猛,只是慢慢悠悠的进出折磨充实着,不断的吻着身下的人,一点点的吻遍她的全身。 “浅浅,浅浅……”他扣着到了极乐点颤抖着的她,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 苏浅昏昏沉沉的,他怀中的柔情醉倒了她,就那样不用任何技巧的进出也让她一次次的眼前一片白光。 黎裔风咬着她的下唇将舌头伸进去,勾,引了她温热湿滑的丁香一阵狂吮,她的嘴被他的大舌头堵的严严的,小小的鼻翼张大着也呼吸不畅,整个人挣扎起来,身体因为挣扎而更加的紧致。 眼看她快晕过去,他放开她肿胀的小嘴,火热地转攻其他各处。 苏浅从刚刚的缺氧里微微清醒,耳边听着他吞咽的暧昧呻吟,感觉他舌头裹住自己的丰,微咬,大手揉动,触电的感觉一***扩散开,却不见他动,她难耐的自动曲起两腿,缠在他腰间…… 感受到她的主动,黎裔风呼吸一滞,然后狠狠的咬住她红肿的小嘴,整个人往上一引,重重的一下撞击,她等待已久,这时虽然嘴被封住,也呻吟出声来,“啊——” 黎裔风放开她的嘴,由着她呻吟娇呼。 男人都喜欢看自己的女人因为他的动作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乖,浅浅,叫我的名字!”他忽然大动,每一次却都不将自己送入最深处,只是研磨她,再抽出到入口,不深不浅的冲入,苏浅渐渐受不住,嘤嘤的哭出来,只希望这种折磨赶快结束。 “黎裔风你欺负我!我讨厌死你了……不——不要……嗯啊——”苏浅不依地扭动身子,想逃脱他的肆虐,却更加欲罢不能,她强忍着从那处传来的酥麻和如电般颤栗,一双小手搭在黎裔风的胸口,推也不是,搂也不是。 黎裔风也坚持着没强行翻身压上那柔美的娇躯,只是坏笑着定定看着苏浅更深地沉浸到激情中,一双灵活的大手不紧不慢地同时挑,逗着:“老婆,你太淘气了,还说不要……” 苏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红了又红,她呜咽着……扭动着……生闷气,黎裔风却不放过她,温柔地说“浅浅,你是我的,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所以即使是逼你,我也要让你记住。 ” 苏浅再也忍受不住了,双眼柔媚得仿佛要滴出水一般。 咬了咬嘴唇,一把抱住了黎裔风,主动凑上了红唇和他吻在一起。 修长的腰肢扭动着,生疏地想要迎合。 “我是谁?”她听见他再次轻问,那性感的声音仿佛要在心底回荡三生三世。 “裔风……”她终于脆弱地轻泣,意识逐渐涣散。 “不要……”强烈的刺激让苏浅松开黎裔风,长发飘散中,头用力向后仰去,大张着小嘴不住吸气,却被黎裔风瞬间吻住。 过了许久,黎裔风慢慢离开她的嘴唇,微笑道:“浅浅,为什么都不睁眼看我?” 苏浅此刻已经恨不得羞愤而死了,哪还有脸睁开眼看他,她气愤地推开他,然后裹上被子拿背对着他。 黎裔风却不介意,只是很温柔的抚摸过她的脸颊和耳垂,轻声道:“连我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是真的没日没夜地加班赶回来了……” 而背对着他,虚脱到极致的人儿,漂亮的睫毛抖了抖,终于把那双美丽的眼眸露了出来,精致的嘴角牵出一抹柔弱的微笑。 * 刺眼的光线已经略略照进来,因是深秋,亦不强劲,懒懒散散的洒了半地。 舒软的床上,苏浅轻嗯一声,一个翻身,扑了个空,只摸到一阵冰凉。 强撑开惺忪的双眼,她眯起水眸,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大床才慢慢恢复思考,忍不住目光向房间各处望去,却依然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撑着身子自床上坐起来,意外看见他在床头柜上留的一张纸条:“老婆,我去公司了,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不忍心叫醒你。 晚上回家吃饭,吻你。 ” 看着那矫若惊龙的笔迹,苏浅心里泛起一丝甘甜,双颊不禁染上淡淡的潮红。 从前她总觉得事情怎么糟糕都可以重新开始,也曾暗暗不服气赌气要扳回一局,跟那个人再续前缘,不过此时此刻,却渐渐有了“就这样吧”那种心情。 很奇怪,很安心。 第七十八章 黎家大院 “所以你是说……你跟那个黎裔风在里约结婚了?!” “是,你已经问了第十七遍了。 ”苏浅无奈地看着姜晓琳拿着刀叉,把盘子里牛排切得细细碎,忍不住说:“你真是暴殄天物。 ” “主要是这个消息太具有年度爆炸性了啊,那什么,你……”姜晓琳看着苏浅一点也不牵强的淡淡微笑,欲言又止。 “怎么你今天倒反性了,”苏浅反倒跟她开玩笑:“这么吞吞吐吐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个女人了?” 姜晓琳赌气:“老子本来就是女人!” 苏浅噗地一笑:“女人不会自称老子。 ” “……”姜晓琳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那个人,你真的能够放下了吗?” 苏浅被她劈面问了则么一句,只觉得没头没脑,脱口说:“当然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晓琳叹了口气:“我就怕你现在看不清自己的心,以受到的伤害更大。 ” 苏浅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没错,叶凌殇是我的初恋,从五年前我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对他死心塌地。 可是到头来我得到的只是一道道可能永远没办法痊愈的伤痕,为了得到他的爱,我连自尊都输掉了,我真的……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了——”而在她累倒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黎裔风如天神一般出现了,他带着全世界的温柔,一步一步地朝她包围,像冬日的阳光那样温柔和舒服。 下意识拂过无名指上的钻戒,她终于露出淡淡的微笑:“现在我有了这样一个男人,他愿意给我一个家,为我遮风挡雨,就足够了,我不想要更多。 ” 姜晓琳心疼地握住苏浅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祝福她这一次一定能得到幸福。 * 可是生活怎么肯让人们如意,它是非得要变着法制造矛盾的,让人们体会世间百味,苦辣酸甜,才不枉活了这一遭。 事实上,苏浅刚出了餐厅,包里的电话就突然响起来,是个很陌生的男人声音,一口流利而标准的普通话,彬彬有礼:“苏小姐,您好。 ” 她被叫的一愣,可还是礼貌地答了一句:“您好。 ” 对方说:“是这样的,我是黎师长的警卫员。 很抱歉突兀地打扰您,只是夫人想借用苏小姐几个钟头,可以吗?” 黎师长?夫人?是黎裔风的家人么? 苏浅脑袋顿时木木的,只轻轻哦了一声,却不得不顿时打起万分的精神,对方这样客气又强势的语气,让她本就因为见家长的紧张感更强烈了。 “我们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您转过身,看到那部黑色的车,车牌尾数是19。 ” 苏浅转身,看到一部看似十分寻常的奥迪A8,车牌尾数正是19。 她走过去,一位男子早已经站在车边,穿着便衣,却英气逼人。 “苏小姐,”他向她恭谦微笑,“请上车。 ” 车里的温度适宜,有凝神的清新气味,苏浅却渐渐出了汗,“黎裔风也回去吗?” “是的,少爷晚上会回大宅吃饭。 ” 公式化的语气,苏浅不再多说,转脸去看着窗外。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她思绪万千,在黎家大院,等着她的到底会是什么? 一直到车子开到一个大院前停下,除了门牌号,没有任何标志的大院,门口还有值班的警卫,看上去仿佛一个军政单位。 但隔着高墙只能看到无数葱茏的大树,门后的林**深不见底。 警卫员按下车窗,向外递出一本证件,苏浅顺着他的手臂看去,只看到窗外也站着一名一身军装的男子。 他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严肃的脸上不见缓和,精锐的目光又朝车里瞟了眼,才转头朝身后的房子一挥手,示意放行。 苏浅简直有一种要赴刑场的幻觉,透过车窗看着两边站岗的警卫兵,手里都拿着枪支,站在岗台上,昂首挺立,神情严肃,很难想象,那个如春风般和煦的黎裔风,竟是从这里出去的。 车子驶进去后沿着幽深弧形的车道一转,便不再如车道上行驶的速度,开得十分小心,连车鸣声也彻底消失,视线里出现精心布置的花圃,潺潺的大理石喷泉。 花园里笔直的水杉,只怕都有了数十年合围粗细。 还有两株极大的香樟树,依旧浓翠如盖,掩映庭院深深。 “苏小姐,已经到了,请下车。 ”年轻的警卫员停下车,礼貌的朝后座的苏浅提醒道。 “哦。 ”苏浅会意的向他点头微笑了下,打开车门,一阵清爽的凉风拂过脸庞,她深呼吸了一下,才鼓足勇气下了车。 车道一直驶到尽头,才看出树木掩映后的园林式大宅。 已经有人在大门口等,见她下了车就赶紧迎上来,“苏小姐吧,请随我来,夫人已经在餐厅等你。 ” * 黎裔风的妈妈出乎意料的年轻漂亮,苏浅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将衣服穿得这样高贵优雅,一身列黑的旗袍,只围一条大花绚丽的披肩,那披肩缀数尺来长的流苏,阳光柔和,琳琅摇曳,肆意自然,似是落英尺素淌在肩头。 围衬出一张灿然如星的脸孔,那种高高在上的美,着实令人惊艳。 /> 苏浅走至她的跟前,正要开口问候,她却先淡淡开口道“其实早就想见一见你,但总没有适当的机会。 我本姓周,苏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唤我一声周姨。 ”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又多了三张月票,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小凉子一定会更加努力哒 ̄ 第七十九章 黎夫人的敌意 苏浅走至她的跟前,正要开口问候,她却先淡淡开口道“其实早就想见一见你,但总没有适当的机会。 我本姓周,苏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唤我一声周姨。 ” 她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但苏浅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隐隐地感到了一丝冷意,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她已经跟黎裔风结婚了,他一定跟家里说过,不然,他母亲也不会这样贸贸然找她来,可是,她让自己叫她“周姨”,这是不是在告诉她,黎家根本不打算承认她这个媳妇呢? 苏浅心下黯然,脸上却依旧挂着恬静的笑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礼貌地回应道“周阿姨,您好。 ” 黎夫人点点头雍容一笑,“苏小姐还没有吃午餐吧?这个时间找你过来也确实唐突了,”于是转脸吩咐,“开午餐上来吧。 ” 这园林初看起来不甚起眼,却是庭院深深深几许的轩敞宏伟。 但看这用作餐厅的屋子,向南一溜的大玻璃窗,日光正好透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 家具无一不是古朴大气,一桌一椅漆光油亮如墨如玉,在明亮清透的阳光中,镀上淡淡的万点金沙。 餐桌亦是旧式酸枝木桌,上来的午餐是营养精致,在浅暖的阳光下,碗碟精致菜色鲜亮,令人食指大动。 苏浅不好说自己才刚吃了早餐,只陪着黎夫人在餐桌旁坐下。 黎夫人用餐纸拭了拭嘴角,道:“你不用这么拘谨,就当陪我这么个老太太吃顿饭,是不是太难为你?” 苏浅连忙摇手,“不、不是,我只是还不饿。 ”其实平时见了不少上流社会的贵夫人,却从来没人有像黎裔风的母亲这样迫人的气场,或许潜意识里,她已经很在意黎裔风了吧,所以才这样谨小慎微,如临大敌。 勉强陪着黎夫人吃完午餐,然后到凉亭去喝茶。 苏浅有些不安,她看着黎夫人手指转着茶盖,一圈又一圈,白色描青花的盖子,那颗细白如玉的盖头正被她无意识地用指甲划着,一下又一下,不知为何苏浅突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意愿。 黎夫人却在这时开口说,“苏小姐现在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吗?” 像是无心的询问,可是,苏浅却有种被明知故问的尴尬,组织着语言,考虑着怎么回答才算得体又合理。 黎夫人却像是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的继续柔声道:“年轻人就该趁早为自己打算,多认识些朋友,苏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认识好几位有作为有才干的年青人,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别总是跟裔风这样总是忙着工作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一起,把自己给耽误了。 ” 话说到这个程度,苏浅直觉得无措,她只能说“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种事要靠缘分,没有办法强求。 ” 听她的话,黎夫人颇满意地笑着点头,“确实是,苏小姐条件这么好当然不愁找个好对象,我倒是更担心裔风,他太看重事业,不在意自己这方面的事,苏小姐你有机会一定要帮我好好劝劝他。 ” 苏浅轻“恩”了一声,仿佛真的在听别人的事情。 “我倒是帮他物色了些几个人选,都是世交的孩子,知根知底的,文化修养什么的也放心,不像现在那些暴发户,一身的铜臭,俗气的不行,还朝秦暮楚,心思多得不行。 ” 黎夫人含沙射影的话语,很明显讽刺了苏婳,当然也连带着对她苏浅的不屑。 白瓷茶杯里泡着上好的绿茶,气味芬芳,苏浅谦和有礼的脸色却有些皲裂,但是她还是强忍着,牵强的一笑,“我觉得这些事还是要征求黎裔风自己的意见。 ” 显然没料到苏浅会顶撞她,黎夫人本盛气凌人的笑脸一僵,随即,便掩盖起了怔愣,舒言道:“苏小姐这话倒也是没错,只不过,太感情用事,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又或者,最后会导致两败俱伤,你说呢?” 对上那意味不明的目光,苏浅有瞬间的狼狈,就像是被精锐的眸光看穿了自己的曾经,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黎夫人对苏浅的流露出来的受伤和慌乱视若无睹,只是安静的执起茶杯,慢慢的品尝,优雅自若。 这时有个中规中矩的女人过来,轻声道,“夫人,有您的电话,政协乔夫人打来的。 ” 黎夫人“嗯”了一声,又转头对苏浅微笑,“苏小姐,你先自己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 苏浅点点头,看着黎夫人起身离去,反倒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独自坐了一会儿,忽然有个活生生圆滚滚的“小家伙”跌跌撞撞跑进她的视线。 没听黎裔风说过家里有兄弟姐妹什么的啊,这是谁的孩子? 苏浅先是错愕,随即而来的是喜爱。 那小孩白白嫩嫩,戴着绒绒的小帽,穿一身宽肥的线衣线裤,手里牵根绳子,绳的彼端拴着个小布马,一脸忧郁的神色。 苏浅看他皱着小脸苦思冥想的模样很好玩,便走过去,好奇地问:“小胖子,要不要帮忙?” 小胖子抬起肥嘟嘟的小脸来看她,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新奇的盯着她瞅了半天,淡淡的眉毛间,竟有几分让苏浅觉得熟悉。 灵动的大眼睛瞬间像发了光一般,苏浅疑惑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她长得很像烤鸭吗? 没等她将烤鸭的 样子从大脑中搜罗出来,小胖子已经蹭蹭蹭风一般扑进她的怀里,撒娇地嚷嚷:“妈妈—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O(∩_∩)O谢谢某君的月票,小凉子于是很敬业地再奉上一更! 第八十章 我孙子叫袀念,黎袀念 小胖墩只管抱了苏浅的腰撒娇耍赖,苏浅只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不大忍心将他推离怀抱,于是笑着轻揉他软软的短发,温柔道:“可爱的小胖子,我不是你妈妈哦,你认错人了。 ” 胖墩撅了撅嘴,做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仰望着苏浅,怯怯道:“妈妈,你不认得小念吗?爸爸说只要小念很乖你就会来看小念的,小念很乖啊……” 他噙着水光的目光简直是可怜到家,害得她苏浅被那眼神催眠,觉得自己是不要孩子的坏女人了。 她有点为难,最后只能违心地说“也不是不认得你,就是——” 小孩立刻欢呼,“原来妈妈认得小念,哦哦哦 ̄” 苏浅扶额,这小子这么点就学会腹黑了,倒是跟某人挺像的。 某人?还来不及深思这个某人是谁,却听—— “小少爷,你在这里啊!”一道惊喜的女声打破了安静,苏浅一抬眸,就看到保姆一脸激动地朝她们跑过来,不过相对的,这位“小少爷”晶亮大眼睛却盛着满满的气恼。 “不好意思啊,苏小姐,小少爷太顽皮了。 ” 苏浅微笑着摇摇手,“没关系,这孩子好可爱,我很喜欢他。 ” 这话一出,那胖墩白嫩的小脸立马被点亮了,摇晃着圆圆的小脑袋,讨好的凑近苏浅,连声唤道:“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苏浅对这孩子对自己的称呼有些头疼,也因为保姆诧异的目光尴尬起来,认真地提醒道:“我真的不是你妈妈,我只是来做客的阿姨。 ” 人家胖墩露出根本不信的表情,两只小手死扒着苏浅的衣服不肯放,正纠结的时候,黎夫人从不远处走过来了。 当她的目光落在苏浅身边的圆滚滚上时,满面的冰霜顿时化作春阳,笑眯眯的弯着腰对小东西招招手:“哟,小念儿,在玩什么?快来快来,哎唷今天好像又长高了,奶奶的小心肝儿,快来亲一口。 ” 苏浅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下。 小念的反应倒是奇怪,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挣扎犯难的神色,两条可爱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天真清澈的大眼睛在苏浅和他奶奶身上来回转动,最后,却仍是紧紧抓着苏浅的衣服不放手。 苏浅看孩子这个反应,顿时有些无措,尴尬的看向黎夫人,她的脸色不好看,浅笑褪去,表情冷淡下来。 倒是苏浅,被这孩子最直接的依赖和信任感动了,心神没来由地一荡,朝他露出一个温和柔美的笑容,摸摸他的头。 又蹲下身子,摘了几根草编起来,不久,一只小蚂蚱就灵活现地落在小胖墩手中。 “喏,送给你。 ” “哇!”小孩儿热泪盈眶崇拜地看着她,稠密如扇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粉颊上,染上了开心到不行的颜色,肉呼呼的小手攀着苏浅的手臂就要往她身上爬。 “念儿,别胡闹!”黎夫人忽然发话,语气有些严厉,她盯着小胖墩的动作,神色满是不悦。 小孩不为所动,黎夫人又说,“你再调皮,我就打电话告诉你爸爸。 ” 果然一听到“爸爸”两个字,小孩立刻停下动作,对着苏浅神色复杂的拧拧清秀的眉头,似乎在艰难地取舍什么,最后恋恋不舍地从苏浅身上下来。 “来,到奶奶这来,有好吃的给你。 ”黎夫人又恢复慈爱的神情,冲着小念招手。 小孩这次乖乖地过去,被他奶奶亲昵地抱起来亲了亲,眼角却淡淡的瞟了苏浅一眼,说道,“我孙子叫袀念,黎袀念。 ” 苏浅闻言一怔,仿佛有什么在大脑中炸开。 她瞬间失去血色的脸被黎夫人尽收眼底,她了然地笑了笑,然后又宠溺的捏捏小孩的粉颊,“宝贝,告诉阿姨,你爸爸叫什么?” 小孩闪着兴奋光芒的大眼睛在黎夫人和苏浅之间逡巡了一轮,圆圆的小脸上是自豪的笑容,然后大声地说,“我爸爸叫黎裔风。 ” 这一刻苏浅几乎怀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孩子说的是:“我爸爸叫黎裔风!” 这句话让苏浅如遭雷轰,半边身体麻痹,几乎不能动弹。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或者应该说,她苏浅对黎裔风的世界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苏浅麻木地想要微笑下,却不知道此刻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脸色苍白晦暗,“周阿姨,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 她急急地想离开,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娃娃音——“妈妈!” 苏浅望着趴在陆母肩上,盯着她咧嘴笑的“小皮球”,终于苦涩地明白了为何一见他会觉得那般熟悉。 黎夫人佯怒地轻斥道:“念儿,不可以没礼貌乱认人,她不是你妈妈,快跟阿姨道歉!” 小孩不知所措,觉得委屈,其实黎夫人也并不是真想要教训孩子,只是想要警示苏浅,让她知难而退。 明知道这是黎裔风的母亲故意设好一个局,等着她往里跳,可是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她还是动摇了,明知道应该选择相信,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黎夫人此刻又露出优雅宽和的笑意,望着苏浅,刻意忽略了她脸上的无措和脆弱,道:“小孩子不懂事,苏小姐不要介意。 不过,就算是成年人也不见得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 这一番苦口婆心、意有所指,叫苏浅唇畔不自觉牵出一抹苦笑,原来,她和黎裔风的结合,在别人的眼里,竟是这般荒唐,或者,根本就是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 “阿姨,我先告辞了。 ”正如此说着,一道颀长优雅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成功堵住了她要说出的话语,当然也立即吸引了黎夫人的目光。 第八十一章 她还是要当逃兵了 淡金的阳光似乎比哪天都要灿烂,而他穿着暗色的修身西装,雪白的衬衫,风流倜傥、优雅温和、潇洒俊朗,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此刻,却让她有想躲避他的冲动。 黎裔风赶来得有些仓促,紧绷清冽的脸色在看到苏浅后才缓和几分,只是,目光停留在母亲冷淡的神情时,墨色的长眉又再次不豫地凝起。 “妈,不是跟你说不要打扰她的吗?”黎裔风质问母亲的语气有些生硬,因为他看出了苏浅的不寻常,她的平静让他心慌,有一种陌生的不安感,在他身体深处蔓延。 没料到儿子会对自己有这种态度,黎夫人顿时也沉下了脸色,“你就用这种态度跟自己母亲说话吗?”温雅的呵责,没有真正的严厉,转而,瞟了眼身边不做声响的苏浅,又说:“我请苏小姐来家里来坐坐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我还没这个资格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浅看着他们母子间渐渐冰冷起来的气氛,感到无限疲惫,她只是说,“黎……黎董,阿姨只是找我来聊聊家常,没什么的。 ” 不然呢?她还能说什么? 如果是五年前的苏浅,会痛斥黎裔风的隐瞒,然后毫不犹豫地拂袖而去,但是,如今的苏浅,因为失去了太多的主权,有过太多的卑微,在感情面前,早已做不到挥一挥衣袖。 只是,最终还是做不到坦然面对,她逃避地垂下眼眸说“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阿姨,再见。 ” 皓腕忽然被人拉住,是熟悉的淡淡清新,就像点点冰凉,打在她的心头,让她忍不住地轻颤。 她咬着嘴唇想把手抽回来,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 可他握得越发紧了,仿佛不允许她再狼狈地落荒而逃。 “我送你。 ” 蓦然抬眸,便望进了一对温和而深情的黑眸中,黎裔风看到了她的怔愣,轻轻地扬起唇角,紧了紧相握的双手,更温柔地说:“我们回家。 ” 几乎在下一秒就要禁不住回握他温暖的手,只是—— “念儿,看爸爸回来了,还不快过去亲亲爸爸。 ” 突兀的声音将她的理智拉回到现实中,也在她和黎裔风之间瞬间竖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苏浅看着小念像只小燕子一般扑到黎裔风身上,清亮地唤着“爸爸——爸爸……”委屈地扁着粉润的小嘴,“小皮球”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着,扑闪着睫毛,可怜兮兮地仰视着没有如往日第一时间俯身来抱他的男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他眉宇间的挣扎掩盖不了神情中的那份疼爱,对这个孩子,黎裔风一定是很爱很爱吧…… 那么,孩子的母亲呢?也是无法被这座大宅容纳的女人吗?是他埋在心里的挚爱? 此时此刻,苏浅真的有些后悔如此仓促地决定这场婚姻了,一场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要是有一天黎裔风后悔了,这场婚姻会不会成为一道枷锁束缚他,然后耽误他一生。 终究,她还是要当逃兵了,就算黎裔风没有放弃她,她还是想要逃,逃出所有人的视线,不想要自己的脆弱再被暴露于人前。 “浅浅!”他低低的叫唤,语气中,除了心疼还是懊恼,想要阻止她离去的脚步。 “爸爸!”哀怨可怜的小脸暴露在两人的视野中,苏浅深吸口气,不再犹豫徘徊,用尽所有的力气,忍着疼痛,从他的禁锢中,收回已经红肿起来的手。 “抱歉,其实我真的是个胆小鬼……” 黎裔风看着苏浅孤单离去的背影,整颗心仿佛被抽紧了,他是真的越陷越深了,闭了闭眼睛,他冷静地对着母亲开口,“妈,我娶苏浅是真心的,她是我想要用一生去珍惜的女人,不管您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支持还是反对,我都不会放弃她的。 ” 黎夫人蹙眉,本该温和的美眸中闪过凛冽的严肃,“真心?你忘了她那个姐姐是怎么样的人吗?一边跟你来往,一边又跟不三不四的人勾勾搭搭,同一个家里养出的女儿,能有什么两样,哼,我们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黎裔风唇线抿紧,眸光凛然,却不再跟母亲争辩,而是蹲下身,将正委屈地扁着小嘴的小胖子抱入怀中,亲了亲笑问:“小念喜欢妈妈么?” 得到爸爸关注的小孩儿,一扫先前低落的心情,两条萝卜手臂搂着黎裔风的脖子,乖巧地重重点头:“妈妈好厉害呢,会编小蚂蚱,就是……妈妈就是好像不认识小念。 ” “怎么会呢,”黎裔风微笑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因为爸爸还没有跟妈妈讲过小念,以后妈妈一定会很疼小念的。 ” “恩!咯咯……”清脆的童音愉悦而天真,黎裔风亲了亲孩子的粉颊才把他放下,嘱咐说“乖,先去奶奶那里,爸爸有事要出去下。 ” 小孩乖巧地点头,没有赖着黎裔风不放,主动朝奶奶跑去。 黎夫人一脸慈笑地接住飞奔过来的宝贝,却冲着黎裔风背影埋怨道:“才刚回来,连站都没站稳呢,又跑哪去?” 黎裔风却是抿着唇瓣,修长白晳的长指掸掸西装上的尘埃,清俊的脸庞扬起一道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笑容,“您把孩儿他娘气跑了,我得赶紧给哄回来啊,没妈的孩子多可怜!”他说着还冲孩子眨了下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O(∩_∩)O ̄ ̄ ̄为了回报大家的厚爱,额 ̄╮(╯▽╰)╭你们懂的,再呈上这一更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八十二章 我们还是算了吧(3000+) 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远,她知道那是幻觉,所以跑得更快。 不管不顾,一口气冲上了台阶,突然有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竟然是黎裔风,他追得太急,微微有点喘,而她胸脯剧烈起伏着,仍是透不过气来,仿佛即将窒息。 他只说:“我们回家。 ” 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觉得一动弹就要醒来。 他真心想娶她又如何? 在别人的眼里,黎裔风对她的百般温柔宠爱,只会反衬出她的狼狈不堪,让人唏嘘她的可怜,或者,为她的高攀抹上嘲讽的一笔。 黎夫人没有错,错的是她,天真的以为,只要抛开过去,就能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 和黎裔风在一起,对她来说是一种放纵,肆意溺毙在他的温柔之中。 但什么都有结束的时候,她的放纵也一样。 他对她而言,是水中月,镜中花,可遇而不可求,太过完美的他,她已经没有勇气去追逐,曾经的感情失败,已经剥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追求幸福的权利。 还有那个可爱的孩子,孩子的母亲,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意,可是,眼前一次次地出现那张稚嫩漂亮的小脸,她就无法遏止地难受,直至绝望地败下阵来。 她只是个局外人,黎裔风想要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入局中,可曾想过,一道鸿沟早已竖立在她面前,阻止了她的融入。 那么,趁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还是放手吧! 就当是做的一场美梦,梦醒了,一切也该结束了,她不玩了!她也玩不起了!她闭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声音,说话了:“黎裔风,我们……还是算了吧!”原来真的说了出来,竟然没有想象中困难。 话一出口,时间和空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什么声息也没有。 静的让人有些时间停止的幻觉。 黎裔风没有什么反应,连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没有动分毫,整个人还是保持着她说话前的姿势,优雅从容。 “吱”的一声,轮胎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子紧急煞车停在了路中间。 “砰!”的一声,她重重的往前倾又往后倒,眼前快要模糊了一般,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后面也传来几辆车急促的煞车声和咒骂声。 “你再说一遍!”平淡的话语,他侧脸线条有点绷紧,但是光线太暗,苏浅辨别不出他的情绪。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那么多的情绪胶着在一起,竟然泛了一种酸意。 她抬头迎向了他的目光:“我们分手!” 时间静静地走过,她手心都是汗,可是却没有反悔,她不是傻瓜,在黎裔风母亲的一再暗示下,也该清醒了,不该再躲藏在黎裔风的羽翼下,由他一人独挡那些麻烦。 就在一切还来得及挽回之前,结束了吧! “你下车!”他忽然说,却头也没有回,只呼吸微微急促了些。 其实也不明显。 虽然外面喇叭声震天,但车子里的氛围却是太过于寂静了,静得她都可以听见自己眨眼的声音。 “再见。 ”她打开车门下车,他的跑车咻的一声扬尘而去,而她陷在车阵中。 她就这么站着,风吹过来依稀带了多天的寒冷。 后面的车又一辆接一辆的驶过,仿佛如同人生的过客,来去皆匆匆。 黎裔风,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视线,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你,让我一次次地依赖你,一点点地……习惯你,贪图你给的温暖。 蜷缩在路边,苏浅将脑袋埋入臂弯中,她已没有了力气支撑自己,没有了回去的勇气。 脚步声在身边响起,苏浅惶然地抬头,夜空下,黎裔风体姿优雅地站在她的身前,俊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疲倦,他正低着头,无奈而疼惜的目光缠绕在她身上。 良久,他才似叹息一般地说道“苏浅,你赢了。 ”望着她红涩的泪眼,黎裔风一字一顿道:“我们之间是不是就该结束,由我说了算,你知道么?” “黎裔风,我们不可能的,有太多的阻碍,父母,背景,还有……孩子,一切的一切,你觉得我们还可以义无反顾么?黎裔风,我虽然爱错过人,但是,还对婚姻抱有希望,现在,我真怀疑究竟还该不该这么下去……” 话还没说完,已被他拉起来一把抱住了。 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薄凉的唇瓣重重地压在她的红唇上,堵住了她难过而气愤的退却之词,温和的黑眸有些清冽,有些怨气,直直地望进她放大的瞳孔,惩罚般,咬了她柔软的唇瓣。 “为什么不该继续下去?就因为你爱错过?还是因为我有个孩子?”霸道地抵着她的唇齿,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失守的惊愕下,长驱直入,诱惑般,轻触她的舌尖,唇形完美的双唇爱怜般轻啄她被压得红肿的唇瓣。 他也不出声,就这么站在电梯门口,紧紧抱着她,紧的像是把她要活活掐死似的,连呼吸也是种奢侈。 他的头靠在她肩上,良久,才恨恨吐出了几个字:“我不会放你走的。 ” 她楞楞的站在那里,四周都是他的气息,清清浅浅淡淡的全是他的味道。 比心机城府,她比不过黎裔风,是真心也好,是虚情也罢,就在他吻上她的顷刻间,她已经认了命。 孩子的事,可以不在乎么? 父母的反对,也可以置 之不顾么? 可是,明明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黎裔风将她救赎,现在,他是否留在她的世界,的确不是她该决定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苦涩地一扯唇角,她踮起脚尖,主动地凑上自己的唇瓣。 就算明天世界毁灭,这一刻,她也只想要享受他给予的温柔之中,贪婪地汲取温暖。 黎裔风微微一征,倏然,将她圈入怀中,锢着她纤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不再是柔情似水,而是狂野霸道地吻着她。 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在耳畔响起,苏浅有些呼吸困难,笨拙地任他引诱她,和他的舌尖,纠缠吸允,分泌出甜蜜的律液,在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时,他突然离开她的唇瓣。 贴近她的耳畔,黎裔风轻轻地说“我们回家。 ” 暧昧的气息叫苏浅脸颊烧了起来,她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华丽分割线—————————— 果然,刚一进屋,黎裔风就吻上了苏浅,他克制着自己的***,他要惩罚这个只会气人的小女人。 他知道怎么让苏浅陷入状态,他明白哪里是她的敏感点,他清楚她需要什么…… 直到把她欺负得都快哭了,才放她去洗澡。 只是苏浅才刚一出浴室,便再次被某腹黑大坏蛋用力拉进怀里,嘴巴也吻了上去。 苏浅不停的挣扎,两只手使劲想推开:“我不要了……累死了……” 黎裔风很干脆的把苏浅的两只小手反握在她的身后,这样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 他无视苏浅的小挣扎,用灵活的舌头挑,逗她的感官,依然清涩的苏浅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迷失在黎裔风的温柔里。 黎裔风看到她不再乱动,他诱惑着她,用只能是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诱哄说:“宝贝,张开嘴……” 苏浅身体一颤,却好似没听到黎裔风的话,她依然紧闭双唇。 黎裔风也不着急,他慢慢的把手伸到苏浅的胸前,轻易的把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握住熟悉的丰、盈,那盈盈就在的他的是手掌里,黎裔风突然用力一捏,苏浅“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黎裔风将灵活送进她的口里,动情地吸允着。 苏浅觉得自己的身上象着了火,仿若已经燃烧了起来。 她感到黎裔风滚烫的手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风盈,甚至还不时地欺负她的柔弱。 黎裔风灵活的手到之处都会带出簇热的火苗,她害怕自己会被烧成灰烬。 她开始扭动着挣扎,低低地哀求着他:“快放开我……听……到……没有……唔——我不能呼吸了——” 黎裔风终于放过她的嘴唇,但还是把苏浅给紧紧搂在怀里。 苏浅的手在不知不觉中也搂着他的腰,她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一直觉得黎裔风身上味道是她迷醉的原因…… 黎裔风低头看着苏浅那满含春色的红红的小脸,遂吻上她的额头,叹息般地开口:“就这么柔弱些不行么?……这么躲在我身边、让我庇护不行么?” *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感谢某君们的月票,抱拳 ̄ ̄O(∩_∩)O ̄嘿嘿!一定再接再厉哈! 第八十三章 我一辈子都不后悔(3000+) 黎裔风低头看着苏浅那满含春色的红红的小脸,遂吻上她的额头,叹息般地开口:“就这么柔弱些不行么?……这么躲在我身边、让我庇护不行么?” 他抱起苏浅走到床前轻轻地放在床上,早已经敞开的丝质睡衣下映衬出苏浅微微泛红的肌肤,妖娆的长发张扬的展开着。 他忍不住轻笑,因为苏浅紧张得眼睛都在颤抖,却心软得不肯拒绝他。 黎裔风欺身压下,一只手从睡衣的开夹处探入,霸道地吻着她,苏浅的脑袋‘轰’的一下,再也不能思考…… “浅浅……”黎裔风一路吻咬苏浅的耳垂,脖颈,用嘴唇添吻着她的锁骨,缓缓地摩擦,时而强势却又不失温柔。 她的丰、盈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的唇开始落入苏浅的胸部周围,上半身枫满的兄部、纤细的腰枝完美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苏浅感到自己快要溺闭了,他的双手捧握着她的枫盈,不停地刺激,让她忍不住的颤li,只觉得浑身酥软。 他的嘴含住了她的被蕾,轻轻吸、吮并用蛇一般的灵舌沿饶轻划着圈,另一边则用手指不断的刺激挑、逗,身体中仿佛有一道道的电流穿过。 黎裔风看着身下的可人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越来越在意这个女人了,苏浅的身上有一种坚强和天真的性感一直诱惑、调动着他的感*关。 他看到苏浅已经完全溺闭在轻*yu里,白皙的身体变得暧昧的粉红,嘴里吐出无意识的呻吟,两只手只会抓着身下的床单。 他分开苏浅修长莹白的双腿,开始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抚摩,慢慢上移,直到明显感到她的需要—— “恩……呃”那样轻微摩擦和刺激让苏浅不自觉地发出了呻吟,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黎裔风轻喃出声:“以后不许再说‘我们之间算了吧’这样的话,记住了吗?告诉我!” 苏浅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黎裔风用手指开始撩拨她的mingan,时轻时重地主导着她的感觉,欺负她的渴望,异样的情绪冲击着苏浅,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毫无意识地求饶,却是无济于事,突然一阵热流攥过她的全身,让她不自觉的一阵战力,“啊……恩……啊……”待这阵竟、\luan过去,她顿觉浑身无力。 趁着苏浅虚脱的时候褪去衣服,他的双腿纳入她的两腿间,一只手在苏浅的身体各处继续“劳作”着,另一只手把苏浅的手放在自己的口中,苏浅被手上突如其来的刺痛吓得睁开眼睛,黎裔风却还是不紧不慢的神情,“我刚刚说的话听清楚了吗?” 苏浅脸通红得简直要滴血,不吭声,于是黎裔风又是狠狠一咬,“啊呀——疼死了!”她这一次直接痛得惊叫出声。 转瞬间,扶着苏浅身前的手微微收紧,扣住腰侧将她稍一提身,毫无预警的刺痛进入,她不禁倒抽一口气,却被狠狠地吻住了,没有氧气,这让她几乎无法消受,胸中闷涨的好似要炸开一般,双手掰着腰间紧紧牵制。 被用力吸吮着舌头,苏浅只感到无法咽下的津液沿着颈项一直流下,从来没有这样的刺激,她慌张又无措。 而黎裔风用力吻着苏浅,灼烫的手在她光洁柔滑的背部来回爱抚,等终于放开了已经红肿得厉害的嘴唇,他看着苏浅急促喘息着,难耐地扭着身子,又问了一遍,“以后不许再说‘我们之间算了吧’这样的话,记住了吗?告诉我!” “黎裔风你混蛋!太欺负人了......”苏浅好半天才顺过气来,趴在他的胸口,带着哭音控诉。 黎裔风眸光灼烫似火,深深的一吻用力的落上她的脖颈,而他纵情放肆的索要也再毫不顾忌,苏浅觉得自己已经快支离破碎,在每一次几乎快要不受控制地瞬间达到,却被刻意阻止了,无法言喻的酥麻与快感让她无法克制口中的呻吟,“别—别—不要再……我——” “乖,快点告诉我——”他低低地诱哄,却更用力加快速度,更深更用力地刺激着她,让她因为无法承受的快感而不断颤、里,呻。 吟哭泣。 “我……一……一定不会再逃……逃避,会跟你一起面对……” 黎裔风脸上的汗水滴在她的身上,滚烫,她在晕眩之中看着他那张汗湿的俊脸,他倏地扬起唇角,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失控激情的另有其人,在她羞恼的目光下,探身吻住她白洁的额头。 “不要再轻言放弃了好么?不是只有你会害怕……”稍稍地停顿,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粘黏在唇上的长发,眼底竟然闪过一丝受伤,“黎裔风不是神!他也是人,他也会因为自己在意的人而患得患失、战战兢兢的。 ” 我答应你,在合适的一天,我会将自己所有的故事分享给你,在此之前,你是否能不探索,不要求,不介意,不质疑地陪着我走下去。 然后,他听见她轻柔而坚定的声音—— “好,我以后会一直在这里。 “她的笑,无限娇柔,连同滑落的泪珠,直直的撞进了灵魂深处。 墙壁上的钟显示了凌晨时分,苏浅忽然感觉不再胆怯,即使对她的婚姻有再大的威胁,她也不愿再逃避。 她和黎裔风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彼此回到原点,成为陌生人,一味地躲避,倒不如直接面对,相信他,连带相信他曾经的一切。 我的人生本就是一场笑话,而你,却是我生命中惟一的真实和快乐,我怎么能就那样轻言放弃? “黎裔风,过两天……跟我回苏家好不好?” 黎裔风望进她慎重的眸光中,伸过手,自然地帮她垂至脸颊上的卷发勾至耳后,然后温和一笑,“好。 ” 苏浅微微松了一口气,故作狡黠地一笑,“我是故意的,等你见过所有人,昭告了天下,再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他唇角的弧度扩大,黑眸滞留在她紧张的笑颜上,倾身,伏在她的耳畔,轻轻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 ——————————华丽分割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样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苏浅跟赴刑场般视死如归地下了车,站到苏家门口。 黎裔风好笑:“有这么紧张吗?”虽然是逗她,还是伸手握住了那冰凉的小手,让她惴惴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开门的是宋阿姨,一见到苏浅,惊喜地唤道;“浅浅!”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寒暄一番,她的目光便不自禁地被苏浅身边的黎裔风吸引。 一身不落尘埃的白衣,只是比平日更精心打扮了些,性感得像个时尚男模,只是面色中带着几分冷漠与疏离,出尘中便平添了高贵和傲气,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姿态,让苏浅都忍不住想要嗟叹。 优雅高贵的黎裔风,带给她的不只只是温情,还有所有女人都渴望的虚荣心,这个卓尔不凡,风姿卓越,高雅如王子般的男子,仿佛能够让月光的清辉都瞬间暗淡失色。 苏浅只是毫无顾忌地微笑着圈住黎裔风的手臂,亲昵地靠着他,向宋阿姨问道:“阿姨,我爸爸在家呢吧?” “啊?”从呆愣中回伸,她讪讪地含笑点头,“在……在呢。 ”惊艳赞叹的目光在黎裔风和苏浅身上久久不移开,心叹: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小姐啊! 苏浅挽着黎裔风进了别墅,其实昨天她已经打电话给爸爸,想起当时苏坤鹏的态度,苏浅有点无奈。 “结婚?浅浅你不要胡闹了,我知道在上次因为你姐姐的事情,对你太过分了,但是,爸希望你认真些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而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 父亲不知道她的要嫁的人是黎裔风,就如他当时不知道她深爱叶凌殇,那一次,因为苏婳的流产她遭遇的一切委屈和难过都被父亲忽视了,那么,这一次呢?他会如何对待她和黎裔风的这场婚姻么? 思绪还很混乱,人已经到了客厅。 苏坤鹏正坐在沙发翻看着报纸,而郭素云则刚刚放下手中的电话,两人听到门口的声响,都好奇地回头张望,但是在看到苏浅的神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叶凌殇要出场哩,看留言好像很多亲都希望见到他的后悔和吃醋,他到底会不会吃醋呢?吃醋又会做出怎样的行为?(⊙o⊙)…额 ̄亲们自己看! 第八十四章 苏父的忠告(3000+) 苏坤鹏对自己女儿私定终生的男人,是无奈,是埋怨,但更多的是,对未来女婿的好奇和对女儿隐隐的想念;而郭素云,则更多的是抱有看热闹的心态,婳婳夺了她心爱的叶凌殇,苏浅的卑微和惨败郭素云看得很清楚,这样狼狈的女人,还可能找到什么好男人! 可是,真当苏浅被那样一个男子牵着,站在他们面前时,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幻莫测。 郭素云幸灾乐祸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看到苏浅和黎裔风紧紧握着的双手和那对熠熠闪烁的婚戒时,面色阴沉得堪比暴风雨前的前奏,“我累了,先上去了。 ” 她冷冷地瞥了苏浅一眼,也不理各苏坤鹏在听完她的话后,皱起的眉去头,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苏浅将她这种行为自动归结为羡慕嫉妒恨,私心下多少有点高兴,她拉着黎裔风,到苏坤鹏跟前,微笑着唤:“爸。 ” 手中翻报的手还停在半空,苏坤鹏对苏浅点头的同时,若有所思的目光又停在了黎裔风身上,这个男人…… “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称呼差点让他栽倒地上。 当然不只是他,连苏浅都差点厥过去,满头黑线地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男人,这家伙多少也来个过渡行不行,这样的惊吓一般人谁承受得住啊! “哗哗!”报纸一页一页迅速地翻阅,苏坤鹏没有回应黎裔风的那一声“爸”,对两人的结合,态度也没有明朗。 苏浅有些尴尬,扯扯黎裔风的衣袖,面对他若无其事的淡笑,懊恼地一扁润泽的红唇,直接走过去坐到了苏坤鹏身边。 “爸,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一点点想我啊?” 望着苏浅撒娇的模样,明媚动人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也是老爱这么缠着他问东问西,这么多年,女儿长大了,而他,也已经老了吧。 他轻叹口气,慈爱地摸了下她的头,笑道:“你还知道我想你,那还这么久不回家?是不是还因为那……” “不是不是——”苏浅赶紧打断他,盈盈一笑,探身拉过黎裔风的手,愉悦地跟苏坤鹏道:“这不是忙着谈恋爱呢啊,难道你想你女儿嫁不出去啊。 ” 苏坤鹏这才再次看向黎裔风,只看到他坦荡磊落的眼神,和嘴角浅微的弧度,以及,低头望向浅浅时,清冷眸子中溢出的温柔。 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儿,苏坤鹏不是不愧疚,因为多少对小婳那件事有点生气,所以前段时间故意忽略浅浅,虽然知道那不是浅浅的错,可还是委屈了她,而她遇到的那些事也是后来听说的,摔断手、进监狱……她都一个人那样挺过来了。 想象她当时的无助和狼狈,他又愧疚又心痛,甚至没有勇气打个电话问她。 那一段时间,是黎裔风安慰她陪伴她的吗?曾经想要撮合黎裔风和苏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与黎家的关系也因苏婳未婚先孕的事,一落千丈了。 现在,这个失了面子的男人,却为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甘愿低声下气地站在他面前,苏坤鹏也有说不出的怀疑和感慨。 这要是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单单是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够他头疼一天了,更别提是一辈子的时间。 苏浅偷偷瞄了眼父亲,看他正沉思地皱着眉,打量着黎裔风,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有疑惑,有犹豫,就是没有看到女婿时的愉悦欢喜。 苏浅安放在沙发上的手轻轻地捏拳,瞟了眼黎裔风云淡风轻的神色,豁出去般,正要开口和爸爸说什么,苏坤鹏却率先开口,指指对面的沙发,跟黎裔风道:“裔风,不用站着,坐吧。 ” 苏浅舒了口气,悬挂的心也稍稍放落,安心地朝黎裔风瞅去,只换来他淡淡的一勾唇角,自信而从容。 他已经料定了爸爸的态度么?苏浅迷惑地望着苏坤鹏,在那沧桑而锐利的眸中,看到的,不再仅仅是质疑的意味,还有对黎裔风的由衷赏识和满意。 “裔风,既然你决定和浅浅结婚,那么作为父亲的我,就必须慎重的忠告你,婚姻不是儿戏,若不是真心为之,不如就此作罢。 ”苏坤鹏直截了当,严肃的神情被苏浅看在眼里,不禁也挺直了背脊,转头去看黎裔风的反应。 可是,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俊逸风雅的脸上,浅笑依旧,深邃的黑眸,犹如雾里看花,让她望不到底。 黎裔风这样如迷般的男子,真的已经走进她的生活了么? 在苏浅晃神的瞬间,耳边,是黎裔风坚定真诚的声音:“我真的想娶浅浅,比对待‘龙裔’还要认真。 ” 寂静的客厅内,他们对面而坐,苏浅美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直直地望向对面含笑而坐的高贵男子,那般的出尘的气韵,坚定不移的眸光,让她的心口发颤。 而苏坤鹏也满意地点点头,不再有过多的犹豫,只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走神的苏浅,对黎裔风严肃道:“裔风,我还有一个疑虑,就是对你和浅浅的事,黎家的长辈都吃什么态度?我想确定,女儿进黎家会不会受委屈。 ” 不等黎裔风回话,苏浅一把按住父亲的手,“爸,我既然答应嫁给裔风,那么,很多事不再是他的责任,作为妻子,我也该为我们的婚姻做些什么,过去我逃避得太多,也错失了太多,现在,我只想尽最大努力跟裔风一起经营我们的婚姻,不论遇到任何困难。 ” 苏浅能感受到黎裔风射过来的目光,那种热烈的视线,让她忍不住地脸颊发热,却只能故作无知,不去看他一眼。 苏坤鹏只是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这时,宋阿姨从厨房过来,“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 “来,咱们吃饭去。 ”苏坤鹏笑着招呼他俩,然后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黎裔风也也立刻从沙发上起来,谦恭有礼的言行,让苏坤鹏露出满意的神色。 苏浅趁父亲不注意,偷偷回头,朝着跟在他们后面的黎裔风得意地眨眨眼,后者目光柔和地凝望着她片刻的俏皮,唇角,是不经意间,勾勒出的完美弧度。 “先生,要叫夫人下来吃饭么?” 苏坤鹏在主位上坐下,挑了眉头,拿起筷子,慢悠悠地道:“不用了,她饿的话自己会下来的。 ” 苏浅和黎裔风对视一眼,彼此了然一笑,在苏坤鹏的左手边坐下。 刚要开动,却听—— “爸,妈,我和凌殇回来吃饭了!” 玄关口,一身红色衣裙的苏婳牵着叶凌殇,脸上愉悦的笑容在看到餐桌的一对男女时,瞬间冻结。 苏婳看到苏浅心情不爽,苏浅又何尝不是?当互看不顺眼的两人共处一室时,唯一的结果就是气氛冷到冰点。 餐桌下,黎裔风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捏了下她微凉的手,仿佛给了她力量,去面对曾经的尴尬和难堪。 黎裔风,是真的,值得她去赌上她的婚姻,去相濡以沫的人罢。 苏婳也当然看到了坐在苏浅身边,温柔凝视着她的黎裔风,瞳孔猛然一缩,震愕地微启双唇,却是说不出一个字,但是,随即,脸上便换上冷冷的嘲讽。 而叶凌殇被苏婳牵着站在她身后,在看到苏浅时,冷漠的眼眸中蓦然出现波澜,只是,马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尤其是在看到桌下黎裔风紧握着苏浅的手,俊眉一皱,冷情的眸子一眯,眉宇间,散发出阴冷的信息。 苏坤鹏当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这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的确挺叫人为难的,不过作为父亲的他却只能协调子女间的矛盾,所以,他威严地开口道:“回来了,就过来吃饭吧。 ” 苏婳挑着削尖的下颚,斜睨着桌边的苏浅和黎裔风,将手中的包叫出来给宋阿姨,便拉着叶凌殇就往餐厅走去,“怎么没看到我妈?” 苏坤鹏淡淡道“在楼上呢。 ” 苏婳当然知道郭素云为什么没出现在餐桌,脸色不禁更冷了几分,瞅着苏浅的座位道“爸,这两个位置一直是我和凌殇坐的!” 苏坤鹏皱了下眉,淡淡看她一眼,继续吃饭:“你妹妹和裔风难得回来吃个饭,你就别计较这些了。 ” 第八十五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苏婳当然知道郭素云为什么没出现在餐桌,脸色不禁更冷了几分,瞅着苏浅的座位道“爸,这两个位置一直是我和凌殇坐的!” 苏坤鹏皱了下眉,淡淡看她一眼,继续吃饭:“你妹妹和裔风难得回来吃个饭,你就别计较这些了。 ” “爸你说我计较?”苏婳的脸色变得尴尬又难看,大小姐的脾气也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气恼地指着苏浅呵斥:“到底是谁一直在跟我计较?她抢了我五年的男朋友,就连现在,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原本也不是属于她的,爸你怎么不跟她说让她少点计较!” 苏浅筷子一顿,转头,冷眼望着说出这番让她难看话语的“女人”,而苏婳在感受到她那样的目光后,委屈地缩进叶凌殇怀中,就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我见犹怜。 抢? 苏浅差点笑出声来,心也被刺了一下,只是握着自己的手又收紧了些,苏浅一回头,只望进一双温和的眼眸中,没有疏离,也没有虚伪,只有让她安心的安抚。 是啊,值得珍惜的近在眼前,她又何必太过纠结过去呢? 平复着胸中愤懑不平的情绪,苏浅回给黎裔风一个放心的微笑,转而,看着那对让她无法报之以笑意的男女,淡淡道:“我想你没对“抢”字有个正确的认识,要是不明白,最好去查查字典,免得让人笑话你文盲。 ” “你!”苏婳脸色变青,愤愤地瞪着面色如常的苏浅,想反驳却硬是挤不出一个字。 不要说她,就连苏坤鹏都有些诧异地看向苏浅,这个小女儿一直是内敛柔和,习惯退让,此刻却这样跟她姐姐针锋相对,他下意识又看了眼风轻云淡的黎裔风,浅浅的改变,都是因为他?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好好吃饭吧!”苏坤鹏最后发话,“如果不想吃饭,就到外面去,让我清静清静!” 苏婳被苏坤鹏这么一说,也不敢再多废话,拉着神色淡漠的叶凌殇坐下,正对着苏浅和黎裔风。 饭桌上一片寂静,估计吃得人也是消化不良。 苏婳忽然笑着说道,“爸啊,今天我和凌殇去了拍卖会,刚好有一件雍正窑的笔洗,凌殇知道您好收藏,特意给拍了下来。 ” 这还真讨得了苏坤鹏欢心,雍正窑的东西,何况还是笔洗。 苏婳一见父亲的神色,知道马屁拍对了地方,遂得意地一扬唇角,撒娇地拉着苏坤鹏的胳膊道:“爸,那笔洗画的是青的松鹤延年,意头也好,你看凌殇时时想着您哪。 ” 苏坤鹏果然心痒,来了兴致,说:“恩,雍正窑的青花的颜色一反康熙时的浓菁,仿宣德而无晕染,花卉线条较细,华丽中透着精细,实在是难得。 凌殇,你有心了。 ” 叶凌殇没有像苏婳那样,表现出洋洋得意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说话时多了对长辈的尊重“恰好今天碰上了,知道伯父您很喜欢,就拍下来了。 ” 苏浅对古董之类从来没兴趣,但苏婳的刻意挑衅以及洋洋得意她却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装作没看见,继续吃饭。 “我就知道凌殇对你爸上心,这年头还有多少晚辈能做到这样的。 ”却是刚刚自楼上下来的郭素云,优雅地步至餐厅,随意的语气,却别有深意。 对这样的冷嘲热讽,苏浅早就习以为常,根本可以无视,不过——她忽然想到,现在这张弥漫着硝烟的饭桌上,不止只有她一个人,于是担忧地看向边上的黎裔风。 却见黎裔风也正看着她,同她视线相对时,他安抚地对她笑笑,又抬头道,“前几天,刚好有朋友从台湾带来一个北宋定窑的花褐梅瓶给我,爸要是喜欢,我打电话让人即刻就送过来。 ” 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久前,在台湾拍卖会上,一个大陆商人以七千五百万台币的价钱收走了北宋定窑的花褐梅瓶,这件事在古董收藏界轰动一时,没想到那商人竟将那东西转送了黎裔风。 这件事已经够让人吃惊,而黎裔风那语气自然的一声“爸”也着实让苏婳和郭素云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叶凌殇夹菜的筷子一松,菜直接掉到桌子上,而他的目光直直盯着苏浅,平日里那一双淡漠的眸子,此刻像是燃烧起了什么,苏浅看不懂,也不想知道。 已经给周遭带来那样大的震撼,可是,当事人还恍如未知般,无辜地向苏坤鹏征询意见:“爸,只是个花瓶摆在屋子里,难免单调,我那位朋友还收藏了不少珍品,等哪天你有空,我叫他都拿过来您瞧瞧,有看上眼的就留下好啦。 ” 这一番话下来,苏婳脸色已经发青了,而郭素云则已经直接再次起身,椅子磨擦地板的声响极大。 苏坤鹏被这一声响搞得有点不高兴,不过在看向一脸征询的黎裔风时,堆起满脸的笑,说道:“裔风,那怎么好意思……” 苏浅转头望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微笑着的黎裔风,不禁扶额嗟叹,这男人怎么就这么腹黑呢?不过还是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看着黎裔风的水眸里,装满了笑意,他却是和苏坤鹏聊天,只是,那清隽的眉梢,却微不可见地一挑,像在向她宣告他们的胜利。 苏浅强忍着不笑出声,一偏头 ,却看到叶凌殇冷冷地看她,似乎比从前更冷了些,曾经她最怕的就是看见他这样的目光,此时,他已经伤不了她。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花花和月票,实在是感动,无以为报,只好再奉上一章!看着亲们的留言,知道大家期待着下文,是对小凉子的鼓励。 努力更文,努力写出好的故事,是小凉子可以给大家的最纯粹也最真诚的保证。 第八十六章 请你自重,叶总!(3000+) “裔风,这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苏坤鹏对黎裔风这个女婿的满意已经毋庸置疑,竟然还亲自夹了菜给他,边上的苏婳看得脸都青了。 不过黎裔风的反应倒是更加奇怪,竟然看着那块河蟹肉不说话,而且干净的眉宇间隐约的褶皱,仿佛带着丝丝嫌弃。 不过他这样浅浅的反应别人倒是看不出来,只有边上跟他相处了段日子的苏浅看出来了,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个男人的一切了呢。 只见他仿佛忍耐着什么一般,动作僵硬地刚要把菜加起来吃,却横插过一双筷子,一下子按住了他要夹的动作。 桌上的人都诧异地望去,只看到苏浅笑吟吟地抢走黎裔风准备下筷的蟹肉,“爸爸这么偏心,夹菜给你都不给我,不行啊!我要吃你这个——”然后不由分说地将蟹肉夹到自己嘴里,又从鱼盘里夹起一块鱼肉,放进黎裔风的饭碗里,“喏,你就吃我夹的好了。 ” 她一边笑着娇憨地大嚼特嚼起来,同时也注意到黎裔风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你真孩子!不懂规矩——”苏坤鹏责怪地看她,却还是宠溺地将她平时喜欢吃的菜夹进她的饭碗里,眉眼间,是满满的慈爱,黎裔风手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只是惑人的黑眸微微眯起,望向苏浅的眸色深味而动容,然后斯条慢里地动了筷子,吃下了碗里的鱼肉。 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一点一滴,一滴一点的积累起来,总有人说当局者迷,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它在你不刻意、不知情的时刻悄悄地滋长,等你终于意识到了,已经长成苍天大树。 吃了饭,苏坤鹏又拉着黎裔风到客厅聊天,苏婳不甘心,也赌气跟着过去,寻着机会破坏他们之间的那份和谐。 苏浅则因为有点疲惫,打算到二楼房间去休息一会儿,跟黎裔风说“你陪爸爸聊天吧,我去歇会儿,走的时候叫我。 ” 黎裔风微笑点头,还不忘揉揉她的卷发,嘱咐道:“记得盖被子。 ” “恩!”临上楼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苏坤鹏正开心地与黎裔风俩天,不禁莞尔。 无伦谁和黎裔风在一起,都会感到心情愉悦吧?毕竟那样一个儒雅斯文的人,对谁都是谦谦有礼,大方有度,谁会不喜欢? 上了楼,再看见那个冷漠如昔的男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纤细高挑的身体也倔强地挺直。 叶凌殇靠在那,仿佛就在等她。 而她装作没有看见,擦身而过。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很用力。 用力的她能感觉到一丝的疼痛,从手腕通过经络一直传到了心里。 她低低的道:“放开我!” 她不认为叶凌殇找她会有什么好事?难道是为苏婳抱不平,想要教训她? 四周很静,静得可以隐约听到楼下传出的谈笑。 他与她就这么拉扯着,一时半会或许没有关系,但时间长了定会有人上来的。 她咬了咬牙,恨恨的道:“叶凌殇,你给我放手!” 他呆了呆,重复了她的话:“放手?”凝视了她好久,方才露出一丝冷笑:“我放了你,谁能放了我?苏浅,你不要太过分!” 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苏浅只想快点摆脱他。 过去觉得俊逸迷人的脸庞,此刻竟只觉得异常的刺眼,一股厌烦从心底冉冉升起,不愿再多看一眼。 “过分?我不觉得带自己的丈夫回娘家有什么过分的。 ”她忽然轻柔出声,风淡云轻的一笑。 叶凌殇身体一僵,脸色瞬间有些难看,那双冷漠的黑眸中,也跳动着两簇阴沉的怒焰。 她的笑,很刺眼。 叶凌殇望着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如此憎恨她的笑容。 只为她的笑,是为另一个男人而这样灿烂。 “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他听见自己冷酷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响起,“怎么,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他的话如冰刀一样狠狠的刺入心底,苏浅的脸色顿时刷白,憋住胸中蔓延的怒火,她学他勾起红唇,风情中透着冷冽的讥讽:“只准你叶总重拾旧爱,不允许我另寻新欢?叶凌殇,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他在听见她那一声刻意加重的“叶总”时脸色铁青,胸膛都因为极度克制而微微起伏,他咬牙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我不想和你争下去,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勾,引的黎裔风,我警告你,最好到此为止,否则……” “否则怎么样?”苏浅厉声打断叶凌殇无情的话语,望着那张恼怒到极致的俊脸,冷冷出声:“这世界上任何一人都可以侮辱我,但是你叶凌殇,永远没有这个资格!” 她眼中的轻蔑让他薄唇紧抿,冷眸危险地眯起,那样子,活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你真的这么下贱?没有男人就不行?!” 叶凌殇的话就像无情的剑雨,纷纷朝她射去,不留一点情意,只为他心爱的女人,就可以如此伤她?叶凌殇,如果你以为仗着我爱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羞辱我,那么,从今以后,你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 她冷冷的看着他,心中怒到极点,用尽全力的甩开他的手。 他依旧抓的很紧,仿佛这辈子也不要放手似的。 她笑了出来,在他眼里竟有一丝媚惑,仿佛是吸食了鸦片,等知道的时候,已经上了瘾,然后他听到她冷冷的声音传来,“曾经我的确爱你爱的无可自拔,可是我经历了一切事情之后,我已经累了,现在我只想和我老公一起幸福生活,所以,请你自重,叶总!” 她这些说的都是实话,不论曾经受过怎么样的伤害,因为黎裔风的出现,她觉得都可以释然了,她不再羡慕王子和公主美好的恋爱了,也许他们也是经过很漫长的分分合合才走到幸福的结局,谁知道呢,世界上总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你到底放不放手?” 他看着她,定定的:“不放!” 苏浅点了点头,决绝的看着他,胸口起伏不定,仿佛极力在压制。 但还是忍无可忍,抬起手臂。 “啪——”的一声,他脸上出现了微红。 世界陷入一片静寂,静得可怕,静得两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因为太用力,她的手都火辣辣起来。 而他望着她,深沉的眼眸里蕴着三分震惊,三分震怒,三分焦灼,还有一分,是藏得深刻的…… 她没办法揣测,只是隐约看到他衣袖下的双手握得关节作响,他是想回打她么? 可是他只是缓缓松开了手指,放开了她的手腕。 苏浅深呼吸,慢慢的,从容的离开。 有些人离开就是离开了,渐渐地,生活会变得没有什么不同,仿佛那个人不是消失了,而是从未曾出现过。 这是我们所希望的,也是必需承认的,原来我们没有那么重要,原来我们并非不可遗忘,面对时间,我们都一样。 刚到楼梯口,就看到面色焦急的苏婳,正打算上楼来,待看到苏浅以及她身后的叶凌殇时,秀眉紧紧地拧起,恶狠狠地瞪向苏浅,就像妻子将丈夫捉奸在床的模样。 苏浅懒得理会苏婳莫名其妙的醋意,下楼走向客厅,任由那俩人在楼上,爱干什么干什么。 她现在,只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 “你说什么?” 苏坤鹏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黎裔风那认真的模样更不像是在说笑。 “我和浅浅已经在里约热内卢注册结婚了,在国内只剩下一些简单手续,所以说起来,浅浅已经是我的妻子,她的户口该跟我一起,希望爸成全我们。 ” 苏坤鹏一愣,脸色不是很好看,女儿结婚却没告诉他,多少也让他这个当父亲的脸上无光,一时间,客厅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 苏浅下到楼下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她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到黎裔风身边,同他十指相握。 无论发生什么,有这个人在身边,总是安心的吧。 “这么急着就结婚,好像是苏家的女儿怕嫁不出去似的,简直把家里的脸都丢尽了,也不知道这样随便的品性遗传了谁?”坐在沙发上的郭素云面罩寒霜,目光冷厉地盯着苏浅的脸,似乎像将她那张平静的脸摧毁一般,嫉恨而阴狠。 作者有话要说:叶童鞋这样的反应大家还能接受不?接下来想看啥米情节尼(⊙o⊙)?亲们可以踊跃发言哦 ̄ 第八十七章 只要黎裔风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苏浅这一次没有回避郭素云恼怒的目光,反而不卑不亢地直视:“妈不用这样含沙射影,有话可以直说,不过,我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人最大的遗憾也不过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我没办法尽孝,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视她被人侮辱。 谁如果再说出对她不尊重的话,我一定会给她讨回公道的。 ” “你什么意思,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竟敢这么跟我说话!”郭素云气急败坏地一声厉叱,扶着扶手的手上青筋突起,捏得发抖。 苏浅的手被黎裔风紧紧握着,今时今日,有了他的陪伴和守护,她终于有了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勇气。 “我只是实话实说,妈你不做亏心事,又何必在意我说什么。 ”苏浅冷静说完这些话,将轻微颤抖的身体挨近黎裔风,他仿佛能体会到她此时的心境,紧紧地搂住他,让她依靠,让她心安。 苏坤鹏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个女人,忽然有一种深深的疲倦感,当年一步错,步步错,他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浅浅,我答应你们,明天会让曹秘书办这件事。 ” “不行!” 苏婳从楼梯冲下来,朝着苏坤鹏气吼道:“爸,你怎么这样!这个狐狸精生的孩子凭什么可以在我家耀武扬威的!”又转头看着苏浅,指着她骂,“狐狸精生的孩子,一样的贱,你真是跟你那个狐狸精的妈……” “啪!”重重的掴巴掌声在客厅内响起,苏婳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小手覆上被苏浅打红的左脸。 叶凌殇紧追过来,看到苏婳被打,冷漠的瞳眸一颤,阴鸷冰冷的寒光看向苏浅,然后几步上前,一把搂过苏婳的肩头,心疼地查看她脸上的伤势。 随后,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苏浅身上,低沉的声音仿佛让四周的的气温都骤降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你说,这笔帐该怎么跟你算?!” 苏浅还没说话,黎裔风已挡在她身前,朝叶凌殇淡淡一笑:“浅浅被我宠坏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不过,也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太口没遮拦,免得以后闯什么祸了还不知道。 ” 叶凌殇看着这个男人保护苏浅的姿势,只觉得刺眼,胸中郁结,他有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他怎么会在意她?怎么会在此刻有将她从那个男人身后重新抢入自己怀里,紧紧拥住的冲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郭素云此刻彻底爆发了,“苏坤鹏,看看这个野种做的好事,带个男人回来耀武扬威来了,她是真真想拆了我们这个家!……在你眼里我跟苏婳真的这么不算什么吗?你把这个野种当成宝,那我的女儿呢?就活该是根草么?就活该被这样欺负!” 她歇斯底里地冲上去,扬起手,不待黎裔风阻止,苏坤鹏已经过来拦下她,然后一塘,郭素云一时没站住,跌在沙发上。 郭素云惊地微张嘴,几乎像是要崩溃一般,她望着苏坤鹏严肃的脸,眼中浮起泪花:“好好……苏坤鹏,二十年了,你还是这么绝情么?这些年,我为你们苏家做得还不够多么?我甚至连狐狸精的野种都为你养了,我忍着煎熬,换不来你一丝一毫的真心是么?!苏坤鹏,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是不是要我们都被气跑了才甘心?!” 面对郭素云的指责,苏坤鹏只是阖上眼眸,深呼吸一下,才再次睁开,望着她怨恨的目光道:“这些年,对你我不亏欠什么,至于婳婳,我只认补偿得也不少,你如果想不通非要闹,我们可以商量下离婚,财产问题我会让律师处理好,绝度不会委屈你的。 ” 郭素云仿佛被雷击到的表情,颤着声音“你——你真的这么狠心?你真的……到现在还要显摆你对那个狐狸精的痴心么?” 而苏坤鹏只是目光深邃地沉默了片刻,才斩钉截铁地说“她从来不是什么狐狸精,她是我苏坤鹏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 ”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 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她对他而言就是那份光,不论历久经年,她都会站在他心里最珍视的位置上,不变不退。 客厅里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苏浅只觉得难过“爸,明天我会跟曹秘书联系的,谢谢您……以后你不用再因为我为难了,我也不会回来住了,所以,”苏浅冷漠地扫了眼脸色不豫的母女,“你们也都不用再看到我这个“小三”生的女儿了!” “浅浅……”苏坤鹏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苏浅坚决的表情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重叹一声。 黎裔风已站在苏浅身边,俊雅的脸庞上淡淡的,蔷薇色的唇瓣紧抿,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只是手里已然拿好了苏浅的外套和皮包,随时准备走人。 苏浅直接无视掉这间房子的某三人,挽住黎裔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 一只宽大的手轻柔地按在她的发顶,疼惜般,温柔的抚摸,耳边是他清润的嗓音:“不用害怕,以后,有我在。 ” 苏浅一转眸,只看到他干净俊美的侧脸,墨色的长眉,清隽而有没,挺直的鼻梁,蔷薇色的唇瓣,完美的唇形,本就完美无瑕的外貌,此刻,在她眼里,却格外的迷人心弦。 稠密的睫毛一颤,桃花眸中,泛出涟漪的波澜,苏浅轻轻地靠近黎裔风的怀里,双臂不自禁地缠上他精瘦的腰身,撒娇般闭眸轻喃:“喏,我们说好了啊,以后黎裔风要陪在我身边,而我……只要黎裔风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 “怎么这么傻?”头顶上传来他愉悦的轻笑声,带着对她的宠溺和无奈,却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烦躁过后的心,停靠在他为她修筑的港湾,无尽的宠爱与包容。 第八十八章 温馨之夜(1) “到了么?”苏浅意识逐渐清晰,打了个哈欠,离开了黎裔风温暖的怀抱,解开安全带,整理了一下略显絮乱的紊乱的卷发,在后视镜里,却看到了黎裔风异常深邃的柔和眸光正紧紧地滞留在她的身上。 上次看到这个眼神是什么时候来着? 苏浅的心跳迅速加快,每次要在床上被虐的时候,黎裔风就是差不多这个眼神。 她的心跳迅速加快,紧张地两只手不知该房哪里,心中复杂的滋味说不出道不明,双颊也因心中的胡想而放弃红晕,尴尬的一甩长发,故作镇定地朝黎裔风一扯红唇,“那个,咳咳——回家吧!” 然后,迅速打开车门,拼命往外跑,没过一会儿,却又折回来,从副驾驶座上拿起遗落的包,看都不看他一眼,落荒而逃。 黎裔风看着她的反应,不禁有点挫败,可是,望着她逃窜的娇影,深邃的眼眸中,升起能迷醉人的柔情似水,没有多停留,也下了车。 * 不过,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有逃脱的可能吗?答案是,绝对没有。 进门打开灯,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苏浅知道黎裔风就在她身后,只是羞赧让她暂时不知道该拿什么姿态去面对他,所以才管自己换鞋进屋。 安静的房子里想起细微的脚步声,温馨而恬静,黎裔风站在玄关边,澄澈的黑眸望向苏浅,她就像犯了错害怕被罚的小孩子,无助地四处寻找可以让她躲避的地方,黎裔风不禁失笑,他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苏浅走进卧室去换衣服,把外套脱了,刚拉开衣橱门,没想到突然被人拦腰抱住,竟然是他跟进来了,她乱瞟的目光晃过黎裔风,在看到他暧昧的眸色和那玩味地上翘的唇角,攸地脑门一热,心乱一片,不知所措。 却听他道“我饿了。 ”儒雅斯文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眸光深味不明,看在苏浅眼里却成了不怀好意的坏笑。 夜黑人静,男人通常在这个时刻说自己“饿了”,一般想吃的都是…… 苏浅浑身僵硬,整个身子都像火烧般,望着黎裔风的眼神也复杂起来,心口就像被电击了一下,酥麻无力,呼吸愈发地紧促,整间房子,仿若笼罩在暧昧的氛围之下。 苏浅闭紧双眼,真是的,怎么都好几次了,她还这么紧张! 直到低微的笑叹声忽然在头顶响起,她悄悄睁开一条缝,狭隘的视野里,只有黎裔风促狭的俊脸,耳边是他愉悦的嗓音:“想什么美事呢,脸这么红,我说的是想吃宵夜。 ” 骤然瞪大眼,苏浅忿忿地一咬唇,“黎裔风,你!”你耍我啊!只是这句她没办法说出来,只能使劲起抓起一旁睡衣,羞愤的恨不得咬上两口,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他却是无害地一挑眉,俊雅的脸庞盈上好奇,自然而从容地凑近她,打量着她红得跟关公似的脸,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上,“你刚才在想些什么?” 打死也不能承认她在幻想他和她在滚床单…… “没、没想什么,我去做饭!”明明气得牙痒痒,却还硬撑着笑容,想要掩饰窘迫的心思。 黎裔风的视线就像黏在她身上,看着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走出房间,听着楼梯上响起的巨大声响,终究忍不住,垂眸笑出了声。 * 这个恶劣的坏蛋,被他戏弄死了。 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要不现在拿菜刀把自己砍了算了,都好过这般尴尬羞窘一点面子都没有。 苏浅在厨房,跟食物做着巨大的斗争。 煎锅里滋滋作响的夜宵,在鼻子尖底下散发着诱惑的香气,锅铲上的水珠不小心落进热油中,嘭一声炸开了,其中一两滴落在手背上,不是很痛,却吓人一跳,苏浅尖叫一声退后两步。 “要我帮忙么?” 苏浅闻言一回头,就看到黎裔风欣长挺拔的身姿斜靠在门边,西装褪去,白色的衬衫揭开几颗,露出美丽的锁骨,再配上一张俊美的清俊脸庞,颇有一股慵懒的性感之美。 “不用了!” 刚才的气还没消,苏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径直从一旁的挂钩上拿下围裙。 “我帮你系上?”想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对系上围裙这个动作实在不太好实现,她默许地将围裙递到他手上。 他略微低下头,将围裙绕到前面,拦腰打了个结。 但他的手在她腰间停留的时间,实在太长了点,苏浅正要开口抗议,纤柔的后背忽然贴上温热的躯体,带着男性特有的气息,或许是呼吸,或许是他的嘴唇,轻轻擦过我的耳廓。 苏浅浑身一哆嗦,锅铲差点儿失手落地。 “你别跟这捣乱啊。 ”苏浅气恼,岂料环着她的手臂忽然收紧,然后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正好将她困在自己和橱柜中间,随着她胆怯地后倾,趁势追逐着她的唇,温柔地舔舐,疼爱地厮磨缠绵。 “嗯……” 苏浅的心像要跳出咽喉,一阵又一阵的热潮扑面而来,不由地抬起双手,想要去推黎裔风,轻阖的美眸微微开启,只望进黎裔风炽热而温柔的黑眸中。 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原本想要挣扎想要抗拒黎裔风的钳制,却在他猛然覆上的唇间迷失,慢慢瘫软下来,只能无意识地将身体靠在黎裔风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黎BOSS是不是过于腹黑了啊, ̄ ̄ ̄ ̄(>_<) ̄ ̄ ̄ ̄呜呜,黎BOSS你就不能矜持一点么?(正在激情中的某人斜过来一眼,某凉子立刻噤声,老大,你请继续 ̄) 第八十九章 温馨之夜(2) 苏浅的心像要跳出咽喉,一阵又一阵的热潮扑面而来,不由地抬起双手,想要去推黎裔风,轻阖的美眸微微开启,只望进黎裔风炽热而温柔的黑眸中。 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原本想要挣扎想要抗拒黎裔风的钳制,却在他猛然覆上的唇间迷失,慢慢瘫软下来,只能无意识地将身体靠在黎裔风的身上…… “饭烧……油——火……”仅存的理智让苏浅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黎裔风仿佛没听见般,仍旧细密的吻着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中,手也不老实,隔着薄薄的睡衣开始往上移,她真的着了急:“把火关了,别出什么事?” 他把她的脸扳过来亲她,她只好服软:“我要吃东西,我饿了!” 黎裔风仿佛喃喃:“我也饿……”她背后就是碗橱门,他将她按得很紧,胳膊丝毫不能动弹,他呼吸急促,她越挣扎他把她按的越紧,他亲得越来越深,渐渐往下滑,亲她的颈窝。 一手不急不缓的解着她睡衣上的扣子。 身前已经露出大片春光,苏浅觉得如果再这个地方干什么的话,她明天就可以羞愤得自杀了,拼力掩了掩衣襟,挪开他灼热的目光,她尴尬道“那个……还是回房吧……” 他拿过她的手,随即倾首含住一侧的柔软,不过还是分出一些意识关了火,然后打横抱起她。 一直到卧室,黎裔风才按住苏浅的两手将她慢慢压倒在床帐之中。 性感的唇也随即逼下来,霸道地夺去了她的喘息。 惊惶间,苏浅已经被挤得只能拼命往后仰去,黎裔风仍不断地迫上前,争夺着她口中的津液,把她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极度缺氧让苏浅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迷蒙中只觉得黎裔风褪下了自己的衣服,细细描画自己的眉眼。 朦胧地看着黎裔风那双清澈而绝美的眸子,苏浅只是在那双手触碰到她的脸颊时才羞怯地转开了视线。 心跳因为黎裔风的动作渐渐失了戒律,刚想挣扎想要抗拒黎裔风的钳制,却在他猛然覆上的唇间迷失,无意识地轻轻呻吟…… 感觉到苏浅胸前已经难过到疼痛的程度,黎裔风却固执地不肯放弃,只是越发卖力地在她身上埋下一颗一颗的印记,灵巧的舌头与牙齿也不断挑,逗着苏浅已经粉红的肌肤。 “裔风,裔风……”苏浅的呼唤中隐隐带着焦灼和已经按捺不住的粗重喘息,他全身酥软使不出半分力气,而那已有些适应了黎裔风的身体却因为得不到满足而难耐不断收缩抽、搐着,似乎在呼唤自己快些缴械投降。 黎裔风只是又慢慢俯过头去亲吻她的脸,左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慢慢用力压向他,找到她的唇,就吻住,温柔的,轻轻的,像是对待易碎的宝物。 被这样温柔对待的人儿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却没想到身体某处被忽然侵入。 “啊……”苏浅忽然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而黎裔风就是在这个瞬间猛力***了他的体内,原本处于最松弛最无力状态的身体被这样的冲击弄得瞬间紧张起来,让苏浅忍不住发出了自己听了都会脸红的惊叫声。 她下意识地怒视身上的男人,不让他再动弹。 黎裔风缓缓停了下来,慢慢地抽出自己,再慢慢地放进去,眼睛盯着苏浅的精致小脸,让这个小女人能清楚地感觉这一瞬,他知道她受了委屈,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唯有利用这一刻,让她感受自己还在她的身边…… 苏浅转过涨红的小脸,却被黎裔风吻了上去,调皮的小舌头被捉住的时候,她的身体收了起来。 黎裔风闷哼一声,终于不再拖延。 他开始加大力量,前后摆动的幅度疯狂的像赛车一样,顶受不住他的劲道苏浅又呻吟起来,甚至隐隐带着哭音。 黎裔风吻住了苏浅的俏脸,吻着她脸上的泪痕,最后他的嘴唇顺势而下,吻住了苏浅那犹如玫瑰花瓣般微微张开等待已久的嘴唇,苏浅温顺的闭上了眼睛,她用力的抱着黎裔风,想从他的身上吸取力量。 她热烈而又疯狂的热吻着黎裔风,接纳着他的双唇,她的香舌犹如灵蛇般探入了黎裔风的口腔中,贪婪的吸允着他的舌头,这一刻,他们两人的灵魂已经交合在一起,他们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两人口中的香津随着舌尖来回在彼此之间传送着。 以为苏浅会永远把“不好意思”这几个字挂在脖子上,没想到她会主动,黎裔风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他的双手搂着苏浅的柔软细腰,接着他的右手顺势而上,抚着她一分一寸樱雪般的肌肤。 苏浅“嘤咛”一声,口中发出了细细的呻吟声,挑,逗着黎裔风已经在爆发边缘的神经…… 他忽然抬起她的一条腿盘在他有力的腰上,这种姿势让他可以更深入,也可以让她感觉到最强烈的摩擦,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开始紧绷,开始颤抖,苏浅的收缩让他无法忍受,他疯狂的冲刺,“嗯哼”一声,在她身体的最深处结束一切…… 安静后的房间里显得有点过度沉默,大部分都是因为苏浅已经没力气操纵声音了。 她手软脚软的躺在那里,任黎裔风抱着她去浴室,又替她换上干爽的衣服。 真是佩服这个人,说坏起来比 谁都坏,而后回复衣冠楚楚的速度永远让常人望尘莫及。 苏浅白皙的脸还潮红着“宵夜也没吃……真是的……” 黎裔风淡淡的笑,拿了杯牛奶端着喂给她说:“恩,谁说我没有吃,”他轻轻凑近她“我不仅吃了,还吃得很满意、很满足。 ” “……”脑袋里猛地被炸成一片空白,苏浅望着他似乎连呼吸都忘记,双颊似火――他的笑容,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奸诈? 第九十章 约会(1) 清晨,黎裔风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是满满的香气了。 他心头一暖,仿佛是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了家里的一盏暖暖的灯光,知道她在厨房。 果然,苏浅赤足站在流离台前,正在熬粥。 他轻轻从背后将她拥住,嗅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 苏浅先是一怔,知道是他后放松下来,浅尝了一口粥,确定了味道和浓稠度,道:“快去洗脸,吃早餐了。 ”黎裔风浅笑,低低“哦”了一声,仿佛含着无限的温柔。 这才放开了手,回了洗手间梳洗。 也没有多久便,他便出了来,神清气爽的。 接过她手上的粥,端到餐桌上。 其实也不明白苏浅做的饭怎么这样好吃,他这么多年,尝遍了天下美食,早已是味觉麻木了。 但看苏浅煮东西的样子,为他煮东西的样子,他只觉得心暖,仿佛心底里头放入了颗小火苗,扑哧扑哧,跳跃不停,全身都被熏的暖洋洋,懒洋洋的。 他故意说,“没想到我老婆厨艺这么好!” 面对黎裔风的夸赞,苏浅心头甜滋滋的,本能地随口回道:“你要喜欢,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 待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暧昧,她又紧张地瞅向他,只看到他含笑的黑眸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身上,两瓣完美的唇开启,是他轻然欣慰的话语:“说话要算数。 ” 将黎裔风送到门口,苏浅正打算回厨房收拾,他却突然转身,看着她道:“今天晚上去约会怎么样?” “啊……啊?” 他轻吻了下额头,“晚上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然后,在苏浅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潇洒转身,开门离开。 苏浅愣愣地站在玄关处,听到关门声,才回神,明媚素净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手机铃声打断她温情的遐思,她跑去拿起电话接起来,“喂?你好——” “是浅浅吗,我是,叶妈咪。 ” * 苏浅没想到叶凌殇的母亲会忽然到了B市,还打电话来说很想念苏浅,想见见她。 说实话,这位长辈对苏浅真的很好,像母亲一样亲切关心,所以苏浅一直亲切地称呼她叶妈咪。 可是,事到如今,她跟叶凌殇走到这一步,再同他母亲见面,也确实太不自在了。 可是,听着电话中叶妈咪期待的语气,她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再三她并没有跟叶凌殇同住,而是住进了老房子那,苏浅才勉强答应过去。 “浅浅,我替凌殇给你道歉。 ”叶妈妈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苏浅只是帮她倒了茶,然后本低垂的眉眼掀起,望着一脸愧疚疼惜的叶母淡若的一笑:“叶……叶伯母,您别这么说,我们只是分手了,没有谁对不起谁。 ” 叶母只能叹息,像苏浅这么好,为了自己的儿子无条件的付出,凌殇刚刚创业那会儿,她陪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可是,她却一个苦字都没喊过,还是对凌殇痴心一片。 “浅浅,你是个好姑娘,在我心里没有比你再适合凌殇的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狠狠说凌殇,非让他清醒了不可。 ” 清醒?苏浅苦笑地一扬唇角,如果五年还不能让一个人清醒的话,那就一定是不爱了,况且,就算他如今真的回心转意……“伯母,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要再担心这件事了。 ” 明知道自私,为了儿子,叶母还是忍不住问“浅浅,你难道真的已经放弃离殇了么?” 苏浅握杯的手一顿,淡笑的神色有瞬间的滞愣,却也只是一秒,明媚的脸上是释然的笑容,坦然地回望着叶母:“伯母,不是放弃了,而是不爱了。 ” 叶母直接愣住了,别人不知道这个女人为凌殇做到哪个地步,她却清楚得很。 就连那时候自己生病住院,子歆又不在国内,是浅浅没日没夜地替凌殇照顾尽孝。 那样的爱,到底要怎么样的伤痛才会让浓烈的爱恋彻底消失,甚至在心底不曾留下一席之地? 叶母痛惜地看着苏浅,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在离开了她儿子后,倒没有变得颓废憔悴,反而多了几分幸福娇羞的风情,难道放开凌殇,对她真的是一种解脱吗?正想着,苏浅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哦,我在一位阿姨家里,嗯,会记得吃午饭,你放心……” 叶母仔细地打量着苏浅,从她接起电话到挂掉电话,言行举止间,都有一股小女人特有的娇羞和矜持,流露了淡淡的甜蜜和幸福。 当初跟儿子在一起时,苏浅表现得大多是小心翼翼,而此刻,就她脸上洋溢的,是真正的笑容。 苏浅将手机放进包里,就发现叶母盯着她,愣愣地出神,像在深思什么。 “伯母?” “啊?” 叶母被苏浅换回神,有些窘迫地咳了一声,望见苏浅脸上还残留着幸福的余味,只能叹息道:“是凌殇没有福气。 ” 还要说什么,苏浅已经微笑,“伯母,谢谢您,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论到什么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把您当成妈妈那样尊敬。 ”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能一味地自私,儿子的错过以后会后悔也没有办法,确实是他自己将唾手可得的幸福丢弃。 这么想着,她也有些释然了,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留这吃饭,总也没尝过你叶妈咪的手艺了吧。 ” 苏浅也笑笑,“好,我给您打下手。 ” * 黎裔风说的话从来都不是信口开河,所以说约会就一定要约会。 “你下班很准时啊!” 黎裔风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在苏浅淑雅地坐进去后,才回道:“作为老婆大人的专人司机,不敬业点,怎么行?” 苏浅玩笑的话语让苏浅一窘,瞪了他一眼,自己伸手关上门,只是在他转身绕过车头上车的时候,唇角,不由自主的划过淡淡的弧度。 “我们去哪?” “看电影。 ” 到了电影院,黎裔风拉着她就往里走,苏浅跟在后面:“喂喂,还没买票呢!不买票不让进!就算你长的再好看都不行。 ” 黎裔风无奈的回头看着苏浅笑道:“我已经都订好了。 ” 苏浅满脸狐疑的跟着他走,进到里面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黎裔风直接包了一个小剧场,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那里看电影。 不过……“就我们俩这样,跟在家看有什么不一样?”貌似家里的屏幕还要大一点。 “在家不叫约会。 ” “……” 第九十一章 约会(2) 像所有的女人一样,苏浅也爱逛街,以前叶凌殇从没陪她逛过,所以每一次,她都是跟朋友一块儿逛街。 而今天看过电影之后,黎裔风竟然又提议要陪她逛街。 一排排的商品,奢华到了极致,就如同专柜小姐脸上的装容,赏心悦目。 一遭走下来,着实试了不少,而黎裔风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一件又一件地试,然后,拿出消费卡付钱。 最后试的那件最中意,苏浅落地大玻璃镜中的自己,衣服颜色红得非常正,仿佛夏季烈日下的虞美人,浓艳得几乎要透出光芒璀璨。 她转头问他:“好看吗?” 黎裔风仿佛怔了几秒钟,静静地看着灯火辉煌里的她,眼里有讶异,惊艳及……恼怒。 然后,他向她走来,搂过她腰的那刻,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应该把你藏在家里。 ” 苏浅的脸一烫,仰头看他,漆黑的瞳眸中是她的身影,他清隽的眉宇间,是温柔的情意,柔情的目光似一张蚕丝编织的密网,将她的心神一点点缠绕。 心在胸口砰砰地跳动,越来越激烈,她抬眸直视着他深情的眸色,甜蜜在身体里蔓延开来,让她的唇角,早已扬起娇羞的弧度。 又转到了珠宝名店,那店铺经理亲自迎了出来,派人送了一套又一套的首饰。 那一颗一颗的硕大的钻石,镶在设计各异的造型上,的确巧夺天工又璀璨夺目的。 只是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珠宝店偶遇了叶凌殇和苏婳。 苏婳斜眼望着他们,脸上是冷冷的嘲讽。 而叶凌殇冷峻的五官如覆冰霜,绯色的薄唇绷得像条直线,没有如苏婳那般讥嘲讽刺的神色,却是像在隐忍着什么,怒气隐隐地在他周身扩散。 苏浅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本来想掉头就走的,后来一想,这里又不是他们俩开的,凭什么她要走啊,于是无视他们接着若无其事地看首饰。 倒是苏婳被她的态度惹怒了,竟然故意挑衅地也坐到她们那一排,故意跟店长讨论得热火朝天。 她几乎把每一款都仔细看过,不停地做成色,清晰度。 店长很耐心,不时朝一边苏浅的手看看,不厌其烦地回答着苏婳反复重复的问题。 最后苏婳拿着其中的两只问:“那,为什么都是两颗石头,质量差不多,价钱却差这么多?” “因为这一款是特别设计,”店长指着其中一只说,“而且是限量发行的,这就形成了价格差,你看,一款是有钱就能买到,另一款是有收藏价值的。 那,”她想了想,指着苏浅无名指上的戒指,“就象这位小姐这款‘Sunflower&Wind’,是首饰设计大师拉菲诺为千僖年设计的,全球市场只发行两对。 听说买主买下两对戒指以后,当场毁了其中一对。 这款戒指的价指当时就翻倍了呢!真的是名符其实的价值连城啦!” 柜台小姐大概也因为亲眼目睹了这款设计的上品感到荣幸,讲得脸上浮着红晕。 不过,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婳铁青的一张脸,她有点把苏浅的手指切下来的冲动,恨恨地哼了一声,拉着叶凌殇的手掉头就走,只是叶凌殇临走的时候,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 苏浅没心思注意他们,她只是有些诧异,她从来没想过这只戒指竟然这么特别,低低问了一句“请问,你刚才说这款叫什么?” “‘Sunflower&Wind’,因为你看这个符号,”她指着看似S&W字母缩写的图案,“是有故事的。 说的是,”好象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抱歉,我是不是太罗唆了?” 苏浅赶紧摇头,“不是,我是很感兴趣。 ” “一天,她在树林里遇见了正在狩猎的太阳神阿波罗,她深深为这位俊美的神所着迷,疯狂地爱上了他。 可是,阿波罗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就走了。 克丽泰热切地盼望有一天阿波罗能对她说说话,但她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于是她只能每天注视着天空,看着阿波罗驾着金碧辉煌的日车划过天空。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阿波罗的行程,直到他下山。 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阳。 后来,众神怜悯她,把她变成一大朵金黄色的向日葵。 她的脸儿变成了花盘,永远向着太阳,每日追随他,向他诉说她永远不变的恋情。 因此,向日葵的花语就是——沉默的爱。 ” 沉默的爱? “老婆,你不会在盘算着去把戒指变卖了吧?”清越的男声响起,苏浅蓦地抬起头,看到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正凝视着她,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温暖安心。 爱情对她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苍白的不堪回首;叶凌殇对她而言,已是路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忘记同他的过去,忘记受到过的伤害,甚至忘记他的长相,直到有一天,忘记那个人,曾经在她的生命里留下过不可磨灭的铭记。 她甚至对爱情绝望,认为这辈子不会再遇见,可是在这个夜晚,面对这个用心如斯的温润男子,她明白,她再次动心了,不是一见钟情的惊心动魄,却是点滴柔情凝成的依恋。 此时此刻,她端详着手上的戒指,她仿佛没办法再觉得感动,她只有一种想要重新开始的冲动。 苏浅狡黠小心地看着四周,趁着没有人朝 这边看的时刻,她忽然倾身突袭黎裔风,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速度之快在黎裔风感觉之前就撤了。 黎裔风一愣,转瞬化成淡淡的微笑,两人一时相视无言。 直到长臂温柔地拥抱住她,将她圈入自己清冷的怀中,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天荒地老的温柔。 第九十二章 淡淡的幸福 生活如此淡淡地流过,轻轻浅浅,很平淡,也恨幸福。 “为什么又要约会啊?”苏浅忍着笑意,拼命板起脸,看向拥抱着自己的俊美男人。 黎裔风无辜地眨眨眼睛,理所当然道:“今天是周末。 ” 苏浅顿时嘴角抽出了下,“周末多了,再说前几天不是周末的时候我们也一直约会啊。 ” 某人眨了眨性感的眼睫,拿出第二个理由,“托斯卡尼尼诞辰音乐会,我已经订了席位。 ” “真的?!”她小脸一亮,对上黎裔风含笑的眼眸不禁又不好意思,欸?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托斯卡尼尼。 “老婆,我这么懂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黎裔风显然心情极好,把那个羞涩的小女人环住,然后俯身吻下去。 苏浅被黎裔风贴上来的柔软吻住,身子不可遏制地一颤,低低地呻吟一声,他的吻总是那样温柔,让人沉醉地意乱情迷起来,苏浅忍不住开始回应他,双手也开始回抱住黎裔风。 * 紧赶慢赶,总算提前到了音乐厅,这种级数的音乐厅在开场后是禁止入内的。 从贵宾通道进了贵宾包厢,黎裔风一直牵着她的手,还没开始,苏浅翻阅着详细乐队的说明及乐章,将要演的曲目看了一遍,苏浅的目光又不经意放在了旁边人的脸上,黑暗中靠着舞台上那点灯光的照射,黎裔风英挺的脸庞显得有点朦胧,不过黑暗也更好的勾画出了他的轮廓,那挺直的鼻梁,微翘的嘴唇,再加上那完美的下巴弧线,真的完美无缺。 如果告诉别人跟黎裔风在一起这么久了,可还动不动就脸红肯定会被笑话,可是事实确实如此,她懊恼的同时。 却听见黎裔风带着一丝丝笑意的声音夹杂在经久不歇的掌声中传来,“对老公的长相还满意吗?” 声音虽轻柔,却不啻于一个惊雷在苏浅耳边炸开,双颊一烫,有些后悔自己的不加掩饰,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我……不是……啊——”还未说完,就被一股力量拉了过去,等苏浅稳住倾斜的身子,却发现自己现在正维持着跨坐在黎裔风身上这个尴尬的姿势,而眼前就是他笑意盈盈的眼,她急忙想从他身上下来。 “乖,别乱动。 ”黎裔风按住苏浅的腰道。 这……这里是公共场合,苏浅很想反驳他,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给人看见,真的是没脸活了,不过这句话在肚子里兜了一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主要是羞得已经找不到声音了。 黎裔风的手扶在她的腰间,接着就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四处燃起温度,像是在考虑从哪儿下口比较好似的。 苏浅的身子一僵,心里冒出个可怕的念头,这人……他他不会是想在这儿……那什么吧,想到这里苏浅的脸简直可以烙饼了,偷偷低头看黎裔风的表情,却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他是真的要在这做,还是使坏吓吓她而已,苏浅对于要不要推开他而犹豫不定,结果就是黎裔风的手已经从她的衣裙下摆摸上来。 “嗯啊……”苏浅吓得身子一软,就靠在了黎裔风身上,连忙按住他的手,这个坏蛋到底还记得这里还在音乐厅,她使劲压着声音“你干……干嘛——” “我觉得你有点没心思听音乐,不如我们做点有益身心的——”说着又细细地抚了抚她的风软,还轻咬了下她的耳唇。 苏浅强压下要溢出喉咙的呻吟,这一***酥麻从身体各处传开来,于是只能呼吸不稳地埋在黎裔风怀中装鸵鸟。 “怎么不说话?”黎裔风见苏浅不回答,另一只搂在他腰上的手转移了阵地,慢慢向下移动,来回拂动。 “喂!”被黎裔风这么似触非触的撩、拨,苏浅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像是着了火,一阵空虚难耐,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挪了挪身子,想让自己脱离黎裔风那个使坏的手,不过她忘记了她现在倚坐在黎裔风身上的暧昧姿势,她这一动反而把自己身体往黎裔风怀里送了下,外带还用自己某处在黎裔风胸前蹭了蹭。 “老婆,你真是越来越会勾,引我了。 ”黎裔风咬着苏浅的耳朵轻笑道。 苏浅听到黎裔风调笑的话语窘迫地别过脸,咬着牙根把所有的呻吟咽下去,她真的慌了,“喂!你……别闹——别闹了。 ” 黎裔风双手从她腋窝下穿过,来回抚摸着她的背部,似是听出她颤抖的声音中带出的惧意,在她耳边安抚,“别怕,看见下面乐池没有,我在那弹过钢琴。 ”言下之意就是从那里看上面是绝对看不见这里的。 “真的?”苏浅不信地抬头问他。 “真的。 ” “你从来都没说过你会弹钢琴。 ” “嗯?是么?那我现在弹给你看。 ”说着就把苏浅的身体当成了键盘,手指在上面灵活地单跳了几下。 “你——”苏浅又惊又气,然后硬生生把自己的声音咽下去。 “听的出弹的是什么么?——玛祖卡舞曲,浅浅,你是我弹过的最好的琴。 ” “放手……不然我生气了——”她徒劳地抗议。 “你不想知道我弹得怎样么?”他意味深长地轻笑,牢牢锁住了她的腰侧,却不再逗她。 “黎裔风,你个大腹黑!” 低低的笑声响起,苏浅郁闷地狠狠捶他一下,然后不再挣扎,窝在他的怀里静静听起了演奏。 最近,幸福得有些不真实,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是,生活总是在给你惊喜的同时,也给你无数个惊吓,它的魅力也在于除了美好之外,小小的恶作剧。 第九十三章 你以为你真的能给裔风幸福? 这个小小的恶作剧在于,黎裔风和苏浅回到家时,看见门口停着的一辆军用吉普,然后,黎夫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三人一起进了家。 黎夫人依然是精致的妆容,衣服做工华细,全身上下还散发着从外面带回来的阵阵寒气。 “妈,你你怎么来了?”黎裔风显然和苏浅一样有点吃惊,但是他很快平复下心态,觉得早晚都要有这一出。 “我来看看,你还打算背着家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黎夫人随意地坐到沙发上,冷冷地说:“我的好儿子,竟然干起小偷的勾当了,不枉费我苦心教育了你这么些年。 ” 黎裔风静静的看着她,苏浅紧张的忘记关门,任凭冷风呼呼刮着后背。 一叠文件被摔在桌上,“当”的一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惊心动魄,苏浅目光追随而去,身体猛然一僵。 “要不是民政局的朋友通知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瞒家里所有人一辈子!你竟然瞒着家里把户籍迁出去,这下真的公正结婚了是么?不过……我不认同你做的事,我来跟你们,主要是苏小姐谈谈。 ” 黎夫人显然已经气到极点,可还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 宽敞的空间里,空气仿佛被压缩了,吸到肺里都那么不顺畅。 苏浅很真实的感受到伤疤被人揭开的可怕疼痛,她一言不发听着黎夫人圣职般的态度,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第一,你是个好孩子,我并不讨厌你,所以没有对你和裔风交朋友表示任何不满,第二,我不反对自由恋爱,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儿子得到爱情,婚姻美满是我对他的期待,只要是真对他好的,纯洁的,正直的,我都无所谓……” 黎夫人抱着手慢慢的说,俨然女王气质,可是半截话锋一转:“尽管如此,你们的事情我还是不同意。 ” ——没有困难的人生简直就不能叫做人生了。 你要知道,一颗心比起要捂很久很久才能暖热,往往一刀就能让它留下永远淡不下去的伤痕。 人就是这么脆弱。 黎裔风担心地握了握苏浅冰凉的小手,想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乖,你先回房间,我跟妈妈谈谈。 ”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 黎夫人自始至终都极其反对他们的婚事,只是黎裔风从未向她提起,他给她的从来都是温馨和虚荣,至于冰冷和难堪,都是他一人挡在前面。 哪怕到了此刻,她已经避无可避,他还是尽最大努力,替她担当,替她抵挡,一个人面对他母亲的苛责和质问。 可她已经承诺过,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黎裔风还要她,她都不会再离开,她明明承诺过。 这样想着,苏浅鼓起勇气向前,“妈,对不起,我跟黎裔风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如果您不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好,不符合您心目中的要求。 我是真心想要嫁给裔风,想和他一起生活,我保证我以后会努力做到让您喜欢我,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您是他的妈妈。 您无私地爱着裔风,我知道每一份母爱的伟大和无私。 我希望您能给我和他一个机会,让我们幸福。 ”诚恳的请求,真挚的神情,苏浅只是不卑不亢地望着黎夫人,不再犹豫不决,即使是恳求,坚定的语气也不容动摇。 过了半晌,黎裔风的妈妈才微笑:“幸福?你以为你真的能给裔风幸福?” “我相信我们在一起会幸福。 ” 黎夫人还是那种轻描淡写的微笑:“苏小姐,很抱歉,我代表我们整个黎家向你道歉,这场婚事,根本都是黎裔风一个人的一意孤行,家里的长辈都不知道,要是早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他这么胡闹,不会让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名誉扫地。 ” 黎夫人口气平和,听起来甚至带着愧疚的意味,但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其中的深意,若是她离开黎裔风,那她就是一个知情达理的好姑娘;要是跟黎裔风在家人反对的情况下还要不清不楚,那么,她就是恬不知耻,不顾声誉的女人。 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着急,她的声音也在发抖,眼晴里却有一种异样的光芒:“如果您想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那么您错了。 我并不觉得有任何羞耻,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许多事得不到理解和祝福,但这并不代表那一定是错误的。 我做任何事但求无愧于心,也不负身边真心对我的人,所以无悔无怨。 难道您就从来没有完全听从自己的心做过任何一件事情么?我相信黎裔风,也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他作任何决定,在您看来对也好,错也好,都有他自己的原因。 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黎裔风一直紧抿的唇线出现一刻的柔和,他没想到苏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其实,她本来就是如此不是吗?从他第一次遇见她,就知道她的固执和倔强的,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不会回头,除非是他先放手。 他怎么将她想成什么都经不住的弱女子了呢,他克制着想要微笑的冲动,淡淡对母亲说道:“妈,我跟浅浅都希望得到您的祝福,而不是反对。 ” 黎夫人因为黎裔风的话气得脸色变青,狠狠地瞪了一脸淡若的黎裔风一眼,拎起沙发上的皮包站起身,在走之前,深味的目光扫过苏浅,“希望你不要为今天的话后悔。 ” “妈,对一个晚辈,你不能太过分。 ”黎裔风还是忍不住提醒,因为知道原来外公是黑道起家,他不能不在意。 黎夫人此刻倒是笑了一笑,“你太小看你妈了,我向来都是很斯文的等到你死心。 ” 第九十四章 她似触电般退出他的怀抱 说完她挎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狠狠摔上的房门显示出了这位母亲到底有多生气。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苏浅觉得有点难过,因为黎裔风有事情瞒着她。 他没有告诉她原来他做的那一切都是背着家里的。 黎裔风看她的样子欲言又止,可是她不开口,他就一直没有与她说话。 墙上的艺术挂表滴答滴答的响着。 最后还是黎裔风忍不住,低声轻唤了一声:“浅浅?” 她仿佛没有听见,他又问:“你在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呀?”她这才笑了下,“我没有必要生气啊,你想尽办法只是想努力让我们两个人可以在一起,我感动还来不及。 只是,我只是希望,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 黎裔风严肃冷硬的神色也因为苏浅的认真的语气柔和下来,温柔盈上五官轮廓,深邃的黑眸内冉冉升起淡淡的愉悦,他抚摸过她已经发红发痛的眼角,他十分认真地说:“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女人即便再要强,在我跟前也不过是个女人,我只想看见她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无忧无虑、高高兴兴的做她喜欢的事,其他任何事甚至天塌下来都有我替她撑着。 ……也许你会渐渐发现我很多地方都不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但我绝对比你想象的要执着,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更不要说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阻挠,所以别因为这些事生气,恩?” 苏浅心头一颤,感动在眸底伸延开来,轻轻地迈出一步,双手圈住黎裔风的身体,将自己的头依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前,一字一顿地给以他认真地答复:“我不是生气……我是不忍心让你因为我……” 黎裔风笑了:“虽然我没有说过,可是和你在在一起的这些天,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 苏浅小声说:“我也是。 ” 黎裔风吻了吻她的脸:“所以别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担心你因为太在乎那些不值得在乎的,反而丢了真正值得的东西。 ” 苏浅摇摇头,用力拥抱他说:“那,今晚你说的话我全都当真了,不许再反悔,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永远、永远、永远都和你在一起,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和你一起变得又老又痴呆。 ” 讲话的尾音因为黎裔风忽然压上来的力量而变得味道,英俊非凡的腹黑大人轻捏她的脸:“给我暖床这么重要的内容怎么漏掉了?” 苏浅咬着嘴唇,妩媚的眼睛又弯又亮,然后狠狠捶了他一下,更深地靠近他的怀里。 * 有的人生,会像童话一样快乐。 有的人生,会像白水一样平淡。 有的人生,会像花朵一样拥有短暂而灿烂的花期。 而有的人生,装着酸甜苦辣,时间淌过带走一切,最后整个世界沉淀而充实。 转眼年关将近。 春节先前的商场里总是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 一眼望去,里面都是疯狂的购物者,手上挂满了黄色纸袋还流连忘返。 前面的路被人挡住时,她正好停在Burberry一件五折大衣旁,只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便有人说了声抱歉,匆匆地伸手拿走。 苏浅忍不住摇头失笑,这阵势,真的是拼命了。 以前她很少在这个时候来逛,连生活必需品都是让助理办,可是,如今站在有些拥挤的商场,却仍旧心情不错,挨家挨户的挑选节日需要的东西。 过年给家里重新收拾一番,还有给裔风……买些什么好呢? 苏浅左思右想,脸上流露的是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 好不容易定了几件东西,嘱咐了送至地点,才勉强挤了出来。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姜晓琳,“浅浅,上次的你编导的那档节目存档稿子找不见啊……” “你问下小张吧,我已经让他整理了,就……”苏浅话说一半,耳畔突然想起一阵尖锐的车鸣声,本能地转头,两道刺眼的灯光刺入眼眸,模糊了她的视野,危险的信号不断逼近。 可是身体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电话里传来晓琳焦急的询问声,她却恍若未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一辆轿车朝着她疾速而来,刺耳的警鸣声,像一道惊雷在她茫然的世界里炸开一片风起云涌。 千钧一发之际,腰上骤然一重,强劲的力道将她猛然脱离人行道,一个旋转,脑袋一头撞上一个宽敞的街头,头顶响起一声忍痛的闷哼声。 急速飞驰的轿车从她身侧擦过,苏浅晕眩的视野开始清晰,呼吸间,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那般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那个冷峻的男子,俊朗的五官,如剑的眉峰下骄傲英挺的鼻梁,全部都完美的无懈可击。 只是那凉薄的双唇,微微抿起的弧度看来太过无情。 一身黑色的纯手工修身西装,存托出他修长挺拔的高大身姿,苏浅在对上那双淡漠的眼眸时,没有一秒的思索,迅速退离他的怀抱,犹如触电一般。 叶凌殇。 当五年来日夜渴求的怀抱将她笼罩时,她才发现,那份欣喜若狂早已逝去,只剩冰冷的回忆和伤害留下的淡淡疤痕,不痛,却依旧显而易见。 手机还在通话中,苏浅听着姜晓琳一遍又一遍的叫唤,回过神,对着电话安抚道:“晓琳,我没事,你放心吧。 ” 安抚了她,苏浅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却发觉脚下一阵剧痛,又差点摔倒,幸亏一双大手稳稳接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什么,某君有要求要看叶凌殇童鞋的戏,就呈上这一小场O(∩_∩)O哈! 第九十五章 这辆车子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变动过 “凌殇,你走那么急做什么!” 娇柔的抱怨声在身后响起,苏浅自然听得出来是谁,虽然此刻离叶凌殇那样近,可她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只是淡漠地再一次推离了他。 忍着脚下的剧痛,她正要挪动步子,背后的苏婳突然惊愕道:“苏浅?你怎么在这里?哦,你竟然这么不要脸,到现在还想勾、凌殇?你怎么这么下贱,勾搭了一个又一个的,勾了个黎裔风为你鞍前马后还不够,还要来抢我的男人。 ” 霸道野蛮的语言听着无比刺耳,何况还要忍着脚下的疼痛,苏浅疼得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冷冽的阴沉,回身望着一脸气愤的苏婳,冷冷道:“我今天懒得跟你吵,没事的话,你们可以滚了。 ” “你……你这个贱女人,哼,凌殇每个月的今天都要来这里巡视,不要告诉我,你是凑巧在这里的!你这么有心计,真是无耻到极点了!” 苏浅真的有点佩服起苏婳的想象力了,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她和叶凌殇编排在一起,也认定叶凌殇是天底下惟一的好男人,而她苏浅巴着他不放,一有机会就要扑过去。 苏浅郁愤的目光一动,正好和叶凌殇淡漠的眸光撞在一起,她冷嘲地一扯嘴角,掠过叶凌殇眸中闪逝的错愕,扬起下颚,对上苏婳讥嘲的眼神,“我先声明,刚才可是你的男人主动过来抱我的,我躲他还来不及,你最好拉回去好好调教一下,别让他总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苏婳铁青了脸,她有一种胜利的快感,故意好奇地问“苏婳,不会是你们某方面生活不和谐,你男人欲求不满,才来找我的吧。 ” 看着苏婳不断变白的脸色,苏浅明媚动人的小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叶凌殇又如何,他已不再成为她软弱的肋骨,还想要再伤害她么?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你——你……”苏婳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是一定要来跟我抢凌殇,来剥夺我的幸福是吧?!” “幸福?”苏浅略带苦涩的嘲讽目光,对上叶凌殇冷漠眸光中泛起的波澜,不再如以往的在意和琢磨,一错开,就不会再回眸凝望,“和叶凌殇在一起的五年里,我除了伤害和绝望,什么都没有得到过,更不要说一丝一毫的幸福。 我为什么要跟你抢这个人,我是自虐狂么?这么烂的男人,你留着慢慢享用吧。 ” “凌殇,你说句话,你听着她这么侮辱我,侮辱你,都无动于衷吗?”苏婳不管不顾地在大街上喊道。 叶凌殇停了停,才淡淡道“小婳,今天确实是我主动扶她的,因为有一辆车……” “什么?!”她歇斯底里地打断他,然后不可置信地摇头,半天她颤着声音问,“凌殇,为什么你要这样,是因为昨天你妈说的那些吗,你不是说相信我的么?为什么现在你要怀疑我了,你妈说什么,你就信以为真,难道你忘记了对我的承诺了么!” 见叶凌殇无动于衷,她上前抱住他“凌殇,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我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是你妈在挑拨我们,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你想让我看出什么?有些事你我心里都有数,”他表情平淡,又隐隐透着些疲惫“小婳,我是爱你,但是,这不能成为我骄纵你的借口,也不能成为你不尊重我母亲的理由。 ” 叶凌殇低沉淡漠的嗓音让苏婳脸上有霎那的震惊,但顷刻间,美眸间已载满了伤心的祈求:“凌殇,我真的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来往,真的是你妈妈看错了,我保证,真的,还是……还是你还在介意我五年前的离开?一声不吭地离开你么?当时,我妈逼着我出国,我也没有办法,而且我不知道你妈妈生病了,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 叶凌殇忽然截断苏婳的解释,深沉的声线中,暗含了太多的苦涩和自嘲。 面对叶凌殇带着苦嘲的话语,苏婳哽咽着不能自已,更紧地抓着他的手臂道:“这五年,你不是也没有等我么?你说过,海枯石烂心也不会变的,可是,我一走,你就和苏浅在一起了,那么久,你敢说你们是清白的么?” 苏婳义正言辞的指责,让叶凌殇冷峻的脸庞神色一滞,薄唇紧抿,选择了沉默,却也让苏婳紧张的神情终于松了一松,小心地拉扯着他的衣袖,如小鸟依人般柔语:“我当年不该离开你,可是,你也不该一气之下就背叛我们的爱情啊,凌殇,我们扯平了,好么?” 苏婳低声下气的讨好仿佛没有如往常般奏效,叶凌殇只是缓缓板开了她拉着他的手,他的声音里萧条无限:“你是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还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苏浅一直在冷眼旁观,或者潜意识里,她还是想要看看,究竟叶凌殇苦苦等候了五年的感情是怎样的刻骨铭心,原来,不过如此。 忽然觉得以往自己的坚持更是可笑,以为叶凌殇的初恋必定美好而真实,值得她付出全部慢慢去等待,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而叶凌殇呢,他又何尝不是,原来睿智深沉如叶凌殇,也逃不过被蒙蔽双眼的命运。 可是,他最终还是爱苏婳的吧,不管她做了再恶劣的事情,最后可能都会得到他的谅解,只因为在叶凌殇的眼里,她是他一直的梦想,是记忆深处最温柔的美丽吧? 不想再逗留,苏浅漠然转身,就像曾经的叶凌殇那般,不带一丝留恋,决然离去。 “苏浅!”叶凌殇竟然又追上来,“你的脚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 他说什么?苏浅定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从来没听见过他说类似的话,至少对着她苏浅没有过。 直到触及苏婳想要杀死她的目光,她才恍然明白过来,感情人家叶总是想拿她当枪使呢。 “不用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说,然后想抽回被他拉住的手臂。 没想到他那么坚持,力气用得那样大,“我只送你到医院,”他语气淡然而坚持,又补上一句:“你可以给你老公打电话,叫他去医院接你” 她还是不肯。 终于强制地将苏浅塞进车里面的时候,叶凌殇出了一身汗,连衣服都已经湿了了。 其实她并不重,可是挣扎的很厉害,显然是真的不愿意同他有什么接触。 车子在路上行使,因为是高峰时间,所以速度很慢。 苏浅在副驾上一脸戒备,最后直接将脸看向车窗外。 其实如果,她肯稍稍注意一下,就会发觉这辆车子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变动过。 连她以前买的一对维尼熊的抱枕都还整齐的堆在后车座上,记得她以前每次一上车,就习惯性的会拿一个,搁在腿上,抱得很紧,像个小孩子。 前排的副驾驶座前还摆着她惯用牌子的纸巾。 连车载香水的味道也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味道,有种极淡柠檬的气味…… 不过这些全都被苏浅忽视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不舒服的空间,她想快点回到那个温暖舒适,令人安心的怀抱。 车内气氛沉闷极了,等红灯的时候停下来,他突然问:“我能抽支烟吗?” 很绅士温和的问话,以前从没有过,仿佛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语气,苏浅诧异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叶凌殇含上支烟,然后划火柴,划了好几下没划着,他似乎有点不耐,把烟取下就手揉了。 信号灯变换,他换档,车子重新汇入车河,两人一路只是沉默。 终于到了医院,简单包扎了下,其实根本不用苏浅给黎裔风打电话,因为负责给她看上的那位——穆清,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好汇报工作了。 苏浅看他一惊一乍的打电话,简直要崩溃了“哦,嫂子脚受伤了……恩,在我这呢……没什么,就是粉碎性骨折,最严重的那一种……啊,没事,我技术好啊,又一块块给拼好了啊……”不知道黎裔风在那边说了什么,穆清干笑两声“呵呵,不用客气,应该的嘛,回头请我吃饭就行了……要不要跟嫂子说话,哦,你要直接过来啊——” 然后,苏浅一头黑线地看着他放下电话,然后转头无辜地冲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嫂子,你别急哈,黎少这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第九十六章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黎裔风很快就到了医院,当他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那一瞬,苏浅百无聊赖的小脸立刻就亮了起来,“你来接我啦!” 她有些挣扎地想要站起来走过去,他却很快几步走过来,然后,纤腰袭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苏浅身形一顿,想要低头去看,削尖的下巴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挑起,耳边,是他湿热的呼吸,“老婆,” 清润明亮的黑眸看着她窘迫得泛红的小脸,黎裔风的唇角,露出满意的笑意,宠溺地捏捏她的下颚,低声柔语:“你真是一刻都不能让我省心。 ” 黎裔风扣着她的腰身,让她紧紧地贴着他,暧昧而甜蜜的姿势让她脸红似血,嘴上却不肯放软:“我……不怪我啦其实,我就是逛街……那什么,耽误你工作——唔!” 狡辩没有完成,唇上却传来了阵熟悉的淡淡清香,苏浅心中加速,想开口说话,腰上一重,黎裔风两片唇瓣印在了她的上面。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她只能僵愣地瞪着眼,任由黎裔风在她唇上为所欲为。 “闭上眼——” 他轻声蛊惑着她,让她听话地阖上眼睫,稍微开启红唇,迎接着他的吻。 温柔的开始,细细地舔舐,黎裔风扣着她的力道不断加大,下巴下钳住她的手已经转移到了后脑勺,苏浅微合眼眸,浅浅地回应,却换来她愈发狂野的掠夺。 苏浅不自禁地双臂挽上黎裔风的脖子,慢慢地和他的舌尖纠缠吸吮,双颊,因为羞涩,布满红晕,却愈发的妩媚动人。 “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将沉迷在黎裔风温柔中的苏浅一个颤栗,猛然推开同样理智迷离的黎裔风,一转头,就看到门口一脸坏笑的穆清。 穆清呵呵的乐起来说“在医院里都能耍流氓啊!” 黎裔风倒是立刻没什么事似的直起身子来,可怜了苏浅羞到头都快低得看不见了。 “恩,没什么事了吧,我们回去了。 ” “哦,没事儿了,回吧。 ”穆清狡黠一笑,临出门前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倏然回头,颇有几分认真的目光扫过正偷瞄她的苏浅,看向黎裔风“陈汐桐貌似要调回来了,你……”他终于没有说完就出门了。 苏浅明显感觉到黎裔风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候的不自在,刚想开口询问“他为什么……啊!”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惊吓得来不及尖叫,就被黎裔风打横抱起来,“喂!你干嘛?” “我老婆脚受伤了啊。 ” 苏浅啼笑皆非,“哪有那么娇气,快放我下来吧,很重的!” “可是,我想抱你。 ” “你……”他理所当然的答案让苏浅的心口被幸福塞得满满的,不再拒绝,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任由他抱着。 “怎么这么轻,好像没有重量一样,以后要增肥,知不知道!” 苏浅娇嗔地用额头轻撞他坚硬的下颚,嚷道:“切,我要是变成大胖子了,你肯定给我休了。 ” 本前行的步伐一顿,在苏浅以为他怎么了时,黎裔风忽然一副没憋住的样子笑了起来。 苏浅挣扎着狠狠打了他一下,正色道:“我是在试探你的,你这态度就是默认了!” 黎裔风故意吃痛的哼了下,跟她服软投降,却还是忍俊不禁:“老婆,我发现你有时候真是特别可爱。 ” “你就会拿话敷衍我。 ”她不喜欢打情骂俏,可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忍不住地弯了唇角,双臂不仅搂进了他,开心地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 这样的幸福来得太快,太满,她忍不住问“黎裔风,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我离开你了,你会记得我么?”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几乎没有经过一秒钟思考的答案在耳畔响起,苏浅的心咯噔一声,有瞬间的停顿,却被随即而来的郁闷取代,艰难地偏转过脑袋,小脸上是隐隐闪烁的不满:“根本就是没回答嘛,你就会敷衍我。 ” 铺天盖地的细吻迎面而来,落在脸颊上,嘴角边,最后准确地落在唇瓣上,薄削的双唇,温柔地轻啄她光泽的红唇,他明亮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略显羞愤的水眸,双唇在她唇上开合,无比认真地说:“这次不是敷衍,我说真的!” 他的低声喃语就像是一道符咒将她的心神安抚住,让她本惴惴不安的心绪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安稳下来,苏浅轻轻的扯动唇瓣,回啄了一下他的唇,将自己投入了他的怀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也是我给你的承诺,苏浅在心里默默道。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甜蜜相依的背影,落入一双冷漠的眼眸之中。 * 车子驶过宽敞的大道,拐入岔路,苏浅探身一看,不解的凝眉看向黎裔风:“我们晚饭不回家吃?” 正巧黎裔风手机响了,他插上耳机接起来淡淡的恩了两声,那头便挂掉了。 苏浅好奇:“谁啊,都不讲话。 ” 黎裔风踩下油门皱眉道:“真是躲都来不及,晚上……就跟我去大宅吧,老爷子回来了。 ” * 对很多人来说,世界 上再没有让黎仲国愤怒更可怕的事情了。 在这件可怕的事情中,起因如果是黎裔风,那肯定能达到登封造极的水准。 只因为他对这个孙子打小就高标准、严要求,当成跟自己一脉相承最正的一根红苗,所以容不得一点差错。 而黎裔风也十分争气,这么些年,谦虚,谨慎,独立都是在童年时期便被黎裔风嵌在骨子的东西。 除了八年前那件事,他基本上没做过什么让老爷子不满意的,当然,现如今又添了一笔新的。 第九十七章 首长好 像博物馆一样的宅子,因为旧,因为大,客厅空阔似殿堂。 家具陈设老旧,壁炉里竟然还生着火。 真是仿佛穿越了一样,处处都有旧时光的印记,偏厅的墙壁上有装裱精致的行书条幅,写的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笔锋矫健飘逸,虽然没有落款,苏浅直觉是黎裔风的字。 “在想什么?” 苏浅收回思绪,就看到黎裔风正温和地看向她,勾起唇角,淡雅斯文。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回到民、国了。 ” 黎裔风忍不住笑,“老爷子就喜欢旧东西,说有沉淀感。 ” “是满沉淀的,我的心都沉下去了。 ”她喃喃道。 “别怕,不论有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黎裔风轻轻握住她纤柔的小手,苏浅一抬头,就对上他澄澈明亮的黑眸,两人挨得几近,近到苏浅可以清晰地看到黎裔风脸上的毛孔,心乱的同时,却无法阻止他不断的凑近。 四唇间,只有几毫米的间隔,苏浅能感觉到黎裔风炽热的呼吸,鼻尖若有似无的触碰,让苏浅紧张地一咽口水,腰际的摩挲让她身体一软,犹豫地阖上眼眸,唇上,刚传来温热的触觉,一声低沉的咳嗽声就像是警铃,在客厅内响起,吓得她心神一震,突地退开黎裔风,往后弹坐开。 一位身着军装的老人,一眼望去,严谨肃穆,苏浅直觉他就是黎裔风的爷爷——黎仲国。 黑亮的皮鞋,沉稳地踩在楼梯上,却也像是落在苏浅的心头,随着黎仲国的愈发走近,紧张随着全身的神经四窜。 他严厉的目光环视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在注意到苏浅他们时,冷硬的脸庞依然没有一丝缓和,明锐的眼神掠过黎裔风,直接投在苏浅身上,只消一眼,就让她倍感压力压顶。 处于从小对军人的崇拜和幻想,苏浅下意识就站起来,站正身子字正腔圆地洪亮道“首长好!” “……” “……” 安静的大屋内,是她高亢有力的声调的回音,久久未消散,苏浅感觉自己的后背伸出了冷汗,求救的目光看向黎裔风,没想到他竟然好像忍不住般,轻笑出来。 苏浅觉得此刻地上有条缝,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心脏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一般,不断晃动的眼神无论如何也不敢对上老人压迫的目光,在她以为自己惹毛了老师长,可能会被枪毙的时候,一声掷地有声的“嗯”在空荡的房间内响起。 黎仲国一直走至古董沙发才再次开口,却是对着孙子,“裔风,关于结婚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吗?” 威严的语气,让苏浅想到了古时候元帅责问犯了错的将军。 她不禁担心地看了看黎裔风,却见他毫无惧意,站起身子,义正言辞道,“爷爷,对不起,我惹您生气了,但是,这件事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 一声巨大的拍桌声,挺拔的绿影倏然从椅子上站起,黎仲国一脚踢开椅子,虎目内怒气横飞,布满粗茧的手指恨恨地指着黎裔风,“混账!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这样说话!你不通父母知道,就擅做主张,私定终生,已经是不孝不义!又胆大包天地从家里偷了户籍,就更是下作到底的行为,你还敢说你没错!”中气十足的责问配合着一下重过一下的拍桌声,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浅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望着黎裔风,冰凉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大手,恳求的眼神射向正冷冷瞪着黎裔风的黎仲国,“首长,请您听我——” “还没轮到你说话呢!”一记严厉的眸光扫来,苏浅刚开启的红唇立马自觉地阖上,只能心里祈祷黎裔风千万不要被他爷爷责罚的太重。 倒是黎裔风星眉一挑,温暖的大手安慰性地握了下她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仿佛对黎仲国的怒火并没有多少紧张感,“爷爷从小给我讲游击战,教育我为了最终的胜利,可以曲线救国,您也知道,咱家不会同意我跟浅浅的婚事,我是为了取得革命的胜利,不得已曲线救国。 ” “还给我狡辩!脱了衣服,跪下!”黎裔风连由于都没犹豫一下就脱了外套,跪下了,苏浅只一眼就惊得眼窝疼,只见黎仲国不知从哪变出一根,藤条!苏浅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可见黎裔风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黎仲国拿着藤条就凶神恶煞般的过来了,举起落下,抽在他挺直的背上,他只觉得背心一凉,整个后背疼的像是剥了皮又浇上辣椒油似的,老头不解气的说:“我让你作!” 又扬起一鞭,苏浅已经本能地扑过来抱住黎裔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你给我让开!”黎仲国气恼地低吼声,在身后响起,苏浅的小心脏猛抽了一下,觉得那鞭子真打到身上一定得疼死,她脸都吓白了,唇瓣不住地发抖,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黎裔风胸前的衣衫,仿佛这样能够得到勇气,她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朝着怒火朝天的黎仲国倔强道:“爷爷您如果一定要打人出气,那就打我好了,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定要黎裔风娶我的,都是我任性,没有考虑清楚,您要罚就罚我吧。 ” 黎仲国明显怔了一下,除了没想到这丫头有 这样的血性,还因为他听见了她唤他的那一声“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o⊙)…到底有多少人想继续看《愿为你画地为牢》那本书哪,说真的,没想到有亲那么想追那本书,连大纲都不知道被我甩到哪去啦 ̄捂脸……不过大家如果真的挺想看的话,额,就当个免费文慢慢更好了 第九十八章 这是我妻子,您的孙媳妇 黎仲国咳嗽了两声,自刚才的怔忡中回过神,故意板着脸,“裔风,爷爷有教给你这么废物,要女人帮着挡鞭子吗?还不给我站起来!” 苏浅被刚才吓得,全身还在发抖,可是她不敢动,生怕一动的话黎裔风就会被打,她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不管了,呵出去了要跟黎裔风一起承担一切。 直到黎裔风搂着她渐渐起身,朝她微微浅笑,仿佛告诉她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他安抚地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又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道“没事了,别怕。 ” 然后他又闲雅地起身,将苏浅护在怀中,俊雅除尘的脸庞在迎上怒火的霎那,也变得极其认真起来,“爷爷,您给我讲过,当年抗日时期您也是个土匪头子,粗鲁暴躁,不过我奶奶是个十里八乡闻名的美人。 您有一次下山看见这美人,一看就呆了,就向人打听这是谁家姑娘。 结果人家告诉他说这姑娘已经许了国,民,党一高官的儿子,您当时就难受上了,回去后没几天又跑下山来,在这美人出嫁前一天晚上把人家愣抢了出来。 就因为这个事您被打得到处跑,最后只能带着一帮兄弟加入八路军去打鬼子,一打打到抗战结束新中国成立。 您一辈子生气起来就要崩人枪子儿的人,只有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要月亮都不给星星的。 您看,干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但是这不一定是坏事。 ” 孙子振振有词的声音,不知为何令他沉思了片刻,一时间没了言语。 黎裔风却继续道“爷爷从小就教导裔风,要做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裔风一刻都不敢忘记,现在,也正是为自己的承诺和行为负责,希望爷爷能答应体谅我,我是真心想要跟浅浅在一起的。 ” 苏浅也不想退却,即使结局真的不如人意,她怒不努力却是另一回事,往前跨出半步,一脸真挚地朝黎仲国鞠了一躬,认真道:“爷爷,我知道可能和您心目中的孙媳有很大的差距,我有太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我是真的想要跟裔风在一起,我不敢保证一定会百分百做个好妻子,但我保证一定会倾尽我的所有去对他好,去回报他给我的温暖和幸福,我会用心维护我们的家,所以,请您,能够相信我的真心,答应我们的请求,得到您的祝福会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 黎仲国严肃的目光中闪过诧异,敛着眉头,沉思的目光打量着一脸紧张的苏浅和正色的黎裔风,问:“黎裔风,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 “是。 ”黎裔风一刻都没有犹豫地回应。 苏浅有种彻底绝望的无力感,因为她看见了黎仲国脸上的疲惫和伤痛,黎裔风最尊重的爷爷不同意这场婚姻,那么,他们真的还能坚持下去吗。 “那好吧,我答应你们。 ” 在苏浅几乎要流出眼泪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黎仲国忽然开口,让她惊愕之余,瞪大眼看向黎裔风,对这个突发的状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黎裔风则仍是刚刚平淡的表情,甚至微微含笑,不是如她一般的诧异,倒像是早知道他爷爷会妥协一般,“爷爷,您真是越来越英明了。 ” “滚!别只会拍马屁!”老爷子又尴尬地咳嗽两声“既然决定要结婚,就风风光光地大办一场,别委屈了人家姑娘,军区和政府的人该请的都要请,别有什么纰漏的。 ” 黎裔风点头“是,放心吧,爷爷。 ” “我放的了心吗我,你小子天天不让我省心!……行了,留下吃晚饭吧,你妈带着念念去体检,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给你妈那气得,回头记得多说几句好话,母子俩没什么解不开的。 ” “恩,知道。 ”黎裔风又紧着介绍,“爷爷,这是我妻子,您的孙媳妇,苏浅。 ” 老爷子点点头,开口问:“浅浅是吧?你家住哪里,按道理我也应该去拜访下。 ” 黎裔风搂着苏浅的纤腰,对着一脸严肃的黎仲国笑道:“爷爷,我们是夫妻,自然住在一起,哦,对了,还睡同一张床。 ” 苏浅在听完黎裔风的话后,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双颊发烫,面对黎仲国打量的目光,不自在地往黎裔风身上靠靠。 没想到黎仲国竟然哈哈大笑,“还真有爷爷当年的风范。 ” 这时候,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爸爸!” 苏浅循声望去,只见小胖墩正蹦蹦跳跳朝黎裔风奔过来,这场景跟个皮球滚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区别,“真的是爸爸!爸爸抱!” 圆滚滚的小身子不住地在黎裔风脚边蹭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盈起委屈的雾气,两瓣粉嫩的唇扁扁,“爸爸老不回家,爸爸不要念儿了。 ”说着吸了吸鼻子,作泫然欲泣状。 苏浅有趣地看着这个小肉团,只见黎裔风将他抱到了怀中,温和道:“宝贝儿,想爸爸了没?” 小东西拼命点头,狠狠亲亲黎裔风的脸,然后咯咯地笑弯了眼睛,“想!” “那小念想妈妈么?” 小孩被这么一问,怯怯地瞅瞅一旁的苏浅,漂亮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纠结道:“奶奶不让我喊漂亮阿姨妈妈,奶奶说,阿姨是别人的妈妈,不是念儿的妈妈。 ” 她这样一说,苏浅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对于念 儿的身世,黎裔风一直没有跟她说过,她的确不是念儿的母亲,要是有天念儿的母亲回来了,黎裔风会不会为了孩子跟她破镜重圆? 这么想着她竟然胸口发紧,仿佛心的某处被掏空一样。 什么时候,一想起离开黎裔风,她也会觉得如此难受。 第九十九章 几年前你也这么执着为一个女人过 黎裔风笑着揉揉胖墩的小脑袋“奶奶是跟念儿开玩笑的,这是爸爸的妻子,当然也是念儿的妈妈了。 ” 胖墩骤然瞪大圆鼓鼓的眼珠,苏浅可以从那双干净的瞳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情不自禁就笑了,温婉道:“小胖子你这么可爱,我当然挺想要做你妈妈啦,乐意不乐意?” 小胖墩可爱地眨眨眼睛,征询的望向黎裔风,看到他春风般的笑容,倏然,在沙发上一蹦跳,扑进了苏浅的怀中,抱着她的脖子,大声叫嚷起来:“念儿有妈妈咯,妈妈妈妈……妈妈!” 果然还是天真的孩子,苏浅小心的搂着圆滚滚的身体,生怕他一不注意咕噜下去,一时间也将心里的不自在抛诸脑后,专心跟小孩逗起来。 正笑闹得欢的时候,却听—— “夫人,您回来了。 ” 黎夫人奢华优雅的妆容,年轻的不像黎裔风的母亲。 看着客厅中笑闹的三人,素雅的眉头一蹙。 苏浅在黎夫人目光扫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站起来,礼貌地唤道:“妈,您回来了啊。 ” 黎夫人根本无视她,看向边上逗小孩玩的黎裔风,苏浅还是强撑着笑容,暗下踢了黎裔风一脚,示意他说话。 黎裔风没有一丝的局促,从容优雅地从沙发上起身,站到苏浅后侧,将苏浅和念儿都带入自己的怀中,才向母亲道:“妈。 ” 黎夫人阴沉的脸色一僵,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然后冲着念儿道,“奶奶不是告诉过念儿么?不可以乱叫人,那样会被认为是没礼貌的孩子,会被人讨厌的。 ” 苏浅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心中晦涩低沉,忽然,听见黎裔风悠然从容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和浅浅结婚了,我是念儿的爸爸,浅浅自然是念儿的妈妈。 ” “这件事,你说了还不算。 ”黎夫人冷淡道,“念儿,跟奶奶上楼。 ” 黎袀念嘟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可还是勉强过去了。 然后黎夫人便不再理会他们,将手提包交给佣人,自己上了楼。 苏浅苦笑,看来黎夫人对自己这个儿媳真是十二分的不满意啊。 “放心,一切有我。 ”黎裔风的大手轻揉着她的卷发,语气间,多了宠溺的疼惜,苏浅一吸鼻子,望着他清澈温柔的眸光,轻轻依偎进了他的怀抱。 * 话虽是这么说,黎裔风还是上楼去去了母亲的房间。 房间里只开了壁灯,他推门进去,看见母亲靠在躺椅上,于是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黑暗中母亲脸庞的轮廓依旧很美,这么多年岁月几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妈?” 黎夫人眯着眼睛看他越来越像父亲的纤长睫毛,俏挺鼻尖,心里忽然有点惆怅,不过还是平静地说“很久都没主动来我房间了,今天是来谈判的?” “是一个儿子跟母亲谈心事……我是认真的,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一时冲动,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天看到她就很温馨,看见她快乐我会满足,她难过我会担心,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妈?”黎裔风一字一句。 听他这么说,黎夫人口气也缓和了些,“裔风,不论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这么多年,你不是跟铭馨一直挺好的吗?两个人都互相了解,咱们家跟柳家关系又一直不错。 再不然,你那个同学婧苑也不错啊,她爸爸刚调到成都军区去当政委,她又跟你念同一所大学,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这个苏浅,你根本不了解她,也不清楚她的底细。 ” 黎裔风苦笑:“妈,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底细?你怎么就草木皆兵呢?” “我不觉得这是草木皆兵,我记得几年前你也这么执着为一个女人过,也用这样的语气来跟我谈判,结果是我失去了一个儿子,而你要去看心理医生。 ” 黎裔风一怔,黎夫人继续平淡地对着他说:“我本可以让那个女人给我儿子偿命,但是,你还是最后一次替她出了头。 你说你以后不爱人了,会爱自己,要好好过日子。 ” 黎裔风并没有激动,还是如往常风轻云淡说:“妈,那些事儿都过去了。 ” “那些事是过去了,不过我感觉你好像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 “我只对一种东西负责。 ”黎裔风说。 黎夫人慢慢看向他:“什么东西?” “我自己的感觉。 ” 黎夫人皱了眉,“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感觉,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 ” “妈,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我,但是,你要是为了我好,就让我自己去决定一些事,我已经不是八年前的我,现在我可以承担我做的事的任何后果!我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可以再活一次!” 黎夫人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儿子,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就是说,你准备在这个女人这儿弄一块疤了?” 黎裔风没有说话。 她知道什么叫默认。 “别犯傻,裔风,”黎夫人说的很轻松:“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可能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如果她弱到一推就倒,那这样的人你也不需要是不是?” “不行。 ”黎裔风终于收起 风轻云淡的神情,语气中多了一丝隐忍。 “我有我的分寸,你不体谅我也没办法。 ” “你就这么自私,为了自己伤害无辜的人?” “就凭你几次三番为了她跟我求情,在我眼里,她已经是个祸水,不算无辜了。 ”她顿了顿,“早晚你会知道妈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不要再说什么了,我有我的打算。 ” 第一百章 被她耍是我的荣幸 在黎裔风和母亲在房间低调谈判的时候,大宅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佣人过去接的,是门口的警卫员打进来,说大院门口有一位自称苏小姐姐姐的人来拜访。 军区大院门口,苏婳身着高档的意大利风衣,踩着咖啡色长靴,就那样,自信而娇贵地站在那里。 苏浅出现在门口时,苏婳正不耐烦地看着手腕上的名表,一抬头,就对上苏浅疑惑的眼神,顿时,娇美的小脸阴云密布。 “苏浅,你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明明都已经嫁人了,为什么还要巴着凌殇不放?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激动的指责声高亢而尖锐,在安寂的大门口久久回荡,虽然没有人旁观,但是,苏浅还是觉得难堪而郁闷,“苏婳,这里不是你撒泼逞能的地方,希望你自重,还有,我最后重申一遍,我没有纠缠叶凌殇,你说的没错,我已经嫁给了黎裔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没时间去理会,也没兴趣去搭理,我说的够清楚了没?” “你胡说八道!要不是你纠缠凌殇,他怎么会不接我电话,还说什么让我们彼此冷静什么的鬼话!我真是低估你了苏浅,还是我以前对你太仁慈了,让你一次又一次跟我这耍手段!你这个下、贱女人!贱货!” 苏浅有点忍无可忍,刚要开口时,身后已然响起黎裔风清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声音,“苏小姐说话真锋利,不过想必你还不清楚,在这个大院门口说出你刚才那一番带有攻击性的言语,要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 ” 黎裔风清雅的面容上,是苏浅从未见过的冷冽和严肃,那对深邃的眸子淡淡地落在苏婳身上,却让苏婳一个冷颤,仿若置身冰窟,寒彻刺骨,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冷笑,“呦,护短啊,黎裔风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以为你高明绝顶,深不可测,原来只是个甘心戴绿帽子的笨男人而已。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老婆为什么脚会受伤,你知不知道是谁送她去的医院?呵呵……恐怕你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呢吧——” 苏浅心头一颤,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转头看黎裔风的脸色,他表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犹如闪电驰入她的视野中,车门开启,正是一脸冷峻的叶凌殇。 苏婳还在不依不饶,“怎么?没话说了?苏浅,你真是太有心计了,一方面哄得黎裔风团团转,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另一方面又去跟凌殇制造偶遇!还把他勾,引得跟你走,把我抛下!你怎么这么狠哪!” 叶凌殇此时已经迈着大步,快速赶到苏婳身边,望着苏婳泫然欲泣的楚楚动人样,俊挺的眉宇间,出现褶皱,“你不就是想在我跟凌殇之间制造矛盾么?苏浅,我们的幸福就那么让你眼红不甘么?我的确脾气不好,可是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卑鄙伤人的事情,可是你呢,不但害死我们的孩子,现在连我最爱的人也要抢走……” 苏婳厉声地斥责,美眸里,泪水不住地打转,娇柔的身姿在寒风中,轻轻地颤抖,而她就像是那个仗势欺人的坏女人。 苏浅只是冷嘲地一扬唇角,淡漠得近乎冷漠的目光,迎上对面对峙而立的男女,冷嗔道:“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高了,不过,今天我真的没工夫也没力气配合你的演出,你们回去吧,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清楚,我真的第一次来,想留下一个好印象,就当是我认输了,现在请你们退出我的视线吧。 ” “小赵,送客,客人不愿意走的话,请他们去部队监狱坐坐。 ”话毕,黎裔风淡然一笑,只是和以往的笑容相比,少了和煦的温情,在寒夜里,显得冷冽而肃穆。 黎裔风垂眸望着只着单薄线衫的苏浅,脸上的在意和呵护自然而纯粹,虽如一潭清泉平静,却足以让人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契合与幸福,“行了,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么?外面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先进去吧!” 苏浅终于笑出来,是感动的笑,这个男人,真的是任何时刻都可以依靠的吗?明媚的小脸瞬间,绽放着夺目的光彩,只为身边这个护她备至的男人。 “好。 ”所有的不服,在黎裔风的身边,都会随风而逝,计较的心绪,在他挽着她提步离去的那刻,已消散在夜空中。 “苏浅,好!你真是手腕到家啊,你以为装出这般情深似海的模样,就可以刺激到凌殇么?黎裔风,你真是笨蛋,被一个演技高超的女人耍得团团转,你不过就是她报复的工具而已!” 苏浅感觉到黎裔风停住转身的动作,回望苏婳,僵了片刻反而笑出来:“谢谢苏小姐的提醒,不过,”他低头看了眼怀中有几分不安的小女人,嘴角勾出个淡雅的弧度,“被她耍是我的荣幸。 ” 苏婳的感觉就像使了一脚劲然后踢到了海绵上面把自己绊个跟头,她此刻要是有把匕首真想杀了眼前的人。 其实不要说苏婳,连苏浅都被噎得差点笑出来,转头目光不经意间对上叶凌殇冷漠的眼眸,那里,幽深不见底,但是,苏浅还是感受到他隐藏起来的愠怒。 苏浅挺直脊梁,高傲地微抬下颚,如一位尊贵的欧洲贵族,俯视着苏婳和叶凌殇,纤细的手臂主动挽上黎裔风的臂弯,语气肯定地朝着两人道:“我最后说一遍,我老公是黎裔风,他是我最后选定了的要共度一生的男人,至于叶总,苏婳你就好好留着,慢慢享用吧,千万留意看好了,别被别人抢了去!” 第一百零一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浅挺直脊梁,高傲地微抬下颚,如一位尊贵的欧洲贵族,俯视着苏婳和叶凌殇,纤细的手臂主动挽上黎裔风的臂弯,语气肯定地朝着两人道:“我老公是黎裔风,他是我最后选定了的要共度一生的男人,至于叶总,苏婳你就好好留着,慢慢享用吧,千万留意看好了,别被别人抢了去!” 苏浅自知自己这话说得没有余地,完全没有给两人留一丝一毫的面子,她可以看清路灯下,叶凌殇抿紧的唇角,那是隐忍的愤怒,可是,是他们先来挑衅的不是么? “裔风,我们回去吧。 ”她是真的觉得疲惫了,不想再逞什么口舌之快,靠近黎裔风怀中,撒娇的以为让他愉悦地一挑眉梢,修长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宠爱之意明显。 “好。 ” 在转身的霎那,苏浅眼角的余光扫过路灯下那修长挺拔的身姿上,叶凌殇俊美冷淡的脸绷得紧紧的,那冰冷的目光正直直地盯着她和黎裔风的背影。 气么?因为本来被自己轻视不在意的东西,现在属于了别人,所以不甘心了?可是,和她尝过的相比,叶凌殇,貌似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浅疲倦地阖上眼眸,轻偎在黎裔风带着薄荷清香的怀中,任由他拥着自己向前。 “苏浅,别这么得意,你以为嫁进了黎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早晚有一天,你会跌得比谁都惨,我等着看那一天!”苏婳阴狠的责骂声,不停歇地在身后响起。 她没有回头,只是本能相信着黎裔风,相信只要有他在,自己可以安心。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在我家门口撒泼呢!倒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苏浅身形一怔,那严厉却不失优雅的女声是从大门边传来的,回头看去,只看到黎夫人一身披着披肩,体姿高雅地站在门口,平时不喜不怒的脸上此时带上不悦的神色。 苏浅紧张地看向黎裔风,他清俊的轮廓在月光下,盈着淡淡的光华,青隽的眉头微蹙,望着门口的情景,却没有过去的趋势。 “裔风——”她不安地拽了下他的手臂。 黎裔风闻声垂目,望见苏浅脸上隐隐的担忧,只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紧张。 而大门口,再次响起黎夫人威严而高雅的嗓音:“这里是军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撒野的菜市场,苏小姐,我不介意现在打电话给苏董事长,让他亲自来解释下你今晚的言行!” 苏婳因为黎夫人的责难,娇美的面容委屈而怨恨,却只能放低姿态,垂眸低声道歉道:“黎阿姨,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在这里吵闹的,只是我妹妹她做事太过分,我才忍不住……” 黎夫人雍容高雅的脸上有些阴郁,淡若的目光一瞥,落在叶凌殇冷峻的脸庞上,红唇微微绷紧,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你妹妹过分?可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你还说什么……绿帽子之类的话。 ”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 “那是哪个意思?估计苏小姐今晚这么一闹,明天整个军区估计都会传开了,难不成苏小姐是想借此挑战下我们黎家的忍耐力?”黎夫人面沉似水,雍容端庄的气质中,却隐含凌厉。 苏婳脸色煞白,想要为自己辩解,只是,对上黎夫人仿佛剑刃一般的目光,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傻愣愣地站在那。 “黎夫人,苏婳这般冒犯也都是因为我,还请您原谅,不要和晚辈计较。 ”叶凌殇终究还是看不下去苏婳受委屈,往前一步,挡住了苏婳娇小的身姿,向黎夫人稍稍鞠躬,道歉道。 叶凌殇冷漠的俊脸上是恭谦的礼貌和歉意,苏浅比谁都清楚,他是那样一个自尊心凌驾于一切的男人,如今,却可为了苏婳低声下气,足以说明他对苏婳的感情和在乎。 苏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的感觉有些说不清的复杂。 “行了,我以为我有功夫为难你们么,回去反省反省去吧,一个两个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黎夫人冷嘲的淡雅嗓音在冷寂的空气中环绕,苏浅能隐隐望见她朝自己扫过来的那一瞬目光,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触及到黎裔风宽阔的胸膛,她深吸一口气,又重新挺起脊背站直。 “今晚有什么失礼之处,晚辈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负荆请罪,今晚,我们先告辞了。 ”叶凌殇谦和地冲黎夫人颔了下首,而后,转身揽过面色不好看的苏婳,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 苏婳这时候哪还敢说什么,由叶凌殇拥着离去了。 黎裔风拥着苏浅,刚要进门,却听见黎夫人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 ” 沉默的寂静蔓延开来,苏浅抬头看着一脸严肃冰冷的黎夫人,忽然觉得夜风习习,冰冷刺骨。 “我们回家吧。 ”黎裔风忽然握住她紧紧捏拳的小手,温热的触觉让她冷沉的心慢慢地复苏。 “嗯,好。 ”苏浅回之温柔一笑,明媚的眉眼,萦绕着阴霾散去后的恬静,任由他板开她掐得苍白的小手,和她十指紧扣。 * “不开心?” 刚踏出浴室,迎面而来的就是黎裔风清新舒适的怀抱,他温柔地环着她,柔声喃语,陈述的语调,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即使有烦恼,可是,抬头望见他满含宠溺的柔和目光,所有的忧愁烟消云散,只剩对他随时都能动摇她情绪的能力的无可奈何。 “该问这句话的是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黎夫人的态度让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偏偏黎裔风又不肯告诉她,本来说好有事情两人要一起承担,怎么又变成他自己犯愁了,苏浅想想就有些郁闷,当她什么都不可以黎裔风做时,在享受黎裔风的疼爱时,一切仿佛都变得理亏。 湿湿的头发上,覆盖上一块毛巾,他拉着她坐在床边,欣长挺拔的身姿挡住了她的视线,望着他身上的衬衫,脑袋上是他细微帮她擦拭卷发的轻柔动作,苏浅心头一暖,突生一种拥抱他的冲动。 一个高贵潇洒到极致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长发,仔细地一一擦拭,眉宇间,是自然间泄露而出的温柔和认真,苏浅的唇角,是被幸福填满后的甜蜜。 “黎裔风娶老婆是用来疼爱的,不该不是让她每天思前想后、劳心劳力的,我不是叶凌殇,不需要你去为我挡风挡雨,我只希望你可以从容而幸福的在我身边过完这一辈子。 我不需要你勇敢,我只要你幸福。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可以了,那就把心抵押给我。 ” 苏浅扬起小脸,黎裔风清俊的脸庞上是淡淡的慵懒笑容,蔷薇色的唇瓣弯弯的,可是,她却看到了他澄澈的瞳眸中,泛起的微小涟漪,不是一贯的柔情,倒像是在极力掩饰的……嫉妒。 他是在因为今天苏婳的话,对叶凌殇吃醋了么? 苏浅脑海中,忽闪过的念头让她心跳一滞,想要求证般,紧紧望着黎裔风的俊脸,试图找出这张无懈可击的笑容后的破绽。 黎裔风望着那双闪着璀璨星光的美眸,心头一动,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她柔软润泽的红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便撤回身,眯着黑眸,欣赏着她逐渐红起的脸颊,笑道:“看什么?” 苏浅红着脸,还是扬起头来看他“黎裔风,你是不是吃醋啦?” “你说呢?”他轻松随意的语气,似笑非笑的挑眉望她。 不是吗?难道是她理解错了?仔细看看好像又不太像了,不过要是她自作多情那就太没面子啦。 苏浅故意笑着打趣道“喂!你是不是爱上我啦,嗯?” “我不知道你理解的爱是什么,可是我现在愿意给你一个承诺,”他顿了一下,才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却如一个咒语将她紧紧地拴在身边,真挚的眼眸,凝望着她时,是罕见的严肃和在意,薄削的唇瓣微抿,让她能感觉到他的真心。 苏浅垂下稠密的眼睫,放置在床畔的双手,圈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自己缓缓地靠近黎裔风,清淡的薄荷香包围着她,放纵自己沉沦在他的温柔中。 如果此生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注定要和她执手白头,她希望,老天赐予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第一百零二章 哪怕拥有一个空壳也是一种幸运 “夫人,这是那位苏小姐的完整资料,她是苏坤鹏名义上的二女儿,其实是二十多年前苏坤鹏在外生的私生女,她……” 助理一号尽职尽责的向黎夫人报告。 桌子上的内部电话忽然响起,黎夫人顺手接听:“喂?” “夫人,是周老的电话,是否要为您转进来?”接线员声音甜美无暇。 “嗯。 ”黎夫人心里一沉。 片刻,那头就传来苍老却精神的声音:“悦悦啊,还在忙?” 黎夫人的本名是周彭悦,也只有长辈会这么叫她。 “爸,我说了别在工作时间给我打电话。 ” “哟哟哟,当了领导爸给女儿打电话就不行啦?爸就爱打。 ” 黎夫人哭笑不得:“您到底想干嘛?” “哼,要不是你管小风管的太过分,我才不理你呢。 ”老头年轻时候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越老越回去,现在全然小孩子脾气。 “我管他怎么了?他是我儿子我不管谁管,再说裔风他太不像话了!” “不许说我外孙,怎么啦?怎么啦?不就是遇见个喜欢的姑娘结了婚了嘛,我看挺好的,年轻人就讲个恋爱精神,让他按照你那个半死不活的要求过人生才要命呢,我们小风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 “爸,您别跟我胡搅蛮缠。 ”黎夫人皱眉按住太阳穴,吓得助理一号进退不得。 “悦悦啊,我四个儿女,你是老大,脾气也最硬,脾气硬的人活得难啊,别让小风跟你一样不快乐,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乱来的。 ” “一时的快乐有什么用,懂事?我看他是脑袋进水了!” “你个傻孩子怎么就不懂呢,莫让他以后怪你啊,儿女的事谁也管不了,当初你结婚,我不是也没管吗?路都是自己走的。 ” “我……”黎夫人和老头越来越说不清楚。 “成啦,成啦,我约了首相去练太极了,你认死理吧,老丫头。 ” 电话啪嗒就被挂上。 战战兢兢的助理一号伸脖子:“夫人?” 黎夫人摆摆手:“算了,这件事先放放吧,去把东城新湖的开发案调过来给我。 ” “是。 ”年轻人一并脚,立刻消失。 ————————————华丽分割线——————————— 苏浅再见到欧讵尧的时候有些意外,因为他身边的女伴,居然是那个凌灵。 而且,凌灵的样子也变了不少,既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骄横嚣张,也不是第二次见她时的苍白无力,化了淡妆,显得秀气不少,苏浅只觉得她现在五官清丽,还非常的腼腆温柔。 有些局促地端正坐着,浓密的长睫毛一下一下眨动,偶尔抬起眼睛来,眼波一闪,清灵而纯净,真仿佛变了一种样子。 她惊讶发呆的样子很可爱,欧讵尧很自然就笑了,“见了未来的嫂子,没什么表示?” 苏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朝欧讵尧眨眨眼睛,“该表示的人是你才对吧,我给你牵了段好姻缘,让你定下来了,该你请客。 ”她又转头冲凌灵笑,“是不是,嫂子。 ” 凌灵笑了笑,却很公式化,并不自然。 欧讵尧倒是不推辞,“好啊,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吧,去吃四头鲍?” 于是苏浅很高兴的说:“又是四头鲍啊,听着就腻了,我要吃清莲小点。 ” 欧讵尧笑着点了点头,又叫过侍者,点了份提拉米苏,她从小到大一直很爱这种甜品。 苏浅啼笑皆非,明明凌灵才是他的女朋友。 瞪了他一眼,又赶紧问凌灵,“嫂子,你想吃什么?” 凌灵似乎有点紧张,抬起眼睛来望着欧讵尧,他于是安抚似的对凌灵笑了笑:“让你点就点吧,想吃什么?” 于是凌灵点了一份黑,森,林蛋糕,慢慢地吃着。 巧遇后温馨的下午茶变得非常诡异。 苏浅看着对面貌似和谐恩爱的两人,一再投去疑惑的眼神。 欧讵尧倒仿佛吃得没心没肺,“看什么哪,赶紧吃你的。 ” 苏浅也没像平时那样跟他顶嘴,反而笑了笑。 临分别的时候,她又微笑着拉住他,“尧哥哥,你终于遇见爱情了,我很为你开心,你要好好珍惜啊。 ” 欧讵尧一下就愣住了,还是很久以前的时候,她在学校被苏婳捉弄,苏婳找了一群男孩子把她锁在天台,他找到她,又狠狠教训了那群男生一顿,他记得那时候她带着点怯意的叫他:“尧哥哥,别打架……” 欧讵尧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跟他很亲,什么时候小女孩长大了,不再粘着他了呢?貌似是遇见了叶凌殇之后吧,还是更早以前,他有点记不清楚了,但此刻,听她忽然开口叫他“尧哥哥”,他的胸口忽然像是有什么要跳出来,他努力让自己镇定,揉了揉她的头发,“呦 ̄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家浅浅对我这么好啊。 ”说完便揽着凌灵离开。 * 车在马路上快速行驶,亮铮铮的路灯在欧讵尧脸上投下一道道晦暗不明的光影。 凌灵轻摇下唇,透 过车窗的反射盯着身边男人的表情。 她知道欧讵尧根本不喜欢她,也知道为什么她还能留在他身边。 无非是因为上一次她误打误撞找到了那个苏浅,她也终于明白了那个苏浅对这个男人意味着什么,这终于给她了一个留在男人身边的机会,也让她绝望到底了。 本来以为这个男人没有心,他不爱自己,可是也不爱任何人,可现如今她才知道他的心早就有了所属。 很多事情,他跟她说的透彻明白,也没有一丝一毫挽留她的意思,可是她就是不愿意离开,这个男人,让人又爱又恨,让人觉得哪怕只拥有一个空壳也是一种幸运。 她只想留在他身边,当他利用的棋子也无所谓,可是—— “不去你那里?”凌灵轻声问。 这条路是回她家的路,现在她爸妈住在这里,两个人想呆在一起当然不可能去她家。 “你累了。 ”欧讵尧聚精会神地盯着路况。 曾几何时他接浅浅上下学,但凡小女孩坐在身边时他开车总是战战兢兢,喜欢讲笑话给她听,但决不允许她和他闹,他珍惜生命,尤其是她的。 自从浅浅告诉他她爱上叶凌殇后,他觉得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会不自觉地回忆起从前,然后从这些回忆里寻找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却不愿正视,因为她开口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错过。 所以他逃去了英国,想要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忘那些悸动的情愫。 那么久,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是当他听说叶凌殇跟苏浅分手的消息后,又控制不住地回来了。 回来的那时候,他真的见到了失意的苏浅,伤痕累累的苏浅,潜意识的,他觉得这次她一定就是他的了,他那样自信满满,甚至根本不屑于趁虚而入,他只等她从伤痛中走出来,然后许她一个最幸福的未来。 他继续醉生梦死,继续游戏人生,直到看到她手上钻戒的那一天…… 车子在凌灵居住的公寓门口停下,欧讵尧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对着她微笑,“上去吧。 ” “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深吸了一口气,凌灵终于转身面对欧讵尧。 适才遇见苏浅之后欧讵尧的反应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她几乎已经绝望到底,可是她真想,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自己怎么敢问这样的话,也许是黑暗给了她勇气。 欧讵尧回视她,黑暗中他晶亮的眼眸闪烁着光芒,有反诘,有冷漠,还有疏离,“上去吧。 ”他摸摸她的发,催促她。 “我以后都不再问……”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求。 “……”面对这样卑微的女子,欧讵尧只是冷冷地开口,“你不会忘了为什么可以留在我身边吧?” 有一瞬间的心虚,但随之而来的确是更大的凄凉。 “我明白了。 ”压抑住泪意,她终于转身头也不回地上楼。 路灯照不到的路边,车窗旁的香烟忽明忽暗,很寂寞。 大概不会晓得,孤单从来都不是与生俱来,而是从你爱上一个人开始。 一切好像早就预定好了似的,上帝码了个游戏般的牌阵。 让这些凡人在里面,盲目夹杂着恐惧,或喜,或悲。 让所谓爱情的三寸之地,成了永远走不出的牢笼。 第一百零三章 仿佛自画中走下的美女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黎裔风关上笔记本,一脸自然地坐到了看杂志的苏浅身旁。 “恩,没有啊。 ”苏浅轻笑,“只不过因为日行一善,凑成一段金玉良缘。 ” “是吗?”俊脸带着笑意挨近她,大手覆上纤柔的腰际,清润的嗓音有些许的嘶哑:“既然这么开心,老婆,不然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 ” “不要……啊!”双颊一红,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黎裔风已经翻身压在了她身上,儒雅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有着魅惑人心的迷醉。 “你赶紧下来啦……”苏浅躲避着黎裔风过度炽热的目光,心跳砰砰地加快,察觉到他俯下脑袋,火热的唇瓣吻上她的香颈,有不断向下的趋势,苏浅毫无力道地推拒,却是阻止不了他愈发肆意的动作。 “老婆,你不想我么?”他的声音越发地沙哑,暧昧的语气中,让苏浅神经一绷,娇喘地低头,就看到黎裔风正埋首在她胸前,酥麻感让她的拒绝不断地减弱。 苏浅瞳孔一缩,视线开始模糊,双臂使劲地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身体不自觉地扭动,却恰巧触碰到他的身下,顿时,小脸似火燃烧起来。 黎裔风已经起了反应,苏浅闪烁的目光,触上他渐渐升起***的黑眸,不知所措,当他吻上她的唇瓣,细细的吸允,温柔的啃咬,只能渐渐缴械投降,本能地回应他炽热的深吻。 身体紧密地弥合,温柔地厮磨,压抑的轻微娇吟声,在空气中飘散,黎裔风伸出舌尖轻轻舔着她柔软地耳垂,又吹了口气,“浅浅……”热气喷到苏浅敏感地耳朵里。 黎裔风地声音带着无限地诱惑和挑,逗,修长的大手在她敏感的身体上点起朵朵妖娆的火花。 苏浅的身子一颤,禁不住发出一声叹息般地呻吟,双手也环上了黎裔风地脖子。 晶莹的汗珠滑过他英俊的轮廓,滴落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惹来她轻微地战栗,苏浅眼神迷离,半睁半闭,让身体在黎裔风的手中放纵,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全身发烫,仿佛一股股电流传遍全身,小腹不自觉地挺动着。 知道她已经准备好,黎裔风也忍了太久,不再犹豫地挺起身体,猛的进入她,“啊……痛……裔风……”她有点受不住他的突然,虽说她也不是像前两次那么难受,可是那样又热又报账的不适还是让她皱了眉头。 黎裔风一面情动地快速进出,一面封住她的小嘴,需索无度的热吻。 “恩……”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没多久便颤抖得一塌糊涂。 他不放开她的嘴,她的呼喊呻吟便模模糊糊的被封着,口水无法吞咽,身体更激动的扭动。 黎裔风典型的腹黑,在她的第一波激烈刚要过去的时候,将自己退开了一点,又一个大力冲撞顶进去,到他熟悉的她最敏感的那一处,她一个起落还没有结束,身体最是敏感,哪里经得起这样,于是双手乱抓,两条雪白滑腻的腿紧紧盘在他精瘦的腰上,晕眩叠加而至,被他紧紧含住的小嘴呜呜叫着,眼里泪水都下来,他耐心地同她周,旋,享受着她温热紧致身体的美妙。 苏浅挣扎的力气渐渐变小,眼看就要晕过去。 黎裔风终于放开她的嘴,看着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忍不住含糊的用话语挑,逗她,“宝贝,你真是会折磨人——” 直到激烈得引的她哭起来,“乖,没事了……”他堵住她红肿的小嘴。 “好痛……裔风……老公……求你……我痛……”她泪流满面,不断的抽,搐,不断的摇着头断断续续的哭泣。 “好了好了……”他也被她折磨的头脑发麻,低吼中,再一次将自己深深的埋进去,终于到底顶峰,她又哭又叫的颤抖,在一片白光中晕了过去,最后的意识是,明天不做早餐给这个坏蛋! 她却不知道,在她安然睡去后,那双深邃的黑眸一直睁着,温柔缱绻的视线,黏在她美丽的小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华丽分割线—————————— 我最终找到了你,于是世界一片光明,因为我们相爱,因为我们被霓虹环绕。 ——安德烈《疯狂的爱》 * 快到年底的时候电视台一般都非常忙,每个人都恨不得有三头六臂,苏浅虽然是主播,但她非常有策划天赋,又受总监器重,于是相应的工作任务也逐渐加重。 而黎裔风从来不干涉她的工作,只是心疼她,每天车接车送,中午还特意去找她一起吃饭,所以虽然疲惫,苏浅心里却洋溢着暖暖的幸福。 最近的报纸杂志都在争相报道一位神秘的绘画大师——Cherish,据说她曾是轰动巴黎艺术学院的神话,毕业作品收藏就高达两百万美金,也是刚调来B市的美术协会会长,台里在年前做的最后一期节目,也是打算请她,机会难得,总监让苏浅从前期到后期都亲自负责这期节目。 休息的时候,姜晓琳抱着一摞文案抑郁地跟苏浅说:“一幅画都卖这么多钱,要是我,天天在家吃喝玩乐……” 总监路过听见她的话,不满意地蹙眉,“所以你成不了那样的艺术家!” 姜晓琳讪讪一笑。 总监又想起来什么,转脸跟苏浅说,“下午文化馆有一个Cherish的专场画展,去看看吧。 ” 姜晓琳赶紧道:“对对,我也想去看,顺便买两幅回来摆。 ” 总监抚着额走了,姜晓琳一脸的无辜,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苏浅摇摇头,也抚着额走了。 * 画展大厅灯火明亮,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干净的投着人们的倒影。 高雅的地方通常都非常安静,苏浅从始至终都站在柱子旁,盯着幅雏菊出神。 一杯咖啡端到她面前,苏浅条件反射的看过去,竟晃了一下神,真的是一位颇具有艺术气质的美女,修美的双眸,睫毛那么长又浓密,高俏的鼻尖,微勾的薄唇让她显得即亲切又清冷,然而吹弹可破的皮肤在如墨的长发下却像是能发光一样,漂亮到了不真实的地步。 苏浅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几句话,一顾倾人城,再顾人倾国。 宁不知道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小姐站在这半天,是喜欢这幅画吗?”女子嫣然道。 这样一个仿佛自画中走下的美女,何况窈窕斯文,苏浅忍不住对她生出好感,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其实我不是太懂美术,只是看这幅画的时候,好像感应到作者一种很强烈的感情,狠狠埋藏在心灵深处的激情没办法宣泄,却跃跃欲试,我好像有点明白作者作画时的心情。 ” 美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意加深,“小姐不懂画说出的这一番话,却比那些专家学者的鉴定语言更让我欣慰感动,”她停了一下,又继续道,“这幅画就送给你吧。 ” “恩?你说这是你的画?”这幅画竟然是她画的,苏浅有点懊恼自己刚刚的班门弄斧。 接下来两人越聊越投缘,直到工作人员将画用保护膜护好拿过来,苏浅离近一看,看发现右下角的签名——Cherish。 苏浅顿时觉得上帝真是对美女够意思,买一送一,不仅让她有惊艳的美貌,还赐予她卓越的才华。 又连忙将台里想请她做节目的事情说了,Cherish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下周有个比赛,我做评选,其他的周末应该都有时间。 ”她又拿出名片递过来,眉眼弯弯道,“这是我的名片,电话联系吧。 ” 苏浅也礼貌地同她交换名片,可是当Cherish接过名片的一刹那,仿佛很吃惊似的抬起头,看她目光里出现很多复杂的内容。 苏浅疑惑地也低头看Cherish的名片,那上面有她的中文名——陈汐桐,苏浅在心里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也觉得熟悉,好像听谁提起过似的,不过一时也真的想不起来,于是抬起头准备告辞。 陈汐桐忽然拉住她,在触及到苏浅诧异的目光时又尴尬地收回手,相视片刻之后,她忽然又重新露出一个魅力自信的笑容,“苏小姐,我们,再会。 ” 苏浅先是一愣,随即也露出微笑,“再会。 ” 第一百零四章 时过境迁 自画廊回来,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苏浅心情轻松不少。 手机在手袋里,发出轻微的震动,屏幕上闪动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小浅,猜猜我是谁。 ”俏皮可爱的娃娃音。 “阮茗?”苏浅有些不敢相信,声音也放高了不少。 “喂喂,你想害我失聪啊,这么大声!”彼端传来懊恼的可爱语气,“我说,我跟爹地来这边谈生意了,你快点来跟我见个面,我跟爹地都想死你啦!” 阮茗的声音带着激动和紧张进入苏浅的耳膜,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她平静的面容上,泛起笑容,“你在哪?” * 帝国酒店从一进大厅就可感受皇族的气势,楼高15层高的大厅、高耸的大理石柱镶着金箔、镀金的座椅,加上水晶灯的反射光,充满金碧辉煌气派。 “董事长,苏小姐已经到了。 ” 刚到酒店的总统套房前,就看到助理早已守在门口,就像是专门在等她,见到她的身影,立马迎上来,然后对着对讲机汇报。 高档的皮质沙发上,一身黑色商务西装的中年男子,正举着高脚杯品尝着杯中的红酒,听到房间内的脚步声,抬眸望去,轮廓分明的硬朗脸庞出现和善的笑意。 苏浅走至沙发前,望着已经放下酒杯站起身的高大男人,有礼地伸出手,小脸上没有局促,只是盈盈的笑容:“阮董事长,您好,很高兴再见到您。 ” 后者则是露出绅士般优雅的笑意,用不太流顺的中文回道:“苏小姐还是这样漂亮,请坐。 ” 苏浅没有推脱,刚坐下,就有一个小小倩影窜出来,“苏小浅!”一米六零的小身高穿了个夏威夷式凉拖,淡黄色的吊带裙做工精致但是非常之短,只有那头高价烫出来的垂到腰间的卷发能看,她竟然还带了簇绚烂的装饰花,连指甲都是五颜六色。 虽然早就知道阮茗一直走非主流风,但这小丫头一出现这行头还是深深震撼了她一下。 苏浅满头黑线地看自己套装高跟鞋,真是岁月不待人。 “苏小浅,你有没有想我?”小丫头还很热情,抱着她一通狂亲。 苏浅故意逗她“当然啦,我每天都在想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阮董事长一双棕色的深邃眸子停留在女儿撒娇的小脸上,无奈对苏浅道“这丫头整天吵着要来见你,我没办法,这次来签约顺便也带她过来了。 ” 苏浅欣然一笑,“说实话,我真的挺想阮茗的,虽然每次都被她整得很狼狈。 ” “什么嘛!那时候我跟你还不熟啊 ̄”阮茗不满地嚷嚷。 这时,房间的电话忽然响起,阮董接起来“……恩,好——知道了,请他上来吧。 ” 挂了电话,阮董笑得有些神秘,“苏小姐,这次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苏浅不解地顺着他的示意,瞅向门口,在看到朝着这边相携而来的两人时,有瞬间的怔愣,但是立刻,便恢复了淡然。 “阮董,很荣幸能接到你的邀请,这位是我的女伴,苏婳。 ”叶凌殇低沉而冷漠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苏浅抬眼向两人看去,很明显,叶凌殇和苏婳在看到她时,也有些诧异。 只是叶凌殇立刻便恢复他沉稳冷漠的形象,而苏婳,则是怨恨地、不满地斜睨着沙发上的苏浅,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和反感。 奢华的套房内,在叶凌殇的介绍完毕后,短时间竟陷入了沉默,苏浅能看到阮董脸上笑容的僵硬,目光在看向苏浅时,也多了分尴尬。 苏浅只是对他淡淡一笑,没有任何的不满或异样,整个人沉静如水,仿佛叶凌殇和苏婳真的只是和她初见的陌生人。 阮董挑了下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当目光移向叶凌殇时,刚硬的脸上多了几分寻思耐味的审视。 而一旁的阮茗看见苏婳,以及注意到苏婳对苏浅的敌意后,直接爆发了,“你是什么人,我爹地有请你过来吗?!” 叶凌殇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而阮董则拦住女儿,微笑着说,“抱歉了,叶总,关于签约的事,我今天暂时不想谈了,因为有贵客在,等改天我再约叶总吧。 ” 阮董话语委婉,但是回绝之意明显,叶凌殇脸色一僵,一手按住准备开口的苏婳,冷峻的面容上是谦和的体谅:“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那对冷漠的眸子扫射在苏浅淡若无事的小脸上,眸光幽深难测,苏浅只是挺直脊梁,没有任何的躲闪,倔强地微扬下颚。 待他们离去后,阮董歉意道“对不起,苏小姐,我不知道会……我一直以为,叶总是苏小姐的心上人,要不是因为爱得太深,你当年怎么会……” 苏浅赶紧摇头,“我知道您的一片好心,也很感激,不过,我想您是有些误会,以后有机会再向您解释……今天,我有些不舒服,也先回去了。 ”她又转头对阮茗笑道,“改天约你逛街哦。 ” 然后,她也起身离开了,没想到阮茗竟然跟了她出来,拉住她急急说,“苏小浅,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男人身边怎么会有别的女人?”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像娃娃鱼一般,十分可爱。 苏浅摸摸她的头发,“我们早就分手了,那个女人才是他真心爱的。 ” “怎么可能!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当年你一个人跑到香港去求爹地,为了救我还差点被毒蛇毒死,他怎么能移情别恋!太恶劣啦简直是混蛋!” 当年那个为爱傻乎乎地跑到香港,在bilsingh集团门口每天坐等堵人的傻女孩,早已在她的记忆力,模糊得看不清表情,把所有的青春搭给一个人,最后什么都没剩下……这是不是大部分人都会遇到的人生戏码。 苏浅压抑到冰凉的之间划过阮茗的小脸,“你再长大一点就明白啦。 ” 阮茗翻白眼,“我都十六岁了。 ”看苏浅的表情,好像挺伤感的,只好不情不愿地撒手,一边走一边回头,提醒道“别忘了约我逛街。 ” 苏浅笑着挥手,倒退几步,一转身,却在对上那对冷漠的眸子时,笑容一滞,她看到电梯门口的叶凌殇,黛眉褶皱更深,懒得多看他,提步欲走。 “叶总,能让一下路么?” 礼貌却冷淡的女声,就像是陌生人间的询问,叶凌殇冷峻的脸上有霎那的紧绷,却是侧开高大挺拔的身姿。 当初连靠近一点点都会脸红心跳的感觉,早已远远地抛进了时间的沙漏里,苏浅在经过他时,还能闻到那股专属于他的清香,只是,她觉得已经那般陌生。 其实什么也没变,只是她的心里,对他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淡。 看着电梯打开,苏浅刚迈起脚,还没来得及跨进电梯,纤细的手臂突然被拉住,强劲的力道成功阻止了她的离去。 苏浅吓了一跳,只看到叶凌殇面色不豫地盯着自己,凉薄的唇瓣绷得直直的,如刀削般英俊的五官却盈着淡淡的愠怒。 苏浅警惕地绷紧身体,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戒备,淡漠的目光看着叶凌殇,冷冷道:“放开!” 叶凌殇脸部表情有些僵硬,却依旧沉着脸色,嗓音低沉冷彻得让人从脚底发寒,“当年bilsingh集团究竟为什么会忽然找我合作?”手臂上的力道骤然加重,苏浅吃疼地皱紧眉头,他发觉她小脸上呈现的痛楚,不由放轻了力道,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冰冷的双眸紧紧地锁住她。 “叶总这是什么意思?”苏浅忽然冷笑,对上他质疑的目光,没有小心翼翼地在意,只有冷嘲的轻蔑和厌弃:“叶总是不是嫌我多管闲事了?那真的不好意思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傻乎乎做那些蠢事,践踏叶总你那高高在上的自尊了!” 苏浅讥嘲地挽起唇角,看着叶凌殇隐忍的怒气,没有丝毫惧意,她只是浅笑地指指被扯住的手臂:“还是请叶总自重吧,不然一会儿你女朋友来了,又要说我勾……” “够了!”低沉的喝止声,有着气恼的怒火,苏浅脸上的笑意一收,冷冷地瞥了眼面色难看的叶凌殇,“既然你也觉得够了,那还不快点放手!” 叶凌殇青筋暴起,两道剑眉微微蹙起,深沉的眸光投射在苏浅倔强的脸上,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娃娃音大声打断:“坏蛋!你不要欺负苏小浅!” 第一百零五章 至少,她脆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 苏浅透过叶凌殇的身影,就看到阮茗像一只小小的喷火龙从总统套房冲过来,一脸的怒气,走到电梯前,使尽全力一把推开叶凌殇,“你这个坏蛋,花心大萝卜,陈世美!” 苏浅汗,没想到这丫头的中文这么厉害,连陈世美都认得。 面对阮茗的满头满脑的火星,叶凌殇阴冷的眸子一眯,衣袖下的大手握得关节咯咯作响,却还是忍着怒气,冰冷的目光停在苏浅淡漠的脸上,“我只想知道,当年是不是你私下去找了阮董?” “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苏浅垂眸弯起唇角,笑得太过从容,也太过不在意! “如果……是真的,我可以,补偿你一笔钱。 ”叶凌殇的声音低沉而有些迟疑,苏浅一抬眸,就看到他冷漠的脸庞上,是略显不自在的神情,注意到她讥嘲的目光,剑眉一皱,撇开了眼。 “补偿?”你若真要补偿,那么又何止是这一笔? 苏浅自嘲般苦笑,就像是在听一个莫大的笑话,可是,出口的语气却是难掩的凄凉:“我五年付出的爱,叶凌殇,你都要一笔一笔赔给我吗?” 她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走进电梯,按下一层按钮,却不想合拢的电梯门被一只大手撑开,重新开启的门缝间,依旧是那张冷峻的脸庞,阴郁的寒光紧紧地盯着她,薄唇轻启,是他不悦的声音:“把话说清楚。 ” 让她说清楚什么?又从何说起?若是他有心,那么从前她做过的事情,他一件也不会忽略,却是他没有心,那她何必自取其辱,将以前做过的蠢事重新一件件掀开,让他再将她可怜的自尊践踏一次吗? 苏浅好笑地再次按上关门键,不想理会叶凌殇的质问,可是,他却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大手按着门边,冷冰冰地不肯放手。 最后,又是小阮茗怒发冲冠,“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啦,笨猪!当年苏小浅自己一个人来找我爹地,让他把合约给你签,我爹地不同意,她就天天在我家门口等,在公司门口等,后来又跟我去了大溪地,还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伤,我爹地才肯把合约给你签的啦!” 苏浅震愣之余,更多的是苦涩,叶凌殇变得复杂的脸色她不想看一眼,是觉得她傻的无可救药?还是觉得对她愧疚,想要用钱弥补? 哪一样都是她不需要的,以前不需要,现在,更加不需要! “好啦!你赶紧放手让苏小浅走啦!”阮茗狠狠地推他。 电梯合上的那一瞬,苏浅仿佛看见叶凌殇的嘴唇轻启,说了一句话,苏浅忽然觉得心慌,幸好电梯门在此刻合上。 以前的一切,就这样被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苏浅有点心慌,她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要去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 苏浅匆匆的打的去了龙裔集团,整个大楼没人拦她,她直接乘着专属电梯到了顶层。 轻轻推开门进去,苏浅小心翼翼注视着专心工作的男人,白皙的长指迅速地在键盘上来回敲击,清隽的眉宇间,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儒雅的五官透着冷硬的棱角,乌黑的碎发,白皙光洁的肌肤,目光往下,是衣领好看的锁骨…… 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却还是不小心发出声响,黎裔风皱着眉看过来,看到是她,眼里的平淡以及少许不耐全变成愉快。 随意地往转椅的靠背上一仰,身体慵懒地陷入椅子里,如雕塑般完美的十指轻叩椅把,微眯的眼眸别有深味地看着定在那的小女人,“过来。 ”把她抱在腿上轻吻了,黎裔风眉梢一扬,光洁的下颚轻抬,唇角,勾勒出微微的弧度,清亮的黑眸紧紧地注视着深深注视着自己的苏浅,“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本宫视察民情来的。 ”她勾起他的脖子,看着他那张温和好看的脸,微弯的水眸在细碎的短发下很亲切,不禁有点脸红他唇角是愉悦的笑容,“不会是我老婆来查岗了吧?” 她顺着他的意思认真点点头“你把那七十二嫔妃都藏哪了?拉出来也让本宫见见。 ” “呵呵——”他浅笑,然后搂紧她,“遇到什么事不开心了么?” 她怔了一下,才投进他的怀里,“没事,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 黎裔风没有再多问,深邃的目光不知投向了何处,算了,至少,她脆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 苏浅来的路上经过常去的饭店,顺便买了水晶蒸饺和香辣酥肉,本想着给秘书室的人一起当小点心的,他却一个人吃的极香。 “没有吃午饭吗?”她有些惊讶,这点貌似都快到晚上了吧。 英俊的脸露出微笑,黎裔风抬手看看表“中午事忙,再说也没什么胃口。 ” 她有点心疼地描绘他的眉眼,却还是笑着说“其实你要是想约我吃午饭的话,可以提前预约啊。 ” 黎董此时已经解决掉了所有的点心,开了红酒慢慢的品着,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我以为,我老婆这样的大忙人,预约早就满了。 ” 性感而慵懒的音调让苏浅的心跳漏下一拍,只瞧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眼,这样的他太过魅惑,她得小心点应对,“那个,那个如果你约我的话,还是有时间的……啊!” 天旋地转中,她已经被放倒在沙发上。 “你干嘛……快起来呀……恩……”他那么忙,秘书们进进出出的,被人看到她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也不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好不好,说不定这时外面的人都贴在门上听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谢谢Chenjin1118送的鲜花,加更一章 ̄ 第一百零六章 而另外一位,苏浅看过去却愣在了原地 无视小红帽的抗议,他诱惑着她,一边吻着她的小嘴一边在她的挣扎下轻轻解开她制服的扣子。 “啊……”苏浅在这个特别的环境里,异样的刺激来得极为猛烈,一下了小脸通红,雪白的胸口肌肤竟然很快泛起淡淡的红晕。 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只得躲在黎裔风的怀里任他肆虐起来。 黎裔风抽出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先喝了一口,含着喂给她,几口下去,直看到酒精一点点染红了她的脸,又喝了一小口,抵着她的唇,却并不喂给她,而是一路往下,含住她的耳唇,渐渐的吐出一点点的红酒,再用舌头舔匀在她的脖颈上。 强烈的刺激感让苏浅觉得紧张,禁不住开口“我不——”她的话被全数吞咽下腹,黎裔风紧紧的扣握住她纤细的颈项。 火热的唇舌带着强劲的酒精一起伸送至她口中,82年的红酒,混合了她的香味,他越吻越深,吻的她的呼吸渐渐不稳,猫咪一样的呜咽着。 “别怕——”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爱怜的轻吻着,苏浅敏感的手指触碰到一片温软湿润的唇舌。 顿时心里一阵痒麻,急忙把手抽回。 艺术品一样修长完美的手不断的在苏浅唇边口中摸索着,一阵阵酥麻的心悸如电流般霎时穿过全身。 苏浅的心渐渐瘫软下来,身子也在不知不觉的轻微颤抖着。 酒继续一口口的匀遍她上身,她意乱情迷的咬着唇,小声的哼着,像刚睡醒的猫儿一样。 他晃了晃瓶里剩下的半瓶红酒,轻笑着将细长的瓶口塞进了她她的金地。 酒瓶冰凉,她的体内火热,她忍耐不住嗯了一声,小腿乱蹬着挣扎,他耐心的吻,“乖,别急。 ” 酒瓶的长颈一点点的没入,她躺着,瓶子便渐渐的也平了下来,里面的液体流了一点进去,凉凉的进到她身体的更深处,她终于忘记这是在董事长办公室,恩恩啊啊的呻吟了起来。 他的手开始动了,长长的瓶颈转动着进进出出,渐渐的速度加快,里面的液体也哐当哐当的撞进她的体内,再被她不自觉压缩着流了出来,溢出在沙发上,有些回流进瓶子。 黎裔风的眸光越加沉暗,漆黑的眼底燃起灼烫的火焰。 撑拦在苏浅身后的大手不自知的握捏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身,慢慢收紧,把她更加拥向怀中。 俊脸也随之深深的埋首在她的颈项上,温热的唇齿啃咬过脖颈。 瓶颈冷硬的进出,他的大手火热的四下挑,逗,酒瓶时而上时而下的不安分,他微微调试角度,瓶口一个重击,她弓着身体身体绯红一片。 他扶着她的头狠狠的吻着,等她不再那么剧烈的jing、挛,他抬起头来,捞她起来坐在他怀里,瓶颈慢慢转动着出了她的身体,“嗯……”她的指甲滑过他的下颌,又被他的修长的手牢牢的锁住不能动。 终于,他慢慢放下瓶子。 她急促的呼吸着,红着脸扭过头去,他轻笑,又自酒杯中含了一口,慢慢喂进她的口中,不等她咽下,他忽然扶起她,又让酒液回流进自己口中。 终于放开她,黎裔风把苏浅流到下巴快要滴下来的酒液用手指抹过,然后一点点涂在她柔软滴嘴唇上,手上慢条斯理的动作,叫她全身软在他怀里。 她不服气地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下,他有点痒,闷哼了一声,抖了一下,她就是不放。 他笑着浇了点酒在她的唇畔,感觉一凉,才终于松了口放了开来,他舔舐她嘴角的酒汁,一点点的舔,一点点的吻,她尝到他嘴里的酒,红酒的香醇里混着宠溺的味道。 苏浅酒劲已经全上来了,有些痴迷的看着他俊逸英挺的面容,精雕细琢的五官。 深邃如夜的眼底此刻是一片似水柔情,亦真亦幻如烟似雾。 一***昏恶的迷醉不断冲击而来,她已经无法再去思考了,眼中只有此时柔情似水的他。 还未待她作出反映,他说着深深的吻再次覆盖。 柔软的唇舌紧跟着探入,堵住了她红肿的唇。 温凉的手掌紧密的俯贴在娇嫩的肌肤上游走,他唇齿沿着颈间不断滑落,一寸寸**过,似乎要将刚刚洒落的酒液一滴不落地喝干净。 一阵阵异样刺激着苏浅,心房渐渐加快跳动,被他用力的亲吻传来的疼痛使她不禁呻吟出声。 黎裔风迷情的双眸,注视着苏浅无助的呻吟,修长结实的腰身已经无声的探至她的双腿间,有力的扶托住她的腰侧,苏浅刚平息下的急促喘息再次粗重起来,双颊早已一片绯红。 被他不停的亲吻抚摸搅的心神不宁,人轻飘飘的。 又麻又痒的感觉穿透全身,渐渐向四肢蔓延。 指尖似触碰到电流一般酸胀,她紧紧的攥握住双手试图减缓这难过的感觉。 “抱着我——”黎裔风漆黑的眼中已是一片昏暗沉迷,晶莹的汗水遍布精壮的身背。 苏浅迷茫的看着他,利用这片刻的停歇大口的呼吸缓和,平复过速的心跳。 他又一吻深深的落下,低沉的声音压抑的有些沙哑,仍旧轻声安慰道“浅浅,乖,抱着我——”他执起她纤细的双臂放落到上肩头。 身上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的有些难以透气,苏浅圈着他肩颈的双臂被他略微伏撑起的身体带起,减轻了身上的压力。 汗水渐渐湿了衣服,当黎裔风终于把***慢慢抵进去的时候,已经准备好的苏浅还是很不安的想退缩。 这个时候,他要是停下就真的不是男人了,他固定住她的腰身,声音低低的说:“不论你是不是后悔,我已经不能放开你了……”然后紧跟着一个挺身进去。 他每下冲撞都大力的要把她摇散架,渐渐的她没力气再吊在他脖子上,软哼着往下滑,原本已经被酒精软化了的身子越加无力,此刻更是瘫软如泥,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么一点点的抵抗又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在晕眩之中她只能看着黎裔风那张汗湿的俊脸,心中像是有糖融化了,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仿佛只要这个人在,就没有半点更多的奢求。 自己每一次的脆弱和挣扎,大约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吧。 他总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一直在她的身边。 而真的是每一次都因为有他的存在,她再往前走的力量才会源源不绝。 他是最脆弱时从天而降的安慰,也是最绝望时永远坚定的勇气。 像天使似的,把所有美好的东西,带回了自己本该荒芜而黑暗的世界。 一次又一次地撞击,逼迫,苏浅如风口浪尖上的小舟,一次次地被抛向空中,又被浪花无情地卷下,浮沉在浩瀚的大海里,渐渐地被倾覆,被吞没。 巨大的快感让她的情绪变得比什么时候都柔软,眼角忽然就滑下眼泪,“裔风——裔风……”有模糊的三个字忽然从心底冒出来,却被硬硬压下去。 如果那样的话会被当成责任,还是不要说了吧,剩下的时间,如果你愿意,我来试试证明给你我看。 ————————————华丽分割线—————————— 被折腾成那个样子,还要苏浅晚上做饭简直是某人的妄想了,于是黎董很自动地订了老婆最喜欢的餐厅。 苏浅喜欢这间餐厅,除了菜肴美味之外,最主要是因为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餐厅里弧形通透的落地观景玻璃,视野开阔。 傍晚时分,窗外整个城市几乎尽收眼底,高楼林立的万丈红尘,而远处暮色沉沉,天地辽阔。 身在这样高处的琼楼玉宇,只是俯瞰众生。 用餐环境装饰得很宽敞漂亮,因为是会员制,客人大都奢贵优雅,伴着悠扬的钢琴曲,即使不吃饭也满足。 苏浅因为腰痛又累,走路就很慢,又死活不准听黎裔风的建议被他抱,黎裔风便陪着她慢慢走,不停地在她耳边开几句玩笑,惹得她脸红,然后打情骂俏一番。 原本是很甜蜜的一次约会,大约上帝看他们太好了,忍不住要搞点破坏,两人经过大堂的时候,竟完全没有防备的遇到迎面的两位高贵优雅的女士。 其中一位,如云的黑发挽成优雅的髻,纤瘦的身影,连身的呢裙,腕间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子有这样的风姿,实在是上天的恩宠,竟是黎裔风的母亲黎夫人。 而另外一位,苏浅看过去却愣在了原地。 未免也太巧了…… 浅金色的高跟鞋,一身清秀穿着,满头青丝用一根檀木发髻随意盘起,不染半点脂粉,却容颜绝世。 一顾倾人城,再顾人倾国。 宁不知道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不就是在画廊见过的Cherish吗?她的中文名字,貌似,叫做——陈汐桐。 她跟黎夫人在一起,那么,黎裔风也认识的吗? 苏浅疑惑地眨着水眸,不禁好奇地望向黎裔风,却没想到一向平和的黎裔风,脸上微笑的表情也渐渐的僵了。 这种气场未免太过明显,苏浅的脑袋还没短路到白痴的程度,她纤柔的身姿一怔,竟有种强烈的不安在身体内躁动起来。 黎裔风还是定定的看着那个女人,这仿佛是不受控制的反应,那道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的情绪,不止是单纯的冷淡,疏离,还有…… 苏浅不能再想下去,可是,当黎裔风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她的小手捏碎时,她吃疼地轻吟一声,可是,男人根本没有听见,温柔体贴如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适,为什么呢? 苏浅莫名有些心酸,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这一个动作让黎裔风回过神,他立刻又重新拉住她的小手。 陈汐桐仿佛根本没看见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温柔的目光直接掠过她,投注在了黎裔风身上。 “阿风,好久不见。 ” 熟络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惊喜和愉悦,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将苏浅的心,瞬间,打落冰窟,仿佛冷得刺骨。 思绪有些混乱,苏浅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却又不忍不住去想,脑海中有什么信息仿佛呼之欲出,她却没有勇气去触碰。 倒是黎夫人主动过来拉她冰凉的手,对她温和一笑:“浅浅,这位是新上任的市政协副主席,美术协会的陈会长,认识一下吧。 ” 气质还是那个气质,完美华丽,高高在上,只是黎夫人对苏浅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她甚为不解。 好像一夜之间就接受苏浅成了自家人,苏浅从那雍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得到的信息是,相比于对自己,黎夫人对那个陈汐桐似乎有更深的敌意。 苏浅也清楚地感觉到,黎夫人的那一句陈会长,让女子精致的小脸上神色一僵,只是高手过招,她顷刻便恢复了大方自信的微笑,意味深长的目光也落在了苏浅身上。 再走一次这样的路吗,再失败一次吗…… 再多一个叶凌殇,再多一个苏婳…… 这些念头洪水似的泛出,令苏浅伤痕累累的灵魂有些晕眩。 然而,看着陈汐桐款款迈步向她走近,苏浅本能地强行压下繁杂的情绪,就如以往面对任何困难那样,她可以软弱,但绝不会退却,将自己的脆弱暴露于人前。 第一百零七章 暗潮汹涌 身体忽然被拢入一种熟悉的气息之间,苏浅身体一僵,绷紧的心弦因为黎裔风的用力拥紧她的手臂而松懈下来。 他还是决定要同她并肩吗? 冰凉的小手再次被握起,这一次,不再是因为隐忍而发泄的力道,而是轻柔地将其放在他的胸膛,让她感觉到他的心跳。 旁若无人地将她揽进怀里,苏浅仰起头,恰好对上黎裔风温柔的目光,专注的眸光内,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宠爱和疼惜。 他如水晶般幽暗的眼眸散发着泽泽光亮,深邃似海漆黑胜夜。 在一束束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亦真亦幻的五彩斑斓。 五道神色宛若天上彩霞闪耀在他漆黑的眼底,仿佛专门为她而来的天神一般。 陈汐桐精致清雅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亲自自然,自信而不张扬,她明显也认出了苏浅,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温柔的笑道:“你好,我是阿风的朋友,叫我汐桐好了。 ” 柔美的声线干净到沁人心脾,苏浅对上她含笑的秋水眼眸,那里,文雅大方,又似乎闪烁着点志在必得的自信,和苏浅对视时,也显不出丝毫的不自在,仿佛刚才那一声阿风中包含的情丝缱绻只是她幻想出来的。 无论如何,苏浅淡淡一笑,也示好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苏浅。 ” 陈汐桐在听到苏浅的话时,笑意仿佛加深,却没有再和苏浅多说什么,转身,礼貌地看向黎夫人,“阿姨,既然遇见了,不如晚饭我们在一起吃吧。 ” 黎夫人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悦的情绪,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立刻恢复淡淡笑了笑,“当然是个好提议,如果浅浅不介意我这个老年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的话,” 一句话打太极,又将问题抛给了苏浅,苏浅认命地笑着表示不介意,被黎夫人瞪了一眼。 晚餐摆了满桌,十分丰盛。 高脚杯,葡萄酒,美味佳肴,就连甜点都很漂亮,用手工巧克力片做成的的玫瑰和银色的糖果装饰而成,放在扑上蕾丝花样餐纸的托盘上,精致悦目,仿佛甜到人的心里。 水果拼盘更是食色动人,在盘底干冰的缕缕白烟下,每片水果都晶莹剔透似艺术品。 只是坐上的四人仿佛都没将心思放在吃饭上,暗涌浮动,气氛诡异而寂静,餐桌上,只有刀叉触碰瓷器发出的响声。 “爷爷最近还好吗?”陈汐桐忽然开口问道,柔美的嗓音不着痕迹地打破了沉默,“明天我去看看他,这么久没见,很想他老人家。 ” “最近都不在家,往校场跑呢,恐怕陈小姐去了也是会扑个空。 ”黎夫人优雅的切着甜点,法餐厅暧昧的灯光中,精致脸庞更显得年轻。 陈汐桐被堵得一怔,缓了半天,才又微笑放下刀叉,一对明眸看向黎裔风,晶莹的目光灿若星辰,“阿风,前不久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竟然找到了你上次因为落下发脾气的那根Taylormade球杆,我特意带过来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来,还是你去我那里取?” 陈汐桐说得自然从容,不见一丝窘态,苏浅忽然觉得上火,放下刀叉去够冰激凌,黎裔风却比她更快一步,下意识的皱眉阻止,“没吃完饭,吃什么凉的?胃受得了吗!”一个大男人像奶妈一样琐碎,他仿佛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苏浅忽然笑了,小手伸过去,被他的大手裹住一拉,挤到他的身侧的位置去,以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坐好,黎裔风将她的餐盘拿过来,两个人默契的完成一连串的动作。 “我已经买了新球杆,以前的丢了就是丢了,不用劳烦陈小姐费心了,那支球杆直接替我扔掉就行了。 ” 黎裔风说话时语气淡淡的,仿佛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让陈汐桐脸上的微笑瞬间冻结,换上受伤的神情,顿了顿,还是温柔道,“你是一个念旧的人,这根本就伪装不了,就算新的再好,我也不相信在你心中能够取代从前的一切。 况且,新的并不一定是最好。 ” 苏浅听见这话不禁抬眸,果然看到陈汐桐眼中的波澜。 “新的的确不一定是最好的,可现在却是我用的最顺手,最舒服的,不论从前我如何兜兜转转,现在我已经选定了,而且我觉得她对我而言是最好的。 ” 自始至终,黎裔风嘴角都噙着优雅的笑意,但是苏浅,却感觉到丝丝凉意在背后升起,陈汐桐眼神中的难过和受伤,他真的看不见也不在乎吗? 黎裔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我始终都,看不懂你? 餐桌上再次陷入了尴尬沉默。 “裔风,你爷爷说让你操办的婚礼酒席,准备的怎么样了?”苏浅差点因为黎夫人这一句话把嘴里的甜点喷出来。 前几天,貌似这位长辈还反对他俩的婚事反对到不行,现在一下子连酒席都搬上日程了? 只有黎裔风不动声色,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母亲向来是利益最大化的忠实代言人。 很显然,她现谋划的是如何借助苏浅将陈汐桐驱逐得远远的。 但早就因为餐桌上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疲惫得不像样的苏浅,哪能想到这些,她也只剩下力气吃惊跟不好意思了。 与其相对的, 是陈汐桐有些显得苍白的脸色,仿佛连眼神都空洞下来。 黎夫人却仿佛没看见,继续道“陈小姐,听说秦老元帅要来本市,不知是不是确有其事?” 听到黎夫人这样的询问,陈汐桐有些呆滞的目光才活动了下,脸上也换上谦逊的淡笑,“是的,外公最近常常念叨想回老家看看,估计没多久就会过来的。 ” 说到这,她像忽然想到什么,冲黎裔风笑道,“阿风,外公特意跟我提起你了,说到时一定要跟你通宵博弈,挽回上次五局三败给你的败绩。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 “承蒙老元帅的厚爱,到时候我一定陪他进行。 ”黎裔风打断她的话自始至终都维系这一份疏离和客套,仿佛只是熟人间的应酬。 黎夫人语气很愉快地继续道,“恩,正好,老元帅过来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参加裔风跟浅浅的婚礼。 ” 黎夫人绝对是个不容小窥的女人,在很多场合大家对她都是又敬又怕。 可实际上她脾气并不坏,甚至甚少真的动怒。 但谁都清楚,一旦让她真的生气起来,那滋味绝对是不好受的。 不幸的是,八年前,这位陈汐桐小姐间接害死了她一个儿子,所以,此时此刻,当看见陈汐桐已经无措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答话时,黎夫人只是十分心安理得地晃了晃酒杯,金色的液体摇曳出一丝不太自然的光波。 陈汐桐的确是聪慧理智的,即使在面对感情时,也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不会为了一时的快意,而放纵自己的情绪。 她仍然努力恢复着笑颜,只是握着刀叉的手,已筋骨分明,显示着她压抑的愤怒和不甘。 这一点,苏浅都不得不佩服,如果黎裔风真的是她所爱的人,那么,此时此刻,听着黎夫人句句带刺的话语,看着爱人身边伴着另一个女人,她的内心会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这一刻,苏浅忽然有些同情还能笑得这么淡定的陈汐桐,当她还深爱叶凌殇的时候,面对他和苏婳你侬我侬,出双入对,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样谈笑风生的! 她忽然有些好奇,温润如玉深不可测的黎裔风,晓风残月冰雪聪明的陈汐桐,到底有着怎样的一段爱恨情仇? 这么想着,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冒酸水,赌气一般,她忽然夹起一块龙虾肉,蘸好芥末,放进黎裔风碗碟中,明媚的小脸上,氤氲着淡淡的温柔,美眸低垂,用撒娇的语气道“别光顾着说话,多吃点东西。 ”说完她自己都觉着肉麻,有点浑身发冷。 黎裔风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一下将碗碟中的虾肉夹起来吃掉,从容得就像经常受到这种“特别待遇”一般,然后在她耳边轻轻笑道:“很好吃。 ” 苏浅仿佛被点了一下,抬头一下撞上黎裔风噙着笑的目光,条件反射地也笑了下,看着他唇畔笑意加深,蓦然想起目前状况貌似不是笑的时候,立刻板起脸又夹了一块虾放进他碗里,认真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 第一百零八章 我已经变心 其实,陈汐桐认识黎裔风的时候还是个十二、三岁小丫头,干干净净的。 恰巧在Party上把蛋糕扣到高贵优雅的大哥哥身上,把她吓坏了。 大哥哥没气只是温柔的笑笑。 一笑倾心。 也说不清是怎么一来二去的,长大以后,两个人就被众人看作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 黎裔风对陈汐桐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呵护,虽然他是对谁都那么温和,还是很轻易的让青春期的小女孩陷进去不可自拔。 黎裔风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女生的才貌双全,两人在一起三年。 可是那样的背景出身的女孩子,总是对生活有更多的幻想和期待,当称赞名气铺天盖地而来后,陈汐桐似乎看到了个更广阔的世界。 她想要更多。 黎裔风是怎样的人,又怎么能不懂得爱人的注意力,早就被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吸引了过去? 所以当陈汐桐要和他分手,跟她的师兄一起远赴重洋时,也没多少惊讶。 可是付出过真心谁能不痛苦,那阵子黎裔风活的很颓废,跑到校场连射击一个月。 他那时还有个关心他哥哥,黎裔雷,黎裔雷亲自上门找到陈汐桐,希望她再给两人的爱情一个机会,而陈汐桐也几乎被他说动,跟着他同车过来,却没想到出了那样的车祸……陈汐桐出于本能地,为了自己活命,撇下了黎裔雷…… 封锁许久的记忆如心底的青苔,稍一打开,就是蔓延的潮湿,凉得彻骨。 * 走廊上的空气还是很闷。 其实这么高档的地方,自然是中央空调的,任何一处的温度都是恒温的,湿度也是控制的。 没有道理会闷的。 黎裔风将冷水扑到了脸上,很冰,很凉,正好适合他,可以清醒些。 冬天的水自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好,很平静,很从容,很淡漠,一切如常。 黎裔风走出洗手间,就看见陈汐桐站在走廊,分明就是在等他。 最终,还是选择释然,笑着走过去面对。 “阿风,对不起。 ” 而陈汐桐,没有什么过多的解释和谎言,只是低下她美丽的水眸,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很秀美精致的脸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如果不是此时流露的这种内疚和卑微,简直就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黎裔风也曾不管不顾地喜欢过这张脸,这份高雅的气质。 可如今再把当初令自己怦然心动的容颜看在眼里,心中更多的是感慨,黎裔风只是平淡说道:“都过去了,现在怎么样,工作都安顿好了吧?” 陈汐桐神情有点恍惚:“政府在抓文化工作发展,文化馆还在举办我的个人画展,还请了我法国的老师过来。 ” 黎裔风微笑:“靠自己在美术领域有一席之地,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陈汐桐扣住自己优美的指节,叹息着说:“可是……真的实现了,我只觉的空虚。 ” 黎裔风没再说话,微弯的眼眸看向窗外繁华的高楼林立的城市,朦胧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表情隐秘而深沉。 陈汐桐慢慢侧过头,很认真的看向他:“阿风,你说过,你会再给我一次机会,现在我想回来。 ” 曾经的诺言如同蒙了层纱,明明还在,但是怎么也看不清。 “可是,我说那样的话的时候,是在我大哥没出事之前。 ” “就因为你大哥的事,你要恨我一辈子吗?就不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吗?” “我从没恨过你,只是,”黎裔风仿佛失笑着问:“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没有变心?” 陈汐桐站在那许久没有说话,而后像是孤注一掷的语气:“你就是那种……喜欢了就喜欢一辈子的人。 ” 说完,就倾身将黎裔风的深深吻住,她温柔的把舌尖深入他的口中,像从前每天都会做的那样,纠缠到窒息。 黎裔风还不至于亲一下就失去理智,他扶住陈汐桐的腰,侧头说:“够了。 ” 很无力的趴在黎裔风的身上,陈汐桐几乎脆弱得都要哭出来,她喃喃自语的:“风哥,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清澈的声线还是那么干净无瑕,仿佛当初撒娇的小女孩。 黎裔风看向她的眼睛。 陈汐桐眼眶微红的回视,轻声道:“我真的爱你,忘不了你。 ” “可是,”黎裔风眯着眼睛表现有些冷漠:“我已经变心。 ” 然后便越过她离去。 * 陈汐桐回到餐桌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苏浅注意到她,也明显发觉,陈汐桐挺直的身躯有些虚晃,即使掩饰得很好,苏浅还是感觉到她那份坚强的摇摇欲坠。 之后她神色匆匆地和三人告别,不再多看还坐着的苏浅一眼,转身,快步朝着门口而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而黎夫人脸上的笑容在陈汐桐离去后,就瞬间敛下,阴霾袭上,看了眼相握而坐的两人,扬长而去。 苏浅不知道和陈汐桐的相遇对于黎裔风的触动到底是什么程度,回去的路上,他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所以询问也无从说起。 只是进家门的时候,苏浅挣脱开他的大手,勉强扬了扬唇角,笑容有些无力,“我先上去洗澡了。 ” 然后不等黎裔风有什么反应,苏浅就慌忙跑上了楼,即使知道黎裔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她还是硬逼着自己,不要回头。 好不容易走回到卧室,还来不及打开灯,身后,突然袭来一股温热的体温,夹杂着熟悉的清香。 纤柔的腰际被紧紧地钳固,然后一个旋转,在她的身体贴上墙壁时,唇上,传来重重的积压,失去了以往的温柔,就像是在惩罚她一般,有些用力地啃咬。 苏浅忍受不了般,推开他,赌气说道,“不要,我今天不想!” 第一百零九章 他最爱的人不是苏婳吗?(6000+) “你不想,可是我想,怎么办?”高大的男性躯体再次压上她的纤体,一只大手捏着她的下颚,不容许她躲避他的掠夺,唇上的痛觉让苏浅更用力地挣扎起来。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朝她扑面而来,苏浅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寂静的黑暗中,萦绕的是急促的呼吸声,她心中酸涩百味,手上的挣扎慢慢地减弱,转而抱住黎裔风的脖子,回应他的索取。 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或是想要证明什么,苏浅的回吻不再温柔而羞涩,如他一般,加大力道,直至彼此的口中布满铁锈般血腥味,才倏然放开他,唇上的亲吻柔黏而小心,苏浅趁着空隙,撇开头,脸颊上传来温热的柔软,她却没有去回应他。 灯忽然被打开,感觉脸被扳了过去,然后是黎裔风柔软的吻,“怎么了?在想什么?” 她真的眷恋着黎裔风的温柔,好像答应过,只要他不放手,她是不能放开他的吧,可是要是他想要放手了呢? “为什么这样要哭出来的表情。 ”轻柔的吻落在眼角,让苏浅忽然间真的有一种真的要哭出来的感觉。 “没……没事。 ”苏浅低着头,不去看黎裔风现在的表情。 “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什么了?”黎裔风也不等她回答,接着道,“她的话你别在意。 ” “我没有……”在意,最后两个字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她在意的好像是,他和陈汐桐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想问出口却又怕得到答案。 “那是怎么了?吃醋了?”黎裔风的声音含着笑,“是不是觉得我和陈汐桐有情况?” 苏浅先是睁大眼睛看他,随即苦笑,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他凑过来在她嘴上印了一个吻,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道“为什么不问我?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 ” “我没有……没有话要问。 ”问了又怎么样呢? 黎裔风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的东西很复杂叫人看不懂,然后,很轻松的就把苏浅放倒在大床上:“不问也好,可以省下时间做正经的事情。 ”他嘶哑的嗓音里竟是一种赌气的决绝。 忍不住俯身碰上柔软的嘴唇,探入舌尖温柔的深吻。 苏浅想往后躲,却被他按住了纤细的后颈,很快在让全身覆上来的男人身下动弹不得。 安静的房间呢只剩下他们淡淡的呼吸,窗纱透着月光,在大片大片的阴影下有种别样的明媚。 过了很久,黎裔风才微微离开苏浅:“真的没有话要说?” 苏浅胸口起伏,干净的脸因为绯红而带了些少年的媚色。 她只能说,“黎裔风,要是……要是你决定放弃了,一定要告诉我。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心里竟然这么酸疼,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这个温暖的怀抱竟然令自己这般留恋。 陈汐桐,如果黎裔风爱她,那她,是该放手,成全他们吗? 因为曾以为,整个世界都可能出差错,而你身边永远安全。 谁知道,牵我离开冰天雪地的人是你,让我在烈火中化为灰烬的人,也是你。 苏浅眼睛酸胀得不行,有点想哭,想要伸臂去阻止他,他略带怒气的嗓音却在耳畔如魔咒般环绕,也是这句话,让她抽空了最后的反抗力气,他说“我说过,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女人。 ” 原来只是为了这句承诺,苏浅这次真的很没出息地眼泪流下来。 身体被牢牢的扣在身下,她无力反抗。 微凉的大手拉开她腰侧的拉链,伸入她的衣裙,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引起一连串的战栗,也仅仅是战栗,纤细的身姿却僵硬没有一丝青玉。 衣裙被退至腰际,雪白的皮肤,在寒冷的空气中,激起一阵哆嗦,苏浅紧紧地抓紧身下的床单,鲜红的唇瓣被咬得泛白,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入目的是一片漆黑的空洞。 胸前传来的酥麻似一剂催情药,邪恶地想要抽离她的理智,他温柔的揉捻,香颈间,是他亲昵的啄吻,不断地下延,当他吻上她的丰满,她终于不可遏止地轻吟出声。 “你现在真的很会气我!”他有点恼火地说了这句话,然后就那样直接顶了进来,她的干涩阻挡着他火热的勃发,他就挺腰用蛮力,硬是挤了进去,牢牢的占着她。 她下身火辣辣的痛,像第一次时被撕裂开来的感觉,连哭都哭不出来,呼吸稍微喘一点,他的硬实都会不安分的刮着她的疼痛。 “痛?”他的声音温柔下来,下身也没有开始,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只手伸下去在他们结合的地方慢慢的揉搓,按压她紧裹着火热的外面,直到她苍白的小耳垂都火红起来。 她渐渐开始适应,下身如同蚁咬般又痒又麻,他还在慢条斯理的拨弄着她,腰上的大手不断地收紧,让她喘不过气,胸口被他精瘦有力的胸膛压得难受,他的动作带着惩罚的意味,苏浅柔软的身体犹如风中摇曳的柳条,随着他的起伏而本能地应和。 黎裔风浅浅的退了一点出来,再狠狠的撞到最深处,在她的娇呼声里将自己退出来。 苏浅诧异竟然就这样便结束了,不过她没心力去琢磨,她现在只想逃避,所以她低低地说,“我要先洗澡。 ” 对上他带着某种坚决光芒的黑眸,苏浅在那里看到了迷恋和疼惜,却无法肯定是因她而生还是一种代替。 她软软的站起身,有气无力地摇摇晃晃往浴室走。 他却又靠上来,将她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从她后面绕了过去,捞起她一只腿,下身一挺,又进到她温热的身体里去。 她啊了一声,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两只手自发自觉的绕上他的脖子,将自己吊在他身上。 他调整着姿势,她一只雪白的腿弯着挂在他手上,下身打开,被他抵在门上。 黎裔风俯首亲吻她的肩颈,在上细细的啃咬出一片淡淡的粉红。 苏浅的心越跳越快,黎裔风的手就轻轻抵触在脆弱的双腿间徘徊。 指尖抚滑过细嫩的肌肤,灼热的眸光一直目视着她,未曾离开片刻。 苏浅压抑着急促的喘息不禁偏侧过脸,那灼烫幽深的眼眸让她无法继续对视。 她倒抽口气,细微的呻吟淹没在他唇齿间。 轻轻的抽动几乎磨光了她所有的耐性,一阵阵酸麻的悸颤自体内深处逐渐涌现。 苏浅甚至能听见自己心房狂烈的跳动,她紧绷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恩 ̄你快……” “快?是这样?”他大力的□了几十下,每一下顶到最深处,她的汁水随着他猛烈的动作溅出来,沾在他小腹上,凉凉的。 他又停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幅度顶着她,“是这样么?恩?浅浅?” “恩!……你……”她难耐的在他宽厚的背上挠出一道道红痕,自己也开始扭着腰,在他进来时往下深深的迎上去。 “你要这样?”他吻她,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着话,“你要怎样我都会给——你呢?告诉我,你很在意陈汐桐的事,你在吃醋,是不是?” 这时候苏浅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她的脸庞无比妩媚,滚烫的身子上散发出地淡淡清香,大大地眼睛微微的闭着,长长地睫毛不停的颤动显示着内心的一点点紧张和渴望,精巧的鼻子小小直直的,透着一种艺术品的精致,精致的瓜子脸嫩白中透着一丝绯红,粉红柔软的嘴唇翻翘着,仿佛要迎接黎裔风的亲吻。 黎裔风看着怀里这个时而如仙子下凡般不食人间烟火,时而性感诱人,释放着无穷的魅力。 禁不住又凑了上去,不断的吻着她的秀发,额头,鼻子,脸蛋,终于把嘴唇印在她那颤抖柔软的红唇上。 苏浅被堵住的喉咙里发出时断时续的呻吟,急得不知所措。 “以后还说不说什么,放弃了,告诉你之类的话?” 她陷在迷乱里,全身只有和他紧密连接的部位有强烈的感觉,听他问她,只能胡乱摇头答他。 “告诉我,我要听你说。 ” 他在逼她,逼她沦陷,逼她失去最后的阵营,可是,她明明知道,却还是将肩头的纤手慢慢地上移,捧住他英俊的脸庞,压制着体内翻滚的情潮,无视心底的酸涩甜蜜交加的复杂情绪,盯紧他凝望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道:“我也……不想,不想放开你啊,可是我更加没办法,更加没办法看着你因为对我的承诺就放弃幸福,我……我现在,根本就没……没有办法离开你……” 她哭泣着,根本没办法再看他的眼神,头软软的靠在他肩上,那时他脸上的表情她没有看见,只觉得他忽然之间又膨胀了些,握着她腰的大手紧了紧,接下来便是一个彻底的拔出,然后重重的捣进。 他死死的捏着她的腰,把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抬着她腿的那只手往边上伸,握住门把,将她固定成一个任人取舍的姿势,然后一下下用尽全力的□冲撞,猛烈的像要把她撕碎吃下肚子去。 “不要!啊!裔风……不要了……”苏浅被他忽如其来的粗鲁弄的死去活来,一***太过强烈的竟、挛让她缩成一团,却还是躲不开他。 “如果真的在乎我,就永远不要放手。 ” 苏浅心脏猛然一颤,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他却再次用力的进来,她的后背就一下下的撞上门,背后的疼痛参杂在汹涌的***,复杂的融合成更为强烈的激情,她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黎裔风一直把她折磨到深夜,最后结束时,她趴在床上,被他从后面重重的贯穿,哭的声嘶力竭,终于,至顶的快感袭来,漫长的夜才肯结束。 后来,他抱着她进了浴室,开了热水。 一会儿,浴室里已经蒸汽缭绕了。 他试了试水的温度,还好,适中。 又拿起了莲蓬,替她洗起头发。 温热的水慢慢的流淌进了头发里,皮肤也感受到了温度。 然后抱她回到床上,她很快就呼吸均匀,竟然已经熟睡了。 一头乌黑的头发散散的落在雪白的枕头上,衬的脸色也玲珑剔透的,因发烧的关系,微微泛着红晕。 他俯下身,她身上有着沐浴后清清的香味,很好闻。 “苏浅,我对你已经不光是喜欢和不舍,”他忽然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极温柔地仿佛带着些轻叹地开口,“是爱。 ” ————————————华丽分割线—————————— 叶凌殇回到家时已近晚上十点。 以前工作繁忙时的时候,比现在更奔波,却从来没有感觉像此刻这样地累,这样身心俱疲地乏力。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苏婳下午的时候发来的,他现在才有心情看“凌殇,我刚才听朋友说VivienneWestwood新出了一款限量版项链,可是国内市场没有发售,你记得托人帮我从国外带来,型号是……” 几乎是有些不耐地放下手机上了楼,他打开衣柜,忽然习惯性的去摘睡衣,忽然惊觉放置的位置变了,关上门,纳闷的看了看,才发现,大衣柜也换了,原来那款原木的换成了白色磨砂的。 什么时候换的,他竟然没发现,四处转了转,发现家里改变还挺大的,以前生活的痕迹在一点点的减少,家具也换了,床也不是原来那张。 换了多久了,他怎么一直没有发觉。 他换了睡衣,又回到客厅里看电视,没有什么好节目,随便挑了个台,靠在沙发上看,这个沙发的形状和以前不一样了,可能是用习惯了,还是原来那台舒服。 每个到他家来的客人都喜欢原来那个沙发,想到是那个女人磨了一个下午挑中的款式和样子,,叶凌殇的喉咙就有点紧,记得当时他看着她因为收拾沙发汗湿的小脸,只是冷冷地说了句“随便你。 ” 她竟然就高兴成那个样子,还跑过来亲他。 那好像是他唯一的一次回应,他低头吻住了那个惊愕得发抖的女人,她青涩的没有一点经验,动作生硬得让他只能一步一步地教她。 从那以后,他好像真的再也没有碰过她,甚至连仔细地看她一眼都不再有,却也没有果断地将她驱离他的身边。 他不爱她,他从一开始就认清了这个事实,因为他的心里,早已经装满了苏婳,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可是—— 脑海中回想起,前两天苏婳抱着他说,“凌殇,我们结婚好不好。 ” 结婚,和苏婳结婚,是他曾经最渴望得到的幸福,可是,现在,当她真的主动提出时,他的内心却是如此的不起波澜,平静得出乎意料。 他甚至还轻轻推开她,“结婚的事,不能草率,还是要先问过父母,况且我们还年轻,不急。 ” 当苏婳气得掉头离去的时候,他本能的反应不是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去追她回来,反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五年前拒绝他的求婚时说的,现在,他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可隐隐的又有了罪恶感,他最爱的人不是苏婳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那天,他看见苏浅和那个男人双双出现在苏家,两人恩爱的画面竟然让他那样莫名的愤怒,他不是不在乎她么?为什么,看到别的男人拥有她会是这般的不自在? 他最爱的是苏婳,这个认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苍白得不具备任何的说服力。 …… “叶总是不是嫌我多管闲事了?那真的不好意思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傻乎乎做那些蠢事,践踏叶总你那高高在上的自尊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啦,笨猪!当年苏小浅自己一个人来找我爹地,让他把合约给你签,我爹地不同意,她就天天在我家门口等,在公司门口等,后来又跟我去了大溪地,还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伤,我爹地才肯把合约给你签的啦!” …… 脑海中,只是不断回放着白天听见的话语,一直坚守的信念,也在慢慢地动摇。 那个女人,到底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都做了些什么? 冷傲的俊脸上染上倦意,手指捏着眉间的褶皱,关掉电视机,仰躺在沙发上,朦胧的视线盯着水晶吊灯,忽然,他笑了,嘲讽而疲倦,他到底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那天在步行街,他看见一个女人窈窕的背影在不远处闪过,就跟了上去,出了店面到了路口右转,在车站赶了上去,下意识拉住那人的手臂,那人转过脸,不是。 现在只要看到身形相似的人,他都会误以为那个人是苏浅,每一次,都不是,他们没了关系以后,这么久了,在同一个城市里,竟然连巧遇都是奢侈。 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习惯一个人。 苏浅两个字仿佛早已深入骨髓,断了骨头连着筋,碾碎了肉揉在一起,已经不分彼此,硬生生的分离出来只有痛苦的份,自虐般的刻意不去查找,也抵挡不过。 他如同在沙漠中驾驶的游客,苏浅就是他车厢后面的备胎,心安理得的一路横冲直撞,即使是砂石地或者遍地仙人掌也无所畏惧。 可是等车胎爆了以后,打开后备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原来他早已将备胎换上在路上,行程也已超限,茫茫沙漠饥渴交加,一个叫叶凌殇的傻瓜坐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死等,等什么?那个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他站起身,走到厨房的吧台边倒酒。 剔透的玻璃杯里,注入满满一杯威士忌,他仰头饮尽。 浓烈的酒精迅速烧灼着五脏六腑,他拿着杯子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只觉得那些灼痛感聚集在心口,让他疼得踹不过气来。 世界上最美丽也最伤感的一句话是什么? 我们只爱过一次。 唯一的一次我们相爱了,却都没有留意,过了很久,才发现,那就是爱。 ————————————华丽分割线—————————— 苏浅起床时,黎裔风早已没了人影,在床头留了张小纸条:起床后记得吃早餐,不用去上班,帮你请了假。 她又瞅了眼墙壁上的钟,才掀被下床,梳洗打扮。 洗了澡,穿了衣服,下了楼,这才发现了楼下竟然站着黎家负责做饭的张阿姨。 见了她下来,张阿姨忙跑了过来:“怎么下来了,少爷说您不舒服,让我今天过来做早餐。 ” 苏浅坐了下来,有点讪讪地一笑:“没事。 ”不舒服,还不是某人害得! 张阿姨忙端了一碗白粥,几碟小菜过来:“少爷特意嘱咐说您喜欢吃水晶小笼包,您尝尝。 ” 苏浅听到她特意的说明,终于忍不住甜蜜地笑弯了眼,吃了好几个包子,又喝了碗粥,才放下筷子。 黎裔风的电话就在这时候过来了,心有灵犀似的:“起床了吗?”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又想到他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连忙又低低恩了一声。 他又道:“好好休息,我下班会早点回家。 ” 她又恩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还来不及将电话放下,竟然又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喂?你好。 ” “你好,苏小姐,我是陈汐桐。 ” 第一百一十章 情敌见面 黎裔风的电话就在这时候过来了,心有灵犀似的:“起床了吗?”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又想到他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连忙又低低恩了一声。 他又道:“好好休息,我下班会早点回家。 ” 她又恩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还来不及将电话放下,竟然又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喂?你好。 ” “你好,苏小姐,我是陈汐桐。 ” 午间的意大利餐厅客人并不是很多,音乐优雅配着侍者小心的动作,反而让人觉得比外面要安静的多。 “我跟阿风从前是恋人!”陈汐桐静静的看着她,表情沉静地说,却没有如期的看到苏浅惊讶的神情。 反倒自己讶异了起来:“你已经知道了吗?” 苏浅喝了一口伯爵红茶,尽量微笑,道:“我只是隐约猜到了。 ” 陈汐桐慢慢喝了几口咖啡,问道:“那你能不能猜出,今天我为什么请你出来见面?” 苏浅想了想,不答反问“你……还喜欢他,对吗?”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他。 ”陈汐桐并不避讳,精美的脸庞仿佛也没有太大情绪的起伏:“我和阿风在很小就认识,那时,我还是个不懂感情的小丫头,在宴会上遇见他,只觉得他是像神一般的人。 ” 陈汐桐缓慢地讲述着她和黎裔风的邂逅,苏浅只是听着,静静搅动着手中的红茶,心中却早已做不到如脸上一般,平静似水面,波澜不惊。 “阿风真的很出色,越接近就越会被他吸引,做什么都有条不紊,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难倒他。 又那么会照顾人,会关注最微小的情绪波动,他真的会真的蹲下来去给你系鞋带哦,会记得你任何事情与习惯,会专心致志让你觉得被人喜欢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那时候我偷偷自己许愿,将来一定要嫁给他。 ”陈汐桐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甜蜜,就像回忆起最珍贵的往事,就是这些记忆,支撑了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你们又会分开?”苏浅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地问道,听着陈汐桐幸福地讲述着那些往事,她没来由觉得酸涩。 陈汐桐却没有说话,她仿佛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花了太多的时间去留恋过去。 她来,是为了寻回遗失的爱情,不是为了伤感和缅怀。 她听见苏浅继续说,“陈小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很美好的人,我甚至都能想象像你和裔风这样的搭配,会有多么快乐幸福的曾经,也替你们感到遗憾……可是,再怎么样美好也是过去的了,现在守在黎裔风身边同他并肩而站的是我,人生有很多无奈,无论过去多么值得回味,都是一去不复返的了,你应该放开过往,继续往前走未来的路。 ” “如果我未来的路一定要阿风陪着一起呢?”她知道是自己当年在黎裔风心上割了狠狠地一刀,可是失去了才知道那原来拥有过的一切对她这样重要,重要到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回,所以,如今她踌躇满志地回来,要她放手,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浅被她的话搞得一时语结,只是脑海中忽然想起昨天恍恍惚惚中听见黎裔风在耳边的低语,不禁安心地笑了笑,“我们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决定权也不在你跟我的手中不是吗?” 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呢?尝试了,失败了,也就无悔了! 她忽然有些释然,若有一天,他与她缘分尽了,无法再继续了。 那也是他与她的事情。 也或许有一天,他同她说无法忘记陈汐桐,愿意与她离婚,也是他与她之间的事情。 无需要对第三者解释,无需要第三者明白!生命里有很多东西也许终其一生,我们都无法拥有,然而没有就没有,我们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遗憾。 有一些东西拥有过了,却最终失去,是会有遗憾的。 但只要在失去以前,自己努力过了,奋斗过了,就算有遗憾,相信也会心甘如饴的。 陈汐桐显然知道她话语中的意思,又有些急切地说道“我要提醒你,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黎夫人是真的同意你们吗?她不过是想借你来打击我,就算现在真的修成所谓的正果,将来还是会以痛苦收场的。 ” “是吗?那么,陈小姐可以拭目以待。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不想再和陈汐桐在这个话题上兜兜转转,苏浅起身准备离去,没走出几步,身后便响起陈汐桐声音,仿佛孤注一掷的语气:“黎家的那个孩子,你见过了吗?” 苏浅身体一僵,却还是没有转身,继续向前,她隐隐有一种预感,那个孩子的母亲是谁,由黎裔风来告诉她,会比其他任何人告诉她都安全。 “阿风那么沉稳睿智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会小心谨慎,深思熟虑,却如此草率地同你结婚,你不觉得奇怪么?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孩子就是原因。 ” 走出餐厅,她才忽然发现,竟然是下雪了。 雪从天上不停的飘下来,寒冷的北风哗哗的吹了过,打在脸上,隐隐生疼,却不止冷在脸上,仿佛连心扉也打颤了起来。 虽然是冷,冷的刺骨,但整个人却异常的清醒。 耳边,还有陈汐桐最后的那些话残留下的余音,苏浅轻轻地摇摇脑袋,将所有烦恼摔出脑海,她答应过,要相信他,就像相信她自己一样。 事情总是这样,仿佛相信 ,就不俱怕一切。 只是我们眼底的不安和忧愁,谁又看的到呢? 时间长了,人难免会反问一句:我们,到底有没有相信过。 我们对爱的向往和爱情本身一样美丽。 它们都需要十成真心的浇灌,百抹岁月的留香,才能长出稚嫩的枝蔓,等待终有一天终能枝繁叶茂,翳翳阴天。 听起来很美好,但绝对不是容易的过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偶遇蒋兆森 从容地离开餐厅,苏浅的心绪却没办法装得那般不在乎。 黎裔风就像是充满致命诱惑的漩涡,越是靠近就越危险,可是如果不靠近,她便永远也无法了解他,却也怕,当自己落入漩涡后,迎来的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她可以再赌一次骂,只是这次输了的话,一切都回到起点,没有黎裔风,没有温馨的家,也没有她渴望的温情。 苏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知不觉进了家音像超市,随意翻找着有兴趣的片子。 她心不在焉地抱着大叠碟片,转身突然撞进一幅坚硬的胸膛,磁带撒落了满地。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是我不小心,没撞到你吧?”男人温和的笑道,跟着蹲下身子帮她去拾满地磁片。 他普通话略显生硬,将手中磁片递给苏浅,抬起双眼时正巧望进她眼中。 一双深褐色眼眸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又像清新的土壤般有着不同的温润,似绽放的花朵样含着沉迷的芬芳。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威猛健硕,一股摄人的气势顿时溢满四周。 他身着墨绿色休闲军服,虽然并无肩章,但看似部队正规军装。 沉厚结实的深黑色军警长靴,好像足足几公斤重。 深刻的五官英气逼人,却不失柔和。 他对着苏浅开朗的笑道“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娇弱,看来我以后要加倍小心了。 ” 他这么高大俊逸,配上一脸的顾忌,苏浅不禁也笑道“我没事的。 ” 他好像很随和健谈,见苏浅手中的恐怖片,好心的提点道“这片子我刚看过,劝你还是不要自己看。 ” “呵呵,我从来都不自己看恐怖片。 ”苏浅老实的回答。 她只是打算抓某人一起看。 男人展颜一笑,赞扬道“你还真是个既诚实又漂亮的姑娘。 ” 女人多半爱听赞美,他不吝惜夸赞。 军人的身份又让苏浅多了份好感,到也不十分排斥他尾随在后。 她边向银台走去,边随口问道“你是军人?” 他没有一丝锐气,和蔼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蒋兆森,跟部队一起来的,上午才到。 ”顿了顿,又跟着说道“我只是随便出来走走,正巧来到这里——” 苏浅一直对军人就有种特别的尊敬,他又亲切善谈。 而且还是刚到、生地不熟的。 她不禁热心的讲解,像个导游一般滔滔不绝的介绍了几个当地各个景点旅游胜地。 蒋兆森只是温和的看着她笑,偶尔提些疑问。 出了影音店,苏浅和他辞别,礼貌笑了笑道“我要去前面的超市买点东西,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你在这座城市玩的愉快。 ” “我忽然想起来也有些日用品要买。 ”蒋兆森又在后面唤住她。 苏浅想了想,觉得他可能是不太认识路,于是点点头答应。 雪已经停了,他们漫步在路旁。 他垂首不在意的看着脚下步伐,突然轻声说道“小姐,恕我冒昧,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很像我的一个亲人。 ” “是吗?”苏浅有些好奇随口去问。 蒋兆森微微侧脸望进她的眼中,他抿唇笑了笑,说道“恩,你很像我的妹妹,尤其是……” “是吗,那有机会一定要见个面,”苏浅有点不上心,也没意识到打断了人家。 “这恐怕是没机会了,不过……”男人深褐色的眼眸突显的锐利一闪而逝,跟着平和的浅笑道“看来今天我们不能再继续了……”他目光寻向前方“那是你认识的人吧?” 苏浅抬眼看过去,倒有点没想到,竟然是穆清。 她真的没在医院以外的地方见过穆清呢,都说人靠衣装,脱了白大褂的穆清跟平时还真的不太一样,今天他倒是也穿白,只是一身白的运动衣,也干净清爽,只是少了那么些善和斯文,倒有几分浊世邪少的模样。 他靠在一辆香槟色宝马旁,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随意样,只表情不善将蒋兆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转过脸嬉皮笑脸地看向苏浅:“嫂子,真是缘分那,逛街啊,走,我送你回去。 ” 这一通苏浅还来不及说话,蒋兆森反而慢条斯理地朝他走过去,“小清,好久不见了。 ” 穆清哧的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更显得秀长明亮:“哟,我还没认出来,原来是蒋少将,好久没见了,一下子认不出来,真是失礼了啊!”话是这么说,轻蔑的目光却撇过蒋兆森,一点没有内疚的意思。 蒋兆森竟然笑了,“都当了医生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脾气,也不怕给病人投诉。 还因为以前的事记仇呢?不就是在那次打架你输给我,你都记多少年了?” 穆清狠狠瞪了他一眼:“蒋兆森!谁输了,当年那是你耍无赖!再说谁是因为那件事,我气你明明是因为……”他话说了一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眼苏浅,住了嘴。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大嫂,我送你回去。 ” 苏浅被他拉着有点无奈,抱歉地回头冲男人笑笑。 蒋兆森仍旧一脸和善,体贴的笑道“下次,我会带我妹妹的照片给你看。 ” 在前面走的穆 清身形忽然一顿,回头又看了蒋兆森一眼,带着些警告语气说道,“就算真欠你什么,他还你的也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太过分,再招惹他,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 蒋兆森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兀自掏出烟盒来,点上一支,吞云吐雾。 半晌,当穆清以为他不会回应他的话,再次踏出步伐时,蒋兆森幽幽的声音才再次传来,“要是有一天我不再梦见依依,或许,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 ——哥,你又不开心了。 我喜欢看你笑。 记忆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每回见他沉着脸,就伸手做这个示意他笑的动作。 若依,他的若依。 那个倔强的,善良的温柔女孩。 他发誓要让她一生无忧的妹妹。 他以为她会幸福,却不知上苍这样残忍。 叫他如何不恨。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那么多女朋友,你问的哪个? 车里暖风吹着,没多久便上来温度。 穆清开玩笑“怎么黎少没陪你来啊?”没等她接话,他又油腔滑调开玩笑似的,“也是,他整天忙大事,大嫂就多担待吧。 ” 知道他向来口没遮拦,苏浅只是笑笑,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过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以前女朋友的事你知道吗?” “他那么多女朋友,你问的哪个?”穆清笑呵呵的回问。 他还有很多女朋友吗?苏浅心中酸意渐起,加上上午见陈汐桐的那一通,届时觉的委屈极了。 她难过的偏过脸,失落的默默望向窗外。 看她的样子,穆清忍俊不禁,逗道“这么不相信他啊,我话没说完,都是那些女的前仆后继倒贴,黎少可都是拒之门外的?” 虽然觉得穆清跟她开玩笑很恶劣,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畅快不少,还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 继而问道“那你知道陈汐桐吗?” 穆清好像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确定般朝苏浅又看了几眼:“她??你见过陈汐桐了?” 苏浅点点头,“昨天跟着裔风见了一面,今天她又约我出来喝茶。 ” 穆清半天没说话,在红灯前停下车,才转头看向她,郁闷道:“她怎么这样啊,大嫂你可千万别搭理她,那女人会装柔弱,其实人可不咋地呢。 当初要不是她,黎大哥也不至于……唉,还害得黎少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呢。 ” 苏浅略显惊讶的望向穆清。 “黎少都没和你说啊?”穆清目光询问,不屑道“不过也正常,他这人就那样。 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还总觉得那女人也不容易什么的,就是一个冤大头——”他双眸一亮,神采奕奕,不仗义的提点道“你敲他竹杠算是敲对人了,别说我没告诉你,黎少这样的真对自己喜欢的人,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你跟他撒个娇,他骨头都酥了,呵呵——” “——”瞧他美的!背地里这么说裔风,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 苏浅笑的眉眼弯弯,暧昧的回望穆清,暗示他别再继续攻击黎裔风了,否则她可不会客气了。 穆清豪爽的笑了笑,还是说“得,你们一个个都是大爷、姑奶奶,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哈——”说着他又有点艳羡“不过说真的,他对你真是不错了,以他的性格,还要多好啊!就差拿根绳把你拴起来,天天别腰上了——上次他受伤住院,为了你们的婚事还——”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下,不再言语。 苏浅好奇地看着他,他却懊恼地抓抓头,“那个,黎少要说的话一定会告诉你,不说的那我也不多嘴了,免得挨收拾——” 她点点头,最终都没有问出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因为她看得出,两人分手的原因,仿佛是一个禁忌,一个不容许再次揭开的伤口,就是提起都有一个窒息的痛苦。 接下来,两人沉默了一路,快到家的时候,穆清又忽然道,“对了,再过几天就是黎少的生日,嫂子你知道吧?” 这倒是让苏浅吃了一惊,因为好像真的忽略了黎裔风的生日,被穆清这么一问,倒是问蒙了。 “额……我——” 不等她哼唧完,穆清便自顾自道“恩,慕狄然也要特意从巴西赶回来,到时候肯定热闹,前几天大家见面的时候还说都憋着劲要灌黎少呢,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结了婚,连杯喜酒都不给喝,太不够意思了……” “……” * 苏浅没想到黎裔风会比她还先到家,她上楼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他已经睡在床上,仿佛一个小孩子,毫无一丝防备。 她很少这么细细看他,浓密的眉毛,俊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英俊清秀。 那一双紧闭着的眸子,有时候的光是摄人的,但多数是温柔的。 她轻轻的为他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换好了衣服。 转头,看见黎裔风已经醒了,半躺着,饶有兴致的笑着,正在看她穿衣。 虽然她的身体,他早已熟悉过不知多少遍了,但苏浅还是脸一红,佯作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喂,说你呢,不许看啦!” 黎裔风开怀地笑,声音有些睡后的沙哑。 然后她故意不再理他,径直下了楼去。 她进厨房做饭,黎裔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楼来,依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已经是快傍晚了,夕阳无力的探头探脑,只为在人间多停留几秒。 苏浅一直喜欢自己煮饭,看着自己的家人津津有味的将饭菜吃个精光,也是种另类的幸福。 黎裔风轻轻的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还是细细的,随时可以折断一样。 俯在她肩头,低低的道:“煮什么?”情人间的语言从来都是缠绵悱恻的,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 苏浅被他的气息弄得痒痒的,用手肘推了推他:“别捣乱!” 其实不用说黎裔风也知道,她在煮鱼汤。 虽然喝过的次数不多,但他的感觉很强烈,有点让人忘记不了。 汤会煮成浓浓的奶白色,微微散着白白的热气,鲜滑无比。 他抱得更紧了些,就是不放。 苏浅无可奈何,柔柔的央求道:“好吗?等我弄好了,就可以吃饭了!” 他看着她轻笑 ,都会用糖衣炮弹了,可是偏偏他吃这一套,只要她软软的,撒娇似的跟他说话,他的千里城墙,马上就会毁于一旦了。 两人生活原来就是如此,不必刻意去迎合,也不必故意的冷漠。 只是这样,做着真实的自己。 其实一年还是三百六十五天,一天还是二十四的小时,但是分分秒秒却已经不同了,仿佛是酒,越来越香醇,一进门,就能闻到那味道,淡而不寡,却不浓烈。 吃饭的时候,苏浅问,“你要过生日了对不对?” 足足愣了五六秒钟,黎裔风才带着诧异的微笑说:“是啊,还想给老婆个惊喜呢。 ” 苏浅无语,又不是她过生日,不过还是甜甜地弯起嘴角。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日宴 即使像黎裔风这样的人,到底还是脱不了**的习俗,他的二十九岁生日,大队人马在西昆仑饭店给他做寿,有一个大院的发小,还有部队交好的战友。 整层都被包下来了,菜一端上来,男人就开始拼酒,瞎侃,从美国总统大选、沿海局势、国际油价到最近好上什么样的女人、怎么打败韩国代表队之类的,苏浅插不进话也不想参与。 黎裔风只是谈笑浅酌,苏浅却也看出来他比平时开心,因为很少见他如此舒畅爽快的笑脸,温和的话语不带半分拘谨不耐,全都出自真心。 这个时候的他,不再遥不可及,不再高不可攀。 觥筹交错间,黎裔风微微倾身,不着痕迹的凑到苏浅耳边,小声道“再坐一会儿,我们就回家,好吗?吃点东西,免得胃不舒服,嗯?” 深邃的眼底闪着点点柔情,苏浅乖顺地点了点头。 后来不知道谁起了个头,“阿风太过分了啊,无声无息就把婚结了,连杯喜酒都不请。 ” 众人大哗,纷纷上来灌他喝酒。 他自觉理亏,也不推辞,一杯接一杯,很快进入临界状态。 “呦,这么热闹啊,我是不是来晚了?” 低沉冷硬的男性嗓音在大厅门口响起,也打破了和谐热闹的氛围,就和所有人一样,苏浅循声望去,只看到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俊朗男子由远及近,朝着他们而来,或许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清冽气场作用,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冷硬的唇线邪气地上勾,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奇兵,突然出现这里。 其实所有人中,最惊愕的莫不过是苏浅了,因为眼前俊朗的男人,就是前几天在街上偶遇的那个军人,蒋兆森。 她直觉这个蒋兆森来这不是为了给黎裔风庆生的,于是有些担心地看向他。 黎裔风黑漆漆的双眸晶亮无比,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亲自斟满手中空杯,款款走过去,薄唇勾出抹倾城的浅笑,老道的打着场面话“不知道今天哪面的风这么强,竟然将故人吹来了。 ” 蒋兆森垂首目视杯中鲜红的葡萄酒,跟着抬眼寻望进黎裔风的黑眼睛,暇意的笑问道“别来无恙,黎中尉。 ” 黎裔风面色一僵,随即又轻笑出声,“托蒋少将的福。 ” “无事不登三宝殿,黎中尉不问问我这次带了什么贺礼来?”机巧的语气,夸赞的言语,无论是那带着几缕邪气的笑脸,还是沉洌的眸光,都渗透着锋锐的敌意。 黎裔风执起红酒浅饮了两口,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杯,深暗的眼底不带丝毫窘迫,玩味的回道“远来的都是客,进到这里我就要招呼,贺礼之类我想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慢慢品味。 ”他略微一顿,漆黑的双眸笔直的望向蒋兆森,戏言道“难道不是吗,蒋少将?” 蒋兆森略带钦佩的回望黎裔风,实则明褒暗贬的嘲弄道“不亏是黎裔风,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嚣张。 ”跟着又嗤笑道“既然你好心要招待,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苏浅,“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 霸道的目光,犹如猎豹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危险地眯起利眸,他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苏浅,从头到脚,明锐的视线没有放过一寸。 前几天,蒋兆森在苏浅的眼中还是值得尊敬的军人,可此时此刻,他的语调以及他那堪称轻佻的注视,却让她有种被威胁的压迫感,让她有一瞬间的窒息。 黎裔风拉过苏浅的手,将她稍稍带入身后,俊逸的脸庞上是罕见的肃穆与冷冽,“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其他的人。 ” “是吗?看来你很在意这位新婚妻子。 ”蒋兆森深褐色眼眸泛着熠熠晶亮,如花般吐露着丝丝沉迷的魅惑,散发着隐隐幽深的神秘。 他玩味的笑道“原本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现在开始有点兴趣了——” 椅脚划过地面的剧烈响声,划破僵冷的气氛,大厅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山峦骤然矗立而去,只是几步,就站在了蒋兆森身侧。 慕狄然站定,却挂上一幅嘻嘻哈哈的随意样,热络地搭上蒋兆森的肩膀道:“蒋兆森你没看见我是吧,都不打招呼的,看我今天不灌醉你!” 蒋兆森嘲弄地甩下他的手,“别跟这套近乎,我跟你没那么熟。 ” “他跟你不熟,那我呢?”说话的是穆清,他恨恨看着蒋兆森,“好好说话不会是吧?你今天就非要捣乱是吧?” 蒋兆森仿佛拿他无奈般,叹了口气,然后直接选择无视。 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再次紧紧锁住黎裔风,刚硬的脸上闪过阴冷,让苏浅警惕的同时,不安地握住黎裔风修长的手。 黎裔风唇瓣紧抿,眉宇间是淡淡的不悦,温热的大手安抚般拍了拍苏浅的小手,也将她完全隐藏在他挺拔的身姿之后,苏浅看不见黎裔风的表情,但从他冰冷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严肃认真,“我再说一遍,你想怎么玩,我随时恭候,但如果我的妻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哪怕是有任何的不愉快,我一定会前帐后账跟你清算到底。 ” 蒋兆森先是一怔,随即唇边再次挂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让人感动的一番话,估计你美丽的妻子肯定会更爱你了,我还真有那么点……嫉妒。 ” 他寻步过来,在黎裔风身前站定,深色的双眸锐利的却寻探进苏浅的水眸,寓意深长道“小姐,还记不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感动!谢谢大家的咖啡和月票 ̄ ̄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速之客 “蒋兆森,你别太过分!”说话的人是穆清,他几步上来拉住蒋兆森,脸上的怒气已经显而易见。 蒋兆森唇角略扬,勾出抹邪俊无比的笑。 幽暗无底的眼眸似蛇若媚,深深缠绕住苏浅。 醇厚低沉的嗓音,亲昵平缓的戏笑道“这怎么算是过分呢,充其量也就是我睹物思物,触景伤情啊……” “你——” 穆清还想说什么,黎裔风已经抬手阻止了他,英俊的脸上竟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宠溺地拢着苏浅颊边刚才弄乱的几缕发丝,微笑的俊脸透露着淡淡的心疼和不安,就算他极力地隐藏着,苏浅还是能感受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传递给他自己的心意。 “看来,蒋少将今天是一定不能无功而返——”黎裔风精湛的黑眼睛再次望尽蒋兆森眼中,礼貌的询问道“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蒋兆森回望黎裔风,暇意的嘲弄道“黎中尉真是太客气了,有些话你不愿意我在你新婚妻子面前提起,我自然不会说。 只是,今天我特意来喝寿酒,恐怕酒后容易失言,除非——”他说着笑了笑,自旁边拿过一瓶洋酒,瓶身上标明Vodka(Водка)字样,他扯唇一笑,轻佻道,“如果你将我打算喝的这瓶寿酒替我干了,我应该是可以管住自己的嘴……怎么样,只有这一瓶,不算过分吧?” 琥珀色的液体,最诱人,也最教人招架不住。 苏浅看黎裔风脸色已经发白,连眼圈都红了,要是再喝了这一瓶烈酒,估计肯定得酒精中毒进医院了。 而蒋兆森一脸挑衅的神情,摆明是半步不退。 他甚至拿过开瓶器,几秒钟就轻松开了瓶盖。 以黎裔风的脾气,竟然也没有掀桌子走人。 苏浅不禁疑惑,到底是怎样的秘密,值得他这样谨慎卑微的保守,不肯让她知道。 但她就是确信,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好!我就替蒋少将喝了这瓶酒,不过你一定给我记住。 ”说着他拿过酒瓶,仰头灌下。 苏浅吃惊地抬眸,却只看到黎裔风性感的脖间,喉结上下滚动,一滴酒液沿着他完美的下颚线滑落,不,不要,他真的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忽然就生气起来,气黎裔风不爱惜自己,也气蒋兆森的步步紧逼,也气自己一次次只能被他保护,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黎裔风的脸色愈加苍白,其实刚才被灌得已经七七八八,酒瓶里的酒还在保持匀速地减少,可是苏浅的心难受的像是煮了四川火锅,说不清什么滋味。 终于,她看不下去,在黎裔风没有防备的时候,愠怒地将那一瓶酒自他手中夺过。 “不过是因为一个不想我知道的秘密吗?这酒我喝行不行?” 黎裔风缓了缓,才伸手按住瓶口,有些着急:“别胡来,没你什么事儿!” “黎裔风你听着,我没能力像你做的那样事事挡在我身前,可是,也不想躲在你身后,我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一起面对一切。 ”说完也不等黎裔风说话,一只手捧着杯底,仰头喝了下去,辛辣苦涩的液体流淌过咽喉,犹如火焰般,是烧灼一样的剧痛,强烈的辛辣得差点要了她的命,可是她努力全部压下去,几乎是用尽自己全部自制力,机械地喝酒,五脏六腑仿佛全部燃烧起来,酒水一次一次向上翻涌,可是,她还是没有停下。 大厅内一片压抑的沉寂,黎裔风一手紧紧攥着轻薄的水晶杯。 他安静的让人胆惧,深邃的黑眼睛满是阴狠的幽暗。 黑漆漆的眼底酝酿着从未有过的风暴,有力的手掌猛然紧收。 随着玻璃打破清脆的声音,水晶杯自他手中霎时碎裂。 娇艳的红葡萄酒跟着飞溅出,混着鲜红的血液自他紧握的一手缓缓淌下。 蒋兆森仿佛也被苏浅的举动惊到了,脸上一时间掠过无数情绪。 时间仿佛瞬间停住,而剩下的酒也终于见底,在苏浅几乎撑不下去的那一刻,黎裔风终于替她拿下酒杯,而后凑上唇,将她口中残留的酒液喝进自己嘴里,然后几乎将她口腔里残留的酒液舔舐的一干二净,才轻轻放开她。 略带迷离的眸光,迟缓地转到那张英俊到倾国倾城的脸庞上,不见往日的温润儒雅,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和自责。 他英俊的脸在视线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苏浅不真切地伸手,在触到那片温热时,才安心地露出安心的笑容。 看到他清隽眉间的褶皱,她愣愣地探出手指,轻柔地抚上他的眉间,想为他抚平那些折痕,却是徒劳。 黎裔风已经眯起深暗的眼眸,紧抿着凉薄的双唇。 压低的嗓音越加危险,沉声阴郁道“你满意了?” 蒋兆森迷样的双眼注视着苏浅,他如叹息般的声音满是怜惜道“小姑娘还真吓我一跳,平常看着挺柔弱的,想不到还有这血性,黎裔风,你还真的没有娶错老婆。 ” 黎裔风沉默不语,直到手上鲜热的血液染红了浅黄色的桌布,他仍旧垂首不语。 难道他不疼么,或者心里更痛。 就像她感觉不到胃里灼烫的伤痛一样。 就算他是男人又怎样?再倔强坚强的人也是需要温暖关怀的。 不知不觉间苏浅的一只小手安抚上黎裔风的后颈,却被他打横抱起,迈步朝门口走去。 “就这么走了?”身后,传来蒋兆森轻佻的话语,意味深长道“黎中尉,你,这就不对了……” 黎裔风身体已经压抑到冰点,同样深奥回对道“现在,已经没什么还对——” 第一百一十五章 酒醉(1) 黎裔风努力压抑着怒气,Vodka的后劲十足,从车中下来到别墅的几步虽然短暂,但被夜风袭脑的苏浅还是感到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折腾,在黎裔风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忽地睁开了水眸,愣愣地盯着正俯身低头调整自己位置的黎裔风:“我要吐,呕……” 她抓着黎裔风的衬衫猛地坐了起来,一阵搜肠刮肚的呕吐声响起,全吐在了黎裔风的身上。 黎裔风倒是镇静自如,面对被吐了一身的污物完全视若无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低声问了一句:“还要吐吗?” 苏浅茫然地看着自己所做的“好事”,酒醉的思维中似有什么东西清明的一闪,又归于混沌。 她歪着头,很困惑地望着那个有着好听声线的俊美男人,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裔风,我又做错事了吗?” 她好像看到那个弧线优美到让人闪神的双唇轻微地荡开一个弧度,有个熟悉而动听的声音在她的脸前盘旋,像一只高飞的春燕,撞进她的心扉,让她的心也跟着舞动起来。 “你说呢?”他提起一片干净的衣角,擦了擦她唇边的污迹,淡声问道。 苏浅眨了眨眼,他的手指好温暖,力量又是那样的轻柔,让她本就已经乏力的身躯变得更加得慵懒,模糊的呓语益处唇瓣:“是啊,我总是做错事,所以裔风会生我的气,可是这件事我不后悔,不后悔,即使重新来一遍,我还是要那样做……” 黎裔风的眼中有一缕光芒如璀璨的星光在瞬间凝聚,“先躺下,我倒点水给你漱口。 ”他轻轻扶她躺下,苏浅此时醉的不清,他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为什么来的这么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仿佛想要整个世界毁灭给她赔罪。 “呵,”她还来招惹他,葱白样的手指在他黑色的衬衫上来回划,“裔风,你穿白色的衬衫好看。 ” 黎裔风头疼地看着她,听着她憨憨地嚷道:“裔风我……我想要洗澡!” “好,你先休息下,我去放水。 ” 她竟不肯松手,赖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衬衫一个劲的傻笑。 苏浅看着黎裔风,他下巴的线条像雕塑般的俊朗,性感的喉结偶尔上下滑动,结实的胸膛温暖有力,这个男人,真的是长的很帅呀。 “别闹!”黎裔风将她固定好,转身要去浴室放水。 她嘻嘻笑着勾着他脖子,就是不放。 “你真是有气死我的本事了。 ”清越温雅的男声就像是一道清风,吹拂过苏浅被酒气熏染得迷醉的大脑。 黎裔风一把抄起苏浅,苏浅窝在他的怀中咯咯笑了起来。 他踢开浴室的门,将苏浅放在一旁的陶瓷椅上:“坐好,不许乱动知道吗?” 苏浅半懂不懂地闪着水眸,醉态可掬地点头。 黎裔风拉开磨砂的玻璃门,里面镶嵌着一座下沉式的宽大浴缸,他拧开流线型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由特殊的管道引入,流出的不是普通的自来水,而是对皮肤和身体都有保健作用的温泉。 清透的水质萦绕着质地细腻的陶瓷,黎裔风略微沉思一下,抬手拿起一瓶造型美丽的玻璃瓶,向浴缸中点了几滴精油,这是苏浅前几天买回家的,说是可以去除疲劳,促进睡眠。 黎裔风单膝跪在地上,伸手试探一下水温,忽听一阵细碎的声响,刚要转头,一个黑影就已经扑在了他的背上,即使带着浓浓的酒气,他还是可以分辨出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气,只有苏浅才会有的味道。 黎裔风差点被苏浅撞得向前晃了一下,幸好一只手牢牢按在浴缸的边缘上才稳住了身躯,另一只就反抱住黏在后背的小害人精,生怕她晕晕乎乎地撞伤了自己:“不是让你好好坐着,水还没放好。 ” 苏浅直直看着眼前的男人,清俊脱俗的完美外貌,黑色的衬衫,两只袖子被卷得高高的,真衬着他白皙精瘦的手臂。 苏浅嘻嘻哈哈地笑了两声,将柔嫩的脸儿无意识地在他的脸侧磨蹭:“你,你喜不喜欢我?”温香软玉满怀,黎裔风一向对她没什么抵抗力,下身立刻有反应。 他对自己的不争气很是恼火,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臂,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稍稍用力掰过她的脸,盯着她醉意盎然的眼睛,俊眉不解地蹙起,清润的黑眸观察着苏浅晶亮的目光,“浅浅,我是谁?” 苏浅呵呵的笑了起来,“裔风,你才醉了呢,连自己名字都忘啦?” 黎裔风微眯着黑眸,扫视过苏浅红润的脸颊,和清亮得过分的眼眸,恍然地弯起唇角,长眉高扬,淡笑着意味深长道:“一会儿你不要哭。 ”干净雅致的俊颜带着蛊惑人心的浅笑,黑眸眯起,凉薄的唇畔稍稍地勾起,明明是性感而优雅的迷人模样,却让她莫名地一个冷颤,感觉到危险的靠近,害怕地缩起纤瘦的身体。 她双颊火烫,媚眼如丝,她只是单纯地望着他,却足以成为最蛊惑他心神的麝香。 两手推着他温热的胸膛,却根本是毫无作用,苏浅气恼地抬头,迎面而来的竟是始料未及的火热深吻,缠绵悱恻的吸允,若有似无地啃噬。 他越吻越深,仿佛不够,总是不够,吻的她的呼吸渐渐不稳,猫咪一样的呜咽着,半扯半抱的吻着,两只手被拨到他肩上,苏浅软软的靠着他,却被他不断微微推开,空出一掌的距离来,迅速的把她衣物剥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就,就一直停电啊,所以到现在才更新,让大家久等啦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酒醉(2) 眷恋深情的瞳眸妩媚地盯着他染着热度的黑眸,纤长洁白的小手抚摸过他的胸膛,缓慢地圈上他的脖子。 没有勇气去看那张熟悉的俊脸,苏浅一咽口水,酒意随着他略带酒味的呼吸而在体内上涌,疲倦地闭合美眸,嫣红的双颊是醉人的妩媚风情。 感觉苏浅不舒服地扭动身子,黎裔风强压下渔网,顺手把人抱进浴缸,又打开了上方热水喷头,把人推到下面,让她把身子淋湿了。 又挤了洗发水替她打上,温柔地替她洗头发。 热气腾腾的水柱不停地冲下来,苏浅半响稍稍有了些意识,抬眼就看见了黎裔风绝美的脸庞,这样完美的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吧,觉得身体都在发烫了,鼓足了勇气靠过去,亲了亲黎裔风性感的锁骨。 黎裔风手上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看娇憨的苏浅,笑,挨近了些,几乎就是贴着苏浅的脑袋了,“宝贝,你这是在诱惑我么?”嘶哑的低沉男声,炽热的眸光中,闪烁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某种信息,俊雅的面容上是纵容宠爱的笑意。 苏浅脑袋迷迷糊糊抬手圈住了黎裔风的腰,又凑上去亲吻他的脸,她的唇在他的脸上轻柔地移动,仿如一只初破茧蛹的蝴蝶,新奇地在花间轻舞。 黎裔风好像被她弄得有点痒,笑着按了按她,苏浅却赌气般伸出舌头去舔黎裔风脸上挂着的水珠,鼻尖不时地碰到苏浅温热带着清香的皮肤。 苏浅似乎还不满足,不客气的小手滑入了黎裔风半敞的上衣内,在那温暖而手感绝佳的胸膛上抚触游走,不亦乐乎。 就在她越来越放肆的时候,黎裔风忽然稍稍拉开她,浓郁的视线落到了她的唇上,眸中有一星光芒在闪烁,他饱满而润泽的双唇贴上她的,在娇嫩的下唇上轻轻吮,吸了一下,然后无奈笑道“浅浅,别逼我现在就犯错误,至少先把洗发水冲掉。 ” 苏浅被他摆弄着无意识地转过身子,背对着黎裔风,微扬着头,让黎裔风替她把头上的泡沫洗掉。 黎裔风的动作很轻柔,好似生怕弄疼了她,这样的温柔,却让被水冲的微微清醒些的苏浅有些迷惘,蒋兆森口中的那个跟她很像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黎裔风这样不想她知道,一个陈汐桐还没有送走,又来了一个更加神秘的蒋兆森,她跟黎裔风,究竟还要面对多少问题和困难。 “在想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黎裔风已经关了淋浴,看苏浅正出神,问道。 “没,没什么……嗯……”苏浅含含糊糊地回答,最后一个音节却猛然变了调,变成一个从喉咙里发出的颤抖呻吟。 黎裔风手上挤了沐浴露,从背后穿过她的腋下把沐浴露涂在了她胸前,只是黎裔风从背后看不见,于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很不巧地抹在了苏浅的丰、腴上。 苏浅连忙用捂住嘴,刚清明一点的思绪再次荡然无存,沐浴露一点一点往下,接着抹在了腰腹间,再然后是后背上,苏浅却好像承受不住黎裔风的力道,想要向下滑,却用手支住了墙壁。 黎裔风在她全身都抹好了,站起来之后也发现了苏浅这诱人的姿势,有点是砧板上待宰的鱼啊,就等着他下刀呢。 于是某人的恶劣因子又开始发作,前面我们就已经认真讨论过了,黎裔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腹黑,而且这样的恶劣因子一面对苏浅小美女就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不动声色地在她背上揉泡沫,手指所过之处却尽是苏浅的敏感地带,手指上沾着细腻的泡沫滑过苏浅光滑的皮肤,真的是一种享受,于是黎裔风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开始了对今晚逞威风的小女人的酷刑。 身上每一处被黎裔风的指腹滑过,都引起苏浅一阵战栗颤抖,仿佛身体里某些东西被唤醒,等到黎裔风的手指再次来到她的胸前,苏浅已经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的呻吟早就传了出来,“别……你……别动了——” 她被逼到了墙角,眼睛却不敢看他迫人的身体,而他却大剌剌地盯着她,目光炙热,看得她整个身体都烧起来,她局促地咬唇,赌气干脆贴到他的身上,不给他的视线留有余地。 却没想到温热的气息、彼此的体温和肤触成了更震撼的煎熬,她想推离,他已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 大手用力的揉搓着柔软弹性的雪白,两指间或夹起嫣红拉扯,夹杂着疼痛的酥麻感觉让她伸出手来阻止他的大手,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她嫩白高耸的山峰上,大手再压下去,反复用力,她被动的用自己的手爱抚着自己,身体一下子火热,难耐的扭动着。 美丽的锁骨上,落下火热的吻痕,他迷恋地轻啄她白洁的肌肤,一道又一道冲破理智的欢愉,在她的大脑中肆意游走,她仿若置身于他营造的情潮中,在慢慢地沉沦。 “宝贝,你真美。 ”他深情缱绻的轻唤只换来她的战栗,两只小手抗拒着他的亲热,却又阻止不了他的进一步索要,她就像是受他掌控的木偶,只是无措地任他予取予夺。 他的指尖绝然地刺探她最脆弱的深处,满意地听见她骤然抽息。 他磨蹭了几下,将两个人的下身挤的更密切,但就是不愿进去。 两个人叠加的手下,胸部的揉搓让她越来越热越来越软,什么理智都不见了,她媚着的声音求饶道:“……求求你……好难受……” 看她难耐的样子,黎裔风眯了眯眼,撤下一只在她胸上作怪的手,伸了下来,在外部揉弄了几下,修长有力的中指一下子深深的埋入她的体内。 她的身体紧紧的吸住了入侵的异物,他立马感觉到温热的肉从四面八方挤来。 “乖,别急。 ”看她失去理智的双手揉搓着双峰,小蛮腰左右的扭动,饥、渴的表情让他差点不能自已,轻声地哄她。 太了解她的身体和渴望,黎裔风按照她的敏感作为着,快感一下子加倍,她慌乱地娇哼了出来。 直到她的自己的动作变慢了,眼神放空。 黎裔风知道她要到了,力道抵住了她最敏、感的地方,渐渐加重。 最后一瞬间,苏浅连叫声都没有发出,闷哼着颤抖,一下子到了极点。 苏浅强烈的抽动着,闷哼着。 黎裔风痴迷地吮吻着她饱满的红唇,修长的手指没有退出反而一点点地,带着诱哄,又加进去一根食指,她受了惊大口吸气呼气胸口起起伏伏,看的他把持不住,俯身再次含住她的丰唇。 酒精和太过热烈的缠绵抽走了苏浅全身的力气,她软绵绵的陷在浴缸里,任由男人上下其手,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恩……不要……啊……”直到他再次把她送上了高峰,她的下身紧收而且抽、搐。 再次恢复意识,人已经被他抱到了大床上。 淡金色的绒被上,她慵懒地仰卧在雅致的床头,诱人的曲线显露无疑,润顺的长发铺落了一枕,有点反应不过来的人儿刚要起身。 黎裔风却倏然欺身而上,修长的手指捏住那削尖光滑的下颚,细细地摩挲:“宝贝,我也饿了……” 在她唇上啄了几下,不够,又是一个长长的热吻,然后在她的娇喘里放开,吻过她小巧的耳垂,秀丽的锁骨,在她奶白色的肌肤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氤氲的灯光下,她双瞳剪水,绝美的五官就如一个炽热的烙印,烙在他的心口,一生都无法剔除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苏浅只感觉一道道金色的光在眼前晃动,软成一滩水的身体被翻到他的上方,背靠着躺在他身上,“浅浅……” “嗯?”她被他悦耳的声音诱惑。 黎裔风的黑眸亮得出奇,唇角微微的扬起,大手悄然抬起她的右腿,“说你爱我……” “我……可是,你也要……啊!”苏浅的讨价还价还没完成,黎裔风下身一个挺进,忍耐许久的***已经整个埋了进去。 “啊,不,不行!”苏浅急促的叫,这样的姿势,他灼烫的温度让她涨的直往上缩。 “不许逃!”他抓着她往下扯阻止了她的动作。 “恩……真的太……裔风……不行——” 他被她的声音激的更加无法控制,扭过她的头来有些粗暴的吻着她,“宝贝,说你爱我,乖,说你爱我……”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甜蜜的早上 今晚我觉得,我对你的爱,比我自己,更紧紧的抓着这个世界:仿佛在我之后,我的爱还可以留下来,包围你,追随你,抱紧你。 ——奥德丽?尼芬格《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 第二天早上苏浅先醒,在宿醉过后脑袋钝钝的痛,略微一动,下身就酸痛的不像自己的身体。 睁开眼帘之际,对上的是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孔。 伸出手,她忍不住轻抚他俊逸的眉目。 一双清润温和又深不见底的眼眸,总是轻易地就看得她心慌意乱,微微扎手的胡渣,缠绵的时候会刺痛她的脸颊……视线随着右手的动作落在他的薄唇上,她脸不由一烫。 还是忍不住,小心地凑上去,即将得逞的那一刻,一只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逼着她与他唇舌绞缠。 黎裔风浅笑,松开气喘吁吁的小妞,幽暗的双眸深深的注视着她,宠溺笑道“睡美人的戏码,搞错对象可要受罚。 ” 苏浅尴尬的盯着他一脸得意,笑的俊美,又想起自己昨天被折腾得够呛,最后还非逼着她说,“我那什么你”……真是狡猾腹黑坏,苏浅不禁郁闷地脱口,总结道“黎裔风,你,你真是太坏了——” 他闻之扬声笑了笑,毫不忌讳的逗弄道“我老婆不就是喜欢我的坏嘛——” “……”被他说的脸上火烫烫烧的难受,又羞又脑,小性儿的一把将他推开。 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一点面子都没有,要多厚脸皮才能不被他欺负死。 苏浅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甩开视线,晚上一定让他跪针毡! 黎裔风挑脸有些痞痞的看着她,熟练的吹出一记响哨,轻佻的调戏道“小妞……”大手揽了揽她的腰身,笑道“怎么,害臊了?” 不理!坚决不再搭理他。 苏浅冷哼一声,不屑的偏过脸。 “真不理?那我晚上可去外遇了啊……”他悠悠的威胁着,盯着苏浅杀死人的目光呵呵笑了笑,伸手将她更深揽进怀里,诱导道“昨晚说的那三个字,再说一遍好不好——”微凉的唇瓣印上她的脖颈,细细地啃吻,大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苏浅脸一窘,想要推开他,却想起自己昨晚激情时说过的话,力气也使不出来了,直到他用力地拥紧她,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反应时,她羞红了脸,“喂!黎裔风你——” 某人一脸无辜,“老婆,我怎么了?” “……”苏浅面颊一烫,总不能说你晨、勃了吧,只好打岔道,“那个,我浑身疼,没力气做早餐,你饿着肚子上班去吧。 ” “哦,这样啊……”黎裔风恍然一笑,“让夫人这么操劳,都是为夫的错,那早餐就交给为夫吧。 ” 苏浅先是诧异,随即又挑眉怀疑地看着他,“真的?你会做饭吗?我吃了会不会食物中毒?” 黎裔风闻言只是笑笑。 事实证明,对于完美卓越的男人是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的,只见他进了厨房,将衬衣袖子随意卷起,从冰箱中拿出食材,洗了洗,熟练的切着,那么修长白皙的手拿刀的样子简直像个艺术品。 没多久,两份早餐在苏浅的目瞪口呆中被端上桌,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块放到嘴里——煎蛋不老不嫩,吐司香脆,还有一股清爽的酒香,好吃得不得了。 只是—— 苏浅忍着要暴走的冲动,努力保持平静地说,“原来你做饭这么厉害啊。 ” “还行吧。 ”她抬头看黎裔风慢条斯理的切着早餐,儒雅的脸庞平淡又平静,澄澈干净的黑眸就那么望着她,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那你怎么不告诉过我?”结婚到现在,貌似他一次厨房都没下过。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飘荡,黎裔风在喝了口咖啡后,抬眸,笑吟吟的眼眸瞅着苏浅黑了大半的小脸,嘴角,多了抹揶揄的意味:“你没问过。 ” “黎裔风!” 苏浅气冲冲地起身,朝着坐在那里笑得春风得意的男人就扑打过去。 距离接近时,前倾的身子却被制住,在她的轻呼声中,纤柔的身体已被带入一个清冷的怀中,阵阵清淡的薄荷香在周身萦绕,苏浅羞恼的想要挣脱,才发现,双手被他禁锢在臂间,“黎裔风你给我放开!真是太欺负人了你!” 恼羞成怒的嚷嚷只引来头顶开怀的轻笑声,白玉般的耳垂上,传来一阵酥麻的触觉,就如一粒火种,瞬间点燃了她这根火柴。 “老婆,这样才叫做欺负。 ”脸颊上湿热的暧昧气息源源不断得传来,耳朵上,是被轻轻啃咬的酥麻感,苏浅紧张地不敢大口呼吸,只能由他胡作非为。 “黎裔风,你这个大色狼!”苏浅娇喘连连,正在犯罪的某人闻言动作一顿,似在欣赏着她红霞满布的小脸和脖颈,轻笑声响起,一个炽热的吻落在她的发间:“是啊,而且吃定了你这个小红帽,打算一辈子不放手。 ” “哼,我换衣服上班,懒的理你。 ”她气呼呼地推开他,即便在赌气可心里还是暖孜孜的。 她感谢天赐予自己与他相守相伴的机会,她再贪心的希望那些隐隐要降临的困难和阻碍很快解决,彼此可以一生一世相随永伴无止无息。 > 作者有话要说:先让两人腻一腻啊,过几天要有些小纠结呢 ̄那啥,还有就,就是 ̄ ̄非常感谢RTRT00751218的荷包O(∩_∩)O哈!还有谢谢大家的花花和月票,小凉子特别非常感动尤其之感动,一定会再接再厉哒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电光火石之间的灾难 台里的工作都进入了收尾的状态,助理去广电局取指标去了,于是苏浅自己下楼去拿几分资料。 拿了带子出来又等电梯,却久久等不到,无所事事,低着头只管看地砖上的花纹。 电梯“叮”一声响了。 双门缓缓打开。 她抬头的那一瞬,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但随即被冷漠代替。 “苏浅,你上去还是下去?”电梯里的乔栩栩问她。 她笑笑说:“我上去。 ” 乔栩栩按着开门键只管催:“那快进来。 ” 她走进电梯里去,乔栩栩有些得意地替她介绍:“这位是叶凌殇先生,我这期节目的访谈对象。 ” 她冲他随便点了下头,便不再看他。 叶凌殇的心没办法像表面上装得那样平静,他站在她身后,明明很近,却再也没办法触碰,文艺点说,就是距离咫尺,心却远隔天涯。 这些天,他一直怕见她却又隐隐期待着能看见她,心里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她,现在她真的站在他面前,他却好像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不过片刻他就有窒息的感觉,幸好电梯停下来,她走出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苏浅现在已经不是在装镇定,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坦然地、从容地,放下了。 有些人离开就是离开了,渐渐地,生活会变得没有什么不同,仿佛那个人不是消失了,而是从未曾出现过。 这是我们所希望的,也是必需承认的,原来我们没有那么重要,原来我们并非不可遗忘,面对时间,我们都一样。 * “还在工作吗?”苏浅轻快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遗憾,“那个,我临时有事,中午没办法一起吃饭了。 ” “嗯,在看份合同,”黎裔风说着说着,声音里就温柔起来,“大中午忙什么呢?连午饭都没法出来吃。 ” “年底了,台里人手不够,有个城建名人专访,帮忙到工地这拍点素材。 ”苏浅没有告诉黎裔风的是那个名人就是叶凌殇,而她所在的工地是叶凌殇的开发项目。 黎裔风戏谑道,“我是不是该多给我老婆请几个助理,免得这么累。 ” 苏浅翻白眼,“哼,工作给助理做,我专门回去伺候大爷你是吧?” 灾难发生在电光雷火之间。 “这主意不……”黎裔风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轰天的巨响,他甚至无法确定是从电话还是窗外传来的,强烈的爆炸声,黎裔风惊得跳起来。 “浅浅?!苏浅!苏浅!”他冲着电话失声大喊,另端却只剩一片盲音。 正赶到楼下,一辆黑色GMC的SUV已经等在大厦门前。 宋特助刚刚替他拉来车门,黎裔风就上了车,催司机开车。 派人紧急调查,才知道苏浅去了哪个工地,发生了几十个氧气瓶爆炸,钢架都塌了不少,还引起了火灾。 黎裔风在停停走走的车里,已是如坐针毡。 “别急,董事长,听说电视台已经完成了拍摄内容,夫人可能不是事发地?”宋特助明知无用,还是试着安慰。 “完成访问?完成访问她就一定离开了吗?” 黎裔风深呼吸了几次,想让自己的手不再不自觉的颤抖,但没有用。 黎裔风这些年经历过的太多了,想要让他动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只要一想到苏浅亮晶晶的水眸,他便会从心底生出种恐惧。 只要想到苏浅会有危险,不要说性命,就是受伤……他也没办法承受。 这和谁爱谁谁不爱谁都没有关系,这甚至是一件没有必要向自己解释的事情。 当年大哥出事那天的悲恸仿佛再次袭来,他觉得一团烈火正在身体里燃烧,每一根神经都在高温中将要溶化,再不能思考。 朝前看去,马路上挤满车子,自己的车如同汪洋中的一条船,根本没有移动的可能。 他转身直接打开车门,直接下去,朝着混乱的方向跑去。 越是接近出事的地点,人越多越混乱。 到处是叹息和惊呼,女人的哭泣,包围一样的警笛鸣叫,浓烟沙尘漫天,黎裔风逆着人流而上,有人拉住他,说:“不能过去!不知道还有没有连带爆炸!很危险!” 黎裔风感到错乱到不能控制,训练有素的任何情况下都能运作的头脑,在这一刻仿佛彻底焚悔了。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不能想,连宋特助什么时候赶到自己身边都没留意。 “董事长,前边警察封路,戒严了!你过不去的!” 黎裔风没有停,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苏浅,你要好好活着出来!伤了残了都没关系,只要你活着。 他真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能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让自己牵挂的女人。 可是他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一时一刻都没办法停止。 离事发地还有几十米,几辆警车拦在那,戒严栏杆架起来。 好消防车和救护车还在不断开过来,有人在陆续疏散出来,担架一个接一个,黎裔风的眼睛盯着跑过来的人,心里微弱的声音:下一个,下一个可能就是苏浅了。 没有,人越来越少,没有苏浅。 黎裔风心急地抬头,工地最中心的地方,红色的火焰包裹着浓厚的黑烟,象是出笼的猛兽,在半空放肆地燃烧,空气中是难闻的焦糊的味道,刺激得人的双眼火辣辣地疼起来。 这样的时刻,因果对错缘分牵扯都不重要,苏浅,现在我只想你能平安归来,别出事,苏浅,求你。 火却好像扑不灭般,反而越来越大,这种时候,人想到的都是最坏的结果。 黎裔风忽然象是给什么击中,一提身就翻过栏杆,冲着火势最强的地方跑过去,快得象是一头豹子,错愕的警察竟没人能拦的住他。 宋特助匆忙赶上去,如果不是连续阻挡的警察,他根本就不可能追上这样的黎裔风。 他合身扑上去,将黎裔风压倒在地上,大声喊:“董事长!你清醒一下!现在进去就是送死,夫人说不定已经逃出来了!” “她逃出来会给我电话!你不用骗我,她根本没逃出来!她在里面!” 话还没说完,又一声轰鸣,不远处本来半瘫痪的高架正急速倒塌下来,烟尘瞬间象海浪一样向周围的空间蔓延,最后全部坍塌。 黎裔风的身子僵硬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一堆灰废,不能相信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短短的一瞬,成了灰成了尘,成了阔别了世界的一片废墟。 …… “如果你真的想要结婚,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请考虑一下我。 ” “黎裔风,我也当真了怎么办?……我们结婚吧。 ” “黎裔风你听着,我没能力像你做的那样事事挡在我身前,可是,也不想躲在你身后,我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一起面对一切。 ” …… 他感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也在塌陷,渺茫的希望,在一片残壁残垣中,灰飞烟灭。 怎么可能?昨天晚上,那个替自己喝下半瓶的女人,已经就这样消失了? “苏浅,苏浅,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在我刚刚明白的时候,你怎么能……” 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在一瞬间虚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肩头给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以为是宋特助,却给接下来的天籁一样美好的声音,震摄住:“裔风。 ” 他缓缓抬头,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发丝已经凌乱,脸上也沾了尘土,尖尖的下巴,小小的脸,永远亮晶晶的眼睛……黎裔风的手有些颤抖地摸上她的脸庞,温温的皮肤,还有眼泪,她活着,她还活着! “苏,浅?”抱着她站起身,紧紧地,活着,她还好好地活着,黎裔风的身心给从天而降的狂喜冲得几近疯狂,原来从地狱到天堂,只有一步之遥,“什么都不要说,让我这么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 积压了半天的情绪,紧张,恐惧,着急,慌张,因为这个拥抱全部都宣泄了出来,苏浅呜呜的哭道泪流满面,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扣住黎裔风后背的指节却已泛白。 黎裔风有一双会笑的眼眸,此刻却情不自禁的有些湿润。 他静静的闭上眼睛,万籁俱寂,就连时间都冰封在了他的指尖。 他不想让苏浅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必须做她永远都能依靠的成熟男人。 因此只是深吸了口气,抚摸着苏浅的卷发道:“乖,没事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你 “你没出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经过了很慢长的他所说的一会儿,黎裔风终于给苏浅放开了个呼吸的空间,抚摸着她的脸颊问道。 “我……我被人带出来,手机掉在现场了,出来就想找电话,可是人太多了,都很乱。 我去了公司,你不在。 我在那里打你手机,信号连不上。 就又跑回来追你了。 ”苏浅想了想,又说,“是……叶凌殇救了我。 ” 说实话,她真的没想到叶凌殇竟然会不顾自身的安危来救她,要不是他的话,她说不定真会没命。 古人用生、老、病、死来形容人生,说明这些的确是短短数十年中最沉重的几件事情。 苏浅在一瞬间所面临的,是其中一件最残酷的刑役。 当你与死神擦肩而过,你就不会忘记他试图捕获你的滋味。 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那一刻,脑海中出现的人…… 当她慢慢缓过神,意识到自己脱离了危险,又看着叶凌殇腿上的一大片血时候真的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 说着就困难地扶着叶凌殇起来,对于他当时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苏浅没心思去揣摩,只想着怎么快点把他送到医院,然后跟黎裔风联系上,别让他担心。 没想到叶凌殇却忽然推开她,冷淡地拒绝道:“我没事,自己可以去医院,你走吧。 ” 苏浅一怔,抬头看叶凌殇,那冰冷淡漠的眸子在对上她打量的目光时,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却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坚持,挪动着步子一点一点地蹭行。 苏浅当时只觉这家伙被炸傻了,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可是又一想他毕竟也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看着他血流不止的腿,她没来由有些心烦意乱,“喂!你救了我一次就是大爷了是吧!我告诉你,跟我以前为你做的比,还差万八千里呢,就算你今天这条腿废了我都不会觉得内疚的,不过你记得管好你的女人,不要让她到时候来找我大吵大闹,说什么你残废了是我又巴着她男朋友不放导致的……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你自己赶快决定啊!”苏浅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暗打鼓,这人不会真的来一句“无所谓”吧,那以她的性格还真做不到一点不内疚。 就在她计量着要不要找两个壮汉将他扛到医院的时候,叶凌殇忽然用手扶住她的胳膊,“去医院吧,麻烦你了。 ” 苏浅惊讶地看过去,那张冰冷的俊脸上,却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有求于人的卑微。 计程车里,叶凌殇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苏浅身上,她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推开,只因那张平时冷漠英俊的脸上,此刻已经是失了血色的苍白,冷汗沿着额头缓缓地滑过下颚,滴落在座位上。 他的手紧握成拳,仿佛忍着剧痛,干涸的唇瓣紧紧地抿着,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吟,他一向是自尊好强的人,就算痛到撕心裂肺也不会吭一声的。 苏浅跟司机师傅借了电话,可是黎裔风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因为失血过多,到医院的时候叶凌殇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是出租车司机师傅帮着她将叶凌殇弄下了轿车,进了急诊室。 医生帮他检查伤口的时候,苏浅转身就想离开,她当时大脑里真的就一件事,就是一直没有跟黎裔风联系上,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出事故的事,跟她联系不上会不会着急。 可是当她有些焦急地往门外疾步而去,却被医生唤住:“家属不要离开,要留在这里等手术同意书签字。 ” “我不是他的家属。 ”苏浅马上否认,烦躁和不耐全数显示在精致的小脸上。 没想到医生对她的回答却是浑然不信,看着她道:“看你们的样子也是般配得不行,刚才他又拉着你的手,别糊弄我了。 ” 苏浅接过那张同意书,简直哭的心都有,她因为怕黎裔风担心心急如焚,耳边的医生却还在喋喋不休:“快点签吧,他挺严重的,不马上手术腿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 “医生,我真不是他家属。 ”苏浅严肃的表情着实让那正在检查伤口的医生一愣,然后她又拿过一张纸,写下一串电话号码,“打这个电话应该可以联络到他的家人,我只是算认识这位先生而已。 ” 然后,她真的放下笔,利落地转身就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刹那,那一双淡漠的眼眸慢慢地睁开,涣冰冷的眸底,是暗涌浮动的波澜,那些深深的复杂的情绪无法再被掩饰地流露出来。 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在每分每秒之内都在发生着改变。 有些改变,我们轻易就可以看见。 有些改变,我们永远也无法发现。 但其中最神奇的,莫过于人的变化。 明明她还是她,她还是这样说话,这样动作,但是时光碾过,还是能够微妙的发现她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你。 ——————————华丽分割线—————————— 黎裔风还是坚持让穆清给苏浅做了个全身检查,然后他开着车,带着她在迷宫一样的城市中穿行。 那些路上十分安静,两侧高大的行道树正在落叶,偶尔风过,无数叶子飞散下来,像一阵金色的急雨,擦着车窗跌落下去。 黄昏时分他把车停在路边,看潮水般的学生从校门里涌出来,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校园已经显得十分宁静。 穿过树林,沿着小径到了荷花池畔。 说是荷花池,里面没有一片荷叶,已然冬季,只剩下一片枯萎和狼藉,萧条衬着黄昏时分天际的一抹斜晖,却仿佛一轴淡漠写意。 最后黎裔风走到一颗柳树下,拿了根枯枝,蹲下去就开始掘土。 她站的地方只能看到他的一点侧脸,黄昏的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漏下来,他的脸也仿佛是模糊的。 他两手都是泥,袖口上也沾了不少泥,但即使是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从容不迫,有条不紊,样子一点也不狼狈。 最后把一个生了锈的铁盒取出来,盒子埋得很深,苏浅看着他用手巾把上面的湿泥拭净,铁盒似乎是什么糖的铁盒,外面还依稀可以看清楚花纹商标。 打开了里面是满满一盒纸条,排列得整整齐齐,她只看到盒盖里面刻着三个字:黎裔雷。 盒子里那些纸条,七零八落,上面通常都写着寥寥一两句话,黎裔风一张一张地拿出来。 从智嫩到成熟,每一张都不一样。 第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我想要爷爷再给做一把小木手枪。 ” “希望快点集齐天龙八部游戏卡。 ” “妈妈,生日快乐,谢谢你十年前把我生出来。 ” “阿风,你越来越优秀了,每次都得满分。 ” “若依终于接受我的告白了,我一定让她幸福。 ” …… “我哥是八年前,因为我才出车祸身亡的。 ”苏浅没想到黎裔风忽然开口,只是他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能看出他神情间流露出痛苦,清隽的双眉间,是重重的褶皱,深邃的黑眸轻轻地阖起,像在逃避着什么。 “他那时候才结婚,蜜月旅行回来……”黎裔风的双手扣得泛白,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苏浅心口一疼。 “当时的他年轻有为,才华出众,婚姻也很美满……在一块儿的没人不羡慕他。 ” 黎裔风的声音忽然一紧,清俊的面容沉痛而自责,“可是,因为我分手以后的消沉,他硬是去找了陈汐桐,要她回心转意跟我重归于好,却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到车祸……” “裔风,你别,求你,别再说了——”心疼地出声制止,苏浅倏然伸出手,覆盖在他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背上,然后紧紧抓住。 “大哥出事的时候,我大嫂若依刚刚得知自己怀孕了,她表现得很平静,直到一年之后,她剩下了念儿,留下遗书割腕自杀……她的遗书只有一句‘这个世界没有裔雷,我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要说:O(∩_∩)O谢谢hellojudy2008亲的花花,还有谢谢大家的咖啡!恩,还有某君的月票 ̄ ̄鞠躬,感谢! 第一百二十章 生死相许 这个世界若没有你,我生无可恋……世界上真的有这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是我害了大哥大嫂,这八年来,我一直想,为什么当初离开的人不是我?”他一贯的风度翩翩,高贵优雅,这个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男人,从来不适合被痛苦缠绕,他生来就是该睥睨天下的,俯视别人的喜怒哀乐的……不应该有此时脆弱自责的一面。 苏浅根本屡不清自己心里千丝万缕的难受,心肺好像都疼得就起来,她只能拼命摇头,“不是,你不能离开,还有我,我……” 黎裔风却将手放在她的唇上,阻止她再说下去,握住她的手:“今天我真的很害怕。 我赶到那个工地的时候,发现火那么大,那么重的烟雾,一个个伤者被担架抬出来,而我找不到你。 我竟然怕得发抖……以前我听人说,一个人之所以会害怕,因为有极其在意或者想要守护的东西,当你那样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发现原来我竟然那么依依不舍,有那么深的一份牵挂!” 苏浅直觉这是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仿佛一句很重的承诺,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就在她傻呆呆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翠绿的玉佩被系在颈上。 青翠欲滴的玉坠在胸前发出莹润饱满的光,黎裔风端详了一会儿:“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想跟你约定什么生生死死的契约,只是想记住这一天,谢谢你,为了我活着。 ” 苏浅眼圈早已经全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假装叹了口气,“唉,那你真的错过了好机会,” “恩?”黎裔风不解地问。 “其实你要是跟我约定那什么生死相许,我也会答应的。 ” “说了不准反悔。 ”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跟我相约,生死相许。 ” “你!”苏浅这才发现黎裔风眼角促黠的笑意,“你骗人!你说这个就是感谢那什么……亏我还给你的情话感动!” 黎裔风的嘴唇把苏浅的抗议堵在喉咙里,心里默默地说:从今以后,我可以什么都不要,除了你。 情到深处,尽是难言。 人们共同分享的最美妙的爱情,充满了阳光,爱情的表达是如此的清晰和持久,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别的,恋爱中的人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那些从他们身上反射出来的温柔和怜爱。 ——多明尼克?诺盖《爱情词典》 ————————————华丽分割线——————————— 黎裔风忽然变得很忙,非常忙,每天一大早出门,凌晨四五点才回来,苏浅已经好几天都没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了,每天黎裔风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快睡着了,早上他起的比她还早,让苏浅很是怨念,看他明明很累,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呢,她看着真的很替他心疼啊。 她几乎对他百依百顺,只除了晚上不用等他了这点。 她只是想看看他,听到他说话,哪怕只是一句,“我回来了。 ” 其实她隐隐有感觉,黎裔风最近这样忙碌可能跟那个蒋兆森有关,他到底是什么人?她有时候旁敲侧击问过穆清和慕狄然,两人都跟进过保密组织一般,半字不透。 还有,她偶尔会去学校接一趟黎袀念小朋友,周末也喜欢带小胖子去玩,知道了小孩儿的身世,她释然的同时,还对孩子有一种深深的疼惜和眷念,仿佛在心里觉得他就是她苏浅的小孩子,也许是上辈子注定好了的,她与他有母子的缘分。 黎夫人一开始将孩子保护的很严,不准她接近,但是她一直坚持、一直坚持,渐渐的,她去十次,也能接到一、两次,一切,仿佛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其实,也只是仿佛。 “我警告你,不要再纠缠我!不然我报警抓你啊!”熟悉的尖锐嗓音自街角的胡同传来,让苏浅步伐不由一顿。 是苏婳? “好啊,你叫人来抓我啊,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家的大小姐是我季博群的女人,反正现在我也不过是一只丧家犬,不介意有人陪着一起身败名裂!”讽刺的男声夹杂着愤慨,苏浅站在墙边望过去,只看到一道高大的背影,穿着蓝色羽绒服的高大男子,长得有点像韩国明星,即使毫无修饰略显邋遢的外表,苏浅也感觉都他并非一般老百姓的气质。 “季博群,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苏婳的语气透着浓浓的不耐,似乎一秒钟都不想纠缠下去。 男人不以为然地冷哼,“结束?你当初猛刷我卡的时候怎么不说结束?那时候你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你说这辈子就爱我一个人,还说为了我死都愿意的,怎么,这么重的誓言一转眼就忘了?” “你!……”苏婳气得发抖,“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给自己的女人买几件东西算什么?” 原来是苏婳的八卦丑事,苏浅嗤之以鼻地打算掉头离开,她还没有闲到要探听同她有关的无聊事的程度。 她迈步要离开,耳边依旧是男人冷冷的声音—— “买几件东西?你那几件东西得有个小几千万吧?……”他不屑地冷笑,“好,就不算买东西……当初你故意害死我的孩子,这笔账怎么算?” 苏浅悠闲的步履不禁一顿,对自己听到的话语震惊而疑惑。 苏婳只是板着脸不说话,季博群接着说“当初你制造个假事故陷害你的情敌,让叶凌殇误会,怎么,你记忆力减退,这件事也忘了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是非对错都已经过去 苏婳只是板着脸不说话,季博群接着说“当初你制造个假事故陷害你的情敌,让叶凌殇误会,怎么,你记忆力减退,这件事也忘了吗?” “你闭嘴!我警告你,那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苏婳一边威胁,一边谨慎地向四周张望了下。 季博群邪邪一笑,慢条斯理道,“怎么?怕人家知道你做的好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对了,还有那次在荒郊打劫你妹妹和她男人的那伙人,一直也没跟我断了联系,因为你,人家可是损伤惨重啊……”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苏婳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面目狰狞叫人以为她可能在下一秒杀了眼前的男人。 仿佛就在等她这一句话,季博群搂了下她的腰“这才对嘛——其实我也不想怎么样,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当年咱们也玩得那么High,只是老公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 苏婳皱眉道“我不是才给了你五十万吗?” 男人脸色一沉,“五十万?你当打发要饭的呢!”他说完又轻笑了下,“我知道你现在又傍上好的了,先拿两千万花花应该没问题吧?” “你做梦!”苏婳断然拒绝。 “哦?是吗?”季博群点燃一根烟,才懒懒道,“不知道你以前在床上跟我翻云覆雨的照片要是落到你男人手里,他会是什么反应?哦,对了,你上次怀孕的检测单貌似还在家里的书房……” “卑鄙!”苏婳狠狠看着他。 季博群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我卑鄙?我能卑鄙得过苏大小姐你吗?为了陷害自己的妹妹连孩子都不放过?” “季博群你不要太过分!” 季博群收起不正经的嘴脸,阴狠道,“我过分也是被你逼的,话我就说这么多,要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决定。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最好快点考虑,否则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 在站在拐角处的苏浅仿佛能听到自己手握成拳骨节的响声,全身一阵阵的冰冷涌上来,她几乎想要冲出去给苏婳一个耳光。 知道苏婳卑鄙,却没想到她竟然残忍到这个地步,要有多狠的心,才能下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苏浅到此刻还记得当初跌下楼梯的刺痛,记得冰凉冷硬的手铐铐住自己的尴尬和无助,而这,竟只是苏婳堕掉肚子里的孩子而使用的手段。 而叶凌殇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千方百计陷害她,伤害她,践踏她的自尊。 她该去找他对峙,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良久,她垂首,握住胸前的玉佩,或许这一切她都应该放下了,现在她已经拥有了幸福,有了黎裔风,又何苦再去淌那一趟浑水。 是非对错都已经过去,没办法弥补了不是么? 时过境迁,就让一切画上句号,今日听到的一切,就当耳边风好了。 这么想着,她迈动脚步离去,是因为有了黎裔风才让她有了勇气直面过去,抛开一切是非恩怨。 * 虽然可以洒脱,但仍免不了疲惫,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有点心不在焉,一下午工作效率并不高。 临下班的时候,姜晓琳同志窜进来,“怎么回事啊你?神情恍惚的,发烧了?”她说着还真拿手试试苏浅额头的温度,疑惑地嘀咕,“不热啊——” 苏浅摇摇头“我没事。 ” “那怎么魂不守舍的,自从你结了婚以后,老没见你这副样子啦,”姜晓琳说着忽然凑近她,神秘兮兮地问“怎么,最近幸生活不协调?” 苏浅听着这话,口中的红茶差一点就喷出来,脸红的跟什么似的“胡说什么乱七八糟哪你!” “别不好意思了,看你自打结婚以后天天容光焕发的,整个脸上就写了俩字——” “什么?” “本姑娘幸福呗。 ” “这貌似是六个字。 ” “去!取重点听!” 苏浅摸摸自己的脸,真的表现这么明显吗?她还在思索要不要每天出门前在镜子前收拾一下表情,姜晓琳已经站起来,“喂!苏浅,跟你说件事。 ” 苏浅没防备地朝她看过去。 姜晓琳无比认真地说,“下班时间到了。 ” “……” 收拾好东西,两人一起乘电梯下了楼,姜晓琳歪头问,“今天没让小张送,是不是你老公又派专人来接你啊?” 苏浅点点头,黎裔风最近专门给她配了个司机,她们台里人手不够,他担心她的助理不能随时待命。 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只要是女人应该都会享受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吧。 姜晓琳嗷嗷叫,“你说你怎么就命这么好啊!就嫁个又多金又帅气又温柔又文艺的老公!” 对于姜晓琳的大嗓门有些汗然,受不了四周射来的目光,苏浅赶紧捂着她的嘴:“服了你了!就不能稍稍淑女点吗?” 姜晓琳瞪眼“我又不想找男人,淑女什么!” 苏浅见她这副炸毛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别装傻啊,我可是也听说最近老有豪车接送你。 ” “那是他乐意,老娘坐他的 车还晕车呢!”姜晓琳底气不足地哼哼,“我跟你说,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就你们家那个黎裔风,长得那么好看,得祸害多少女性啊……” “在说谁祸害女性?”温润含笑的男生在身后响起,苏浅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的高大身影,俊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淡淡的不安 “在说谁祸害女性?”温润含笑的男生在身后响起,苏浅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的高大身影,俊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姜晓琳同志先是一呆,随即很没骨气地讪笑道,“妹夫,来接浅浅下班哪。 ”一边说一边身子本能往后缩,仿佛随时打算跑路。 苏浅好笑地任由姜晓琳把她当成屏障,对着一脸淡若斯文的黎裔风问道“你怎么来了?最近不是很忙吗?” 黎裔风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淡笑道“我想你了,就来接你啊。 ” 姜晓琳在一旁鸡皮疙瘩掉一地,黎裔风却在这时候看着她,温和笑问,“要不要送姜小姐一程?” 姜晓琳顿时收拾起一地的鸡皮疙瘩,擦汗干笑道:“不用,不用~” 黎裔风不再废话,拉着苏浅的手,扬长而去。 可怜姜晓琳愣在原地一阵流口水的羡慕,然后心里轻轻舒了口气,苏浅,你可算是给我幸福了啊! ————————————华丽分割线——————————— 在家里的视听室听CD,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无论如何也是很美的事,更何况有自己最爱的人陪伴,不会寂寞。 “我刚刚煮好了牛奶木瓜羹,喏。 ” 黎裔风盯着苏浅,端庄素雅的脸,轻盈性感的睡衣包裹着玲珑的曲线,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那么温婉,漂亮。 她舀起木瓜牛奶,放到小碗里,慢慢地搅着,驱散热气。 黎裔风走到她身后,握着她的腰,轻轻咬着她的颈项。 苏浅轻抚他的手臂:“干嘛,快尝尝啊。 ” “我比较想吃你。 ” “先吃这个……嗯……” “喂我。 ” “……” 苏浅无奈,刚想端起碗,他就把她拥入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大腿上,张开嘴,她只好投降,温柔地喂他,怎么现在越来越发现,这个高贵优雅的男人有时候象个孩子似的。 喝完以后,他拥紧了她,在她耳边低语:“老婆,我想你了。 ” “我也是啊,可是你那么忙——啊!”她话没说完就被抱起来,然后……她就没有精力再去想其它事了。 在他的怀里,她从来没有开小差的机会。 十指交握,一对极其相似的钻戒在吊灯下柔光熠熠。 “裔风,我不行了,你停下好不好?”苏浅累得连手指头也不能移动,声音出来如若呻吟。 黎裔风又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才满意地笑:“宝贝,我还没吃饱怎么办?”说着又在苏浅的颈间轻轻地吮、吸了两下,两个艳红的草莓印立刻不辜负期望地跳了出来。 “呀!”苏浅低呼,“你怎么这么讨厌,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怎么见人!” “那就别上班了,在家陪我,恩?”清隽的眉眼间,唇线完美的嘴边,都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意,澄澈的瞳眸中,是道不尽的柔情。 “哼,”苏浅挑眉,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你有时间在家吗?” 黎裔风躺在苏浅的身边,看着她汗湿的身体,在暗淡的灯光下闪着点点的光,有点愧疚地开口“最近事情比较多,过段时间一定会好好陪你,好不好?” “谁要你陪!”苏浅嘴上虽这么说,身子却凑上去,枕在黎裔风的肩窝里,闭上眼睛也睡不着,感觉神经还在兴奋着。 她感觉黎裔风声音从胸腔里嗡嗡地传来:“怎么办,老婆,我好象越来越迷恋你了。 ” 苏浅轻抚着他的肌肤,红着脸小声说,“我也是啊。 ” 黎裔风轻轻地笑了,轻舔她为爱渗出的汗珠:“要是有一天你因为我受到伤害了,你会不会怪我?” 苏浅闭着眼睛,却伸出手来,搂住他的脖子,抚摸着他微湿的柔软的头发,微笑:“你带来的伤害,比不上你带来的幸福。 ”这是她最真实的心里话。 黎裔风抚着她的脸,眼神很深很深:“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全部保护你的。 ” 他的话让她感觉淡淡的不安,“是不是公司遇到什么事很麻烦?是不是那个蒋兆森他……?” 黎裔风怔了下,才轻笑:“小脑袋想什么哪?有什么事能难倒你老公……对了,我还有事情跟你说,你听不听?” 苏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穆清说的果然没错,黎裔风不想让她知道,她问也没有用。 “你说吧!我听着。 ” 黎裔风伸胳膊把她圈在怀里,认真地说:“我们去渡蜜月吧!” “什么?”苏浅不解地看着他,“你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吗?再说我也要上班,还有这几天爸爸身体不太好,我想照看着点他。 ” “哦,就是我临时要出差几天,想带你一起去玩玩!”他只是恍然地笑了笑“忘了你还要上班,爸身体好点了吗?” 苏浅点点头,看着他说“恩,就是因为谈生意的事着急了。 ”想了想又问,“怎么突然要出差?去哪啊?什么时候回来?” 黎裔风轻笑出声,“傻瓜,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苏浅霸道地抬头,哼道“全部都回答 ,一个也别落下。 ” 黎裔风微笑,刚要开口,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伸手拿过来,看了看号码才接听:“什么事……嗯,我知道……好,你等一下,把文件发过来我看看。 ” 安抚地拍拍苏浅,黎裔风走出房间。 侧身再躺下,浑身无力,苏浅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累了,这回是真的累了,可是仍然睡不着,有一种淡淡的不安聚拢在她的周身,她仿佛挣不开,也看不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女性公敌 清晨,阳光自纱帘浅浅透入。 脸颊上似被羽毛轻扫而过,痒痒的,苏浅模糊地伸手去拍,只摸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额头抚过柔软的触觉,缓缓睁开眼,苏浅略显恍惚的视野中就映照出黎裔风干净英挺的脸庞。 荡漾着璀璨柔光的黑眸,紧紧地凝望着她慵懒迷糊的小脸,苏浅轻勾起唇角,半阖着惺忪的眼,主动靠过去搂着黎裔风,嘀咕道:“怎么还没去公司?”最近他那么忙,经常都是她睁眼已经看不见人了。 “乖,快起床吧,吃了早餐我送你上班。 ”黎裔风俯身在她半推半迎的动作下,轻啄她的唇角,然后才愉悦地下床,清步走进浴室。 水流声若有似无地从浴室里传来,苏浅躺在舒适的床上,本朦胧的睡意也随之慢慢地消失。 当黎裔风出来时,就看到窗边的苏浅,纤细的藕臂环抱着双膝,整个人都蜷缩在太妃椅上,及腰的黑发柔顺地下垂,灿烂而清冷的晨光下,她仿若从森林中走出的纯洁精灵,优雅而美丽。 听到开门声,她蓦然回头,望着伫立在门口的他,小脸上缓缓地绽放出开心甜蜜的笑容。 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衣,这个认知让黎裔风微微地皱起眉,拿起一旁的羊毛袍,走到苏浅身旁,细心地为她裹好,清越温柔的嗓音里却有几分严厉:“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怎么会?家里温度又不低,”苏浅不以为意,“再说真感冒了你就照顾我呗。 ” 黎裔风无奈浅笑“老婆,我今天要出差,可能没办法照顾你。 ” * 阳光暖暖地射进车窗,车里的空气在冬季的温度里,好象发生了化学变化,苏浅的头靠在车背上,忽然问:“你今天不是要出差?怎么还要送我?” “多陪你一会儿,开不开心?”修长的手指夹住她微翘的鼻尖,清俊的脸上是宠爱的微笑,苏浅倏然回神,抬手抓住他还没有缩回的大手,回望着他温和的目光,俏皮地答道:“快坦白!你最近是不是犯什么错误啦?” “原来你对你老公这么没信心。 ”黎裔风故意做失落的神态让苏浅盈盈而笑,纤白的手指捏着他光洁干净的下巴,潋滟缱绻的美眸上下打量着黎裔风轮廓分明的脸庞,坏坏地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黎裔风清越的笑声从喉间溢出,俯身将唇贴近她的耳畔,轻轻说,“老婆,你是在提醒我要‘监守自盗’么?” 苏浅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脸颊已经烫的可以煮鸡蛋了,这个恶劣的坏蛋! 车子在电视台附近停了下来,苏浅下了车,回头看站在身后的黎裔风:“说好了只去一个星期啊!” 黎裔风点点头“说好了,你要上班,好好照顾自己,我跟穆清说了,会有人照看着爸的,别担心,乖乖等我回来,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哦,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浅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黎裔风有什么事瞒着她。 “傻瓜,别胡思乱想。 ”额头被黎裔风的手指一弹,苏浅吃疼地一咧嘴,也将絮乱的思绪抛至脑后,她应该相信他!于是笑吟吟地环住黎裔风的手臂道:“还有一条,不许看其他的女孩子!我会定时打电话查岗!” 他俯身低声笑说:“真的,原来我们浅浅这么厉害,看来要提防点了。 ” 苏浅哼哼:“不许提防。 ” 黎裔风倏然一笑,捏了捏苏浅的脸颊,揽着她的肩头,挨近她,亲昵地轻声低喃:“提防不住了……” 黎裔风看着苏浅往电视台走了,自己钻进车子,对前座的宋特助说:“走吧!” 车子刚开出不远,又突然停了。 苏浅在外面用力拍打着车窗。 黎裔风连忙摇低窗户,苏浅急喘了几口气,才说:“不是说要渡蜜月吗?我想好去哪了,玻利尼西亚,你要记得安排!” 或许,他是我生命中的第二场爱情,却是我第一次毫无怨言、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次。 ——————————华丽分割线—————————— 苏浅进台里就听到一个想不到的消息,姜晓琳因为摔断腿住院没来上班,勉强消化了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忽然就成为了伤残人士这个事实,苏浅找个出去采访的借口就急匆匆赶到医院。 比起一个人脚瘸了,更痛苦的是一个多动症的脚瘸了。 果然,苏浅一推开医院的门,就看见一脸全身难受、郁闷纠结的要死的姜晓琳。 看苏浅进门,姜晓琳脸上的表情就像灾区人民见到了解放军,“浅浅 ̄你来啦!” 苏浅哭笑不得,又有点心疼地说“你这是怎么搞得?!”刚说完,她便意识到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她歪头看过去,顿时诧异地站住身子。 欧讵尧西服革履风度翩翩,手边还拿着姜晓琳刚照过的片子,看见苏浅先是一怔,随即白皙的脸庞便露出了妖孽的微笑,“她是你朋友啊,浅浅?” 姜晓琳赶紧说:“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的,幸好这个白痴及时把我送医院来了。 ” 床边容颜精致到 惑人的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以及姜晓琳急扯白脸的解释,再加上“白痴”这个诡异的称呼,不能不让十分了解两人的苏浅蹙起了眉。 她打量了姜晓琳心虚的表情几眼,沉默了两秒才坐到床边问:“还痛不痛,医生怎么说?” 姜晓琳可怜兮兮地点头:“就是骨折呗,不过麻药一过去还真挺疼的。 ” “活该!谁让你不小心,这么大人了还成天马马虎虎的。 ” 虽然是埋怨赌气的语调,姜晓琳却松了口气,也高兴起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 欧讵尧听这话不禁吃吃笑起来,“还真是马有失‘蹄’。 ” 姜晓琳狠狠瞪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欧讵尧无所谓的起身,对苏浅道:“既然你来照顾她了,那我先走啦,有空给我打电话请你吃饭啊。 ” “等下,明天来记得给我带烤鸭!”姜晓琳赶紧提醒。 欧讵尧挑眉,轻浮一笑,“我有说过明天还来吗?”然后他对上姜晓琳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又笑笑说,“知道了,没见过女人像你这么爱吃的。 ”然后优哉游哉走出了病房。 苏浅看姜晓琳气得牙痒痒的模样,犹豫了下,还是说,“我出去送他一下。 ” 欧讵尧从病房走出来,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步子有些不稳,然后,他听见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没有任何客气的质问:“你怎么能这样?” 欧讵尧微怔,半晌才转过身说:“我怎么了?” 苏浅知道他平时的不良作风,几乎没有纯洁关系的女性朋友,更不会和姜晓琳这样没心眼的人交朋友,前段时间还真以为他对凌灵认真,原来还是三分钟热度。 她很生气的放下话:“你怎么玩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许动姜晓琳一根头发,她是个好女孩,你要有下限。 ” 欧讵尧恍惚地微笑:“你认识我的时间不短,原来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吗?” 苏浅语气不太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你以前走的路让人没办法相信。 ” 欧讵尧不禁苦笑,面色复杂起来,“心里话?你一直就觉得‘趾高气扬、自以为是、毫无风度、不懂得尊重别人、随意践踏他人的感情’女性公敌,根本不配得到任何感情,对吗?” 苏浅看他的样子也微微有点难过,“你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好自为之吧。 ” 欧讵尧忍不住拉她,“你对我更重要。 ” 苏浅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你要是真把我当妹妹,就别动姜晓琳,她玩不起的。 ”然后转身回了病房。 她总是这样,对于自己想保护的对象会不遗余力不加掩饰。 态度直白到有点伤人。 呆呆站立许久的男人,渐渐地感觉自己刚才的愤怒有些好笑,但是他现在全身上下的血液仍旧有些泛凉。 有些对象,其实已经不太抱希望。 真的从来都是把心底的影子放在特殊的位置,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而已。 这样非常安全。 可是忽然被这个对象告之,自己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房间,彼此只是凡人对凡人的简单关系。 那安全的堡垒,便立刻就会和孤傲的自尊一起裂成伤人的碎片。 刺的心房鲜血淋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不是吃错药了 将最后一碗汤端上桌,苏浅又盛了饭坐在桌旁,这是她答应他的,要好好吃饭。 环视了一圈整齐舒适的家,失落空虚犹如藤蔓从心口朝着身体其他地方蔓延开去,她努力忽略掉那些感觉,一口一口机械地往口中送饭。 这两天,生活的一切有条不紊,除了寂寞。 她真的没预料到自己会那么想念黎裔风,这两天连遇到与他相似衣服的人都能紧张到发愣。 已经摆脱了寂寞的人,真的很难回到寂寞中去。 苏浅依靠在床头,轻阖上眼,脑海中,又情不禁地汇入黎裔风的脸,耳畔是他温润清越的嗓音,就连鼻翼间,也是他身上特有的清香,仿佛他就在她的身边。 苦笑地扬起唇角,她怀里黎裔风临走前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蛊,不然为什么她会这么地想看到他? 朦胧的意识里,苏浅仿佛能感觉到额头上温热得触觉,白洁的脸颊似被羽毛扫过,苏浅突然睁开眼,还未聚拢的视野中是那张那大的俊脸,他澄澈的黑眸凝望着她疲倦的小脸,唇边噙着一抹柔和的淡笑,宠溺道“浅浅——” “你回来了!”苏浅撑着惺忪的眼皮,恬静的面容闪过欣喜,撒娇地扑入黎裔风的怀中,所有的失落,所有的惆怅,在她紧紧搂住他精瘦的腰身时,烟消云散…… 原来,这就是想念的味道,而她对黎裔风,真的是到了刻骨相思不自知的地步了!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床头的电话就这时候忽然响了,她的心仿佛跳漏掉一拍—— “喂……” “睡了吗?有没有吵到你?”是黎裔风低低地询问。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苏浅差点哭出来:“没有,没有——” 她控制不住重重的鼻音,黎裔风听出来了:“浅浅,你在哭?出什么事了?” 她只能说“没有……” 他的声音温柔起来:“Sorry,老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开会、谈生意、实地考察,忙个不停,要么电话打不通,要么就是没时间。 刚刚才结束晚宴回来,才能抽空打电话给你。 你还好吧?没事吧?”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嗯,我知道了,你好好工作……” 黎裔风停了一会儿,才故作轻松地逗她说“你在担心?想我现在是不是在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现在可是老老实实在酒店想你,你别难过,乖乖地等我回去。 嗯?”他在哄她。 苏浅终于破涕为笑:“嗯!” ———————————华丽分割线—————————— 周末的时候,苏浅去商场试栏目投资方准备的服装。 因为是假日,形形色色的时尚男女进进出出,在这全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商场,人流量并不是特别大,但有钱人和超级美女特别多。 忽然,一个绝色美女从外面婷婷地走进来,令三千粉黛无颜色。 那个绝色美女是——陈汐桐! 她也立刻看见苏浅,径直就走过来:“苏浅,好久不见。 ” 苏浅只得微笑,“恩,你好。 ” 陈汐桐朝四周望了望,才说“一个人来逛街啊?” 苏浅懒得跟她解释什么,只胡乱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汐桐忽然问“他 ̄最近在干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有些心虚,居然都结巴了。 “谁?”苏浅看着她有些窘迫的神情,才反应过来,“裔风?” “嗯,”陈汐桐转开视线,不自在的点头,又故作洒脱地笑了笑“你知道的,上次在餐厅 ̄他大概还在生我的气 ̄” 看情敌这副小女儿情怀地在自己跟前卖弄痴情,苏浅还是努力地镇定下来,“应该不会吧,他现在忙都忙不过来,上周五刚出差去了,好像说有什么大项目刚开工。 ” 陈汐桐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出现一抹苦涩的笑,“是啊,我还当是从前,他去任何地方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问我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 苏浅心里泛酸,也不想为难自己,直接脱口道,“陈小姐,我跟你说过,那些都过去了。 ” “不是,那不是过去,那是我们的回忆。 ”陈汐桐看着她,脸上呈现出淡淡的哀怨“……苏浅,我和阿风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不能放手成全我们的感情?” “无所谓让不让,”苏浅静静地望着她,明亮的水眸里是全然的坦荡,“他本来就是我的。 ”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陈汐桐的脸白了,上下打量她,忽然说,“你并不爱他,你只是想要借他来打击那个抛弃你的男人,不是么?” 对于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苏浅并不好奇,她这样的身份,要知道这些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她这番话也忽然惊醒了苏浅,她好像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到底是不是爱上了黎裔风,她依恋他,眷恋他的宠爱,这是爱么? 即便如此,这也是她跟黎裔风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局外人来多说什么! “陈汐桐!”苏浅直视她的眼睛:“是你先错过了他,否则没人会有机会,而且我是不是真心爱黎裔风,不需要向你解释。 ” 这句话击中了陈汐桐的要害,她身体晃了一下,扶住电梯,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是不是不管多精明能干的女人遇到爱情都会变得失去理智,苏浅觉得疲惫,朝前走了几步,陈汐桐忽然又过来拉住她,有点语无伦次:“你根本不了解阿风,你什么都不懂,和他在一起……不会有未来!” 苏浅有些头晕,并不打算再和她纠缠,伸手想要想从她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可是,她越是想要挣开,陈汐桐抓得越紧。 没想到两人同时一用力,苏浅的衣服忽然被拉扯来,扣子落了满地。 苏浅一惊,赶紧用手拉好衣服,陈汐桐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的场面不吸引观众就奇了怪了,有认识美术界才女陈汐桐的,还有看电视节目认识苏浅的,两人被挤搡得有些站不稳脚,苏浅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吵杂的环境让她的情绪紧张而烦躁,恶心的感觉不断地上涌,当晕眩袭来时,苏浅有种想要咆哮的冲动,纤弱的身姿躲避不及,被大力地推倒。 纤细的腰际忽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住,预料中的疼痛或没有降临,苏浅平复着紊乱的情绪,人已被那道力量扶直,心暂时稳定下来。 “挤什么挤,都有毛病吗!” 冰冷低沉男性嗓音响起,场面一时呆滞,苏浅也惊愕地回头,那道高大挺拔的修长身形,就如一道冰冷的高墙,直直地屹立在她的身旁。 说真的,苏浅认识叶凌殇这么久,还没听他说过类似“有病!”这类的话,现在忽然听见,她顿时有一种自己产生了幻听的感觉。 可是,幻听还在继续,“都别围着了,没什么好看的。 ”又回头问她,“你没事吧?” 这一声苏浅顿时回过神,下意识退出他的怀抱,跟他保持了安全距离,他仿佛早料到她的疏远,复杂的神情自冷硬的面容一闪而过,快得似乎没有发生过。 这时几个保安过来,将闲杂人等疏散开,苏浅再次看到了站在那边的陈汐桐。 陈汐桐整个人已经平静下来,她走近苏浅,又恢复了气质美女的风范“抱歉,刚才我太失礼了,”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白金卡,“或许你并不需要,但这是我的心意,请你收下。 ” 苏浅还没表示,叶凌殇已经将卡拿过来,投进一旁的垃圾桶,冷冷道“她还不至于连身衣服都买不起。 ”说着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然后不容拒绝地披在苏浅身上。 陈汐桐的目光在苏浅和叶凌殇两人的身上逡巡,眼睛仿佛忽然亮起来,嘴角也挂上了然的灿烂微笑,“既然如此,那我等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跟你赔罪吧。 ” 看着陈汐桐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去,苏浅简直哭得心都有,她一秒钟都没有犹豫要脱下身上的衣服,却被叶凌殇即时拦住,他只是冷冰冰道“你衣服坏了,穿这个回去吧,你可以一到家就扔了它。 ” 苏浅侧眸看了看衣服上奢侈的牌子,一边嗤之以鼻,一边想今天叶凌殇是不是吃错药了,对她怎么忽然这么“体贴”?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叶凌殇只是淡淡道,“我只是想谢谢你上次送我去医院。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两情相悦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运气 苏浅总算明白了他诡异的行为,长出了一口气,差点以为他上次被炸坏脑袋了。 她打量着叶凌殇脸上的神色,那张英俊的脸庞上,除了冷峻的淡漠,倒没有了以往面对她时的冷嘲轻蔑,就像是对待一个普通人,保持着他一贯的冰冷性格。 被她怀疑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叶凌殇冷然的面庞稍撇开,幽深的眸光望着别处,她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叶总,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我想你搞错了,我送你去医院完全是因为你为救我才受的伤,你不必谢我,现在你跟我是两不相欠……” 话没说完,她忽觉一阵眩晕袭来,也许是刚才闹得实在有点过,此时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眼前也有点盲,支撑不住的身子有些虚弱地摇晃了一下。 “怎么了?”叶凌殇随即寻近,伸手将苏浅扶揽进怀,“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苏浅急于退出他亲热的拥抱,气恨的撇开脸颊,却只感到疲惫至极,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力哼道“你放开我,我……不用你管——”曾经她多么希望他的关心,连做梦也想他能抱一下自己,让她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此刻,他就在自己身边,搂着自己,她却感到莫名地不自在,就像是两个陌生人的相碰,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他远一点。 叶凌殇却不容置疑“别逞强,我送你去医院。 ” “不、不用!”苏浅伸手想要掰开叶凌殇钳制她的大手,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 她忽然懒懒的一笑:“我知道你干嘛来了,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亲眼看着我难受你才高兴是不是?” 叶凌殇低头冷眸望着苏浅那刺眼的笑容,若是从前一定会愤怒,然后甩下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离开,此时却只是心里仿佛隐隐被划了一道般的感觉,他只能冷冷地说:”我从顶层看见你被人围着,然后一口气下楼梯跑下来,就为了看你笑话?” 苏浅听着他这番话,眉头却越拧越紧,无论叶凌殇是出于什么目的地帮助她,都是她不愿意的,她都不愿意和他牵扯不清! 看她戒备的样子,叶凌殇有些无奈叹道“你一定要像只刺猬样对我吗?” “哼,我本来是一只刺猬,不过被你将刺一根根拔得血肉模糊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帮我治好了,怎么,叶总还要再拔一次?”苏浅的反驳快得让他冷硬的脸庞有瞬间的僵硬,她没去在意或多瞅一下,继续冷冷道,“可惜,你已经没这个机会,也这个资格了。 ” 叶凌殇脸上出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不过他紧紧拥着苏浅的手却没有放开,良久,忽然“你现在真的这么恨我?” 苏浅被他这一问问得身子一僵,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她平淡冷静地说,“我不恨你。 ” 叶凌殇感觉自己仿佛心头一跳,却听苏浅慢慢接道,“因为我已经忘了你了。 ” 叶凌殇心里一凉,面上却冷漠如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送你去医院,如果你非不肯,我不介意抱你走。 ” 他的表情严肃得不像是在说笑,苏浅面色一僵,忽然委屈得想要落泪,身体也颤抖了起来。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他腕间,手臂瞬间向后翻转,猛力一扯,迫使叶凌殇撤离倒退几步。 又一把握住苏浅颤抖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带进温暖的怀抱。 淡淡的清凉的味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依旧是潇洒倜傥,温润如玉,如见白露未晞,站在人群中灼灼耀目。 他好像特地为她而来的天神一般,让她可以安心,不再担忧一切。 黎裔风深邃的眼底一片压抑的冰冷,另一手脱下叶凌殇披在苏浅身上的大衣,紧跟着将自己白色的风衣,披在苏浅身上,动作利落连贯,潇洒到一定境界。 苏浅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俯首,温柔的一吻烙在她的眉宇间。 没有疼痛,没有惊恐,没有害怕,只有一阵酸酸楚楚甜甜蜜蜜。 本淡漠的神态被甜美的笑容取代,苏浅听着他急促的心跳,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充满依赖地蹭着他的胸膛。 “你回来了……”在黎裔风的怀中,苏浅闷声轻喃,慵懒地眯着美眸,心中溢满了无法言语的聿福和喜悦,她好想让所有人都能知道这个好消息! 黎裔风的亲吻温柔地落在发顶,修长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后脑勺,宠溺地迁就道:“怎么这么笨?每次我出门回来都要给我点小惊吓。 ” 苏浅吸吸鼻子,“所以啊,你不能再放我一个人了。 ” 黎裔风低头又微笑着吻了吻苏浅的发丝,无奈地地宠爱道“知道了,走吧,我们回家。 ”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温馨画面,再看看被随意丢在地上自己的大衣,叶凌殇心里的滋味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煎烤烹炸。 两情相悦,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运气。 但这也并不是人得不到幸福的理由。 也许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那人你并不在意,甚至恨着她、忽视她、你瞧不起她,但她很可能终究会成为你最重要的人,这就是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扶额 ̄关于谁是男主的问题,亲们貌似分歧还挺大的,那啥,小凉子只能很欠扁地废话一句“基本上是最初定好的楠竹就不会改变啦 ̄”O(∩_∩)O ̄还有,就是谢谢大家认真地对待文文,很感动!还有,就是谢谢大家的票票和花花以及咖啡神马的,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啊 ̄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腕表 上帝让这几十亿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却偏偏能拥有那么几份为数不多的缘分和爱情,这是该有多么难以忘怀? 到家里换好衣服,苏浅决定还是跟黎裔风解释一下,莫名地,她不想他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误会。 “这个给你。 ” 黎裔风却忽然拿出一个精致的蓝绒布盒子,放在了她的手里。 “给我的?”苏浅好奇地接过来打开,“哇——好漂亮!” 却见轻盈细薄的蓝绒布料里,静静地躺着一块精美细致的腕表,水银色表盘高雅大气,熠熠闪光,珐琅蓝金表盖上饰以钻石拼成的玫瑰,纯粹得如同三千大千世界之外的饰物。 骑士的剑和牧师的十字架组合而成的“卡勒多拉巴十字架”,苏浅当然知道这块表是PatekPhilippe的,全球唯一采用手工精制,且可以在原厂内完成全部制表流程的制造商,它奉行限量生产,现在每年的产量不过2。5万到3万只。 一个半多世纪中,百达翡丽出品的表数也不过仅仅60万只,不敌一款时尚表的年产量,并且只在世界顶级名店发售。 而且PatekPhilippe始终保持着每年只手工制造一只表的传统,要拥有一只手工表,惟有耐心等待8至10年时间,且价格不菲,人民币3000万元左右。 黎裔风只是凝望着她因他绽放的笑靥,加大了嘴角的笑意,白皙的大手拂过她乌黑的卷发,带着无言的宠爱,又故意逗她,“怎么呆呆的?不喜欢?你如果不想要,那我就拿去送给别人。 ”他作势要收回苏浅拿在手上的腕表。 “当然要,哪有送人礼物又收回去的道理?”苏浅赶紧将盒子里的腕表取了出来,急急忙忙地戴在自己的手上,笑眯眯的摇了摇手,“怎么样?我戴着好看吧?” “恩,是挺不错。 ”黎裔风笑意更深。 苏浅这才想起来刚刚他说的话,开始翻旧账来。 她叉着腰,故意板着漂亮的小脸,“喂,黎裔风,你刚刚说如果我不要的话,就把这表送给别人!哪个别人?这手表分明是女表,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陈汐桐,难道你要将这手表送给陈汐桐吗?” 黎裔风微微一怔,仿佛不知道苏浅为什么会忽然提到陈汐桐,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专注的眸光在她抑郁的小脸上,久久没有移开,在她因为他太过炽热的注视而红了脸时,才温柔地道:“浅浅,你刚刚说什么?”黎裔风不是青涩不懂事的孩子,自然是明白苏浅此刻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苏浅这次是在明目张胆大大方方地吃醋,他心中微微有些雀跃,却表现得十分不动声色,脸上波澜不惊,还是一派温润君子的模样。 “我……”苏浅被他问得有些哑口无言,连忙大声澄清:“我刚刚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哪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啊,就是提醒你不要犯错误,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汐桐的存在真的让她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深了,这代表什么。 黎裔风笑意盈盈地问她:“那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我呢?” 要怎么样才会放过他? 当然是…… 苏浅再次噎住,脸上涨得通红,却又没有反驳的话放出来,只能干瞪眼。 而黎裔风唇角轻翘,眸如漆点,流露出愉悦的笑意,就在苏浅被他这副表情折磨得决定要暴走的时候,他忽然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全部都给你,这样够不够?”他的语调温柔而疼惜,严肃的神情让她深信他对她的用心,这一瞬间,什么叶凌殇,陈汐桐都从她的脑海中抽离,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这个雍容高贵的出色男子。 她不知道暗自庆幸了几次自己遇见了黎裔风,她最痛苦无助甚至不想生活下去时,都因为他的安慰和宠爱而变得坚强。 小手握紧了黎裔风的手,仰望着金色的阳光下,他笼罩着诚挚的面容,明媚的脸上是愉悦幸福的快乐,他们都曾有过过去,现在他们却拥有了彼此,这是上天的恩赐。 忽然她淘气地仰起脸吻住黎裔风的双唇,当想要退回的时候,黎裔风突然回拥住她,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黑眸微合,带着某种迷恋,深切而投入地吻着她,让她有些抗拒不了他的热情。 “黎……”在她发出抗议之前,他倏然离开她的红唇,专注地凝望着她娇媚动人的模样,唇角一勾,俊脸上是坏坏的得逞笑容,苏浅羞恼地想要打他,却被他眸中的神情和炽热怔住,一时忘记了反应。 等她回过神,脚下忽然一腾空,人已被黎裔风抱在怀中。 苏浅白皙的藕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侧仰首,望着黎裔风完美的下巴,红唇边,是甜蜜的笑意,不禁有些羞赧:“喂,你干嘛啊 ̄快放下我 ̄” 黎裔风没有听她的话,只是,清润的目光低垂,落在她嫣红的双颊上,俊雅的脸上,露出愉悦的开心,抱着她的手臂,微微地收紧,就是不肯放她下来。 苏浅后来才知道,黎裔风送她的那块腕表真正的价值,远不止她所想到的价值,她只记得黎裔风最后说,“老婆,这块表可是不许摘的。 ” 苏浅故意开玩笑,“若是哪天不在一起了,也不许摘?” 他突然愣在 那里,她也意识到有些不好,可话已出口。 他一声笑打破尴尬的气氛,“分开也不许摘,除非……你不再信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短小也是更O(∩_∩)O哈!稍后还会有,大家木要着急 ̄ ̄马上奉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拍卖会 黎裔风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苏浅参加了一个慈善拍卖会。 这个拍卖会声势不小,刚刚进到拍卖大厅,苏浅就很华丽的发现了这个科幻的事实,因为她看见了已经就坐的几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我亲爱的妹妹么?”先是苏婳着一身火红的晚礼服,挡在苏浅跟前。 苏浅并不打算例会苏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在这里和她发生争端,毕竟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她不想让黎裔风为难。 可是她刚往前走走出几步,苏婳就委屈地叫嚷起来:“凌殇,你看我听你的话好好和她打招呼,她就这种态度,我可是退步了啊,你看她这样子,多不屑我似的!” 苏浅冷嘲地勾下嘴角,她都已经退出这趟浑水了,为何到现在,还要咄咄相逼? 意到一旁已经有人在看着自己,苏浅一抿唇,转身冷冷地对上苏婳委委屈屈的表情,厌烦地皱起远山眉,目光瞥向一旁神色冷漠的叶凌殇“叶总,你女人又发神经了吧,你带没带药,赶紧给她吃上。 ” “你——!”苏婳气得跺脚。 叶凌殇浓黑的剑眉轻微地蹙起,让他那一脸淡漠地神情更加冷酷,那对漠然的眸子投注在苏浅的小脸上,似有涟漪泛过眸底,苏浅懒得去解读,转身就走,脸上的神情,始终是遇到讨厌的的人才会有的那种淡漠和无视。 苏浅直直往前走,却听见苏婳细柔开心的声音,而她故意地语气,也让苏浅明白,那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凌殇,我们终于又有宝宝了,我好开心啊 ̄” 原来苏婳又怀孕了,来巴巴同她炫耀呢,可是她已经不是从前爱着叶凌殇的苏浅,苏婳跟她炫耀这些有什么意义? “浅浅?不是去洗手间,怎么这么久?”黎裔风迎面走过来,看见苏浅时,嘴角勾起愉悦的笑意,灯光下,英俊的脸庞上,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苏浅只是笑笑没说话,无意中的抬眸,却对上叶凌殇似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冷眸,在他们转身的刹那,她仿佛感觉到了那冰冷后面隐藏的汹涌感情。 难道怀个孕就有那么开心么?连一向冷冰冰的叶凌殇都能出现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莫名心中也有了些期待,不知道她跟裔风以后的孩子会像谁。 “在想什么?”黎裔风清冽性感的声音出来,让她回过神。 苏浅脸一红,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刚才在琢磨跟他生儿子的事情吧。 “呵呵,脸都红了,在想什么哪到底?” 黎裔风紧紧地望着她,本淡和的目光逐渐灼热起来,苏浅一赧然,嗔笑地敛眉,训道:“不许问了,再问我怒了啊。 ” 黎裔风俊逸的脸上是幸福地淡笑,在她撅起的红唇上重重地印上火热的烙印,痴迷的目光流连在她酡红的脸颊上,轻笑促狭而开朗,“老婆,放心吧,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小风风和小浅浅的。 ” 哦!原来他听见了,故意耍她!苏浅不禁恼羞成怒,“黎裔风!你太坏了!” 黎裔风直接笑出声,刚要再开口调笑,却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才跟黎中尉在国外见了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 循声望去,却是洋洋的蒋兆森,一脸似笑非笑的神色。 黎裔风只是淡笑回应,“彼此。 ” 此时此刻,苏浅早就将蒋兆森归为坏人一类,她用一种凝视犯罪分子的眼神凝视着蒋兆森。 可是蒋兆森却很开心似的,还打招呼说:“嗨,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 苏浅连招呼都没跟他大,转身就到别处找座位去了。 黎裔风倒是说了句:“怎么,这次在德国输得还不服气?” 蒋兆森不吭声,低下头翻起拍卖手册,依旧一脸悠然自得的神情。 拍卖会的主办方是市政府,鉴赏嘉宾中有美术协会会长陈汐桐倒也不稀奇,端庄的礼服,完美漂亮的锁骨,纤巧秀气的肩——让她看起来较平时更惊艳了几分。 …… “下面我们要拍卖的是一只羊脂玉手环,唐朝出土文物,是当年安禄山进献给杨贵妃的珍品。 玉料白色无瑕,柔润细腻。 通体素面,雕刻麟凤祥云,形式典雅高贵,实用。 起价500万,每次加价最低20万,价高者成交。 ” “好,10号加价,520万。 ” “16号加价,540万。 ” “21号加价,560万。 ” …… “这手镯你喜不喜欢?”黎裔风突然凑过来,贴着苏浅的耳朵,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亲昵的问。 苏浅也侧身,小声道“喜欢倒是喜欢,但是拍卖会上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会买亏了的,很划不来。 ” “没关系,我觉得你戴上会好看……”说着,黎裔风便不顾苏浅的反对,大臂一挥,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台上的司仪眼中一亮,中气十足地说。 “好,02号出价700万。 ” 要知道,一般黎少看上的东西,可就没有拿不到手的。 司仪向席中的一些托办买家使了使眼色,让他们将价码抬高,反正横竖黎少今天是要买的,还不如狠狠地敲上一笔。 “120号出价720万。 ” “02号出价740万。 ” “13号出价760万。 ” “02号出价800万。 ” …… 场面瞬间热络了起来,一番龙争虎斗的喊价声此起彼伏,拍卖上的一只手镯竟然被他们硬生生地炒到了1000万,现场哗然,诡变莫测的眼神频频扫过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营救 502 Bad Gateway nginx/1。1。0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受伤 一记凌厉的右拳没有任何征兆地击中了她的腹部,直接把她打得跪在地上。 喉咙里辛辣而血腥,然后是被火烧一样的疼痛,她抬眼看着这几个人。 “我本来就想轻轻的,轻轻的……”男人恶劣地叹息,蹲下身子拨了拨苏浅“这就受不住了?刚才当女罗刹打老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 疼,好疼,五脏六腑像要裂开一样,令她无暇顾及他的嘲讽,苏浅想她跑不掉了。 “别装可怜,老子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今天一定给你点教训!”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看砧板上的肥肉,“既然你放走了那个,就留下让老子好好享受享受……”男人邪笑起来,看着苏浅汗湿的小脸,几乎有一种被勾、引的快感。 苏浅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男人扭曲变形的脸孔,“他不会放过你。 ”她微弱的声音说。 “谁?你说谁敢不放过我?”男人真住了手,他把头俯的很低。 月光和路灯映照下近在咫尺的一张苍白而美丽精致的脸,静静地望着他。 突然传出一声刹车巨响,蓝色的跑车停下,紧接着车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影迅速的窜出来,大喊道:“别动她!” 苏浅紧握的双手无法自控的颤抖着,指甲已深陷掌心。 她压抑着眼底渐现的泪光。 裔风——她竟然已经叫不出声,只有泪水滑下脸颊。 这一滴滴一颗颗都像失落的星星,顺着她的脸旁不停的滑落。 男人惊愕的回头看向那个几乎喷火的高大男人,似乎被他的气场震住了,半天才凶恶道,“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尽管最坏的结果都已经想象过,可看到苏浅遍体鳞伤,毫无气力的样子,黎裔风的心还是猛地纠了起来。 就如同自己碰都不舍得多碰得珍宝,竟被人毫不吝惜的打碎。 那种愤怒和痛苦难以用言语表达。 他一步一步走近,苏浅脸上的伤痕和委屈,无疑是在他本就不堪忍受的伤口上撒盐。 “放手!”他声音很淡,也很冷,只是静静地扫过三个彪形大汉。 三个人面面相觑,还真的被这人的气场震慑住了,不待他们有什么反应,黎裔风已经一下将按着苏浅的男人踹翻了。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就去围攻黎裔风。 黎裔风是真的气急了,甚至有些心狠手辣,他几个利落又凌烈的动作,招招都朝人最脆弱的地方打去,像一只矫健又残忍的猫科动物苏浅看见过他黎裔风动手,却从没有像这一次这么疯狂,仿佛要这几个人的命一样,那三个人狼狈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他却还是不肯停手,一下比一下用力。 苏浅真的没受过这样的视觉刺激,几乎可以用血肉模糊的男人的脸让她有呕吐的冲动。 她赶紧冲了进去,拉住黎裔风:“裔风,你别这样,算了……送警局吧!” 黎裔风脸色还是铁青着,但是没再动,他不想吓到苏浅,勉强微笑着说:“伤到哪了?疼不疼?” “我没……”苏浅正说着话,黎裔风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她后面男人刺过来的砍刀。 也许是条件反射,他一下子抱住苏浅,让刀子准准的刺到了自己身上,连一只手都没空出来挡。 血流出来染红脸庞的那一刹那,几乎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裔风——” ——————————华丽分割线———————————— 深夜里的医院静悄悄的,走廊里偶尔走过几个白衣护士,平底鞋踩在光亮的地板上悄然无声。 纤柔的身姿,在昏暗的墙壁上,打下萧条的侧影,一阵阴冷的寒风透过毛衣,如薄刃般刮过她的皮肤,苏浅僵冷的双手撑着墙,已经快没力气站立。 “大嫂,你也别太担心,黎少会没事的。 ”即使知道自己的安慰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穆清还是开口,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到苏浅单薄的身上,却被苏浅一把拒绝,“我没事。 ” 她看着手术间轻声说:“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为什么偏偏遇上我,为什么……都是我害的他。 ” “亏你还知道!”愤怒冰冷的女声响起,苏浅闻声望去,是风风火火赶来的黎夫人。 看到黎夫人那张被愤怒吞噬了理智的面容,那喷薄在眸中的恨意,苏浅只能低低地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需要这三个字,我只要我儿子安然无恙站在我面前!只要你离他越远越好!”不等苏浅回应,她转身又问一旁的穆清,“手术多长时间了?” 穆清这件事上不敢撒谎,老老实实道,“三个多小时了,肝脏大出血。 ” 送回医院的路上黎裔风就已经重度昏迷,现在全市最好的大夫几乎都在手术室里。 黎夫人脸色难看极了,一瞬不瞬地看着亮着的手术灯,眼中是遮不住的恐惧和担忧。 这个时候,经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人来说都是煎熬。 直到关闭已久的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出来看见等在门口的黎夫人,连忙道,“您放心,手术很顺利,只是还要留在重症病房观察几天。 ” 黎夫人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 开,然后手术室门再次被推开,苏浅蓦然回头,就看到黎裔风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一拥而上的人潮将她排除在外,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昏迷的黎裔风,仿佛连根手指都动也不能动。 作者有话要说:黎少受伤了,他跟浅浅也要出现波折和阻碍了,写得有点难过。 。 。 第一百三十章 总算安然 知道了黎裔风手术成功,黎夫人才又风尘仆仆赶去机场,她今天要赶去C市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是半路被截回来的。 苏浅在黎夫人离开后才进病房,黎裔风还没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刚做完手术的地方被纱布包裹的很严密,可还是有鲜红的血渗出来,非常刺目,他呼吸平缓,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了青色的阴影,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和憔悴。 “你一定要好起来……”苏浅轻轻的说着,握住了他无力的手。 她从来没有想过黎裔风会离开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当时这种恐惧忽然来袭的时候,竟然沉得让人崩溃。 苏浅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如见白露未晞的惊艳,第一次接吻时的惶恐不安,想起黎裔风一次次保护她,千里迢迢赶回来看她,带她去最想去的里约结婚,给她的无数宠溺和虚荣…… 心脏,竟然会痛到想死。 黎裔风,难道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让我明白自己的心吗? “我需要你,你不可以有事……”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着,然后闷头在被褥间,无声的恸哭起来。 肩膀颤抖的那么厉害,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还会有力气,把他们两人的手,握得天衣无缝。 黎裔风,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 纤长的手指抚上他清瘦的脸颊,苏浅小心翼翼地摩挲,带着太多的痴恋和在乎,“黎裔风,你赶紧醒过来,不然要怎么给我幸福?”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轻微的脚步声走近。 苏浅恍然抬起头。 是穆清。 “大嫂,你别担心了,黎少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他安慰苏浅。 也许是哭泣释放了心里的压力,苏浅无力的笑了笑,情绪平静了很多,“从认识他的那天起,我一直以为他是可以任我依靠高山,是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他就像我的空气一样,没了他我根本没办法呼吸了。 ” 穆清也不好受:“恩,黎少对大嫂你是真没话说了,费尽心思百依百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受伤怕掉了。 ” 苏浅没说什么,她宁愿黎裔风不对她这样好,宁愿躺在这里的是自己。 “哎,说什么都没用了,有个很疼儿子的黎夫人现在应该处于盛怒之中了,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穆清无奈地挠挠头,“走吧,你一直没吃东西,守着这个睡美人王子,身体可搁不住啊。 ” 苏浅固执的拉住床单:“不要,万一他醒了没有人在怎么办。 ” “成,都是老大,我给您买饭去。 ”穆清耸耸肩,潇洒的换下白大褂出了门。 苏浅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坐了多久,就这样,单纯地凝望着他,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或皱眉,或嘴角下撇,她的心也跟着抽疼,泪水干涸后的眼眶,带着酸涩的红肿,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只想这样一直守候着他。 你的身边,就是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你的身边,就是我一直眷恋不舍的温柔乡。 你的身边,就是我从小到大都渴望的,那个永远可以停留的地方。 爱,从来都不算是归宿,也不是我们彼此的救渡,却是以后值得我一生纪念你的理由。 ————————————华丽分割线——————————— 在昏迷了三天之后,黎裔风终于醒了过来,除了满目的白,只有伏在他身边睡着了的苏浅。 她的眼睛很肿,很红,脸色很憔悴,一夜之间似乎衰老了很多,可是在他的眼里,这样的她,再美不过了。 她的脸上和脖子上好多的伤痕,他吃力地伸出手,伸向她的头发,轻轻抚摸。 苏浅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很肿很痛,几乎张不开,可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赶紧说,“我去叫医生。 ” 小手被倏然抓住,苏浅离去的身影一顿,黎裔风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空气中是他虚弱的声音:“……不要去,留下陪我。 ” 他嘶哑的嗓音带着不安和紧张,似在担心她一旦转身离去就不会再回头,苏浅低垂的眼睫,却掩饰不住水眸中的哀戚,她没有回身,只是轻轻地道:“你先别说话,我去把医生叫来。 ” 本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忽然听到一声隐忍的闷哼,慌忙地停下动作转身,没有看到他疼痛的模样,眼中出现的却是他带着促狭的笑意。 本紧张担忧的神情被气恼和愤懑取代,黎裔风轻轻扳过她的脸,却惊愕地发觉那总是双水眸里,是浓的化不开的云雾,积聚着哀伤的泪意。 苏浅再也忍受不了他的注视,站起身要离开。 手腕忽然被他握住,他吃力地起身抱住她,小心翼翼,像是拥着易碎的琉璃。 她挣扎,他却抱得更紧,环在她胸前的手一用力,伤口有一点点血迹渗出来,“出血了。 ”她一惊,再也不敢妄动。 他却不管不顾,轻轻地吻上她白皙的后颈,语气低柔:“对不起,让你担心……” 她转过身,眼睛红红的,咬唇道:“你好好休息。 ” “我不是故意睡这么久的……”他叹气,拉下她的身子圈住,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别气我了,宝贝。 ”黎裔风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住苏浅,目光一一扫过她的五官,看到了她坚强后面的疲倦和颓唐,也看到了她复杂不明的心绪,让他心疼地不想再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不容易啊,黎少你终于肯醒 ̄\(≧▽≦)/ ̄啦啦啦!撒花 ̄ ̄ ̄ ̄ ̄ ̄ ̄ ̄ ̄ ̄ ̄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爱情这个魔咒究竟有什么样的魔法? 苏浅没办法,只能任他抱着自己,然后轻轻按了床铃叫医生来,没多久几个白大褂就陆续进来,苏浅察觉到所有人望着她和黎裔风的眼神都是说不出的暧昧,忙羞窘地起身,想要松开黎裔风的手,却被他霸道地拒绝。 “干嘛?说了别动,好好坐这陪我。 ”黎裔风的脸上含着笑意,说不出的温柔俊雅,的眸中带着是不容她离开的坚定和一丝淡淡的撒娇,白皙修长的手紧紧握着了她的手。 苏浅对黎裔风这般霸道又有些孩子气的行为郁闷得不行,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目光,只好耐心道:“你先让医生检查下,不然我不放心。 ” 然后不顾黎裔风眉宇间的褶皱,尴尬地离开了他的怀抱,站到窗户前,在医生检查伤口时,百无聊赖地俯视着外面的风景。 身后温柔的视线犹如蚕丝般,紧密地缠绕着她的身影,透着缱绻的深情,苏浅深深闭了闭眼睛,一阵刻骨的内疚和难过萦绕上心头,让她无法对黎裔风的温柔作出回应,只能逼自己分散注意力,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 “黎少,您已经度过危险期,身体慢慢就会恢复。 ” 医生们又询问了几句,交待了注意事项才出去,当空寂的病房只剩两人,苏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回到病床前,细心地为黎裔风盖好被子,脸上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表情。 黎裔风的温柔早已将她的感情吞噬得一干二净,她根本不必开口,就已经一败涂地。 “我,我回家准备些换洗衣服,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 黎裔风俊眉一皱,脸上是怀疑的神情,却没有戳穿她,只是艰难地将身体往一边挪挪,顺带吧苏浅一扯,“可是见不到你,我伤口会疼,怎么办?” “你别闹!”苏浅看到黎裔风胸口因为他的移动真的又渗出血丝,焦急地制止道。 她温柔的眼神饱含的关切让黎裔风脸上的阴云散去,长眉一挑,“你不是都不顾我的死活了么?” 明知道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还以此来威胁她,苏浅对今天黎裔风几次耍无赖的行为无奈到极点,最后,还是妥协地上了床,乖乖地坐在他身边,却不肯面对他。 他执意地将她的身子扳了起来,她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半掩着眸里闪烁的水光,脸色是纸一样的苍白,而小巧的鼻尖却微微泛红。 黎裔风无奈地低头,抵住她的额:“怎么总是这么傻乎乎的让人心疼?” 他的口气过于温柔,她心里却越发酸痛起来,本是一响贪欢,为自己寻的避风港,却不知怎么成了一生情劫,禁锢住了她的全部。 她忽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黎裔风,你欺侮人,你怎么这样欺侮我……”揪着他的衣襟,手指扭曲难以抑制的战栗:“你怎么可以这样欺侮我,你骗我,你让我相信你,说什么这一生只会娶我一个,你让我相信前面还有幸福,现在却要这么吓唬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会保护我,什么时候都不再离开我,可是你还让自己受伤!黎裔风,你这个大混蛋!”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这样哭,这样没出息,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这几天的压抑和恐惧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黎裔风用手指轻轻拭着她脸上的眼泪,却是徒劳,眼泪越涌越多,她的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着,深深的低着脸,不肯抬起头来,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泪痕。 他捧起她的脸,然后温热的柔软便朝她扑面而来,泪眼朦胧中,她看到黎裔风温柔地亲吻着她,动作小心得像是吻着易碎的瓷娃娃,那般珍视而在意,让她心头轻轻地颤动,终于开始慢慢地回应着他,想要告诉他,她的爱意。 黎裔风终于放开她的唇,却依旧抱着她,慢慢哄着她:“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不会让你担心难过了。 ” 爱情这个魔咒究竟有什么样的魔法? 也许,就是让我通过爱你,爱这个世间的一切。 并且懂得,好好保护要永远照顾你爱你的自己。 ————————————华丽分割线——————————— 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道理的东西。 黎夫人基本上从来不因为什么事着急上火,除了她的儿子。 一旦牵扯到黎裔风的问题,她的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像这个原本该平静的早晨,偌大的医院因为她的到来,显得有些鸡犬不宁。 “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应该派车去接您的。 ”已经年迈的主任对这个高官兼财团董事显得格外客气。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儿子。 ”黎夫人素雅的面容不见前几天的伤心欲绝,还是雍容华贵的高雅,只是不再像往常那么神采飞扬。 开完会就连夜打飞的来能不快吗……助理之一小心翼翼的接过公文包,生怕再惹火大领导,在C市这几天她每一天的好脸色。 “黎少恢复状况良好,再住院观察半个月,如果不想继续住下去也是可以的了。 ”主任耐心的介绍情况。 黎夫人皱眉,忽然问:“会留下后遗症吗?” 主任忙说:“绝对不会,您放心,我们已经给黎少反复做了详细检查,他底子好,绝对没问题的。 ” “哪有那么多绝对,就算是医学上的权威也不敢这么保证吧。 ”黎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自己进去看他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 ”说完才迈了出去。 上午特护病房里静悄悄的,苏浅回去煲汤,别的人又都被主治医生请回去,只留下黎裔风靠坐在床边看文件。 他正端起早就凉了的水打算喝一口,门忽然就推开了,看清来者,黎裔风有点吃惊,随即恢复血气的俊脸微微一笑:“妈?” 黎夫人看儿子憔悴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走过来就发脾气:“怎么没人照顾你,穆清那个臭小子死哪去了!” “他刚走,也需要上班嘛。 ”黎裔风笑着反问:“你怎么来了?” “我……刚巧回来。 ”黎夫人愤愤坐下,妆容精致的脸有些憔悴,心疼地摸了摸黎裔风的脸庞:“疼吗?” “当然不疼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黎裔风无声浅笑,暂且就当这个昨晚还在C市开会的大领导刚巧回来吧。 “妈不会让你白挨打的。 ”黎夫人皱眉。 黎裔风微微摇头:“你不要管了这件事,我已经找人办了,你以前的背景本来就敏感,多少人等着抓你的把柄呢。 ” “那你看着办吧。 ”黎夫人看他精神不错,微微放心,又道:“你怎么这么傻替人家挡,我……” 我会心疼。 她没有说出来,她让自己坚强的已经不会说这种话了。 黎裔风倒是没有意识到他一向强悍的母亲的反常情绪,眉眼弯弯,一脸理所当然的微笑:“那也比我老婆被伤到流血好吧。 ” 黎夫人皱眉:“那你就不想你妈会难受吗,再这样我就给你派保镖。 ” “别,你饶了我吧。 ”黎裔风无奈地拒绝道。 “对了,你吃水果吗?”黎夫人站起来,从袋子里找出一个漂亮的苹果,手忙脚乱的削起来。 她智商奇高,但其实是黑道世家小姐出身,哪会干这种活,黎裔风看着好好的苹果被她弄得千疮百孔,生怕她再切了手,憋着笑阻止:“算了吧,妈,我没胃口。 ” 黎夫人不好意思地动了动手,一时无言。 黎裔风想起小时候父亲不在家,大哥发烧的时候,本来当惯大小姐的母亲什么都不会干,差点把房子拆了的笑话,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也没有那么完美,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含辛茹苦这么几十年,心忽然软了一下,轻声说:“妈,谢谢你,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 他没看到的是黎夫人为了强忍住眼泪而使劲眨眼睛的样子,只听到一句平淡的回答:“那你好好养病吧,少让我工作之余还要为你分心。 ” 说完也没回头,就优雅地站起来走出了病房。 等候在外的助理们赶紧迎上来:“夫人,接下来的行程……” 黎夫人想了想,压低声音:“把苏浅的详细资料给我。 ” 小助理暗叹,看来这个姓苏的女人真的要倒霉了,看大领导眼睛都气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毕竟还是有些虚弱,黎裔风还是会很多时候在沉睡中度过,昏昏沉沉的,到了傍晚在在朦胧间醒过来,看到个不清晰的纤瘦身影站在病房里在忙碌。 “吵到你了?”苏浅听到声音,回头不安的问道。 “没有。 ”黎裔风摇了摇头清醒过来,病房内的鲜花已然已经全部换过了,只留了最新鲜的。 离他最近的床头插着一束花,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瞧着竟有些模糊的绮丽。 定睛细看,才知道是束百合。 他忽然道,“还煲了汤,你下午没去上班吗?” “上不上都一样嘛。 ” “老婆,你是不是很担心我,想时时跟我一起?” “……才没有。 ”苏浅细心的把水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往盘子上码放,嘴里嘟囔道。 黎裔风眨了眨炯炯的眼眸,忽然皱起眉头捂住伤口不动了。 苏浅忙放下水果刀,紧张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要叫医生吗?” 黎裔风闷笑,强忍住痛苦,苍白着脸调侃他:“还说不是担心我,逗你玩的。 ” 如果是卡通人物苏浅头上都冒烟了,她满脸黑线地看着黎裔风一脸笑得春风得意,高挑的长眉下,炽热的目光正直直的望着她,苏浅红着脸横了他一眼,将保温瓶往他手上一塞,道:“有心思骗人还不如花力气多吃点东西,几天瘦成这样,真是的。 ” 黎裔风有些苍白的俊颜上,是愉悦的笑意,暗淡的黑眸在欣赏她羞红的脸颊时,瞬间犹如点亮的灯火,明亮得晃眼,嘴角带着促狭的弧度。 炽热的呼吸尽数吐在她微热的脸上,英俊的脸庞慢慢地靠近,双唇触到她嫣红的唇瓣,还没来得及深吻一番,就已自动退开,仿佛偷腥的猫儿。 然后白皙温润的大手将盖子拧开,只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他忽然说:“我胳膊疼。 ” 明知他是故意的,苏浅还是好脾气的坐在病床旁边,将汤倒在一碗里,舀了勺吹凉了给他送到嘴边。 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哪里是初见面时冷淡从容的人物。 苏浅看了一下天花板,却听见他疑惑地说:“怎么是苦的?” “不会吧,难道我把碱当盐了?”苏浅奇怪。 “不知道,你喝喝看。 ”黎裔风皱眉头,很认真的神情。 苏浅怀疑地喝了一口,更奇怪:“挺好喝的,是不是你吃药以后喝什么都苦?” “不是,你再尝尝,真的是苦的。 ” 苏浅又喝了一口,问号都堆到脸上来了。 黎裔风忽然笑出来,深邃的黑眸内,滑过耀眼的亮光,唇角微微地勾勒出愉悦的弧度,“自己都不吃饭,还来照顾我。 ” “你骗我!”苏浅端着碗哭笑不得。 “呵呵,我怎么舍得骗你呢?”亲昵温柔的低语,薄削的唇瓣,轻轻地贴上她玉润般的耳垂,清新的薄荷味让她暂时寻回几抹理智,连连推开他,“别闹了,你身上有伤。 ” 可是,貌似黎裔风并不打算停下,细碎的吻越发地疯狂,手隔着衣服游走在她的身上,炽热似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让她禁不住地轻颤,低低地轻吟出声。 “老婆,是担心我的体力么?”黎裔风沙哑粗重的笑声让她又气又羞,迷乱的视野中,是他迷人的笑容和扑朔深邃的目光,那里,有着对她的宠爱和深情,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的需求。 “哎呀,做手术做的我都麻木了!”病房的门忽然随着大喊大叫被推开,吓得苏浅马上把黎裔风推开。 穆清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很明显是看见了刚刚暧昧的画面,但超级厚的脸皮让他很快笑出来:“大嫂也在啊~” 苏浅只差没找地缝钻进去了,尴尬的起身说到:“嗯,你来看他我就先回去了,正好家里还有东西要带过来。 ” 话音没落地,就拿起自己的包红着脸跑了出去。 “哦 ̄大嫂慢走啊——”穆清呵呵笑:“看,哥们我怕你无聊,给你带的书,CD,还有……嗯……对了,我妈从美国给你寄的营养品……还有……”他七手八脚的乱翻一气,才扭头对上黎裔风郁闷的俊脸。 黎Boss完全不领情,要不是身子不好估摸着早就跳起来把他扔出去了,“你干嘛来,没事少出现!” 穆清嬉皮笑脸的完全不生气:“呵呵呵,真是见色忘友啊~想当年咱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光阴你都忘了是吧 ̄” “……” 穆清又坐在他旁边勾肩搭背:“那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市长公子的远亲表弟,给他求情呢,说让留条命,你打算怎么着?”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黎裔风又沉声冷道:“如果他只是伤了我,或许还有商量,要怪就怪他自己,破了我的底线……” ————————————华丽分割线——————————— 苏浅从黎裔风的病房走出来,下了二楼,竟然看到走廊那头出现了一个身影,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定睛一看,原来是晓琳的哥哥,姜铭远。 他看见苏浅,几步走过来,“苏浅,谢谢你救了晓琳,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br/> 苏浅赶紧说,“姜大哥你别这么说,是我应该做的,晓琳是我最好的朋友。 ” 姜铭远感激一笑,又说“晓琳喜欢胡闹,有点任性,但她从来都不会想着去伤害任何人,怎么会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想伤害她?” 不光姜铭远,就连苏浅也想不明白。 不过脑海中忽然就想起那晚给她打电话的凌灵,然后另一个名字也出现在脑海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酣畅淋漓 果然,过几天穆清带来的消息是,真的是凌灵找那几个人去“警告”姜晓琳的,而且也在凌灵的手机中发现这样几条短信:“你为什么讨厌我了,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我改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这样……” “你是不是又喜欢上了那个姜晓琳……” “我可以容忍你心里有一个人,但不能忍受再住进另一个人……” 收件人叫欧讵尧。 姜铭远知道这些后,皱了皱眉头,道:“晓琳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根本就一纨绔子弟!” 苏浅也是心里一沉,虽然事实和她想的相差无几。 双方都是她重要的朋友,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所以目前只能先缓和一下气氛:“我这就叫他过来医院。 ” 话毕便匆匆的走出了病房。 * 傍晚欧讵尧照例和一帮人去到夜总会打发时间,他拿过手机看见上面闪烁的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忡,才接起电话,背景音分外吵杂:“浅浅?” 苏浅冷冰冰的问:“你现在和姜晓琳现在什么关系?” “啊?”欧讵尧没想到她一上来劈头盖脸这一句,一时倒觉得意外,说道“没什么关系啊。 ” 她根本不信“那怎么会把麻烦惹到她身上?” “什么?”欧讵尧走到安静点的地方,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他还是觉得莫明其妙:“什么麻烦哪?” “晓琳伤得挺重,她家里人也很生气。 ”她绷着声音也绷着脸,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可是仍旧气鼓鼓的:“你现在马上来医院,现在!” 欧讵尧没再问什么,只说:“好,我马上过去。 ” 通话随之结束。 欧讵尧接完电话走回包厢,有点心不在焉地:“我有事,得走了。 ” “别啊,才刚来就走,都没玩起来呢。 ”一个跟他差不多同样气质的男人不乐意道:“什么人啊,这么大能耐,打个电话来就能把你叫走?” 欧讵尧只是笑笑,低头拿了车钥匙,“行了,这次记上算我的。 ” ———————————华丽分割线———————————— 苏浅本来想等欧讵尧人过来,可是穆清忽然下来,说黎裔风找她,只好先回去。 “裔风,是不是很难受?” 看到黎裔风在移动身体时,眉头之间的褶皱愈甚,苏浅慌忙跑过去,凑过身将他扶好,脸上懊恼之色冉冉升起,她该时刻陪在他身边的。 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整理着她脸侧的落发,僵硬的动作,带着疼惜和无尽的包容,苏浅一抬头,就望进黎裔风略显疲倦的笑眸中,心头一酸,难受地扁起唇瓣,明明很不舒服,却还反过来安慰她,黎裔风的睿智理性,都去哪里了? “你先躺会儿,我去帮你倒水!”苏浅说完,急匆匆地就转身去倒水。 黎裔风望着忙碌的纤柔身影,唇角上扬起淡淡的弧度。 苏浅转身就看到黎裔风正凝望着自己,那似温柔宠溺的目光,透着深深的眷恋,嘴角的笑意里蕴含的满足让苏浅动容地弯起唇角,缓缓地走向他,“喏,把水喝了!” 小心翼翼地将黎裔风扶起,让他轻靠在床头,苏浅一边递过水杯,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熨烫的唇瓣,只要轻轻地一碰,仿佛都能擦出绚烂的火花。 他的眼神过于炽热,迷恋中带着病人的虚弱,让苏浅尴尬之余不知如何拒绝,如果告诉别人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可还动不动就脸红肯定会被笑话,可是事实确实如此,只要黎裔风那样看着她,她就莫名地心跳加速,害羞地抬不起眼看他。 “好好睡一觉吧!”苏浅为他掖好被角,起身准备去外间,腰间却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扣住,背脊是一阵温热的触觉。 “别走,陪我一起。 ”沉闷的语调里像个小孩子,双手的力道大有她不答应誓不罢休的趋势,苏浅艰难地转过身,就发现抱着自己的黎裔风,已然脱离了被褥,半坐着紧紧地搂着她。 轻微的喷嚏声,就像一个重锤,狠狠地敲在苏浅的心口,心头一软,心疼地将黎裔风憔悴的俊脸,轻按在身前,这样的黎裔风除去睿智干练的外表,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生了病的小孩子。 大概对他真的是爱吧,所以,只要是关于他的一言一行,她都会去在意,哪怕是故意示弱的神态,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让他开心,想祛除他所有的烦恼和不悦,犹豫的这一瞬,黎裔风已经抱着她的手臂一扯,一个翻身,将她成功压制在身下,身后柔软的舒适感却不能让苏浅安心享受,双手推着如铁墙屹立不倒的黎裔风,郁闷道:“你还受着伤呢,快点儿躺好。 ” 黎裔风脸上隐隐带着笑意,暗淡的黑眸在欣赏她羞红的脸颊时,瞬间犹如点亮的灯火,明亮得晃眼,嘴角带着促狭的弧度,慵懒地轻贴着她的身线,不肯听话地离开。 苏浅刚闭合的眼眸,身上忽然一轻,黎裔风已经翻身而下,双臂去没有放开她,耳边是他失落的低喃声:“你就是不想跟我待着……” 绝对是被这句怨妇话搞得头晕了,苏浅轻幽地叹 息,侧过身,回抱住黎裔风的身体,主动地将润泽的红唇,凑到他薄削的唇边,温柔地贴上,又学着他的样子,生涩的舔吻顺着他耳畔,然后一路而下。 用情的拥吻细碎的落在那性感的锁骨上,他的身子微微一颤。 虽然瞬间的颤抖很快稳定下来,但是她仍然能清晰的感觉到。 像是受到鼓励一般她的吻蔓延上他宽阔的胸膛,略带羞涩一直滑落至他腹间。 细嫩的脸颊轻轻磨蹭在柔韧的肌理上,黎裔风温润的肌肤似燃起了把火,火热的皮肤炙烫的烧灼着。 他压抑的呼吸过于低沉,每一次呼出都从胸膛内闷闷传来。 可是身体却闲稳的无丝毫异样。 他黑漆漆的眼眸昏暗无光略显阴郁,安静的俯视着苏浅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不喜欢吗?”她有些无措的小声询问。 黎裔风大手爱怜的抚摸上她的长发,沉声有些沙哑“谁说我不喜欢了?”但那略显阴郁的黑眸看了让人很没自信,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苏浅心里有些失落,已经努力了但还是提不起他的兴趣。 他突然一把掐捏住她小巧的鼻端,调侃笑道“表现不错,就是弄的我满身口水,以后注意点——”一指滑过胸前,抹到苏浅脸上。 这个坏人,一时不捉弄人就全身不舒服。 苏浅心里狠狠地鄙视他,还未等他话说完,她一下勾揽上他肩颈,一吻封住那张惹人嫌的嘴。 黎裔风按压住她的颈后,把她更深的推拥入怀。 苏浅只是想堵住他不断调笑的言辞,却被他深深重重的吻到难以喘息。 呼吸越来越困难,苏浅纤臂,苏浅纤臂紧紧地圈着黎裔风的脖子,想要退开,他却不容她逃避,沉迷地吸允着她柔嫩的唇瓣,苏浅能听到黎裔风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还有那令她面红耳赤的身体异样,可她还是用仅剩的理智道,“别,你的伤——” 她的话也被他吞没在唇间,他的大手探入她的衣服内,驾轻就熟地解开了她的衣服,蛊惑般的抚摸,密密麻麻的吻,从额头到鼻尖,唇瓣,下巴,脖颈,当一阵湿热出现在胸口时,苏浅才恍然大悟地发现,自己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被黎裔风抽掉,两人之间的坦诚相对让她一阵羞赧。 黎裔风的身上还缠着纱布,苏浅赶紧担忧地避开黎裔风的索吻,轻抚着他的伤口,道:“不要了,你的伤势才刚好……” “可是,老婆,我想要怎么办?”黎裔风沙哑粗重的笑声让她又气又羞,迷乱的视野中,是他迷人的笑容和扑朔深邃的目光,那里,有着对她的宠爱和深情,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 当苏浅被侍弄的终于软成一滩水,她听见黎裔风暧昧的低语“不然,你来好不好?”然后她的身体就被翻到他的上方,背靠着躺在他身上,大手抬起她的腿,下身一个挺进,忍耐许久的***整个埋了进去。 “啊——好……”苏浅急促的叫,却开不了口说那个字,只能本能地往上缩。 “不许逃!”他抓着她往下扯阻止了她的动作。 “真的好……难过——裔风……啊……” 他被她的媚声激的更加胀大开来,扭过她的头来有些不管不顾的吻着她。 他下身并不动,她渐渐不再抗拒。 等她陷在热吻里无知无识的时候,他忽然开始动了起来,两手扶着她的腰将她往上送。 “宝贝,自己动。 ”黎裔风哄着她边扭腰边上上下下的去套、弄他的***,苏浅以前只听过这个的“理论课”。 此时良师在侧,一会儿便纯熟了,上上下下骑的飞快。 黎裔风享受着她的主动,咬上她纤细洁白的手指,“啊……”刺痛的感觉加重了体内涨涨的酥麻,苏浅仰着头重重的坐了下去,被他的***重重撞击,一阵入骨的酥麻,她倒在了黎裔风的怀里,喘着气,浑身软软的再也起不来。 黎裔风哭笑不得“就这样就完了?弄得我不上不下的……” 苏浅媚眼如丝,无力的喘息,她今天才知道这真的是个体力活,“你又没使什么劲,当然不累,啊……” 看来,某个小女人嫌他不够卖力。 黎裔风用力的往上顶了一下,苏浅惊叫了声,接下来便全部变成呻吟。 被她嫌不够卖力的男人开始动了,大手扶着她腰,往上一送,落下时下身狠狠的往上顶,硬的像铁的巨大重重的撞进她的柔软,一下又一下。 汗水浸湿了长发,苏浅浑身无力只能紧紧地挂在黎裔风的身上,眼波流转,“裔风,裔风……”她一遍又一遍地叫唤着他的名字,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回复她的只有他更加用情地深吻,薄削的唇,辗转厮磨着她红肿的唇瓣,和她的香舌纠缠追逐。 他的腿上满是她的液体,上下的时候沾在她赤、裸的臀部,一时之间,风光旖旎的房间内,热浪驱走了寒日的冰冷,错落起伏的床垫在娇媚的嘤咛声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这样的体位使他更容易的将自己全部进入到她体内,旧伤未愈的男人居然还越战越勇,苏浅一***的极乐过去,他却只是略微带喘,这样下去非得再丢脸的晕过去不可。 苏浅喘着底下头去,主动将红肿的小嘴送他嘴边,男人邪魅的一笑,迅速的含住,大力的吻下去。 她的脖子都快被折断了,半晌他才闷哼着颤抖起来,滚烫的液体激烈的射了出来,苏浅受不住这灼热的喷发,微微向上挪动身体,却被他一把按住,反而进入的更深,霸道的喷射像箭一样打在她充血敏感的体里,她在他怀里再一次颤抖着攀上了极致。 苏浅也不知道这场酣畅淋漓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当一切结束时,她连抬起一个指头的力气都被抽干,掀起眼缝,只看到黎裔风满足愉悦的拥着自己,所有的话语都只能换来她在心底深处的幽幽一叹“裔风,我爱你。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能是你 苏浅一直对黎裔风受伤的事,很内疚,她也因此看清了自己的心,决定一辈子爱他,对他好,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也没想到黎夫人竟会主动打电话给她,要约她见面。 她半是担心,半是忐忑,但还是随着黎夫人的助理来到约好见面的高档会馆。 在一间很隐蔽而雅致的包间内,黎夫人已经坐在那里品着香茗,正低头批审文件,看到苏浅,竟然还露出从没有过的温和的笑容:“浅浅,过来坐。 ” 苏浅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过去落了座,“您找我?”她听见身后有关门的轻响声,助理已经离开了,包间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黎夫人将文件收到一旁:“浅浅啊,妈是直爽性子,今天把你找来,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就是想和你谈谈你和裔风的事。 ” 苏浅打死都想不到黎夫人会这样用一个“妈”字承认苏浅的身份,她只能谨慎地点点头:“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 黎夫人倒微微一笑,拉住了苏浅的手:“浅浅,我早就说过,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始终觉得你和我们裔风并不合适。 ” “妈,我对裔风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用心在……爱他!”苏浅情急之下,还是说出了爱这个字。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黎夫人不紧不慢地拍着苏浅的手背,“我虽然觉得你们不合适,但是也不是一定要反对你们在一起。 我只是认为你们的感情并不牢固,说实话,妈妈是过来人,也有过年轻的时候,爱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吐出的字眼,只凭着一时的热情是没有办法到达最终的彼岸的。 ” “我……”苏浅眼中透出迷惘的色彩,她好像可以听懂黎夫人的话,但是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的差距呢?我不是指你们的家庭背景,不要说你也算系出名门,即使你只是出自平凡的老百姓的家庭,妈妈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来反对你们。 我只是希望我们裔风可以有一个能够与他完全匹配,能够陪伴他走完终生的女孩子。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对彼此的了解到底有多少呢?裔风每天做的事你又你能参与多少,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你只看到他温润优雅的外表,体贴温和的性格,而他在外边做的每一件事,你又知道多少呢?我了解裔风,他虽然睿智冷静,可只要对他真正心爱的女人,他会不遗余力拼了命去保护的,往往会让自己遍体鳞伤还死不悔改,浅浅,你想一想,自从你认识裔风到现在,是不是一直在替他惹麻烦?连裔风为了你进医院都不是第一次了吧,有些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上次他为了你跟家里差点闹翻,这次更厉害,竟然连命都差点丢了,他的确是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可那是在他理智的情况下,而你,就是如今让他不理智的软肋。 ”黎夫人这次说的话并不刻薄,语速也很柔和,但每一句都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划上你的皮肤时也许你并无所觉,片刻之后,才会发现已经遍体鳞伤。 而她说的话,苏浅这一次没办法反驳,因为句句都是事实,从她认识黎裔风的那一天起,就不断给他制造麻烦,不断让他受伤。 黎夫人又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说对你有些不公平,但请你原谅我这个做母亲的私心。 并不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夸奖自己的儿子,裔风是个百分百优秀的孩子,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让我费过一点心,也几乎没有顶撞过我一句话。 但是,九年前,他对我说了第一个不字,那是他高中毕业的时候,他的成绩本来可以去国外最好的剑桥大学,可是裔风却拒绝了,只是为了迁就他当时的女朋友,就是陈汐桐,为了这件事我们母子将近一个月没有说话。 可是结果又怎么样呢?陈汐桐一上大学就要跟另一个男人去国外深造……我想你可能已经知道,裔风本来还有个哥哥,当年裔雷就是因为裔风当时的感情用事才出事了……裔雷去世以后,我本来可以给他报仇,可是裔风又拦下了我,让陈汐桐远走高飞,他自己却因为愧疚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 ” 苏浅听着黎夫人静静的讲述,心里像是煮了四川火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曾经跟我说过,要好好过日子,不会再动感情,可是,偏偏他又遇见了你……” “我知道您说起这些很难过,我也知道自己的确给裔风带来了许多麻烦。 真的,我很内疚,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受到伤害,我真的比谁都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但是我更希望裔风可以活得幸福,活得快乐!你说的话我明白,您不想裔风在动感情,您希望他平稳冷静地过完一生,可是您有没有想过,那样的他会快乐吗?妈,请您不要这么快的否定我,我以前是不懂事,很多时候都是一时冲动,但我会改,请您给我时间让我证明给您看,我是可以陪伴裔风,甚至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去守护他。 ”苏浅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黎夫人的眼睛,平静而诚恳地说道。 轻言放弃,本就不该是苏浅的风格,更何况她刚刚认清了自己对裔风的情感,更加要为这份爱做出最大的努力。 黎夫人秀美的眉峰微微上扬,眼中有那么一瞬间掠过惊讶的神情,但很快又一切恢复了如常。 她敛着首,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只是有一点,我不光希望我儿子能平平安安,也希望他能够幸福快乐,但是,陪着他幸福快乐的那个人,不能是你。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不会离开 苏浅因为黎夫人的斩钉截铁和不留余地一怔,下意识就问“为什么?” 黎夫人不紧不慢“我看人看得太多,我可以确定,你绝对不会适合裔风。 ” “就因为这个原因?”就因为看着他们不合适,所以她成不了他的妻子,苏浅忽然觉得荒谬。 “没错。 ”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理由的话,我想您要再一次失望了,我……” “先别急着说什么,我这里有点东西,也许你会感兴趣,你还是先看完再来给我答复吧。 ”黎夫人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个牛皮档案袋,优雅地放在了桌面上。 苏浅疑惑地拿起了那个袋子,打开封口,里面有一叠厚厚的资料,全部都是A4纸打印出的文件。 她看了黎夫人一眼,后者只是淡然地喝着茶,也不催促。 苏浅轻蹙眉心,抽出了那叠资料,大致看了几眼,本来并不是十分在意的神情却越来越凝重,手中翻阅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速。 她只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坐了高空弹椅,竟是狂跳到了嗓子眼的高度,这……怎么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浅,就像你看的这样,它是否会变成一个麻烦,全取决于你的手中。 ”黎夫人放下茶杯,保持住礼节性的笑容。 苏浅无法置信地望着黎夫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了分开自己和黎裔风,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手段,“你是在威胁我吗?” “苏浅,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讲我也没有异议,我只是希望你能正确对待我的提议。 我不介意告诉你,裔风是我唯一的所有,为了保护我的儿子,我不惜会使用一切手段。 也许你会觉得我对你残忍,也许你已经对我的做法嗤之以鼻,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就是我是一个自私的母亲,我也一定要这么做。 该怎么取舍你来决定,不过,你要记住,你的人生不只是拥有爱情,你还有这世上无法斩断的亲情。 ”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父亲一生基业,一边是刚刚打算要好好珍惜的情感。 这种取舍,是对人性的煎熬吗? 苏浅垂下眼眸:“我不会跟裔风分开。 ” 四个字,让黎夫人忍不住冷笑。 过了好半天,她才淡淡地说:“早知道你在苏家不得宠,没想到你真的对自己父亲都一点感情也没有。 你以为我会用手段阻止你,逼你就范?不,我没打算那么做,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 苏浅的表情完全轻松不起来。 果然,黎夫人又冷酷无情道:“你会看着苏氏一点一点的坍塌,而你父亲四处求助无门,最后会宣布破产?会因此一病不起,或者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你或许不后悔,但你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原谅你自己。 ” 见苏浅僵住了那张苍白精致的脸,黎夫人满意地缕了下头发:“当然,你要是肯改变主意,只要离开裔风,我什么都不会做,甚至会告诉苏董事长是因为他这个小女儿才帮他摆平了这件事,以后他的一切也都属于你,甚至可以帮给你找个更好的对象,对裔风,我也会为你说话,不会让他恨你。 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消息。 ”黎夫人站了起来,轻柔地整理了一下整洁顺滑的发丝,款款走向房门。 苏浅握住了双拳,叫住了欲行离去的黎夫人,“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和裔风分开的!我不会放弃!” 黎夫人叹了口气,没有回头:“你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们今天的见面和所谈的事情,我不希望让裔风知道,他知道了,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事情只会越变越糟。 你在这里等等,胡秘书一会儿会送你回去。 ” 房门轻响,打开又闭上,苏浅像是被震了一下,跌坐在红木的仿古木椅上。 黎裔风,干吗老提起这个名字。 黎裔风是谁? 只是一个相识不到半年的男人,一个因为她一时冲动就肯跟她结婚的大傻瓜,一个差点为她失去性命的大混蛋,裔风,裔风。。。。。。 黎裔风是不会对她的困境袖手旁观的,黎裔风是不会因为打击就放开她的手,黎裔风是不会改变他的心意的。 苏浅根本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对黎裔风产生这么大的信心,她恍然从内心深处徒生出了伟大悲剧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一切好像早就预定好了似的,上帝码了个游戏般的牌阵。 让这些凡人在里面,盲目夹杂着恐惧,或喜,或悲。 让所谓爱情的三寸之地,成了永远走不出的牢笼。 爱情里居住着生命。 但你永远不知道,它是天使,还是恶魔。 ——————————华丽分割线—————————— 始终躲在外面却听见一切情况的胡秘书来到黎夫人身边,小声道:“夫人,您太狠心了。 ” 黎夫人淡淡的说:“为了个连亲情都不顾的女人,让我儿子去关怀一生。 不值。 ” 胡秘书问:“那要是少爷真的认真了,失去会难受了呢,要是有天他知道了,夫人啊,他一定会……” “就算他知道了恨我,我也要这么做,”黎夫人莫名的生出了丝怒气,皱起了眉头,“难道他还真的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要了吗?” 胡秘书叹了口气,犹豫片刻道:“夫人,您有没有想过,其实少爷这么多年过的并不像表面那么开心,也许他需要这样一份感情。 ” 黎夫人顿了一下,才幽幽道“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在让另一个去冒险。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苏浅并没有让胡秘书来送她,她自己走在街上,漫无目的行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并不去想。 天色黑茫茫的,冬季的夜晚本就来得早,再加上今天的天空始终都是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她低头走在人行人道上,一排排的路灯在黑夜中显得特别的华丽闪亮,将行人道地面上的地砖花纹都照得很是清晰,可以让她一边走一边数着每一块大的方砖上又分割了几块小方砖。 风吹在她的脸上,有种刀割的感觉,她背冲风向竖高了衣领,因为出来的时候着急,忘带了围巾,那些冷风和冷空气还真的就找到了缝隙就往脖子里灌。 有什么凉飕飕的细小颗粒状物砸在了她的脸颊,紧接着又有一两颗、三四颗从天空上纷纷坠下,苏浅扬起了脸,在一束束灯柱下,看到了微小的雪花。 下雪了! 一直纷乱不堪的心却因为这雪有了一丝舒适的感觉手机又在响,苏浅停下来,吸了吸鼻子,不管是谁的电话,她都不想接! 路边有家酒吧吸引了她的视线,这个天气,如果坐在酒吧里喝杯烈酒,应该可以让全身变得温暖吧! 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手机还在响,不停不停地响,她烦了,拿出来,准备关机,但看到那闪烁的来电提示,她又不禁出了神!老公?是她的裔风! 她轻轻叹气,她真的可以不接他的电话吗? 终于忍不住,手指还是按向了接听键,却恰在此时,铃声戛然而止,屏幕也突然黑了,手机没电了。 苏浅愣住,这……是天意吗? 她望着手机发呆,却没注意到自己正站在出入通道的位置,挡了别人的路,有三四个人正从外面走进来,其中一个男人不客气地从后面推了苏浅一把:“让开点,别挡路!” 苏浅没有防备,脚下一个趔趄,手机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而她的身子也向着一旁的墙壁跌过去。 眼看她的脑袋不能幸免地要撞上那墙壁上镶嵌的许多凹凸不平的菱形玻璃砖,有个人从后面及时地伸手拉了她一把,她一下子顺着后拽的力量撞上了一个结实硬朗的身躯。 苏浅总算回过神来,知道是身后这个人在关键时候帮了她,急忙回过身,一脸抱歉又感激地欠了欠身:“对不起,谢谢你……” 纤瘦的身体仿佛被两道灼烈的目光穿透一般,苏浅循着第六感,抬起头看上去,冷峻倨傲的脸庞,就这样毫无掩遮地进入她的视野中。 淡淡的酒气袭入鼻翼,那是曾经记忆中最为熟悉的味道,每次他应酬回家,西装上都会有,那时的喜欢到了今日,早已变为最为避讳的气味。 冷漠的寒瞳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此刻落在她脸上,却让她感到莫名地不自在,苏浅收回目光,急忙想要退出他的怀抱。 “请你放手!” 叶凌殇仿若没听到苏浅急切的命令,深邃的寒眸一直望着她,手上也未因苏浅的反抗而放下力道,就如凝固的雕塑,不为所动地维持着一个动作。 被他看得有些羞恼,苏浅气瞪着叶凌殇凝望着自己的朦胧眸光,不明白他的反常,压制着气郁,忿忿道:“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当初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形?”叶凌殇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穿过她的挣扎声,传进她的耳畔,也让她反抗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一贯冷寒的瞳眸此刻却摇曳着璀璨的明光,薄硬的唇线有些松动,喉结上下滚动,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温柔而迷离。 那样的神态和动作,让苏浅产生了片刻的怔愣。 没错,当初叶凌殇因为失恋,夜夜买醉,她不分昼夜地照顾他,跟着他。 那一天,他仍旧喝得醉醺醺离开酒吧,在她赶着追他的时候,被几个流氓撞到,在她以为会跟地板进行亲密接触的时候,他却忽然出现,护住了她。 那一刻,流光溢彩,醉意朦胧,她惊愕痴迷地仰望着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然后傻傻的话语就不自觉地说出了口,“我们在一起吧。 ” 再次回想起,早已没有了从前的怦然心动,只觉得苦涩而自嘲,当时的叶凌殇正在失意中无法自拔,是她主动献上去让他作践,怪不得人! 苏浅拉回悠远的神思,红唇抿紧,和叶凌殇缅怀的表情不同,她语气平静的几乎无情:“没有意义的过去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么?我只知道我和我丈夫的邂逅,叶总有兴趣要听听吗?” 本紧搂着她的大手有些松动,苏浅趁机用力地推开叶凌殇,提防地往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叶凌殇。 叶凌殇一时没注意,被苏浅一推,修长的身体不稳地撞上墙,浓黑的剑眉微微一蹙,望向苏浅的目光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沉痛和失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苏浅撇开头,不去看他眼中晕染开来的复杂情绪,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提包,刚准备离去,身后响起女子委屈而愤怒的质问声—— “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凌殇,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跟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抱在一起!” > 一直这样不累吗? 苏浅头疼地听着苏婳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又看到她仰着泪眼,愤懑的指责着依靠在墙上的叶凌殇。 叶凌殇拧着眉宇,英俊的面容上是对苏婳吵闹的不耐,冷眸轻抬,在对上苏浅疲惫的表情时,眸底闪逝的是似水般的柔光和深深的心疼。 第一百三十七章 爸,对不起 苏婳此时像个发疯的妒妇,此时看到了叶凌殇凝视着苏浅的背影转不开眼,简直到了想直接杀了苏浅一了百了的境地。 “叶凌殇,你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发觉自己爱上这个女人了,想要重新回到他身边?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推下楼梯,是谁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苏浅对苏婳的指控只剩下讽刺的冷笑,对她的演技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似乎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明明是她自己害死了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却还能理直气壮地指责她苏浅。 苏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叶凌殇爱死她了,上次也说她已经再次怀孕,为什么还要像现在这么胡闹,就为了羞辱她苏浅一番?真是幼稚到家了。 “我没有那么说,你不用胡思乱想。 ” “叶凌殇,你是在说我神经质么?要不是太爱你,太在意你,我也不会这么提心吊胆,每天都担心你会离开我跟孩子!”苏婳娇柔带泣的解释,让苏浅直觉一阵眩晕加作呕,她没忘记那天的所见所闻,苏婳那番冷血无情的话语,她若真的在意叶凌殇,怎么会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忽然间,苏浅忍不住同情起叶凌殇,执迷不悟地爱着一个女人,如果有一天真的知道这些事,他又该如何维持这份冷傲的安然? “叶凌殇,我们结婚吧,好不好?你答应我,我们结婚,只要我们结婚我答应你就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好不好?你说话啊 ̄你答应我!”苏婳胡乱地咄咄逼人地摇晃着叶凌殇,大有叶凌殇不答应她不肯罢休的意味,而叶凌殇的犹豫和沉默也让她再次叫嚷起来:“叶凌殇,你不是说爱我么?现在的犹豫又算什么,你是不是真的不再喜欢我了,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贱女人了?” “够了!”叶凌殇低冷地呵斥,声调里是隐约的不耐。 而他这般冰冷的低喝也成功激发了苏婳的怒火,抽泣的嗓音里不再是柔弱委屈,更多的是一份被欺骗的愤怒和怨恨:“是不是真的被我说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肖言偷偷销毁了当初那份违约书,你是什么意思?想要跟她重修旧好么?可惜人家现在已经攀上了更高的枝,看都不屑看你一眼了!” 苏婳的质问中有一句让苏浅怔住了,叶凌殇销毁了当初那份违约书?他会这么好心?还是又有什么其他阴谋要对付她?苏浅有些疑惑,也很郁闷,叶凌殇和苏婳的感情纠葛为什么总是能把她扯入其中?她现在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苏婳就不能少在她面前晃几次吗? 她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在留在这里,顾不得他们在那说什么,苏浅转身就离开了酒吧。 身后还有苏婳叫喊着让她站住的声音,可她不想理。 她直接坐上一辆出租车,报上苏家的地址,她一定要去向父亲问个清楚,到底苏氏出了什么事?他又出了什么事? 苏浅归心似箭,车子却因为下雪路滑,行驶有些缓慢,苏浅盯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场景,脑子中横陈着巨大的叹号!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苏坤鹏会做出什么可以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情,她更不相信她那成熟睿智的父亲会做出什么违法的事儿! 回到家,宋阿姨正在客厅里收拾,看到苏浅不禁惊讶:“浅浅,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宋阿姨,我爸在吗?”苏浅不答反问。 “在,和你妈妈在楼上的书房呢,我去告诉他们你回来了。 ” “不用了,你忙,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苏浅强装笑脸。 她走上楼梯,来到苏坤鹏的书房,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苏坤鹏和郭素云对话的声音。 声音不是很大,有点隐约和断续,苏浅略一沉吟,侧着身子把耳朵贴了上去。 “素云,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 ”苏坤鹏声音沉闷中带着求恳,“我想不到穆家竟然会插手这件事,现在事情已经闹大到了省委,舒秘书长也透露过消息给我,说这事不好办……” “苏坤鹏,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你明知道我现在在竞选妇联主席正是关键的时刻,你却把这种事情沾惹到身上,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可是现在因为你,我所有的心血都要白费了!”郭素云的声音激动得略显尖利,在尾声处甚至有些微的颤音。 “你先别急,这事现在还没定论,也未必就真的会出事。 ”里面忽然传来碰撞和桌椅划过地面的声音,紧跟着一声郭素云恼火的低斥:“别碰我!苏坤鹏,如果真的到了最后,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离婚!你把财产暂时转移到我名下!” 苏浅猛然间感到一阵无力,双腿似乎已经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贴着一旁的墙壁缓缓滑下。 “郭素云!”苏坤鹏终于提高了声调,带了些威严和怒意,“你再说什么浑话?” “我浑?我已经迁就你太多回了,你什么时候想过我的感受?” “不可理喻!”苏坤鹏似乎气极,里面一阵乱响,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向房门靠近。 苏浅飞快地站了起来,匆忙地抹了抹眼睛,向楼梯处跑了两步,才转过身来,这时,苏坤鹏也正好打开了房门。 看到苏浅,绷紧的面孔飞过一抹惊诧,却又立刻柔化了线条:“浅浅,你怎么回来了?” “爸,人家想你了嘛!”苏浅绽开大大的笑容。 苏坤鹏也急忙笑出来,不让她再向书房的方向行进,扶着她的肩膀扭头对书房里喊:“浅浅回来了,你还不快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声大大的关门响动。 “浅浅,我们先下去坐,不用理她。 ”苏浅乖巧地应了一声。 陪着父亲吃了一些甜品,苏浅不停地跟他说些有趣的事,看到父亲露出的笑脸,她忽然有一种感动的满足。 “爸,那我回去了。 ” “你这孩子,说风就是雨,既然都回来了,就在家里住一宿再回去。 ” 苏浅有些撒娇地笑笑,抱着父亲的胳膊摇:“人家不是想你了嘛,下午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你不要我了,急死我了,越想越害怕,这才跑回来看看。 不过裔风因为我还受伤住着院呢,我怕他晚上有事。 ” 苏坤鹏点了点头,竟然破天荒开口说道,“那好,爸爸送你回去。 ” 苏浅一怔,然后开心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苏浅给苏坤鹏讲了几个最近流行的笑话,苏坤鹏哈哈大笑,眉眼间竟是看不出任何不对之处。 到了医院门口,苏浅没有先下车,忽然很认真地问:“爸,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情,是该给他一次机会,还是不问情由的惩罚?” 苏坤鹏微微一愣,然后和蔼微笑地说:“为什么这么问?” “我有个好朋友,他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是他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我虽然很不开心,可我还是很想原谅他。 爸,你说,我该给他一次机会吗?还是说犯了错误,一定要受到惩罚呢?爸,如果你是他,你是希望被朋友原谅还是要去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负责?” 苏坤鹏像是震动一下,他轻轻地拍着方向盘,似乎是在沉思。 他的鬓角有几丝银光,看仔细了竟是几根华发,苏浅的心中不禁有些酸涩。 半晌,苏坤鹏抬起头,眼中闪现的是一种睿智的坚定:“浅浅,每个人做错事都要为之付出代价,如果我是你的这位朋友,我在希望好朋友谅解的同时,也会勇敢地去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这样,他以后才会在你的面前做到真正的挺胸抬头。 ” 苏浅的唇角一点点地上扬,她忽然倾身上去,抱住父亲的颈项,轻声说道:“爸爸,对不起。 ” 不等苏坤鹏答话,苏浅已经开了车门,跳下车去,走了几步才在寒风中对父亲挥了挥手:“爸,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开车!” 苏坤鹏和女儿挥挥手,眼中似有水光闪动,车子缓慢起步,在细碎的雪花飘散中开走。 苏浅缩着脖子,望着车子消失在夜晚的街道,眼中浮起了一抹化不开的淡淡缠结,爸爸,原谅女儿的自私,对不起。 “终于舍得回来了?”一个声音出现在苏浅的身后,在这飘雪的夜风中变得有些飘忽。 第一百三十八章 裔风,对不起 苏浅转过身看到黎裔风站在那里,与她只有一尺之遥,这样冷的天气,他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虽然潇洒帅气得不得了,她却只想臭骂他一顿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风衣上落满了雪花,额前的发丝甚至因为雪化而湿润成一绺一绺,显然他已经站在外面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苏浅的悄悄攥紧了一只手,新长出的指甲有些锋利地戳进掌心,有种细碎的疼痛。 他一定很生气,苏浅如是想。 可是他深邃的眼眸却在看到她的时候,明显地松懈了其中紧张的神情,只是疲惫地问:“你去哪儿了?” “我回家了,去看了看爸爸。 ”她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侧身指向父亲的轿车早已开走方向:“真的,是我爸送我回来的。 ” 黎裔风轻轻地哼了一声:“我看到了,如果不是看见爸的车,你以为我会在车子开走后才走出来?” “裔风,你不是一直站在这里等我吧?”他像单薄性感嘴唇有些干裂和苍白,苏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黎裔风只是放开她,自顾自往医院里走去。 苏浅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回到病房,就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身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一声不吭就跑出去,害你担心,是我不好!” 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攀着他的脖颈,不肯松懈力道,耳边是他无奈的轻叹,大手想要拉下她的禁锢,却没有成功,“我还要看几份合同,别胡闹!” 黎裔风的语调有些严厉,却不乏温柔,苏浅偷偷打量着他,看他真的拿出文件才恋恋不舍的放手,“不要生气好吗,裔风,我真的知道错了!” “恩,你先去休息吧。 ”淡然地回答,却让苏浅颓丧的耷拉下双肩,看着他转身离去,却没有再次耍无赖的缠着他,垂头丧气的走到沙发。 一个人坐在那左翻翻右翻翻,心里有莫名的烦躁,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向认真工作的身影,“裔风,你还有多久忙完?” 苏浅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尽量的轻松,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踱步到书桌前,她紧紧地盯着黎裔风,他却连应她一声也没有。 寂静的空气中,键盘的敲击填充着沉寂的空缺,苏浅的自讨没趣让气氛有些僵冷,却没有让她气馁,深吸口气,扯出一抹笑容,看着空荡荡的咖啡杯道:“晚上喝咖啡对胃不好,我帮你热一杯牛奶吧?” 回答她的依旧是那该死的键盘声,苏浅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已经认错了,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啊!” 黎裔风敲击键盘的手一顿,却仍是没有抬眼,又将注意力投放在了屏幕上。 “我保证,以后随身带着备用电池,,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苏浅信誓坦坦的下保证,担心黎裔风不相信,还举起右手,严肃的表情下,泄露出的是她的着急和紧张,“裔风——” 苏浅焦急地唤道,想要上前握住他的手,却被黎裔风以及淡漠的眼光定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扁扁红唇,所有示好的想法都抵不过黎裔风的一个眼神。 苏浅目光黯淡,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敢再打扰他工作,正打算着悄悄退场,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真的知道错了?” 苏浅惊喜地凝望着黎裔风淡漠的俊脸,恨不得冲过去紧紧地搂住黎裔风,弯着嘴角拼命点头。 “错哪了?” “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声让你担心,不该让你联系不上我……”苏浅紧张兮兮地说了一大通,偷望向黎裔风,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暗自庆幸的松了口气,刚想要蹭过去,黎裔风再次开口,语调仍旧是平淡漠然:“就这么多?” “我……” “过来!”黎裔风挑眉望着她踟蹰的迟疑样,对他的犹豫表现出他的不满,慢慢地在眉眼间流露出。 苏浅默默地走过去,任他将自己抱进怀里,黎裔风垂眸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急红的脸颊,本冷硬的脸线随之柔和了几分。 “你知道司机跟我说没接到你,而我联系不上你,我有多紧张吗,我怕你再遇到那天那种事,你知道我多害怕你再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吗……” 苏浅急急地捂住黎裔风的嘴,愧疚的自责:“对不起,对不起,裔风,是我不好……” “傻瓜,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黎裔风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疼惜和责备,将她轻然地拥入怀中,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在触碰到他的温度时,尽数化为乌有。 苏浅仰望着黎裔风的黑眸,那里流动的真挚情感,让她感动的扬起笑靥,鼻子酸涩地环着黎裔风的肩头,脸颊轻触着他的侧脸,甜蜜而心酸,“可是你也不能那样在雪里等我啊,温度那么低,伤口一定会恶化的,就算不恶化人也会生病的。 ” “知道心疼我了?看你下次还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你再这样,别说下雪,就是下冰雹,我也站在外面,看谁最后心疼!”黎裔风捏着她精致的小脸半真半假地威胁。 “裔风,对不起,对不起!”苏浅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黎裔风,将脸蛋埋在了他的胸前。 “行了,逗你呢,别一直道歉。 ”黎裔风想拉开她,苏浅却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用了蛮力一般地不放手。 “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还不行!你这小傻瓜,我是不是对你太宠了!”黎裔风对自己都已经无话可说,面对苏浅,他真的是越来越没有原则。 苏浅忽然坐起来说:“裔风,我想要你。 ” 黎裔风用他的性别问题保证苏浅绝对是头一回说这样的话,结果还没回过味来,就被他老婆吻住,衬衫的扣子随着爱抚一个一个的被轻轻的解开。 第一百三十九章 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苏浅看着黎裔风绝美的脸庞,真的是很心爱很心爱的抚平他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发丝,轻吻过那双深邃的眼睛。 黎裔风愣了一下,没有动,任她为非作歹。 苏浅捧着他的脸,轻轻的细吻不断落下,一路向下吻着他的身体。 这么挺拔、健美、性感、充满力量与韧性的身体,散发着无尽的诱惑,令她想吞噬,想占为己有。 她想用一把大火,将她和他燃烧成灰,分不清你我。 他轻吟出声,宽宏大量地让她占据主动权,但只是一会。 他的***被彻底挑动,爆发了,反身将她压在身体底下,黎裔风的唇在那一刻落了下来。 苏浅又迎上去回吻他,主动伸出小小的舌头,在他唇上一点点的舔,被他一口含入嘴里津津有味的含弄。 他一把揪下她披着的外套,两手抓着她的肩带,用力一扯,在布料的撕裂声和她的惊呼声里,整件衣服被从上到下被撕裂到腰部。 往下滑去,掉在苏浅的脚边。 苏浅软软的靠着椅背,冰凉的触感正好解了她身上的燥热,她眯着眼,黎裔风喉头滚动,扯下自己的衬衫,又将她的衣裤也解下,苏浅自动自发的双脚交替,把掉下来的衣物踢到脚边去。 黎裔风抱住她,***抵在她最柔软私密的地方,低声在她耳边说:“抱住我!” 苏浅为即将要来到的贯穿而微微战栗,听话的环住他的脖子,乖乖窝在他肩头。 “啊……”他先慢慢的送入一个前端,再狠狠的一个冲入,两个人都忍不住喊了出来。 苏浅一下子被充满,好久没有被他进入而紧致敏感的部位瞬间急剧的收缩,黎裔风埋在里面等她适应,本就受不住她的温热细致,被她这样一夹,差点没忍住。 “放松……乖……宝贝,你今天怎么了?”他咬着她的耳朵,喘着气问。 苏浅意乱情迷的咬住他的肩,他被她温热的小嘴刺激到,开始一下一下狠狠的顶弄她。 椅子随着他的冲撞摇晃,苏浅有些害怕,紧紧搂着他,“你轻点呀……椅子要坏了了……啊……” 他狠狠的刺在她最为敏感的那个点上,苏浅再也说不出话,迷迷糊糊的听他在耳边低语:“竟然还有精力去关心椅子……” 苏浅挂在他身上,两只大腿被他托着,背抵着椅背,两只丰、盈摩擦着他热烫的肌肤,越来越沉甸甸的感觉,迷乱的不知道回答他什么,只知道胡乱地呻吟着。 在他们格外漫长的做、爱过程中,苏浅总是被黎裔风弄得头脑里一片空白,手脚都软的不象自己的了,只有快感清晰的快让心脏跳脱。 他感觉到有温烫的液体,顺着他的腿留下,知道她已经到了顶端,可他还是死死忍住,用力顶着她的最深处,耐心的转着圈研磨。 苏浅刚刚□过去,敏感的一个微小的抚摸都会起鸡皮疙瘩,他这样的挑,逗,实在是太过分,她呜呜的哭起来,“不要,好难受……快一点……”她难受的又是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黎裔风吃痛,又想起刚刚她一口咬上来的酥麻,听她求他,他双手支住她,自己退了出来,只留着前端在里面,再挺身狠狠的撞进去。 苏浅被他一抽一撞顶的不断摇晃,盘好的长发都散乱下来,随着她一前一后的摇晃,细细的发丝摩擦着黎裔风□的肌肉,痒痒的激发他的激情。 “小妖精……”他低低的笑,感受她再一次紧紧裹着他抽、搐。 “啊……”她被他抱起,不由得惊呼。 黎裔风抱着她在病房中走动,一步一步,他的***也就微微的一进一出的耸动,摩擦过她的敏感内壁,她难耐的扭腰,有意的收缩自己去裹紧他,他时不时的被她缩的忍不住了,随便按在哪面墙壁上一阵猛烈的□。 再起身走动。 苏浅被他折磨的几乎晕过去,哭喊的嗓子都哑掉。 她在难以忍受中不自觉地曲起双腿,脸上早就哭得全是眼泪,发觉黎裔风眼神玩味到极点,不禁带着点难堪的侧过头去艰难的说:“……啊……你……嗯……” 黎裔风轻轻咬着他红到透明的耳垂,带着笑意说道:“老婆,你不知道你的样子有多好看,要不要看看?” 苏浅带着哭腔摇头:“……嗯嗯……我不要……你别玩了……” 可是黎裔风已经不由分说地再次把她抱起来,也不管两个人身体还相连着,就在疯狂的亲吻中走到浴室,忽然抽出,把他压在巨大的镜子上,又一下顶到最深处。 苏浅已经完全失了声音,趴在镜子上的手半点力气也用不上,只能完全靠在黎裔风的怀里,让他驾着两条修长的腿折磨自己。 “宝贝,睁开眼睛,我要你看着我们是怎么做的。 ”黎裔风像吸血鬼一样咬着她的脖颈,强迫苏浅含着眼泪向镜子里望去。 刹那间,原本就绯红的脸简直可以滴血,苏浅看着镜子里那个染上***的女人,不禁感觉一阵陌生:因为皮肤白的不象样子,所以当身体留下吻痕,透着微粉,满脸被泪水染湿的渴望……就特别的妖娆。 他将她的双腿抬高,斜斜的架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上,更方便他进出。 这个姿势也让苏浅清清楚楚的从镜子里看到,他怎么样一点点进入到她身体里,拥有着她! 苏浅受不了这样双重的刺激,在他越来越控制不住的重重进出里头晕目眩,只知道哼哼唧唧的求他:“裔风……裔风……” 黎裔风看她软软乖乖的样子,嘴里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兴奋的无以复加,狠狠的顶到她最深处,腰眼蹿过一阵死亡般的快感,紧紧抵着她带入制高点。 直到结束了好久,他还是一动不动。 苏浅的腰背弯折的很疼,又实在没有一丝的力气,只好微弱的喊他:“痛呀……” 他退出来,搂着她不让她滑下去。 苏浅刚松了口气,黎裔风却翻过她的身体,这样从后面冲进她的身体。 苏浅没防备,“恩……你……不要……你啊……”她被压的紧紧的,肺里的空气都被他凶猛的冲撞挤出来,说出来的话支离破碎,柔柔媚媚的听在他耳里,更是控制不了自己,进出的更深更狠。 他的头靠上来,热乎乎的胸口贴着她的背,脸颊碰着脸颊,两个人都从镜子里看着咫尺的彼此。 苏浅双颊嫣红,是他最喜欢的颜色,用尽全部占有她,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她的尖叫呻吟求饶全部被他吃下肚。 最后苏浅整个身子实在是要散架了,双手反过去摸上他的腰,在他的尾椎骨上轻轻的摩挲,指腹揉弄,然后感觉他激动的颤抖,重重在她嘴上咬了一口,下身抵的她骨节都发疼,终于结束了这一场激情。 他喘着粗气在她身上轻轻揉按,苏浅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说什么,终于靠着他昏昏欲睡。 宽敞的浴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 黎裔风把苏浅翻身放在黑色大理石的盥洗台上,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角:“老婆真笨……哭得跟小猫一样。 ” 被他倒打一耙的苏浅气愤地拍了下他的胸口:“都怪你。 ” 黎裔风只是浅笑,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 苏浅动动嘴,忽然特别没有安全感的搂住他的脖子,把脸放在黎裔风的肩上,声音软软的说了一句:“老公……我好像也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 温顺的举动换来了黎裔风最宠爱的拥抱。 “裔风,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你会吗?会不会?”苏浅仿佛在强调什么,一连用了三个疑问句。 “会,不过在那之前你我一定会视你犯错误的轻重教训你一小顿的,让你疼得记住不再犯!”黎裔风以为她说的是今天的事,故意凶巴巴地说。 苏浅的水眸中却闪烁出希翼的光,像是得了皇帝尚方宝剑的大臣:“黎裔风,你要记住你今天的话!永远不可以反悔!不管我犯了多严重的错误,你最终都要原谅我!” “傻瓜,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黎裔风无奈地摇头。 “不行,口说无凭,我们盖个章吧,来,拉钩!”苏浅不容分说地勾起他的尾指上下翻转地盖了戳儿。 “呵呵——”黎裔风笑起来,“我们可以盖一个更记忆深刻的。 ”然后再次欺身吻上她红肿的唇。 第一百四十章 蜜月旅行(1) 苏浅以为现在的处境已经是最糟,没想到一切才刚刚开始。 苏浅最近有些神情恍惚,黎裔风几次问她可她都说没关系,让他不用担心。 碰巧龙裔最近在做一个政府的招标案,是一块地皮,东接城市繁华购物中心,西接路段昂贵的居民区,如果中标,那么未来一年的营业额十分可观,所以黎裔风很看重这一次合作。 此次投标的企划案是由黎裔风一手操办,等他真正忙完,已经马上过年。 黎裔风进来的时候,要不是看见亮着的灯和开着的电视机,差点就没看见缩成一团在沙发上的苏浅。 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看她像小孩子一样头一点一点的。 苏浅每晚都坚持要等他回来,劝说无果,他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尽早回来,可是每次一工作起来就完全忘记了时间,连吃饭都得宋特助三番四次打电话来催他。 怜惜地在苏浅额头上亲了亲,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去,苏浅就醒了。 “啊,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做了宵夜。 ” “嗯。 ”其实已经跟客户吃过了,不过一听她做了宵夜,不由自主就想要跟她一起吃。 黎裔风俯身在她半推半迎的动作下,轻啄她的唇角,然后才愉悦地清步跟着苏浅到了厨房,两个人也没有到餐厅去吃,苏浅把一只热着的炖品和粥放到了厨房的小餐桌就在这里吃了,黎裔风喝了几口清汤,把在边上看着他吃的人拉到了怀里抱着,果然身上比他这个刚从外头回来的还冷。 握着苏浅的手,温柔地说“以后要等我的话,就去床上吧。 ” “嗯。 ”苏浅点头,感受着黎裔风的手的温度,又想到他这句话里的歧义,红了脸。 黎裔风看了看干净的厨房,皱着眉突然问道,“你晚饭吃了什么?” “啊?”苏浅不明白黎裔风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个,晚饭?她好像忘记吃了吧…… 黎裔风无奈地叹气,看她心虚的表情就知道没吃,“啊什么,张嘴。 ”把一勺粥送进苏浅嘴里,“记得好好吃饭,你这样以后我要让人接你去公司跟我一起吃饭了。 ” “不用,我以后不会再忘记了。 ”老实地认错,乖乖地张嘴。 为什么她刚才没觉得饿,被他喂了一口粥下去,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饿了。 黎裔风自己也不吃了,倒是一勺一勺地把整碗粥都喂进了苏浅肚子里,苏浅被喂得不好意思,几次想伸手自己来,都被黎裔风阻止,也就老老实实地张口吃下去。 “老婆,你们放年假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头。 “我们去度蜜月好不好?” “恩。 ……什么?”苏浅差点因为这句话被噎到。 黎裔风温柔地抚着她的卷发微笑,“还记得吗?你说的,波利尼西亚。 ” 苏浅还是不敢相信,“……真的吗?” 黎裔风弯着眼眸回答:“若是笑话好笑吗?” 苏浅这才露出近来少有的开心模样:“那个……只有我们两个?” 早知道她会因为这个心情好早就去了,黎裔风轻轻拥住她:“傻瓜,说了是蜜月,怎么会有第三者打扰我们。 ” 有人不同意你我相恋,甚至认为我们的爱情经不起任何考验。 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强大的信心。 因为,是你让我成为真正的我,是你让我变得完整。 是你让我沉醉于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这就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华丽分割线—————————— 玻利尼西亚群岛,仿佛一把翡翠珠子镶嵌在南太平洋上,大海银沙,椰风树影有如仙境。 一树树青翠欲滴,点缀在清澈的湖水的边缘,连倒影也五彩斑斓,无比短暂因此更显妩媚多情的珍贵。 苏浅从一到这里就像只快乐的小鹿,她进了宾馆的顶楼房间便趴在阳台上好奇的看着那些秀丽海滨风光,柔软的卷发被吹得有些凌乱,自己却浑然不觉。 把衣服整齐的挂好后,黎裔风便走到她旁边微笑:“怎么样,喜欢吗?” 苏浅立刻使劲点头:“跟我梦里的一样。 ”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去游泳,为了追求情调,只点了些淡蓝的灯。 配着荡漾的清水,似梦似幻。 黎裔风的身体修长优美,游泳的动作也很漂亮,光滑的脊背上面有着肌肉的流畅线条,性感到让人窒息的程度。 苏浅游了几圈就觉得累,很无聊的踢着水。 正发着呆,面前哗啦啦的水声让她回了神。 是游过来的黎裔风,很利落的摘下泳镜,伸手抚下短发上的水珠微笑道:“怎么歇着了,是你要来的。 ” 苏浅有点不好意思道:“游泳很累……” 黎裔风无奈的笑了笑:“真被我养成了小懒猪,想喝什么吗?” 苏浅想都没想:“跟你一样……” 黎裔风从泳池里走上来披着浴巾说:“等着,喝杯饮料歇一下我们就去吃饭。 ” 苏浅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又仰头看着天空,深深深蓝的夜幕更显得点点星光亮得耀眼。 “你是新来的吗?”忽然一句温和的男声引起了苏浅的注意。 苏浅诧异的抬头,看到个英俊的男人,白白净净一张脸,黑眼睛不笑且弯,看着脾气就好到不行。 苏浅觉得他身上有种黎裔风给人的感觉,很干净,很安全,于是淡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竟怔了一下,才说“你有没有兴趣做模特?” 苏浅暗自抽筋了下,温和有礼地摇了摇头。 他貌似也察觉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冒昧了,只是我觉得你的气质很不错,有当明星的潜质,你好,我叫林梓骞。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蜜月旅行(2) 又攀谈了几句,林梓骞仪表堂堂,风趣幽默,一身LouisVuitton的休闲衣裤,显得十分优雅。 “老婆?”一声清冽的男声响起,苏浅看过去,是黎裔风,他已经穿上衬衫长裤,走过来一把将苏浅拉进怀里:“这位是?” 苏浅赶紧介绍“哦,这位是林先生,也是住在这家酒店的华人。 ” 林梓骞没想到苏浅的老公会突然冒出来,说真的在刚才见面的那么一会儿,他已经对这个小女人有了些好感。 灵秀的眼眸看向黎裔风片刻,很彬彬有礼地打了招呼。 黎裔风亦然。 待林梓骞走后,苏浅偏头瞅着黎裔风淡若的神态,美眸一转,倏然,唇角的弧度慢慢地放大。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是啊!”苏浅往边上退了几步,一手支着下颚,弯弯如月牙的美眸上下打量着不解地轻蹙眉头的黎裔风,然后迈回到原本的位置,纤指虚点着黎裔风高挺的鼻梁,也如他用淡若的语调,低声道:“老公,你吃醋的样子很正经,也很可爱!” 苏浅脸上挂着调皮捉弄的坏笑,笃定的眼神望着黎裔风,仿若料定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黎裔风目光扫过已经远去的林梓骞,侧过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夹住苏浅的鼻尖,不顾她不满的哼哼,轻叹道:“我老婆长得太漂亮,作为丈夫,得时刻处于警备状态。 ” 惹得苏浅又咯咯笑起来。 “别动,苏浅,”黎裔风的脸忽然温柔起来,微凉的手章捧着她的脸,“让我仔细,看看你。 ” 苏浅真的不再动,盯着黎裔风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长得这么美了?”摸着苏浅头顶温顺的发,竟有点如梦似幻的感觉。 “怕你知道妒忌,偷着变的。 ” “呵呵,快说,你还背着我,偷着干什么了?”黎裔风的脸凑到近前,鼻头轻轻磨擦着苏浅的脸,“我们的蜜月正式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不行,会有人来看见的。 ” “我已经包下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 “那也不行!天上的月亮星星看得见……” 黎裔风的嘴唇已经压了上来,手隔着泳衣抚摸着他的身体。 苏浅呼吸慢慢沉重起来,对上黎裔风近在咫尺,染着***的双眼,“别这么看我,苏浅,”黎裔风觉得单单这样的注视就能让他高,潮,“乖,闭上眼睛。 ” 苏浅果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不需要去用眼睛看,她知道天上的雪白星光正洒在微波荡漾的水面,她知道两个人正沐浴在一片光辉之中,她知道风正在随心飘荡,她知道,这一刻,她什么都知道,即使闭着眼睛。 只专注地回应着黎裔风的热情,不知不觉,泳衣都退掉,火热的身体,慢慢地结合。 笼罩在银辉之下湖面,有淡淡的水雾升起来,隐约的天籁零星散落着,时间的魔法师打了盹,岁月慢悠悠地,定格在这一瞬间。 在岛上的几天,黎裔风教她潜水,钓鱼,玩帆船。 两个人举足并肩坐在茅草屋的玻璃地板上大吃热带水果,玻璃地板下就是可以透明见底的海,无数的小鱼游来游去。 他们甚至骑着自行车去喝椰汁,真有点蜜月的样子,在这个美如天堂般的岛屿上。 事实上女生一般喜欢甜食这件事是比较具有规律性的,这晚苏浅丰盛的晚餐没怎么吃,却在回房间后被酒店赠送的巧克力迷住了。 边看电视边把巧克力吃了大半,黎裔风洗澡出来不禁哑然:“宝贝,你这样会吃坏牙的……” 苏浅不满意地看他一眼,黎裔风走过来抱住她,微凉的手贴在她的皮肤上,害她一哆嗦,皮肤上泛起了一个个小颗粒。 缩着身子往后躲了躲的结果就是让黎裔风把自己更加的贴近他怀里,完全的无处可躲。 舔舔她开始泛红的脖子,手上动作更加放肆,“我外公生日,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被他逗得难过的苏浅猛然一个激灵,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推开了他,黎裔风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这么怕见到我外公?” 苏浅怔了片刻才摇摇头,很显然是勉强才露出的微笑,“没有,我只是怕他不喜欢我。 ” “怎么会——”知道她的顾虑之后黎裔风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发笑了,“我老婆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放心吧。 ” 苏浅又微微笑了下。 黎裔风看她的样子也不再逗她,只当她是因为紧张,大灰狼把小白兔搂在怀里笑道:“放心吧,老公会保护你的。 ” 苏浅默默地把头藏在黎裔风的胸口,抿着小嘴不吭声。 黎裔风捏了下她的脸,温柔微笑:“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 苏浅被他搂着躺到了床上,忽然心里烦乱到不行,她不知道,自己跟黎裔风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她之所以拒绝黎夫人的提议,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一定有更让她难以承受的困难在前方等待着,她只想再多争取一点时间,多陪陪眼前这个已经住进自己心里的男人,哪怕,多一天也是好的。 * 相爱时,我们将自己置身于或痛苦,或幸福的两种可能中,但那是彼此已经忘记了自我的存在,而身属另一个宇宙,在这里,诗歌环绕,生活一片充满激情的疆域,痛苦或是幸福正是在此时或多或少地向我们走近。 ——普鲁斯特《斯万的爱情》 第一百四十二章 见外公 美国夏威夷州首府火奴鲁鲁,华人称檀香山。 车在唐人街里停下,苏浅打量眼前一座座的小楼,金龙轩、翠亨屯、大家乐,利口福,佛笑楼……唐人街亦格外热闹,行人接踵磨肩,苏浅不由眉开眼笑:“还真的有国内八大菜系的阵势呢。 ” 黎裔风淡笑着点点头,一边紧紧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一样,苏浅只是暗暗微笑。 直到旁边有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小少爷。 ” 苏浅才转过头,看见几个人站在身前,对黎裔风鞠躬。 他只是淡然颔首:“走吧。 ” 苏浅规规矩矩地任他拉着,到了唐人街尽头拐进一个巷子,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古香古色的大宅院,雕栏玉砌,水榭楼台,却是江南水乡之色,苏州园林之风。 直到看见回廊里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拿着酒杯相谈甚欢,苏浅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穿越了。 刚跨进大厅,便有人迎了上来:“阿风回来啦。 ” 苏浅顿时眼前一亮,注视着这个出尘脱俗的女子,正是花容玉貌,微笑似春风拂面,冰肌玉骨,秋水为姿。 黎裔风语气含笑,“表姐。 ” “你这么久没来,我还以为你把大家都忘了呢,外公也是,他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挂念你的。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苏浅身上,顿时笑逐颜开,“这就是浅浅吧,真是漂亮。 ” 苏浅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却上前拉住苏浅的手,转身对黎裔风道:“你快去,外公在书房等你呢。 ” 黎裔风淡笑着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 苏浅郁闷地看着他背影,不由微恼——她还云里雾里呢,他居然就扔下她不管。 硬着头皮,她向那女人微笑点头:“表姐你好。 ” “你好,我叫白翩然。 ”白翩然说完拉着她往二楼走。 上了二楼,迎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字。 独自遨游何稽首? 揭天掀地慰生平。 苏浅忍不住赞叹:“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我这不懂书法的人都被震慑住了。 ” 白翩然不由微笑,点头道:“这是外公的字。 ” 苏浅点头,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进了一个房间,苏浅环视四周,房内布置得清静幽雅,却又不失精致奢华。 “这是我的房间。 ”白翩然笑着看她,从衣橱里拿出一件衣服来,“一会有晚宴,那小子把你交给我,肯定是要我帮你打扮打扮。 来,你看这件礼服喜不喜欢?” 苏浅这才仔细打量她手中的衣服,无肩带的淡金色礼服,五米的泪滴状蕾丝水钻镶嵌的下垂,映在弧形的镜子里的女子,唯美而梦幻,仿若无意间拖入凡尘的精灵! “真是好看。 ”白翩然有些惊奇的称赞。 苏浅不好意思地微笑:“有劳表姐费心了。 ” “客气话,”比翩然笑着摇头,“事外公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一直没舍得穿。 ” 苏浅将着手中的礼服推回,“你这么珍惜,肯定是极为珍贵的,我不能穿。 ” 白翩然笑道:“我是最喜欢这件,就当是给弟妹的心意,你要是推辞,我可就生气了。 ” 苏浅拗不过她,只好换上,白翩然又从桌上的锦盒里拿出一套钻石首饰,替她戴上,白嫩的肌肤上,闪烁着夺目的光。 “真的是轻灵的美人儿,”白翩然看着镜中的她忍不住轻叹,“裔风真是寻着个宝。 ” 苏浅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颊微红,她真能成为他手心里的宝吗? 站在楼梯转角,黎裔风正与一干人应酬。 在人群中,他永远是最亮眼的,挺拔的身形,俊逸的面容,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 “裔风——”她轻唤,水眸眼波流转,成功地赢来众人的目光。 她看他的姿势有点居高临下,这让她有点不习惯,于是转身从楼梯上下来,长长的裙摆转了个弯在地板上回旋着,海浪一般的水形褶皱上,点点水钻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贴身的衣裙包裹着纤细的身子,无肩带设计露出弧线优美的锁骨,纯美高傲得如同不小心坠入在凡间的天使,唯美圣洁。 那惊鸿的一瞥,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她下楼来到身边,他才恍然清醒,视线中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徒增一抹惊艳。 搂过她腰的那刻,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老婆,我真后悔把你带出来,让这么多人欣赏到你的美丽。 ” 苏浅脸颊一烫,他却已撇过头,神色自若地望着人群,只有嘴边有丝淡淡的笑意。 大厅正中,有一位身穿旧式长袍的老人,一眼望去,儒雅深沉。 黎裔风领着她走过去,叫了一声:“外公。 ” 老人和正在交谈的几个老外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看向他们。 苏浅瞥了一眼正客气离开的那几人,看衣着举止,应该个个有头有脸,没有泛泛之辈。 离得近了,才发现眼前的老人很精神,而且气质未免太好,有点脱离了现代人的随性甚至随便,动作有点贵族气派,穿着宽松的衣服,逐渐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苏浅暗自打量着这个老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来:“您好。 ” “你好,是浅浅吧?”老人朝着苏浅的表情非常慈祥:“早就想叫你来玩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 苏浅不知说什么好的笑笑,黎裔风倒是接了话,笑道“您怎么不说让我多回来。 ” “你一回来方圆多少的小姐们都要围过来,我可吃不消。 ” 苏浅目光看向黎裔风,黎裔风赶紧说笑:“那您应该跟我妈似的,带几个保镖。 ” “得了吧,我这几个孩子就属你妈最能折腾。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寿宴 晚宴开席,菜色是中西合璧,大厅也是富丽堂皇,宾客满座。 白翩然硬是拉着苏浅坐她身边,盛情难却,苏浅便随了她,坐下才发现黎裔风正好在她对面望着她,目光灼热,她脸一烫,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一顿饭下来,不少人走来敬酒恭贺,黎裔风也少不了觥筹交错,也将亲戚一个个介绍给苏浅,苏浅这才发觉黎裔风家里简直就是卧虎藏龙。 他一位舅舅是导弹制导系统领域的权威,主持的研究工程全是代号,都属国,家,机,密。 他一个姨夫是世界著名的指挥家,舅舅则是金融理论专家,几个表格表姐也是各有千秋,而这位白翩然表姐居然会八国外语,据说其中拉丁文与希腊文在世界都到了首屈一指的地步。 苏浅汗颜得乖乖吃饭,基本上没有发言的余地。 “浅浅会不会唱歌?”白翩然替她布菜,忽然笑着低声问她。 苏浅一愣,诚实地回答:“以前学钢琴的时候唱过,不过水平也就一般。 ” “会钢琴啊,”白翩然笑着指指厅正中放着的一架三角钢琴,“你趁兴唱一曲怎么样?就当给外公助兴。 ” 苏浅看向那架放在偌大的玻璃地板中央的水晶三角钢琴,被灯光映得幻彩流离,可是她的手…… “为什么要动手术?” “你摔下去的时候,消防栓砸在手上——” “我什么时候会复原?” “我不知道,你手指骨折很严重,韧带也有损伤——” …… 思绪而至,不能抑制的颤抖起来,她没有忘记,当初跌下楼梯的时候,左手已经废了,再也没办法弹琴。 正骑虎难下的时候,黎裔风已然起身,含笑地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朝着苏浅走来,骨节鲜明的大手搭着苏浅的削肩,极有风度地微笑道:“被表姐说的我都手痒了,今晚就让我跟浅浅合奏一曲,给外公助兴吧!” 鼓掌声似潮水般涌来,黎裔风笑着拉起苏浅的小手,将她带离座位,苏浅握着黎裔风的手一紧,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此时此刻,即便黎裔风要带她去往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她也义无反顾。 吸了吸鼻子,苏浅灿然一笑,牢牢地反握着黎裔风,而黎裔风只是对着苏浅温柔一笑,发顶被一只大手轻抚,耳边是他玩笑的话语,苏浅轻咬着唇瓣,硬逼着自己不投入黎裔风的怀中,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再抬起头,他便拉着她朝钢琴台走去。 两人一走上场,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苏浅有些紧张,但此时不知谁竟把灯关了,只留着一盏水晶灯,莹莹地照着她们,她这才平缓下来。 她只能用右手,而他的手有时轻轻地覆着她的,带着她一起敲击琴键。 他的手掌大而温暖,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弹得有力时会有淡淡的青筋突起,可抓着她手时却又格外温柔。 熟练地滑过黑白琴键,轻灵优美的音符犹如潺潺流淌的泉水滑过众人的心灵,明亮的灯光倾洒在他的脸庞,让他仿若古堡中走出的王子,迷醉了无数女人的心魂。 前奏响起,苏浅用左手调了下话筒,开始轻轻浅唱: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 一个优雅风流,潇洒倜傥,不羁中带着一点叩人心扉的蛊惑,一个是风姿绰约,温润娴静,浅唱轻音便成珠玉之声。 相得益彰的两人,心有灵犀,交相辉映,一曲终了,竟一时间让人反应不过来。 周老领先抚掌而笑:“的确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周某人耳朵的福气啊。 ” 苏浅此时已经感觉放松了许多,语气也轻松起来:“我虽然不胜酒力,但外公如果不介意,浅浅就陪您喝这一杯,祝外公琴瑟百年,召鼎齐钟。 ” 周老大笑:“好!好!就和浅浅干了这一杯!” 苏浅一口气灌下手中的酒,顿时觉得胃里火辣辣的,脸上也烫起来,看了一眼黎裔风,他正冲她笑着,眼眸中尽是惊艳。 其实,只要他高兴便好,她全是想要他撑场面。 周老看着她,目光如炬,“浅浅,外公今天收了你的礼,非常开心,就允你一诺如何?将来你要是碰上什么难事,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会办到。 ” 这句话一放下,基本上没人不震惊。 就连黎裔风心里也是一震。 能让外公夸奖的人本来就极少,更别说能得到他这样的一个承诺。 可他看着对面的苏浅——那个小女人仿佛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获了多大的殊荣,只是甜甜一笑,说了声谢谢外公。 他看见苏浅转过头来,微笑着看他。 这场寿宴从一开始,她就不停地在给他制造惊喜,站在楼梯上让他惊艳痴迷的身影,与他合奏时的熟练契合和无比柔美的嗓音,与外公谈笑风生却知进退的豪爽——不得不说,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散发耀眼的光芒。 他真的找到了一颗钻石,并且不需要任何的雕琢,便能绽放出最完美的光彩,他真的越来越着迷了。 我准备奉献我的全部,甚至成为奴隶。 世界上除了你以外,万物顿不存在。 只要你在我身边,灾难便随之消失。 你是我的宇宙。 有了你,我的爱,我不再希望拥有圣人的清醒。 不可能再做作,也不可能再理智。 我爱你。 ——莫洛亚《亲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机场小小事故 即使定居海外,周家也保持着过中国年的传统。 午夜12点的时候,鞭炮声响起来了,窗外的黑暗中亮起了烟花。 黎裔风拉着她到庭院上放花炮,古香古色的庭院里,竟栽了一片梅花,此时暗香扑鼻,疏影横斜,在月色下美得动人心魄。 他从背后拥住她,握着她的手,一起点燃烟花。 银亮的火焰象喷泉一般喷向顶峰,在紫黑色的夜幕中灿然盛开和熄灭,美不胜收,映亮了他们的笑容。 那让苏浅记起了上次在游艇上黎裔风带着她放烟花的情形,也是这样的美不胜收,让人一生难忘。 烟花一朵一朵的升起,远处的人群开始喧闹起来,已经开始倒数,而她,却偷偷地在看他。 十,遇见你是我今年最大的幸运。 九,你是我命运中最大的惊喜。 八,亦是我此生都逃脱不了的枷锁。 七,我会记得所有因你开心的时刻。 六,忘记一切悲伤的原因。 五,如果可以。 四,能不能牢牢记住这一刻。 三,我其实想跟你天长地久,地老天荒。 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我爱你。 “我爱你。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 她的声音,居然那么清晰,在他耳边响起,温柔而坚定。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那一句告白,却似惊涛骇浪,生生地席卷进他心里。 “你说什么?”他仿佛有些不能置信地开口,从来,只有在动情时他逼她的时候她才愿意说出口,此时此刻,她就这样说了出来,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苏浅微笑,踮起脚在他颊边印上轻轻的一吻,然后重复:“裔风,我爱你。 ”说出来,忽然觉得无比轻松,仿佛压在肩上的千斤重量,瞬间全都卸了去。 黎裔风猛地抱住微笑着的苏浅,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一份天荒地老的温柔,热切地交换着彼此的气息,“我也爱你。 ” 两个人交缠着不放,磨蹭着发热的身体,直到都喘不过起来,才放开了彼此,黎裔风拥着苏浅,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弥漫着水汽的沈卓羲,“傻瓜”俯身下去一个温柔的吻在额头。 这一夜,他们放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他吻了她一次又一次,她也吻了他一次又一次,那是她生命里最特别的一个除夕,一生难忘。 ————————————华丽分割线—————————— 年后又住了几天,黎裔风便带着苏浅回国了,即使再不愿意回来,即使再舍不得,该面对的也必须得面对。 机场大厅内。 苏浅走的有些失魂落魄,赶上节后客流量大,比较拥挤,黎裔风一边接着一个重要的电话,一边还要护着她,最后还是一个没留意苏浅的手提包被撞到地上,苏浅想弯腰去捡,黎裔风却快她一步低下身去。 没想到忽然有人急急走过,竟然踩到了他的手上。 “裔风!”苏浅连忙回过神,叫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太着急了……没有看见,实在对不起。 ”那人连连道歉。 尤其又看见了这两人的穿着,更认准了一定是厉害的角色,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能急着一个劲道歉。 黎裔风只是摆摆手说没关系,让那个人走了。 苏浅的心却忍不住战栗起来,紧张地拉着他的手,“疼不疼啊,会不会骨折?”抬眸望见的是他俊逸疏朗的淡笑,可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我们去医院吧,好好检查一下!” 黎裔风他只是浅显的勾着唇角,反扣着她的五指,霸占性地将她所在怀中,坚毅的下巴厮磨着她的削肩,柔声的安慰道:“别紧张,能活动没什么事的。 ” 苏浅偏转过头,迷离着湿雾的水眸,紧紧的瞅着黎裔风,似要看穿他那温雅淡若的笑容后的真实情绪:“真的吗?那是不是很疼啊?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柔软的唇畔上,忽然多出一根白皙的长指,苏浅愣愣地望着黎裔风,他轻幽的叹息,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轻揉她的长发:“傻瓜,怎么这么紧张,不过是小事情,知道么?” 他低沉细腻的喃语,仿若一道暖流滑过心田,苏浅有些胸闷,眼圈和鼻子渲染上嫣红的色调,伸手紧抱着他,就像在害怕着失去什么。 “裔风……”哽咽的低语,透着她的心疼,她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双臂拥得更加用力:“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没有如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黎裔风明亮的黑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手挑起苏浅削尖的下颚,认真执着地目光投入在她泛动着不安的眼波中,如蚕丝般温柔细密的眸光,让她的心涌起万千柔情,“裔风——” 从没有哪一声叫唤能与此刻相比,犹如穿透灵魂般的轻语,带着她的依恋,深情,害怕,娇嗔,一一滑入他的耳膜,进入他的心灵深处。 清新的薄荷味萦绕在她的呼吸间,苏浅颤抖着潮湿的睫毛,额头轻触的是黎裔风的额头,稍抬眼,入目的便是他饱含阡筌绻情思的眉眼,笔挺的鼻梁抵着她微翘的鼻尖,颀长的身体前倾,薄削的唇还没触碰到她的,苏浅却骤然推开他,红着脸,躲闪着目光,“有人看呢……” 黎裔风微笑将她拥入怀中,“老婆,虽然不想看你紧张难过,可是你为我着急,我还会觉得很幸福。 ” “她看上去很幸福。 ” 不远处,同样自机场口出来的男人,肖言将投在那边的目光收回,轻推着鼻梁上的眼镜,斯文的俊脸上是深味的微笑,望着对面仍一直凝望着那边的冷俊男人提醒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幸福的时光 “她看上去很幸福。 ” 不远处,同样自机场口出来的男人,肖言将投在那边的目光收回,轻推着鼻梁上的眼镜,斯文的俊脸上是深味的微笑,望着对面仍一直凝望着那边的冷俊男人提醒道。 叶凌殇握着行李箱的大手,紧握得手背上青筋突起,冷酷的眸底暗涌浮动,似再强迫自己隐忍着更多的情感,听到肖言不轻不重的告知,眉头一拧,冰冷的目光让肖言识趣地闭嘴。 “这么大老远把我从美国找回来,为她摆平违约的事,我才走了多久,你怎么就移情别恋了?还移得这么彻底。 ”未过多久,肖言再次将视线投在叶凌殇脸上,发现那张冷酷淡漠的英俊面容上有淡淡的惆怅,而那两道视线还是望着那对伉俪离去的身影,即使她身边已经佳偶相伴,即使她……他的目光依旧那么眷恋,简直不是他认识的额叶凌殇。 叶凌殇此时眼中有波涛浮动,她真的忘记他了么?彻底地将他抛在过去,走远了么?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玻璃,却已经有了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却是他亲手造成的! 他爱上了她,却选错了时间,他对她的爱像陈酿随着时间越来越浓烈时,可是,他却不可以再爱,她收回了对他的爱,也带走了爱她的权利。 斑驳的阳光倾泻在她明媚柔和的脸上,她淡笑的扶着肚子,母爱的光辉笼罩了她的周身,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她自己有多美好。 这份无瑕的美好,却不再为他所有,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它都属于了另一个男人。 肖言望着叶凌殇压抑着自己情绪的表情,无奈又难过,可他又能说什么? 苏浅三年间为叶凌殇做的,作为局外人,他都能看在眼里,以前以为自己的好友也感激在心,直到苏婳跟叶凌殇亲密地站在一起,他才明白,那个傻呼呼付出的女人注定了一场悲剧。 爱情里孰是孰非,一向是说不清的,叶凌殇想爱苏婳没有错,错的是没看清自己的心,才会伤人伤己! 原来那场辛苦维系了五年的恋爱,造就的不是那个女人的痛苦堕落,而是叶凌殇的怅悔一生,她的全新开始,而她的未来,应该不会再有叶凌殇了吧? 肖言苦笑地揉着太阳穴,才要再开口,叶凌殇的声音已经响起,“你也不是专门为我回来的,你还有更重要的主顾不是吗?” 肖言一怔,随即才比较严肃的说,“我是相信你才将这件事告诉你,关于黎师长遗……凌殇,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 叶凌殇顿了顿,反而用比他更严肃的语气说,“如果我用这么些年的兄弟感情,让你为我做一件事,你会不会答应?” 就算是押上全部奋力一搏,他也要试一试,叶凌殇不允许苏浅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华丽分割线——————————— 苏浅眼睛一直在跳,她有种会发生什么事的感觉。 她只希望时光能流逝得像日影一样缓慢,关于以后会发生的事她真的已经不想再多想了,只希望这一天留在他身边是快乐的,虽然也不是希望他将来把回忆看得太重要了,但至少她希望将来想起来,两人之间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都是幸福而甜蜜的。 “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妾先就寝了啊?” 苏浅洗了澡故意开玩笑地说,没想到那高大修长的身影晃过她的视野,苏浅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黎裔风抱入怀中,清爽的淡淡薄荷香侵染着她的世界,让她惬意地半眯起眼,投入在他的温柔疼爱中,“今天怎么这么淘气……” 温热的气息呵在她的耳唇上,让她被痒的咯咯笑起来,“我哪有……?”看黎裔风似笑非笑的神情,纤指拂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摩挲着那上面的标志,想起那个美丽的爱情传说,苏浅唇角的笑意蜿蜒漫入眉眼间,踮起脚,想要亲吻他的脸颊,刚抬头,一张俊脸就在她的瞳孔中放大,薄削的唇压在红唇上,软软的温热,却似火焰熊熊燃烧,直至蔓延彼此的血脉之中。 四唇分开,苏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不算丰盈的身体已经被黎裔风打横抱在了手上,兴致盎然地往楼上走,低头俯视她的目光晕染上了眸中灼烈的热度。 清泠的月光倾洒在落地窗上,却被纱帘隔绝在了一室温暖之外,安静的夜色中,只有女子的娇嗔和男子义正言辞的教导声。 “呵呵,不要闹了啦,我做了那么久飞机好累,我要睡觉!” “喂!黎裔风,我说真的哦!……你今天给我去客房睡。 ” “宝贝,可是我担心你会怕黑……” 。。。。。。 看到他抬起眼帘,微微眯了眼,已经被逼到卧室的苏浅赶紧退到床角:“我说着玩儿的,你你你,你先不要过来。 ” 黎裔风靠近一步:“过来会怎样?” 苏浅继续往后退:“那你要答应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 黎裔风笑得很清纯:“老婆,你觉得可能吗?” “……” * 相爱时,我们将自己置身于或痛苦,或幸福的 两种可能中,但那是彼此已经忘记了自我的存在,而身属另一个宇宙,在这里,诗歌环绕,生活一片充满激情的疆域,痛苦或是幸福正是在此时或多或少地向我们走近。 ——普鲁斯特《斯万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太担心裔风跟浅浅的爱情,木有事 ̄木有事 ̄ ̄O(∩_∩)O哈! 第一百四十六章 苏浅每天都在想黎夫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她甚至偶尔梦见苏氏已经破产,然后在噩梦中醒来,所以整个人每天恍恍惚惚的。 这天,她正坐在台里发呆,电话竟然响了,而且打来电话的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人——黎仲国。 “爷爷?”苏浅有点草木皆兵的问。 黎仲国收起了初次见面的火爆,反而笑意盎然:“你在哪呢,爷爷有事找你。 ” 苏浅直接被这句话搞懵了,因为黎夫人也是在这样彬彬有礼中将她打击得体无完肤,所以她现在很怕黎仲国这摸不着头脑的客气。 可是躲是根本躲不了的,再多的奚落和阻挠她也必须要去面对。 苏浅有点烦恼的扶着额头,说出了自己在单位。 而后在忐忑不安中跟黎仲国挂断电话,心思百转的猜测着更高级的家长出现的可能性。 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威胁一下,难不成还能把她抓起来吗? 苏浅一边等,一边胡思乱想。 ————————————华丽分割线——————————— “哎哟,等急了吧?”伴着一阵脚步声,黎仲国苍老却依旧底气十足的声音。 正在走神的苏浅赶紧起身道:“爷爷。 ” 老头子身边有着个斯文的男人搀扶,他乐呵呵的介绍说:“这就是苏浅,这位是肖言。 ” 苏浅诧异地看了眼肖言,他跟叶凌殇是同学,彼此自然认识的,可苏浅没表现出什么异常,礼貌地点头示意。 肖言同样装模作样:“您好。 ” 黎仲国挥挥手:“都楞着干什么,坐,坐。 ” 苏浅一见这阵势,哪还有坐下的心思,直截了当道,“爷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 黎仲国收起半真半假的笑,皱着眉头喝了口服务员端上的咖啡:“这东西,不好喝。 ”片刻,又叹息般地问:“孩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啊?” 苏浅心头一跳,这句话若是出自他人的口中,她倒没这么大的反应,可是出自黎仲国口中……她该不该跟他说这件事?倘若他本来就跟黎夫人是统一战线的,她说出来不是自讨苦吃。 但如果不是……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正在她踟蹰的时候,黎仲国反而很随意地开了口,“是不是彭悦为难你了?” 黎仲国竟然一语中的,苏浅倒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彭悦的个性我怎么会不清楚,她是因为裔雷的事耿耿于怀,又太在意裔风,所以做事情才会有些极端,你不要介意。 ”黎仲国心平气和地说完这些话,抬眼温和地看着苏浅,与她原来认知的那位严厉粗暴的“长官”完全判若两人。 苏浅仍是默不作声,她等着黎仲国继续说下去,果然,他说,“我知道你父亲的企业遇到一些麻烦,我来帮你解决这件事。 ”他伸手,边上的肖言便递上一份文件,“这件东西也许可以帮你换回你想要的。 ” 苏浅接过来,翻开一看,惊讶程度不亚于看到黎夫人那天拿给她的那一份,“这是……?”她暗自理着头绪,握紧了面前的咖啡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老人慢慢地说,“我只是想我孙子可以快乐过日子,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认真的。 ” 苏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拿着文件的手有些颤抖。 黎仲国又拍了拍一直在身边微笑的肖言:“这位是肖律师,这件事我委托作证。 ” 肖言朝苏浅弯弯眼睛,笑容简单的像是不知文件内容是什么。 黎仲国交待完了这几句话,就披了大衣起身先离开了,只留下了苏浅和肖言。 苏浅心绪烦乱,她看着肖言,好半天没有说话。 倒是肖言很大方地微笑,“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老爷子替你解决了问题还不高兴?” 她仍是问“为什么?” “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说不清的事情,或许这么说对你有些不公平,不过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替黎裔风考虑。 ” “我问的是为什么爷爷要立遗嘱?”黎仲国给她的文件竟然是他的遗嘱,原来黎家在英国等许多地方还有那么多产业,遗嘱里交待的是将百分之七十的部分交给黎裔风。 肖言还真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说道“老人家都会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 “爷爷是想我用这份遗嘱去交换那一份让苏氏有麻烦的证据?” 肖言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问,“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心里,真的没有叶凌殇了?” 苏浅不知道他怎么就转到叶凌殇那里了,想也不想地回答,“恩。 ” “如果他现在后悔了,甚至爱上你了,你会为了他放弃现在的婚姻么?” 肖言的试问让苏浅搅咖啡的手有一秒停顿,脸上并没有因为听到这种假设而出现任何波动,喝了口咖啡,才微微一笑,一边随意回道:“不会。 ” “这么肯定?你不再考虑考虑,毕竟你以前是那么爱他,我不相信才过了半年你就彻底忘记他了。 ” 换做是谁 都不会相信她和黎裔风这种闪电式的相爱方式吧,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黎裔风的出现,间接也创造了太多的奇迹,包括,让她爱上他。 “苏浅,凌殇知道我被黎师长委托遗嘱可能涉及你的时候,竟然要我将遗嘱拿给他看,你知道,他从来都十分理智,公私分明的。 ” 那又如何?苏浅没有把这句反问说出口,她宁愿当个不知情的傻瓜,也不愿意去揭开肖言暗示的迷雾后的事实。 如果叶凌殇对她而言一定要有某种定义,那么,她希望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已经遇见了黎裔风,爱上了黎裔风,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就算他真的后悔了又怎样,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卖不是么?如她,也没有办法后悔那五年对他的付出,叶凌殇永远无法磨灭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当一切都已成过往,她只想珍惜眼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和黎裔风执手一生,而不是为他们的婚姻再去招惹更多纷扰和麻烦。 “我从来不会拿我的幸福开玩笑,既然我选择了黎裔风,就证明我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感情,那种感觉,就像曾经对叶凌殇,甚至来得更浓烈,已经超脱了我自己的控制。 ”苏浅的眉宇间终于从刚才接到遗嘱的困恼转成自然流露出的幸福,让肖言无奈地重叹道:“看来,凌殇这次真的没希望了!” 苏浅没有再接话,一开始对待感情,她不也是太自以为是了么?以为当他抱着你,就是有感觉,以为他吻了你,就是喜欢了,以为只要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现在,看明白,才发觉是当初的自己太过简单,根本没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直到遇到黎裔风……她紧紧握着刚刚黎仲国带给她的文件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华丽分割线——————————— 肖言将苏浅的回绝几乎原封不动回转给叶凌殇,看到至交好友落寞的神情,肖言也只能无奈的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过去的再也回不去了! 苏浅说得没错,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有那个她默默守在他身边的日子,这一生,可能再也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那样对他。 如果当初你的眼神我可以读懂,便不会错过今生的约定。 当他终于觉悟,看清楚自己的心,她却已然决绝地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留给他的只有每一个黑夜中,被寂寞和懊悔吞噬的残缺世界。 办公室内射入清晨的明光,斑驳的光线落在他清瘦颓废的面容上,修长的指间,一根细细的香烟闪烁着火星,朦胧的烟雾散去,望着桌上的一叠文件,杯酒晦暗的眸中浮现出黯然的苦涩。 重重的吸了口烟,吞吐出的烟圈迷离了他的实现,一知道是同她有关的,就不管不顾地用情意和信任朝肖言拿过来,只希望哪怕先知道她的处境和危机,防患于未然。 可是,当看见遗嘱的内容时候,他却只有更深的无力感,她同他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当初苏婳的离开,他选择了自我放逐,却也惩罚了无辜的她,他自私的想要在一个女人身上安放他受伤脆弱的心,当洋溢着明媚笑容的她走近时,他自私地默认了她的存在,心却依然为另一个女人跳动。 “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叶凌殇收敛起一脸的狼狈,只是一秒,他又是那个冷傲不桀的叶总。 “叶总,前台打电话上来,有人上来找您了。 ” 叶凌殇蹙眉,“不是说别让人来打扰吗?怎么不拦着?” “这……来的是苏小姐……”那位大小姐,谁敢拦哪。 叶凌殇揉揉额角,点头道,“好,知道了,你出去吧。 ” 苏婳一进办公室就准确地朝叶凌殇扑过去,“凌殇,我很想你,你怎么这么久不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 叶凌殇淡淡地拉开她手,漫不经心随口问道“是吗?这几天一直都等着见我?” 苏婳赶紧开心地笑,“当然了。 ” 叶凌殇一手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沙发,像是在思索什么,顿道“可是,”尖锐的眼神忽然望了过来“可是,有人看见你一直和个男人一起——是谁啊?” 苏婳一怔,然后急道“你,你跟踪我?,凌殇,你怎么能这样做,太过分了。 我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东西,但也不证明一切都要向你汇报,我也有我的朋友。 ” 叶凌殇摇头苦笑,失望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想要的。 我什么时候没满足你,什么时候约束过你——”冰冷的眼眸升起点点寒芒,沉声压制道“我不管你,但不证明你可以把我当傻子……”他说着,站起身,然后拉开抽屉,扬手甩出信封,猛力拍上苏婳的胸前,“是你自己玩过火——”飞出的相纸撒了满车,他冷道“捡起来。 ” 苏婳很久没见他这幅样子,赶紧捡起来看,紧接着她的脸火烧火燎红成一片,相片上是她和男人赤身***的画面,虚弱的小脸上是不敢置信的惶恐,“凌殇,我,我没有!” 叶凌殇依旧没什么表情,“没有?是没有和他见面,还是没有和他睡过?” “不,不是这样的,凌殇,你听我解释——” 叶凌殇对苏婳这副模样既失望又疲惫,冷峻的面容上没有被欺骗后的气愤,冰冷的眸底只余漠然的寒意,良久,他平静道“不需要了,我确实找人查过你,知道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我只是一直再给你机会,也在欺骗我自己。 ” “不——”这一刻的苏婳忽然比任何时候都真实,惶恐焦急一一闪过小脸,如果让叶凌殇此刻离去那么他们之间也预示着将要画上句号,她不允许,“凌殇,不管你怎么想,我真的,我真的只爱过你一个人,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恩?你已经原谅过我那么多次,求求你再原谅我这一次……”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黎师长病逝 “是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我也已经不再爱你!”叶凌殇对苏婳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没有多看一眼,转身,不带一丝的留恋,准备出去。 “叶凌殇!” 他没再为她停步,打开门,在关上门的瞬间,耳边是她尖锐的喊声:“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跟那个贱人在一起吗?我告诉你,你那是妄想,妄想!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关门的响声掩盖了苏婳的歇斯底里,她的泪水像决了堤一般,忍不住痛哭出声。 清清冷冷的房间被叶凌殇带走了唯一温暖的感觉。 不知道哭了多久,苏婳才勉强站起身来,却不经意间瞥见了沙发上另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华丽分割线——————————— 人的内心有很多***的种子,比如金钱,比如权势。 面对至高无上的金钱和地位,谁都会动摇?所以黎夫人看到那一份遗嘱到手的时候,终于还是暂时将苏氏的麻烦压下来。 之后苏浅发了烧,被看顾着烧退了之后,她的精神也一直不怎么好,晚上失眠,白天又整天没力气,仿佛有什么压抑在心上一般。 黎裔风正赶上很忙,也没怎么注意她的失常,直到有一天,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才意识到有些不对,“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事了?” 苏浅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跟黎裔风说那些事,事到如今,仿佛也根本没有办法开口,她只想静静地看着这场风波过去,然后可以跟黎裔风继续快乐幸福的生活。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刻,传来了,黎仲国的死讯。 ————————————华丽分割线—————————— 即使后来人生的种种起浮,苏浅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准备,只除了黎爷爷的死,来得那么突然,猝不及防,打破了她和黎裔风之间,看似平静的幸福。 那是黎仲国找了苏浅之后半个月,那天一直阴沉,好象春天还很遥远,冷得出奇。 早上出门的时候,黎裔风还温柔地笑着吻她,跟往常一样,可是下午在单位就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匆匆忙忙,让她请假出来。 “跟我走!” 在一起了那么久,他从来都是有条不紊,温文尔雅,也没见他这么慌张过,竟然连车钥匙都拿错。 苏浅看着沉默着开车的黎裔风,大衣都没穿,从上车到现在,再没和自己说过一个字。 脸上完全看不出蛛丝马迹,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在暗暗发抖。 车子最后停在省第一医院,苏浅的心就乱了,看黎裔风这样紧绷的情绪,现在又到了医院,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直到乘电梯到了抢救室,面前黑压压的一片,满走廊的人影,看到他们没有上前,甚至还有人自鼻中哼了几声。 黎裔风深吸了几口气,才回头面对苏浅,好象鼓起很大的勇气对他说:“爷爷去世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立了一份遗嘱将大部分股份转给我,而且被伯父知道了从法国跑回来的质问,气得爷爷突发脑溢血。 ” 黎裔风短暂地停了一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又说:“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你先不要担心,乖乖在这儿,他们不敢在这里为难你。 ” 苏浅把紧紧握着的拳头藏在背后,指甲戳着手掌,那么用力,也还是镇,压不住心里一***翻涌上来的难过,脑子里却象着了火,无数无数的可能飞一样地闪过。 这件事,除了爷爷自己,应该只有她和肖言知道,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肖言最是可疑。 还有…… “‘苏浅,凌殇知道我被黎师长委托遗嘱可能涉及你的时候,竟然要我将遗嘱拿给他看,你知道,他从来都十分理智,公私分明的。 ’” …… 苏浅不敢再想,要是她当时不是只自私地想到自己,一口回绝爷爷的提议……裔风说过,爷爷是他的偶像,是他这辈子最敬爱的人,她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 * 黎裔风一直没有回家,但每天都打电话回家,交待苏浅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苏浅夜里翻身坐起来,去冰箱里取了瓶水,靠着墙喝,头脑里,反反复复还是黎爷爷沧桑深刻的脸。 他有时候严厉易怒,象沙场奋战过的勇士,有时候又那么睿智,怜爱晚辈,像是最慈爱的长辈。 他就像枯叶,虽然年华逝去,却仍然保持着独特的脉络和花纹,而如今,在春天终于要降临的时候,却忽然,坠落了。 苏浅觉得心口的闷痛沉重起来,深深换了口气,打开电视机,换到地方台。 很醒目的滚动字幕,黎师长病逝,几乎轰动了整个城市。 凌晨开始,大院门口就陆续停满高轿。 等天大亮的时候,一辆辆挂部队牌照的吉普、小轿又陆续开来。 整个城市的人都觉得这样的风光大藏,然而,她这个黎家的儿媳妇却没有参加,黎裔风甚至都没有提到过。 苏浅的心绪烦乱,不知不觉地就再次联想到肖言的那一句,“‘苏浅,凌殇知道我被黎师长委托遗嘱可能涉及你的时候,竟然要我将遗嘱拿给他看,你知道,他从来都十分理智,公私分明的。 ’” 再然后,黎裔风那双忍耐的,青筋突 跳地握着方向盘的手,就在眼前。 她知道,表面的纹丝不动,其实是他强装出来的。 因为他太强,不想在自己面前暴露弱点,可是……苏浅无奈地闭了闭眼,心深处一直为之惴惴不安的那场暴风雨,终于,还是,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陌生的狠戾 黎裔风回到家的时候,是一周后的黄昏。 苏浅缩着身体,侧卧在床上。 看见他走进来,慢慢坐起,对上他的目光,似乎想要探寻什么。 她忘了开空调,屋里还很凉,尤其到了晚上,几乎可以用“寒冷”来形容。 黎裔风注意到苏浅的嘴唇发紫,脸更白得吓人,忍了忍,终压下心头的关切,只对她温和笑笑说:“我回来了。 ”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差点落下泪来。 可是毕竟还是不同了,黎裔风忽然变得很忙,大部分的时间不在家,跟她几乎不怎么见面,对爷爷的死,更是反常得只字不提。 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心痛,或许已经麻木了,她的爱,一直爱的辛苦。 夕阳换月,星辰又挂满天,一日日的度,到底过了多久?她也记不清了,但绝对不是一两天。 苏浅心里的不安和猜测象杂草,疯一样长了起来。 身边没了他,好像失去了一切声音,所有喜怒,安静的生活,未定的前路茫茫。 因为不想回去面对空落落的屋子,苏浅每天都会刻意加会儿班,下班的时候也不早了,其他员工差不多都走光了,正准备打车,却听到后方车辆发出的刺耳的按喇叭声,车前灯打在苏浅身上,太过刺目的光亮,让苏浅不得不闭上眼睛躲避。 那辆车的喇叭声一直回荡在寂静无人的停车场里,久久不歇,苏浅皱眉,似乎是有人找她。 苏浅走到那辆车的旁边,正准备敲车窗,车门却在此时自己打开了。 叶凌殇坐在驾驶座上,一脸倦容,黑发凌乱,薄唇紧抿,似乎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一样。 星光寒眸恍惚了一阵,才落到苏浅身上。 叶凌殇薄唇轻启,“上车。 ” “为什么?”苏浅不想去考虑他怎么会在这里?只是直觉想要逃避,即使她有满肚子的疑惑想要说出口,也有关于那件事想要质问他,但在触及到他唇无血色的面容时,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叶凌殇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不耐,冰眸紧紧地盯着苏浅。 如果是从前,每每叶凌殇露出这种不耐烦的眼神时,不管她当时有多生气,都会忍不住噤声,不再打扰他。 可是如今,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爱他至深的女人,自然不会再害怕见到他这种眼神。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我要先走了。 ”苏浅说完便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冰冷的声音在苏浅身后响起,生生让苏浅顿住了脚步,“我母亲,前天出车祸,医生说,醒过来的几率是零……” ——————————华丽分割线———————————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叶凌殇点了一大堆酒,一杯杯往肚子里吞,神色疲惫,往素英俊冷漠的容颜,在灯光的映射下竟然显得有些颓丧的病态美,柔和了冰硬的棱角,变得有些虚弱起来。 苏浅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一杯杯地灌着自己。 秀眉轻蹙,如果再这样喝下去的话,说不定会闹出人命来,“叶凌殇,不要再喝了。 ” 叶凌殇没有理她,依旧一杯杯仰头喝酒。 清俊的下颔绷得死紧,形成一个锐利的弧度,断雁孤鸿,宛如冷玉。 苏浅见他这样不理会她,也有些发怒了。 真是自己现在都自顾不暇了,怎么会头脑一热跟他来这里看他喝酒!——“叶凌殇,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如果是为了在我这里找到安慰的话,那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生老病死这是常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坚强面对,你没必要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世上最疼你的人已经倒下了,你就应该自己爱惜自己。 ” 当苏浅听到叶凌殇说叶妈妈出事的消息时,少不了有些惶惶然,毕竟这位长辈一直对她很好,也很疼爱她,而且……隐隐有些莫名的情绪围绕着她,叫她心酸。 所以当她看到叶凌殇一下子苍凉的眼眸时,还是忍不住答应陪他来这里了。 可是这个男人从进入这个包厢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在喝酒,一瓶接着一瓶,她安慰的话说尽了,口干舌燥也不见他有半点好转,她有些泄气,完全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些什么。 皱了皱眉头,苏浅继续说道:“可能这样说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我该走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喝下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 说着,苏浅便要起身离开,手腕一紧,叶凌殇紧紧抓住她的手。 一双如同寒霜碎冰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 “你要去哪儿?回到那个黎裔风身边吗?” “当然,他现在是我的老公,是我最亲的人。 ” “他就有那么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叶凌殇抿唇,冰镜瞳仁里有风暴来袭。 “总比某些冷酷无情男人来的好。 ”苏浅忍不住唇齿相讥。 整个包厢乌烟瘴气的,她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 黎裔风哪里好?在她心中,黎裔风哪里都比他好。 苏浅皱着眉头,手腕很痛,而叶凌殇满面阴沉,完全没有松下来的意思。 “苏浅,你真的要回到杀人凶手身边吗?!”叶凌殇突然冷笑起来,看向苏浅的眼神像极了一种嗜血的动物,蓄势待发,蛰伏着想要将猎物吞拆入腹,让苏浅平生出一股惧意来。 这样的他,太过于陌生,还有,他说的杀人凶手是什么意思? “叶凌殇,你还没有闹够吗?!你带给我的永远都是阴暗的事情,被抛弃,被冤枉,现在发泄也要找我!叶凌殇,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和你继续呆在这里,一秒钟都不想!”苏浅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几个声调。 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她害怕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最最害怕的事情,尽管她模模糊糊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时候苏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浅如蒙大赦,赶紧去接,却被叶凌殇抢走,冷着脸,当着苏浅的面,一把扔在了地上。 手机电池摔了出来,手机四分五裂,滚得包厢内到处都是。 “叶凌殇,你疯了?!” 苏浅心中的惧意加深,太阳穴突突直跳,越加觉得叶凌殇此时的眼神阴森起来。 手机被他摔坏了,这是苏浅和黎裔风之间唯一取得联系的方式,苏浅心中害怕,越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连忙抓起包包,也不顾散落在地的手机,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迅速窜到门口,想要迅速离开这里。 “我疯了,你不知道吗?”叶凌殇轻笑着摇头,脸上闪过疯狂至极的神色,“我早就疯了。 ” 修长健硕的身躯如同一头嘶吼着的猛兽瞬间扑了过来,将苏浅狠狠压在身下。 苏浅控制不住的尖叫,脑袋因为被叶凌殇扑倒的冲击力被猛地撞到门上,倒吸一口凉气,两眼昏花,眼睛直冒金光。 “就因为我爱上了你,就要连累我妈变成植物人?”冰凉的双唇,在苏浅因为害怕而逐渐睁大的瞳孔下,已然胡乱地落到她的红唇上。 勾着她的舌,狂风暴雨一样侵占者着她娇嫩的柔软,势如破竹,灭顶窒息。 “唔唔……唔……”苏浅疯狂扭动厮打起来,叶凌殇闷哼一声,眼中的血痕更盛,沁入骨髓的冰冷邪肆,薄唇紧抿,将苏浅的双手牢牢控住在她的上方,再次俯低身子,咬住了苏浅的红唇。 苏浅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狠狠咬了一口叶凌殇的舌头,口腔里充斥着酒精混合血腥的味道,呛得苏浅想要大声咳嗽,但是叶凌殇却是没有因为吃痛而放开他,他的眼中的厉芒渐起,下身迅速可耻地起了反应。 叶凌殇像是吸血鬼一样贪婪而猛烈地舔吸着她柔嫩的双唇,和着血液的激吻让他越来越兴奋,灼热的的大手,如蛇一般,在她纤细曼妙的腰肢上游弋,很快就从衣裙的缝隙中伸了下去。 苏浅踢打着双腿,奋力的挣扎,可是女人的力量在男人面前是这样的脆弱不堪,像是猫儿在挠痒一般。 苏浅绝望地大哭,眼泪一直往下流。 门忽然就被人大力踹开,门锁都被这恐怖的行为弄的摇摇欲坠。 空气凝滞。 黎裔风满身散发着让苏浅陌生的冰冷气息站在那里,冰冷的黑眸扫过苏浅又定格在叶凌殇身上。 还未等苏浅说话,他就从衣服里拿出把手枪大步上前抵住叶凌殇的头。 黑色的可怕武器很不现实的摆在眼前,如果拿着它的人不是黎裔风,苏浅真的很难相信,她顷刻间回过神来,紧张拉住他的手腕:“裔风,你住手,你疯了吗?” 黎裔风口气淡淡的,却是吐出最冰冷无情的话语“我没有疯,我要给爷爷抵一命。 ” 猜测谜底最是磨人,一旦揭晓,反倒容易平静面对。 苏浅转身挡在枪口前面,又对着身后的叶凌殇低声说:“你走。 ” “不行!”黎裔风仿佛一下子变成苏浅不认识的人,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冷硬,“你仗着我爱你,觉着我为了你可以让爷爷白白死了?” “不是……” 苏浅抢断,胸口热血翻涌,却还是在黎裔风盛怒的神态里,无奈合上嘴。 很多时候,当她鼓起勇气做最后的争取,总是以放弃告终。 她凑近黎裔风,声音微抖,“你如果这么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 黎裔风冷绷着脸,仿佛已经达到他的极致,音调没有起伏,嗓音没有往日的清冽,反而极其沙哑,“浅浅,你为了他求我?是吗?” “我……”苏浅想否认,可是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裔风,你究竟想我怎么做…… 忽然没了一切动作,她已经明白了,只是说:“你别开枪。 ” 黎裔风却已经将枪越过苏浅,抵在叶凌殇头上,却觉得有个硬物同时抵在自己的衣服上,是桌上果盘上的小刀。 仿佛空气都冰凉起来,黎裔风薄削的唇微微地上扬,明明是温润地笑着,却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寒意,望着狼狈失神的苏浅:“你可以动手试试,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想不想试试?” 空气仿佛也停止流动,黎裔风看着苏浅眼神脆弱而混乱,执刀的手抖个不停,双唇不能抑制地发颤,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他更加咄咄逼人地向前挺了挺身,苏浅“啊——”地一声,受惊地缩手,“别,不要逼我,裔风,我不想……不想——” 他弯弯嘴角,却仿佛是苦笑“你拿刀子指着我,不就是铁了心选他么?” 苏浅胡乱地摇头“不是!苏浅除了黎裔风,谁也不会选!你知道我不是……裔风,求你,求你,我们回家好不好?好不好?裔风?” 看着平日被自己亲自呵护的笑脸,此刻几近卑微地乞求自己,黎裔风握紧手说:“不好!”说着他一退身,避开苏浅的刀锋,持枪的手一震,手指还未扣动扳机,就听耳边苏浅一声尖叫:“不要!” 接着一道银光向着他手腕扫去,黎裔风本能地向外闪腕,却还是没能躲开锋利刀锋,正割在小臂的动脉上,黎裔风还没反应,苏浅已经失态地尖叫起来…… 被黎裔风硬生生地掰开了手,苏浅觉得喉咙一阵腥甜,她勉强压下去,这时吓到完全僵住的叶凌殇反应过来,搂住她,“浅浅,你怎么样?” 苏浅奋力推开他,已经跟着冲出门去。 外面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雨,冰冷的水畅快淋漓的冲刷着这个从来都习惯了阴霾的城市。 夜已经深的漆黑到了极致,温度也降到寒冷的的极点。 苏浅只是不管不顾地追寻着熟悉的布加迪,可是,没有,没有,没有…… “裔风,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第一百五十章 钢琴上第八十九个键 天渐渐亮了,晨光从左边温柔投射进来,苏浅还有一丝意识,闭着眼却能感受到眼外的光线。 昏沉中,头脑里慢慢清晰起来的线索,带着一股强烈的摧毁般的剧痛,在苏浅每根血管里咆哮,真相如同暗室里洗照片,逐渐地,在黑暗中被还原。 皮肉被割裂的声音,染满鲜血的刀刃,如血腥的诅咒—— “不要!” 恐惧的惊呼从呼吸艰难的喉间竭力喊出,也让苏浅沉睡的意识慢慢地在回拢,幽幽地张开疲倦的眼皮,她的视野中,只有苍茫的白色,鼻翼间的空气也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苏浅缓缓地眨了眨眼,适应了一室的白色,偏转过脑袋,入目的是黎裔风的脸庞。 深凹的眼窝,越发消瘦的脸颊,憔悴的容颜,还有下颚周围淡淡的胡渣,以往雍容高贵的形象此刻荡然无存,颓废疲惫的模样却让苏浅心疼地红了眼圈。 “还好吗?”苏浅一张嘴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得失声,说的话不能分辩。 修长的指尖拂开她颊边的头发,小心轻柔地摩挲着她清瘦苍白的小脸,黎裔风本该澄澈清明的眼眸内,是一片晦涩的阴暗,眼中的紧张和柔情在触及到苏浅的视线时渐渐拭去,黎裔风起身走至床边,很久,才轻轻地开口,声音飘渺似是从远方传来,“昨天……” “昨天,你,根本没想要杀叶凌殇。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可能真的开枪杀人呢?或者你根本没兴趣杀他,黎裔风真正想要对付一个人,可以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一百倍,比如,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昨晚你演的那一出戏,其实不过是想逼我对你出手,你想我伤你,因为,你不忍心舍下我,所以以这种方式逼着我离开你,我这样为了救叶凌殇伤了你,自然没脸再跟你在一起,裔风,你想我对你死心,对不对?” 黎裔风有霎那失神,轻轻开口道“你猜的都对,既然你知道我怎么打算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就是因为明白你想演这出戏,才要陪着你演下去,”苏浅闭上眼将眼泪忍住,黎裔风的手却狠狠抓住她的,让她不能逃避:“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到失望?为什么那么逼你?” 苏浅咽了口水,感到喉咙里的疼开始没办法忍受,呼吸给堵在胸腔里,一颗心因为窒息还是什么,兀自疼个不停,那在胸口徘徊了无数次的句子,终于说出口:“因为,遗嘱是因为我,才流传出去的,爷爷是我害死的。 ” “啪——” 刚说完,黎裔风将水杯扫到地上,声音冰冷到极点:“现在这么聪明,你当初干什么了?为什么会是你?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跟你牵扯上关系?” 苏浅摇摇头,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下来,“对不起。 ”话一说开,心里那些压抑和郁闷烟消云散,心胸之间坦荡荡一片,“有种人,活着也是害人害己。 我从小就是不受家里欢迎的,父亲最先坦护的总是苏婳,我傻傻爱了我姐的爱人那么多年,剩下一身伤害,等我终于再次爱上的时候,还害得他最亲的人因我而死。 裔风,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真正需要我,我就是,钢琴上第八十九个键,无论放在哪儿,都是多余的。 ”她依旧笑,眼里却有哀切的水光,“所以,这就是我的解释。 ” 她的手从他掌握里抽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地拧了一下。 裔风,你也许不知道,能无畏无谓地谈生死,因为我本就微不足道,除了你的爱,苏浅,其实一无所有。 “为什么说这些?”黎裔风紧皱着眉,事情发展得和他预想的不一样,本来,她就一直是很能制造意外的人。 面对他的提问,憔悴苍白的她,却轻轻笑了:“我不就是这样的吗?一直在你面前可怜兮兮,心软了吗?” “别说了,”黎裔风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能……我在爷爷面前发过誓言——” “嗯,我知道。 我会离开你的,你还想我怎么样?坐牢?……还是给爷爷偿命?”她再说什么?不过说什么都好过辞别的言语,舍不得又如何面对。 “不要说了,谁准你说这个字——”话没说完,他的嘴忽然压了上来,他按住她的肩,他俯身悍然地吻住她,疯狂地噬咬着她的唇舌,收紧的双臂几乎挤掉她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她的泪水不断地自眼角滚落,他徒劳地去吻,却发现那灼热的液体一次次地烫着了他的唇,也烫痛了他的心。 “为什么是你?浅浅?我,跟爷爷发过誓……” 苏浅热烈地回应着,如同过往的一次又一次无数的接吻,她全情忘我地投入。 好像矛与盾的攻守,硬生生将她扯成两个。 是去是留只在我一念之间,走了这辈子就和他再无瓜葛了,走了就不用再反复品味这份痛了。 可是这份深深的不舍,又如何坦诚相对。 太久了,这种痛苦的经历太过漫长了。 有力的大手探索进衣内,深深的吻纠缠着她,他启齿咬破她的唇“对不起——” 在多的疑惑不满都在紧紧相偎间消失,哪怕只是这一瞬间的依偎。 此时只有赤,裸,裸的渴求,饥渴的需要彼此的慰藉。 这一刻,只要留住他一刻的真诚都是好的。 他的急切虽然弄疼了她,可也满足了她空空的心,被他这样抱着什么都不怕了。 苏浅的嘴就对着黎裔风的耳边,她的眼睛半睁着,给长睫毛挡着,看不见里面的光芒,只见她嘴唇翕张着,黎裔风把头侧了一点儿,凑上去,小心捕捉着微弱的声浪,她说:“裔风,我已经,努力,到最后了。 ” 苏浅长久地注视着黎裔风,眼睛不肯转动,唇边带着血丝,却是个淡不可辨的,微笑。 终于,那迷恋的眼光,渐渐地灭了,灭了,天地之间,只剩空空的,空空的,对视。 窗外月华如水,却不能稀释沉重浓稠的,漫漫长夜。 …… “小姐,你没事吧?” “怎么没事,你会不会开车啊!有本事你就撞死我啊你,刹车做什么?是怕惹麻烦是吧……你们一个个都怕我死在你们面前是吧,你们一个个都是懦夫!胆小鬼——” “小姐,你哭得我快没办法了。 ” “你为什么帮我演戏?” “每次遇到你的事,我好像都不能袖手旁观。 ” “你这么笨的一个人,我要是不帮你……” “你才笨呢!别以为你帮我了就可以随便说我,你才见我几次,凭什么这么说我。 ” “你也知道才见了几次?才这几次你就出了多少状况?上次在路上遇到车祸,如果不是我送你到医院,你怎么样了?” “那……那是——” “上上次在酒吧,你喝多了,要是我没及时赶到,你又怎么样了?”“一个人不怕跌倒,也不怕认输,但要知道是哪块石头绊倒了你,又是怎么输的,那样你才能赢。 ” “你相不相信苏婳不是被我推下楼的?” “我信。 ” “为什么?” “你这么笨,要是去推别人,搞不好自己先摔下楼去了。 ” “如果你真的想要结婚,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请考虑一下我。 ” “什么?” “咳,当然这个全看你自愿,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 ” “哦,那就算……” “喂!你先不要急着决定!” “你那天说会许我地久天长……今天我同样承诺给你听,我一定会做到。 这一生我只会娶你一个,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最起码,你想到利用的男人是我,不是么?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命里注定吧,”“况且你这么笨,我不勉为其难收了你,你该怎么办呢?” “真的想要反悔?” “不,我不是,我是开玩笑呢,你别当……”“哦,你又骗我!黎裔风——” “嘘——要叫老公。 ” …… ————————————华丽分割线———————————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谢谢18810577946君的花花和神笔,鞠躬,万分感谢,么么!O(∩_∩)O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血癌 苏浅再次醒来,窗口透进来的早晨的阳光,带着淡淡的颜色,正暖暖地落在左边的脸上。她抬手遮了遮眼睛,很酸很涩。 模糊迷离之间,苏浅听见自己的啜泣声,可脸上却是干的,一滴眼泪也没有。 在她可以下床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苏氏出事了。 几乎想都没想地给黎夫人打了个电话,并且电话很快转到了黎夫人的手里,苏浅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名字现在还能当个通行证,她没有等黎夫人发问,直接先行说出了口:“阿姨,你赢了,我会离开黎裔风,希望您放过苏氏。 ” 黎夫人静静地说,“现在不是你离开裔风,而是裔风要你离开,所以从前说过的不能算数。 ” “您无非还是因为我做的那些事生气,我答应您以后不会跟苏家有任何关系,所以您可以报复我。 ”苏浅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可以这样冷静,原来有的时候,人可以在一夜间就已经长大成熟。 黎夫人没有说话。 苏浅知道她在犹豫,又拿出第二个筹码,“周老先生过生日的时候,曾经许我一诺,我想,让您代替他老人家完成这个诺言,不知道您会不会答应?” “你说,我父亲许你一诺?”黎夫人明显吃了一惊,随后又轻轻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父亲的一诺,你甚至可以买下几个苏氏。 ” “我知道,可是我只想您答应我这件事。 ” 黎夫人轻轻地嗯了一声,才道“好吧,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同样,你应承过的话也希望你真的做到,你以后要脱离苏家,不能再跟他们有任何来往,否则……” 苏浅放下电话,沉默地在病床上坐了良久。 她没有时间去忧伤,她必须勇敢,决定了什么就绝对不会再左右摇摆。 而她和黎裔风之间,是真的结束了。 家里的东西都给打包邮寄到医院,连一瓶乳液都不差。 刚出院,她没有回苏家,而是在城市的西边买了一套公寓。 地方不大但设计的很规整,交通也很方便。 生活平淡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直到那一天—— “喂?” “请问是苏浅苏小姐吗?” “是的” “这里是省第二医院,您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您最好立即前来一趟,最好协同家人” “恩,我这就来。 ”年初的时候电视台里例行体检,从来没有被特别找过的苏浅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见推门进来的苏浅向上推了推眼镜“苏小姐?” “是的。 ” “您请坐” “谢谢” “我应该说过,您最好携带家人?” “是说过,可是我没有家人,有什么直说就好了。 ” 医生从桌子里拿出检验报告“老实说,这次体检,我们发现您患有慢性细胞粒白血病,而且已经发展到了第二期。 ” “血癌?” “是的,虽然是癌症,但却是可以治愈的。 虽然第二期的治愈率不及第一期的治愈率高,但只要尽快入院接受治疗寻找到合适的骨髓就基本没问题了。 ” 苏浅处于震惊的状态,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这样的场景医生看过很多,一开始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后有大哭地、晕倒的、说不可能的、落荒而逃的……而眼前这位病人却是属于冷静型的,也许表面平静内心还是很澎湃吧,“治疗的成效绝大部分靠的是病人和家属对医院的配合,你千万别失望!如果经济条件许可的话我建议您最好今天就入院治疗,毕竟详细的方案需要你做进一步的检查,越快治愈率就越高。 骨髓配型的方面就交由我们处理。 ” 事实上苏浅的内心的确是很澎湃,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了,这个医生说的是自己吗?她到底做错过什么?现在连上帝也要抛弃她了吗? “苏小姐?”医生见苏浅半天没回话不得不出声提醒,果然打击很大。 苏浅却忽然问“如果不治疗的话我还能活多久?” “苏小姐!”医生的声音拔高“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允许你说出这样的话,您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这样不负责任。 您就是太注意身体了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他28岁博士生毕业后一直站在医生这个岗位上救死扶伤,每每由于现有的医疗水平有限导致一些生命消失于自己面前时,他都有说不出的痛,“苏小姐,你怎么可以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第一期仅通过药物的治愈率就达到80%以上,而您现在正处于第二期,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发展到第三期,到时候机会就真的渺茫了。 一定不能有丝毫的倦怠和延误治疗。 ” 苏浅被医生的指控无话可说,“谢谢您,我会尽快入院的。 ”说完起身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望着苏浅离去的背影,医生摇了摇头,到底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呢?现在的年轻人只知道为了功名利禄而奋斗,却忽略了也要留着自己享受的条件。 她知道自己跑得很快,甚至是落荒而逃,过了一条街,还有一条街,终点在哪里?就这么跑下去吧!跑到世界的尽头,再不回来,再也不回来。 肋骨象缩水一样紧紧箍着胸腔,心脏时刻都会破碎得不能重拼,下一步,也许下一步的下一步,自己就会突然崩溃,从此倒地不起。 那又有什么不好? 裔风,你知道吗?我快照顾不了自己了,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回忆里其实全是香甜(10000+) “L&S”的叶总因妨害人身安全罪入狱三个月,各报刊杂志争相报道了这件事,没有提到她的名字,报道中一律用的受害人代替,她知道是有人故意保护她,是谁不言而喻。 黎裔风的事业却如日中天,他的龙裔大手笔竞下政府南部的城市开发工程,本人更高调接受了经济周刊的专访,风光更胜从前。 苏浅在同事们诧异的目光中辞去了工作,并找了一间杂志社找了份兼职。 “怎么忽然辞职了?”出国度假的晓琳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关切。 “嗯,忽然想换换环境。 ”苏浅歪头夹着电话,手上忙着把文件订在一起。 她没有告诉晓琳自己的处境,只因为告诉也于事无补,只能害她在远方担心。 “切,脑抽的,记住啊!好好保重等我回去审你,身体是自己的,多吃饭,多睡觉。 ” “你当我是猪?” “你别打岔。 ” “好啦!谈恋爱果然变得女人了吗?……” “额……说什么哪,行了,我爸叫我去看海豚,下次聊吧!” 苏浅无奈笑着,挂断了电话,把手里的文件归类放在桌子上方的文件柜。 ————————————华丽分割线——————————— 原来真的要将自己埋没的话,即使在一座城市中,相见也是如此的不容易。 可是无论如何,只要活着,人总要勉强自己去重新开始。 因为生病,苏浅几乎再也找不到能够使自己变得不平静的东西了,包括后来林梓骞的出现。 确切地说,林梓骞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苏浅的心里激起涟漪。 他只不过是一个类似晴天的人,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让阳光涣散出来。 然而虽是如此,这对苏浅这个整个世界只剩下冰冷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有意义了。 那已经是天气微微清凉下来的时候,电视台新开个综艺节目,总编竟然请来了炙手可热的昕魔影视传媒公司合作,该公司总部本来在于C市,培养著名艺人无数,实力灼灼。 于是台里中层以上都跟着总编,穿戴整齐跑到门口做欢迎状。 谁知那天恰巧阴雨,一群人在那全身半湿愁眉苦脸的等了许久也不见大驾,正待某个部门主任暗自窝火时,旁边很早就在那看热闹的个年轻人小心翼翼迎上来问:“你们……不会是等我吧?” “林总?”主任强迫自己不飚泪。 “是我啊,我还以为你们在等哪个领导呢,手机没电了。 ”林梓骞热络地呵呵一笑。 只有苏浅站在最后面暗暗惊讶,这人明明是在波利尼西亚岛上见过的那个干净男人,林梓骞。 林梓骞的视线触及到她,显然也愣了片刻,但随即又恢复了淡淡的微笑。 只是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在苏浅耳边问道:“我们这样算不算很有缘分?” 那天谈得很融洽,林梓骞仪表堂堂,真知灼见,对节目定位把握准确。 苏浅坐在前排翻看昕魔最新的影视作品,的确都是炙手可热的大剧。 后来林梓骞坦白,那时候确实是对苏浅太有好感,才会明知她是有夫之妇还假装开朗和迫不及待想认识新的合作伙伴出去聚餐。 可惜苏浅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吃刺激性的食物,吃到一半就及其不舒服。 “苏小姐!”散席的时候身后传来呼唤。 她诧异回头,看着林梓骞开着吉普慢慢过来从窗口探出脑袋,笑问:“能不能借下你电话,我车载充电器忘带了,有点事情。 ” 苏浅捂着肚子暗自难受,无奈把手机递过去。 林梓骞拿着噼里啪啦一通按,然后笑着还回说道:“谢谢,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要去城西。 ” 林梓骞探身拉开副驾驶的门说:“上来吧,我顺便也去那,正好你给我带路,我刚来不太熟悉,怎么说以前我们也有一面之缘,就冒昧麻烦你了。 ” 苏浅最后还是上了他的车,她看着林梓骞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发现他有一双好看的手,纤直,修长,无暇的如同艺术品,就像…… 黎裔风。 她勇敢又舒了口气般地想。 车开了一会儿,苏浅便觉得浑身已经用不上力,昨天她才和医生取得联系并了一系列的检查。 骨髓穿刺是最难受的,不知道是医生的问题还是自己身体构造的问题,穿了两次才成功,幸亏注射的少量的麻药缓解了疼痛,不然她可能会从病床上跳起来直接回家。 结果要过几天才知道,医生要苏浅让她不要担心,安心等结果看目前的精神状况直接上化疗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并提醒她趁时间充足,将住院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医生还隐晦的提了钱的事情,白血病的治疗是极其昂贵的,化疗一个周期得好十几万,还不知道要做几个周期。 如果幸运,有了合适的骨髓那么就能手术,手术的费用也是近一百万。 苏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卡上的钱够不够应付,不过她也不想管那么多,走一天是一天吧。 事实上,在听到医生介绍一系列的治疗方案和可能性时自己真的很想拔腿就走,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能延长生命固然好,但每时每刻都将自己绑在医院里折腾等死却是她是真的不愿意的,这一生能牵挂的事情并不多却也还是有的。 也许是太不舒服,苏浅在林梓骞的车里睡着了,睡了很久,一动都没有动,像子宫里的婴儿,只是安静地沉睡。 醒来一看表却已经十一点多,她吓了一跳:“怎么车开了这么久?” “到是早到了,我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叫你。 ”林梓骞漂亮的眼眸望着她,眼里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他只穿了一件衬衣,苏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你等了我整整两小时?”苏浅有些惭愧地把外套还给他。 “两小时二十分。 ”他敲敲仪表盘,眉眼弯弯的样子。 “对不起。 ”她更窘地道歉。 林梓骞眯起眼看着她脸红的样子,露出一个大大的迷人笑容:“觉得这么抱歉,回答我个问题吧。 ” “什么?” “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你身边是有老公的,为什么你住在单身公寓?”他指了指车外的公寓。 苏浅笑了笑,没有说话。 逃避和忘却简直太难了,沉默是最好的出路。 然而她脸上瞬间的这些神情无一例外都没有逃出林梓骞敏锐的眼睛。 他喜欢美丽的高贵的人,也喜欢神秘的有故事的人。 但是不要太复杂。 眼前的女人几乎是这些年来他遇见过的最好对象。 苏浅告别他下车的时候,林梓骞他把一个打包盒递过来,“给你打包的粥,你晚饭好像吃得不太舒服。 ” 这样的示好很容易让人感动,如果对象不是苏浅的话,可她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不过不用了。 ”然后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已经够累了。 日子怎么样还不是要照样过?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上楼进门的一个小时之后,竟意外收到了一条的短信,内容很直接。 “苏浅,我喜欢你,如果你身边的人已经离开的话,我可不可以追求你?——林梓骞。 ” 苏浅自然没回。 一会儿却又进来一条。 “我在你的眼神中看见寂寞,我很少看错,如果你不快乐,为什么不尝试着有个新的开始呢?” 苏浅觉得很烦燥,径直回复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林梓骞没解释,只是在最后留了个笑脸,说:晚安。 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依靠的感觉真的不太好,每天看着滚滚红尘中,亲人嘘寒问暖,爱人间情意绵绵,苏浅都会笑得有点寂寞。 也许只是因为医生那天拿出装有她病例和检查资料的袋子,说:“苏小姐,检查结果出来了,您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表明您可以立刻进行化疗。 ” 打开装有自己各项身体检查结果的袋子,苏浅随意的翻看了下,呈波浪状的线条很多,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的字母更多,她看不懂。 不过,各项指标都能达标,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没有到很糟的地步?“好的,我化疗。 ” 医生得到肯定的答案,继续说:“不过苏小姐,我发现你对某些抗生素过敏,所以我们在传统的用药方面会做一些新的调整。 ” 苏浅点点头:“我不懂,你们决定吧。 ” “还有……化疗是比较痛苦的,会呕吐、恶心都是正常的现象,希望您能忍耐。 ” 苏浅还是点点头“我会的” ——————————————华丽分割线———————————— 林梓骞的临时办公地点是新招商的某个高层大厦,从顶层落地窗向外看去,鸟瞰到的城市夜景十分繁华。 跟同事们从电梯出来,便站在占了整面墙的LOGO前驻足观看。 “‘Sunflower&Wind’”名称旁是一朵抽象的向日葵,黑底白字,很干净很大气的感觉。 “Sunflower&Wind?向日葵和风?什么意思?”边上有人不解地问道。 苏浅轻声回答:“沉默的爱。 ”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意思?”那人惊奇。 苏浅没有回答,习惯性地摸了下自己已经空了的无名指。 “一天,她在树林里遇见了正在狩猎的太阳神阿波罗,她深深为这位俊美的神所着迷,疯狂地爱上了他。 可是,阿波罗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就走了。 克丽泰热切地盼望有一天阿波罗能对她说说话,但她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于是她只能每天注视着天空,看着阿波罗驾着金碧辉煌的日车划过天空。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阿波罗的行程,直到他下山。 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阳。 后来,众神怜悯她,把她变成一大朵金黄色的向日葵。 她的脸儿变成了花盘,永远向着太阳,每日追随他,向他诉说她永远不变的恋情。 因此,向日葵的花语就是——沉默的爱。 ” 思绪一旦蔓延,竟会让人凉到彻骨。 直到一个温和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来这么早?” 是林梓骞,他和那天的打扮差不多,白净的脸庞上一双眼眸弯弯的很温和。 “林总。 ”大家顿时热情的打招呼。 “抱歉,我刚开会回来。 ”他朝苏浅笑了一下,不刻意的纯属问好的笑容。 苏浅同样礼貌地微笑回应。 “看到我的短信了吧,我一直等着当面问你的答复。 ”等独处的时候,林梓骞忽然说。 苏浅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有点语结,其实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好半天,她才准备说出拒绝的话,没想后面忽然被同事拍了下:“嗨,你们谈什么呢?” 一个吃惊咖啡就撒了,烫得她手松开。 林梓骞刚慌忙的想帮她擦手,却疑惑的看到苏浅似乎更紧张自己的那块手表,她脸色顷刻变得更加苍白了,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时,便摘下被弄脏的表,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温水不断的冲进雪白的池子。 苏浅小心翼翼的沾水擦拭着手表,终于把污渍弄下去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又烫又搓弄得通红的手。 “是爱人送的吧?” 林梓骞的声音从门口悠然传来,苏浅抬头,透过镜子看见他正悠然的望着自己,“上次我见到的你‘老公’?” “……不是。 ”苏浅不自然的低头,擦干手表,把它放到干手器下面烘干。 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只想到曾经黎裔风送自己手表的场景,“这个是不能摘的,……就算分开了,也不许摘,除非你不再信我了。 ” 虽然离开了,但她不能失去它,那种感觉就像硬生生的把黎裔风温柔宠溺的笑容打碎了一样。 已经痛苦过一次,根本不想再重复。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只靠逃避的眼神想埋藏过去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林梓骞忽然十分温柔地拉住她,“不论遇见过多么糟糕的事情,人总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我不喜欢你。 ”苏浅猛地抽回手。 林梓骞仍然微笑着看他:“我喜欢你,所以我追求你,不行吗?” “不需要。 ” “独自一个人承担一切不会累吗?不会很寂寞吗?”林梓骞看她:“就算没有爱情,当是找个伴来陪伴自己,对自己好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 ” “……你根本不懂我。 ”她忽然有点生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却不屈不挠,“只要你肯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 苏浅很平静的看着林梓骞的双眼:“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了,我也没有寂寞到需要人陪。 ” 林梓骞沉默片刻,而后弯起眼眸:“明白。 ……那么,晚上想吃什么?” ——————————华丽分割线—————————— 办公室里,灯火如阳,四壁辉煌。 吊顶偌大的水晶灯撒下斑斑晶莹,波光如鳞徘徊在金澄的墙室上。 黎裔风消瘦的脸颊略显疲惫,他安静的坐在椅中,青烟缭绕纠缠指间。 香烟已经燃去大半,苍白的灰尘如细小的雪花自他身前散落。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仰首枕上椅背。 他因为这样昼夜颠倒的疲劳而有些想吐,昏昏沉沉的摸索着桌上的水杯。 谁知一杯温水莫名其妙的塞到了他的手里。 疑惑的睁眼,才看到黎夫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妈……你怎么来了,不是去英国了吗?”黎裔风疲惫的支起身子,他不想让她担心。 黎夫人笑笑:“当妈妈的不能想儿子来看看吗?” 这样的话真是十几年没听过了,黎裔风有些啼笑皆非,“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 黎夫人这才露出平日的表情,直接说道:“你振作一点行不行,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他怔了一下,才说,“妈,你说什么哪?我听不懂……” “裔风……”黎夫人蓦然打断他,道:“你是龙裔的董事,该关心的是千千万万员工的生计,而不只是一个苏浅。 ” 黎裔风垂下眼睫,沉默了一下,道:“妈的意思,是我工作做得不够吗?” 黎夫人被问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儿子决不是个失职的董事长,甚至最近都勤奋到了不分昼夜,开拓业务的速度也快到有点惊人,却是更加让人担心,她握紧了手,沉沉地道:“只能是苏浅,别人就都不行吗?” “我不是因为她,我是为了龙裔的发展。 ” “你不要敷衍我,你说你不是为了苏浅,那你最好再带女朋友给我证明一下。 ” “成啊,你要我带几个才能证明?” 黎夫人听了用漂亮的杏眼瞪他,黎裔风又说:“你快回去吧,我要工作了。 ” “你就会换着法儿把我支走。 ” “不是,我是怕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黎裔风温温笑出来。 “少和我贫,你再不给我正常活着我就马上给你介绍相亲。 ”黎夫人有点不高兴,夹着皮包匆匆的走了出去。 黎裔风轻笑了两下,无奈。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相框叹气道:“老婆,看见没,你那坏婆婆要给为夫纳妾,你会不会吃醋……” 婚纱照上笑得灿烂美丽的女人全无回应。 这是最令人激动的时刻,我们心中除了对方便再无任何杂念。 仿佛是想把时间固定,把此刻的一切保留在那张刻骨铭心的精致脸庞上。 ——————————华丽分割线—————————— 苏浅早早的起了床去医院那做化疗。 医生带他来到病房让他躺下,紧接着一个护士又用小推车推来了许多的瓶瓶罐罐。 “苏浅?”护士拿起一张单子问。 苏浅点点头。 护士将药水兑好,又拍拍了拍她的手“握好。 ” 苏浅握拳。 针扎进去的时候不是很疼,但随后流入血管的冰冷的药水却令她疼得厉害:“嗯——很痛。 ” 护士蛮不在乎的将药瓶挂好“化疗的药水都有点腐蚀作用,里面又有钾,所以流进血管疼是正常的,你忍忍吧。 ”说完又在表上又划了几个勾“一共有三瓶,打完今天的就结束了。 ”抬首,指了指苏浅身后的红色按钮“药水打完了,或者是有什么别的要求你就按这个按钮。 ” 她只能无力地点点头。 护士已经走了,苏浅静静的躺在床上,额上的冷汗直冒。 这个药水,是真的很疼啊,病房的电视上正播放着电视剧,苏浅却没得心思看,她在拿浑身的意志和疼痛做斗争。 中午的时候,护士小姐给苏浅送来了午餐。 她被护士拍醒,睁开雾蒙蒙的双眼,看见护士放在床边上的饭菜。 没有油水、没有颜色,味道可想而知。 苏浅知道自己的胃不好,也怕自己等下没体力回去,虽然医生再三建议她最好住在医院,减少感染的机会,可她一直坚持要回去。 勉强吃了几口。 这些菜不仅没有油,没有佐料,就连盐也是没有放的。 苏浅知道,这是为化疗病人专门准备的食物。 “呕……呕……“不吃可能还好点,刚没吃几口恶心的感觉一直从胃部涌上来。 苏浅忙用没掉水的那只手拖出床下的盆子,不住的呕,吐的比吃的还多,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靠着床不住的喘气,稍微好了点,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漱了漱口,再也不敢碰那饭菜。 闭上眼,往下挪了挪,硬压住胃里的反胃情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着,希望睡着就不那么痛苦了。 然而,这一吐,仿佛牵动了身上所有的不适,头沉沉的、骨头痛、胸口也闷闷的喘不过气……才化疗的第一天就这么幸苦,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啊?她心理不禁为后面的治疗而担心。 将最后一瓶药水打完,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钟,这时的苏浅却已经快虚脱了。 嘴唇发紫,脸色死白,冷汗布了满脸,抽针的护士见了这状况,不得不再为她掉了瓶葡萄糖。 这一掉,又是一个多小时,好在等葡萄糖也掉完,她的脸色已经好看很多,头不再那么沉重,也不再冒冷汗,只是还是发虚,眼前一阵阵黑。 最后还是勉强起来穿好鞋,扶着墙根一步一步走出医院。 这个时候人真的可以脆弱到极致,苏浅蹲在路边,勉强自己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 寂寞和恐惧散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当你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交谈,欢笑,擦肩而过,才会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害怕这种没有归属,完全冰冷的感觉。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忽然觉得天大地大,只有她一个人。 回忆总是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流淌进我们心中裂开的缝隙,美丽而又疼痛。 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拨出了一个没有编辑人名的电话号码。 林梓骞很快接了。 苏浅轻声问:“晚上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吧。 ” 那边很乱,林梓骞显然是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才问他:“你……今天是心情太好,还是心情不好?” “……没时间就算了。 ” “呵呵,看来你是心情不好,那来我家吧,我亲自做饭给你吃。 ” 苏浅想都没想就“恩”了下。 “你在哪,我去接你。 ” “不用,你告诉我地址就好了。 ” ————————————华丽分割线—————————— “真的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做菜。 ”苏浅微笑感叹道。 “是吗?为什么?”林梓骞坐在她对面,饶有兴致的问:“那我看着像什么样的人。 ” 苏浅没有傻到脱口说出在她的潜意识中,认为所有男人中只有黎裔风一个会做菜,她只是微微一笑,“像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公子哥。 ” 林梓骞也忍不住翘起嘴角,笑容很爽朗,像是四五月的阳光,他温和的说:“没想到我给人的印象是这么不堪啊,其实我是在少林寺的厨房长大,这几手都是跟少林寺厨房的大师傅学的。 ” “你怎么不干脆说自己是食神——” “呵呵,吃饭吧,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梓骞往她洁白透亮的一碗米饭上夹了些菜,让苏浅有种恍惚的幻觉,不知道坐在自己在何时何地。 “很好吃。 ”她笑着由衷地赞美。 书里形容美人是冰肌雪肤,花容月貌,从前林梓骞总觉得是文人夸大,他交过无数个好看的女友,不过再漂亮日子久了也就不觉得心动了,可是苏浅刚才那么自然而然的笑容,真的让自己的大脑停白了几秒。 就像看着花朵悄然绽放,极致绚烂,却毫不刺目。 林梓骞顷刻间又有点反感自己:男人下半身的恋色本性还真是说来就来。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东西?”苏浅看他有点走神,不由问道。 “没什么,想起工作上的事了。 ”林梓骞仓促的吃了口菜,笑笑。 但这仓促苏浅哪看得出来,“你是不是还有工作要做,我不该这么突然来的,打扰你了吧?”她有些不安,毕竟找他来为自己汲取温暖是太自私的行为。 林梓骞心想等你电话等了这么久,竟然能自以为是打扰,这傻女人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身价。 但话不能那么说,他只是很温和的回答:“本来也想犒劳一下自己,就怕没意思,幸好你来陪我。 ” 苏浅没怎么揣测不相干人的心思的习惯,她消除了不安又默默的吃了起来。 林梓骞闷在心里的好奇更加重了,真是不太明白苏浅能有什么样的过去。 他很想知道,可是不敢冒进,害怕会吓跑她。 不知怎么的,他隐约有一种感觉,不管等多久,他一定有机会陪着她走过一段。 ———————————华丽分割线—————————— 化疗依然没有很顺利,苏浅只是喝了点水也吐了个天翻地覆,还隐隐参杂着些血丝。 她不敢逞强,立马按了铃通知了医生。 医生当即诊断,由于化疗反应太过强烈引发胃部溃疡出血。 好在发现及时,只要吃点药,打几针就能控制,只是这个化疗是不能继续了,得另外调整用药方案。 苏浅点点头,顺从的接受了医生的建议。 刷了卡,护士小姐换掉了化疗的药物,重新将新的药水注入到她的血管中,又拿来一包吃的药片让她带回去吃。 整个过程苏浅都一一接受,平淡得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年轻的护士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又坚强的女人深感佩服,也深感惋惜。 佩服的是:无论治疗过程多么痛苦,她始终都没有讲过一句抱怨的话、哪怕几声,她就是个很安静很听话的病人,一直默默的顺从医生的安排,没有任何疑意,更不会像别的癌症病人那样高声地哭喊或者对周遭的人大声发泄。 她自始至终都只是淡淡地,安静地,仿佛病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惋惜地是:听说她并没有亲人,难怪在治疗期间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在她身旁照料。 真是作孽,谁都知道家人对于血癌患者来说是多么重要,除了精心的护理免于感染以及心灵上的宽慰,而相同型号的骨髓更是他们得以治愈的唯一希望。 知道吗?当我难受得几乎要失去意识前,想的最多的是如果我死了,再也不能和黎裔风见面了怎么办,这一刻,我终于开始畏惧死亡,我害怕再也见不到黎裔风!所以我逼着自己支持下去,亲爱的,你看见了吗?我为了你变得坚强。 保胃的药水并是不是很多,半个小时就注射完了。 苏浅休息了下,才勉强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她去买菜,早上到现在胃里一点东西也没有,都吐光了,现在已经是下午着实是饿了……再不好好保养只怕恶化得更快。 超市这个时间人很多,苏浅每天都会自己做饭,虽然要按照医生的嘱咐吃清淡,不过她还是会做自己喜欢的菜式,想象着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吃得也会多一点。 苏浅推着车选购,忽然对面传来一声低呼:“少夫人?” 她抬头,迎上一双惊讶的眼睛。 竟是黎家的张阿姨,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有些束手无策,只好硬着头皮微笑了下。 张阿姨对她态度如常,却规劝般地说“您消气了就赶快回家吧,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少爷因为跟你闹别扭最近都没心情吃饭,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 苏浅被她说的愣了愣,张阿姨以为她不在家是因为跟黎裔风闹别扭吗?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张阿姨已经继续说道,“您闹别扭不回家这段时间少爷好像对什么都没胃口,这不是,今天好不容易点名要吃清蒸鲈鱼,番茄鸡蛋,紫菜汤……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吃这么简单的三道菜,我得好好做,让他多吃点。 ” “他还好吗?” “谁?少爷?他挺好就是有点憔悴,好像最近事业挺忙的……” 苏浅仔细聆听着张阿姨说的每个字,竟有些着迷了。 “您看您还是很关心少爷,赶紧别闹脾气快回家吧!”张阿姨看了看手表,“少夫人,我先回去了啊,不然赶不上做饭了。 ” 清蒸鲈鱼,番茄鸡蛋,紫菜汤……是她第一次为他做的三道菜,他竟然还记得,他竟然这么残忍得都记得。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眉头仍聚满密云,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仍可反映你心” 超市背景放着一首王菲的老歌—— “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份我都捉不紧,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历史在重演这么烦嚣城中,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什么我都有预感,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静夜里,她睡不着,手伸到枕头下,摸到一本杂志,手指在枕下,慢慢地,反复地,抚摸着封面,那里是黎裔风接受采访时拍的照片,还是温润如玉潇洒倜傥模样,苏浅想着想着,笑了。 她的眼睛落在杂志的一角,那里是黎裔风抱在胸前的一双手。 掖在臂弯处的指间,在闪光灯的照耀下,有一点晶莹的光,尽管不甚清楚,可苏浅还是能辨认出,是他们的婚戒。 其实,想他不是因为伤心,回忆里其实全是香甜。 尽管它有时候会陈旧蒙尘,还是能驻留在我们心底最珍贵的位置。 夜色沉静,蔓延着记忆的香气。 只是,她还有什么资格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太晚了。 苏浅轻轻地用手挡住眼睛,有点痛苦的想。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晚了,于是更新得晚了,对不起大家啦 ̄ ̄(鞠躬 ̄ ̄)还有谢谢大家赠送的道具,荷包和月票神马哒,小凉子打开电脑看见大大开心的一阵,然后就火速地跑去楼下买了一大袋牛肉干回来庆祝( ̄ ̄ ̄ ̄(>_<) ̄ ̄ ̄ ̄这么多年我真是没有进步,越来越没出息了啊T ̄T),恩还有关于文文的发展问题,小凉子只能很欠扁地跟大家说一句,咳咳,那啥,剧情君的心思你别猜(捂脸 ̄ ̄抱头鼠窜ing——)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意外相见 医院安排的第二期化疗方案一直没有出来,而苏浅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程度的恶化,她心情稍稍平静了些,工作生活也渐渐正常些,只要定时吃药和做身体检查。 事实上,是金子在任何地方都能够发光,在做了几期成功的访问之后,杂志社主编对她也另眼相看,如珠如宝起来,在主编眼里,这个员工除了有点大牌动不动就请假之外,简直就是完美。 “小苏,你不需要参加今天的会议。 ” 苏浅收拾东西打进会议室,主编忽然开口:“十点钟,有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物访问,我临时有事,你替我去进行这个专访,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 ” 整个办公室的目光都落在苏浅的身上,主编却似乎觉得压力好不够,补充了一句:“我们能不能跻身一线杂志,就看能不能搞定这个专访了,小苏,别给我掉链子啊!” 苏浅被这个突然袭击差点刺激得犯病,这也太匆忙了吧?一个小时里能做什么?她连访问人物姓什么都不知道呢!再说这么重要的访问,怎么能不事先交待一声呢?苏浅心里郁闷,她觉得这么仓促,主编可能需要做准备杂志停刊了! “芸芸给我那个客户的全部资料!全部!十五分钟能不能搞定?”苏浅对坐在办公桌后喝咖啡的徐芸芸说。 徐芸芸吃惊“你杀了我吧!十五分钟?怎么找得全?” “找不全,主编可能让咱们集体自杀。 ” 结果才过了十分钟,徐芸芸同志就走过来,可是手里却没有文件:“主编打电话,专访人物已经来了,在会议室等你。 ” 苏浅看表,才九点二十啊! 徐芸芸也颇无奈地摊摊手继续道:“我知道时间还没到,可是人家说十点钟临时有事,要提前进行这个采访!” 苏浅一愣,完全来不及细想,先上去见了面再说! “芸芸,还是尽快把资料送到会议室来啊。 ” 苏浅边走边整理了一下自己,她对着电梯的玻璃门瞧了瞧自己:衣冠端正,妆容正常。 在会议室门前深深呼吸,她终于狠狠心敲门进去。 身体好象瞬间中了魔咒,僵硬在原地不能移动。 心里暗自温习了那么多遍的身影,哪一次也不如今天的这么真实,是不是思念做祟,是不是自己盼望这一天已经盼望得太久?所以出现幻觉?苏浅呆呆站在那,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她宁愿永远活在这一刻里。 定定的看着一如既往的黎裔风,颀长清雅的身影依旧灼目,如见白露未晞,俊逸斯文的眉宇面貌间也不掩清高傲岸,淡然而带着清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的,倾入人的心里。 太多酸涩在胸中翻滚,太多情念想道,最终却只是相顾无言。 也许应该立刻掉头就走逃避这样的对视,可是那双清冽深邃的眸子在第一秒吃惊的微微张大,然后,温柔顷刻间就像水漾,淹没了苏浅的掉一切。 原来时光并没有把自己变得更坚强,只是更诚实。 虽然这样的诚实不过只是讽刺而已。 ——————————华丽分割线———————————— “需要回答的问题,我都问过了,”苏浅坐在黎裔风的对面,说,“当然很多细节,例如关于**,有意见的地方,请尽管提出来,这只是个草案,还有一定修改的空间。 ” 黎裔风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浅,整个人已经从意外相见的震惊里调整过来。 他其实也在用尽全力压抑着自己,一边听着苏浅故作镇静地大谈公事,一边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她。 她穿了件白色的套装,简洁而不失优雅,淡金色高跟鞋,显得身姿绰绰,长长的卷发笼罩着消瘦之后,精致苍白的娇颜,可是,她的眼神却还是那么清澈明亮,仿佛孩子一样干净的目光,即使此刻混入了许多的震惊和慌乱,依旧还是他永远难忘的眼神,他轻轻地说:“我没有意见。 ” 苏浅抬眼看着他,好象暗暗吸了口气:“涉及的问题不少,还是仔细看看比较好,有没有删减或者不允许公开……” “我说,”黎裔风重复说,“我没有意见,每个问题都没有。 ” “噢,是这样?我修饰好了定稿,会再拿给你过目下。 ”苏浅听了下,才说“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黎裔风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对宋特助说“宋元,你出去等我。 ” “是。 ”宋特助收拾好文件录音笔出去。 贵宾会议室清凉的空气里,漂浮着夏日正午雪白的光线。 窗前高大的盆栽棕榈,墨绿的枝叶一片沉默,空调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红木的落地钟,滴答不停,钟摆的每一次移动,赤轮每一次交错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过得好吗?”黎裔风先打破沉默,语气压抑到平静,却依旧隐隐露出可以让人溺死的温柔。 她嗯了一声,说:“我很好啊。 ”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瘦得让我差点认不出来!” 黎裔风言语里忽然的隐怒,让苏浅心里本来压抑到不能负荷的思念里,有种类似委屈的情绪在发芽。 他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质问自己?他又知不知道她想他想的快发了疯。 她拼命忍着眼泪,“我知道了,谢谢关心。 ”她忽然有些无法忍耐地站了起来,“没有事了,我送你出去吧。 ” “苏浅!”黎裔风叫住她, 然后同样站起身,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闲雅的步履骤然停止,黎裔风顾长挺拔的身姿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一道黑色的剪影,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可是,他却选择了站在窗前,不再跨出一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更何况,那再见还要笑着说。 “苏浅!”黎裔风叫住她,然后同样站起身,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闲雅的步履骤然停止,黎裔风顾长挺拔的身姿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一道黑色的剪影,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可是,他却选择了站在窗前,不再跨出一步。 有那么一瞬间,黎裔风真的就想这么不管不顾地将这个刻入生命的女人拥进怀里。 他似是下了决心,突然凝眸向她看过来,目光坦诚而坚决:“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黎裔风的思路就此被打断,脸色也难看了几分,看了眼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苏浅,他终于再次沉默。 进来的人是主编还有拿着资料的徐芸芸,一看见黎裔风跟苏浅这个绝对算不上远的距离,都先是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选择明智的视而不见。 苏浅忽然觉得恶心,浑身无力,这个时候必须马上吃药,她只知道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难受,于是急急就向门口走去。 “小苏!”这次叫住她的却是主编,主编仿佛没想到一向谨慎的员工会表现的这样失礼,有些挂不住地说她,“想什么哪,黎董还在这儿呢,赶快过来!” 苏浅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身体的衰弱、浑身的不适在此刻忽然放大一百倍地提醒着她真的是患了绝症,她也许会死,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个月。 而她最在意的那个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她一转身就可以再次见到那个她思念了无数夜晚的容颜。 她疯了一样地想按下,听听他的声音。 她想他,天天想,夜夜想,就想染上毒瘾的瘾君子在强行自我戒毒一般。 主编观察着黎裔风的脸色,看苏浅依旧站着不动,有点着急地再次开口:“怎么听不见我说的话吗?跟谁耍脾气呢?” 忽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让她眼前渐渐模糊,身体软软的往下倒。 三、二、一. 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接住她,下一秒,她被横抱起,靠在一个熟悉的温暖胸膛里。 苏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黎裔风的怀里。 脑里立刻回想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昏倒了。 她如此眷恋这一刻,甚至希望世界在这一刻覆灭。 怀里的人小脸惨白,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偏偏牙齿还咬着下唇,白里泛着青色,黎裔风皱眉,长腿抬起,忽然踢向一张椅子,顿时木片四散。 他一字一句的问主编:“她喜欢跟我耍脾气,有意见么?” 主编的本意也是护着苏浅,只是害怕得罪黎裔风这样的大人物才故意放下那几句狠话,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天翻地覆了……他干笑两声,“没意见……呵呵……没意见。 ” 黎裔风又着急的看着苏浅:“究竟怎么了?我们去医院。 ” 苏浅摇摇头,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说道:“不用……我这几天没注意吃饭也没怎么睡觉,休息一会儿就好。 ” 黎裔风没办法只能将人抱到休息室,轻轻放到床上,将薄被盖好。 坐在床边,脸上显着忧心。 默默的看着苏浅消瘦而憔悴的侧脸,轻声道:“对不起。 ” 苏浅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却悲哀的笑出来,手却握得更紧了,“没有……” 黎裔风看着眼前苍白的苏浅,以及那虚弱无力的声音,一种莫名的忧心在心底炸开。 黎裔风像是想起事儿来,突然起身:“我帮你倒点水,等一下。 ” 说完就有点手忙脚乱地拿着杯子跑到饮水机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手竟然微微有些发抖,热水溅到他温润白皙的手背上。 不知什么时候苏浅下了床,走到他身后俯下身动作很轻柔的抱住了黎裔风,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说道:“别忙了,我没事情。 ” 黎裔风开始有些僵硬,后来,还是慢慢转过身对上她的眼睛。 苏浅的脸色还是不好,目光却渐渐有了神采,流出暖暖的笑意。 顷刻间黎裔风便有些不能自己,猛然的吻上了她柔软的双唇,像是有电流经过身体,苏浅没有反抗,而是温顺到了不行的地步,竟然主动探出了温热的小巧舌尖,在诱惑中把这个吻延伸到了无限漫长。 在那黑色风吹起的日子,在那霰雪鸟破空悲啼的日子,在那红莲绽放樱花伤逝的日子里,在千年万年时间的裂缝和罅隙中,在你低头抬头的笑容里,我总是泪流满面,因为我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你,这是最温柔的囚禁吗?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黎裔风才微微放开手臂间全身无力的苏浅,看着她面颊染粉,眯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喘息的可爱样子,便是再一次让表情温柔到极致。 苏浅看着眼睛有些湿润,“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生病。 ” “好。 ” “你也是,要好好的,做我心中永远最完美的黎裔风。 ” “好。 ” 她每说一句话,他就笑着点一次头,完美到无瑕的微笑。 最后,她微笑着说:“裔风,你走吧,再见。 ” 他听话的转过脸,背对着她,良久,才极轻地说了一句,“再见。 ” 你以为被放开是最值得哀伤的吗? 其实放开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尤其是你不愿意舍不得的时候,把自己想紧紧抓在手里的东西硬生生掰开,血肉模糊,疼到窒息。 真的,就算对于她会被 凌迟般得千刀万剐都不见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比拟,甚至希望自己此刻就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更何况,那再见还要笑着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卑微的祈望 “开饭了,去洗手吧。 ”林梓骞从餐厅探出头来朝她笑道。 苏浅回神,木讷的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摆好碗筷又盛好了汤,林梓骞奇怪她怎么还不过来,便不放心的走过去看。 没想到苏浅跟丢了魂儿似的,把温水开得哗哗响,冲着双手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林梓骞问道,替她关了水。 苏浅默默的抬头看着林梓骞,清透的水眸此刻却很迷惘,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说说,不要这个样子……”林梓骞还没说完,话就被苏浅忽然的微笑打断。 她此刻的笑容让人有些恍惚,有些决绝的美丽,她轻轻道,“没什么,去吃饭吧。 ” 林梓骞只好带着心悸莫名地跟着她走到饭桌前,苏浅明显比平时吃得狼吞虎咽,甚至被噎到还呛出眼泪,不停咳嗽。 “吃得这么急干什么,觉得好吃我下次再给你做。 ”林梓骞微微责怪,把纸巾递给她擦眼泪。 她淡淡一笑:“也许没有下次了。 ” 林梓骞诧异:“怎么会?人生漫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 “对你来说也许是,”苏浅浅笑着说,声音平静,“可是,对我而言不是。 ” 林梓骞一怔,苏浅忽然说“知道血癌么?就是白血病,一类造血干细胞异常的克隆性恶性疾病。 克隆中的白血病细胞失去进一步分化成熟的能力而停滞在细胞发育的不同阶段。 在骨髓和其他造血组织中白血病细胞大量增生积聚并浸润其他器官和组织,同时使正常造血受抑制,临床表现为贫血、出血、感染及各器官浸润症状……”苏浅用几乎客观理智的话语介绍着,最后说,“我是白血病患者之一。 ” 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诉说中天气那么轻松,寻常,只是桌上的纸巾,早已被她揉成一团,又展开撕得粉碎。 看着苏浅的表情,林梓骞也知道不可能会是假。 他重重地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可从嘴里泻出的颤抖音调还是泄漏了他的情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个月前。 ” 又静默了好一会儿,他继续问:“治疗了吗?”声音很轻,几乎就要淹没到沉闷的空气里。 苏浅点头嗯了一声。 “医生怎么说?”声音依旧很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忽然觉得面前的人儿此时太过脆弱,他始终都是轻轻地,生怕将眼前的一切给击碎。 苏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就是想要跟这个不算相熟的人快速各归各位,她不知道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形,“医生说,只要配合化疗,等到合适的骨髓就可以痊愈了。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的。 ” 眼前这个勉强的笑容仿佛一根细刺扎进了林梓骞的胸口,那样美好的一个女人,倔强坚强,他忽然觉得呼吸有些抑制“等一下我们就一起去医院吧,再看看,恩?” 苏浅摇头:“我看过了,也有治疗。 不用再看了。 ”其实她有些慌张,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岂是自己说的那么轻松,艰难的治疗早已把自己折磨的心里憔悴,她只是想要借此跟这个并不算熟络男人划清界限,她不想再利用他逃避现实了,也不想最后因为病情而被他怜悯同情。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的慌张令林梓骞愈加的心疼,“去吧?听话,下午我们就去。 ”声音一样轻柔,却多了份不容置疑。 此刻的林梓骞再一次和记忆中的男人重合,她一时愣住没有说话。 还是那家医院,医生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苏浅用手在门上扣了扣。 医生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见是苏浅,微笑“请进。 ” 林梓骞跟着苏浅走进去,医生办公室前的沙发上。 “苏小姐,来的正好。 我研究了下你的病情,鉴于你胃部敏感的情况,寻常的化疗程序以及剂量你可能承受不了,我的建议是减少剂量,再换几味药来化疗。 这种治疗,可能效果不是那么明显,但副作用会小很多。 ”他拿出处方纸,递到苏浅面前,“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的身体底子是抵抗病魔的关键。 化疗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一些健康的细胞,对身体的损伤是极大的,副作用太大只会更加拖垮身体,这样反而不利于治疗。 ” 苏浅随意看了看医生开的处方,放下,“那就这么做吧!” “那明天就正式开始化疗。 ” “医生,麻烦您介绍下他病情,以及治疗情况。 ”说话的是林梓骞,刚才他一直不作声的听着二人的对谈。 什么化疗、什么换药剂、什么副作用、什么胃部敏感……这些都让他越听越觉得不安,治疗似乎没那么顺利? 医生看着眼前这位温和帅气的男人,“您是苏小姐的?” 同事。 苏浅张嘴正想这样说,却不想被林梓骞抢白,“哥哥”他竟然说“我是她的哥哥。 ” 医生了然的点点头,二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前面又一直没有出现过,想必是远方的亲戚吧。 “化疗几乎是离不开人的,有个亲戚在身边帮衬着最好不过,过去来来往往苏小姐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个人照顾会强多了。 ”<br/> 林梓骞点点头,说:“她到底怎么样啦?” 将苏浅的病例袋拿出来,对照着检查项目一条条向林梓骞解释着苏浅的病情、治疗情况,和注意事项……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钟了,苏浅一直有些恍惚的跟在林梓骞的身后。 后来林梓骞载着她在大街上转悠,似乎漫无目的。 后来想着医生先前说的化疗的时候是不能沾,林梓骞忽然决定在化疗之前带苏浅好好地吃一顿。 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直到苏浅终于仍不住叫够了,才肯罢手。 菜一个接一个的上,苏浅却没有吃多少就停了筷子。 事实上,她现在因为化疗脆弱的胃有点接受不了太多的东西,只吃一点就够了,再吃等下也是难受。 林梓骞见状,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也不敢太过勉强,只是拿起汤勺给她勺了碗放在面前。 苏浅愣了愣,拿起调羹慢慢地喝了下去。 热热的汤从喉咙一直缓缓的流入心底,很温暖。 两个人还未吃完整桌菜的十分之一,甚至有些是连动都没动过的。 最后,林梓骞送苏浅到公寓楼下,停下车忽然望着她,目光深邃:“既然命运已经这样坎坷,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为什么不努力试试去爱?” 爱? 苏浅默念着这个字,嘴边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身体的痛苦,精神的压力,和未来的渺茫,这段时间都在百般蹂躏着她,她在奔波于医院和公司的路途之间,时常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一丝一毫休息或放弃的***,只想向前,向前,再向前。 而她所作的一切,真正的原因又有谁会知道呢? “今天的一切,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 “为什么偏偏只告诉了我?” 苏浅看着对面的林梓骞,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并不只是外表出色。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故事而表现明显的同情和安慰,而这些恰恰是她最不需要也最不齿的东西。 一直觉得,多伤多痛,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真正清楚,旁人再难过,也不过是在重复提醒糟糕的处境。 一味沉溺和渴望慰藉,非但于事无补,更会越陷越深。 于是这么久,都一个人坚强地走了过来,今天会突然倾吐一切,难道是自己变得软弱了? 是因为那天见到他的原因吗? 放弃自己的思绪,她抬眼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是我心情不好,失态了。 ” 林梓骞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化疗,早些休息吧。 ” 苏浅听话的上楼休息。 明天又要上化疗了,今天不睡好明天一定有得受的。 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只盼望着不要太难受。 生死有命,治得了病却治不了命,到头要走的,也许想留也是留不住的。 她不知道的是,回到家的林梓骞立刻上网搜索着照顾化疗病人应该注意的东西,并那笔一一记下来。 并将苏浅的病例传给美国的医生朋友,希望他们能推荐更好更权威的医生来治疗苏浅。 忙完了这一切,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林梓骞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般莫名地叹息,只是直觉地希望老天爷不要那么残忍,不要将这个倔强的傻女人带走,没有任何企图心的,只是但单纯地卑微地祈望……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来找我? 苏浅在林梓骞的陪伴下正式开始了第二次化疗。 林梓骞有些紧张,他身体一向健康,很少到医院来,他不知道一直离自己很遥远的化疗到底要干些什么,只是从上次和医生交谈中得知副作用很大,并不轻松,这才改变用药方案的。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满脑子打转地都是睡前网页上关于白血病的信息,天刚蒙蒙亮又开车到苏浅门口等待。 相比紧张的林梓骞,苏浅显得平静很多,在她的嘴角似乎还看能看到淡淡的笑容。 她本来就渐渐想开了,何况有了先前的经验,内心也不再那么的无助,医生既然改变了用药的方案,那么就不会比上一次更加难受。 好在天随人愿,第二次化疗的过程中苏浅没出现什么不良的反应,指标依旧显示正常,让林梓骞稍稍放心,也抽时间去公司处理些事情。 他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为一个女人可以做这么多,很久之后,等他终于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或者说,他与她,自始至终都是来不及。 第二次化疗的日子越来越久,也许是因为重复经历那样的痛楚,苏浅忽然间又对躺在那化疗有点恐惧。 而她最想要做的,却是见黎裔风一眼。 她知道,也许只要远远看他一眼,自己就能重新获得勇气。 她知道自己已经办了不少傻事,真的不缺这一件。 ————————————华丽分割线——————————— “前面堵车,估计要等一阵了。 ”出租车司机出声提醒,半晌没等到后面的反应,于是转过头去,“小姐?” 苏浅一怔,半晌才回过神看向窗外,正值下班的高峰期,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车辆都以缓慢的速度向艰难地向前挪着。 “我就在那里下吧。 ”她指了指几米开外的路口。 在拥挤的人行道上往前走,街边飘来阵阵食物的香味,周围的行人都拎着袋子匆匆经过,苏浅抬起头,薄暮下的街边灯光闪烁,黯淡了星辰。 秋风拂面时,就想起那些在一起同时仰望星空的夜晚。 然而此刻的他又在做什么呢,这十里洋场,歌舞升平的城市,会有多少人像她一样,忽然在路边驻足,看着遥远的天空发呆。 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那幢富丽堂皇的大楼就在眼前。 ———————— “你究竟还要我怎么样?”陈汐桐伸手拉住了黎裔风的手臂。 黎裔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惊为天人般英俊的脸上亦是一副平静安然:“你什么都不必做。 ” 陈汐桐不平衡到美丽的脸庞灰暗下来,明明那个女人已经不再他身边,为什么她还是没有机会。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拿这个完美的男人怎么办,刻意的去找回年轻时的温婉,没有用。 肆意的拿出长大后的大方,也没有用。 为什么一切在黎裔风面前都变的没有用了,陈汐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其实,道理很简单:爱情在与不在的区别,就是这样的鲜明。 黎裔风走出电梯。 “等等。 ”陈汐桐忽然走到他身前,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黎裔风正要抬手自己弄,她却顺势捉住了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黎裔风蹙眉,要偏头推开她,目光却在触到不远处前台那个身影时瞬间凝结。 苏浅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觉得整个人都像冻在原地,在这一刻,她无法动弹,也开不了口,只能怔怔地望着,死死地盯着,仿佛连呼吸稍微重一下。 他看见她了,可陈汐桐还在他的怀里,她的吻还落在他的唇边,可他却没有闪躲,也没有推开,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向来淡然温柔的眼眸如一潭深沉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指甲陷进掌心,却没有痛的感觉,只是因为所有的知觉都凝聚成胸口—— “你,来找我?”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浅周身一振,原来倾压下来的是黎裔风不知何时凑到面前的俊脸。 她慌忙退后,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声音出口,却是难得的平静:“不是呀,我路过而已。 ” “刚才是……” “哦,不用说,我没……”苏浅一边后退,一边心不在焉地说话,“你们破镜重圆了啊?嗯,挺好的,那么多年的感情,看你,领带还要人家帮忙呢!呵呵,回去吧!我也,要走……” “哎!小心!”黎裔风清冽的嗓音喊出来,却晚了。 苏浅面对自己,没有注意身后的消防栓,慌不择路一脚被绊倒。 “起来走走,看看腿有没有摔坏。 ”黎裔风连忙想伸手拉她,想帮她站起来,不料苏浅一缩身躲过他的手,蹭到墙边边靠着扶手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 空气里弥慢着尴尬的沉默,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最后她自己撑着站起来。 黎裔风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一丝在乎的痕迹,可是没有,她只是沉静地望着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愤怒。 心里有苦涩的滋味流窜到四肢百骸,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陈汐桐吻他的瞬间,他本打算要推开她的,可是看见浅浅,他却着了魔一样的没动,潜意识里,他忽然就疯狂地想证明她对他到底在乎多少,他想看她为他吃醋,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这般惊慌失措地躲避他的时候,他竟发觉自己的心痛到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还有更,今天事太多,大家不要急,一定会更新O(∩_∩)O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发烧 苏浅低低说了一句。 “嗯?说什么?”黎裔风没听清。 苏浅的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黎裔风:“我以为我可以笑着祝福你,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抱歉。 ”她站起身,左腿有些疼,可不妨碍走路,走到门口,背对着黎裔风:“祝你幸福。 ”说完径直走出去。 厚厚一扇门,严严实实地,隔开两个世界。 开始就不确定的感情,果然不能善终。 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只是心口那一阵阵剧烈而熟悉的恶心感,却让她喘不过气。 ————————————华丽分割线—————————— 林梓骞给苏浅打电话一直都不通,跑去她家里按门铃也没人应。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找人撬开了锁,等重开了房门,果然见苏浅躺在床上,双眉紧闭,眉头微皱,脸颊通红,明显是发烧了。 用手一摸额头,果然滚烫,忙用被子裹着苏浅一把抱起送往医院。 先前一直觉得医生多少有点危言耸听,说什么病人不能发烧,发烧随时可能危及生命。 那时的苏浅不好好的站在自己身边吗。 此时的林梓骞确实是吓傻了,在到达医院后,医生二话不说将苏浅安排进无菌病房,手上挂着点滴,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还给他发了个口罩,让他在接触苏浅的时候戴着,她此时的免疫力及其低下,别让他身上的病菌给感染了。 他很懊恼,这几天光顾着公司没有顾着苏浅,让她发烧。 苏浅一直就是个倔强坚强的人,即使生着病也没叫林梓骞觉着恐惧,总觉着凭她的意志力,什么困难都能克服的。 这回无缘无故地发了烧,锻进加护病房了,着实把林梓骞吓着了,可苏浅在住进加护病房后的当天晚上就退烧了,只是人还没醒。 林梓骞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想想,这个女人似乎一直就是这么个让人心疼的人,也从不给别人添麻烦。 病了疼了也不声张,只是一个人这么扛着。 就好比今天,送进医院来的时候,医生说她已经烧了好一会了。 白血病患者发烧尤为痛苦,浑身无力、头疼发热、视线模糊不说,连骨头缝里都疼。 可她愣是死死扛着,也没给自己打个电话。 他见过隔壁房里的患者,他也正在发烧,可人家不停着、叹气着……吓得在身旁伺候的家人直哭。 苏浅不一样,她只是沉沉地闭着眼睛,仿佛熟睡了一半,如果不是医生的提醒以及那正表达她的不适的微皱的眉头,他可能会将她的痛苦忽略。 其实他有时候挺希望让她在他的怀抱里大哭一场,他想让她不要那么坚强,像个普通的柔弱的女人。 苏浅醒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林梓骞的脸,她冲林梓骞展开笑颜,轻语:“又给你添麻烦了……” 眼前温柔的笑颜令林梓骞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他弯弯嘴角,故意开玩笑道“知道自己麻烦我,还不赶紧好起来好报答我!”他想了想,又说,“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发烧了,我早上送你来的医院,这都晚上了。 ” 苏浅点点头:“知道,我有些发热,睡前吃了点退烧药。 ” “你发热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呢?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盯着他的眼睛,林梓骞表情无比地严肃、认真。 这样严肃认真的关心,无论如何都无法不让人觉得温暖,苏浅微微一笑,“下次会注意。 ” “怎么会突然发病?”他问过医生,她最近的情况一向比较稳定。 苏浅沉默,逃避他的问题。 “是因为‘他’?”林梓骞的声音,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变冷。 他知道她心里最深的位置有一个人,甚至此刻他都还记得那个出色的男人的样貌和神态。 对于一个身体虚弱的病人,他没办法狠下心同她生气吃醋,可是,至少,他希望她可以爱惜自己。 苏浅听完他的问话一怔,藏着被下的双手抓紧了床单。 ————————————华丽分割线—————————— 在烧退了后,苏浅的精神一天一天的好转。 第三次的化疗即将开始,于是林梓骞并没急着让她出院,而是让她在医院休养着,直到化疗开始。 好在她最近本来就很累,索性跟杂志社请了长假。 林梓骞每天奔波于公司和医院之间。 他现在觉得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每天渴望离开公司马上见到医院里的人,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想看见她憨甜的睡,慢慢地吃,更想在她做治疗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几个月,在多次的化疗下,苏浅的身体越来越差,化疗之初她还能和平常一样又走又跑的,可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她开始浑身无力,饭吃得不多,大多时候都只是沉沉地睡着,有时候一整天也没个动静,吓得林梓骞唯隔一下就探探她的鼻息,深怕一个不留神就那么去了。 化疗是把双刃剑,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摧垮了苏浅的身体医生告诉林梓骞,说是苏浅的病随时很有可能发展到第三期。 而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看是不是能尽快做个自体干细胞移植。 林梓骞表面不说,心底确是急得发疯。 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翻看着各种国内外关于治疗白血病的专著,也联系了很多国内外的专家,希望能的得到最好的建议和治疗方案。 —————————— ————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关于绝症实在不是了解太多,找度娘套问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出,有专业的亲们不要较真O(∩_∩)O哈!挠头 ̄ ̄ ̄ ̄ ̄ ̄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想把你气哭 造血干细胞的移植目前是根治白血病最佳的方法。 一般来讲,造血干细胞移植可使慢性白血病的治愈率提高50% ̄60%。 而根据来源,造血干细胞移植可分为自体移植和异体(异基因)移植两种方法。 医生告诉林梓骞的自体移植是指,在没有找到适合的异体干细胞提供者之下,患者移植自身正常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后,由于仍可能有白血病细胞残留,所以复发的可能性大于异体移植,即使手术成功后也需要间断化疗和定期复查以防复发。 苏浅最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成天昏昏沉沉的,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有时候她甚至都在怀疑自己这一睡下去还能不能醒过来。 由于免疫系统的衰弱,嘴巴里不断冒着溃疡,也吃不了什么东西,更怕硬质食物流过肠壁的时候,划伤消化系统粘膜壁导致出血。 她其实很难接受这样的自己,除了不断给林梓骞制造麻烦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天,她刚吃完药,接到主编的电话。 原来给黎裔风上次做的访问材料与另一份访问搞混,造成报道失误,这龙裔集团如果要求追究责任,杂志社是百分百的玩完。 而自从上一次主编见到黎裔风对苏浅的“特别关注”之后,完全认定两人有十分之密切的关系,所以打电话来找苏浅,让她帮忙说说情。 苏浅其实真的不想去见黎裔风,上次的事在她心里就像一根刺,每每想起还会生生的疼,她一直以为她怕的是他会忘记她,怕的是他仍怨着她,那一天她却忽然发现,原来她最怕的,竟是他在转身之后,已经张开双臂迎接了另一个女人。 主编在电话几乎声泪俱下,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残疾孩童要照顾,苏浅没办法,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接下。 公式化的见一面,恩,也没关系吧。 ————————————华丽分割线——————————— “董事长,夫人……杂志社的苏小姐来了。 ”等在门口的宋特助如是道。 “进来吧。 ” 宋特助恭恭敬敬的开了门,然后微微一点头,示意苏浅进去。 苏浅平稳了一下呼吸,希望自己脸色不要太苍白,缓缓带上公式化的微笑,又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波澜,叮嘱自己要保持冷静,然后才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发现气氛很冷,黎裔风风轻云淡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钢笔有节凑的敲击着桌面,每一声清脆的叩击声在这空旷又安静的房间内都显得异常惊心。 徐芸芸垂着脑袋像个罪人似的站在办公桌前,双颊涨得通红,主编则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双手交握于身前,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站姿,但是仔细观察的话,他的脸色其实也不好。 “黎董。 ”苏浅低低打了声招呼,自觉地往主编身旁一站。 “我再问一句,这次的事是谁的责任?”黎裔风清越的嗓音,熟悉的温文有礼,只是温和的背后是漠然的疏远,英俊的面容上,流淌着雍容优雅的气度,那双漆黑的瞳眸中,是高贵得不容侵视的卓然芒光。 “是我!” “是我~” 苏浅和徐芸芸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说完还互相看了一眼。 “呵,既然你们俩争着承认,那我只好各打五十大板!”黎裔风清隽的眉梢一挑,唇角是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那笑容却看得主编心里更抖抖霍霍了。 主编有些慌张的看了眼黎裔风,又偏过脑袋挤眉弄眼的朝苏浅使眼色,苏浅犹豫了一下的功夫,黎裔风已经抢走了她说话的机会。 “你们出去吧,请苏小姐留一下。 ” 苏浅有些尴尬,看向黎裔风,而他的目光也恰好落在她的身上,温润的眸子中,似有潋滟的柔光泛起,若不是主编正忙着跟她挤眉弄眼,凭他的观察力,怕是也会发现黎裔风和她之间微妙的互动,然后又会联想起更加八卦的八卦。 说完,黎裔风起身往窗边走去,终止了这一场对话。 徐芸芸自是如获大赦般直接出了门,主编不安的看了会苏浅,又对着她做了个拜托的眼神,无奈的走了出去。 一时房间内便又只剩了两人。 黎裔风背对着她,很久都没有任何动作,苏浅便很没有骨气地大胆的看着他。 才几天,他好像又瘦了,轮廓明显的窄了一圈,看着有些落寞。 落寞?苏浅因为自己的想法很生气,怎么会落寞呢,他又不是一个人…… “黎董让我留下是有什么事情吗?”此刻面对着这个男人,苏浅只想尽快结束这样公式化的会面。 着急了?外面是阴天,黎裔风亮满了灯的办公室内,透明的落地窗就是一片巨大的镜子,他将苏浅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清楚的收入了眼底。 “那天的事情……” “你说的事情如果不算公事,就没有必要说了。 ”苏浅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她不想听。 真生气了? 黎裔风慢慢转过身来,经过苏浅身边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扶了她腰间一把:“先坐吧。 ” 苏浅心里正别扭着,试图避开他的手,哪知用力过猛,骨穿的地方疼了一下,不偏不倚的就往一旁的黎裔风身上倒去,那架势,就像是故意扑上去似的! 苏浅又羞又急,但却为时已晚,黎裔风长臂一展,直接将她捞进了怀里,下一刻,稳稳当当的放进了一旁的沙发。 “怎么了?哪疼?”黎裔风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矛盾的神情,自顾自的想看看她不自在的地方。 苏浅心中有气,直接挣脱开,没理他。 “那天是我故意的,”黎裔风忽然就这么说道,“我是故意想你误会,想把你气哭。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祝你生日快乐 “那天是我故意的,”黎裔风忽然就这么说道,“我是故意想你误会,想把你气哭。 ” 黎裔风充满磁性的嗓音蛊惑着她,苏浅吃惊的转头看黎裔风,她对上他带着某种坚决光芒的黑眸,她在那里看到了迷恋和疼惜,“我也知道自己挺幼稚的,但是原来,我也有,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 苏浅的心跳在慢慢地加速,双手不断地收紧,目光看着墙壁上的一个点,眯阖起美眸,有想么? 我有想你,而且很想很想。 这样的蛊惑太让人难以抗拒,苏浅压制着体内翻滚的情潮,无视心底的酸涩甜蜜交加的复杂情绪,盯紧他凝望着她的眸子,忽然迅速站起身子。 她根本不该在此停留。 黎裔风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才开口问:“不管你那杂志社的闲事了么?” 苏浅垂眼,不回答他的话,却也没有掉头离去。 “今晚陪我去一个饭局,我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 “什么饭局。 ”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华丽分割线—————————— 苏浅本以为他真会带她去什么饭局,哪知道他竟直接带着她去了附近的进口超市,挑了两块上好的牛排,几颗新鲜的西兰花,再拿了几支调味的酱品,他直接带着她回了家。 “不是说要带我去饭局吗?”忍了一路,进了家门,苏浅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目光流动,在看到门边的苏浅时,黎裔风深邃的眸光不由地放柔了不少,“这就是我今晚要赴的饭局。 ”边说着他边将苏浅从前用的那一条围裙,自然的往自己身上套了上去。 苏浅吓了一跳,心里面也是扑通通的直跳,他的行为,她越来越理解不了了,是要故意逗她吗?不会,黎裔风从来不会在自己不在意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哪怕是一分一秒。 苏浅回望着屋内的每一样物件,有他为自己擦拭湿发的毛巾,有他无聊时翻看的杂志,似乎连呼吸间,都充斥着他淡淡的薄荷清香。 正忐忑着,那边黎裔风已经开火热了锅,先将一小块黄油融化了,再将肉眼牛排放了上去,正反面各一分钟,夹起放至一旁摆好的盘子内,再摆上几颗洗净了用滚水焯过的翠绿花椰菜,红绿相衬,看的苏浅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的厨艺一向很好。 有句名言,吃完这一顿再减肥,而如今套用到苏浅身上,她暗暗告诉自己,吃完这顿有什么都以后再思考。 这么想着,她已经配合的接过了黎裔风递过来的盘子。 其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究竟是被美食,还是被美色所惑,或许这都不重要。 因为这是他们几个月以来,第一次一起吃饭。 两盘东西摆上桌,门铃刚好响了起来,黎裔风似乎早知道有人会来,直接过去开了门,一会功夫上来一个男孩子,从保温箱里拿出了一瓶红酒,黎裔风接过东西,时间刚刚好。 苏浅的思维永远赶不上黎裔风的行动力,刚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杯子里已经添满了红酒。 “我…不能喝。 ” “我知道,就一杯。 ”黎裔风修长的手指捏住杯脚,与她叮当一碰,眼中隐约闪过一道精光:“祝你生日快乐。 ” 就算给苏浅再加一万个脑细胞,现在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情况。 他竟然会知道,她连想都不敢想他竟然知道今天是她生日,连她自己都不敢记得。 现在她进食任何刺激性的东西都有可能导致病情恶化,更不要说喝酒,可是他温柔的目光让她那样无法推拒,一杯红酒下肚,烦恼的的事情仿佛瞬间忘了大半,对面的男人,脸庞俊朗,笑容明媚,眼波流转间似乎还藏着少有的柔情,她甚至只记得他是她的,黎裔风。 饶是这样,第二杯酒倒下去的时候,苏浅仍然推拒了一下,黎裔风不动声色的拉开她的手,触碰间似有电流滑过,彼此都是一愣,苏浅急忙收回了手,黎裔风却固执的捉住了仓皇退至一半的指尖:“浅浅,真的不想我吗?” 苏浅愣住,放弃了继续挣脱的念头,第二杯酒迅速落肚,然后她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这一次,她自己先行添满了酒,黎裔风伸了伸手,最终没有阻止她。 不知道喝了几杯,她的脸上已经立刻泛起了红晕,眼神也迷离了几分:“想你,想你干嘛,你都已经……”伸手直接抱过酒瓶,她咕咚咕咚仰头就灌了一大口,随意的擦了擦嘴巴,她突然笑了起来:“黎裔风……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对,我是对不起你,可你不也是吗,我被黎夫……威——胁,又不能告诉你,要不是真,怕失去你,我也不会……我是欠你了,是我不对,既然这样你就躲得远远的恨我去啊,干吗又来招惹我,还……说什、么要气我是吗?你说,你到底怎么才能消气,你知不知道我,我已经快没有时间……” “我真的,不想……到死还被你怨着,你说,你到底怎么才能原谅我,这样,这样够不够……”说着苏浅突然开始解自己的扣子,七零八落的解开,她似乎仍不过瘾,又扑上前一把扯住了黎裔风:“我欠你的,我还给你,我还给你还不行吗?” 她强撑开醉意迷蒙的双眼,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闭上了眼睛,踮起脚尖,颤悠悠的朝他唇上亲去。 黎裔风被这意外状况惊得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微烫的唇覆上他冰冷的皮肤,芬芳的酒香伴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味道,不经意的吸入鼻尖,下一刻他浑身都被放了一把火,迅速燃烧起来。 第一百六十章 绑架 既然走火了,那就让这把火烧的更猛烈一些吧。 伸手摁上她的后脑,他毫不犹豫的加深了这个吻。 “裔风,你亲的我喘不过气来——”半晌苏浅挣扎着退出了他的桎梏,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脸色红的更浓,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她仍是笑嘻嘻的看着他,眼神迷离而诱惑,黎裔风喉头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下一刻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目的地,是卧室。 空调的温度调的刚刚好,黎裔风将怀里的人小心的放到床上,耐心细致的褪去所有遮蔽物,她的**美好的让他屏住了呼吸,再次狠狠滚动了一下喉头,他的眼中已经有了掩不住的***,要停止吗? 当然不!因为,这辈子,不论她身在何处,都必须也只能是他的。 苏浅刚刚在酒醉后的话语似乎透露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但是想从此刻她的嘴里挖出真相,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 等到明天,一定清楚地问明白。 如果有什么误会,如果他真的误会了她…… ——————————华丽分割线—————————— 苏浅是被浑身的酸痛折磨起来的,她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看着眼前尽在咫尺的俊脸,震惊无措得几乎抓狂。 头很痛,昨晚到底喝了多少?一杯?两杯?还是,一瓶? 完全想不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庆幸自己竟然没有病发,然后悄悄起来穿好衣服,落荒而逃。 出了别墅区,又赶快找了个便利超市买水吃了药,才稍稍放下心来。 想打个车离开,没想到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啊!”洛轻惊呼,身后忽然有一人毫无预警的贴靠上来,他自身后牵制住她的本能的挣脱。 紧接着一双粗壮的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一股迷蒙地气味扑鼻而来,一张陌生的面孔狰狞地晃过她的眼前,底下紧紧的扣住她挣扎的双手。 ————————————华丽分割线——————————— 苏浅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 一瞬间,她有些茫然,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等车,然后——脑海中慢慢出现的,是面目冷肃的男人,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意识到自己被人挟持了。 门锁的声音响起,光线透了进来。 有人开了灯,苏浅闭上眼睛,等眼中的酸涩感过去后,才缓缓睁开双眸,望向眼前的人。 进来两三个衣着褴褛的男人,为首的竟然是当初被凌灵收买伤害晓琳,又捅了黎裔风一刀的那个猥琐变态男人。 他上来二话没说,直接拉起来苏浅,给了她一个狠狠的耳光—— “啊!” “了不起的黎夫人,很久没见了,不会贵人多忘事的不记得我了吧。 ”他恨恨地看着苏浅,又忽然道,“等我抓了黎裔风,咱们一定好好算下这笔账!” 边上有人不耐烦地催促,“哎,别跟她废话那么多了,赶快通知她老公,叫他送钱过来再说。 ” “送钱?没这么简单!黎裔风对我赶尽杀绝,这一次,我要让他尝尝走投无路的滋味!”变态男忽然转身,大声朝那人喊道,眼睛红红的。 “无耻!”苏浅轻蔑地瞪了他一眼。 听见她的话,变态男回身就又扇了她两个耳光,血瞬时就从嘴里流了出来,苏浅吃痛往后挪,眼泪已经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变态阴笑着将手机放到苏浅面前,“打电话给你老公!快点!” 苏浅神志不清眩晕了好一阵,听他这话瞬间就清醒过来,着急地赶紧说,“你别打给他!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手机里根本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她正这么说着,手机忽然自己响了起来,一看显示—— 男人几乎兴奋地狂笑起来,“裔风来电?你不是说没有他的电话吗?恩?!” 苏浅暗骂,黎裔风,你什么时候不打,偏偏挑这个时候! 又给她一个耳光,男人才接起电话—— 男人清冽性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在哪?我去接你……” “黎裔风你不要来千万不要上当——”话没说完,只听见一声响亮的耳光夺去她焦急的音调。 黎裔风几乎要跳起来,“浅浅!” “黎裔风,你的老婆现在在我的手上。 ”电话转换成一个邪笑的男声。 黎裔风语气变得冷硬,问“你是什么人?” “别问那么多,想救她就给我过来!” “你不要动她!” “我不会伤害她的!我要针对的只有你一个人,黎裔风!” “好!就怕你没那本事,先让我跟他说话。 ” “……好,让你们爽一下。 ” 变态把话筒从嘴上移开,递到一边,却没有声音,却传来一阵纠缠,接着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黎裔风皱着眉,心里象是被几把刀在割:“浅浅?是我,”她在听电话,却不再出声,“浅浅?” 黎裔风的耳朵仔细辨认对方细细的呼吸,那确是夜夜睡在他身边,他最爱的女人的呼吸声,“我知道你在那边,浅浅,你听我说,不管他们做什么,你都别硬来,保住自己最重要。 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你要等我。 ” “我不怕,”苏浅终于说,语调里隐约带着颤音,“你不要来。 ” “啧啧啧,真是肉麻,黎裔风,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呢!哈哈哈……” 黎裔风努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呼吸,“你给我听好,她少一根头发,用你全家的命来还,你别碰她!”他现在真的没有危言耸听,甚至心里真的有这么一种冲动,苏浅若是有什么事,他要全世界来陪葬。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的命比我重要 “人在我手里,碰不碰他还由你说的算吗?” “好,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你想怎么办?” “简单,带着一千万到南码头废楼的顶层,你一个人送来。 记住我说的话,是一个人。 ”男人口气忽然凶恶起来,“要是你敢轻举妄动去报警,小心你这个宝贝心肝的老婆,一定会马上尸骨无存的。 ” 黎裔风还要说话,电话却已经被挂断了,他想了一下,先拨通宋特助的电话。 “喂?董事长,什么事?”宋特助恭谨的声音。 “苏浅被绑架了,帮我准备一千万现金,我要去叫赎金把她赎回来。 ”黎裔风冷静坚定的声音传来。 “董事长,我们是不是该报警?”宋特助的声音也立刻紧张起来。 “报警来不及了,帮我准备钱,我现在立刻回公司。 ” “可是——” “不要!阿风!”宋特助的话被陈汐桐接过,她等了他一个早上不见人影,现在打电话竟然说的是这么惊悚的事情,“不要去,千万不要去,那些人可能都是亡命之徒,你不可以去,千万不可以去!!” “浅浅是因为我才会被绑架的,我一定要平安把她救出来。 ”黎裔风坚定的就像在说一个信念。 “苏浅的命很重要,难道你的命就不重要吗?”陈汐桐此刻站起来着急地大叫。 “她的命比我重要!”他说完这句话又道,“宋元,你赶快准备一千万。 ” “是,我立刻去处理。 ”宋特助马上站起身来。 “裔风,求你!不要去——” 可是电话已经被挂断,宋特助一刻不敢犹豫地马上去准备了,留下陈汐桐一个人站在原地。 泪流满面地发呆。 ———————————华丽分割线———————————— “忙的要死还得来医院送爱心早餐,送完之后还要回去开会,林梓骞,你真的已经让那女人吃得死死的了。 ”林梓骞苦笑着推开病房的门,却发觉病床上竟然是空的,问昨天守夜的护士,人家更是说这位病人一整夜都没有回病房。 林梓骞紧张地拨出苏浅的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是对方没有开机。 跑到哪里去了?她身体那个样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思绪正混乱的时候,忽然听见熟悉的名字—— “苏浅被绑架?怎么会这样?……你说你要单独去南码头废楼的顶层交赎金救人了?……好,知道了,我现在在第二医院帮忙完成个手术,现在马上赶回去找人,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等你指示……” 只是断断续续听着苏浅,黎裔风发生了什么,林梓骞来不及让自己去理清什么,人已经直接自楼梯冲下去。 ————————————华丽分割线——————————— 苏浅给绑在角落里,好在嘴上的胶布已经给撕了下去,嘴可以自由呼吸。 她的鼻子给这里的某种异味刺激得过敏,阻得厉害,变态男拨完电话后用胶布封上了她的嘴,害得她差点闭过气。 他们要的是活人,自然不想她死得这么早,才把胶布撕掉。 这里荒郊野外,叫也没人听到。 她仔细研究自己手上的结,绑得很专业,看不出该怎么解,而且用的绳子是特殊材料,几乎勒在肉里,咬也咬不断,两只手给勒得青紫,早就没了知觉。 她泄气地把头伏在双臂之间,黎裔风的那句“你等我”开始反复在她脑海里缠绕,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淌下来。 “怎么,小妞儿,终于知道害怕了是吧?没关系,一会儿等你男人来了……” 苏浅忍着眼泪看着他,大声道“黎裔风他不会来的!” 男人邪笑,“他会来的,因为你是他老婆。 ” 他说完这句,苏浅想了想,忽然说,“你错了,其实……其实我们早就分开了,而且我们两个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他母亲不接受我,而且,是我害死他最亲的亲人的,他恨我还来不及,绝对不会来的!”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可怜呐,放心好了,一会儿他来了,我会帮你出出气,多砍他几刀!” 苏浅赶紧说“我是说真的,他一定不会来的,你不要白费力气去……” 她话没说完,门外响起一阵刺耳的紧急刹车声。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变态男走近苏浅,一把拉起她的头发,“他来了!你又骗我!恩?”然后一拳打上她苍白的脸。 苏浅觉得耳鸣,忽然间仿佛听不见任何东西了,然后她觉得胸口泛起一阵阵恶心,糟了……是病发了么? 随着铁门开启的巨响,冲进来个熟悉的颀长的身影。 两两相望,咫尺亦是天涯。 爱吗?痛吗?后悔吗?委屈吗?都因有了他,不再重要了。 此刻,她眼中只看见他,即使霎那依然美丽,哪怕瞬间依旧眷恋。 黎裔风在看见苏浅惨白的小脸,以及一身的伤痕的时候,几乎无法自持,眼中的心疼和痛楚叫人不忍去看。 “裔风……?”苏浅没有恍惚多久,忽然着急道,“你个大傻瓜!你来做什么?” 黎裔风心疼的无法自已,却只是温柔地问“你昨天不是把我骂的狗血喷头么?怪我不肯原谅你,怪我不知道你心里的苦衷,现在我站在这,你要不要一次性告诉我,给我俩一个机会?” “你个大白痴!大笨蛋……你为什么要来!……大白痴!大傻瓜……”苏浅哭得根本不成样子,只能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几句,“为什么你要来,笨死了!大傻瓜!”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定时炸弹 林梓骞也驱车赶到码头,从车里出来,悄悄靠近,在门口听见有人凶恶地大叫,—— “什么时候了还亲亲我我,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黎裔风将皮箱扔到地上,“钱我已经带来了,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变态却将刀子架到苏浅的脖子上,“哪有那么容易!你别给我乱动,否则,小心我这刀子……恩!”他轻轻使力,苏浅的脖子已经渗出血来。 “不要搞那么多事情啦,拿了钱我们赶紧走吧 ̄”边上的男人劝阻道。 “你不是要钱么?到底想怎么样?”黎裔风开口问。 变态男哈哈大笑,“黎董真是太天真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做着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对付你!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黎裔风又仔细看了下这人,这才认出是那天袭击他的男人,“原来是你?……好,我知道了,”他指了指苏浅,说道“你让她走,觉得是我害了你你就冲我来好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 “不要,裔风……”苏浅急急道。 “这么有情有义?好啊,我成全你!”男人笑的很阴险的对黎裔风说:“大董事,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只要你能放过她,做什么交易都可以。 ”黎裔风面色平静地说道。 “不用紧张,很简单。 ”变态男的声调充满了得意,叫唤边上的人:“把棍子给我拿过来!” 苏浅闻言忙挣扎的站起来,哭道,“你别碰他,你碰他一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好啊,我就喜欢美女不放过我呢 ̄”他说着还急恶心地朝苏浅抛了个媚眼。 气氛僵的可怕,变态男接过同伙拿来的像小孩手臂粗的铁棍,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张狂地笑出来:“我知道你练过,不过劝你不要还手,也不要闪避,好好给我受着,不然……嘿嘿 ̄” 一边笑,男人一边猛地就拿着铁棍照他身上打去,黎裔风趔趄了两下,没有倒下,却吃痛的有点面部扭曲。 “不要!”苏浅哭喊,“不要打他,求求你……求你了——” 变态男却脸色更黑了几分,“凭什么你这样的人生来就命好,要什么有什么,连女人都是最好看的!TMD,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就认为我们这些人下贱,活该任你们耍,恩?老子真想废了你!”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硬物在身体上发出的闷响,黎裔风懂得怎么才能让自己受到最小的伤害,但是被这样的狠的乱打一通,铁人都没办法忍受吧。 被那些凌乱的攻击弄得几乎痛到晕倒,他只是低着头,也不吭声,只是嘴唇咬的惨白。 苏浅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心由开始的疼,到最后的空,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折磨,简直恨不得用死来结束。 她想说你个傻瓜你来干什么你快跑啊你怎么就是不听我话,可是说话的能力似乎被极端的恐惧和焦灼阻在喉间,让她呼吸困难,只剩下满眼滚烫的眼泪。 早就汗湿了的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黎裔风不易察觉的看向苏浅,眼神在这样混乱的时刻是那么宁静而透明。 头脑已经一片空白了,苏浅呆呆的回视他。 仿佛时间也停止过那么几秒。 而后是现实,黎裔风终于支撑不住应声倒地,原本风度翩翩的白色西服已经不成样子了,苏浅觉得自己心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根本不像是自己的,她巴不得自己此刻就死了才好。 可是这一秒她还活着,下一秒也是。 男人几乎因为报复的快感而疯狂起来“想不到意气风发的黎少,竟然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恩?趴在地上,像一条落水狗!哈哈哈哈……” 他忽然像是用尽全部力气,拼命将一棍砸到黎裔风身上。 “裔风!” “唔——”黎裔风终于忍不住发出声来。 男人更加亢奋,“叫啊,求饶啊?求我饶了你啊……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沉重的铁架都被苏浅强行拖了几厘米,在地上划出硬生生的白印。 边上的人被这样的场面早发憷到极点了,“你疯了!这样会闹出人命的!”他看变态男依旧不停手,愤愤道“原来你是个疯子,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能跟你干这一票!……我要先走了。 ” “不许!”变态男拦住他,“你给我把他们俩用手铐铐起来,我那一份钱,也给你!” 男人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变态男点头,“没错,快点!把他们铐起来!” 男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照办了,他拿了两副手铐将两人拷好,刚打算走,却看见变态男已经将汽油倒在放钱的皮箱上,然后划着一根火柴扔到上面—— “哎!你……你干什么?”男人惊叫着。 “哈哈哈……这一千万的火焰,真是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哈哈哈……” “你真是个疯子!”男人愤怒地大叫,“神经病!大疯子!”说完,气呼呼地跑走了。 变态男还在疯狂地笑着,然后自一旁拿过一个缠着几条电线的定时装置,“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们今天一起死在这里,哈哈哈哈哈……”男人说完,按下手中的遥控器,炸弹上的遥控接收器立刻闪起红光。 ————————————华丽分割线—————————— 她转过身,朝身后看去,象是要问路上行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布拉格公园里的凳子都漂到河里去了?但每个擦身而过的人都很冷漠,对多少世纪以来一直流经他们短命之城的河流,毫不关心。 她再一次俯脚河水,心中悲伤如割,她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一次告别。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假如我死了,你是不是要和我殉情 即使多么理智的人频临死亡的绝境,都会惧怕紧张到六神无主,黎裔风却是从没有过的简单清明,因为他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浅浅不可以在这里陪他一起死,“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她是无辜的,你放过她。 ”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蛮疼惜你的小可人儿嘛,不过你死了这条心!她注定要跟你一起死!哈哈哈……” “……你给我听好,这个女人是间接害死我爷爷的人,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裔风——” “苏浅,像你这样,害死我最亲爷爷的女人,是不配当我黎家的人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再也不要你了,你……你赶快滚吧!” 苏浅只能拼命摇头,泣不成声,她只能摇头,求他不要这么样残忍,连最后相依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你这个魔鬼!连对自己的女人也是这么冷血无情!你真是该死!”变态男忽然化身正义使者,“好,我让她走。 ” 说着,他过来拿钥匙打开苏浅手上的手铐。 “啪啦 ̄”束缚瞬间被解开,“你走!你赶快走!别跟这个负心汉一起死!待会儿爆炸就让他一个人成炮灰吧,哈哈哈……你注定死也要一个人死!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不!”苏浅死死拉着黎裔风不肯放手,黎裔风想将手从她手指间抽出来,她不肯放,他一根一根掰开,掰开她的手指。 可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样的固执,被掰开又重新紧紧地抓住,他终于将心一横,扬起手来,狠狠给她一记耳光,“快滚啊!笨女人!滚!” 炸弹引爆,这具身体便会顷刻灰飞,我想这大约是瞬息刹那的事情,却奇怪地没有半点恐惧。 只是你不能在我身边同我一起消失,一定不能。 其实他还是想对她笑一下,至少让她记得最后一面他是这样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太多话想说,可,他只是凑近了对她轻轻说:“不要恨我。 ” 生死阔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爱你。 “我不要——!”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像决了堤的坝。 我求求你别再为我挣扎了,我不要你这样,跑不了如何,丢掉性命又如何,我们还有生生世世的时间在一起。 我再也不让你来保护,我要的不多,只是跟你生死与共而已啊。 天上人间,地狱火海,我这生都会紧紧跟着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黎裔风,没想到吧,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下地狱!”男人疯狂地大笑,然后拿出钥匙,从窗户抛向窗外滚滚的江水之中。 “不要——”苏浅跑过去阻拦,却终是来不及了。 变态男扔下钥匙后很快就跑掉了,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苏浅拿起刚才男人殴打黎裔风的木棒,竟傻到想用它将手铐上的铁链砸断。 黎裔风看着她神经质的行为只能干着急,“浅浅,快走!你赶快走……你快出去啊,出去!你快走!” “不行,我死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苏浅哭着大声说。 这时候,大门处又跑进来一个身影,是林梓骞,他刚刚过来找错了地方,几幢废楼一个个找,后来听见有人将车从这边开走,才赶过来,没想到一进来竟然看见苏浅哭喊着用木棒砸黎裔风的手铐,两人旁边还放着个定时炸弹。 怎么?怎么会? 苏浅看见他,激动地嚷道,“林梓骞!快来!快来帮我就裔风!” “快把她带走!带她离开这里……”黎裔风看着只剩下四分钟的炸弹,也朝着林梓骞大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裔风……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不要……咳咳,裔风……怎么办,我打不开它……” 黎裔风望着她焦急得要死的模样,忽然垂首烙下了一吻。 深刻的吻,冰与火的纠缠。 她深深的回应他,感受他。 终于分开,他搂住她,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假如我死了,你是不是要和我殉情?” 苏浅哭得几乎失声“不,我不许……你这样说,你会好好的,会……长命百岁!你不会死!不准!我……不准你死!” 黎裔风笑了笑,尽量打起精神:“先不要走,让我再抱一会儿就好。 ” 苏浅紧紧抱着他,像是想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只有这样,两人才能永远地不分开。 林梓骞目睹着这一切,忽然有一种自己是被整个世界抛弃在外的感觉,他也不知道心里闷闷的疼痛是由何而来,也许,他知道,却没有办法承认。 黎裔风终于放开她,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宝贝,这辈子我骗了你,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委屈了……要是真的有下辈子我……” “别跟我说什么下辈子,我就要你这辈子……!” “那好,”黎裔风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那我们就这辈子也在一起好不好?浅浅,你听我说,我刚才看见那个变态把钥匙扔出去的动作,应该没有扔到江水里面去,你去帮我找,然后来接我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真的?”苏浅惊喜地抬起头问他。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甚至对她笑了笑,是最让她安心的那一种笑。 苏浅晃神的瞬间,他忽然转头对林梓骞说,“你赶快带她去找,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林梓骞看黎裔风的眼色,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打算,黎裔风忽然将苏浅用力甩到他的身上,“帮我……”后面的几个字是用口型说的,没有出声,林梓骞却是看懂了,他说的是——‘照顾她’。 苏浅却没注意到这些,她现在大脑迟钝到只要有一线机会能够救得了黎裔风,她便绝对不会放弃,“裔风,我找到钥匙马上就回来!你一定等我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死与共 他茫茫目光,漆黑的眼眸中,只有她,如同临别的一眼,如同深情的告白,如同永世痴缠不清的爱恋。 他轻轻的叹息,满是无奈,惆怅“对不起……” 苏浅无法抗拒的被林梓骞拉了出来,心底撕搅的疼痛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等我—— 苏浅跟林梓骞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然后跑到窗户的下面,却发觉整幢楼的一层都湮没在了江中。 苏浅被惊呆了,怎么会这样?林梓骞只能拙劣地编着借口,“涨潮了,所以……” 苏浅二话没说就冲进不太浅的水里摸索起来,“没有,怎么没有——” 林梓骞也跟着下去,拉住她,“你别傻了,怎么可能找得到,他明明只是想骗你跟我离开,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苏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站在原地僵立了几秒,然后疯了似的往回冲,水将她的衣服都浸湿透了,她的眼泪也在不停地往下掉,手在颤抖,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视线都因为泪水而变得模糊,可是她不想去管,也没有心思去管,她只知道她不能就这么留他一个人。 林梓骞追了上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刺痛顿时在颊边绽开,苏浅震惊地睁大了尤泛泪光的双眼,不敢置信林梓骞打了她,他居然打了她! 她无意识的捂住滚烫的脸颊,望着他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苏浅,你发疯发够了吗?”林梓骞冷着声音,几乎咬牙切齿,“为了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吗?” “我不能,我不能留他一个人在那!我要回去救他!”苏浅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已经报警了,炸弹马上就爆炸了,你一个人根本救不了他!你绝对不可以进去!” “救不了我也要救……” “苏浅!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为了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你是傻瓜吗?!别犯傻了行不行!” “没错,为了一个人连命都不要,真的是大傻瓜,黎裔风就是这个大傻瓜,明明知道来救我会有危险,他还是奋不顾身地来救我了……”说完这句话,苏浅拼尽全力挣脱了他。 “苏浅!”林梓骞厉声拦下她道“这段日子我对你怎么样你看见了,你如果进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林梓骞无关!” 苏浅没有回头,“我这副身体早就残破不堪,非常谢谢你这段时间将她视若珍宝,百般照顾,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来偿还你,可是……对不起,我的心这辈子都只能属于黎裔风一个人。 ”说完,她再没有犹豫,冲进了大楼。 “苏浅!” …… “你有没有兴趣做模特?” “太冒昧了,只是我觉得你的气质很不错,有当明星的潜质,你好,我叫林梓骞。 ” * “怎么车开了这么久?” “到是早到了,我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叫你。 ” “你等了我整整两小时?” “两小时二十分。 ” * “苏浅,我喜欢你,如果你身边的人已经离开的话,我可不可以追求你? “我在你的眼神中看见寂寞,我很少看错,如果你不快乐,为什么不尝试着有个新的开始呢?” * “不论遇见过多么糟糕的事情,人总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我不喜欢你。 ” “我喜欢你,所以我追求你,不行吗?”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梓骞怔怔地站立,这是她的选择,依然是那个人—— Itwillbehim。。。Itisalwaysbeenhim(如果让我选择,那会是他,那永远都会是他。 ) ————————————华丽分割线—————————— 苏浅见到黎裔风的时候,离爆炸时间只剩下两分钟。 他看见她的时候,是震惊还有心痛,“你又回来干什么?” “你想骗我出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壮烈地死在这里对不对?”苏浅冲他大喊,“你这个混蛋!自私鬼!” “是,我是混蛋,是自私鬼,你不要为了我这样的人留下,你赶紧走!我求求你,赶紧走好不好?”黎裔风的声音明显变得急切而难过。 苏浅根本不理会他,跑过去直接将那副打开的手铐重新拷上,“谁也别想让我走,我哪也不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的,我以前答应过你,有什么都会跟你一起面对,可是我没有做到,还连累了你最亲的亲人……我已经让你失望过一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让你放开我的手!” “浅浅……你……你这样会死的。 ”他无力的轻叹,凄凄凉凉的无奈。 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你跟我说的,你忘了吗?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有黎裔风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害怕!我不害怕!”说完这些话,她的心里忽然平静了许多,刹那之间坚强起来。 苏浅看见了黎裔风眼中的不舍和沉痛以及……愧疚,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这样相拥着死去,其实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省的她那样舍不得,那样舍不得离开。 人生无所谓长短,有时一瞬便是长长一世,有时一世也只是短短一瞬。 15秒……终于绝望的刹那,大门处再次出现林梓骞的身影。 竟然找到了钥匙,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跌坐到水里的瞬间,摸到了那样形状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却是两个生命整整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究竟有多少人看出了这段情节的狗血 ̄ ̄嘿嘿!O(∩_∩)O ̄ ̄ ̄ ̄放羊的小星星……不要pia飞偶呀,抱头鼠窜ing ̄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黎裔风醒过来的时候,是上午,太阳光射进病房很刺眼,穆清连忙起身去拉上窗帘。 “醒啦?”回来坐在黎裔风的身边,他说:“李医生说你下午才能醒,你倒等不及哈?” 黎裔风撑着身子坐起来,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最后的记忆是苏浅直接进了手术室,他在门外等了很久很久,苏浅一直没有出来。 许多人劝他先处理伤口,他不肯,他想等苏浅出来,然后医生也来了,好多人围着他,再然后…… 穆清把床摇得高些,“已经找到那家伙的行踪了,警察局那边也一直等着给你录口供。 是现在,还是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苏浅呢?”黎裔风扭头看着穆清,“她怎么样了?” 穆清有些犹豫,“大嫂现在很好,你别担心了。 ” 黎裔风起身的时候,感到身上一阵阵发软,腿上的伤处因为挣动,酸酸地疼起来。 穆清连忙按著他:“你起来干什么?腿上的伤还没好,这么乱动,非残了不可,那大嫂还不把你甩了?” “我就想去看看他。 ” “等拆了线,伤口再恢复一下再说吧!本来手术就拖了,医生说要是休养得不好,就得残废了。 ” 黎裔风想了想,“那我不动,你找辆轮椅推我过去,不看见她我不放心。 ” 见穆清竟然沉默没说话,黎裔风眉头慢慢皱在一起,扶着他的手隐隐地抖了起来,“你骗我?穆清,你在骗我?说,她怎么了?恩?” 穆清本来想瞒着黎裔风,至少等到他伤好,如今又不忍,怎么说自己也是外人,凭什么替他们做决定呢?他暗暗地叹了口气,终于说,“你先答应我别激动,我就跟你说实话。 ” 黎裔风勉强坐直身体,压着心里活火山般的不稳定,声音沙哑:“你说吧!” “白细胞急剧上升,血小板和血色素也下降了,也就是说她白血病病发了。 也抽了骨髓,不过检验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 具体如何要看髓检才能确定。 至于什么时候会醒,只要不是恶化应该很快就会醒的,但是,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 “什么?你说什么哪?”黎裔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穆清垂下眼眸,轻轻道“你冷静点,大嫂她,得了白血病。 ” ——————————华丽分割线———————————— 医院的病人都被临时转走了,冷冷清清的。 黎裔风刚走到那里,抬眼就看到一群人面色凝重的坐在长椅上。 “谁让你起来的?回去休息。 ”黎夫人起身白着脸说道。 黎裔风淡淡的看她一眼,也不回答,只身就想往ICU里面走。 穆清忙拉住他:“干什么哪你,这个病房是无菌的,大嫂现在是很容易感染的。 ” “我想看看她……”黎裔风有点魂不守舍。 “看什么,你又不是医生。 ”穆清勉强笑了一下。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黎裔风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苏浅。 监测心脏跳动的的屏幕不停的闪动,显示苏浅目前还活着。 脸上戴着氧气面罩,手上甚至是脚上都输上了液。 也许因为午后温暖的光线,也许纯粹是他的期望,黎裔风觉得苏浅只是疲倦地在睡觉,静静地躺在那里,戴着观测夹的长手指,无端地偶尔会抽动,象是要抓住什么,再缓慢地,恋恋不舍地松开。 尽管间隔着远远的距离,黎裔风似乎看到她熟睡时扇动的睫毛,她睡觉的时候气息一直那么轻,像睡美人。 黎裔风的头抵在窗户上,看着护士走进去,往他的点滴瓶里打药,然后走到窗前,调整了一下百叶窗的角度,室内的光线暗了一些。 黎裔风一阵激冷,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苏浅,她怎么可能趟在这种地方? “还有用吗?”坐在长椅上的林梓骞骤然开口,声音阴沉,“现在作出这番痛悔不已的姿态,又有什么用?” 黎裔风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落在林梓骞脸上,“这是我们的事情。 ” “你们?”林梓骞讽刺地一笑,“你倒是够自信,真的是被她宠坏了。 ”他停了停,继续道,“你能给她的东西我也能给,你……不过就是仗着她爱你。 她没日没夜疼的时候你在哪?她化疗的时候你又在哪?你知不知道,她……” 然后黎裔风听见林梓骞残忍地将苏浅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说给自己听了一边,一字一句,说出来就像讲故事那么容易,却几乎摧毁一个人的全部。 黎裔风无力的滑倒在走廊的凳子上,觉得身体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没有人上去劝他,因为都懂得,一个大男人眼中出现水光实在不算光彩的事情,更何况黎裔风懂事以来对任何事情,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很理智也很优雅,从来不带过多表情。 就连黎夫人,也没见过他长大后的泪水。 其实走廊口处的黎夫人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情况,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心里升起一阵浓浓的恐惧感,所以她在知道黎裔风没事的第一时间,就来这盯着苏浅,她仿佛有一种感觉,如果苏浅这一次真的过不去的话,自己有可能会失去最爱的儿子。 <br/> 黎裔风深吸了口气,慢腾腾的坐在椅子上,在快要凝固的空气里走神了许久,才嘲笑似的用修长的手指在眼角擦了擦。 他忽然间也不是那么焦虑了。 生或者死,这些我们无法挑剔的东西,其实只能随遇而安。 然而爱或者记忆,这些我们可以选择的东西。 说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 第二天骨髓检验的结果出来了,苏浅的病情急便已经发展到了第三期,也就是所谓白血病的晚期。 黎裔风一大早就给苏坤鹏打电话来验骨髓,却没想到先过来的竟是叶凌殇。 黎裔风淡然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被关了三个月的男人,身形几乎瘦了一圈,此刻却依旧有那么一股风范气度,而且看向黎裔风的目光中满是冰冷与仇恨。 “你满意了?”叶凌殇走近之后骤然开口,声音阴沉,“将她害成这样,你满意了吗?” 黎裔风同样锐利的目光落在叶凌殇脸上,“这是我们的事情。 ” “你们?”叶凌殇讽刺地一笑,“你倒是够自信,真的是同我过去一样被她宠坏了……你不过就是仗着她现在爱的人是你,所以明明知道那些事跟她无关还敢这么残忍地对待她,黎裔风,你根本就是同我过去一样伤害她,根本没资格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你马上走,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了。 ” “我和她在不在一起,和你没关系,就算她家人有意见,跟我谈的人,也不会是你!” 叶凌殇见黎裔风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直在自己身后,也转头看过去,原来苏坤鹏正走过来,迎上去唤了一声,“伯父。 ” 苏坤鹏点点头,叹息痛心地说“浅浅要是醒不了,你们怎么争怎么吵都没用。 她要是醒了,第一个想见的人也会是他。 ”苏坤鹏指着黎裔风,嗓音有些颤。 说着他转过头,面对着黎裔风,“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作为父亲我也是不合格的,浅浅会病成这样我比你责任还大,我没勇气照顾她,总自欺欺人麻痹自己说她当了黎家的少夫人,一定幸福快乐,从她出生到现在,其实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 郑重其事地,黎裔风对苏浅的父亲说:“爸,对不起,我保证,从今以后,只要我黎裔风有一口气,就没有人能伤害她,如果我没做到,天诛地灭。 ” 苏坤鹏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很相信你能给浅浅幸福,我也相信浅浅看中的人不会错。 那,一言为定,你还有我,都不许再伤害她了。 ” ————————————华丽分割线—————————— 事实上,苏坤鹏的骨髓也不跟苏浅的匹配,医院只能给苏浅输上了血,并建议立刻让她进行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否则晚期的病人仅仅靠输血来维持生命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晚期?持续不了多久?黎裔风只是点点头机械的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 主治医生拉开椅子示意黎裔风坐下,他平静的坐下,只是面无表情,脸色惨白。 那位医生看了看眼前这位衣着光鲜,颓废却仍然很有魅力的男人:“您也别太过担心,血液科是我们院的强项,手术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由于是自体移植,细胞中仍可能含有病变的成分,所以我们建议术后最好还是化疗几次来巩固一下,您如果同意手术就请签字。 ” 黎裔风点点头,在家属签字一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前的准备以及造血干细胞的采集用了两天的时间,这两天苏浅自始至终都没有醒过来,直到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 黎裔风只是守在ICU外面,看着沉睡中的苏浅,眼睛都不舍的眨一下,他怕再眨一下,她就会消失。 苏浅是早上进手术室的,下午就被推了出来,直接送到了ICU。 医生告诉黎裔风,病人手术很成功,由于刚刚接受移植,病人仍然需要在无菌室里呆上一个月左右,除了医院消过毒的医生护士不能见任何人,不过有对讲电话,病人和家属可以和对讲电话联系。 黎裔风点点头,继续守在苏浅的病房外边。 她还没有醒,心里的石头始终不能放下。 ————————————华丽分割线——————————— 苏浅手术后的第二天下午醒来。 睁开眼睛,发现眼睛上方挂着好多液体,转动眼睛,还看到心脏检测器的屏幕正闪着绿光。 这……仿佛是在医院,她脑袋一片空白,已经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去了一半,浑身软绵绵轻飘飘的。 “浅浅?”不确定的试探声,透着苍凉的嘶哑,还有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忐忑,苏浅缓缓地眨了眨眼,偏转过脑袋,入目的是黎裔风的脸庞。 人已经瘦到脱型,憔悴苍白的脸色,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下颚周围淡淡的胡渣,然后她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问“浅浅,你醒了?是不是?是真的醒了么?” 苏浅想笑,却又没有力气:“还有人,假醒吗?”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出来的声音还是弱如游丝。 “不管白天晚上,我老是产生幻觉,好象你醒了,睁着眼睛看着我。 ”黎裔风的脸贴在苏浅的手背上。 “对不起,吓到你了。 ”苏浅所有故作坚强的镇定和逞强的理智,在黎裔风关切心疼的目光下,都土崩瓦解,只剩历经危险后的心有余悸。 她使尽全身力气,困难地抬起手,想要去触摸他的温度,确认他真的没有事。 干裂脱皮的唇瓣开启,粗哑的嗓子却发不出任何的音调,黎裔风仿若猜到了她的意图,从椅子上坐到床畔,低俯下身体,微凉的大手覆住她的手背,让她的手心能摸到他的脸,“别害怕,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修长的指尖拂开她颊边的头发,小心轻柔地摩挲着她清瘦苍白的小脸,黎裔风本该澄澈清明的眼眸内,是一片晦涩的阴暗。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雨过天晴 清醒过来一周,苏浅知道自己已经做过造血干细胞移植并且很成功,也知道自己生病这件事黎裔风已经知道,面对黎裔风面面俱到的关心,依偎在他的肩上,她突生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庆幸,伸过双臂,搂着黎裔风的腰际不舍得再放开,“活着真好,我一直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傻瓜!”坚毅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虚无缥缈的幽叹让苏浅加大了环箍他的力度,“对不起,都是我自私,以后再不会放开你的手。 ” “笃笃——” 敲门声在门外响起,苏浅一怔,回头就看到黎夫人站在门口。 她忽然有一种从梦境被拉回到现实的感觉,身体也完全离开了黎裔风温暖的怀抱,谦和的望着门口素雅的贵妇。 “宋元过来让你签什么文件,先过去吧,浅浅这里,我会照顾着的。 ” “那就麻烦妈了。 ”黎裔风弯弯唇角,温柔的眸子看着苏浅,伸手揉揉她的卷发,才出了房门。 气氛因为黎裔风的离去而僵硬起来,苏浅还是礼貌地对着门口的黎夫人道:“您请坐吧。 ” 黎夫人素眉一挑,脸上神情淡然自若,就如黎裔风在时一般,没有丝毫的为难之意,听到苏浅的邀请,也没推辞,走进病房,淡若的眸光打量着苏浅,嘴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看你的表情,真的像是面对一个恶婆婆。 ” 对黎夫人调侃的语气心中疑惑,苏浅也没有表现出来,不过也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只能那么僵硬着。 “即使到了现在,我的看法依然是你并不适合裔风,你性情太真,很多时候都会害了他,”黎夫人说到这里,忽然轻声叹息了下,幽深的目光望着远处,有刹那的失神,但随即便恢复清明,看着苏浅慎重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得了那样的病都没有跟裔风说出我威胁你的事情,不然估计他都不会认我这个妈了,并且……我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愿意跟我的儿子同生共死。 ” 说到这儿时候,黎夫人一贯坚强的面容竟然出现裂痕,眸中闪过伤痛,“裔风性子很冷淡,对很多事都不与计较,看起来永远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实则比谁都冷漠,可是,对你,真的不一样……你离开之后,我看得出来,他的心似乎也跟你一起离开了,每天行尸走肉一样的工作,几乎没什么笑脸——我终于知道,原来,他是真的爱你。 ” “我也爱他,”苏浅忽然道,“我真的爱他,比您可以想象的更加爱,您如果真的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会一辈子不离不弃地爱他。 ” 黎夫人看她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似乎要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什么交给她,“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不管以后再发生什么,你都要牢牢记着,你是裔风的妻子,你既然选择要当黎家的媳妇,那么就要担起对这个家的责任和义务。 ” 黎夫人的话让苏浅面色一白,闪烁的目光中,是黎夫人严肃的神色,那番话,不仅是教导,更是一种警告。 可是,这是接受她的意思吗? 没过多久,黎裔风便和一行医生和护士进了病房,苏浅在经历了一番国宝级的检查待遇后,本坦然宽松的心情也渐渐凝重起来,担心不安也翻涌在心底,激起层层骇浪。 直到最后医生说,“身体没什么不良反应,恢复得很好。 ”她才渐渐放松下来,看着黎裔风脸担忧心痛,她刻意俏皮地说,“睡了几天,肚子好饿啊!” 她极力想要挑起气氛,病房内却依然萦绕着死寂的沉默,而黎夫人拿过搁置在床柜上的保温桶,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在:“刚动过手术,是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家里炖的补汤,你喝点吧。 ” 苏浅微笑着刚要接过来。 “我来喂她!”黎裔风径直拿走了黎夫人手里的汤,又取了碗和勺子,坐到床边,温柔地吹散一勺汤的热气,递到她唇边,俊脸上未见任何的异样情绪流露,没有愧疚,也没有难过,只挂着她熟悉的淡淡的笑容,细心地柔声叮嘱:“小心烫!” 苏浅瞧着黎裔风憔悴之外的温柔呵护,心涩之余,是甜蜜的温暖划过心田,低沉黯然的情绪也在迎上那对柔情似水的黑眸时,烟消云散,浅浅地弯起嘴角,张开嘴,喝下了第一口。 忽然间,有种焕然的领悟,心境也变得透彻,生活给了她遗憾,但是……品味着黎裔风一勺一勺送到嘴边的汤,嘴边是无法湮没的幸福弧度。 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黎夫人看着这个场景,心里不知泛起什么滋味,“裔风,今晚你回去休息下吧,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了。 ” 黎裔风俊眉一拧,持勺的手有条不紊地送到苏浅跟前,听到黎夫人的驱逐令纹丝不动,这样的我行我素显得有些任性,“不用,沙发很舒服。 ”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黎夫人说服他回家的希翼,望着自家儿子挺直的身脊和利索娴熟的动作,黎夫人终是妥协的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眼毓隽情深的两人,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关门声轻轻地传来,苏浅转眸盯着黎裔风认真的表情,伸手抓住了他伸过来的右手,也没低头继续去喝汤,而是目光缱绻柔和地从黎裔风的眉眼鼻梁落到他绷直的唇线上,静静地,平添了安然的温馨感觉。 “怎么了?太烫是不是?”黎裔风见苏浅不再多喝,便一手将碗放到柜上,然后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脸,眉眼的愧疚和沉痛却在慢慢地倾泻而出。 “不是,这样刚刚好……”温热的柔软手心摩挲着他微凉的大手,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薄茧,粗糙的触觉却让她莫名的心安,抬头对上他氤氲着自责和心疼的黑眸,脸上露出恬静而真挚的笑容。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对你,只有这么点意义? 温热的柔软手心摩挲着他微凉的大手,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薄茧,粗糙的触觉却让她莫名的心安,抬头对上他氤氲着自责和心疼的黑眸,脸上露出恬静而真挚的笑容“不要愁眉苦脸好不好!这样多容易老啊,我更喜欢那个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黎裔风,来,笑一个给我看看。 ” 苏浅说着伸手去捏那张清瘦的脸颊,却在触摸到嘴边扎手的胡渣时,改为温柔的轻抚,修长的大手执过她的小手,放在她的唇边,细细地亲吻,哑声楠语:“我真的太狠心了是不是,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丢下你一个人。 ” 低沉的男声难言痛楚的责备,苏浅脸上的微笑慢慢退去,倾过身,光洁的额头贴上他的,微翘的鼻尖轻触他英挺的鼻梁,低垂的眼睫似蝉翼微微地颤动,“知道吗?在我化疗的那段时间,想的最多的是如果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裔风了,所以不论多痛多难过我都熬过来了……”纤瘦的身体被拥进黎裔风的怀里,紧致的力道却让她倍感幸福,漾起嘴角的弧度,轻声低语:“是你,是黎裔风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 “浅浅——” “恩?”她才抬起头,占有性地便覆上她的唇瓣,轻揉慢捻,温柔地吸允啃食,让她喘不过气地依靠在他的胸前,任由他痴迷地和她缠绵碾磨。 白皙的长指抚摸着她美丽的眉眼,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在她的唇角轻啄的一吻,他才满意地拥她入怀,俊脸整张都埋入她的发间,轻轻地摩挲,“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第二天等苏浅醒过来,床上早已不见了黎裔风的人影,甚至是整个病房内都无法感受到他的气息,苏浅莫名其妙地失落了片刻,随即苦笑,才一天就马上又离不开他了吗? 她坐起身靠在床栏上,便注意到床柜上的字条,是黎裔风留给她的,挺隽有力的字体映着雪白的纸张—— “我去公司一趟,早餐给买来了,记得吃。 爱你,宝贝。 ” 苏浅惊叹地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食物:悦祥楼的海鲜粥和小点心,不是吧,他问她想吃什么早餐,她闭着眼,模模糊糊地乱说悦祥楼的海鲜粥,就继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没想到他却真的去买了。 而且如果没记错悦祥楼貌似十点才开始营业,他怎么买来的?甜蜜蜜地夹了一口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心口被黎裔风所赋予的温柔呵护填充得满满的。 ————————————华丽分割线——————————— 无聊了一整天,下午门锁转动的一瞬间,苏浅有点紧张的坐起身。 “看到我是不是有些失望?”熟悉的磁性声音传来,苏浅对上温和干净的小脸,心无端慌乱起来。 看着她的无措,林梓骞脸上的笑渐渐淡去,露出消瘦后的憔悴。 “这对情人自认为他们缘分已尽,有一个人将忍受多少的不舍,他曾多次地想找回他们的激情,他经历了多少的不眠之夜,痛苦的分分秒秒,只为了解开谜一般扑朔迷离的他的心,然而一切还是灰飞烟灭。 ” “谢……谢谢你”苏浅好不容易提气,发出了轻轻的声音。 林梓骞弯月似的漆黑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如既往的认真平和,只是少了惯有的笑意,让周身的空气都显得清清凉凉。 苏浅见他不说话,便道:“最近在忙什么?我……我刚刚清醒,没有来得及跟你联系。 ” 知道她已经清醒了八、九天,林梓骞露出了自嘲的苦笑,“从听说你醒过来,我就故意一直不来见你,等着你主动来找我,可是,我没想到自己竟然等到这样一句话,苏浅,你都是用逃避处理事情的吗?我以为你很勇敢。 ” “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他。 ”苏浅颤抖的说出来,深吸了口气,慢慢的对上他的眼睛:“对不起。 ” 林梓骞并不吃惊,他淡淡地问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但你为什么连一个告别都吝惜给我?” 苏浅慢慢的摇头:“我只是不想他多心。 ” “不想他多心……”林梓骞轻声重复,像是在慢慢品味这句话,忽然又笑出来:“我对你,只有这么点意义?” 苏浅低着头不说话。 林梓骞很温柔的走近,眼神迷惘,而浅笑不自觉,这让他看起来有点悲伤:“我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些日子,会让你渐渐选择重新开始,原来我终究还是你的避难所……或许,连避难所都算不上吧,一个男保姆?” “不是的,你是个好人。 ” 苏浅过得想别过头不看他,却被林梓骞大力扳正,重重的吻了上去。 一时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病房的门忽然就被推开。 苏浅脑子嗡的乱了,慌乱推开林梓骞,抬头便看到了僵在门口的修长身影。 深邃的眸子霎那间便得如同南极盛夏冰雪,融而至寒。 沉默只是片刻。 下一秒黎裔风就冰冷着脸的迈进,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给了林梓骞一拳:“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林梓骞本来几天没怎么吃饭,已经体力不支,自然一下摔倒在地上,苏浅起来赶紧拉住黎裔风:“裔风,不要!” 黎裔风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问:“你护着他?” ——————————————————————————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都等着黎少知道浅浅的病呢,肿么样?终于实现了吧 ̄ ̄ ̄ ̄ ̄ ̄ ̄ ̄那什么,大家对林梓骞这家伙的印象肿么样啊 ̄ ̄ ̄ ̄ ̄?待会儿还有更O(∩_∩)O哈!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掌间的朱砂 林梓骞本来几天没怎么吃饭,已经体力不支,自然一下摔倒在地上,苏浅起来赶紧拉住黎裔风:“裔风,不要!” 黎裔风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问:“你护着他?” “我不是护着他,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看见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亲,苏浅太明白他的感受,所以混乱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对不起,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 “你……”黎裔风气到语结,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俊脸一时间没有什么表情。 苏浅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于是轻声对一直沉默旁观的林梓骞说:“这样的结果可以了吗?如果可以,请你先离开,我有话和他讲。 ” 林梓骞指尖按住嘴角的伤口,深深地看了黎裔风两眼,竟然真的走了出去,还很小心的带上了门。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她只对黎裔风说了这一句,觉得对已经冷静下来的他已经够了。 其实黎裔风并不是真的跟苏浅生气,他相信她的人品,可刚才那个吻那么真实,叫人怎么往好地方去想。 已经发誓这辈子都不让苏浅着急难过了,他无奈地握了握拳,“你有本事,让我在一天之内把所有的情绪体会个遍……可是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 心疼在身体内蔓延,苏浅往前一步,紧挨着黎裔风,执起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紧,故意不满地驳道:“黎裔风,你这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有足够的信心?” “不是没自信,只是,太过在乎,也太过害怕失去。 ”黎裔风垂眸凝视着她的目光,闪烁着某种担忧,这样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会因为她而不安焦虑,苏浅有的不仅仅是幸福感,还有满满的愧疚,“我只是觉得欠他的太多,在我生病的那段日子,都是他在照顾我。 而且刚才他忽然……我也没有反应过来。 ”苏浅急急地解释着,生怕黎裔风不相信她说的,紧张地不肯放开他的手,水眸睁得大大的,仔细地观察着黎裔风的神情变化。 黎裔风终于放松了脸色,细微地勾起嘴角,温润的眸光涟漪泛动,看着她没有开口,俊脸上的肃然还是没有彻底消退,让苏浅不知如何是好,直接扑上去一把搂住黎裔风,嗔道:“我爱的男人是我的丈夫黎裔风,至于别的男人,那都是路人甲乙丙丁,老公,别生气啦,以后见面我都不会理他了,好不好?” 苏浅娇憨地撒着娇,一边小心翼翼地留意着黎裔风的表情,在发现他依然肃然的面色时,还有那微眯的黑眸中,折射而出的幽然目光时,苏浅索性破罐子破摔,踮起脚尖,纤长的手指捧住黎裔风的脸,主动地吻上他唇。 苏浅优柔地啄着他薄削的唇瓣,美眸半阖,脸颊上的红晕在金色的光晕下,妖娆妩媚,充满着纯美的诱惑。 后脑勺覆上一股重力,唇齿间,被突然而至的火热缠绵弄得措不及防,苏浅迷糊的美眸中,是黎裔风那透露着坏坏意味的笑容,惊觉自己可能再次被黎裔风骗了,想要推开他,却只换来他越发强烈的深吻。 霸道灼烈中,是让她屈服的温柔疼惜,苏浅本推搡他的手,如同受了蛊惑般,环住了他的脖子,眼睫微颤地闭上眼,和他一起,沉沦在彼此编织的情网中。 当苏浅气喘吁吁地依靠在黎裔风怀中时,媚眼带嗔地瞪着一脸淡然的黎裔风,气恼地指控道:“黎裔风,你太恶劣了,竟然欺骗我感情,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老婆,刚才医生让我带你去检查身体,走吧。 ”黎裔风拉过她的手,对于她羞愤的不满,忽略得彻底,面色如常地叙述着一个事实。 在苏浅哀怨羞恼的注视下,黎裔风如无其事地转身,听着苏浅忿忿的低喃,忽然一个转身——“啊!”苏浅一个不注意跌进他的怀里。 他深深看着她,无奈道“老婆,其实我没有骗你,刚才是真的被你气得半死。 ” 有些人是可以被时间轻易抹去的,犹如尘土。 而有些人,注定了是你窗前的月光,掌间的朱砂。 即使没有相守一世的幸运,也会成为你心底永恒的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华丽分割线—————————— 苏浅身体恢复得很快,又化疗了几次,就出院了。 为了能有人好好照顾她,黎裔风直接带她回了大宅。 布加迪驶进车区大院的车道,望着从车边一闪而过的站岗警卫,苏浅不再如从前那般忐忑不安,千帆过尽,她已经对什么事都多了一份安然。 黎夫人竟然出奇地在客厅等他们,见他们进门,说道,“回来了,吃饭吧,都准备好了。 ”然后就径自起身,到餐厅去了。 苏浅到现在还适应不了黎夫人的转变,虽然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黎夫人总是吩咐阿姨去给她送饭,也有时候会去医院看看她,可是她还是一时有点不太敢相信。 其实没什么不能相信的,谁都不会再讨厌为了自己儿子连命都不要的人。 长桌上,佳肴美馔,营养搭配得当,已经有二十几盘菜,而佣人们还在继续往餐桌上布菜。 “小少爷,你 慢点!” 苏浅闻声看去,只见久违的小胖子正以冲刺的架势奔向黎裔风,张着短粗的小胖胳膊,眼睛亮的像天上的小星星。 —————————————————————————— 作者有话要说: ̄ ̄ ̄ ̄ ̄ ̄ ̄ ̄那什么,等到这么晚啊大家,感动 ̄ ̄ ̄ ̄ ̄?待会儿还有更O(∩_∩)O哈!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念儿,以后要不要当王子呢 圆滚滚的小身子一下撞进黎裔风的怀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盈起委屈的雾气,两瓣粉嫩的唇扁扁,“爸爸都不要念儿了,都不来看念儿, ̄ ̄ ̄ ̄呜呜 ̄ ̄ ̄” 黎裔风弯弯嘴角,不紧不慢道,“不是小念儿自己跑去英国太婆家了吗?” 苏浅看着父子俩调笑,忍不住也扑哧笑出来。 小胖子立刻察觉到她的存在,一下子从黎裔风的身上滚下来,爬到苏浅身上,“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苏浅将念儿抱紧怀里,自然笑道“念儿,想妈妈了吗?” 她这样自然的行为让黎夫人面色一滞,却没有向从前那样反对,只是对桌上的人柔声道:“开饭吧。 ” 黎裔风也没有多说,安静的餐桌上只有碗碟碰撞的声音,苏浅也恨不自在,端正着自己的身姿,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 “怎么不吃菜?”黎裔风温柔望着她,嘴角微弯,熟悉的笑容让苏浅自在了不少。 温润白皙的手为她夹了不少她平时喜欢吃的,“多吃点,身体刚好。 ” 苏浅甜蜜地一弯嘴角,一转眼,就看到黎夫人正朝这边望着他们,她礼貌地笑笑,又好好端坐在椅子上,埋头吃饭。 黎裔风又拿过汤匙为了小胖子好几口,胖墩儿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不要爸爸喂了,再要喂念儿就变皮球了。 ” 黎裔风帮他擦擦嘴角的油渍,又慢条斯理地放下汤匙,道:“吃成个皮球也挺好,以后上学都让警卫叔叔轱辘着你去。 ” 小胖子立刻爬到苏浅身上假哭:“呜呜呜呜呜,妈妈妈妈妈妈……爸爸是坏人,念儿要妈妈喂 ̄ ̄ ̄” 奶声奶气的要求声音不高,却甚是可爱,苏浅自发地亲亲他的苹果脸,又夹了几小口菜喂进他的小嘴儿中,小胖子立刻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一顿饭虽然吃得不是多么开怀,不过因为小念儿的陪伴,也轻松了不少。 晚饭后,两人理所应当住在大宅,黎夫人只是交待苏浅早点休息,注意身体,就回屋里去了,而黎裔风也牵着苏浅的手上了楼。 卧室的床很大,是那种旧时的大床,四面都有雕花立柱,看起来像古董。 其实以黎裔风这样的性格必然是计算了许多好处,比如可以有人多照顾苏浅,比如可以趁机让母亲对苏浅多谢了解…… 只是他千算万算,漏算了一样,就是—— “念儿和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黎裔风阴郁地看着,肉滚滚的小身子慢吞吞地爬进苏浅的被窝,简直有给这个小家伙扔出门口的冲动。 苏浅能感觉到小胖身子身上的凉意,伸手一摸,果然,一小团都冷冰冰的,估计在外面呆久了。 有些心疼地将念儿抱入怀中,用被子裹紧,苏浅让念儿窝在自己的胳肢弯里,一只手轻柔地拍着念儿的萝卜手臂,细柔地温声道:“当然可以啦,来,念儿,乖,我们睡觉啦。 ” “妈妈,念儿想听故事。 ”念儿将小脑袋探出被子,睁着黑亮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苏浅。 苏浅垂目看着身边的小天使,心也跟着柔软,在念儿身上,看到了童年的自己,笑着问“好啊,念儿想听什么?” “嗯……念儿要听白雪公主的故事?” 黎裔风:“……”男孩子不是应该爱听葫芦娃之类的吗? 粉嫩的肉手捏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苏浅怜惜地在念儿额头一亲,点点头:“好,那我们就讲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故事!” …… “然后白雪公主和王子就幸福的生活在城堡里了……念儿,以后要不要当王子呢?” 黎裔风完成工作回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柔柔的话语,直醉到人的心里。 苏浅倚坐在床头,柔声讲着故事,而念儿已熟睡在苏浅的怀中—— “睡着了?”黎裔风轻轻地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苏浅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爱人,明媚的小脸嵌上微笑,轻轻点头,然后扯过被角,给念儿盖好。 “你干嘛呀?”看到黎裔风探过身子,伸出长臂将念儿从被窝里抱出来,就要起身走人,苏浅不禁轻声道,“别吵醒念儿了!” “放心,这小子睡着了雷都轰不醒,我送他回自己房间,免得妨碍我们。 ”黎裔风说得理所当然,那对深邃的黑眸中,是望着她时,自然流露出来的意味深长,苏浅自然懂得,不禁脸颊一红,瞪了他一眼,却也无可奈何,由着他将念儿抱出门。 躺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苏浅感觉到有一丝冰凉窜入睡裙内,丰满上酸麻的触觉让她冷不禁地打颤,美眸慵懒地掀开,只望进一双含笑的黑眸里。 “你……”苏浅娇羞地想要推开胡作非为的黎裔风,他却不允,径直钻进被子里,趁她因为突然的寒冷而开启红唇呼吸之际,封住了她的小嘴。 温柔地深吻让她一时慢慢地抽离身体,顺着身体的本能回应着他如火般的热情,当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时,苏浅双颊郝然一红,美眸魅惑地半阖,妩媚而风情万千。 半挂在身上的睡裙不知什么时候被褪去,断断续续的娇喘从咽喉间溢出,苏浅迷离的视线中,可以看到黎裔风正在脱自己的睡衣,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苏浅娇羞地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得晚了,还有木有在等待啊?要是我说待会儿还有一章,会不会也有人继续等哪 ̄ ̄ ̄ ̄———————— ̄那啥,能等的坚持,不能等的明天看O(∩_∩)O哈!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亲自喂你吃 半挂在身上的睡裙不知什么时候被褪去,断断续续的娇喘从咽喉间溢出,苏浅迷离的视线中,可以看到黎裔风正在脱自己的睡衣,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苏浅娇羞地闭上了眼。 熟悉的清凉气息,苏浅觉得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了一样,心跳越来越快,在她以为会从喉间跳出时,他倏然进入了她体内。 “嗯……”她咬住手臂努力不发出声音,因为想到不是在家里,柔软的身体无法彻底的放松,雪白的藕臂紧紧地攀着身上的男子,不敢让自己沉沦在***之中。 “老婆还这么能忍,看来是我不够努力,”由浅入深,由慢变快,他掰开她牢牢抠住他脊背的双手,探头挤入她胸间,床褥渐渐又散落了一地,苏浅强忍着由欢愉带来的止不住的呻吟,偶尔忍不住散落出一两句细细的低喘声,又化作了他更勤奋耕耘的***。 “嗯……”压抑的娇吟声终于断断续续地在春色旖旎的房间内响起,水眸半开半阖,纤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捏住枕头。 寒凉萧瑟的冬夜、却有一室春暖,融融灼烫着躯体交缠的两人,令他们再无法保持清明理智,沉沦于烈火激情————————————华丽分割线——————————— 激情过去,苏浅的身体被抽空了力气,柔软无力地躺在黎裔风的怀中,轻轻地痉,挛,乌黑的发丝因为汗水黏在鬓边,疲惫让她的眼皮直往下沉。 他精瘦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圈锢着她的腰身,炽热的身体和她不留一丝间隙地贴合,清俊的眉宇间,是激情后残留的满足。 苏浅静静躺着,耳畔传来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香汗淋漓的小腹上,则搁着他同样汗涔涔的手臂。 苏浅轻微地侧过头,水眸梭巡着他清雅的俊容。 他这样沉睡的样子真的很迷人,浓密的墨睫低掩着,仍冒着汗的光裸胸膛规律地起伏着。 柔荑缓缓扬起,替他拭去前额、鼻尖及人中上的细碎汗珠。 俊挺的眉峰仿佛因她这样的举动微微一蹙,可身躯却保持原来的姿势,任由她轻抚面容。 终于疲倦的阖上眼,任他拥着她,沉沉地进去梦乡。 月色委实迷人,照的苍茫大地一片银光,枝叶婆娑,风微凉,这样薄凉的夜晚,梦里,会不会有他? ——————————华丽分割线—————————— 一夜好眠。 苏浅撑开沉重的眼皮,扭头,便看到一张熟睡的英俊脸庞,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似乎察觉了怀里的动作,他皱了下眉头,也慢慢地睁开了眼。 “醒了?” 看到苏浅比自己早醒,一双明亮的水眸正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黎裔风不由地心情大好,嘴角笑意加深,然后慵懒地坐起身,满意地发现那张小脸一点点地涨红。 黎裔风唇角一勾,忽然俯下身,近乎无赖地抱住她,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看到她的羞恼,眸底的笑容更浓。 苏浅羞恼地推开他“赶紧起床吧,不是还要去公司吗?” 黎裔风恋恋不舍地离开她,却笑着说,“今天不去公司了,我们去个好地方玩。 ” 苏浅好奇“哪里?” “带你看样东西。 ”黎裔风神秘地说,“送你的礼物。 ” 苏浅眯眼皱眉:“真的?不许骗我哦,我会生气的。 ” 她说着进浴室去洗漱,出来就看黎裔风拿着一手的白色药片,精致的小脸皱起来。 黎裔风哄她道,“快点过来把药吃了,吃完咱们就出发了。 ” 是人都会讨厌吃药吧,苏浅当然也不例外“为什么还要我吃药啊,虽然是医生交待的,可手术已经成功了啊,吃药就是起调理的作用,不吃其实也没什么应该……” 他皱眉:“医生让你吃自然是有必要,你……” 却被她打断:“可是太苦了啊,看着这么多药片,你也吃不进去是不是?” 他已经端起一杯温水,苏浅拧紧眉头别开脸,头更加往后仰,他却将药放进口中,然后端起水一口将药送下去。 “裔风!你干嘛!”苏浅惊得差点跳起来,“你怎么把药吃了,你又没病,这样吃会出问题的。 ” 黎裔风又将一份药送到她面前,她只能愣愣接过来,十分痛快地就吞了。 他伸手帮她擦干净唇边的水渍:“是太苦了,我跟你一起吃苦,感觉会不会好点?” 苏浅愣愣地点头,她想起医生交待黎裔风,病人做了手术但也不是没有复发的可能,要定期复诊,并注意保养。 而他一一用纸记下,仿佛不敢有一丝丝的怠慢。 她忽然就理解了他的感受,心里又酸又涩,低下头道“对、对不起。 ” 他却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下次还讨价还价的话,我就直接喂给你吃。 ”说完,唇角还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的手放在她额头,那种真心的温柔,令人感到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宁愿溺死在里面。 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噩梦,幸好梦醒之后,他还在她的身边…… ——————————————————————— ————————————————————————————————————————————————————————————————————————————— 作者有话要说:说话算数,又奉上一更,就这样 ̄\(≧▽≦)/ ̄啦啦啦 ̄ ̄ ̄还有木有坚持着没去睡觉的妞儿们,看完这个可以去睡觉啦 ̄ ̄晚安 ̄么么 ̄ ̄ 第一百七十章 我也知道,要忘记你很难 衣柜内,年度各大品牌的新款衣服和各式鞋子,是她穿惯的牌子和颜色,黎裔风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她完全不知道。 她只挑了件咖啡色低领衫,配了条同牌子的牛仔裤,又随意拿了件大衣,穿到身上,气质已是不俗。 “换好了么?”换衣间的门被打开,苏浅愣神之际,循声回头,就看到黎裔风一脸温雅笑意的站在门口。 还是清俊出尘,还是温文尔雅,还是完美到无瑕,只是此刻慵懒地半眯起的黑眸,却像是烙印在了她的心头,怎么抹都抹不去他的印记。 笑着颠颠儿跑向他,纤白的小手自然地执过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蝶翼般稠密的睫毛微微一颤,望着他,笑着道:“报告长官,已经好啦!” 他也被她逗笑了:“夫人太漂亮,长官会有压力。 ” “哼哼,化压力作动力,争做五好老公。 ” 他低垂着眉眼,温柔的目光似蚕丝,将她一圈一圈缠绕,唇角是对自己佳作的满意笑意。 当两个人牵着手走下楼梯时,立刻吸引了餐桌上另外两人的视线,黎夫人淡淡地一扬眉,唇边似有似无地一弯,不再多看这对璧人,将手中的牛奶端给念儿。 “妈,早!” 黎夫人淡淡淡地“嗯”,轻轻地点头:“坐下吃早餐吧。 ” 等两人一坐下,念儿立刻不老实地叫嚷:“奶奶,昨晚,爸爸趁念儿睡觉时候给念儿轰出来了……” 苏浅刚喝进口中的牛奶差一点就喷出来,而身边的黎裔风却像个无事人,从容自然地吃着早餐,动作闲雅中透着高贵。 “乖,别闹,好好吃饭。 ”黎夫人慈祥地抚慰着念儿幼小的心灵,不料念儿小嘴一嘟,一脸殷切地瞅着对面的苏浅,一本正经问:“奶奶,为什么爸爸可以跟妈妈一起睡,念儿不可以?” “咳咳……”这个问题将苏浅雷到了,真不知道黎夫人会怎么回答这个具有童真童趣的问题。 “这是一个有关于人类来源的问题,念儿要好好学习,以后就会明白了。 ”黎夫人淡定地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了?”黎裔风轻拍着因为呛到水猛咳嗽的苏浅,关切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要喝口水?”苏浅憋红着脸,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勉强止住了咳嗽,却是不敢再抬起头来。 终于知道黎裔风是遗传的谁了……真是一对腹黑母子啊!苏浅腹诽道,没想到这时候,黎夫人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一个目光扫过来,直接驱除了苏浅大脑中话语。 黎袀念小朋友乖乖喝了两口牛奶,又忽然道“奶奶,太爷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他 ̄ ̄ ̄ ̄” 大约在座的所有人都被童言无忌弄得失去言语能力。 表面的若无其事并不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跟黎裔风之间还有一根刺,扎着会隐隐的疼,拔掉的话,却有可能再经历一次血肉模糊。 早餐的时光最终在沉默中结束,只有念儿像一只快乐的鸟儿,依旧快乐,依旧天真。 吃过早餐,警卫员送念儿去幼儿园,而黎裔风则带着苏浅去看那一件他准备神秘的礼物。 ————————————华丽分割线—————————— 苏浅是真的没想到城市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处地方,像个巨大的庄园,坐在类似高尔夫球场的代步车上,她忍不住唏嘘,“真美!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 “还有你更不知道的呢。 ”黎裔风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目光看向湖那边的一个大型仓库。 苏浅也好奇地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可是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直到走近了才发觉竟是个马厩。 里面开放式宽敞设计,只住了两匹马,其中一匹,通体黝黑,光洁滑亮象是上好的稠缎,一点杂色都没有。 而另一匹,则是白得扎眼,毛色银白,如星月飘雪。 那匹白马看见苏浅和黎裔风走到近前,侧着脸新奇地看着他们。 “这就是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好漂亮!”苏浅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它有名字吗?” “恩,一匹叫小浅,一匹叫小风。 ” 苏浅扑哧一下笑出来,“啊?不是吧……” 黎裔风故意笑着说“是啊,我很笨,想不出再好的名字,你给取个更好的名字?” 苏浅却有些动容,脸凑上去,“你取什么我都喜欢。 ”说着亲上黎裔风带着微凉的嘴唇,他却在这样的时刻,很扫兴地说话:“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这个礼物呢!” 苏浅点了点头,“喜欢,当然喜欢。 ” 黎裔风俊逸的脸上是宠溺的浅笑,“既然喜欢,是不是该驾驭它一下。 ” 苏浅赶紧说“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 “没关系,我教你。 ” ———————————华丽分割线—————————— 站在白马身旁,苏浅转头看着牵着马儿的男人,稍稍顿住脚步,偏着头看他,故意挑衅说“说教我,都不知道你的水平怎么样呢?” 黎裔风看她的小样子只 是微笑了下,然后握紧缰绳,踩住马蹬翻身上了马背,姿势动作利落而敏捷,潇洒到极致。 变换跑步、后退慢步、变换方向、斜横步、原地快步、旋转及高级花式骑乘……不论从姿势、风度、难度、骑坐安稳程度,基本上无可挑剔。 他的动作和姿态自然风雅,仿佛与生俱来他就是马上的王子一般。 微微仰起头,她退后了几步,看着马上那驾驭生灵的身影,高贵而沉稳没有丝毫虚浮,然后,他向她伸出手,“来!” “我……我有点怕——” 他没办法地下了马,眸光温柔淡雅,扬起在唇角的笑容明媚而自信,“不要怕它,这匹马儿很温顺,按着我刚刚上马的姿势,你学习一下!先踩着马蹬,我扶你上去!” 轻颤着交出手放在他的手心,皮质的手套上传来轻微的抖动,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让她拉住缰绳踩住马蹬翻身上马。 许是身姿轻灵,她上马的姿势还不算狼狈,可坐在马上却禁不住的开始有些恐惧,马儿移动的身子让她微微发抖,紧张的张望着:“裔风……我……” “别怕,拉住缰绳,慢慢掌控平衡。 ”站在马下,他微微抬头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在马上而担心被马儿摔下来,而是耐心的教导着她如何掌控平衡,如何做到控马能力! 半个小时之后,苏浅已经可以自己在马上颠着小跑。 黎裔风突然来了兴致,也上了她的马,扯过马缰,挥鞭策骑,马蹄飞踏在空旷的场地,带出的风劲呼啸在耳边。 苏浅心跳得极快,连呼吸仿佛都不能了,她只能紧紧依靠在他怀中,恩,有他在身后,她不用害怕。 夕阳西下,他们在沉静的马场手牵着手,是世间一对最普通的情侣。 其实生活就是如此普通,普通的牵手已是一种安定的幸福。 ——————————华丽分割线———————————— 晚上回到大宅,黎夫人因为临时去外省开会不在家,苏浅平平松了一口气,念儿已经被从学校接了回来,一看见苏浅就猛地扑上来,“妈妈,抱抱 ̄” 苏浅赶紧接住他圆滚滚的小身子,心里又喜欢又心疼,这么小,要多么渴望亲情呢?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不管生活的多么好,都不会快乐吧,她疼惜地亲了亲他的小脑袋。 晚饭在念儿的咯咯笑声中吃得轻松而愉快。 只是,到了睡觉的时候,念儿依旧赖在他们的房间不肯走人,抱着苏浅软磨硬泡地撒娇,不过这样的小伎俩的待遇是,黎裔风俊脸一沉,拎起念儿就往外走。 “不要,念儿要跟妈妈谁,爸爸太坏了!”苏浅闻声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卧室门口,苏浅两只小馒头手紧紧地掰着门框,一脸控诉地扁着粉唇,两条短腿使劲地蹦跶,而黎裔风一手拿着枕头,一手拎着小孩的衣襟,往外拖。 念儿黑溜溜的眼珠一转,发现苏浅后,立刻哇哇大叫:“妈妈救命,坏爸爸虐待念儿!” 长知识了……都会用“虐待”这个词了,可是也得看看这个词用在这合适不合适啊——黎裔风脸上有无奈也有烦躁,这两种情绪,很明显都是拜这个厉害的小孩所受,苏浅拍开黎裔风抓着衣襟的手,小胖子就一下子扑到苏浅身上,大眼睛贼溜溜地盯着脸色黑了一半的黎裔风。 “念儿,不能老缠着妈妈,爸爸和妈妈要睡觉了。 ”说到“睡觉”两字时,黎裔风还特意瞄了眼苏浅,苏浅自然想到哪一层面去了,面红地撇过眼,可是,小胖子却不肯配合地嚷道:“念儿不想一个人睡嘛!” 黎裔风有些无奈,对念儿软硬兼施,道:“念儿,你不听话爸爸要生气了啊。 ” “呜呜 ̄ ̄ ̄”小胖子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泪眼汪汪地瞅着苏浅,是女人都有母性,苏浅心一软,埋怨地看着黎裔风道:“念儿还小,你一个大人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 黎裔风俯视着这对相亲相爱的母子,俊挺的眉梢一挑,脸上的阴郁更深。 然后苏浅无视他的郁闷,直接抱着孩子上了床,然后黎裔风就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小胖子兴高采烈地抱着苏浅狂亲,然后又闹腾得苏浅睡衣都不整了,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真是赤‘裸裸的在勾,引他。 直到小胖子累得睡着了,苏浅才顾得上看黎裔风那副受委屈的模样,笑了起来,这表情真是太可爱,比窝在她怀里熟睡的小娃娃还要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捏捏他的脸。 她当然知道他在郁闷什么,可她也不能把孩子赶出去吧。 黎裔风抓住她的小手贴在脸颊上,侧过脸,一根根地吻过他的手指,痒痒的,引得苏浅笑。 目光回转,落在旁边黎裔风的俊脸上,清澈淋漓得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轮廓,苏浅凝望着这张清俊绝伦的脸庞,有晃然间的心悸。 而黎裔风清润深邃的黑眸瞬间划过一道精光,嘴角一勾,俊逸的面容上是愉悦的满足。 “喂,我警告你,你不要做坏事啊!”苏浅笑嘻嘻戒备地盯着他。 黎裔风凑近,清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你说,我想要干什么?” “会吵醒孩子的……”苏浅赶紧推他。 他似是无奈地笑了笑,在她的唇畔轻啄了一下,低低说道,“那好,明天我们回家。 ” 苏浅十分认真的看着他,又十分无辜地说道“可是,可是刚刚我答应了念儿明天要带他去游乐园。 ” 黎裔风“……” ————————————华丽分割线—————————— 苏浅是真的答应念儿要带他去游乐场玩,并且由黎董事长担任司机,一路上小胖子都兴奋得不得了,苏浅跟他坐在后座上,他开心得几乎手舞足蹈了,一直眨巴着眼睛问东问西。 苏浅一直笑呵呵地回答小家伙稀奇古怪的问题,真是黎裔风看着都佩服的好脾气,小孩这么快喜欢缠着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妈妈”可比他这个“爸爸”称职过了。 苏浅在跟孩子说话的时候诧异地发觉,原来念儿很少到游乐园来,怪不得这么兴奋期待了,转念一想也是,黎裔风平时那么忙,也很少会想到要带念儿来游乐园玩,小家伙大概大多数时候也是跟黎夫人在一起,像如此大型的主题游乐园没怎么来过好像也不怎么稀奇。 再次觉得念儿可怜又可爱,苏浅觉得酸涩的同时,下决心以后一定经常陪孩子玩,不会再让他觉得缺失母爱。 等游乐场巨大的摩天轮隐约可见的时候,小家伙欢呼一声趴在窗口看那慢慢转动着的摩天轮,嚷嚷着等会一定要做那个。 又开了没多久,云霄飞车等大型游乐设施都能看见的时候,他简直就是看花了眼,目不暇接的都顾不上喋喋不休的问苏浅问题,只见一样又一样见过或没见过的新奇玩意闯入视线,开心得念儿就差没把身子探出窗口去看了。 好不容易到了游乐园大门,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就看见排的老长的队伍。 排队的时候苏浅细细地叮嘱念儿注意的事,不准玩危险的项目,不准乱跑,如果走散了怎么办等等,看着小孩听话地一一点头应了,才拍拍他的小脑袋拿了买好的票子领他进了门。 刚进门小孩儿就被突然冲到他们面前的一只巨大吉祥物吓了一跳,那只兔子造型的吉祥物拦了他们去路,自己把自己的长耳朵拉了下来,逗着小胖子。 念儿回头看看苏浅,见苏浅笑着点头,才大着胆子拉住那毛茸茸的耳朵。 小孩圆滚滚的小脸看上去本来就是天真可爱的不得了,现在又和这巨大的兔子闹在一起,外加这大门口的位置,引得走过路过的家长孩子都多看了两眼,有些甚至还拿起相机来拍。 小胖子见其他孩子都用羡慕的眼神看他,自然得意高兴,不过倒也是不忘来拉苏浅,苏浅无奈地被拉过去,没走几步,就被塞了一张照片,却是刚才其他工作人员给他们照的快照。 苏浅看了看又把他递给黎裔风看,黎裔风一看,也忍不住温馨地笑了,真的是幸福美满的一家,真的已经足够,他不想要再多。 孩子一玩起来不觉得累,大人可不一样,许是看出苏浅有点累了,生怕她的身体有问题,黎裔风赶紧牵着还兀自想玩云霄飞车的念儿朝一些小游戏的项目区走。 苏浅长舒一口气,寻思再坐个云霄飞车那不是要了她的老命了么。 前一刻还嘟着小嘴不乐意的样子,后一刻又兴致勃勃地去摧残捞金鱼盆子里的几条小金鱼去了。 苏浅本以为念儿这么小顶多瞎搅和一气,应该什么也捞不到的,谁晓得小胖子一捞一个准,一条条金玉往上捞,捞得那老板脸都快绿了。 要不是苏浅忍着笑阻止他,估计念儿都有把所有金鱼捞完的趋势。 心满意足地捧着一大缸金鱼继续逛,又看见扔飞镖那奖励最上层的一个巨大的维尼熊,小念儿又来了劲,可惜的是,那奖励的分数实在太高了,小胖子的海拔有限,力量又不足,况且连边上的许多大人都只能扔到些小娃娃。 不过没想到黎裔风居然也来了兴致,也不用孩子要求,径自就去扔飞镖玩了,于是比捞金鱼更惨烈一幕上演,随着他一支支的飞镖丢出去,老板都快哭出来了。 十支飞镖几乎支支命中红心,除了有一支丢出去了点,落在了红心外。 老板苦着脸把架子上最大那只维尼熊抱下来,却被黎裔风下一句给打击的石化了,黎裔风浅笑着说,“奖品还有吧,再玩一次。 ” 这次更加夸张,黎裔风专门对着那三倍区投,分数都差点够换两只那熊了,看得那老板目瞪口呆,晕过去的心都有了。 苏浅在边上也忍不住赞叹,这人也太厉害了吧…… 老板从后面又抱出一只熊递到黎裔风手里,生怕他说还要玩。 还好黎裔风到不至于赶尽杀绝,把维尼熊递到开心的差点就要手舞足蹈的小孩子手里。 那巨大的熊比两个念儿加起来还要大,根本不是抱着那熊,而是那熊压在小胖子身上。 苏浅好笑的替念儿抱过那熊,黑线了一把,连她抱着都有点吃力,黎裔风笑着抱着另外一只,也一副开心的模样。 闹了一个上午,等苏浅在餐厅坐下的时候,真是恍如隔世啊,真的累得她都快走不动了,再看看餐桌上两只熊也一只占了一个位置,不禁莞尔。 看看小念儿尤开心得一会拉拉熊的胳臂腿,一会戳戳鱼缸里的小金鱼。 然后又拿出刚买的七彩橡皮泥,捏得不亦乐乎,只是对于这项不光需要心灵还得要手巧的工艺—— “爸爸,你看念儿捏得是什么?” 黎裔风皱眉看了看,最后断言道“猪。 ” “不对!”念儿急了,又举给妈妈看,“妈妈,你看这是什么?” 苏浅端详了那个胖乎乎的小东西半天,最后昧着良心试探地问道,“是不是小白兔?” “耶 ̄ ̄”念儿高兴坏了,挥动着小馒头手“还是妈妈聪明,哦哦 ̄ ̄” 黎裔风似笑非笑“这么胖的兔子?” 苏浅佯装镇定,“这可能是一只怀了小兔子的孕妇兔子。 ” 黎裔风想了想,终于说“怀小兔子会便胖吗?” “会的会的。 ”念儿拼命点头,都不知道他明不明白什么是“孕妇”。 “我都不知道呢,不然,念儿,让妈妈怀个小兔子来看看好不好?” 念儿两只大眼睛立马闪烁着星光,小身子转向苏浅,兴奋道:“妈妈,念儿要小兔子!” 苏浅满头黑线,又瞋了一眼罪魁祸首,而人家正转头看看她,俊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温文尔雅,翩翩有礼,浑然未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苏浅脸颊一烫,窘迫地一咳,不说话。 黎裔风却忽然拉住她的手,柔声喃语:“老婆,给我生个小兔子好不好。 ” 苏浅忽然扑哧一笑,扬着黛眉,挑衅地对上黎裔风深邃的黑眸,“想得美,要生你自己生去。 ” 夕阳的余晖下,女子得意洋洋地笑着,俏皮明媚的笑靥,在她眼前的男人心中,泛起一样的波澜,牵动了心口的情丝。 她是我生命中的一场爱情,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华丽分割线——————————— “老婆,你到底还要磨蹭多久才能出来?”黎裔风无奈的清冽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他七点就等在楼下,到现在硬是等了快两个小时。 说是要等念儿睡了再出来,天知道念儿是不是故意耍赖,哪有小孩儿被哄这么久了还不睡觉的?! 苏浅捂着话筒小声的答他,“念儿还没睡着,急什么呀。 ” 黎裔风差点因为这句话气昏过去,郁闷地抚了抚额头,“别哄了,交给张阿姨吧,你赶紧出来。 ” “十分钟。 ” “……好吧。 ” “还是二十分钟吧!” “苏浅!” 她细声细气的笑了,“转过来。 ” 黎裔风回头一看,她就站在身后不到十米,白色的休闲运动服,头发微湿,海藻一样散在身后,笑的眉眼弯弯,眼帘微垂,蝉翼般的睫毛一颤,目光扫过某人脸上的惊艳,眸底的笑意更甚。 黎裔风走过去,英俊的脸庞,稍稍地挨近她笑意满盈的小脸,当蔷薇色的唇瓣和她的红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时,她倏然偏过头,雪白的手指触碰上他柔软的双唇。 静谧的夜晚,是女子清悦的笑声,黎裔风无奈地看着她,唇角,是宠溺纵容的笑意。 微凉的手心握住她作怪的食指,薄削的唇瓣微微轻啄,不顾她笑意渐止后,小脸露出的尴尬,他忽然吻上去,享受着她柔柔的顺承,越吻越深。 苏浅骤然睁大美水眸,感应着唇上柔软的温热触觉,心跳逐渐加速,胸腔内,不断溢出的却是淡淡的甜蜜。 轻轻地阖上眼眸,双手本能地环过他精瘦的腰际,若有似无地回应着他深情的拥吻。 最后,黎裔风终于抱着她上了车,给她扣好保险带,开车回别墅。 一进家门,他也不多说,热情似火的吻上来,两个人纠缠成一团,衣服从楼梯口开始散落,到了卧室的床上,已经是□裸的两个人了。 美丽的锁骨上,落下火热的吻痕,他迷恋地轻啄她白洁的肌肤,一道又一道冲破理智的欢愉,在她的大脑中肆意游走,她仿若置身于他营造的情潮中,在慢慢地沉沦。 他忍了很久,终于一下子进来,她就涨涨的有些痛,整个人往上缩,黎裔风任她往上逃,结合的部位渐渐的扯开,差不多只剩下三分之一在体内的时候,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往下一推,自己挺腰往前送,她尖叫着被充满,整个人拱了起来,他不客气的低头,轻轻含住她送到嘴边的丰盈。 黎裔风的爆发力惊人,苏浅被他上下刺激着连话都说不出,只能随着他的节奏呃啊呃啊的哭喊。 他的手臂按在她肩上,她被困在他身下逃不开,实在刺激的觉得要死去了,双手无意识的攀附上他的双臂,在他坚实的肌肉上挠出一道道红血丝。 满室的旖旎春光,苏浅抖着身子在他强烈的进攻之下无所适从,黎裔风紧紧锁着她,看见她小嘴失神的张着,红润微肿,他低头封住。 这样从卧室一直到浴室,氤氲的水雾里,是激烈纠缠的身影。 散落的玫瑰花瓣飘荡在水池里,随波摇曳出潋滟的色彩。 修长的指捻着花瓣,揉拨着比花瓣更娇嫩的肌肤。 浓郁的香缭绕在呼吸间,她咬住唇,忍受着阵阵侵袭的情潮,被池水沾湿的脸颊尽染绯红。 进与退,深与浅,水波的节奏越来越疾猛,她攀着他的肩,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移动,热情,执着,不断地冲击她温润的shen体。 他想温柔,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失控,他的刚硬,他的凶猛,他的绝情,一次又一次地肆虐她的柔软,她紧紧地抱着他坚实的shen体,喘息,发出破碎的呻吟……他转过她的身子,握住她柔软的腰肢,狠狠地从她身后再度撞入。 # 极度的激情,险些要了我们的命,我们不得不放松那紧贴着的嘴唇,吸一口稀薄的空气,从此,我不再需要呼吸,除非那气息来自他的吻,来自他的呼吸,从他的气管一直上升到唇间。 ——多明尼克?盖诺《黑色的爱》 ——————————华丽分割线——————————— 第二天黎裔风去公司,看睡美人睡得太香甜就没有叫醒她,给她准备了早餐,又留了字条才出门。 苏浅倒也没有睡到自然醒,直接被手机铃声吵起来的,迷迷糊糊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姜晓琳—— “苏浅!”才接通那边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甩过来,“你发生这么多事怎么都不跟我说,要不是我在机场碰见叶凌殇那个死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浅硬着头皮听她数落完,才呐呐地开口:“我是不想你担心……”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怕我担心就照顾好自己啊,整天把自己搞的这么惨算什么,你!马上给老子我出来见面!”气势汹汹放下这些狠话,姜晓琳径自就挂了电话。 苏浅正哭笑不得,又有电话进来,她怔了一下,然后答道:“喂?” “苏浅?”林梓骞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她应声,有些尴尬,“你……” “我打电话是跟你告别,我要离开一阵子。 ” “是回C市吗?” “还没想好,也许会出国转转,给自己放个假。 ”他淡淡一笑。 “那你什么时候还回来?” “不知道,可能很快吧。 ”他温和地说,语气一如从前的宠溺。 “那你……就这么走了?”心里骤起的酸意,让她无所适从。 对这个男人,心里一直都是存着感激和愧疚的,只是那感动和爱从来不是一回事。 “恩,”他回道,语气里有些若有若无的怅然,“就这么走。 ”最想带走的是你的心,却带不走。 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还是把一切归结成错过。 “我去送你好不好?”她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 “不用了,我怕到时候你会哭。 ”他轻笑。 苏浅的心忽然一酸。 “苏浅,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他笑, “我喜欢你。 ” 他的声音,轻柔,沙哑,却似利箭击中了她的心房,眼泪就在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打湿了脸颊。 他听见她在电话中的无声哭泣,好几次就要出口劝她,却都忍住了,就当是我贪心,让你为我留一次眼泪吧。 当你真正爱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语言多么的脆弱和无力。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我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 放手,不是不爱,而是不愿意自己成为阻碍你幸福的那个人。 从始至终,我只是你受伤时憩息的港湾,而他才是你不惧风浪也要靠近的彼岸。 也许我爱你不会比他少,只是不是你要的那个人。 我也知道,要忘记你很难。 所以关于你我之间的一切,我只能深埋的心底,从此不再轻易提起。 兜兜转转,依旧是那一句,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渐渐的学会接受过去,用勇敢翻开人生新的一页? 有的事情我还没来的及做,有的人,我还满是愧疚。 ——这么想的话也许我们永远只能活在回忆里面了。 而只有那些毫不亏欠现在的人,才能够拥有未来。 ——————————华丽分割线——————————— …… 西餐厅里,悠扬的钢琴声,浪漫的情调,只是这一切的和谐和美妙,都被靠窗做的那一份嘈杂搅合得糟糕了。 “NND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甘心哪……” 这是她们坐在这里将近五十分钟之后,姜晓琳气势汹汹的最后一句话。 苏浅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真是后悔啊,怎么就没去迪厅之类的地方呢? “苏浅,我告诉你!念在你这次大难不死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以后再这样的话,咱们直接绝交!” 苏浅赶紧点头,又将一杯冰柠檬水推到她面前,“行,我真知道错了,你渴不渴啊,要不要喝点水?” 姜晓琳忿忿看她一眼,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将水一口气都喝进去,然后抹了一把嘴说,“你别想拿一杯水贿赂我啊——我告诉你,老子要跟你绝交,以后再不理你了。 ” 苏浅啼笑皆非,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到姜晓琳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脖子,“姐姐——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就是不能不要我……” 姜晓琳立刻身子挺直了,浑身不自在,“那什么,每次都来这一套……好啦好啦,原谅你了!” 苏浅微笑着放开她。 姜晓琳一脸的挫败,“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 看着眼前的好友,苏浅忽然觉得心酸,“对不起,晓琳,我这么多事都瞒着你。 ” “每次都是这样,”姜晓琳一看她这个样子,立刻就心软了,“我也不是怪你啦,就是觉得那么苦的日子你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来,我心里难受……” 苏浅没说什么,而是真的用力搂住她。 终于雨过天晴,接下来是些无关痛痒的对话,姜晓琳的怒气也在这样的对话中渐渐消散。 快吃完的时候,姜晓琳忽然问道“喂,你知道那个白痴最近在干嘛呢吗?” “啊?”苏浅一时怔愣,反应过来才轻笑,“你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怎么来问我?” 姜晓琳没有像平时一样跟她开玩笑炸毛什么的,而是不自然地将头转向了窗外,目光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浅不用问也知道,喜欢上了欧讵尧那样没心没肺的家伙,晓琳一定还有的苦吃,可是,每一份爱情不都是这样的吗?酸甜苦辣,冷暖自知,旁人多说也是无益。 —————————————————————————————————————————————————————————————————————————————— 作者有话要说:万字更,小凉子很努力有木有?(⊙v⊙)嗯!很努力哒!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叶凌殇,放手吧 跟姜晓琳分手之后,苏浅又去了医院复查。 虽然手术成功,也恢复的不错,医生还是嘱咐她要定期检查,因为自身干细胞移植半年内复发的几率有百分之五十,所以这半年还是要非常小心。 做了各项检查,医生说她这段时间保持得很好,照这样的发展下去,她的复发期可能会提早结束。 是个好消息,苏浅刚刚迈出医生的办公室,手机就自发地震动起来,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苏浅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接听键—— “裔风?” 听筒中黎裔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慵懒而性感:“我来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去医院复查?” “嗯!”苏浅的直白简洁明显让黎裔风吃惊得忘了回答,低低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苏浅又说:“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可能会提前结束复发期。 ” “真的?”黎裔风的语气掩不住愉悦,“在医院等我,我去接你。 ” 苏浅不禁莞尔,“这才几点,你不用工作了吗?” “今天没什么事,我跟宋元交代几句就行了,乖乖在那等我别乱跑。 ” 黎裔风语气中充斥着对她的宠爱和疼惜,苏浅无语叹息:“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那么娇弱,再说刚刚做完检查说恢复得很好呢,你直接回家吧,我打车回去就好。 ” “就是因为恢复得好才更要注意,行了,你等我吧,不要乱跑!” 黎裔风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利索地挂了电话,苏浅无奈地望着暗掉的屏幕,心头却是抹了蜂蜜般的幸福。 医院的走廊静而空,回响着她自己的脚步声,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让她想起化疗那段时间的痛苦。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走廊那头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高大、熟悉,苏浅看不清,离得近了,才对上那幽深冰冷的眼眸。 犹如深潭的眸底同样闪过怔愕,苏浅也看得出叶凌殇脸上的惊讶,却立刻被复杂的情绪代替,苏浅有些僵硬地偏转过头不去看他。 有些事情发生了,彼此连陌生人已经做不成,叶凌殇给她的伤害已经太多太多,不论是有心还是无心,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他。 迫人的视线一直定定缠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想去知道,抿紧红唇,打算拐弯绕到离开,却不想他几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手臂就被一股大力禁锢住,制止了她的离开。 灼热的温度熨烫着她的肌肤,苏浅的眉眼间是不悦的冷意,蓦然转身,望向深深地俯视着她的叶凌殇,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叶凌殇冷酷的眼眸不再冷酷,幽深不见底的眸光流淌着迷离的惆怅,看着苏浅的气恼和不悦,却没有松开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想要将他的热度铭刻进她的身体里。 “离开黎裔风”他忽然说。 “你凭什么说句话?”苏浅眉毛一挑,表情似乎在听笑话,阳光淡淡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叶凌殇感到心脏忽然跳快了一拍,这个午间苏浅的不屑一顾,带着冷漠和蔑视的目光,竟如此陌生。 “别问为什么,你离开他。 ” “这种没有建设性的废话,还是结束吧!”苏浅便挣扎,边对叶凌殇说。 叶凌殇在许久的沉默后!突然猛地一拉,苏浅没站稳,募地往前倒去,撞进了他的怀中。 冰凉的西装摩挲着她的面颊,苏浅愤愤地扬起头,却对上叶凌殇略带痛楚的眼眸,那里面,泛起的点点柔光,苏浅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此时此刻这一切已经再没有意义。 当这种深情出现在叶凌殇眼底,对象还是她,苏浅只觉得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和讽刺,此时此刻,当他终于回头,他们之间已经错过的太多太多。 大手迟疑地想要触碰她的脸,苏浅倏尔撇开脸,不让他的指尖有机会拂过她的肌肤,语气上愈发地冷冽了几分:“叶凌殇,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这是公共场合,你再不放手的话我会叫人。 ” 叶凌殇禁锢着她的腰,凝望她的目光却浮起疼惜内疚的情绪!慢慢地收紧对她的束缚!轻阖上眼,坚毅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回头了后悔了,你却不在了,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吗?” 苏浅乎上的动作一滞,望着一脸悲伤痛苦的叶凌殇,有些失语。 没错,她的确说过不会离开,会在原地等他回头,只是—— “你不知道人心是会变的么?我也会累,如果无怨无悔换来的是从头到尾的欺骗,为什么还要再傻下去?”苏浅幽声轻语,不想去看叶凌殇脸上流露出的伤痛和绝望,时过境迁,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没办法当以前受过的伤害不存在,更重要的是,“叶凌殇,我早已经变心了。 ”她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叫黎裔风的男人占满。 她不需要叶凌殇的悔意和补偿,也不需要他迟来的爱情,她只想要黎裔风一直陪伴着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过去的一切都没办法重新来过了……所以,你还是忘记吧!” “不!我不要忘记!苏浅,我——” “你别说!”苏浅的手心能感觉到指甲刺入 的疼痛,在叶凌殇怔愣走神之际,奋力推开他!强大的冲力让她踉跄地后退几步,后背正好靠在墙上,一片冰凉也让她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那句话,你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再听,以前的事,除了黎爷爷的死,我都可以原谅你,今天的事,我也可以当没发生过。 医生还在等我,我要去复诊了。 ” “不,我不要!我一定会让你再回到我身边!” “停!”苏浅觉得自己的心里那勉强压下的愤怒又再掀起一角,“你逼我跟你摊牌吗?” 她完全没有给叶凌殇反应的时间接着说:“苏婳刚离开时候,的确是我喜欢你,可是你呢,你不喜欢我可是你推开我了吗?你没有吧,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对你的感情越陷越深,却不阻止,直到最后我无法自拔。 你就像拿着一瓶慢性毒的琼浆,每当我渴得快没有力气的时候给我一滴,却又在我中毒最深的时候狠狠抛下我,甚至临走时还用钝刀砍了我无数伤痕,叫我血肉模糊,几乎没有复原的可能。 要不是黎裔风,我可能早就支持不住自杀了,黎裔风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给了我自信,让我的人生重新绽放光彩。 可是,当他终于成为我生命中最亲最爱的人,你又忽然跑出来,让我间接害死了他的爷爷,让我独自面对了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你说,叶凌殇,这样的你,有资格对我说什么放不放手吗?” 一口气说完,苏浅的心虽然依然跳痛,情绪却平复下来。 她正视着叶凌殇尴尬不堪的脸,舒缓了口气,才慢慢地说:“其实,你还不满足什么?本市的青年才俊,事业有成,报纸媒体每天都争着要报道你,以后你只会越来越辉煌。 你要对付黎裔风,你就对付,你要恨我,也尽管恨。 可我知道,你是喜欢苏婳的,不然你也不可能等她那么多年,你也不会为她做那么多事,摸摸自己的心,你想要的是什么?叶凌殇,那些不甘心和后悔,其实就是一场梦而已,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 她的声音还在耳边一遍遍绕个不停,人却义无返顾地离开了。 “难道我连一个弥补你的机会都没有?” 苏浅慢下脚步,脸上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偏转过身,眼角的目光瞟到他憔悴的神态,“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有愧,那就忘了这些,忘了……我曾经出现过在你的生命中。 ” 高大挺拔的身形有刹那的猛怔,凝望着她后背的目光,脆弱而痛苦,似是不愿相信苏浅出口的漠然话语。 ——在那一刻,我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我的面前。 废墟中那一片片的瓦砖都刻有鲜活的记忆,现在安静地贴在大地上,即便我有多小心保持行走的安静,终究会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人。 这样很残忍吗?苏浅扪心自问,她的确够残忍!抹杀的不是他对她的恨,恰恰是他现在唯一能回味的她对他那此年的爱! 可是,经过这么多事,她真的太累了,她真的只想好好守住跟黎裔风之间的幸福而已。 ————————————华丽分割线—————————— “马钰,你慢点扶我一下啊!” 苏浅忽然听到久违的娇柔做作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不由自主地感慨,她苏浅今天的人生真是热闹啊。 苏婳故作矫情的亲昵称呼刚落音,接下来就没了动静,苏浅不回头也猜到是苏婳是看到了叶凌殇和自己。 “小婳,怎么不走了?”男人沉稳的嗓音传来,苏浅下意识偏过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的成熟男子,倒是五官端正,戴一副金丝眼镜。 苏婳竟然挺着肚子,看着苏浅一脸的惊讶,“苏浅?你怎么还能好好站在这,你不是……” 苏浅眉心一拧,她不好好站在这难道还会躺在这不成,根本不理她。 苏婳却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小声嘀咕“不应该啊……在国外那么久都没动静,应该没有发现才是……” 苏浅只当是神经病,根本不理她,径直往前走,以苏婳不得理也不饶人的性格,她要是回身和苏婳说一句话,恐怕苏婳就会不依不饶地找她麻烦,倒不如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苏婳却已经反应过来,讥诮道“苏浅!见到姐姐怎么不打声招呼?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亏心事啊?……哦,对呀,我知道了,这位好像是大名鼎鼎的叶总,苏浅,原来你们在幽会啊,那真是不好意思撞破你们了——” 苏婳好奇无辜的语气!配合着她含沙射影的宣扬!还划意咬重“幽会”两个字,仿佛想要将苏浅生吞活剥了一般。 苏浅迈出的脚步在听到苏婳这番过分的抹黑顿时停住,黛眉则的褶皱愈发地紧密,冷着脸转身看向还在那里装天真的苏婳。 苏婳像个家庭妇女般依偎着身边的男子,她还大着肚子,看两人的举动,估计这个孩子也不是叶凌殇的,原来叶凌殇被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怪不得他已经片刻都不愿停留地离开了。 “看来叶总对你的深情真的是至死不渝啊,你都嫁人了,他还对你念念不忘,你对他也不错,还特意挑了个医院这样的好地方来幽会,你们两个真是绝配的一对有情人哪。 ”苏婳天真地眨着画着眼影的眼睛,一脸羡慕地看着苏浅,但她眼底暗涌的嫉恨却骗不了人,她恨苏浅,而且入骨,为什么,为什么她冒那么大险,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还不能让她完蛋!真是太不甘心了! 苏浅冷眼欣赏着苏婳的精湛表演,眼角的余光扫过路过的医生护士,淡淡微笑道“姐你太爱开玩笑了,叶总一直都是同你情深似海,你为了他也是连自己的骨肉都狠心放弃了,现在为了让他回心转意,更是不惜利用其他男人让他吃醋,论痴情,我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 “苏浅,你不要胡说八道!” 苏浅委屈地轻叹,探着纤细的乎臂,用一种想责备却不好责备的眼神望向脸色难看的苏婳:“我只是有些同情被你利用的男人,还以为你对他们多真心呢,其实在姐姐心里他们只不过都是任你摆布的傻瓜,对不对,姐姐?” 苏婳的脸上已经阴霾满布,挽着马钰的小手握得青筋突起,她还是忍不住偷眼看看马钰的脸色,也没敢像往常一样大声地驳斥!咽下了这口哑巴亏,怕苏浅再说出什么更**的话!她不知道,这些事情苏浅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派人调查了她?那她到底还知道些别的什么吗? 苏浅冷笑地看着苏婳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模样,将单纯疑惑的目此投向苏婳身边的男人身上:“这位是姐姐的新棋子吧?恩,不错,一表人才,成熟稳重,应该能够承受得了打击。 ” 苏婳在听完苏浅听似羡慕的话语后!脸色由黑转白,气得牙关咯咯作响,苏浅却笑不露齿地扬起黛眉,目光却异常地冷冽,她不想逞口舌之快,但既然苏婳喜欢寻事头,那她也不会任人宰割。 苏婳正被气到极致,打算反击的时候,却听—— “浅浅?” 清润温和的男声,犹如一道清风,刮过气氛僵冷的走廊。 走廊里出现了一个优雅颀长的身影。 惊为天人的眉宇面貌间依旧清俊傲然,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只是在对上苏浅的那一瞬,所有的冷淡和疏离都化成了温柔似水,“不是让你乖乖地坐在这里么,怎么和些乱七八糟的人掺和到一块了?” 黎裔风在苏浅身侧站定,温柔宠溺的责怪却不见任何的怒意,大手拥住苏浅纤细的腰际,垂眸看着苏浅的目光,似水柔情,呵护珍视之意,显而易见。 “怎么这么慢!”苏浅不满地嗔怨。 黎裔风无奈地点了下她的鼻头,“你当我是超人,能飞过来吗?”他看着她,眉宇间流溢着深切的呵护,黑眸中是殷切的淡笑。 苏浅迎上他专注的眼神,一扬唇角,道:“你不知道等这么久,人腿会酸的吗?”她笑吟吟地打趣,身体却忽然被一只大手圈住,唇齿间是她熟悉的清新气味,柔软贴上她的唇瓣,温柔地浅吻,香颈后是他温热干燥的大手,阻扰了她的退路。 当他放开她,苏浅大口地呼吸着,妩媚流转的美眸偷瞄着周围,耳畔是黎裔风愉悦的轻跃笑声,漆黑的眸色里,流淌着缠绵悱恻的情思。 薄削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亲吻,抚摸着她的长发,欣赏着她娇羞动人的模样,道:“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苏浅也不理他,红着脸瞪他一眼。 长臂揽过苏浅的纤腰,黎裔风颀长的体姿,配上修身的黑色西装,英俊的面庞上是淡淡的笑意,轻拥着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魅惑。 黎裔风的出现无疑是在苏婳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而且竟然两人还这么甜蜜地缠绵,她简直要气炸了,却也没有对苏浅剔除戒心,还是一脸防备地瞪着苏浅。 苏浅对苏婳一系列可笑的行为,彻底无语,这样时刻提防警惕的生活不累么? 苏婳被她的不屑一顾的表情彻底点燃了,“苏浅,你不要太嚣张!” 黎裔风长眉一锁,目光从苏浅身上移开,眸中的那份温柔,神情,宠溺,也随之逐一散去,当看向闵婕时,清冷的眸光中,只余严肃的冷冽:“是苏婳小姐太嚣张才对吧,在我面前还这么张牙舞爪,可想而知我没来的时候我妻子是被如何人身攻击的。 ” 苏婳面色一僵,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黎裔风,只能抓紧边上马钰胸前的衣服,而马钰只是淡淡地看着黎裔风,并没有开口阻止黎裔风对苏婳的警告,可能是苏浅刚刚的话确实起了作用,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都不会甘心被女人利用吧。 “与其整日想着怎样虚荣自私,倒不如安安分分学学当个大家闺秀,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同样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天壤之别,基因突变了吗?”黎裔风说着,还真的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苏浅认不出笑出声,真想不到黎裔风损人也这么厉害。 “我不是开玩笑,若是下次,你还敢用语言对我的妻子造成精神上的伤害,那么,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希望你做什么之前先想明白。 ” “你!”苏婳被黎裔风说得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幻莫测,“黎裔风你好!你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了是不是?” 苏浅身子一僵,而黎裔风也转过脸来盯住她,神情莫测。 苏婳现在被气得大脑智商几乎为负,看他们的反应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继续说,“要不是苏浅,遗嘱怎么会被泄露出去,你爷爷又怎么会病发……” “你怎么知道遗嘱的事情?”黎裔风打断她的话,眼神极其严厉,“这件事连黎家的人都没几个知道。 ” 苏婳呆住,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 “说话!”黎裔风此刻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我……我是——”苏婳觉得自己宁可现在就死去也不愿面对黎裔风的表情,太可怕了,好在最后关头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凌……凌殇告诉我的——” 黎裔风冷冷地看着她,忽然一笑“放心吧,苏小姐,我会查清楚的。 ” 然后他就拉起苏浅的手往外走,苏浅刚才也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冷起来,如果真的是苏婳…… ————————————华丽分割线—————————— 回家的一路上,黎裔风都没怎么说话,直到进了家门,黎裔风忽然拉住要上楼的苏浅,“浅浅,你一直还欠我一个解释。 ” “什么解释?”苏浅的一颗心忽上忽下,其实也大概知道他要问些什么。 “爷爷立的那份遗嘱为什么会跟你扯上关系?” 双臂中的身躯有瞬间的僵硬,苏浅的脸色有些苍白:“我……我只是……爷爷问问我想不想分点财产……唔——” 苏浅的双唇被黎裔风堵住,狂肆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甚至在最后的时候用力地咬了一下她的上唇。 “啊!”苏浅捂着嘴巴轻喊,双眸水光萦绕,不知该喜该怒。 “我要听的不是随口敷衍我的谎话,明白吗?”与其说他在因苏浅的隐瞒而恼怒,不如说他恼怒的是自己,从没有一刻让他像现在这般的清醒,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越来越多的细节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整件事都被蒙在鼓里。 他现在只需要一个最简单的答案,就能将所有的事串联起来。 “裔风,你不要逼我好吗?”苏浅闭了闭眼,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不管是什么原因,曾经发生了多么痛苦难过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你现在只要知道,我爱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还不行吗?” 他精锐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知道她在刻意躲避这个问题,他其实也很怕知道那个答案。 他很怕自己其实委屈了她,伤了她,舍下她一个人面对了那么多的痛苦。 他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胸口沉重的似是刚咽下一大铁球一般,一股莫名的冲动忽然占据他的心房。 神情复杂地看了她片刻,黎裔风忽而一笑:“好,我可以不问,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要补偿我?” “补偿你什——啊!”苏浅想挣出口唇,黎裔风却一点都不给她这个机会,他不说话,将一切内心的情绪全表达在了行动上,也许是两人早就培养出的默契,也许是爱人间的心有灵犀,即使距离太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苏浅就是感觉到了他在疼,从心里往外涌出的一种痛楚。 他近乎失控的脱去她的外衣,甚至力道大得让她清晰得听到衣料撕裂的声音,但纵然是这样,他的手指在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却是情不自禁地轻柔。 一双大手倏然抱住苏浅的细腰,将她举至自己的胸前,使两人的唇瓣可以更好的吸吮辗转,而他们的身体也在磨擦中开始激情的颤抖。 黎裔风开始带着她走动,苏浅解去他的衬衫,一路走,两人的衣物也随之四散。 直到他把她腾空抱起,抵在墙上,苏浅双脚离地,失去平衡,尖叫着搂住他,他正好腾出一只手,往下扶住自己,挺身进去。 苏浅忍不住呻吟,仰着头有些无措地低叫他的名字。 黎裔风上身靠着她,把她死死抵在墙上,苏浅的手在他背后挠出一道道的红印子。 他在她闭着的眼睛上温柔地亲,舌尖舔着两排睫毛亮晶晶的。 跌跌撞撞地倒在大床上,朦胧的灯光染亮了苏浅的冰肌玉骨,也燃起了一室的旖旎春光。 他让她背对着她,然后俯下身在她背上吮出一个个吻痕,不再鲁莽的进出,而是浅浅研磨,慢条斯理的逗弄她。 “不要……恩,裔风……别……”她被他压的死死的,柔柔的求。 黎裔风呼着热气咬她的耳垂,舌头伸进耳朵里面,“浅浅,我们来玩个游戏……”他重重的撞了她一下,听她呻吟了声,又退出去浅浅的抵着,“你来说数数,从一开始,逢到五和七的时候我就重一点,恩?”他转而啃她的脖子。 “不要!”苏浅断然拒绝,可是黎裔风又重重的进入,“不行!谁让你刚才答应赔偿我的!我先来数?恩……开始——”他坏心的退出去,“一、二、三……”每数一下他浅浅的进出一次,终于数到五,在苏浅惊呼声里,他重重进入。 “恩……”数到三十二了,苏浅被他欺负得难耐而期待的等着二三十五的到来——“啊——”她刺激的尖叫,“黎裔风!” 黎裔风低声愉悦的笑,“对不起,我数错了。 ” 苏浅又气又恼,反手去挠他的手臂,黎裔风压上她的背,“浅浅自己来数好不好……不要再数错了……”他又开始几浅一深的逗弄。 苏浅不肯数出声,咬着床单死忍,“啊!恩啊……”他忽如其来的深深撞进来,苏浅挣扎起来,“黎裔风!五十三啦!” 黎裔风低笑,“谁说的?我明明数到五十五。 ” 苏浅娇喘着无力的呜咽,“不是的呀……” 黎裔风不再犹豫抬起身子几个大力冲撞,在她混杂了尖叫的呻吟声里举起她的双腿,把她转过身子来继续。 似火燃烧的两个人忘我的交融,这一刻不需要言语,唯有深浅不一的喘息和亲昵无间的肢体语言交织出一副美丽的缱绻画面。 时光在火般的炽情下匆匆越过,当苏浅伴着壁灯微黄的光晕,趴在黎裔风的胸前,张着一双水眸,一手无意识地玩弄着他一小撮被汗水浸透的发尾,一手轻点着他那两扇因为闭着眼而更显浓长的睫毛,心里却在想,裔风为什么会这么反常,是因为苏婳提到爷爷的事情了吧,他还是一直对黎爷爷的死放不下,苏浅闭了闭眼睛,还是有眼泪滑落下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你 ——“我能够在三百人面前做,爱,而不会有一丝的忐忑不安,周围所有的人都会为我们的爱而驻足。 ” —————— 柔和的黄晕点缀着整个卧室,苏浅幽然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迷糊地看着身旁的空荡,窗外的漆黑天色让她意识到还未到早晨。 看了看边上空着的位置,苏浅不禁疑惑,裔风呢?去哪里了? 悄然下床,套了一件外套,苏浅小声地出了房间,空寂的走廊上,只亮着鹅黄色的壁灯,她看到书房的门缝里泄露出几束亮光,倾斜在地板上,慢慢地走近,苏浅轻声地拧开门把,果然看到黎裔风还坐在书桌前。 敲击这键盘的双手停下动作,眸光从电脑上挪开,在看到门口的苏浅时,严谨肃然的俊颜上,瞬间盈上了温柔关切,从转椅上起身,快步走向苏浅。 灯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打在苏浅脸上,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当那双干燥的温暖大手,捂住她搁置在门上的小手时,苏浅难得主动地上前拥住了黎裔风。 “这么晚了还不睡呀?” 黎裔风清越的笑声从喉间溢出,故意说“***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 苏浅红着脸瞪他,明明是他非要……现在反而来赖她,她故意娇嗔道“哦,那皇上以后睡客房吧,臣妾不耽误您工作。 ” 黎裔风俯身将纤瘦的苏浅抱起,一脸笑容地抱着她往楼梯口走去,沉稳闲雅的步伐让苏浅感到莫名的踏实,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将脑袋依偎在他肩头,享受黎裔风给予的宠爱。 “浅浅,周六苏氏要办周年酒会,爸前两天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去参加。 ” 当黎裔风整理好书房的工作再次回到卧室时,忽然这么跟苏浅说道。 苏浅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才说道,“裔风,我不想去。 ”又是周年酒会,苏浅想起上次苏氏周年酒会上她遇到的那些不堪,更不想前往了。 黎裔风一边走到床边坐下,对上她的美眸,上勾着唇角,“是爸亲自打电话来的,你不想见见他吗?”苏坤鹏打电话来的时候,黎裔风才忽然想起来,自从浅浅手术之后,他们父女俩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他知道,岳父还是很关心女儿的,否则不会在医院同他说出那样一番重话,可是他又觉得对浅浅有愧,所以一直没办法跟她见面吧。 “可是我真不想见苏婳她们母女,我们以后可以把爸爸约出来见面啊。 ”苏浅倒是没有黎裔风百转千回的心思,她一直都当苏坤鹏他们根本不知道她这段日子发生过的事情,她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在一座城市就免不了要见面的,而且爸爸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希望你在场。 ” 苏浅从被窝里伸出纤臂,温热的小手握住黎裔风抚摸着她脑袋的大手,红唇一抿,就像是经过思虑般,郑重道:“那好吧,既然你希望我去的话,那我就去好了。 ”其实,苏浅不想去参加酒会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白天苏婳说的那一番不清不楚的话,连她都已经隐隐察觉出了什么,更不要说裔风。 黎裔风回扣着她纤细的手指,另一只大手轻柔地抚摸着苏浅白洁的面颊,暗夜中,他黑玉般美丽的眸子灿若星辰,凝望着她的笑靥,轻羽般温柔的吻印在她的眉间:“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我知道。 ”苏浅合起美眸,安详地躺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现律的心跳,莫名地感到心安。 ———————————华丽分割线—————————— “准备的怎么样了?” 黎裔风的声音出现在换衣间内,苏浅刚换好一件黑色的流苏礼服,闻声转头,就看到了门口那道修长优雅的身姿,微扬起嘴角,“好看吗?” 黎裔风走来她的身边,环住她的腰,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好看。 ”她就像朵幽兰径自开放,芳香悠远,似有似无,而那股媚,却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带着一点点的冷清,一点点的慵懒。 她的容颜看上去更加精致,双颊透着健康的红晕,丰润的唇瓣是一道优美的弧线,不满地撒娇道:“你就会敷衍我,每次都说好看好看的。 ” 黎裔风微微一笑,嘴边有难以捉摸的弧度。 “你笑得这么诡异做什么?”她望着他眼里那深沉的情绪,有点纳闷。 苏浅不满的抗议只换来黎裔风包容的微笑,骨节分明的大手帮她整理着几根发丝,动作温柔细心,放佛在守护一件珍宝,这种感觉让苏浅愉悦地勾勒起唇角,也踮起脚尖,帮他打好有些歪斜的领带。 “老婆,其实我刚刚真的是在敷衍,因为,其实我还是觉得我老婆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暧昧的温度。 苏浅愕然地抬头望他,看着她忽然涨红的双颊,他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 她气恼,伦起双拳捶了他一下,“黎裔风你流氓!” 手腕上银光一闪,被他忽然抓住,“浅浅!” 苏浅当然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无辜道“老公,你这是什么表情?对我的表有企图?” 窗外的夜色弥漫进来,他柔情地看着她,眼里却跳动着灼热的暗煽,突然低头吻住她,轻轻地,深深地,渴望却又隐忍—— 骑士的剑和牧师的十字架组合而成的“卡勒多拉巴十字架”作为厂标的PatekPhilippe,闪烁在她的腕间“这个是不能摘的,……就算分开了,也不许摘——” ————————————华丽分割线—————————— 青玉山庄俱乐部门口,三三两两的名牌轿车,西装笔挺的名流人士携着女伴走入酒店,接待人员彬彬有礼地领着贵宾前往宴会场地,这种情况络绎不绝地重复着,苏浅看着有些视觉疲劳,不禁伸手揉着额头纾解倦意。 “不舒服么?”自从她手术之后,黎裔风就一直特别小心翼翼,只要她一个随意的小动作,都能让他忧心半天,苏浅表示无事地微微一笑,挽着黎裔风也跟着人流往里走。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的场面,过会就好了!” 黎裔风这才安心地让接待人员带他们去会场,衣香萎蜀,舰尊交错,水晶灯璀灿,轻柔的音乐回旋。 苏浅略显烦躁地蹙起眉头,凑近黎裔风不悦地低声嘟囔:“今年的酒会怎么好像比往年热闹?” 黎裔风环视了一周宴会大厅,和那些相谈甚欢的相反,也显得兴致乏乏,听到苏浅的抱怨,只是垂眸宠溺地望着她,轻声道:“苏氏早放出消息,说今年的酒会上会有大事要宣布,酒会也特意办得比从前隆重。 ” 苏浅对苏氏的经营什么的从来没上过心,苏氏有什么大事要宣布自然也与她无关,她来纯粹是看苏坤鹏的面子,只能尽量在宴会上降低自己和黎裔风的存在感。 “呦,这不是黎少吗?真是失敬失敬!” 一道惊讶声打破了这头的僵硬气氛,苏浅循声望去,就看到几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朝这边走来,手里端着高脚杯,猩红的葡萄酒在灯光下,流淌着迷醉的涟漪。 这些都是经常在媒体杂志露脸的人物,苏浅多多少少都认得,况且,在这里没有些身份的人,也不敢贸贸然地上前和黎裔风打招呼的。 “黎少真是年轻有为啊,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自叹不如啊!” 而面对这些赞扬,黎裔风也只是淡笑地回应,举止间不露分毫的傲慢,谦和有礼的姿态,让人实难在这样一个优雅完美的男人身上挑出毛病来。 黎裔风和那些人走过去,客套了几句。 苏浅不想妨碍到他,正拿了一杯s,e,x,onthebeach,打算将自己偷偷藏起来,却听—— “浅浅?” 优美熟悉的好听男声让苏浅诧异地转过头,果然看到欧讵尧那美丽妖娆的脸庞,以及那对勾人的桃花眼。 苏浅吃了一惊,欧讵尧神出鬼没已经到了化境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欧讵尧却已经走近,露出招牌式的微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浅满脸黑线地看着他,这句话应该是她问的吧,明明欧讵尧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类型的酒会,而且来参加酒会他竟然只穿了一件休闲衬衫,领口的扣子还打开着,风流魅惑的迷人姿态,整个一纨绔风流公子哥……不,最重点是他刚刚荒谬的问话,这明明是苏氏的酒会,她怎么就不会出现了呢。 不过能用正常的思维分析出来的思想就不是欧讵尧的思想了,苏浅习惯性地扶了扶额头,忽然想起来,问,“晓琳呢?” 欧讵尧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我怎么知道?” “她那天去有没有找到你,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啊,我又不是她的保姆,怎么知道她的那么多事——”不耐烦地打断苏浅的话,坏笑地勾起性感的唇角,眸底滑过玩味问道:“浅浅,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吧?” 早就习惯了他的没正形,苏浅郁闷道“是啊是啊,想死你了。 ”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无情把我忘了,……哎?s,e,xonthebeach?” 然后,在苏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精致如画骨的手指,已经伸到苏浅面前,抢走了她手中的高脚杯,直接放到唇边抿了几口,微笑道,“有点酸,还是还给你好了。 ” 苏浅看着那张美丽慵懒并且欠扁的俊脸,自己又重新拿了杯新的,郁闷道:“那杯你都喝了吧。 ” 欧讵尧脸上表情一僵,目光向苏浅身后飘去一眼,然后笑得更妖孽,“我说,走过来这位是不是你老公?” 苏浅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刚要回头,身后清冽性感的声音忽然想起:“老婆——”熟悉的清凉气息,黎裔风从背后环住苏浅,拿起她杯中的樱桃,送入自己口中,在她还未回神之际,忽然低头封住她的唇,将那枚樱桃抵入她嘴里,唇舌纠缠。 那是一个放肆的吻,冰凉的樱桃和他的火热的舌形成刺激的反差,游走于她的唇舌,所到之处,皆燃起高温和酥麻,触电一般的感觉蔓延全身,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裔风,”她求饶地逸出一丝娇弱的呻吟,他再不放开她她不是羞愤噎死,也会被一颗樱桃噎死。 半晌,他终于放开她,才将目光投向边上表情复杂的妖孽男人。 只是欧讵尧在意识到他看向自己之后就立刻调整好了表情,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浅浅,不介绍一下吗?” (Theworstwaytomisssomeoneistobesittingrightbesidethemknowingyoucan‘thavethem。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过于,他近在身旁,却犹如远在天边。 ) 苏浅一愣,顿时反应过来,随即介绍道:“这是我老公黎裔风,裔风,这是我朋友欧讵尧。 ” “黎少的年轻有为,今日得以一见,真是莫大荣幸。 ”欧讵尧勾着唇角,美丽过人的脸上,是慵懒轻佻的笑意,随意地伸出手,他就这样,站在黎裔风的跟前,两道颀长的身姿相立而视,明明是礼貌的问候,却有种风起云涌的暗流在翻腾。 苏浅微微皱着眉,瞅向黎裔风,他只是淡然地笑着,仿若没听出欧讵尧话中的挑衅意味,握住了欧讵尧的手:“幸会。 ” 黎裔风清越的嗓音,客气有礼,只是温和的背后是漠然的疏远,英俊的面容上,流淌着雍容优雅的气度,那双漆黑的瞳眸中,是高贵得不容侵视的卓然芒光。 这时—— 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动,是苏坤鹏和郭素云夫妇,竟然没有苏婳的身影。 “浅浅,裔风,你们来了!”本一路和人聊天的苏坤鹏一看到苏浅挽着黎裔风的身影时,精锐的眼眸闪过欣喜的光芒,和宾客匆匆道别,就朝他们俩走过里。 郭素云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跟着过来。 苏坤鹏走近了才看见欧讵尧,笑着说,“小尧也来了,怎么,你爸爸最近身体还好吧。 ” 欧讵尧此时竟然变身成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谦和着笑道,“恩,家父很好,谢谢叔叔挂心。 ” 苏坤鹏温和笑了笑,这才将目光定到了苏浅身上。 “爸爸。 ”苏浅唤了一声,并不是不心酸,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再次看见父亲慈祥安然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忽然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可是,如果让她再选择一切,她依然会这么做吧。 苏坤鹏看着女儿也伤感起来,这么多年,他欠浅浅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两父女这么对视着,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先开口。 边上的欧讵尧却开口说,“一直想认识下黎少,今天刚好有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借一步去聊几句怎么样。 ” 黎裔风没有异议地淡笑点头,其实苏浅看得出来他们是想给苏坤鹏和她留下单独说话的机会。 “浅浅,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苏坤鹏其实更想问问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可是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他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恩,我很好爸,你不用惦记我。 ”苏浅乖巧地回答。 苏坤鹏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说“浅浅,爸爸对不起你,没有好好照顾你,我负了你妈妈一生,她在临终的时候只要求我好好照顾你,可是我连这个也没有做到,”他苦笑着摇头“浅浅,爸爸现在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了,就希望你以后不论遇到什么都要学着想开,不要总为别人着想,对自己好最重要。 浅浅,路是一直延长的,只要你自己不放弃。 ” 苏浅有点发怔,恍惚间觉得父亲好像知道了什么,又仿佛不是。 她只是觉得有点心酸,说“爸,你放心,我知道。 ” 他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恩,那就好。 ” 这时候黎裔风已经走过来,回到了苏浅身边,看着她疲倦的脸色,将她轻拥在怀中,温润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关切:“怎么?是不是累了?我们去楼上休息一下怎么样?” 苏浅扫视着发现没有欧讵尧的身影,问道,“欧讵尧呢?” 黎裔风淡淡地开口,“哦,说人都见的差不多,就先离开了。 ” 是吗?他貌似才刚来吧。 。 。 苏浅怀疑地看着黎裔风,后者一脸正色,没有丝毫破绽。 # 她不知道,落地窗外的落寞的暗影中,有一闪一闪的火光,是有人习惯性地在把玩着他的打火机。 欧讵尧一直觉得自己会跟那个男人摊牌,会向他说出自己对苏浅从小到大的爱情,没想到最后出口的只是“浅浅就像我的亲妹妹,你要是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 ” 我一直认为,我会让你最幸福,因为这世上,我最爱你。 但当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你,因为在你的眼中,我只见到他的影子。 ———————————华丽分割线—————————— 一进会议室,黎裔风接到宋元的电话,说临时有份文件要签,已经给送来了。 苏浅就坐在沙发上,让黎裔风先去处理,自己一个人翻着放在一旁的杂志,等着他回来。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黎裔风还没回来,倒是看见了郭素云姿态高傲华贵地站在了门口,苏浅黛眉微蹙,她不认为郭素云是凑巧过来碰见她的,而且她还觉得郭素云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不会是好事,莫名有些烦躁。 翻动着手里的杂志,苏浅低垂着眼眸,不再去理会门口的郭素云,她不认为和郭素云发生争执是明智的选择,尤其在苏氏的酒会上。 “浅浅啊,现在连妈都不跟我叫一声啦。 ”温柔的声音有着刻意的亲近,只是苏浅太了解她,也清楚她对自己的那份厌恶甚至是愤恨,自然不会为这一刻的亲切而受宠若惊,只是将目光从书上转到了郭素云身上,静等下文。 郭素云对苏浅的不理不睬并没有介意,反而露出了一个微笑,带着几分优雅地朝苏浅走来,“刚才在外面没看到那你,听你爸爸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这段时间过得还好么?” 她过得好不好?从小到大苏浅过得好不好她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微微一扯嘴角,算是对她的回应,然后,径直拿过杂志继续阅读,觉得没有必要再跟她浪费心里纠缠,倒不如彼此安生些。 她却再接再厉,彻底摆出一副慈母到的架势“裔风呢?怎么没在这儿陪你?……对了,这休息室的温度是不是有点低,你冷不冷?” 苏浅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难道是脑袋被门给挤了吗?心里在暗暗考虑她今晚不同寻常的言行究竟有什么目的,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她还是不动声色,想看看郭素云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对了,你爸爸我没有跟你说今晚酒会上要宣布什么事情?” “没有。 ”苏浅终于有些不耐地回答,她以为郭素云会因为她的厌烦自动离开,却没料到郭素云不为所动,脸上和善的神色也没有消减。 苏浅皱了皱眉,在考虑要不要给医院的精神科打个电话。 “最近,我跟你爸爸闹了点小矛盾,他为了跟我生气,就意气用事打算做些糊涂的举动。 ” 苏浅并没有做出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郭素云,等着她说出自己的意图,而郭素云显然也被苏浅盯着不自在,却也没有转移话题,“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做什么都是头脑一热,不计后果……” 说到这里,苏浅心头的疑虑更深,到底酒会上爸爸要宣布什么,值得郭素云这么卑微地来找自己谈话示好,她有些受不了郭素云的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郭素云脸上显得尴尬难看,却依旧沉住气,撑着示好的笑容说道道:“你爸爸打算将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赠给你。 ” “什么?”她话一出口,苏浅还真的有些吃惊。 “看,连你也是这样的反应吧,你爸爸做什么事情都是欠考虑,你从来没有经手过公司的业务,怎么能一上来就持有这么多的股份呢,这不是要毁掉苏氏吗?……浅浅,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全是为了苏氏好,你不在苏氏,自然不晓得你爸爸的难处,苏氏是你祖辈父辈辛苦的打拼下来的事业,要是真的因为你爸爸的一时冲动葬送了,真是——” 郭素云说这些话的语气非常诚恳,苏浅听在耳里却只想冷笑。 苏浅故作认同地点了下头,笑道:“恩,您说的很有道理,爸爸是有钱考虑,我的确是不懂得企业管理和经营,那么,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郭素云一听这句话马上眼睛就亮了起来,“恩,浅浅你真是识大体深明大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的……这样,今天你爸爸当众宣布的时候,你能不能在媒体面前直接放弃这些股份。 ” 苏浅点点头,“只是放弃就好了吗?” 郭素云犹豫地看了下她的脸色,才继续道“你也知道,婳婳在法国念得是MBA,苏氏要是能交给她管理,应该是没问题的。 ” 苏浅沉默着不说话,郭素云以为她在考虑,赶紧说,“浅浅,你们姐妹一直不对盘,可总归是亲人,你要是能……” “好了!不要说了。 ” “浅浅,我这可全是为了苏家啊,你爸爸最近身体也不大好,若是苏氏因为你出了什么状况,他会承受不了的到时候。 ” 郭素云俨然一个为夫家着想的贤妻良母形象,苏浅却是因她这般说辞而冷笑地勾起嘴角,小脸上也不再见到刚才的,倒是让郭素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我将什么股份让给苏婳,我只有一句话送你,就是——” 郭素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什么?” 苏浅好笑地看着她“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当然是办不到!” “苏浅,你!” “既然爸爸考虑把股份给了我,就自然该想到我出了状况的后果,我相信爸爸有这个承受能力。 ”苏浅慢条斯理地说。 苏浅忽然转变的强硬态度,让郭素云的笑脸瞬间阴霾满布,气恼地瞪着笑意涟涟的苏浅,恨恨道:“你爸爸真是白养你了!哼,没想到你这么没心没肺,一心就只想着夺去苏家的财产。 ” “装不下去了?”苏浅讥嘲地轻笑出声,从沙发上起身,俯视着一脸怒意的郭素云:“莫说爸爸不会将股份转给我,就算真的给我了,你记住,我就算拿去做慈善也不会分给你和苏婳一分一毫。 ” 苏浅将杂志随手丢在桌几上,掠过满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郭素云,拿过手提包和外套,不愿在这里和郭素云久待,直接走出了休息室。 ———————————华丽分割线—————————— 苏浅一下到楼下,才知道黎裔风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上来,有一群名媛美眷正围着他搭讪,虽然他都淡笑疏离着拒绝,可还是有人前仆后继。 找一个卓尔不凡的男人做老公,还真是困恼不断。 正哭笑不得的时候,却听,“老婆——” 随着那一声清冽好听的呼唤,那群名媛美眷的目光现实齐齐落在苏浅身上,然后又迅速打量着她,评价地,或者嫉妒地。 苏浅盯着他含笑的黑眸,只能硬顶着那些的目光走过去,双臂环上他的臂弯,美眸内如星辰般闪耀:“怪不得那么久不上去,你魅力好大啊,被这么多美女围着,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黎裔风垂眸宠溺地望着怀中不肯消停的面积,放在她腰际的大手一按,拥着她的力道更大几分,对着她的不满,轻俯身,在她耳边喃喃道:“她们再好,再漂亮,也不是我想要的。 ” 苏浅没料到黎裔风会这么说,水眸一怔,望进他黑眸中,窥见到那暗暗浮动的热度,心跳一滞,双颊窘然红起,想要挣开他,却反而被搂紧,更加贴近他。 “哎,别闹啦,很多人看着呢!”苏浅赧然地轻声命令道,朝四下瞅瞅,只看到无数道暧昧不明的目光齐齐地射在他们两人身上,还有唏嘘的议论声。 黎裔风没有听话的松开手上的力道,犹不自知地搂着她,往前移动队伍,唇角,是得逞的淡淡笑意,他轻轻伏在她的耳畔“那就让他们羡慕死好了。 ”理直气壮地解释,苏浅却只能窘迫地将脑袋埋低,让黎裔风挡去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 黎裔风牵着她的手离开,却是将她拉至人烟稀少的花园。 “我们来这么做什么?” 他弯弯嘴角,“这里安静,我们不被打扰不好吗?”强有力的大手忽然扣住她盈盈不及一握的蛮腰,颀长的身躯贴近,让她呼吸有些困难,瞪大的水眸惊慌地盯着笑得一脸无害的黎裔风,“你不会是想……” 湿热的充斥着男性气息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被清越温润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腰上,细微的摩挲让她心痒难耐,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 “乖,别动……”黎裔风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纤腰,让她更贴近他的身体,完美的唇线一弯,唇瓣轻轻地落在她开启的红唇上。 “裔……”苏浅心跳猛然加速,想说什么,结果,却让他有机可乘,柔软的舌畅通无阻地进入她的口腔,想要躲却躲不开,只能生涩地配合他,和他缠绵厮磨。 炽热的黑眸中带着太多的迷恋和深情,毫不掩饰地彻底暴露在她眼皮底下,苏浅一咽口水,紧紧弥合的身体曲线,让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顿时,僵硬的身体像被施了魔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软软地摊在他的身上。 火热的吻,他吸允着她的舌尖,温柔地纠缠,甜蜜的津液不住地分泌,苏浅紧张地发出如小猫般的轻吟,颤抖的身体开始不听话地摇摆,却被他用力地压住。 倏然,他的舌尖离开她的口腔,在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空挡,能听到他埋首在她香颈间,粗重地喘息,吐出炽热的湿润呼吸。 唇上还有他遗留下的温存炽热,苏浅迷乱的视线内,氤氲着淡淡额雾气,被他钳制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放弃了挣扎,无力地环住他。 红肿的唇瓣上,落下温柔的一吻,苏浅心跳愈发地强烈,呆愣的目光看向那张清俊却不失成熟的脸庞,轻柔地啄着她的红唇,没有如方才的狂乱激情,却愈发让她情动。 酥麻的唇瓣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只是,当她触碰到他的火热的双唇时,他忽然移开,一个缠绵的热吻落在她的耳际,然后,脸颊,下颚,脖颈,都留下了他的烙印。 “黎裔风!”一声娇羞的嘤咛响起,黎裔风深邃炽热的黑眸一抬,入目的是一张妖娆妩媚的绝美小脸,精致的五官难受地皱在一起,急促地不断喘息,“叫老公——” 低哑到近乎嘶哑的男声带着蛊惑在她耳边响起,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让她不自禁地颤抖,低低地抽泣,迎合着他,闭合着美眸,颤颤地唤道:“老公……” 黎裔风满意一笑,才要动作,却听—— “苏坤鹏,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凭什么我女儿付出那么多最后什么也得不到,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却平白捡了便宜,你真的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对婳婳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愤怒的尖叫声传来,郭素云此时的歇斯底里跟刚才在休息室判若两人。 苏浅不想多生事端,拉着黎裔风到石墙后面。 “你不要吵吵了好不好!里面那么多人,我的脸都被丢尽了。 ”苏坤鹏无奈道。 “你就知道脸面脸面,这么多年,为了你的脸面,我忍辱负重,付出了多少,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你说,我得到了什么?” 苏坤鹏停了一下,才说“我亏欠了浅浅太多,要不是因为浅浅,苏氏早就倒闭了,我说不定就进监狱了。 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只能用钱来弥补她一点点。 ” 苏浅身体一僵,她不知道父亲说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她有些担心地看向旁边的黎裔风,恰巧黎裔风也正垂眸看她,她干净别过视线,手顺着黎裔风的手臂下滑,慢慢地和他扣住十指,让他相信自己。 却听—— “你怎么这么顽固,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苏氏度过难关都是我去求的黎夫人,跟苏浅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就不肯相信呢。 ” “你再说什么都没用,我已经决定要将股份转给浅浅,苏浅是我的饿女儿,她有资格继承我的财产!” 郭素云犹如泼妇般捶打着苏坤鹏:“苏坤鹏,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苏浅是你女儿,那婳婳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你给苏浅那么多股份,你让婳婳以后怎么生活?” 苏坤鹏理智地说“我会给婳婳现金和房产的,数额不会比浅浅少多少。 ” 郭素云一听他这么说更加生气“那些能跟整个苏氏比吗?苏坤鹏你怎么这么偏心哪你?你忘了你生病的时候,婳婳才那么小就照顾你三天三夜,等你好了她也发烧了……她对你那么孝顺,你就这么对她呀——” ——————————华丽分割线——————————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还有一更!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 郭素云一听他这么说更加生气“那些能跟整个苏氏比吗?苏坤鹏你怎么这么偏心哪你?你忘了你生病的时候,婳婳才那么小就照顾你三天三夜,等你好了她也发烧了……她对你那么孝顺,你就这么对她呀——” 苏坤鹏无奈道“我说了对小婳和浅浅会一视同仁,浅浅有什么,婳婳自然也不会少。 ” 郭素云依旧歇斯底里,“那根本就不一样!二十年了,你其实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偿那个贱女人是么?你一直都对她念念不忘?还是这些年,你根本就是把我当场她的影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坤鹏掐了掐额角,终于说,“没错,我的确是没有良心的混蛋,当年……”他目光看向浩瀚的夜空,一边疲惫地从心底最深处重新将那段被遗忘的记忆重新挖掘出来—— 原来,郭素云出身于暴发户家庭,如公主般被宠大的她自小顺风顺水,自然也是眼高于顶,自命不凡。 她与苏坤鹏的婚姻是于相亲而始,苏坤鹏的高大英俊与丰富学识很快就赢得郭素云的芳心,虽然她一向高傲,但实际相当单纯,苏坤鹏可以说是第一个走进她内心的异性。 很快一对男女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苏坤鹏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并如鱼得水。 婚后的二人一开始也算融洽,只是郭素云的小姐脾气一直未改,并在婚后越发地显现了出来。 她也许只是出于无心,但在与苏坤鹏交流的时候多少总是会带出一些颐指气使的骄纵,自尊心极强的苏坤鹏本就介意别人说自己是靠着妻子的力量才得到今天的地位,所以妻子的一些作为让他越来越难以忍受。 为了不吵架,苏坤鹏开始选择逃避,加上创业初期工作也确实繁忙,他在家的时间变得短促而匆忙。 没有多久,苏坤鹏重逢了学生时代的恋人,也就是苏浅的妈妈秦雪琪。 当年的秦雪琪不告而别,致使两人恋情终结,再次的偶遇却使两人爱火重燃。 可是,当秦雪琪知道了苏坤鹏已婚后,不愿意破坏他的家庭,再一次忍痛离开。 苏坤鹏一直托人打探她的下落,只是中国太大了,而秦雪琪又有心回避,竟是没有半分的消息。 苏坤鹏渐渐地死了心。 当时苏婳已经一岁,活泼可爱,让苏坤鹏心爱不已,而妻子因为生苏婳的时候难产,没少受罪,也不禁心生怜惜,遂收敛了杂念,希望将这个看似无比幸福的三口之家继续维持下去。 郭素云患了一阵产后忧郁症,脾气骤变,苏坤鹏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一直纵容忍让。 当妻子在他精心照料下逐渐痊愈的时候,郭素云却发现了苏坤鹏与秦雪琪的那一段情。 她通过私家侦探几番查探,终于查出秦雪琪生活在邻省的一个普通的小渔村,她当即就找了过去,当众将秦雪琪跟苏坤鹏的事情揭发,雪琪坦荡清高,自然不堪受辱,没多久就病了,加上郭素云隔不久就雇些人去找她的麻烦,终于有一天,她受了刺激,冲出马路时出了车祸。 苏坤鹏知道事情感到的时候,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叮嘱他千万照顾两个人的孩子。 …… 这么多年,苏坤鹏一直怀着对她的爱和愧疚生活着,午夜梦回,都会梦到她干净到无瑕的宽容微笑。 苏浅听着这些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情,握紧双拳,眼泪已经不自主的淌下来。 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好在黎裔风一直站在她旁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这么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实在怪我吗?”郭素云犹如撒泼的怨妇:“你怎么也不想想我的感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了个狐狸精,还生下来一个野种,你说我——啊!” “啪——”的一声脆响,这次打她的竟然是不知何时走出来的苏浅,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躲在暗处听着别人对自己母亲的诋毁和谩骂了,“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事到如今还这样说我妈都不会有愧吗?” “你!——你敢打我?”郭素云形象消失无影,被苏坤鹏钳制的身体不住地疯狂挣扎,面目狰狞地看着苏浅,眸色中的恨意如洪水猛兽般涌向苏浅,“你真是小野种啊!没良心的白眼狼,养你这么多年,你回来就是让你打我是吧!”她叫喊着就要冲过去打苏浅。 却被苏坤鹏一下子拦住“你疯够了没有?也不会分场合吗,看看你这幅样子,哪里还有董事长夫人的形象,都成泼妇了!” 郭素云却有些理智全无,她拼命想摆脱苏坤鹏,喊道“小贱货!你怎么跟你一个样子,专门破坏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你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你又破坏我女儿的幸福!狐狸精的野种,一样的贱!” 苏浅挣开黎裔风保护的怀抱,冷冷地望着失控的郭素云,不客气地驳道:“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不准你再侮辱我母亲一个字,我是苏坤鹏的女儿,不是你郭素云的,你也没有资格对我进行任何评论和侮辱,再有一次,咱们法庭上见!还有,你女儿的幸福不是别人破坏的,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自己走下坡路,与旁人无忧,你不要每次都血口喷人!” 苏浅不顾苏坤鹏难看的面容,冷嘲地看着多素云气得发颤的身体,一字一顿地道:“如果说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也非常适合你们这一对母女,阳奉阴违,虚伪做作,你不止没资格批评我母亲,你连提都不配提,你连她的十万分之一都不如。 ” “浅浅……” 苏浅转向神色不谙的苏坤鹏,有礼而疏远:“爸,我刚刚亲耳听见,你说将苏氏的股份给我,应该没错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两个男人 百分之七十的苏氏股份,相当于操控整个苏氏,郭素云明显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目光敏锐地转动,她拉着苏坤鹏,慌张地劝告:“坤鹏,你不要犯傻呀,她刚才听到那些话肯定是恨上我们了,现在要把股权转给她,那我们就全完了。 ” 苏坤鹏的目光却从迷茫转为坚定“要不是浅浅,苏氏早就完了,这本来就是她的。 ”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苏氏怎么会是她的,苏氏明明是你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心血!……哦,你是不是听黎夫人那么一说,就觉得是她救了苏氏了,我告诉你她们其实都是一伙儿的,是黎家想吞了我们苏家啊!”郭素云抓狂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怕苏坤鹏真的头脑一热将苏氏送给苏浅。 “黎家是不是要吞了苏家我不确定,不过,听来家母似乎被牵扯在内,我想听听,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黎裔风脸色平静地扫视过郭素云和苏坤鹏,看不出情绪。 她这一句话却是让苏浅警惕起来,刚才只顾着为母亲打抱不平,却忽略了黎裔风还在身边,她有些紧张地抢道,“爸,这件事你还是慎重考虑清楚,今晚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拉起黎裔风的手打算离开。 “少在这装模作样的,明明就是你们串通一气,明明是你……” “不要说了!”苏浅忽然出声打断,“你怎么样以为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做什么都问心无愧,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然后她转头看向黎裔风,“裔风,别问这些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很不舒服。 ” “好,我们走。 ”黎裔风安抚地拍着苏浅的后背,温润的声调就如一道镇定剂让苏浅放松了心神,双手环着黎裔风的腰际。 ——————————华丽分割线———————— (如果世界只剩10分钟,我会和你一同回忆走过的风风雨雨;如果世界只剩3分钟,我会深情地吻你;如果世界只剩1分钟,我会说60次我爱你。 ) 苏浅的心情是复杂的,虽然黎裔风最后没有追问,可是她并没有感到轻松快乐,反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在了心头,她不愿去想那些沉重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只能安慰着自己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 一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黎裔风也没有说话,回到家的时候,苏浅先下车去开门。 天色很暗,自然看不到什么亮光,正要伸手去按壁灯的开关,忽然有一道灼热的气息靠近了自己,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面拢过来,将她困在一双臂膀中,热烫而柔软的唇贴在了她的耳背上,留下一串轻吻。 苏浅冷不防地被吓到,手中的钥匙和皮包都掉在了地上,口中逸出的轻喊还未完结,已被翻转了身子,那一张男性的嘴唇带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激情堵住了她的惊叹。 熟悉的身体气息钻进了苏浅的鼻翼,她已分辨出是来者是谁,“裔……裔风?” 苏浅想挣出口唇,黎裔风却一点都不给她这个机会,长腿反勾出去,踢上了房门。 这样激情的亲吻,让苏浅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可能会被吸进他的身体中,她莫名觉得心酸,因为即使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是感觉到了他在又气又疼。 他近乎失控的脱去她的外衣,甚至力道大得让她清晰得听到衣料撕裂的声音,但纵然是这样,他的手指在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却是情不自禁地轻柔。 可浅浅却从这样的动作中察觉到了他的悲凉,他的指尖竟然在抖! 一双大手倏然抱住浅浅的细腰,将她举至自己的胸前,使两人的唇瓣可以更好的吸吮辗转,而他们的身体也在磨擦中开始激情的颤抖。 她不知道他倒底是怎么了?她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的体温和热情可以给他带去安抚。 她不再试图去了解些什么,一面回吻着他,一面勾住了他的脖子,向上窜了一窜,抬起双腿圈住了他的腰。 黎裔风开始带着她走动,浅浅去解他的衬衫,一路走,两人的衣物也随之四散。 跌跌撞撞地进了卧室,苏浅被压在墙上的时候靠在了灯门上,鹅黄的几盏小顶灯才亮起来。 望着她被他吸得红肿的小嘴,以及因为缺氧水眸中泛起的晶莹,黎裔风怜惜地又亲了亲她的红唇,酥麻的唇瓣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只是,当她触碰到他的火热的双唇时,他忽然移开,一个缠绵的热吻落在她的耳际,然后,脸颊,下颚,脖颈,都留下了他的烙印,最后他轻轻将她抱放到床上。 仰面按在床上,她的头发散了开来,几缕贴着她的脸,衬出一种凌乱的性感。 他俯身亲她,“浅浅……你好美……” “裔风,我……” “嘘——”黎裔风将修长精致的手指放到她的唇上,“什么都别说,我知道。 ”她的心随着他的呼吸声一点点的柔软。 喉结上下滚动,望着她胸前傲人的丰满,一股狂热在大脑皮层爆发,漆黑的瞳眸中是她在他身下无措地辗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疯狂,低俯下脑袋,热吻落在她的饱满上。 他握着一团软雪,用力的收缩五指,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红红的印痕。 “嗯……”她不可 遏止地高声口申口今出声,他熟悉她的身体,也知道她的敏感,以至于她根本克制不住强迫自己的声音。 细密的吻不断地落在她白皙柔滑的肌肤上,苏浅的身体激起一阵细细的颗粒,水眸中似有五彩光芒绽放,让她逐渐在迷失自我。 火热的唇瓣最终印上她平坦的小腹,苏浅突地弓起纤柔的身体,优美性感的曲线像是在对他展开致命诱惑。 “浅浅……”他轻柔地叫唤让她瞬间恢复了平静,无骨的身体猛然落在床上,美眸似合未合,细微的嘤咛声若有似无地响起,精致绝伦的容颜,完美的身材,让人根本无法自持。 “宝贝,你真是总能让我犯错误……”对于黎裔风突然的话语,苏浅恍惚的意识稍稍回拢,微微偏转脑袋,却看黎裔风跪坐在她的身上,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此时当这副男性躯体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还是羞恼地紧紧地闭上眼睛,耳畔却传来他愉悦的笑声,透着促狭的满意。 腰上的大手一用力,苏浅身体一缩紧紧抓住床单,连大气也不敢再喘一口,任由他滚烫的大手滑过她光滑的**内侧,一阵重颤,她想要合拢双腿,他却不允,将自己完美颀长的身体挤进她的双腿间。 望着她难受地抓着床单,妩媚尽显的迷人姿态,深邃的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痛楚,却在接收到她无助的神态时,立刻柔和了眸色。 当他精瘦的胸膛贴上她丰满的胸脯,她的世界就仿若被一片白光侵入,夺取了她所剩无几的清醒。 火热的吻在她的唇瓣上,和她的舌尖再次缠绵在一块,强劲有力的双臂在她身体的两侧撑起,任由她纤细的藕臂紧紧地圈住他的脖颈,“裔风……我……” 难受地不住摆弄脑袋,发丝凌乱了一床,晶莹的泪珠悄然落在枕边,在雪白的床单上晕染开一片水花。 恢复自由的白洁藕臂依着本能环住他精瘦的身体,空虚的身体想要寻求更多的安慰,当身下被探入修长的手指时,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口申口今起来。 “嗯……嗯……不……老公……” 布满泪痕的脸颊艳红娇美,长睫毛上盈上湿潮,红肿的唇瓣间,不停地溢出难耐的轻吟声,让身上的男人几乎失控…… 她难受地扭动妖娆的身姿,白洁的牙齿负气地在他的唇瓣重重一咬,他含笑的黑眸满意地弯起,性感中不失魅惑,轻啄她微红的鼻尖,双腿撑开了她胡乱摆动的**。 当她感受到他火热的***时,本柔软无骨的娇媚身体有顷刻的僵硬,攀着他的双臂不住地收紧,呼吸愈发地浓重。 纤美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苏浅循着感觉,从枕头上抬起头,吻上了他棱角分明的唇瓣,主动得让他欣喜,不再徘徊不定,身下猛然一沉,进入了她。 “嗯——裔,裔风……” 苏浅难耐的扭动,他越是剧烈的动作,空虚就越是扩大,十指的指甲在黎裔风的后背上留下无数红抓痕。 黎裔风俯下身,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被泪水浸湿的小脸上。 “嗯……”苏浅急促地呼吸,媚骨勾魂的娇吟声在他的撞击下,一声高过一声,痛他的热情几乎将他淹没,只能随着他一起沉沦在陌生的情潮之中。 —————— “裔风,你睡了吗?”她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轻轻问。 他眉间有浅浅的褶皱啊,看起来让她好心疼,她的手指从他的眼睑滑过去,轻轻地抚平那些纠结,嘴唇也随之而至,像是做定型般盖上一个戳儿。 黎裔风在睁眼的瞬间,因为浅浅怜惜的动作终于牵起一丝微微的笑意,黑沉明亮的眼眸因为平躺着更显得性感魅惑,他轻轻咬了她下巴一口,声音有着些许的微哑:“做什么?” 浅浅一愣,然后才故意娇憨地微笑了下,像猫儿般在他胸前蹭了蹭,才说道:“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裔风,你,是不是不开心?” “嗯,是有点。 ”他看着她,语气坦然。 浅浅有点意外,她想不到黎裔风会老老实实的承认,张了半天嘴,才问:“……为、为什么?” 见她一脸认真又犹豫,黎裔风在心里低叹一声,捏了她娇俏的鼻头笑着说:“这么紧张?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误,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苏浅愣了一愣。 “还真的有啊?”黎裔风忽然笑得很恶劣。 “哦,你竟敢骗我,黎裔风,讨厌死了你!”苏浅气得拿手捶他,心里却暗暗舒了一口气。 无论那件事他猜到了多少,幸好,他没有问。 黎裔风哈哈笑了起来,醇厚的笑声通过起伏的胸膛传递到浅浅的身上,和他一起震动。 “不许笑!”苏浅巴住黎裔风一张俊脸,霸气地威胁:“说,说你自己是大坏蛋!” “可是,一般不都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黎裔风由着她作威作福,只是挑着眼角笑。 “那也不行,你一坏了有那么多女人喜欢还了得,不许坏!知不知道?” 黎裔风抱着他一翻身,霸道小妞儿的气势就尽数被压在了黎裔风身下,他咬着她的唇,轻笑:“好,黎裔风这辈子只坏给一个人看,就是我老婆,苏浅。 ” 苏浅满意地嘻笑起来,黎裔风却忽然轻哼了一声,似有不爽:“嗯,不过,今天晚上好像有别的坏男人觊觎我老婆啊。 ” “啊?”苏浅皱眉,看黎裔风的表情想了半天才想到欧讵尧,“你不是说欧讵尧吧?” 黎裔风挑眉看着她,也不说话。 苏浅却故意笑呵呵道,“恩,是啊,其实暗恋我的人一大堆呢。 ” 黎裔风斜了她一眼,捏了一把她腰间的幼滑肌肤,苏浅哎呦一声去打他的手,轻喊着:“干嘛?你嫉妒我啊?” “是啊,我真是嫉妒,嫉妒得我都不知道某人还有个青梅竹马,我的宝贝老婆真是能干。 ”黎裔风笑得云淡风轻,苏浅却立刻举手投降,悄悄地往一边撤退,只是还没溜到床边,已被黎裔风一把又捞了回去。 “啊,裔风,不是这样你也要生气吧?”浅浅急忙使出杀手锏,埋在他的胸前撒娇,“欧讵尧只是我的大哥,从小一起玩的,你相信我啊!” 黎裔风一愣,半天才开了口,眉眼间掠过一抹暗色:“浅浅,我是不是总是不相信你?我……是不是对你太坏了?” 苏浅抬起头,讶然望着一脸凝重的黎裔风,急切地解释:“不是,不是,裔风,你对我是最好的,你对我的好是融进了我生活的点点滴滴,没有人可以代替。 就算你生我气不理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会好开心,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受虐狂,我只是知道如果我是不相干的人,你才不会生气!黎裔风是个连真心笑容都吝啬给予别人的人,谁能让你牵肠挂肚地去担心生气?除了我……是不是?” 黎裔风盯了她半晌,嘴角终于勾出了明亮的弧度:“傻瓜。 ” “可是你喜欢我这个傻瓜不是吗?”。 他低头,轻轻吻上娇艳的红唇:“浅浅,过几天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好。 ”苏浅乖乖地答应。 “不问做什么吗?” “不问。 ” “为什么?”他有些好奇地挑了眉。 苏浅回吻他的唇:“因为是你,我爱你。 ” 黎裔风慢慢加深了这个吻,“宝贝,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这一次黎裔风更加有耐心,简直是柔情似水。 轻拢慢捻的挑,逗,长长的前戏里好几次苏浅都差点晕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苏浅求饶求的嗓子都哑掉了他才肯进来,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强烈而磨蹭的占有她,霸着她的身体,不断的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苏浅渐渐昏昏欲睡不回答他的时候,他就挺腰狠狠的冲撞几十下。 “裔风……好难受……我好困——”苏浅双腿紧紧的盘着他精壮的腰催促着他,他却双目有神,顶着她的最深处一个劲的转圈磨动。 “你说的那句话……再对我说一遍……”他咬着她的耳垂哄骗。 “什,什么——” “告诉我你爱我,浅浅,说你爱我。 ” 他时急时缓的逗弄,七上八下要到不到的感觉真的很是难受,何况他火热的巨大此时还埋在她深处胀大着,苏浅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在他颈边咬了一口,“我爱你。 ” 黎裔风猛地手臂撑起在她身体两侧,俯视身下全身嫣红的她,被汗打湿的头发一缕的在额头前晃荡,性感的样子看的苏浅下身更加紧缩起来。 “浅浅……”他专注的看着她,亲昵的蹭着她的鼻尖,心头的感动没有别的话语可以表达,“我也爱你,很爱你……” 他一把捞起她软绵绵的身子,两个人因此更深的结合在一起,苏浅没有力气,上下动了几下就圈着他的腰耍赖,黎裔风搂着她移到床边去坐着,手托着她的雪臀往上微举,再重重的拉下来,自己也往上狠狠的顶,又快又重。 苏浅意乱情迷的在他背上挠出一道道的红印子,“裔风……裔风……”她无意识的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着他的名,刺激的黎裔风越发的控制不了力道,一下比一下来的重。 折腾到清晨,苏浅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最后黎裔风夹紧她低吼着释放出自己的时候,她一阵猛烈的抽搐,终于成功的晕了过去。 ——————————华丽分割线———————————— 爱情是点滴的积累,一点一滴,慢慢珍藏在心底,慢慢在心底酝酿,两个人一起来呵护。 悄悄的,爱情变了,变成了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萦绕在两个人之间,一生一世…… 这天下班,来接苏浅的竟然是宋元。 “夫人,董事长临时有个客户过来,让我先来接你。 ”宋元的眼睛细长,笑起来很和气的。 “其实打个电话我自己去就行了。 ”苏浅笑了笑,然后进到车里,坐在后座。 “董事长说您要注意身体,需要多休息,对了,董事长给我的检查清单。 ” 宋元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第一,有没有按时吃药。 ” 苏浅吃吃笑起来,点点头。 “第二,有没有按时吃饭?” “有。 ” “第三,有没有想他?”宋元见苏浅面露难色,连忙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当面跟他讲。 ” 苏浅忍俊不禁地红了脸,哼!太坏了!晚上罚他跪针毡。 宋元将她送到早就订好的餐厅,有落地窗正对着无敌海景,黄昏时分海风烈烈,碎浪千层,怡红碧水襄出无数细白浪花,风景非常漂亮。 她还是先点了杯拿铁,一边看杂志一边等黎裔风。 沙发很舒服,她不由自主也深深地窝陷进去,咖啡香气浓郁,浮有漂亮的叶子拉花,味道十分醇厚。 音乐是轻曼动听的爵士,她几乎要睡着了。 可是,老天爷偏偏没有给她这个惬意的机会,迷离的视线在透过镂空的雕花板看到苏婳和那个叫马钰的商务男人时不禁一愣,心中苦笑,她是不是跟犯太岁,怎么最近跟这母女两个杠上了。 苏婳因为怀孕,身体臃肿,却还是踩了高跟鞋,化着精致的妆容,挽着男人的手臂,一边走一边撒娇说笑。 苏浅本想能避就避,刚打算将身子隐到沙发内测,却不巧地发现,苏婳正好偏过头来,恰恰不幸地看到了她,本懊恼的目光顿时被幽怨的嫉恨取代,早已放开马钰的臂弯,风风火火地朝着她走来。 苏浅觉得今天各路神仙是不是都休假顾不上她啊,不过既然已经被看见,她反而也不介意了,与其起身匆匆离开,被苏婳拦住发生争执,倒不如以静制动,等她找上门来! 这里是餐厅,以她对苏婳的了解,那样虚荣的女人,应该不会允许自己在公众场合撒泼。 “这是不是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走到哪都碰见熟人呢,怎么?一个人?你那位厉害得不行的护花使者呢?” 苏浅想的没错,众目睽睽之下,苏婳是不至于和她吵起来,却会用她最擅长的方式,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番,苏浅轻佻黛眉,嘴角是恰如其分的弧度,落在苏婳眼里,猩红了她画着眼影的眼圈。 “你是不是太闲得没事做,还是嫉妒我们夫唱妇随,特意来说些没用的自讨没趣?” 苏婳一时语塞,而周遭已经有人在看向他们这边,这点让它着实懊恼,必须收敛起自己的怒火,隐忍不发作,而那头的马钰也踱着慢步走进了餐厅。 马钰脸上挂着儒雅的淡笑,似乎并不打算介入,从上次便是如此,他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站在一边看好戏,这一点,让苏浅皱紧了眉头,难道,苏婳不是他女人吗?她肚子中的不是他的骨肉吗?怎么能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嫉妒?我嫉妒你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小野种,靠着一股子***劲专门勾,引男人,让男人为你做牛做马,这样的下贱女人,我有什么嫉妒你的……不过,你算是厉害的了,一边有个神气老公为你撑门面,一边又有个情人四处以你的名义捐款慈善,我不能不佩服啊!” 苏婳的暗讽让苏浅不高兴地沉下了脸,她冷冷地看着苏浅阴狠的笑,警告道:“有些话不是你想说就可以随便说的,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人,不然,别人可以告你诽谤!” “怎么?还跟我装?” 苏婳轻蔑地扬起嘴角,看着苏浅的眼神里却是妒火丛生,自以为然抓住了苏浅的痛脚,郁郁道:“别以为你们的龌龊事可以瞒得了谁,等黎裔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等着看你哭!” 幸灾乐祸地望着苏浅突变的脸色,苏婳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终于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 苏浅冷鸷的目光扫向苏婳,后者依然不知情地扬着下巴,得意地冲苏浅冷哼,“别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无知表情,叶凌殇最近高调以你的名义捐款做慈善,甚至连开发的楼盘都用的是你的名字,什么来着,‘思浅’是吧,你可是风光了啊最近。 ” 苏浅稍刻的惊讶过后,却是冷然的平静,叶凌殇做的那些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就连黎裔风都没有跟她说过一点半点,在气氛叶凌殇不依不饶的同时,心里忽然有些心酸,也心疼黎裔风为什么什么事都瞒着她,独自一人替她挡去所有的风雨阻挠? 苏婳还在那喋喋不休,她以为苏浅的沉默是因为心虚,以为自己不久就会看见她从云端飘落,再也没办法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所以苏婳是真的得意了,她甚至在期待苏浅在下一秒钟流眼泪害怕得哭的场景。 苏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脑海中想得都是黎裔风的话,黎裔风的好,直到一道礼貌的呼唤在一旁响起,也让她拉回了越走越远的理智清醒,“黎夫人,这是黎董特意为您订的海鲜羹,您请用!” 苏浅轻扯出一抹微笑,道了谢,而那名服务员也察觉到了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担忧地瞧瞧苏浅,又看看站着的两人,果断地转身走了。 苏浅已经将思绪从远处收回,神情也平静冷淡下去,淡漠地瞟了眼还在那里等着她回复的女人,探身拿起海鲜羹,慢慢地品尝完全没有了刚才认真想事情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无视我吗?你以为沉默就可以当没事发生过吗?叶凌殇始终都是你跟黎裔风婚姻中的一根刺,看你能得意多久!” 苏婳的恼羞成怒让马钰看过来,都没有让苏浅平静的脸上出现任何的波动,这样的反应苏护也出乎马钰预料之外,这个女人的确是很不一样,难怪会让那样的两个男人倾心。 苏浅吃了几口,就恹恹地没了胃口,有句话叫秀色可餐,可是面前的这位却只能让她倒进胃口,苏浅冷笑地勾起嫣红的嘴瓣:“一直站在这,怎么改作这里的服务生了吗?” 她现在真是觉得苏婳已经幼稚到不行了,每天闲的没事就是研究怎么找她的麻烦,或者怎么算计别人,难道这样活着不辛苦吗?她到底知不知道一个人活着是多么容易,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的,只需要身体小小的变化,就可能夺去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什么不珍惜生命还要这么浪费光阴?就算她想浪费,回家自己对自己浪费去不行吗? “苏浅,你就得意吧,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 刷恨恨地威胁道,苏浅抬头看向她气愤得几近扭曲的丑陋脸庞,凛冽的眸光丝毫不退怯,“好,我等你,你走吧。 ” 苏婳自知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因为苏浅的不为所动,强硬的态度不容回转,索性也不愿再浪费时间下去,唤了声“亲爱的,我们走”,就气冲冲地出了餐厅。 苏浅冷眸微转,便看到还未离开的马钰,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刚想下逐客令,就听到马钰玩味的轻笑声,“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难怪那样的两个男人为你倾心,有机会希望能交个朋友。 ”他弯起嘴角,把个名片放在苏浅手边说道:“有时间出来聊聊吧。 ” 随手便把名片放进了烟灰缸,淡淡道:“不用了。 ” 马钰也不恼,笑了笑就离开了。 苏浅有些无奈地抬起视线,却对上了一道深邃的眼眸。 叶凌殇?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听到了多少她们的谈话,要不要问问他关于苏婳说的那些事。 苏浅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凌殇,而叶凌殇也看着她,他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隔了短短的一段距离,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他一身黑色的条子西装,配了条暗紫红的领带,很赏心悦目,只是表情有些恍惚,那一双冰冷的眸子,仿佛瞬间翻云覆雨。 倨傲冷漠的俊美五官,挺拔的身躯,不管是远看还是近观,这样的男人,都是无数女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直到苏浅转开了视线,他还是直直的看着她,仿佛看不够。 她穿了件黑色的外套,露出了灰色的毛衣领子,衣袖上低低的系了一条亮亮的水钻链子,随着喝咖啡动作,一摆一摆,也一闪一闪,闪烁着犹如是来自天空的星辰。 头发依旧是略带点波浪,竟说不出的妩媚好看。 “叶凌殇,你怎么傻站在这,我还以为你没来呢,在外面等了老半天!”清甜尖亮的女声响起,苏浅也明白了几分,跟苏婳分手后的叶凌殇怎么也会重新有人在身边的。 只是那女孩的声音,听起来,也未免太萝莉了吧。 而且,怎么听着还挺熟悉的,这么想着,却听—— “咦?苏小浅,你也在这里啊!” 苏浅差点被这女声惊得把咖啡喷出来,不敢相信地回过头一看,果然是一身重金属发烧友装扮的阮茗,她跳到苏浅面前,一张娃娃脸瞬间喜笑颜开。 “苏小浅,你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啊?不认识我了 ̄” 苏浅大概用了半分钟将咖啡咽了下去,郁闷地看着眼前这位笑得眼光灿烂的非主流小美眉,真是只能用一句来形容,就是人生处处有惊吓啊。 阮茗激动地在苏浅身旁坐下,开心地环着她的手臂,开心念念叨叨地唠家常,“苏小浅,来,你看那是——”她开心地给苏浅指过去,却在一个转头后,忽然脸色一急,放开苏浅一拍脑袋,懊丧道:“呀,怎么跑了,爸爸还在包厢了等着呢,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拜拜!” 望着急匆匆离开的小丫头,苏浅联想到了刚才站在这里,现在却不知所踪的叶凌殇,有点哭笑不得……阮茗不是一看叶凌殇就又打又骂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她跟叶凌殇好像很熟的样子,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然只能让叶凌殇自求多福了。 (为什么要那么痛苦地忘记一个人,时间自然会使你忘记。 如果时间不可以让你忘记不应该记住的人,我们失去的岁月又有甚么意义?) ————————————华丽分割线—————————— 苏浅不知道的是,一个小时之后,在餐厅包厢内,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阮茗,你请的客人呢?怎么还没有到,你老爸我可是很少等人的。 ” “我很烦,”俏丽的小人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抑郁地玩着桌上的装饰小花“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老爸。 ” “哦?还有让我的小阮茗心烦的事情,说来听听,”阮董挑眉,颇有兴趣的样子。 “我请的客人半途跑掉了,而且我刚才表白也被他拒绝了。 ”她皱着小眉头,这好似很严重的事情。 阮董喝了口咖啡,笑着问“什么被人拒绝?” “求爱。 ” “哦。 ”轻轻一叹。 “哈?你就这个反应啊,怎么也是你女儿第一次表白啊,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冷淡。 ” “预料之中,就无需大惊小怪。 ”更何况他早提醒过她,那个叫叶凌殇的男人不是那些任她呼来换去的保镖们,不可能对她言听计从的。 “那要怎么办哪?”小姑娘可爱的红唇不满的嘟起,像个SD娃娃,看着就叫人喜欢到不行。 阮董恋爱地拍拍女儿的头,打趣道“如果你觉得要直接绑架去教堂,我即刻就可以吩咐下去。 ” “这当然不行,”她立刻不满地反驳,“我一定要他自愿。 ” “那么祝你成、功。 ” “老爸,你为什么答应我去追一个比我大十多岁的老男人?”她扬起头,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男人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我也好奇,为了补偿从前的爱人而毁掉几个亿合约的男人叫我爸爸的感觉是怎样的。 ” “我明白了。 ”小美人了然的吐了口气,轻声概叹。 原来,别人叫她小恶魔不是没有道理的。 邪恶本身就是种遗传。 小阮茗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爱情道路会有多么坎坷,对于一个失了心的男人。 你的心就像天上的清月,遥远的我只能仰望,就算有一天贪心地想要追上去,一刻不停的向前走,直到憔悴枯槁、心死如灰,它存在的地方,我还是永远到不了…… ——————————————————————————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今天回来的晚,所以更新也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哈,抱歉,稍后还会有更新,么么 ̄ ̄O(∩_∩)O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海鲜羹 “怎么在那发呆?”温柔清润的声音响起,苏浅抬眼看去。 黎裔风正悠悠走近,颀长的身形优雅俊美,好像无论何时都充满了自信。 他是那么英俊挺拔,穿着深色的大衣,似冥冥中天神的化身,周身上下一种出于凡尘的气质。 周围的人无不投去赞赏惊艳的目光,他却径直朝苏浅走来,在她的宽沙发坐下。 然后不等苏浅开口,一伸手,将她拉坐在了他的腿上,温柔的目光似要滴出水来:“想我了吗?” 她惊讶地望着那双带着点坏笑的眼眸,惊愕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这样公私分明的人怎么会在公共场合中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幸亏边上有一块磨砂玻璃挡着,不然她一定羞愤而死了。 “你……你,这里是餐厅啊,黎先生。 ” 黎裔风埋在她的颈子中闷笑:“我知道。 ” “知道你还这样?”这男人疯了! “看见你我就理智全无了,怎么办?嗯?怎么办?”黎裔风轻轻咬上她的耳垂,“要不休了你算了。 ” “那怎么行?我又……” “不是爱吃这个吗?怎么没吃?”黎裔风发现还没动过多少的海鲜羹,清隽的长眉微蹙,松开了对苏浅的拥抱。 “啊?因为……你没来,我没有胃口啊。 ”苏浅赶紧解释说。 “傻瓜……”黎裔风笑着拿起汤匙,把海鲜羹里的嫩姜一点点挑干净,她不爱吃姜。 苏浅看着他细致地给自己挑汤水,嘴角噙着个浅淡的微笑:“我要吃那个干贝。 ” 黎裔风笑了笑,用汤匙舀起来放到她嘴边,望着他殷勤期待的目光,苏浅愉悦地漾起嘴角的笑容,乖乖地开启红唇,然后细细咀嚼起来,从来不知道,原来海鲜羹是这个滋味,怎么还有点甜甜的。 脑海中忽然想起苏婳说的那些,在他又舀了一勺递过来时,苏浅抬起手,温暖的手心覆住了她的手背,因为他对自己的心意而甜蜜感动。 她认真地看着他俊逸英挺的面容,精雕细琢的五官深刻优秀。 漆黑如夜的眼底此刻是一片似水柔情,潋滟柔和的目光最后落在他那微翘着弧线的唇瓣上,她仿佛已经注意不到任何,眼中只有此时深情的他。 “怎么了?”在他问出口的同时,她突然倾身,柔软的吻印在他的唇角。 苏浅的脸有种灼烧的滚烫,在这种场合会亲吻黎裔风纯粹是虫洞驱使下的意念,等她想要急急地收回扑在他身上的身子时,后脑上却多出了一股力道,阻止了她的逃离。 黎裔风紧紧扣着她的头,一手揽过她的纤腰,鼻尖相碰,淡淡的薄荷相混淆着彼此的呼吸,苏浅想要后退,只换来他愈发激烈的温柔深吻。 变换着角度感受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舔过上颚,扫过牙床,得到苏浅本能的回应,于是这个吻变得更加的激烈起来,或者说是啃咬也不为过。 真想把她就这样吃掉,和他血肉混为一体,脑子里转着疯狂的念头,拼命地吮,吸着苏浅的嘴唇,是那么甜美,又是如此的醉人。 “呼……”终于被大赦,苏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急促地喘气,眼红的双颊,红肿的唇瓣,妩媚的美眸间,流淌着迷醉的溢彩,在黎裔风眼里,又是一种蛊惑的魅力。 在他再次俯身欲吻上来的瞬间,一根纤白的素荑挡住了他的前进,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爱怜的轻吻着,火热的唇吻熨烫着她微凉的指尖,苏浅敏感的手指触碰到一片温软湿润的唇舌,顿时心里一阵痒麻,嗤笑着急忙把手抽回,他深黑的眼眸宠溺的看着她,苏浅的脸颊上是似血般的色染,躲闪着他炙热的眼神。 黎裔风望着含羞带却的小女人,挑起眉梢,微微一勾唇角,还未说什么,苏浅忽然笑起来,竟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搂过他的脖颈,这样的亲昵他自然求之不得,“又犯什么傻呢??” 苏浅仰头,望着黎裔风无奈的表情,强忍着笑意,在他温柔宠溺的目光注视下,压下他的后脑勺,再一次,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唇,浪漫缱绻地厮磨,是情人间的真情流露,许久之后,四唇分离,苏浅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嘴角是幸福甜蜜的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跟你一起很幸福……”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长发,带着薄茧的指腹拂过她滑嫩的面颊,微红的耳根处,是他薄润性感的唇瓣,开启间,耳蜗内充斥着他低沉却不失清越的嗓音,“我也是。 ” 苏浅脸再次发烫,黎裔风不再逗她,他用小汤匙又舀了几勺为她吃,苏浅看着眼前不断晃来晃去的大手,突然有股想去亲咬的冲动。 混浊的神思没待思考,两只小手忽然抓住眼前晃动的大掌,他的手指一下被她含在口中。 黎裔风没把手抽回,深黑的眼眸沉迷的注视着她,修长有力的手指紧跟着试探而入,更深的刺探进她的口中,抚弄着润滑生涩的唇舌。 他的大手不断的在唇边口中摸索着,一阵阵酥麻的心悸如电流般霎时穿过全身。 苏浅的心渐渐瘫软下来,身子也在不知不觉的轻微颤抖着。 黎裔风的眸光越加沉暗,漆黑的眼底燃起灼烫的火焰。 撑拦在苏浅身后的大手不自知的握捏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身,慢慢收紧,把她更加拥向怀中。 俊脸也随之深深的埋首在我颈项上,温热的唇齿啃咬过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更得太晚啦 ̄ ̄实在抱歉了亲们!!今天一直太忙 ̄ ̄ ̄ ̄(>_<) ̄ ̄ ̄ ̄呜呜 第一百七十六章 温泉别墅 苏浅被他不断落下的亲吻搅扰的迷茫一片,急切热情的拥吻刺激而激烈。 深邃的黑眸满是爱宠的俯视着娇喘连连的人儿,轻轻的抚摸上她嫣红的双颊。 俊脸凑靠到她耳畔,轻笑道“嘘,老婆,别出声,别人会听见……” “——!”苏浅又羞又气猛的起身,又被黎裔风一把抱了回去。 他无奈的笑了笑,道“逗你呢,不过我们真的应该先吃饭,一会儿还有好节目。 ”他在苏浅耳边沙哑声音道。 于是,剩下的时间黎裔风就在苏浅的怒视下“安然”地吃完了这顿饭。 ————————————华丽分割线—————————— “还生气呢?”上了车,黎裔风勾着嘴角,宠溺地看着她询问。 “哪有,开车吧。 ” 黎裔风笑了笑没有再多问,便回转过身,发动引擎。 苏浅望着窗外不断飞驰而去的建筑物,过了一会儿,终于禁不住心中的好奇,转头看向黎裔风:“不回家吗?” “不是说了,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 “什么好地方?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让我心里好有个缓冲?” “秘密!”黎裔风平视着前方的道路,悠然地把持着方向盘,对苏浅的商量只回复了两个字,在有红灯的下字路口,停下车转眸笑望着苏浅,揉着她的发顶:“先休息会,到了我叫你!” 苏浅望着黎裔风那高深莫测的笑容,确定他真的不肯说后,才失望地靠回座椅,在他发动引擎时,也听话地闭上了眼。 缓缓疾行的跑车打过弯,苏浅靠在车座上,闭眸假寐,开着暖气的车内,苏浅迷迷糊糊地睡着,意识也在清醒与朦胧间徘徊,脸颊上传来一层酥麻的触摸,苏浅幽幽地睁开眼,聚集的瞳孔里映射出的是黎裔风蕴含着别样情丝的眸光。 伸手揉揉惺松的眼皮,苏浅将下滑的身体从座椅上撑起,望着窗外静止的景物。 “到了,下车吧!” 白皙的长指顺了顺她鬓间的头发,他就率先下了车,苏浅瞅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也打开车门迈了出去。 如果说制造意外,恐怕黎Boss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非常大的一个房间,布置成野外温泉的模样,内备设施齐全,阳光透过玻璃天窗照了进来,玛瑙和玉石铺成的地面光彩夺目,空气都是蒸汽的味道。 苏浅意外地站在温泉池旁边,瞅着石台上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寿司和山下远处的市内全景,有点惊喜道“好漂亮,我怎么不知道B市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黎裔风他只是凝望着她因他绽放的笑靥,加大了嘴角的笑意,白皙的大手拂过她乌黑的卷发,带着无言的宠爱,故意道“你当然还不知道了,这是黎裔风刚刚为他老婆专门建造的,一般人哪有机会随便见到。 ” 小手里探入一只大手,温热的触觉让她心头滑过丝丝甜蜜,回望着他,黑玉般美丽的眼眸柔和地俯视着她,缱绻的深情让她无可逃遁,苏浅红了脸蹲下身,有点兴奋地试了试泉水“这泉水好烫手呀,怎么还有股花香气呢?” 淡淡的水气迷蒙了双眼,和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原来,在角落里一方裸露的泥土里正盛开着一株繁星般的花树,朵朵白花胜雪,娇小如兰,有的花瓣落入泉中,把那香气也带进水中。 惊奇之下,她弯下腰,用手捞起一朵。 这儿,竟会有如此美丽的花开? 黎裔风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躺在她手心的小小的花蕾,她的眼睛里闪着迷茫和不置信的喜悦。 苏浅还是没忍住心底的好奇,回身跑去轻轻地捏了捏黎裔风的手,问道,“你怎么做到的?”据她所知,附近应该没有温泉吧。 黎裔风偏转过颀长的身体,专注的眸光在她迷惑的小脸上,久久没有移开,在她因为他太过炽热的注视而红了脸时,才温柔地道:“只要是想为你做的事,对我来说好像都不算难事。 ” 他的语调温柔而疼惜,严肃的神情让她深信他对她的用心,小手握紧了黎裔风的手,仰望着金色的阳光下,他笼罩着诚挚的面容,明媚的脸上是愉悦幸福的快乐。 忽然,苏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严肃的问题,紧蹙细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小声表态“那个,我们要一起洗吗……” 黎裔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到最尽头一个按摩池前放水。 才要说话,忽听得扑哧一声水响,黎裔风抬头一看,只见苏浅狼狈不堪的从温泉里露出头来,原来在池的她只顾胡思乱想,竟不小心滑了进去。 大水灌顶,突然落水翻了几个身还没站稳。 越是急于立身站定,却越是脚下不稳。 苏浅猛的咳出几口水,呛的鼻子酸疼。 黎裔风连忙下去把她从泉水中捞起来,托到池中的一块青石阶上。 她好像是在哭,是急的想哭。 不过却无论如何都哭不出眼泪,这种感觉真的好难过。 就像是在无病呻吟一般,黎裔风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背,无奈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浑身**的,婀娜曼妙的曲线此时毕露无疑,他心一动,只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幽的香气,那绯红的脸,带几许羞涩的神色,就像毒药般霎时侵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凹凸有致的柔软身体在涟漪泛起的水中沉浮,乌黑的卷发上,水滴不断落在他的手腕上,就像火焰,在他身上落下炽热的痕迹。 从没有一个女人如此轻易的撩动着他的身心,挑动他的***,让他犹如扑火的飞蛾,宁愿在燃烧中灰飞烟灭。 看着那张羞恼而慌乱的小脸,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本担心的眸光逐渐变暗,越来越幽深难测。 苏浅看到黎裔风瞳仁中的自己,惶恐的神情下,散发着妖娆的妩媚和风情,羞涩的模样更令人心动。 她害羞的想推开他,但已经晚了,他反握住她的手拉向自己的怀抱。 “——!”我,苏浅的话被他紧跟着覆下的吻口尽数吞没,他滑嫩的唇舌顺着她微微开启的唇齿探入。 灵巧的舌抚滑过她的,熟练的在她口中翻腾探索,拥吻越来越深,一手不禁攀抚上我颈后,大手有力的扣握住纤细的颈项。 苏浅被他自水中剥了个精光,满意的圈锁在身前。 “黎裔风,太紧了,呼吸困难啦!”她脸一窘,轻声地抱怨,只是她的话貌似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因为那只大手如铁般禁锢着她,在她说完后,有愈发用力的趋势。 “喂……”她羞恼地抬头,咬牙切齿的娇憨样,却在迎上他炽热得有些幽深的黑眸时,瞬间变得窘迫尴尬。 “乖,宝贝,好好歇会儿——”倒是一副她小孩子淘气的语气。 苏浅气恼地想跺脚,看着他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苏浅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无奈,眼前明光一闪,苏浅偷乐地咧咧娇艳欲滴的红唇,在他玩味的目光下,小手猛然袭上他的腰际,“哼!让你再欺负我!” 苏浅贤淑地笑道,美眸中狡黠涟涟,犹如一个做坏事没被发现的小孩子,黎裔风墨色的长眉一挑,忍着腰间传来的痛感,唇角,扯出优雅的笑意。 “这样子,老婆开心了吧?”他俯下首,湿热的呼吸暧昧地喷入她的耳蜗,让她的身体不由地轻颤,懊恼地转头,看到他儒雅的面庞上是得意的轻笑,仿佛看着她脸红羞恼,是件多么愉快的事。 苏浅气恼地别过头,水细细裹上身子,每个毛孔都张着,水里好象放了药材,淡淡的一股草药的清香,一寸寸渗进皮肤,苏浅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水流翻滚着击打在自己身上的韵律,耳边是“咕嘟嘟”,水给池底的气流推动的,冒泡的声音,忽然柔软的腰背触似碰到他渐渐觉醒的***。 苏浅身子不禁僵硬下来,略带羞窘的偷偷瞄过他。 黎裔风倒是全身松弛神闭目养神,双臂懒洋洋的搭附在池沿上,呼吸沉稳安定。 悄悄的凑到他胸前偏耳测听,心跳好像也正常。 虽然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很正常,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清白的水雾弥漫着,有力的水柱不断一股股翻搅上来。 推打在身上带来一阵阵松散的酥麻,黎裔风清闲自在的倚身靠在池边,不似在人间。 “又怎么了?嗯?——”黎裔风合目轻笑,一副安然自若的表情,纤弱的腰身紧紧贴靠着他蠢动***让她如何安坐。 他缓缓抬起幽暗的黑眼睛,深邃的目光牢牢的锁住苏浅,一挑眉,轻佻的笑道“怎么?老婆,无聊了,嗯?” 他扬手一把接握住苏浅挥去的小拳头,放到唇边宠爱的啄了一口,柔声体贴道“闭上眼睛歇一会儿,乖……” 修长白皙的手落上苏浅的脖颈,有力的扣在颈侧,柔和的力道均匀的施压按摩着,不急不缓的轻揉,苏浅细弱的脖颈在他掌中乖顺的慢慢舒展开,虽然有点痛可还是让她舒服的闭上眼睛。 他的手抚上苏浅肩背,大手扣压着脊椎两侧捋下,稍微加大的力量带着隐隐酸痛让苏浅不禁呻出声,一撤身可很快又靠了回去。 他唇角略扬,扯出抹俊美的笑,凑到苏浅耳畔,低声煽情的问着“舒服吗?” “嗯——”苏浅应付的连连点头,他的手用力的揉上苏浅肩臂,苏浅跟着一声轻吟。 太过舒服的按压让苏浅忍不住声声呻吟出口,全身瘫软支靠在胸前撑拦的手臂上。 他注视着苏浅黑眼睛渐渐昏暗下来,漆黑的眼底灼热的火焰渐渐燃起。 扶着苏浅身前的手不自知的微微收紧,“啊——疼!” 苏浅埋怨地回头看向黎裔风,想出口的话语却哽在喉咙中。 “裔、风,我……”她的语气带着颤音,心跳剧烈的加速,似要从喉咙里跳出,急急的想要唤醒炽热的望着她的黎裔风。 黎裔风低俯的身体忽然下沉,慢慢的,和她一般,浸入池水中,热水将他的衬衫浸湿,紧紧地贴合着他优美精瘦的身体曲线。 他的一只手还是固定着她的后脑勺,但是另一只手却从她的背后穿过,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怀中。 苏浅瞪圆的水眸清晰的看到黎裔风的身躯,完美的找不到一点瑕疵,随着他的俯身,正一点点的和她的身体接触,让她害怕的战栗。 “裔……”苏浅整个人猛烈地一震,本推搡黎裔风的双手忘了动作,傻傻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惊愕的微启双唇,任由他薄凉的唇瓣贴上她润泽的红唇。 四目相对,苏浅错愕的瞪着黎裔风,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却是笑意闪过,轻轻的阖上眼眸,纤长的睫毛扫到她的脸颊,就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头挠痒。 她的唇上,似乎有柔软的东西在舔舐她的唇形,一圈又一圈,来回描绘着,孜孜不倦。 浸在水中的身体莫名的有些燥热,连带着脸也火热的烧起来,苏浅忍不住伸出香舌想要舔舔自己越发滚烫的双唇。 只是,还未触碰到唇瓣,一股强烈的力道,忽然将她的小舌禁锢住,在她想要阻止这份不安时,又有什么东西钻进她的口腔,若有似无的在她的口中触碰。 “嗯……”细碎的呻吟旧相识一道兴奋剂,黎裔风托着她脑袋的手将她往自己按了按,温热顺润的舌尖开始纠缠她胡乱逃窜的小舌,甜蜜的津液在唇齿间分泌,疯狂的刺激着她的理智。 黎裔风的呼吸更加粗重,炽热似火的气息喷洒在她红润的脸上,让她的心脏紊乱地跳动,紧张而不安。 水中他修长的大手覆上她光滑的后背,轻轻的抚摸,感受着她细致的肌肤触觉,轻叹声从粘合的唇间溢出。 水温微凉,她的身体却如火般炽热,无数白光在脑海中绽放,摄取着她仅存不多的理智。 她就像受了惊般,想要拼命地蜷缩自己的身体,他却不允,轻压在她身上,让她完全暴露在他的身下。 来不及回神,扣住腰侧将苏浅稍一提身,***毫无预警的贯穿了她,苏浅不禁倒抽一口气,吸进的全都是热乎乎的蒸汽,这让苏浅更加无法消受。 胸中闷涨的好似要炸开一般,双手掰着腰间紧紧牵制。 黎裔风眸光灼烫似火,深深的一吻用力的落上她的后颈,起身将苏浅抱上石阶。 苏浅俯身爬在坚硬的石台边,池前的水柱不停的翻滚上胸颈。 他纵情放肆的索要毫不顾忌,苏浅甚至无法支撑住娇弱的身体,不断向池边倾身倒去,原本已经被他揉酸了的身子越加无力,此刻更是瘫软如泥。 …… 满室的阳光洒落,淡淡的花香混杂着身体的香味缭绕在鼻端。 苏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的用手去挡那眼前的明亮。 迎面袭来的便是一个火热的亲吻,水眸瞬间睁大,只看到黎裔风促狭得意的黑眸。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那场激情,苏浅禁不住红了脸“你讨厌!放开啦!”她撒娇般一拍他的手臂,羞恼地命令道。 啃噬她柔软的唇瓣一会儿,他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有力的双臂撑着她的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气息中,欣赏着她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的娇媚,复低头在她唇上啄下一吻。 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唇角一扬,勾出抹俊美的笑,挑眉戏谑,反问道“还说我讨厌?”看她好像不太明白,他好心的解释,压低的声音越显魅惑,轻浮的戏弄,笑道“做到一半竟然说过去了,老婆大人,你可是搞的我不上不下的,怎么都要意思意思吧——” 清隽斯文的脸上是痞子般的坏笑,苏浅眨巴着眼,半天才想起来貌似确实……不过还是刻意娇嗔地扬起下巴,轻哼道“谁叫你一定在这儿,我供氧不足才那样的——” 面对她撅起的红唇,他不置一语,扬扬眉梢,在她的耳边,诱惑般吹着热气,沙哑的嗓音让她耳根泛红:“老婆,我们要不要到氧气充足的地方……” “你想的美!”她羞恼地跳脚。 他却不动声色地放开她,勾着一个坏笑的弧度,“小傻瓜,想什么哪,我是说到氧气充足的地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 骤然瞪大眼,苏浅忿忿地一咬唇,“黎裔风,你去死!再也不要理你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么 —————————————————————————— 从温泉别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微凉的夜风拂过刚从温室浸润过的身体,苏浅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仰望着寂静的夜空,苏浅能感觉到黎裔风的靠近,他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眼睛,遮盖住了她仅有的一点光明。 “啊!干嘛啦?”真怪!他今天怎么一直神秘兮兮的。 “刚刚不是生气不理我了吗?送你件礼物,给你赔罪。 ” 苏浅有点想笑,还是故意板起脸,“是吗?不喜欢的可不管用——” 黎裔风但笑不语,带着她绕过温泉别墅,来到花园。 大手离开的瞬间,苏浅倏然掀开眼帘,明亮的灯光摄取了她眼眸中的黑暗,犹如星辰点亮了一整片夜幕,苏浅傻呆呆地看着挂满了银色小灯的花园,睁大眼睛完全说不出话来。 边上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大树,被这样柔软的光芒点缀着,显出了梦幻的样子。 满地的花瓣,玫瑰与百合、勿忘我与素馨兰、情人草与海芋……以花铺海,而他们站在鲜花的河流一端。 精致的西洋乐队坐在厚实的地毯上,此刻,演奏出动听的旋律。 一个铺好桌布的餐桌立在院落中央,上面同样摆着灿烂的鲜花。 侍女模样的姑娘见到他们过来,便乖巧的端上红酒和银盘。 这样美好,这样隆重,就想要开宴会似的,和电影上那费尽心思的准备分毫不差。 银光照在苏浅干净的脸上,她眼中闪烁着喜悦“黎裔风,你现在是把我当青春期小女孩来泡是不是?” 苏浅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一转头才发现本来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眉心起伏,笑意微敛,四下寻找那道修长的身影,刚转过身,就看到了被黎裔风抱个满怀,同时,在她眼前出现的还有一大束素洁的百合。 洁白无瑕的百合犹如暗夜中圣洁的羽翼,清雅的花香随弥漫在她的周围。 修长的身姿上是黑色的修身西服,手里拿着大束的灯光,灯光下,黎裔风微微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恰到好处的弧度让他儒雅俊美的外表下,更加完美得无懈可击。 “生日快乐,是给你补过上次的生日。 ” 苏浅找回神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回答:“已经过过了…” 黎裔风知道她是又想起了那些难过的事,安慰的微笑:“我不记得了,我们再过一次。 ” 脚下忽然一腾空,人已被黎裔风抱在怀中。 苏浅白皙的藕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侧仰首,望着他完美的下颚线,红唇边,是甜蜜的笑意,看着他大步朝着人群处而去,苏浅有些羞赧,悄声提醒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 黎裔风没有听她的话,只是,清润的目光低垂,落在她嫣红的双颊上,俊雅的脸上,露出愉悦的开心,抱着她的手臂,微微地收紧,就是不肯放她下来。 “happybirthday黎夫人。 ” 直到一点烛光闪闪映照在眼底,服务生手托着个小蛋糕走过来,黎裔风在放她下来。 很漂亮的蛋糕,用手工巧克力片做成的玫瑰和银色的糖果装饰而成,放在扑上蕾丝花样餐纸的托盘上,精致到令人嗟叹。 “啊……”她惊声,微微垂首,强压下心里欢喜,不能让他太骄傲,煞风景的挖苦着“蛋糕你选的,眼光很一般嘛。 ” 望着她撒娇的娇憨样,那双流淌着甜蜜韬晦之计的水眸,在他眼里,比夜空中的星辰美丽百倍,墨色的长眉一扬,嘴角的弧度越发地明显,黎裔风笑着调侃道“不是吧,我眼光不好能挑到你吗?”黑眸映着斑斑烛火,说“许个愿望,就会实现。 ” 苏浅娇嗔白他一眼,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构思着愿望。 黎裔风还是原来的黎裔风,只是,在她眼里,今晚的他就像是高大的神衹,那份优雅体贴占满了她的大脑,将她内心所有的黯淡情绪驱逐殆尽。 # 等到晚餐完毕,黎裔风把乐队和厨师都打发走。 清澈安宁的音乐顿时流淌出来。 苏浅坐在原处,看着黎裔风来到自己面前伸出修美的手,想都没想便搭了上去。 下一秒,黎裔风便把她搂进怀里。 苏浅感受到起伏的胸口,和温热的呼吸,脸颊发烫什么话题都想不出。 梦幻的院子里一时只剩下那美好的旋律。 当黎裔风的声音随着音乐淡淡响起的时候,苏浅带着惊喜抬头,对上黎裔风深邃的眼眸,心跳加速,语言无能。 从来没有听过他唱歌,竟然是不会吹灰之力便打动人心的吟唱,只是歌曲很陌生,应该还是他自己创作的。 苏浅有点做梦般地看着他修长的手问:“这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么?” “有啊,”黎裔风大大方方的承认,他贴近她的耳畔:“比如说,生小孩儿……” 苏浅抑郁地抬头,没好气地瞪他。 一支舞很快就在这样惊喜又幸福的气氛中结束了。 但是音乐停止,黎裔风仍旧没 有松开她的手,清冽好听的声音继续从音响中慢慢传出。 “浅浅,这是我专门为你写的歌,以后也只会属于你一个人。 对不起,我知道你因为我受了很多委屈,我草率的放开你,我不想说对不起,只想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好补偿你,我……” 我什么,黎裔风没有录得很清楚。 苏浅眼睛却一下子红了,又带着笑意,她见黎裔风看着自己的模样,大脑几乎短路,完全不受控制的说道:“……我也是。 ” 话音未落,深深地吻已经霸占了她所有的氧气。 黎裔风用力扶住她的脖颈,几乎落下疼痛的吸吮轻咬着苏浅的唇瓣和舌尖。 凌乱的呼吸令这本来寒冷的夜晚变得无比温暖。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比二 股份纠纷 放纵的生活,安乐的光阴没有一丝感觉,眨眼间几个星期就过去了。 苏浅看着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刚想收拾东西准备,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本来的好心情也因为这通电话而消散不少,只因为上面显示的人名,苏浅犹豫地看了会,最后还是忍不住接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郭素云,约苏浅吃晚饭,说打算和她谈谈苏氏股权的问题,苏浅知道那天苏坤鹏到底还是没有宣布将股权给她,否则报纸杂志早就要沸腾了,因为郭素云的阻挠也好,是父亲自己忽然改变主意了也好,她都无所谓,只是她实在是闹不明白,这次郭素云忽然要约她见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给黎裔风发了条短信,跟他说了地点,让他工作完了之后去接她。 到了越好的餐厅,除了郭素云,竟然还有边上坐着的苏婳,更令人费解的是两人都如同带上面具一般,看见苏浅瞬间露出友善的微笑,苏婳甚至主动替她倒了杯红茶,笑道:“来了,快坐吧,我们也才刚到,想吃什么马上点。 ” 非常不习惯两人这样的行为举止,苏浅秀眉一蹙,觉得十分诡异地看了看她们,最后还是没办法地坐下,只是静静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没有必要这样。 ” 苏婳替她倒茶的手一僵,抬起头来看她的时候目光中掩不住厌恶,却也只是一眼,便将眼帘覆下,没有像平时一般冷嘲热讽她的清高,这只能让人更加起疑,苏浅在脑海中想着。 苏浅若有所思的表情自然逃不过郭素云的眼睛,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婳,又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对苏浅道:“浅浅,这次我们找你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希望你能消除对我们的成见。 ” 成见?是成见吗?二十多年的成见,也真够成见的了,要不是那天偶然听见了苏坤鹏和郭素云的谈话,她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竟是这样清冷委屈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原来竟是郭素云一手造成的,而她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一丝的愧疚,苏浅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不过,人家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原谅,也许恨不得让她也消失在这个世界才好吧。 苏浅嘴边带着微不可见的弧度,悠闲的靠坐沙发背上,也没有说话,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一般,对对面的两人熟视无睹,仿佛她只是闲的没事来咖啡厅消磨个下午茶。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这已经是很客气了,对着害死自己母亲的人,还有百般陷害自己的她的女儿,她能摆出什么好脸色?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已经算是她的心理素质不错了。 苏婳看她这幅样子,马上按捺不住要爆发,郭素云却拍拍她的手,将她的怒气暂时压下去,又露出一个很委屈的场面上微笑,“我知道我忽然跟你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你很难相信,或者你还在因为你母亲的是怪我,那好,我就特地再次向你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过去的一切,我们还是和睦的一家人,好不好?” 苏浅听完这一番话,忽然扬起黛眉,目光在郭素云状似安然的脸上停留,又看了眼边上隐忍不发的苏婳:“你没有资格提到我的母亲,以后我也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有关我母亲的一切,你们不配。 ” 苏浅冷冰冰的表情,轻蔑的目光,都让对面的人身子瞬间僵直起来,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苏浅却不以为意,反而招来经过的服务生,点了一杯冰水,服务生认识她,自然不敢怠慢,赶紧答应着利落地去准备,苏浅也不着急,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在正常不过的问候语,她只是想看看,这母女俩为了达成今天的目的,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服务生很快端来冰水,苏浅没有动,玻璃杯上很快凝上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滑落。 桌上浅浅的陶盘里,清水浮着几朵闲话,在烛光下显得朦朦胧胧,苏浅抬起头编看到郭素云和苏婳两人相互交流颜色,一个娇怒一个安抚,一个蛮横一个隐忍,一个剑拔弩张一个笑里藏刀,倒真是相得益彰。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郭素云的安抚工作没有做到位,苏婳猛地将红茶打翻在桌子上,阴湿了干净的桌布,精致的小脸上乌云密布,似马上就要爆发一般。 郭素云却径直将水杯扶起来,不动声色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再倒一杯吧。 ” 苏浅倒是有些没有想到,竟然连最心疼的女儿受了委屈都不管,真是有点太奇怪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郭素云这么放下身段,甚至有些刻意讨好的意思,她知道郭素云有多讨厌自己,她甚至将对母亲的恨意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吧,可是还能做到这一步,看来今天这场鸿门宴摆的很大。 不过苏浅依旧选择了不动声色,她只想选择在冷眼旁观中看她们结束这场表演,然后说出真的目的。 她忽然有些好奇,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看着郭素云呢?也是像她这般冷眼旁观吗,又或者不是,因为她当时可能还要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看着深爱的男人没有站在她的身边,那是什么样的心酸,被彪悍的正室指着鼻子马小三?这是郭素云可以做出的事情吧,那样难看的境地,她是怎样自己一点点的爱过来的? 握着杯壁 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苏浅骤然撇开眼,内心却无法摆脱这一刻的难受不甘,说是去不在乎,但是做起来并不是那么的轻松,那个,眼前的人害死了自己母亲,让她自小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浅浅,你怪我也是应该的,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自己对你不太好,可是,我也希望你同样站在我的角度去想一想,作为一个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外遇,那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每次看见你,我都会不由自主想到那些不堪和痛苦的回忆,如果因此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以后也会尽量去弥补你的,可是,你也要想想你爸爸,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吧。 ” 这样仿佛痛心彻骨般真诚的一番话,倒是苏浅没有想到的,只是因为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听见郭素云用这样的话语和语气说话,她不禁更加疑惑,到底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还不赶紧开门见山呢? 这么拐弯抹角,又说得情理并茂,一定是比上次的事情更大也更棘手,可是她回忆了一下,除了苏氏的股份,她并没有什么值得郭素云女士如此的了。 除了想不通还是想不通,人家还在对面演开场戏,迟迟不进入主题,看来晚饭不能回家煮了,真是耽误事,浪费时间哪。 苏浅不耐烦地看向郭素云,发觉她还在那一直不停地翻旧账,嘴角冷淡的弧度都消失了,只剩下不耐的话语“我真的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话家常,这样好不好,你把想说的话回去写下来,然后寄到我家,我有时间的话慢慢看,你看这样行不行?” 郭素云脸色一僵,瞬间苍白了几分,然后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让人看不清什么时候就全部崩溃,变回一副冰脸。 苏浅仍是不冷不热的表情,估计碰上心理素质不行的,早被她气厥过去了。 “苏浅!你不要太过分,给你脸你不要脸,怎么?你还真的当自己是个人物是吧,还敢给我们脸色看,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个……” “小婳!”苏婳肆无忌惮地指责被郭素云一声喝住,“你给我好好坐着不要说话!” 苏浅看了看苏婳幽怨的愤懑表情,倒是终于笑起来:“忍不住了吧,早点忍不住早点可以如主题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苏婳看她的目光简直要喷火了,苏浅却觉得她倒是比故作讨好实则虚伪至极的郭素云更难得些。 “小婳,你胡闹什么,是你一定要跟着来的,来了就不要坏事!” 苏婳本奔腾的怒火在听到郭素云的提醒后,顷刻熄灭,即便眼底还残留着嫉恨和不甘,却还是听从郭素云的话,向苏浅道歉:“我不是有意的,你别介意。 ” 苏浅差点把口中的冰水给喷了,刚刚真的是苏婳在说话吗,天上真的要下红雨了…… 不是她夸张,从小到大,不要说道歉,就是犯了错不缠着苏坤鹏叫她道歉就不错了,怎么会这么放下了脾气,还让她别介意! “浅浅,你爸也老了,我们只想平淡地过日子,不想再争斗下去,你就当是为了你爸,原谅了我吧!” “我没有说不原谅你,而且你也不需要我的原谅不是吗,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跟我过不去,就连今天也是你们主动来找的我,我没有去找你的麻烦,你一直在这跟我说这么一大堆是不是太没有意义了?” 郭素云被苏浅一句话堵在那里,有点不知道该接什么,她知道这次来一定没那么容易说动她,可是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这么刀枪不入了,是因为嫁到黎家所以才这么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了吗,早晚有一天,今天受得屈辱,她一定要双倍调回来。 苏浅看她们没什么话要说了,也乐得耳不听心不烦,站起身刚要离开,苏婳却忽然站起身来么将她面前的那杯冰水拿起来,一下泼到苏浅的脸上。 时间瞬间凝固,水滴还在顺着苏浅的脸滑下,“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这样对我,好!你等着收我的律师信吧。 ” “不要!对不起,浅浅,笑话她太不懂事,婳婳,还不赶快跟浅浅道歉。 ” 看苏婳不为所动,“苏婳!”郭素云站起来,仿佛有些着了急。 苏婳却不以为意“妈,你干嘛要这么忍她,就算黎裔风真的要收购苏氏,我们也不用怕他们呀,难道一个苏氏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龙裔吗?” “啪——”响亮的一巴掌打到苏婳的脸上。 苏婳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郭素云手都在发抖,还是看着苏浅道,“婳婳不懂事,我已经教训她了。 ” 原来是这样,苏浅到了此时此刻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担心黎裔风吞并苏氏?看来你们还真的对苏氏有情有义,”苏浅说这话是擦了擦脸上的水泽,目光上下打量着气的够呛的苏婳:“你们是担心苏氏,还是担心你们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财产?不过你想的也对,龙裔不一定就能收购苏氏,而且我也没有听我老公提起过,不过,我今天在这里跟你保证,如果有天黎裔风真的问我该不该收购苏氏,我一定举双手赞成,就因为苏氏有你苏婳这个副总在!” “你!苏浅,你怎么这么狠,你不要忘了你还是爸的女儿,爸知道了一定不会再认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等着看吧,以后爸爸一定再也不会原谅你的,你根本不配当苏家的ren!”苏婳的质问让苏浅一怔,盯着苏婳怨恨的目光,她也不反驳,像是默认了苏婳的说辞。 “嗯,你说的没错,这番话你还可以回去跟爸爸再说一次,告诉他他这个女儿多么狼心狗肺,对苏氏多么没良心,让爸爸以后都别认我了!”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苏婳还没有反应,郭素云倒是脸色更白了几分,苏坤鹏亲口说过,苏氏是因为苏浅才能包下来的,怎么会相信苏浅不管不顾苏氏的死活。 苏浅看着苏婳怒气冲冲的表情,脸上仍是一副平淡,转眼看向郭素云时,目光中多了几分嘲讽:“郭夫人可以一起回去跟我爸爸说说,我都没有意见,等着你们回来告诉我,我被爸爸逐出苏家这个消息的。 ”苏浅的话说的平稳,仿佛只是平和地叙述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郭素云此刻的表情却是变化莫测,甚至有些阴沉恼怒。 “苏浅,你不要太过分,平日里我妈为家里做牛做马,付出了这么多年的辛苦,你以为你算什么,凭什么跟我妈说这么一番话。 ”苏婳横插一句,不服气地挣开郭素云,愤然起身和苏浅对峙着。 “小婳,浅浅是明白事理的人,她说的都不过是一时气话,她怎么会不顾你爸爸的感受,怎么会不想当爸爸的女儿了呢?连父母都不认,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郭素云终于忍不住反击了,她已经隐忍了太久,既然敬酒她不吃,那也没必要跟她客气了。 苏浅斜睨着郭素云的模样,心里暗笑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难为她忍了那么久,也确实是不容易了,“你不是为了这个家,你是为了你自己,难道你没有扪心自问过,你为了掌握权力,到底伤害了多少人吗?你觉得爸爸很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郭素云傲慢的反问:“我做的什么都是为了苏氏,搞清楚好吗,是你爸自己将权力交给我,是我日日夜夜的奔波,难道这些有错吗!” 苏浅眨了眨水眸,面不改色的笑了下:“我又不是法官,你和我讲这个有什么用,人在做天在看吧。 ” 郭素云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么说你真的置苏氏于不顾了?那怎么说也是你爸爸的心血。 ” “我怎么可能左右苏氏的命运,苏夫人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事我管不了。 ” 郭素云的表情更差了几分:“你这么对我,就是在逼我。 ” 苏浅只是淡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郭素云忽然又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红茶:“你还不知道什么是我真正的手段,你不要后悔!” “我知道你本事大,做了这么多年的总经理也不是白做的,想怎么对付我你有一千种办法,我很怕,满意了?”苏浅垂着眼睫沉默了下,才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像你这样的行动派,有本事弄死我怎么会来打招呼,怎么样,是不是分身乏术?” 最近被黎裔风搞得一团乱的郭素云一时语结。 苏浅忽然站起来:“苏夫人,你看清楚,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你随便扔来扔去的小孩子里,我长大了,你要虚张声势,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苏浅,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苏婳终是没有郭素云冷静自持,被苏浅的嘲讽逼得沉不住气,扭曲了一脸的愤怒,扬起了手臂就要打下去。 “啪——”响亮的巴掌声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餐厅内,让许多人都看了过来。 挨打的却不是苏浅,苏婳捂着红肿的小脸,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苏浅却冷冷地看着她的模样,没有一丝波澜,“不用那么看着我,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机会伤害我妈,因为你我受得委屈和伤害已经太多,包括今天这一杯冰水,一巴掌打你是轻的,给你一个不尊重人的教训。 ” 这句话真的把苏婳从被打的不可置信中拉回到现实,郭素云也因为这一巴掌彻底爆发看,本就不好看的脸上阴霾满布,扶住被打的苏婳,看向苏浅的目光几乎带着杀意:“你竟敢这么对我女儿,苏浅,你真的是自以为是过了!” 迎上郭素云义正词严的责问,苏浅也绷紧了脸色,冷声反驳:“我是不是自以为是用不着你们来评价,是你女儿先动的手,我纯粹是正当防卫,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就是到法庭我也没什么害怕的,我曾经被你女儿害的进了公安局,你要不要也送他去试试,我不介意再去一趟把从前的事一件一件摆清楚!” “苏浅,你不要太过分!以前我有什么事值得你说,莫说没有,就算真的有,你也没这个资格!”苏婳刻意掩饰自己的紧张,恶狠狠地反驳道。 苏浅看着她,看着她可以躲闪的目光,正打算开口,就被一道清冽低沉的男声抢先一步:“谁说她没有?” 苏婳脸色咋变,循声望向苏浅的身后,就看到无时无刻不具有王者风范的黎裔风。 他微微垂首,深邃的黑眸收敛在浓密的眼睫下。 双手漫不经心的插在衣裤袋内,踩着散漫的步子悠闲的寻踏过来。 深色的风衣前闪着银光点点,英俊挺拔的身形,优雅的步调,将他映衬的犹如天神般带着沉迷致命的诱惑。 他薄唇略扬,勾出浅浅的笑。 漆黑胜夜的双眸缓缓抬起,幽暗无底的黑眼睛似蛇若媚,深深缠绕住苏婳,“苏小姐觉得我妻子没有资格在警局说话,还是没有资格说有关于你的事情?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只要她愿意,在警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当成最有力的证据,将她打算指证的人绳之于法!苏小姐要不要试试看?”清越的声音,轻透着随意的音调,但仔细听便可以发现他温和有礼的表面下,所隐藏的冷冽寒意。 苏婳对上黎裔风不像是玩笑的清冷眼神,不禁有些惧怕,但还是强装不满道:“你吓唬谁呀,难道警察局是你们家开的!” “是不是如此,苏小姐可以试试看,不是吗?” 黎裔风温尔一笑,拿出手机就播出一串号码,电话貌似很快被接起来—— “喂?我是黎裔风,是,我要替我妻子报案,有人刻意伤害我妻子的人身安全,……不用麻烦查了,她叫苏婳,对,就是那位苏大小姐,希望你们快点将事情解决,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再受到任何***扰或者伤害……” 黎裔风放下电话,看着苏婳怕的惨白的一张脸,不禁薄唇微微勾起,“苏小姐不知道下次要跟我家浅浅见面是不是要在监狱呢?不过可能没这个机会了,我老婆应该没有去探监的习惯!” “你……黎裔风你不要太过分,我,我不过是泼了苏浅一杯水,她还打了我一巴掌呢,她……” “怎么?你还泼了她一杯水?”黎裔风脸上还挂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眼眸中是冰冷的死寂,苏浅知道这是他极为不高兴的表现,黎裔风看着苏婳,没说什么,反而是又招来侍者要了一杯冰水,“我妻子身体弱,身体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找你算账!至于现在——”修长的手将满满一杯冰水推到苏婳面前,“你自己动手,我不想麻烦。 ” 苏婳的脸色现在用绿色形容都不算过分,看着那一杯冰水,眼眸中满是紧张和害怕,又不敢像对苏浅那样直接把水泼回去,只能站在那看着这杯水为难。 黎裔风也不着急,展臂卷住了苏浅的腰身,他略一侧脸,阴沉目光触及到苏浅时骤然柔和下来,唇边扯出抹温柔的笑,握着苏浅腰际的手臂一收,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又心疼地拿出丝帕为苏浅拭了拭残留的水泽,“怎么这么笨,都不知道桌上有水的时候先去泼吗?” 苏浅瞅望着黎裔风那诱哄她的温柔模样,再听听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忍不住扑哧笑起来。 他一手抚着俊挺的鼻梁,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了苏浅一会儿才将目光再次投向苏婳,不容置疑的决定道“怎么还没动?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两位可以离开了。 ” 苏婳看到苏浅和黎裔风旁若无人的亲密样,嫉妒怨恨溢出心头,偏偏竟然没有那个胆量起身离开,终于还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郭素云。 郭素云自黎裔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观察着他,此刻终于开口“小婳不懂事,黎董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 “妈——”苏婳不满地嗔怨。 郭素云却不理她,目光只盯着黎裔风。 “不是我要跟苏小姐见识,是苏小姐要跟我家浅浅见识,我们只是让苏小姐将这杯水原封不动的收回去,应该不过分吧。 ”黎裔风只是勾着嘴角,慢条斯理地说完了这番话。 “哗——”地一声,一杯冰水已经被苏婳自己泼到脸上,她叫嚷着,“这下你们满意了吧,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记住的,你们给我等着!” 苏婳抓着包白了苏浅和黎裔风一眼,带着一脸的狼狈就要走,却听黎裔风悠悠的声音响起:“苏小姐,慢走,不送,以后见到我妻子还请绕道走。 ” 黎裔风语气温和的建议,却有种不容违抗的命令意味,拥着苏浅的力度是超乎想象的温柔呵护,可是在面对苏婳时,却是另一个极端的冷酷那肃然。 苏婳转身看向黎裔风,脸上是讥嘲的轻笑:“黎裔风,你以为你很威风是不是,其实你不过是个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棋子,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好,苏小姐就静等我后悔的那一天吧,不过,”黎裔风话锋一转,“就算我真的有后悔的那一天,估计就是天下只剩下苏小姐一个女人在下也不会选的。 ” “你!……谁稀罕!”苏婳说完这句话就跑着离开了。 郭素云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拿起包,铁青着脸离去。 世界安静的瞬时只剩下了两个人,黎裔风心疼地看着发丝有些凌乱的苏浅,“怎么单独就来见她们了,不知道我多担心。 ” 苏浅动容地凝望着黎裔风宠溺含笑的目光,红唇一扁,故意撒娇地道:“我有给你发短信好不好!是你来的太慢了而已。 ” 黎裔风抱紧她,笑了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下次会打飞机过来的。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她们是不是来跟你说苏氏的事情?” 苏浅不打算瞒他,直接点了点头,又疑问地望着他。 黎裔风摸摸她的发顶,“你放心,我没有打算对苏氏怎么样,只是那天听见爸爸说要将股份给你,我想给她们施加点压力而已。 ” 苏浅当然知道黎裔风绝对不会觊觎苏家的这些东西,她从听郭素云她们说的时候就一直没有怀疑过,只是原以为那是她们造谣生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对苏氏施压,而且是为了这样一个理由,苏浅不禁好笑,他知不知道,苏氏对于她从来都不算什么,那天在酒会上说的话也不过是气话,她所想要的一切,也不过就是眼前的他而已。 ——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华丽分割线——————————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 ̄ ̄今天更新哒挺早吧,稍后还有,敬请期待! ̄ ̄ ̄ ̄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暴风雨 “我不会动苏氏一丝一毫,只要它是属于爸爸或者你的。 ” “嗯,我相信你。 ”只要是黎裔风说的,她都相信……纤指拂过左手上的腕表,苏浅唇角的笑意蜿蜒漫入眉眼间,踮起脚,想要奖励地亲吻他的脸颊,刚抬头,一张俊脸就在她的瞳孔中放大,薄削的唇压在红唇上,软软的温热,却似火焰熊熊燃烧,直至蔓延彼此的血脉之中。 …… ——————————————————————————— 在苏浅的意识中,从没有想过金钱会是个让人失去理智甚至疯狂的东西,黎裔风想到了,可是他没觉得来的这么快,如夏日的一场暴风雨,短暂却猛烈,却在后来几乎毁灭了他跟苏浅的全部。 接到郭素云那通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本来不欲接,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黎裔风,你马上把威胁苏氏的条件改成让苏婳接受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立刻。 ”郭素云竟然劈头盖帘就来这么一句。 黎裔风有些不耐:“郭女士是有妄想症了吗?这是不可能的。 ” 郭素云说:“先想想你自己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再说可能不可能。 ” “你说什么?” 郭素云根本就没有回答,便猛地挂断了电话。 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她所做过的坏事足以让任何人叹为观止,既然敬酒不吃那她也不客气了。 ————————————华丽分割线—————————— 等到黎裔风驱车赶到郭素云跟他约见的地方时,夜晚已经早早的降临了。 徘徊在院子里的保镖看到他,立刻往楼上打了个电话,而后假模假式的恭敬鞠躬。 黎裔风快步走进去,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郭素云正在喝茶,她看到黎裔风的瞬间,露出了冷漠的笑容。 黎裔风没心思跟她多说什么,将手里的文件扔到桌上,冰冷到极致的眼眸告诫的望进郭素云眼中,冷道“这就是已经签了字的股份转让书,要转给谁,签个字就行了——” “为了苏浅黎董可是真舍得啊,”郭素云得意拿着文件端详,稍后笑言“你放心,浅浅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过,我要是就这么放她回去,真的很怕被黎董报复,我怎么都要留个护身符吧……”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我妻子,让她平平安安回家,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这已经是我的最低限度了,再过分你什么也捞不到。 ”他敛目沉思了片刻,不容反驳,断言道“不过她如果有半点损伤,我黎裔风保证,不论用什么手段,你,还有你女儿,都不会好过——” 郭素云脸色一变,随即笑了笑说,“你放心,回去后我马上就会放人。 ” ————————————华丽分割线—————————— 黑乎乎的小屋子,空气里充满了尘土的味道。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很貌似废弃仓库的屋子里。 嘴里塞着东西,呼救不了,她第一个反映就是自己又被绑架了。 绑架自己干什么?苏浅飞快的想了想自己最近惹了什么麻烦,亦或者又是因为裔风? 没有给苏浅过多的想象时间,门一下子被踢开,走进三个彪性大汉,个个蒙着头看不到脸。 三个男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冲上来就撕扯她的衣服,苏浅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哭。 迷,药还没有过去的一个女人哪里是三个男人的对手,更何况手脚还被绑着。 大汉只是稍微一个用力苏浅的衣裙就已经被,扯下,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其中一个大汉二话不说脱下裤子,掏出自己的家伙就狠狠地刺去。 苏浅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折磨,身体和心脏都疼了个半死,她几乎喘不过气,犹如置身于地狱。 大汉一挺而进后,直觉舒爽,里面不停的自苏浅身上驰骋起来,另外两个人也是看着口干舌燥,不停的催促的大汉快点完事好换自己来。 那个最最恶心的人舔着她的身体,吸吮着,亲着,然后,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痛到麻木……她已经不会哭,可眼泪从眼里流了出来,她想死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次,只知道自己真正有意识的时候,那三个大汉已经不知去向。 苏浅几乎就以为只是异常噩梦。 监视器外的人见苏浅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终于推开门走了进去。 “呦 ̄你醒啦?”悦耳而柔美的女声,在空旷的仓库内响起,却如恐怖的梦魇纠缠苏浅。 竟然是苏婳!苏浅看着那娇柔容颜上,柔美动人的笑容,只觉心头有无数的细针在拼命地狂扎,让她喘不过起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呀,我的好妹妹,”苏婳温柔地一笑,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注意着苏浅愈发苍白的脸色,笑意更浓:“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已经录下来了,发给你最爱的黎裔风他一定很喜欢看。 ” 苏浅仍是没有出生,或者说,此时此刻她麻木到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哼,挺有骨气啊,你就不怕他看后不要你了?” “他会杀了你……”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沙 哑着说。 “是吗?我好怕啊 ̄”苏婳忽然笑得花枝招展,“放心,我不会关着你,你尽可以去跟他说啊,让这张光盘也公诸于世,让他看看他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女神原来是人尽可夫的荡妇,让他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悔恨中……哈哈哈——”苏婳说完就神经质般地大笑着出了门。 第一百八十章 车祸 苏浅穿好衣服,连一秒钟都没有办法再停留,她拼尽了全力走出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她没有办法停下来,只能本能地朝前冲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恍恍惚惚走到公路上,忽然听见一阵尖锐的鸣笛,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惊醒一般,猛地就朝着车流滚滚的主干道冲过去,不过区区两三秒的事情,雪亮的灯光已然刺眼地袭来,耀眼的光线中只能看见她苍白而绝望的脸孔——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却避不开那声轰然巨响。 远处响起此起彼伏的刹车的声音,车流终于暂时有了停顿,如激流溅上了岩石,不得不绕出湍急的涡旋。 冰冷的寒芒划破暗夜的死寂,狠狠地掠过温热的肌肤,寒冷的空气中,飞逝而过的血色凝珠划出一道优美而狰狞的弧线,在坚硬的地面上溅开一朵妖冶的红花。 一阵微风拂过面颊,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身体被凉风吹过后激起的寒冷,以及钻心的疼痛。 温热的液体潺潺自身体流出,仿佛各处都有,一滴,一滴,无声地滴落在地面上,是奔腾的血流从伤口间急速地涌出,她麻木的五指微微地颤动,却无法再感觉到痛楚。 浓重的血腥味混淆了清新的空气,也紊乱了她本该清醒的意识。 血液汇聚成一潭暗红哦血水,苏浅想要呼喊,喉间却只有冷风灌入的干涩,血染红了雪白的外套,点缀出一朵又一朵鲜艳的血色的蔷薇之花。 痛吗? 她的世界变得迷蒙不清,天旋地转的炫目盈满视野,周遭的黑暗闪过星辰的晶莹,她没有看见,只看到恐怖的黑洞如地狱里的恶魔想要吞噬她的灵魂…… “这就是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好漂亮!……它有名字吗?” “恩,一匹叫小浅,一匹叫小风。 ” …… 温柔宠爱的柔语在耳边回荡,如同她心底最诚挚的祷告,那张如温暖干净的笑容,以后可不可以继续见到,伴随着黑洞摄取她思维的是无尽的恐惧。 为什么,幸福总是如此地残忍,总是在她刚刚以为得到的时候收回她所拥有的一切—— 无名指上的戒指浸染在血色中,她慢慢地阖上眼,一颗泪水悄然滑过眼角,混着透明的汗珠,安静地流淌过她格外安宁恬静的脸…… 裔风…… 嘀嗒……嘀嗒…… 在死亡面前,人总是那么的脆弱,呼吸变得愈发地压抑,鼻翼间是湿热的血浓气息,意识在抽离身体,沉重的眼皮慢慢地阖上,朦胧的黑暗中,忽然看见模糊的人影疾速地靠近,她却再也撑不开眼,晦暗的视野中,似升起迷离的白雾,冰凉的身体挨上温热的提问,一双有力的大手珍视小心地将她拥入了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中。 “浅浅——” 强压着恐慌的温柔男声响起,揽着她的手臂在不断地收紧,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另一只手抚慰地贴着她单薄战栗的后背。 清晨他慵懒地揽过受惊的她,细细地安抚,那么熟悉的音调,一模一样的话语,裔风,是你吗? “裔风……我爱你……”苍白干涸的唇瓣微启,细微的低弱声音,模糊不清地唤出的是心念之人的名字,想抬头去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好,如果她真的会死掉…… 拥抱着她的身体有轻微的僵硬,她努力地掀开眼帘,想去仰望那张让她如此深恋的脸庞,入目却是昏暗中模糊的轮廓,那双如黑玉般晶亮的眸子里,是她最为熟悉的深情,还有她陌生的伤痛。 血淋淋的纤手勉强地上抬,想要去抚摸那对悲伤的眼睛,只是刚举过胸前便麻然地垂下,干涸的血迹粘合在五指间,苦涩的喉间是她断断续续地心疼安慰:“别难过……” 湿润的冷汗在黑色的西装上,混着血色的嫣红,绽放出一朵暗色的花中妖姬,怵目惊心的妖冶刺痛了那双闪烁着恐慌的深邃瞳眸。 她困难地喘着气,睡意催眠着她所剩无几的清醒,在她失去知觉的前一刻,她能感觉到那双强劲的大手紧紧地抱着她,接近飞奔地朝着光明处而去。 沉稳的怀抱努力想要减轻震动,干涩的唇角微微地扯动,假如生命就此终结,她最想带走,也最不想带走的,是你的爱! 苏浅终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昏迷中,她的世界被迷蒙的白色覆盖了色彩,接着混乱的梦境闯入了她的大脑。 ————————————华丽分割线—————————— 嘈杂的急诊部,嗡嗡的声音钻入耳中,就像很的地方有人在说话。 “血压75/40,心率66。 ” “明显外伤四处、三根肋骨骨折。 ” “内脏出血,腹腔有大量积血……” …… “先生,你是不是病人家属?这是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单,麻烦你签字。 ” “现在情况紧急,如果你觉得无法签字,可否联络他的其他家人?” 叶凌殇有些慌乱地应对着医生,他的手腕上还有血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机械而麻木地做着那些动作…… 黎裔风,这就是你对她的保 护吗?!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受伤,还一次比一次重,要是她有什么意外,如果她有意外的话—— 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件,是时间终于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我遇见你……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若犯我 黎裔风赶到医院时直接就跟着护士去了ICU,复杂的消毒过程,最后还要穿上无菌衣,带上帽子和口罩,才能进入。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没有了半分知觉,身上又是像上一次那样插满了管子,在氧气罩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黎裔风有些没办法靠近,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周围的仪器在工作,发出轻微而单调的声音,却仿佛可以将他的一颗心被震得粉碎,却还要辛辛苦苦的找回来,一一拼凑完全,身体深处迸发的那种刺骨的痛,连呼吸都几乎被剥夺。 药水和血浆一滴滴滴落,她的脸庞在渐渐模糊。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是他自己的承诺,却没有实现。 伸手触摸她如画的眉眼,指尖的温暖,是他一辈子也不想放弃的眷恋。 “你好好睡吧,我会一直等你。 ”他轻轻开口,只说了这一句。 ————————————华丽分割线—————————— “少爷,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妥了,您随时可以过去处理。 ” “知道了,”黎裔风淡淡地收了电话,准备回病房。 却发觉医院冷清的走廊里,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似乎已经坐了很久。 “这就是你对她的照顾吗?”那个人看着黎裔风经过的背影,骤然开口,声音阴沉,“现在就算做出再多的弥补,又有什么用?” “有用没用都不关叶总的事,”黎裔风淡淡转过身,清冽的目光落在叶凌殇脸上,“她是我的妻子。 ” “妻子?”叶凌殇讽刺地一笑,淡漠的黑眸写满嘲弄“你还敢说她是你的妻子,她被车撞只剩下半口气的时候你在哪?” 黎裔风语气凌寒,“我还有事,失陪了。 ” “你一定也知道她身上受的其他伤害,她可能一辈子都会留下这个阴影,”叶凌殇盯着他的背影冷笑道,“要不是你自以为是,会搞成这样吗!” 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黎裔风抿唇,头也不回地离开。 ———————————华丽分割线—————————— 阴沉寂静的夜里,海风疯狂的咆哮着,激起丈米高的巨浪不断击打着断崖。 风雨密密麻麻的袭在会场的顶封玻璃上,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昏沉的夜空。 闲雅的步履骤然停止,黎裔风顾长挺拔的身姿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一道黑色的剪影,他缓缓地转过身,正对的是透明的大玻璃窗,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便是这件房间的房门,可是,他却选择了站在窗前,不再跨出一步。 阴暗屋子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衣衫凌乱的长发女人,本来娇媚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灰,黯然无神,光洁美丽的身上到处布满肆虐后的淤青和伤痕,地下还留着一滩血。 这样的场景看在黎裔风眼中却生不出丝毫的怜悯,这个世上,值得他怜香惜玉的女人只有一个,而那个女人却被房间里这个蛇蝎心肠的人折磨得差点失去生命,想起苏浅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他望着苏婳的目光更加冷酷。 苏婳怎么都没有想到,十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坐在高档的西餐厅,享受着胜利后的喜悦,转眼之间竟会来到这里,如果可以,她宁愿相信这是一场噩梦,娇柔的小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恐慌和嫌恶。 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抬头朝玻璃窗的方向望去,在看到黎裔风时,睁大的眼眸中,瞳孔霎那放大,瞳仁中映出的是这个看似温润无害实则心狠手辣到地点的男人!她真的没有料到,以为苏浅一定会守口如瓶的,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被黎裔风知道了。 她目光恐惧又紧张地看着门外的男人,窗外的黎裔风蓦地扬起英挺的眉峰,凉薄的唇勾勒出浅显的弧度,让那张儒雅斯文的俊颜染上邪魅的感觉,充满了致命危险,想要靠近却害怕毁灭。 黎裔风冷眼看着苏婳哀求和抗拒的目光,那双闪烁着希冀的眼睛让他不悦地拧紧了墨眉,因为厌恶,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只刷绷直的冷意。 “把门打开。 ”他的声音低沉无情。 冰凉的铁门“啪”地一声打开,挺拔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门口,身后的灯光笼罩着他的周身,阴暗的屋子里,蹲在角落的苏婳惊恐地抬起头,愣愣地仰望着这个如神祗般伟岸的男人,眼眸中只有无尽的怨恨和绝望。 “黎裔风,你想要怎么样?”咬牙切齿的低喃回荡在幽静的房间内。 黎裔风沉稳的脚步有力的踏在地板上,光亮可鉴的精砖地应照着电闪鸣鸣,却照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他根本毫无表情。 他漆黑的双眸就像今晚的夜空深邃无底,黑眼睛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英气逼人的俊脸上阴晦无光。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每走出的一步,都踩出个惊心动魄。 斜睨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黎裔风转过身,踱步到椅子上,望着还算干净的椅子,微敛眉心,从锋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轻俯低身姿,开始有条不紊地擦拭起来。 “听说你一直吵着要见我?” 明明是清润似甘泉的嗓音,在她耳里却是恶魔的召唤,战栗地握紧双拳,死死地咬着牙关,迫使自己抬起头,怨愤地瞪着这个举止优雅从容的男人。 都是他,她所有的不幸和厄运都是他赐予的,若不是他!她现在是人人羡慕的苏家大小姐,要不是他,苏浅那个小贱人根本不可能爬到她的头上,对她趾高气扬,她恨死这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了,“黎裔风,你这个混蛋,我警告你,你赶紧放我出去,否则我爸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苏婳的脸上越来越狰狞疯癫,气急败坏地指着已经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手背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在晦暗中更加触目惊心,可是,她顾不上疼痛,只想发泄心中堆积的愤怒。 黎裔风坐在椅子上,悠闲地交叠起修长的双腿,安静地聆听着苏婳歹毒的怒骂,俊脸上是一层不变的平淡,甚至于他的嘴角一直勾起淡淡的笑意,却是令人绝望的笑意。 苏婳对上黎裔风的眼睛,浑身的戾气骤然被遥退了一半,虽有不甘却不敢再不计后果的朝黎裔风大喊大叫,要不是她本来就坐在地上,恐怕这一刻会被吓软了双腿跌倒在地。 “你觉得说了这么一番话会死的安心点你就说吧,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到你身上都不作数了呢?” 黎裔风将染了污尘的手帕搁放在床架上,转过脸,望着脸色苍白惊恐的苏婳,低眸整理着袖口的衬衫扣,继续道:“想说就继续说,没必要把话留着去地下。 ”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黎裔风,你别吓唬我,你敢杀人!”苏婳恐惧又歇斯底里地尖叫,想要掩盖黎裔风残忍的话语,“你不会的,你不敢,杀人是要偿命的,我要出去,你马上放我出去听见了没有,我要见我爸妈……啊——啊——”苏婳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污黑的棉拖就跟踉跄跄地跑到门口,拼命地拍打着铁门,祈求地哀呼:“来人,快来人,救救我,放我出去!”红肿的掌心传来阵阵麻意,她却不管不顾地用力猛拍,这一刻她只想离开这个房间,逃开那双阴狠诡异的眼睛,脱离他的掌控,可是,刺耳的铁门震动声却阻挡不了他轻幽的声音:“你说我既然将你带来这里,还有让你有机会逃走或者获救吗?这不能怪我心狠手辣,因果报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定当回报。 更何况你动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黎裔风的声音不是寒彻如股的凛冽,但他那毫不在意的口气对苏婳而言却是最致命的毒药,是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竹破的噩耗。 激烈的拍门声逐渐平息,门外依旧是空荡的死寂,苏婳暴躁的情绪只剩下恐惧的痛恨,绝望的目光转动,看向那个沉静说话的男人,“我不相信——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华丽分割线——————————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有亲留言说我太不够意思了,一直在虐浅浅,于是我决定用这一章狠虐苏婳来勾勒我亲MA的形象 ̄ ̄(直接虐死她,够意思了吧),那什么,稍后还有更O(∩_∩)O哈!敬请期待 ̄ ̄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要杀我 激烈的拍门声逐渐平息,门外依旧是空荡的死寂,苏婳暴躁的情绪只剩下恐惧的痛恨,绝望的目光转动,看向那个沉静说话的男人,“我不相信——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黎裔风冷眼旁观她发疯似地摇头尖叫,缓缓地起身,看着倒在地上苏婳惊惧地不断的后退,他没有半分动容,只是无声的一步步踏进。 苏婳忽然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难道你就不怕苏浅被人LUNJIAN的磁盘曝光吗?” 尽管知道苏浅出车祸的刹那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医生说苏浅的遍体鳞伤,以及被那样侮辱过,黎裔风的心根本就不是痛可以描述的——那感觉就如同自己碰都不舍得多碰得珍宝,竟被人毫不吝惜的打碎。 那一种愤怒和痛苦难以用言语表达。 而此刻苏婳自以为聪明的提醒,无疑是在黎裔风本就不堪忍受的伤口上撒盐。 黎裔风忽然抬眸看向她,黑瞳里是残酷的冷意,他目不转睛的盯住苏婳,一手无声的伸探到身后,干净利落的动作甚至让人看不清楚他怎么拿出来的,一只已经消了声的手枪已经在他手中。 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精神有些惶恐萎靡的苏婳,顿时激动起来,发了疯似地跑到门边,一边拉着门一边嘶喊:“你这个疯子,来人——快来人救救我——” 黎裔风依旧淡漠着脸色,清明的眸子却未见丝毫的波澜,随着黎裔风的不断走近,苏婳像是噎住了般不再怒骂讽刺,双唇微动,盯着黎裔风严肃的面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你——你……你别开枪——” 她终于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对于死亡的未知足以让任何人放弃所有的尊严的和借口,苏婳在一刹那忽然跪在地上,“我错了,你不要开枪,不要——求求你,黎裔风,我是贱人,我不该那么对苏浅,你找人见我吧,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我,我真的……好害怕——黎裔风……黎董,黎少,求求你,你放过我——”苏婳已经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已经磕出血来,“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饶命——” “我什么都可以饶了你,只是除了这一件——”消音手枪无声的指上了她的脑袋,黎裔风眼中一片死寂,没有等她再多的挣扎,扣动了扳机。 ———————————华丽分割线—————————— 如梦似幻朦朦胧胧中,苏浅一直只觉得全身止不住地疼,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比从前骨穿手术什么的都还疼一万倍。 她徒劳地想要挣扎,想要哭喊,可是使不上力,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她想,这一定是梦,是长噩梦,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就会好了,一直到深夜她才清醒过来,疼痛令她发出含糊不请的声音,然后身旁有人站起来一边按床铃叫医生,一边说:“浅浅,你醒了吗?” 病房里的灯光很暗,她的意识不是特别清楚,只听见边上的人说:“是不是很疼?镇痛药用的不多,医生担心会跟之前的迷,药……”话说到这戛然而止。 她却突然明白过来发生了,自己是经历了什么,心里翻腾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她想要动,他抓着了她的手,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含混不清地说:“他来了吗……” 叶凌殇没有说话,苏浅觉得有滚烫的东西从眼中滑落,体内某个地方似乎被掏空了,让她觉得心里发紧,然后还是疼,连五脏六腑似乎都碎掉般的疼。 医生却在这时候进来,量了她的体温和血压,将结果记录在纸上:“病人应该是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不过……”他说到这犹豫了一下,“因为受伤导致体温偏高,血压也低下去,鉴于以前有过白血病的病史,建议最好做个详细的检查,尤其是血象方面的。 ” 叶凌殇根本不敢去看苏浅的脸,只是点点头送医生出门。 出了门的叶凌殇就再也忍不住了,无力的靠在墙上,将脸深埋在手心里,他很害怕,怕苏浅的身体再会有什么意外,他还清楚的记得,在苏浅上次动手术之前,他无意间听见了医生对黎裔风说过的话,自体移植复发的几率是多么高,而她的身体这次经过这样的重创,高烧那么久,又发炎……他没办法再想下去,不要,不要再给她任何的打击和伤害了。 苏浅很快被推出来,带去做检查,她脸上表现的很平静,只是很认真地嘱咐了他一句话,“别告诉他。 ” 叶凌殇说:“我知道。 ” 检查的项目里骨髓穿刺,很疼很疼,苏浅第一次做这个的时候几乎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不要治这破病,直接死掉算了。 这次却忽然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了一般,感觉似乎神经都封闭起来了一般。 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而叶凌殇一直在旁边看着,虽然表面没什么,甚至显得比较平静,可平静下暗藏着的风暴是连他自己也无法估算的。 ——————————————————————————————————————————————————————————————————————————————————————————————————————————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知道大家对浅浅的担心,不过,小凉子还是只能欠扁地说一句,剧情本来就是这么一直安排下来的,还要继续下去,不过不会是不好的结局,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O(∩_∩)O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她怎么舍得 苏浅做完检查,医生诊断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自体移植后M2型慢性细胞粒白血病复发,二期。 也就是说移入的骨髓在起了短暂的作用后未能正式运作、罢工了。 医生解释,本来自体移植就是有这个风险的,虽然排异的几率会比较小,可是移入的骨髓本身就是抽取的患者自身残存的还未并发的骨髓,移植后失败,再次病变的几率是很大的。 一般来说两年未复发者,可以宣布移植基本成功,毕竟从资料上显示的是:自体移植两年未复发者八年以上存活率为35%。 显然,苏浅并不是那幸运的35%。 而异体移植虽然存在排异的风险,但是如果没出现排异复发的几率比自体移植高30%,两年为复发者,八年以上的存活率高达78%。 所以医生给出的建议:立刻入院进行治疗,初步方案是先化疗,杀死病变细胞争取更多的时间,但是若想根治,还是得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 知道病情复发,苏浅只是静静地听完医生的建议,然后嘴角挂着一个脆弱的微笑问,“我还有多少时间?” 血癌复发之后将会非常迅速,医生这一次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有些遗憾地开口:“坚持化疗的话,两年。 ” “哦,”过了半响,苏浅才应了一声。 等医生离开之后,她才看向旁边阴沉脸的叶凌殇,神情依旧倨傲,却仿佛在下一秒就会破碎。 叶凌殇垂下眼眸,一贯冷酷的寒瞳此刻只剩下情深的缠绵悱恻和霸道的在乎,他一字一顿道:“你不想他知道?” 她那么骄傲,自从分手后再没有向他低头,此刻,她的小脸上流露的哀伤和挫败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是,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就算没有病发,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她也没有办法再面对他,更何况,她仅仅剩下两年。 其实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即使一天都是煎熬,只是,不忍心这世界上她唯一的眷恋再为她难过。 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他做的。 “纸包不住火,他早晚都会知道。 ” “但不可以是现在,两年的时间,或许可以淡化一个人的感情。 ”苏浅红唇抿紧,淡然地望着窗外,平静的几乎无情:“你不是一直对我觉得愧疚,那就帮我这个忙。 ” 浓黑的剑眉微微一蹙,望向她的目光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沉痛和失落,“我答应你。 ” 叶凌殇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神态,可是衣袖下的双手却以握成了拳头,你用我的爱去保护他,浅浅,你让我的心都碎了。 他缓缓将手抬起,想触碰一下那个单薄得不真实的身影—— “你在做什么?”冷清的声音忽然自门口响起,黎裔风目光阴郁地看着叶凌殇伸出的手臂。 苏浅没有回头,只是那清冽好听的声音,早已在她的心间刻上了千遍万遍,宛如泉水滴落冰寒玉石之间,不含一丝杂质。 叶凌殇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又万般不舍地看了苏浅一眼,然后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与黎裔风擦肩而过。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听见了他渐渐临近的声音,心跳已经快失去控制,却还是没有去看他,刻意漠视他的存在。 “浅浅?”不确定的试探声,透着苍凉的心疼,还有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忐忑。 最讨厌他这样的语气,让她的眼里又不争气地泛起热雾,忍住想要落下的眼泪,她淡淡地回过头看他。 他就站在离床很近的距离,因为太熟悉,她反而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脑海中不自觉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俊逸斯文的眉宇面貌间也不掩清高傲岸,淡然而带着清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的,倾入人的心里。 她只想掉眼泪,所有故作坚强的镇定和逞强的理智,在黎裔风关切心疼的目光下,仿佛都要顷刻土崩瓦解,可是她不能,想压下要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的冲动,嘴边浮出一丝淡淡的笑,“你来了,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刚才做了检查,医生都是这么说的。 ” 她的表现太平静,仿佛一下子沧桑了十年,更叫他心如刀割。 修长的指尖拂开她颊边的头发,小心轻柔地摩挲着她清瘦苍白的小脸,黎裔风本该澄澈清明的眼眸内,是一片晦涩的阴暗,“浅浅,”对不起。 这三个字,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出口,事已至此,说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要是能用他的命换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换。 苏浅努力压制下了心底暗暗浮动的复杂情绪,强扯出一抹安慰地笑容,还是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还是这样没出息,最后,她说“裔风,你,可不可以亲亲我?” 黎裔风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那样深情缱绻,仿佛要将她融化,然后突然俯过身,吻上她的唇畔,还是淡淡的薄荷气息,咸咸的泪夹杂在唇齿间,他那样专注而眷恋,而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无力抓着他的衣袖,似乎害怕一松手,他就会从眼前消失。 坚毅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她紧紧抱着他,好久都不肯松手,直到最后,似乎已经没了力气,才松开手,她说,“裔风,我们离婚吧。 ” “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仿佛没有听清楚,身体却已经僵住。 撇开头,不去看他眼中晕染开来的复杂情绪,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也可以对最爱的人那么冷酷,“我们离婚,我已经没办法跟你生活下去。 ” “为什么?”他的表情渐渐冰冷,震惊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又问了一边“为什么?” “你不知道原因么?”她打断他,面色苍白,“还是你想让我亲口讲出来,我已经被很多人上过的事实?” 病房内,瞬间沉寂下去,黎裔风握着她的大手,在不自觉地施力,下一秒,他突然俯身,嘴唇狠狠地捉住她的,用舌头进行疯狂地入侵,到最后几近啃噬,那样的粗暴而狂野,甚至不惜弄伤了她。 直到赤、裸的肌肤触碰到微凉的空气,苏浅才猛地打了一个寒战,想要推开他,却没办法,“不要……脏——”她的声音是嘶哑的,就好像已经喊过一百遍似的。 他停住,随即更猛烈地进攻,开始啃噬她的身体……直到,“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 世界陷入一片静寂,静得可怕,静得两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望着她,深邃的眼眸里蕴着三分震惊,三分怅然,三分痛楚,还有一分,是藏得深刻的恐惧。 没错,恐惧,他从未如此刻这样的害怕,害怕她的嘴里再冒出任何让他难以接受的字句。 苏浅看着他的神情,其实心里比他还要痛一百倍。 “浅浅,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他缓缓开口,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没有说话,伸手摸向自己的无名指,在他还没有反应以前冰凉的戒指已然落在他的掌心。 Sunflower&Wind,沉默的爱,是他宣读誓言后亲手为她戴上,此时此刻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她却又狠心地去摘左手的腕表—— 修长温润的手猛地按住她,“我说过,就算分开也不许摘掉。 ” “你也说过,只要我不再信你,就可以摘下了。 ” “不行!”他几乎被她逼到极致,可是面对着那张苍白的娇颜,却仍是狠不下心对她凶一句,“浅浅,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跟你发誓,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年不行,我们就两年,两年不行,我们还有十年二十年,我们一起等到雨过天晴的那一天好不好?”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最诱人的罂粟,她真的很想很想答应,可是,裔风,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所以—— “对不起,裔风,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太辛苦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这样子每天面对着你,我也不想那样折磨我们彼此,我不愿意这个样子。 ” “不是,浅浅,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他仿佛慢慢镇定下来,虽然他的手指仍在微微发颤,但他的声音中透着不可置疑的坚定,“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去想,我们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苏浅沉静得望着他,最后一字一句的回道,“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就是逼我去死。 ” 黎裔风终于松开手,眼中没有任何光彩,仿佛就此一下子,整个人突然黯淡得像个影子。 她竟然用死来威胁他,所以,她是铁了心要和他决裂。 他心里有种被报应的无力感觉,是他从前离弃了她,所以也让他尝尝被放弃的滋味吗,就像是握在手中的砂,越猛力想要抓住,却只能徒然地看着它自手中流走。 他俊雅的容颜上的微笑那样忧伤,那样无奈,看得她心里无法抑制地痛。 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晶莹,苏浅倔强地偏开头,躲开了他的手。 “你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宁愿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清冽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温柔。 “是,”低低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敲打在他的胸口,“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也没有办法一辈子将这份不堪赤,裸裸地摆放在你的面前。 ” “如果我说,再失去你一次,我会生不如死,你也执意要离开?”过了许久,他望着她开口,目光深沉。 “是。 ”她决绝地看着他,犹如负伤的困兽,目光中是挥之不去的哀戚和痛苦。 “好……我答应你。 ”他的声音很轻,温和得让她心酸。 然后,是他浅浅的一吻,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唇上,而他的微笑,一如初见,倾世倾城,白露未晞。 怔仲间,他已转身离开,再不回头,只是清冽坚定的声音重新响起,“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等你可以放下这一切,重新回到我身边……哪怕是,一辈子。 ” 支离破碎的心被他一刻的许诺冲破了最后防线,清清冷冷的房间被他带走了唯一温暖的感觉。 泪水泉涌般,溢满眼眶,想要努力地逼回,却只能看着它不争气地掉落,不想被他看到她的脆弱无助,却偏偏心痛地止不住眼泪,伸手抹去,却发现越抹越多,晕开的泪花浸湿了纱布。 她想永远守住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可是她不能了,他说,“再失去你一次,我会生不如死。 ” 所以,她怎么舍得。 书上说情到深处无怨尤,裔风,我爱你,爱的心都痛了,所以,我宁愿骗你,宁愿伤害你,宁愿你永远也不知道,纵使此刻分开也好过将来天人永隔,最少我们知道彼此都活着…… ———————————华丽分割线—————————— 一个月后。 音乐吧里有人低低唱着一首德文歌,悠扬的旋律里,弥漫着有些苍凉的单词,轻轻地往人心头绕。 苏浅安心地偎在座椅里,像个玩累的孩子,她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好,有时候做噩梦惊醒,有时候是被痛醒。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她拿出来看了号码,不由得一怔,铃声响了好久,她正打算收起来,却不小心按了接听键。 有点紧张地放到耳边,她轻声说“喂?”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接电话,怔了一下,才回道“浅浅,在做什么?” “在外面喝东西呢。 ”想念了很久的声音,苏浅刻意贴紧了耳朵。 她看不见的是,在电话的另一端,男人的嘴边浮现出的轻浅弧度,“听说你下午打算在苏氏召开董事会,是吗?” “嗯,因为下个月打算去法国,所以去之前想将苏氏的工作都安排好。 ”苏浅苦笑,一夜之间成为了苏氏最大的股东,她根本就是完全招架不住。 “你要去法国?”清越声音明显升高,黎裔风顿了下,才说“怎么这么突然?” “哦,只是临时决定去玩一段时间,只是几个星期就回来了。 ”她佯装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关切,淡淡地解释。 其实是治疗进行得不太顺利,苏浅本身胃对抗生素过敏,针对她的情况,专家们仔细斟酌了用药情况,虽然减少了其他并发症的可能,但在治疗白血病上也大大打了折扣。 一期化疗下来人也是消瘦不少,可白细胞还是在增长。 正常人的白细胞起着增强免疫的功能,可白血病人的白细胞是变异的、幼小的,不仅不能提高本人的免疫力,还会濅润到别的脏器里面,损坏器官,降低免疫力。 所以这段时间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医生建议她暂停治疗一段时间,恰巧林梓骞在法国举办个人摄影展,邀请她过去,她就顺道去散散心。 “哦,”他仿佛淡淡舒了口气“下午我让宋元在苏氏楼下等你,你带他一起去,有什么麻烦他可以帮你。 ” “好。 ”心里一酸,她急急挂断了电话,事到如今,他为她做的还是这样多,却这样的小心翼翼。 (在爱情没开始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会那样地爱一个人;在爱情没结束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那样的爱也会消失;在爱情被忘却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那样刻骨铭心的爱也会只留淡淡痕迹;在爱情重新开始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还能再一次找到那样的爱情) ————————————华丽分割线—————————— “夫人,这是苏氏的账目清单,我已经帮您审核过一遍了,大抵没有问题。 另外,董事长帮您请了一位总经理和财务总监,此前曾分别就职于……” “麻烦你了!”苏浅听完宋元像唐僧一样汇报了下工作,笑着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扶了扶额角,他已经准备得这样详尽,她根本不用再多做什么了好不好。 他们十分准时地到了会议室,温暖的会议室内,随着他们的进入骤然卷入一阵凉飕飕的冷意,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口,苏浅也将审视的目光落在那一张会议桌上。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 苏浅其实也是第一次召开这样的高层会议,不过在座的股东大都是她认识的,也没有多拘谨,只是除了其中的两位,苏坤鹏和郭素云。 郭素云看着她,眼中呈现得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目光,而苏坤鹏也是尴尬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摆。 “苏浅,你说,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她失踪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郭素云突然像是忍不住般站起来逼问道。 苏婳已经失踪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论是警察还是私家侦探,完全一点眉目都没有,而警局也表示,人已经失踪了这么久,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郭素云几乎可以认定,一定是苏浅和黎裔风将苏婳绑架到什么地方了,所以此时才不管不顾地在这样的场合质问。 “现在是开会时间,请郭总不要谈论与公司无关的事情。 ”苏浅脸上带着良好素养的微笑回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苏婳的去向,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心力去管了。 “你——”郭素云还要说话,被苏坤鹏拉住了,他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江山易主,虽然是他的女儿,可毕竟不是他完全心甘情愿交出的。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僵硬,郭素云还气呼呼地站着,死死瞪着苏浅,手中的签字笔在她紧捏的力度下,大有被折断的趋势。 苏浅是最大的股东,理应坐在苏坤鹏的左下首,她倒也没客气,在董事长秘书帮她拉开时,她便坐了下去,而秘书随即便在她桌前放了份文件,还替她倒了咖啡。 “帮我换一杯温水,顺便再帮我的助理拿张椅子过来,谢谢。 ”苏浅温和地说。 秘书赶紧去办。 郭素云在苏浅说这些话时,表情十分不满,就差将“喧宾夺主”这四个字说出来了。 苏浅也没怎么在意,最近治疗都搞得她筋疲力尽了,她让宋元将准备好的文件发下去,“对于公司目前的状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我已经是苏氏最大的股东,希望能尽快了解苏氏的真实情况,我会外聘一位财务总监和总经理,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帮我核实公司的各项情况……” 苏浅又简单将手头上现有的资料总结了下,其实有一部分是宋元刚刚给她的,她看着郭素云板着一张脸在那里赌气,也没多去在意,而其他股东自始至终都带着赞许的微笑,就连苏坤鹏在对上苏浅的目光时也会点头致意。 这时候郭素云却突然插话进来,将矛头直指向了苏浅:“你一直在这比比划划的,无非就是想要在苏氏全安插上你的人,这不是在集权吗?” 面对郭素云毫不客气的质疑,苏浅却是不怎么为意地弯起唇角,有些慵懒地靠到椅背上,望着对面一脸寒霜的郭素云,慢悠悠地反问道:“郭总以为安排两个人进公司就是夺权么,那么公司十三个部门,每个部门都有郭总你外聘人员连、三名,这又算是什么呢……” 苏浅只是不漏声色地微笑,但她的那笑意却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严肃,甚至连郭素云也面色一白,“我这都算集权了,郭总这样岂不是算得上一手遮天?” “你——”郭素云被苏浅噎得说不出话,忽然看到苏浅旁边整理文件的宋元,冷笑一声,“不管怎么说,我请人也是为了公司,不会胳臂肘往外拐,带着间谍来刺探公司的情报,你身后那位,应该是龙裔集团的高级助理宋先生吧!” 话音一落,苏浅立刻能感觉到会议上无数双眼睛都射向自己,那些目光都带着质疑和责问。 “宋先生代表龙裔对我们苏氏表示的关心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苏氏内部的会议还是请你出去下比较方便。 ” 苏坤鹏说这话时,脸色也不是很好,他没有想到苏浅竟然会将龙裔的人带来会议室,若是知道,在他刚跨入这里时就已经被请出去了。 苏浅不是没看到苏坤鹏略带责怪的眼神,也不是不晓得董事们唏嘘议论声里对她的不满,看了眼郭素云得意洋洋的表情,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草率了,忘了有这一层,不过她自问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别人怎想。 刚打算开口,却听—— “今早我已经辞去了龙裔集团的职位,现在,我是以苏小姐私人助理的身份坐在这里,替她处理工作上的问题。 ” 宋元风轻云淡的一番解释,让在场的高层都一脸不相信的古怪表情,“这是解约合同,若是还有疑虑的,各位可以过目一下!” 苏浅看到被宋元分发至各位董事手上的解约书,心中最深处的柔软被触动,只是眉眼间的无奈和内疚也是那样地明显。 裔风……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想的这样周全。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呵呵,是我们误会了!” 郭素云还在不服气地说,“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早计划好的。 ” “郭总这样说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苏浅淡笑地看着她道。 “你——”郭素云还要发作,却被苏坤鹏制止道,“不要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 由于苏坤鹏的忽然出言制止,整个会议的气氛也慢慢再次严肃下来,而苏浅又简单交待了几个问题,又问了问大家的意见,基本上到最后,她的想法得到了普遍认可。 当然那个不普遍就是郭素云了,自始至终,她一直绷着一张脸,苏浅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色,坐的时间久了,她真的有些吃力,“各位觉得哪里还有不妥的,可以和宋特助交代,我先失陪一下!” 在会议尾声时,苏浅淡雅而笑,动作轻和地起身,掠过桌边的高层,朝门口走去。 ———————————华丽分割线——————————— “今天苏家的二小姐过来了,你看见了没有,还带来了三个人,气势很足的样子?” “怎么没看见?你不知道吗?现在公司已经改朝换代了,苏二小姐是大股东,以后苏氏就是她的天下了。 ” “是吗?我听说苏二小姐不是郭总的亲生女儿,在苏家一直没地位的,现在卷土重来,看来要有一场暴风雨啊!” “呵呵,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只要不殃及池鱼就好……” 卫生间里聊着八卦的女职员,越说越来劲,一边搓摩着手上的洗手液,一边滔滔不绝地和同事猜测着苏浅这次来公司参加董事会的意图,根本没注意到一个小厕间门的打开。 …… “啊!苏小姐!”正说得起劲的三人中,有一个人转头就看到了她们身后走来的苏浅,不由地一声高呼,语调难掩错愕和紧张。 苏浅没说什么,在他们主动让开道时,便到盥洗盆前洗了手,感觉到后面还有三道懊恼的视线注视着自己,不禁好笑,对着镜子中的三人道“还不走?这是打算在我面前大谈我的八卦吗?” “啊?哦,谢谢苏小姐。 ” “谢、谢谢苏小姐。 ” “谢谢苏小姐……” 三人如获大赦一般离开了洗手间,苏浅这才看着镜子中苍白的女人苦笑,暴风雨?她现在连活着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还怎么有心情去掀起什么暴风雨? ————————————华丽分割线—————————— 打开卫生间的门,苏浅走了出去,只是一出门,就看见了楼梯对面等在那的苏坤鹏。 面对父亲,苏浅始终说不清自己究竟该是何种态度,说是敬爱,却因当年母亲的事情使得他们父女间画下来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小时候,她常常会想,如果没有郭素云和苏婳,即使母亲过世了,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地生活,或者,父亲娶了别的女人,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也会像普通人家的父女,幸福亲近地相处? 一切都已成现实,只是血浓于水,她也无论如何做不到怨恨自己的父亲。 苏坤鹏显然就是在等苏浅,看见苏浅出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超她望过来,有愧疚,有伤感,又自责,还有淡淡的疏远。 然后,在苏浅走近他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才出口问,“浅浅,听说你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我在外地出差,最近才回来听说了,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身体?” 苏坤鹏鬓角已经有些斑白,沉稳俊朗的面容上,也透着淡淡的疲倦,望着他关切的神情,苏浅心中滋味百千。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离开这个世界,这个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同样放心和割舍不下的吧。 “没什么事了,谢谢爸爸。 爸你以后要注意身体,不要为苏氏的事情太操劳,多休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苏浅说着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她强忍着,继续道,“爸,我有时候惹你生气,你不要气我了,好好保重自己。 ” “傻孩子,父女俩怎么会有隔夜仇……再说一直以来都是爸爸对不起你,一直自私地为自己着想,没有想过你的感受,不过,今天,爸爸看见你再会上的表现真的很欣慰,爸爸终于发觉,我的小浅浅已经长大了,而且这么能干,爸爸很欣慰,苏氏以后交给你,我很放心。 ” 苏坤鹏和蔼的声音在病房内幽幽飘荡,苏浅看着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口。 历经沧桑的眼眸中,闪过慈爱和欣慰,再多的误会在这一刻都能化作丝丝涓涓的亲情。 ————————————华丽分割线—————————— 告别了苏坤鹏,苏浅打算跟宋元打声招呼,然后直接回家,没想到宋元十分恭敬有礼地说道,“夫人,董事长想约您共进晚餐,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时间?” 苏浅犹豫,“我就不……” 她话还没说完,宋元已经抢先道“夫人,董事长最近公式繁多,又不按时休息,已经瘦了好几圈了,请您千万不要拒绝他的邀请。 ” “……” 苏浅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就当是朋友间一起吃顿饭吧,她自欺欺人地这样想着,却忽略了心底因为听见宋元说他消瘦时而泛起的心疼。 ——————————————————————————————————————————————————————————————————————————————————————————————————————————————————————————————————————————————————————————————————————————————————————————————————————————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这一章,大家是不是直接有了虐死偶的冲动啊 ̄ ̄ ̄ ̄ ̄那个,还是不要哇,小凉子还要给大家码字更文TT对啦,还有谢谢亲的月票,么么 ̄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装的若无其事 悠扬的小提琴曲,温馨的烛光,琥珀色的晶莹液体绽放在酒杯之中,心爱的伴侣,任谁都会觉得气氛浪漫到不似真实。 苏浅也有这样的感觉,根本不像是真实的,对面的男人俊雅依旧,烛光隐约映着衣装上银斑的点点闪亮,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梦幻的光晕中。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在看她,她也每分每秒都注意着他,但却故意不抬头去看他,装作心思完全放在手上的刀叉上。 只不过是希望他觉得,她可以若无其事地坐在这跟他吃饭,离开他她过得很好而已。 他的确是像宋元说的,消瘦了些,清雅俊逸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倦色,却依旧雍容高雅,那双深邃的眼眸也是清亮的,静静地望着她。 “什么时候出院的?”黎裔风忍不住先开口问道,只是一个月而已,为什么她仿佛瘦的不成样子,她都没吃饭的吗? 苏浅有意放轻松语气地说:“哦,医生说已经没关系了,让我回家休养就好。 ” 其实是因为怕见到他,那段时间每天吃什么都会呕吐,她总是很怕,很怕他会突然出现看见她的狼狈,她怕得要命,怕到眼泪随时随地会掉下来,最后医生说她这是心理上的问题,让她回家里去休养,定时来医院检查,才渐渐好起来。 黎裔风坐在对面根本也是什么都没有吃,只是看着她有些认真地切东西,他端起瓷壶帮她倒水,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她像有些尴尬般躲开他。 黎裔风无奈地苦笑,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项链上,不禁笑着说,“原来没掉。 ” “什么?”她听他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不禁好奇。 他淡淡一笑,“前几天在街上看见有个女人戴你这一款项链,还以为是你掉了的,就过去跟她买下来了。 ” 苏浅被大名鼎鼎的黎少能做出这样的傻事逗笑,“这种项链相同款式很多好不好,你给了人家多少钱?” “我把腕表摘给她。 ”他开口,望着她的目光闪烁。 “真的假的,”她笑意深深“她回去可以买一栋别墅加一辆跑车了。 ” 他只是望着她,淡然的眸色中荡漾起柔和的宠溺,没有说话。 “你最近工作忙吗?”苏浅觉得紧张,试图打破彼此间忽然有些尴尬的气氛。 黎裔风的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还好,只是常常会想起你。 ” 苏浅怔愣地忘记了所有的反应,目光投向那张清俊的脸庞有些收不回来。 此时此刻,她真的有一股冲动想要告诉他,她也每天都在想他,而且很想很想,想到心都快麻木了,白皙纤细的手紧紧握着刀叉,仿佛想要嵌进肉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她无法拒绝这样温柔的他,只好努力维持这种平淡如水的关系,刻意漠视他眼里深藏的感情。 之所以要去法国,其实也不过是懦弱的逃跑而已,想要任性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中,可是她却又心知肚明,不论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吃了饭黎裔风送她回家,跑车疾速地跑在车道上,而车内,却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浅不知该说些什么,眼角瞅向黎裔风,他双唇紧抿,目光看着前方,安静的他犹如被赋予了神秘的高贵,完美的侧面轮廓,是自然流露出来的典雅,跑车开成这样已经算是很慢,她却只觉得距离太短,因为一到家她就要离开他。 下车的时候,她低头解着安全带,却忽然被修长的大手按住背带,阻止她的动作。 “裔风。 ”苏浅愣愣地微启红唇,昏暗的车灯下,明亮如星辰的眸子盯着他,眨眨眼,尽是不解。 “我能不能上去坐坐。 ”清润的声音不响,却像一道疾雷顷刻贯穿她的思维。 ————————————华丽分割线—————————— “要不要喝点什么?”苏浅问。 黎裔风转过来,正好看到她微笑的小脸,清俊的脸,也盈上朦胧的浅笑,有多久,没看到她对他露出这样的微笑了,“随便。 ” 苏浅帮他砌了杯茶递了过去:“这种牌子的铁观音,口感还不错。 ” 在接过咖啡的时候,黎裔风的艺术般大手轻轻地滑过苏浅的指尖,苏浅缩回了手,不甚自然地看了看表,又忽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谢谢你帮我安排宋元过来。 ” “没关系,正好公司这段时间没什么特别的事要他做。 ” 苏浅“哦”了一声,两人间似乎又沉入了另一波沉默。 黎裔风抿了一口茶水,清香的口感似乎真的可以慰藉了干涩的喉咙,他看着站在那有些僵硬地拿茶壶的苏浅,苦笑着问:“浅浅,我这样刻意逼你,你是不是不开心?很不自在?” “啊?”大概是因为心不在焉,苏浅一失手,茶壶就掉落在她的脚上,又热又疼,顿时眼泪都冒了出来。 黎裔风慌忙丢了手中的辈子,脱下她的鞋袜检查,看到那块肿了的青紫时眉头顿时不悦地皱起。 一抬头,却看见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泪汪汪,一副做错事的表情,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总是这么迷糊,拿茶壶也不专心,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你有必要这样耿耿于怀吗?” 被他说中了心思,苏浅忍不住脸一红,窘迫地缩脚,想要站起来。 “别动。 ”他制止了她的挣扎,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白皙的脚面,轻轻揉了一会,然后抱起她进屋。 她怔怔地看着他,身侧依偎着他胸膛熟悉的温暖,不知不觉,眼里一片模糊。 把她放在床上,他也靠了上来,清凉的气息环绕,苏浅的身子不由微微一僵。 黎裔风花瓣般的唇边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大手握住她的:“我不会做什么,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就走了。 ”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支起身子。 苏浅根本不能去看他,只能低垂着眼,沉默无语。 客厅的脚步声突然隐没,接着“咚”地一声闷响,苏浅吃了一惊,登时跑出去看,却见颀长的身躯倒在了地板上。 “裔风!裔风!你怎么了?”苏浅冲了过去,扶住黎裔风的肩膀,一只手穿过他的颈项。 黎裔风甩了甩发昏的头,眼前的人影却更加变得模糊起来,但他依然露出安抚的笑容,轻声说道:“没什么,别急,我只是有点感冒。 ” “胡说,感冒怎么会摔倒?”苏浅不信地研究着他的脸庞,他的后颈贴着她单薄的衣袖,竟是分外的灼烫。 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才发现着手处犹如燃着一片火:“你在发烧!”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是,她一直不敢去看他,又怎么会发觉。 “是吗?”黎裔风又是淡淡一笑,手肘支着地面撑起身子,“怪不得感觉忽冷忽热,还以为是见了你,太激动了呢。 ”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生病了都不知道呢?”苏浅语气中带着责备,去拉他的胳膊:“能起来吗?我陪你去医院。 ” 黎裔风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眯了眯,没什么力气地挥了挥手:“不用了,你这里有药吗?给我吃上两粒,等我恢复点力气我就走。 ” 苏浅犹豫了一下,还是扶起他坐回沙发中:“你等我一下。 ” 然后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喂他吃了药,又将她扶到床上,“你休息下吧。 ” 黎裔风却拉住她不肯放手,“陪我一会儿行吗,我什么都不会做,你陪我说说话。 ” 他灼热的体温自掌心一直蔓延到她心里,久违的温度令她眼里酸意更浓,不忍再挣扎,她低低地说:“好。 ” “就一直这样多好。 ”他轻柔的低喃声里,有着发自内心的愉悦,扣着她纤腰的手在慢慢地收紧,不愿她有一丝任何离开的机会。 “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她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上,还出了车祸,那时我也是这样拦腰抱着你,觉得你轻到简直没有重量。 ” 黎裔风因为发烧有些模糊的话语,却像是清晰的放映机,在她的眼前放映着那一幕又一幕,唤醒了她深埋在心底的记忆。 “第二次,是在苏家的大门口,那个夜晚,你穿着白色的风衣,无意中跟我对视,眼波流潋,仿佛将这个夜晚都点亮了一般。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惊痛 “第二次,是在苏家的大门口,那个夜晚,你穿着白色的风衣,无意中跟我对视,眼波流潋,仿佛将这个夜晚都点亮了一般。 ” …… 苏浅轻轻地捂住嘴,水眸根本连眨都不敢眨,他温柔低语中,是幽深的情意,难过得让她心如刀割,而她根本不敢动,生怕将眼泪震出。 “浅浅?”他忽然轻唤,声音中闪过的吃力和隐忍的痛楚。 “恩?” “没什么……”他只是很想她,很想她,很想她。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连他自己都苦笑他的自制力。 拼命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爱,受了那么重的伤害,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复,他愿意等,不愿她有一点点的勉强。 # 他没有说出来,她又怎么会不懂,相思相望不相亲,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们。 这样平静的夜里,连表针的滴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苏浅忽然觉得,就这样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一直到死的那一刻,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了。 “裔风,你要不要喝水?”苏浅轻轻地问,却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转头过去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他睫毛很长,睡着了像个孩子,眼下有着明显的阴影,暗示着他的疲惫。 不忍心叫醒他,她慢慢地坐起来,默默地抱膝坐在那里,看着他的睡容。 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将黎裔风俊气的五官照得很是清晰。 只是他睡得似乎并不安宁,眉心紧蹙,眼睫每隔几秒就抖动两下,就连呼吸都是时缓时促。 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苏浅被吓了一跳,竟然这么烫手。 她赶紧跑去冰箱取出冰块,又找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包好,拿一条薄毛巾垫着放在了黎裔风的额头上。 然后打来一盆水,拧了条温毛巾,先擦了他的手心,手臂,又解开黎裔风领口的两颗钮扣,擦着他的脖子和胸膛,却不小心自他敞开的衣领中看见了一个链状物,拿过来一看,项坠却是她的婚戒,Sunflower&Wind——沉默的爱。 苏浅的眼泪顿时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而他已经睡着了。 够了,这样的爱已经足够她此生无悔,事到如今,她已不想要再多。 擦了几次之后,黎裔风似乎舒服了一些,双眉之间渐渐展开,苏浅又换了一条冷毛巾放在他的额上,将已渐渐溶解的冰块扔掉,搬了张椅子坐到黎裔风的床前,望着那张很英俊的面孔已然恢复了正常的肤色稍稍松了口气。 裔风,你快好起来,不要让我担心…… ————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浅终于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睡去,黎裔风是被颊侧的湿润弄醒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有些凌乱的长发覆在他手上的情景。 那张精致的小脸压在床边,纤细的身躯弓成了虾米状。 黎裔风微侧了一下头,原来是毛巾从额头上滑了下去,压在了脸侧。 他微微晃了晃头,已经没有了目眩神迷的浑噩之感,身体也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他动作轻微地坐了起来,修长温润的手伸向那头卷发,却最终只隔着一线距离轻动手指做出抚摸状,眼中迸射出不可思议的柔光。 看了看表,才六点多,黎裔风轻轻下了床,走到苏浅身边,弯身将那轻到几乎没有重量的柔软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苏浅嘤咛了一声,睡意正浓,睁开惺忪睡眼,看到黎裔风的俊脸,似乎有些茫然,一时间仿佛时间转移,以为两人还是从前,迷迷糊糊地问:“裔风,你要上班么?” 黎裔风微微一笑:“睡吧,时间还早,天还没亮。 ” “哦。 ”苏浅本就是睡到一半意识不清的时候,一听这样温存低柔的话语,犹如摇篮中的宝宝听到了催眠曲,又是美美的睡去。 手背轻轻划过她嫩滑的脸颊,眼波中挽起一朵绚烂的花,宝贝,这样的你,叫我如何放手…… 在那张毫无戒备的小脸上落下轻轻一吻,那花瓣般的嘴唇犹如早晨的朝露在诱惑着他的心智,但终于他转移了目光,为她盖好被子,转身出了卧室,并拉好了门。 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前,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微微的亮,不似深夜那般的黑沉。 街道上有不少的车辆驶过,只是因为这公寓的隔音设备很好,以致于站在屋子里看外面,仿如欣赏着一出出的默剧。 所以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黎裔风的眉不禁挑了一下,这虽然还算柔和的音乐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多少还是有些尖锐。 黎裔风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苏浅的卧室门,显然他的宝贝还未被吵醒。 他快步走向房门,楼道的灯光映在一个高大冷傲的身影上面,黎裔风也没想到出现在门外的是一脸错愕的叶凌殇。 叶凌殇一手拿着早餐,一手撑在门框上,浑身散发出冷峭的气息,淡漠的冷漠在看到黎裔风的时候,先是一怔,随即狠狠地一眯,急遽收缩的瞳孔内迸出危险的精光。 玉树临风般的两个人如梦如幻,像极了神话中的天神。 可是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是复杂而冷冰的,连周围的空气也似乎不再流动。 叶凌殇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忽而转身,冰冷着声音说道:“我们换个地方。 ” 公寓的后面有一片空地,是正在施工中的休闲健身场所。 月黎星稀,在微亮的夜色中,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一前一后走来。 叶凌殇低头望着手中的早餐,似乎正在思虑着什么,而黎裔风,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副若有所思。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强烈的拉扯,在他神色惘然地回过头时,落在脸上能是坚硬的拳头,伴随着响起的是阴冷愤怒的质问声:“黎裔风,既然不能保护好她,为什么还要霸占着她不放!” 被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得身形略微不稳,理智也在大脑中渐渐回拢,他清冷的眼眸迎上叶凌殇如覆寒霜的眸光,黑眸气愤地眯起,擦过嘴角的血溃,疾速地上前奉还了叶凌殇一拳。 “轰隆——” 一声雷响,两个本来衣衫高贵得体的俊美男子却上演着一出凶悍无比的决斗,拳来脚往,棋逢对手,竟谁也讨不得半分便宜。 两个气喘如牛的男人终于各自跌坐在地,却依然用眼神射杀着对方,仿如两个未成年的大男孩,谁也不服彼此。 黎裔风撑起上半身,用拇指抹去嘴角的一丝鲜血,“以后,不要再来见她,她也不想见你,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 叶凌殇冷漠地瞥了黎裔风一眼,感到眼角有微微的肿胀,“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见我,说不定她不想见的人恰恰是你,她一直在躲着你是吧?可是现在我每天都能随便见她,接近她,她也不会再拒之千里之外,你怎么就确定她想见的是你?” “她是不是想面对我,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至于你,无论怎么样,都不许再接近她。 ” 叶凌殇冰冷一笑,眼神带着一抹嘲讽的意味:“不许我接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我告诉你黎裔风,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就是你!” 黎裔风将视线转向远方,久久才重新调回到叶凌殇的身上:“不论你怎么做,我今天的话说了一定算数,你再来招惹她,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利落地从地面上一跃而起,优雅地拂去身上的尘土,走到叶凌殇的面前,蹲下去,清冷的目光中有一丝不明的微光在烁烁闪动:“不过,你也揍了我,算是我还给你对她的爱。 另外,我还想要提醒你一句,她现在爱的人只有我。 ” 叶凌殇在黎裔风起身背转身时,脸色微变,但依然道:“爱你又怎么样,她以前也爱过我,现在也不排斥我在她身边,只要我不离不弃守护着她,也许有天她会重新接受我。 ” 黎裔风微顿住脚步,“你不会有这个机会,苏浅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的生命中,都只能有黎裔风一个人。 ” “黎裔风,你真是比我还自私一万倍的男人,你仗着苏浅爱你,就随意挥霍她的感情,一次有一次的让她受到伤害,你根本就不算真的爱她!” “爱不爱不需要你来评论。 ” “不需要我来评论,说的真理直气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跟苏浅的问题在哪里?你真的以为她是因为那些伤害才要跟你分开的?”叶凌殇摇了摇头,眼中浮起的冷笑不知道是在讥讽黎裔风亦或是自己。 叶凌殇显然话中有话,他显然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不必拐弯抹角,有话可以直说。 ” 叶凌殇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慢慢吐出一句,“……好,我就告诉你。 ” …… 叶凌殇一字一句地诉说,黎裔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霾,最后简直可以用惊痛来形容。 —— 最后,叶凌殇望着那背影消逝在公寓楼前,冰冷的眼落寞下去,垂首望着手指上破皮之处,还是忍不住斜勾了一边的唇角,溢出轻声的叹息:叶凌殇,今天做的一切,你会后悔吗? 叶凌殇,这样一个冷漠不善言辞的男人,曾经因为不爱,所以狠狠的伤害,现在却为深爱,而无可救药的沉沦,只是她和他注定滴错误的人,永远不能相遇在正确的时间。 ———————华丽分割线——————— 苏浅是直接睡到自然醒的,她伸了个懒腰,下了床,走到客厅才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一看茶几上的药物,猛然想起黎裔风来。 找了一圈不见人影,是离开了么?仔细回想了一下半夜发生的种种,她只记得他的后来体温接近了正常,自己好像趴在床头睡了……再后来呢? 算了,估计是睡醒了自己走的,苏浅一边想着,一边洗漱换衣,到了门口换了鞋子,准备出门。 打开,房门,刚要迈腿出去,却被一条垂落的手臂吓得差点大叫起来! “裔风!”苏浅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更是惊异之极,“你怎么坐到门口来了?” 黎裔风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却让苏浅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目光,像是要把她揉碎了揉进自己的灵魂里,把她吸进那万劫不复的深渊,生死相随! 撑着有些僵硬的身子站起来,“不让我进去?”简短的句子,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气,生生的冻结了她的思绪。 “啊,进,进来吧。 ”关上门,苏浅困惑于他语气里隐藏的怒火,呐呐的问,“你怎么了?” 黎裔风缓缓举起他手中的一份东西,苏浅顿时一惊,心里的慌乱瞬间涌了出来,不及细想,她下意识后退,想要逃出他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心里的恐惧不安。 可她每退一步,黎裔风就会紧紧跟上来,向来风轻云淡的脸上是乌云密布,“告诉我,这是什么,嗯?” 他惊痛的目光,狠狠的将苏浅钉在原地,让她心痛不已,没看一下,都是一道割伤。 她笑不出来了,她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若无其事的伪装。 可是,她又要如何去面对那些破碎的,残忍的现实? 看见沉默不语的苏浅,黎裔风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人像是冰冷的湖底,既无法呼吸,也看不到光亮。 叶凌殇给他这份检验单的时候,他震惊的同时,还有一刻希望这并不是真的。 可是现在,看苏浅的反应,一定不会是假的了。 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可从嘴里泻出的颤抖音调还是泄漏了他的情绪,“你的病复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盯着她问,喉咙是火燎一般的疼痛。 他狠,她比他更狠。 他真的是很生气,憋开她隐瞒病情的事不说,他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她沉默地承受他的目光,良久,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你知道吗,出了那样的事,本来我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她双手绞得死紧,几乎可以感觉自己抖动的嘴角,“可是我出了车祸,却没有死,我不能再面对以后,医生又忽然确诊我白血病复发……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次知道生病时那么恐惧。 我跟自己说,这也许是上天注定,怜悯我,再给我一个多爱你些时间的机会。 ” 震惊,恐惧,痛恨,苦涩,茫然,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爱我?”他声音低哑,笑容是让人心酸的悲哀,“你就这样爱我的?如果今天我没有遇见叶凌殇,他没有给我这张化验单,你打算瞒我多久?” “住院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还剩两年。 ”她咬唇,不忍看他的表情。 “好,苏浅,你……”他几乎痛得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无情,你真的很狠心,你明明病情复发,竟然还可以变出那么一大堆借口跟我分离,你为什么可以对我那么残忍……” 苏浅满眼是泪,“裔风,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就算我真的可以放开一切,不管不顾和你在一起……到时候,到时候你还是会孤单一个人——我不想你变成那样……” “就是你的日子不多,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在一起,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应该轻易浪费,”他心痛得要死的目光射向她,“可是你呢?你就这样独自挥霍了一个多月,你知不知道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做多少事情,你居然就这么替我浪费掉,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你以为我不难过么……”再也承受不了他的指控,她哭泣着反驳,“你知道一个人受了无数打击还要濒临死亡的难过吗?想死死抱住你,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放手,却要每次都用尽全部力气压抑自己的情感和冲动,只是怕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一意孤行,会一个人孤单难过——” “所以你就瞒着我,不肯告诉我?” “是,感情会有放冷放淡的一天,我渐渐远离你,说不定时间一久,你也会淡忘我,淡忘我们这一份感情,”她咬唇,用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把话说下去,“你这样优秀,一定会有更多更优秀的的女人喜欢你……” “我说过,别的女人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问你一句,事到如今,你还是一意孤行,一定要离开我独自面对死亡是吗?” 她艰难地看着他,心痛的快出血,最后,她说,“……裔风,这个世界上……还有,还有很多好女人……值得你去珍惜——” “好,我明白了,我一直以为你明白,原来你从来不曾懂过我,”他终于发出了声音,却仿佛带着无尽痛楚,他声音仍然很轻,就像往日一样温柔,他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 她一动也不动,直到惊恐地看着他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一直到门阖上,“叮咚——”一声微响,她才震动地抬起头。 苏浅呆了不知多久,忽然大脑一片空白地追出去,他却已经没了身影。 她从绝望地楼梯跑下去,一层层的楼梯,黑洞洞的,没有灯,也没有人,无穷无尽一层层的台阶,旋转着向下,无尽地向下……她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伴随着急促的心跳,“扑通扑通”,就要跳出胸腔,那样急,那样快,连呼吸都几乎困难。 她一口气跑到了楼下,“砰”一声跌倒,很疼很疼,可是她还是立刻站起来,因为她没有时间。 眼前的大厅空荡荡的,大理石的地板反射着清冷的灯光,外面有声音,也许是下雨了。 她丝毫没有犹豫,就直接冲了出去,仓促地直冲下台阶,正好看到他的汽车尾灯,红色的,像是一双眼睛,滴着血,淌着泪,却转瞬远去,拐过车道,再也看不见了。 是真的下雨了,雨丝淋湿了她的头发,她都没有哭,心里却知道,他是真的已经走了。 不带一丝爱怜,将她独自留在这个冰冷孤单的世界里。 明明是她想要将他安全地推离,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心,竟像被人从胸口硬生生的掏离那般疼痛? 泪水从身体的四面八方涌出眼眶,她放声大哭,肆无忌惮的哭,在他离开之后。 明明知道那是地狱,却亲手把自己陷进去,眼睁睁到绝望,“裔风——” 对不起,不是真的故意骗你,不是真的故意伤害你,只是因为爱你,“我爱你,裔风……” 什么是爱?什么是痛?什么是生离?什么又是死别? 她的爱,好像经历了一世那么久,刺痛了一生那么长。 碰肩擦过的爱情如同指间流落的细沙,无可挽回,无法避免了。 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你一面吗?有生之年,我还能再爱你一次吗?假若昨日可以重现,我一定会更加珍重自己,珍重你。 但爱是没有如果,也永远不会再有选择。 昨天过去了,不能重来了。 若是这一生注定了分离,我只求再多一分钟。 让我同他说声----我爱你。 有些岁月无法忘怀,有些情感生生世世。 我坚强不起来,心痛停不下,感情收不回…… “浅浅,”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别哭……”焦灼的叹息满蕴着心疼,黎裔风慢慢将她拥进怀里“我也爱你,爱到几乎要恨你的残忍了……” 温暖的怀抱牢牢的垮住了她,可她却仍然困在噩梦里,找不到自己,恐惧的,歇斯底里的哭声,在他胸口一遍遍的响起,不肯止息。 “浅浅,不要担心你明天就死了,也不要去担心明天我们会怎么样,你只要给我牢牢记住,我爱你,这份爱永远只会带给我甜蜜和幸福,永远不会成为我的负担,甚至,没有了这份爱,我根本活不下去——就算我们只有一天能相爱,我也会用我一辈子的心去爱你,我根本不在乎时间是长还是短,哪怕真的只剩下一秒,你也只能在我的身边,让我爱你。 ” “裔风——”泪眼模糊中她溃败的碎语,紧紧的拽住他的手,彻底释放自己的脆弱,“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你,从来不曾忘记你我之间的点点滴滴,从来都不愿看见你离开的背影,可是,我不要你难过,我不要……” “我不会难过,只要有你的爱,有你的回忆,我就不会有遗憾,也不会难过。 你不会死,就算是命运也不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 就算……就算我们真的斗不过命运,我也不要你带着半点遗憾就死去,我会让你知道,你到另一个世界,我们的爱也会守候着你……” 滚烫的眼泪不断的滑下,她哭得不能自己,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俯下身,狠狠的吻住她,坚实的双臂狠狠环住她,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她只剩一双残缺的翅膀挣扎着不能飞翔,那么他宁可亲手折断它们,带着她走。 即使疼痛在所难免,他只想让她知道,从今往声,她的幸福只有他能给,连她自己也休想争夺。 就算明天世界毁灭,这一刻,她也只想要享受他给予的温柔之中,贪婪地汲取温暖。 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在耳畔响起,苏浅有些呼吸困难,任他引诱她,和他的舌尖,纠缠吸允,分泌出甜蜜的律液,在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时,他突然离开她的唇瓣,“浅浅,我爱你,一生一世。 ” 黎裔风明亮的黑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手挑起苏浅削尖的下颚,认真执着地目光投入在她泛动着不安的眼波中,如蚕丝般温柔细密的眸光,让她的心涌起万千柔情,“裔风——” 从没有哪一声叫唤能与此刻相比,犹如穿透灵魂般的轻语,带着她的依恋,深情,害怕,娇嗔,一一滑入他的耳膜,进入他的心灵深处。 清新的薄荷味萦绕在她的呼吸间,苏浅颤抖着潮湿的睫毛,额头轻触的是黎裔风的额头,稍抬眼,入目的便是他饱含阡筌绻情思的眉眼,笔挺的鼻梁抵着她微翘的鼻尖,颀长的身体前倾,薄削的唇还没触碰到她的,苏浅却骤然推开他,红着脸,躲闪着目光,“有人看呢……” ————————————华丽分割线—————————— 直到苏浅整个人被放倒在床上,她才终于再次恢复了些意识,只是还没等她作出反映,黎裔风深深的吻再次覆盖上来。 黎裔风低声诱惑着她,用只能是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诱哄说:“老婆,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苏浅红着脸,却好似没听到黎裔风的话,他也不着急,他圈揽着她双臂的手无声的滑进衣内,温热的手掌紧密的俯贴在娇嫩的肌肤上游走,越来越放肆,唇齿沿着她颈间不断滑落,一寸寸**过。 一阵阵异样刺激着她,心房渐渐加快跳动,她不禁呻吟出声,“嗯啊 ̄” 黎裔风趁机将灵活送进她的口里,动情地吸允着。 她热烈而又疯狂的热吻着黎裔风,接纳着他的双唇,她的香舌犹如灵蛇般探入了黎裔风的口腔中,贪婪的吸允着他的舌头,这一刻,他们两人的灵魂已经交合在一起,他们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两人口中的香津随着舌尖来回在彼此之间传送着。 苏浅觉得自己的身上象着了火,仿若已经燃烧了起来。 黎裔风灵活的手到之处都会带出簇热的火苗,她害怕自己会被烧成灰烬。 她开始扭动着挣扎,低低地哀求着他:“裔风……裔风……” 黎裔风迷情的双眸,注视着苏浅无助的呻吟,一把退落了她身上的衣物。 倾身,细碎的吻不断落遍她胸前肩颈。 苏浅急促的喘息,双颊早已一片绯红。 被他不停的亲吻抚摸搅的心神不宁,人轻飘飘的,又麻又痒的感觉穿透全身,渐渐向四肢蔓延。 指尖似触碰到电流一般酸胀,她只能紧紧的攥握住双手试图减缓这难过的感觉。 看她难耐的样子,黎裔风眯了眯眼,撤下一只在她胸上作怪的手,伸了下来,在外部揉弄了几下,修长有力的中指一下子深深的埋入她的体内。 她的身体紧紧的吸住了入侵的异物,他立马感觉到温热的肉从四面八方挤来。 “乖,别急。 ”看她失去理智的双手揉搓着双峰,小蛮腰左右的扭动,饥、渴的表情让他差点不能自已,轻声地哄她。 太了解她的身体和渴望,黎裔风按照她的敏感作为着,快感一下子加倍,她慌乱地娇哼了出来。 直到她的自己的动作变慢了,眼神放空。 黎裔风知道她要到了,力道抵住了她最敏、感的地方,渐渐加重。 最后一瞬间,苏浅连叫声都没有发出,闷哼着颤抖,一下子到了极点。 他感觉到有温烫的液体,顺着他的手留下,知道她已经到了顶端,可他还是死死忍住,用力顶着她的最深处,耐心的转着圈研磨。 苏浅刚刚□过去,敏感的一个微小的抚摸都会起鸡皮疙瘩,他这样的挑,逗,实在是太过分,她呜呜的哭起来,“不要,好难受……你……” 苏浅闷哼着,黎裔风痴迷地吮吻着她饱满的红唇,修长的手指没有退出反而一点点地,带着诱哄,又加进去一根食指,她受了惊大口吸气呼气胸口起起伏伏,看的他把持不住,俯身再次含住她的丰唇。 太过热烈的缠绵抽走了苏浅全身的力气,任由男人上下其手,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恩……不要……啊……”直到他再次把她送上了高峰,她的下身紧收而且抽、搐。 黎裔风咬着她的下唇将舌头伸进去,勾,引了她温热湿滑的丁香一阵狂吮,她的嘴被他的大舌头堵的严严的,小小的鼻翼张大着也呼吸不畅,整个人挣扎起来,身体因为挣扎而更加的紧致。 眼看她快晕过去,他放开她肿胀的小嘴,火热地转攻其他各处。 苏浅从刚刚的缺氧里微微清醒,耳边听着他吞咽的暧昧呻吟,感觉他舌头裹住自己的丰,微咬,大手揉动,触电的感觉一***扩散开,却不见他动,她难耐的自动曲起两腿…… 感觉到苏浅胸前已经难过到疼痛的程度,黎裔风却固执地不肯放弃,只是越发卖力地在她身上埋下一颗一颗的印记,灵巧的舌头与牙齿也不断挑,逗着苏浅已经粉红的肌肤。 再也忍受不住了,双眼柔媚得仿佛要滴出水一般。 咬了咬嘴唇,一把抱住了黎裔风,主动凑上了红唇和他吻在一起。 修长的腰肢扭动着,生疏地想要迎合。 黎裔风终于将身体陷入她的双腿间,掐着她的臀一纵腰刺了进去,苏浅难过得的嘴唇发白,一口在他肩上咬出深深的牙印。 黎裔风却不再着急,往后抽,再缩了臀往前用力的送,深深的抵在她的花心上研磨。 先是九浅一深的逗弄她,逼急了她咬的他肩上皮都破了,他这才一下下使劲的满足她。 几十下过去她就嘤咛着圈紧他的腰,缠的他腰眼发麻,下身又收缩着吸的极紧,黎裔风差一点点就没忍住。 第四次的时候苏浅头晕眼花的,坐在他身上,黎裔风享受着她的主动,咬上她纤细洁白的手指,“啊……”刺痛的感觉加重了体内涨涨的酥麻,苏浅仰着头重重的坐了下去,被他的***重重撞击,一阵入骨的酥麻,她倒在了黎裔风的怀里,喘着气,浑身软软的再也起不来。 黎裔风却用力的往上顶了一下,苏浅惊叫了声,接下来便全部变成呻吟。 上下骑的飞快,一懒慢了下来,他就掐着她的腰往上送,还变本加厉的挺身,顶的她深的发痛,喊出声来。 汗水浸湿了长发,苏浅浑身无力只能紧紧地挂在黎裔风的身上,眼波流转,“裔风,裔风……”她一遍又一遍地叫唤着他的名字,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回复她的只有他更加用情地深吻,薄削的唇,辗转厮磨着她红肿的唇瓣,和她的香舌纠缠追逐。 他的腿上满是她的液体,上下的时候沾在她赤、裸的臀部。 最后黎裔风抓着她的小手往上一提,转眼间把她压在床上,两个人原本连着的下身也只剩下一个头部卡在那里。 他往里刺了一点点,提着她的腿把她完全的翻过来。 黎裔风放下她一只腿,狠狠的傅上她的风韵,苏浅又痛又刺激,扭着腰缩的更厉害,黎裔风被她夹的腰眼一麻,进出她的身体也毫不留情,啪嗒啪嗒的声音和着苏浅的呻吟惨叫在房里四处回荡。 终于被她又紧又热的夹了出来,他抵着她一阵疯狂,苏浅本来被他长时间的抽弄已经有些麻了,热烫的液体一冲刷上来,顿时又是一个哆嗦,跟着他的节奏攀上了高峰。 这一刻,她属于他,往后的每一刻,她也都属于他。 ————————————————————————————————————————————————————————————————————————————————————————————————————————————————————————————————————————————————————————————————————————————————————————————————————————————————————————————————————————————————————————————————————————————————————————————————————————————————————————————————————————————————————————————————————————————————————————————————————————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还有更,敬请期待 ̄ ̄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怀孕 时间像绵绵的溪流,日复一日淌过心田。 冲淡了阴霾,冲淡了误解。 却依然冲不去彼此的爱恋,那是深深的烙刻在心底的印记。 三个月后。 柔光的餐厅内,黎裔风坐在桌前,舀着碗里的宵夜,举止优雅有度,倏然抬头,温和的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地坐在对面的纤瘦身影上,嘴角是促狭的浅笑:“再看我脸上也生不出花来!” 苏浅专注地盯着黎裔风的笑容,柔和的视线从他的眉眼移到逛街的下颚,听着他的揶揄,并没有羞恼的反驳,唇角一弯,懒懒地哼了一声,双臂支在唇边,继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黎裔风。 黎裔风放下瓷勺,深邃的黑眸回望着她,豁然起身,端着夜宵几步走到苏浅身边,一手拥着她,一手舀着夜宵,诱哄地朝苏浅道:“张嘴吃一口!” 苏浅就像是接受指令的机器人,乖乖地张开红唇,咽下被他吹散热气的夜宵,美丽的瞳眸中,是他小心翼翼的温柔模样,咽喉中滑过的香甜滋味直达心底。 本来给黎裔风准备的夜宵,到最后几乎都进了苏浅的肚子,瞅了眼空空的碗底,苏浅尴尬地转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嘴里还含着夜宵,而黎裔风正笑意涟涟地看着她,似乎看她吃比他自己吃还开心! “你不吃了吗?” 看到黎裔风又收拾碗筷的趋势,苏浅匆匆地按住他的手腕,关切的问道,又有些愧疚,是她吃了属于黎裔风的晚餐。 修长的手指捏捏她的脸颊,黎裔风松开苏浅,管自己起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空碗里又盛满了热气腾腾的夜宵。 她没有多说什么,他却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刻意又去盛了满满的一碗出来,只为了让她心安。 “过来,陪我一起吃!”苏浅没有矫情的推脱,在他坐回椅子上时,就依偎过去,黎裔风顺势将她抱在腿上,长臂揽着它的腰际,将她搂入怀中才才满意的开始吃夜宵。 “要不要再吃点?” 苏浅摇头:“不要,最近老是吃,又不运动,说不定会变胖猪。 ” 黎裔风俊逸的眉眼微微拢起,想了想,最后很认真地说“放心,就算真的变胖猪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讨厌!黎裔风你才是猪!”苏浅气的捶他。 “哈哈……”黎裔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有她在,连呼吸都是美好的;她本身就是个奇迹,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住这个奇迹,这个我生命中的奇迹。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又有考验降临在他们身上。 # 黎裔风接到张阿姨电话的说夫人昏倒了,他立刻丢下开了一半的会议,驾车飞一般的奔向医院。 黎裔风到的时候苏浅还没有醒,事实上她也刚被推入病房不久。 昏睡中的苏浅眉目舒展,小脸苍白安详,如果不是怎么也唤不醒,就好像熟睡一般。 紧紧拥抱住沉沉昏睡的人,黎裔风整个人不停地颤抖,内心无数次的责备自己的无能,没有照看好她,即使在医生向他再三保证病人暂时无性命之忧之后。 苏浅在第二天早晨七点钟醒了过来,一切好似平常,身体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 若不是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脸憔悴的黎裔风以及四周围明显不同于自家卧室陌生的环境,她还能如往常般惬意甜蜜的去准备二人的早餐。 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夜,也不知道在她昏睡过去后身旁的人是怎样的焦急和害怕。 但她不是傻瓜,观察观察周围的环境也知道自己身处医院,只是怎么进医院的他就不知道了。 是犯病了?还是太累了?看来这个身子真的是越来越不争气了。 “醒了?”黎裔风见她醒了过来,忙按下床头的铃,又细心的帮她摆弄好枕头让他坐起来。 苏浅点点头,看着黎裔风一脸愧疚和自责,似乎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扯出个刻意的笑容,脑子飞速的转,吱吱唔唔:“……我只是,这几天没睡好,所以才这样……你别这样,我没事了,今天就能出院的……真的。 ” 这时,医生从门口进来,黎裔风看过去,只看一眼医生的脸色,心下又黯然了几分。 “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苏小姐这次昏倒不是因为白血病的缘故,而是因为,她怀孕了,已经怀孕七周左右了。 ” 怀孕?!这句话一说,黎裔风和苏浅同时都愣住了。 医生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苏浅愣愣地讲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她感觉不到,胎儿还那么小,根本摸不出任何反应,可是她心里却有一种神奇的满足感,渐渐地扩散开来。 小脸上,慢慢地浮现出恬静的幸福,美眸中的柔光流淌着母爱的天性。 没想到,医生接下俩的话却是—— “我个人认为最好的方法,是将孩子拿掉。 ” “什么?”苏浅前一刻还置身云端,这一刻却仿佛被打落到地狱。 “拿掉孩子?”这次出声的人是黎裔风,他的声音比苏浅冷静了几分,可还是能听出其中的颤抖。 “没错,病人还要继续接受化疗,如果坚持要留下孩子,只能终止对病人的化疗,这会让病情处于不稳定的情形,苏小姐会随时有生命危险。 当然,也不排除在这个阶段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能同时保住大人和孩子,但,那样的几率非常非常小。 ”医生说完这番话,非常理解同情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出门了。 病房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输液器中液体流动的声音。 最后,是黎裔风先开口道,“做掉吧。 ” “不!”苏浅暮地抬头望着他,水眸中是全然的袁求和不可置信,“裔风,你不可以这么残忍!” “是你在对自己残忍,更是对我残忍!……我不能冒任何失去你的危险。 ”他平静得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苏浅整个人都随着他的动作徽徽一颤,她很想鼓起勇乞反驳,可不争气的泪却又浸上了眼眶。 她其实只想为彼此之问的感情留中纪念品,否则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留下他一个人。 可是他能明白她这份心思吗?很久,她努力在唇边挂上一个脆弱的微笑,“你相信我,裔风,不会有危险的——”她只说到这,竟然看见一滴清泪自黎裔风眼中流下,他也是非常舍不得,非常心痛的,对不对? “裔风,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我不想在我离开的时候,只留下孤独和回忆给你,”她纤细的手缓缓覆上他的,然后将他的大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你不觉得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吗?我们或许斗不过命运,可是它慈悲地为我们的爱又留下一线奇迹。 ” 黎裔风摇头,声音低哑到叫人不忍去听,“可是,我,不可以忍受半点会失去你的可能……我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没有你,只剩下我一个会怎么样?一一对我而言你才是唯一重要的。 如果因为这个孩子让我失去你,那么,我会恨他一辈子。 ” 苏浅泪眼朦胧地摇头,“不会,你不会恨他,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会很爱很爱他,你说过的,我们的爱会永远守护我,那么,我们的爱也会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孩子,因为有他,我们才能更完整地活下去。 在他来临之前,我一直责怪命运,为什么让我遇到了那么多的困难和不堪,为什么让我们爱的那么辛苦,此时此刻,因为有了这个包包,我终于觉得命运其实待我不薄,它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爱你,孩子就是我对你的爱情的证明” 苏浅让他的大手更贴近,破涕为笑,“什么都感觉不到,是不是?但他已经是一个生命,在里面安稳地成长,只要想到他拼命地想来到这个世界上,你怎么舍得放弃他,对不对?” 黎裔风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人生选择,好难,真的很困难,可是,看着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他不忍心,他真的不忍心。 “……好。 ”他终于还是答应她,“我答应你,我会在身边守护着你和孩子,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出半点的意外,否则……我——” 泪眼朦胧中,她仿佛看见他的脸,一贯淡然的,寂寥的微笑,他就这样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却让她如此心疼。 “好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努力坚强地活下去,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不好?”看着他脸上的痛楚,苏浅泪如雨下,裔风,你终究没有让我失望,谢谢你,对不起。 你在我心里面已经盖了一个家,如果你又轻易走出去,那留下我一个人应该怎么办?如果能留下你,让我用命去交换也无所谓。 ————————————华丽分割线—————————— 跑车开进军区大院,远远的,苏浅就看到黎家门前,停靠着几辆军用吉普,还有人从车里搬出什么东西,往大宅里面送。 苏浅不接地转头询问黎裔风,他却只是宠溺地看着她,并并未说,嘴角是淡淡的微笑,似十分无奈,缓缓地将车子开进了车库。 两人刚走进家门,就看到门口堆积得高高的纸盒,张阿姨和其他几位佣人也在忙碌着,手里提着拿着的是各种的礼品礼盒,而黎夫人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的是热气腾腾的一碗汤,看到苏浅的身影,素雅的面容上先是不自在,随即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回来了?快来坐下吧。 ” 苏浅有片刻的错愕,这句话不是应该她来说的吗?黎夫人百忙之中赶回来看她,已经叫她受宠若惊,现在这样,更是让她惊喜到无所适从。 “我急匆匆地赶回来,也没有准备什么,这,这人参是你外公的,我带回来给你熬汤,你趁热喝吧。 ”黎夫人有些不习惯地解释着。 苏浅更吃了一惊,她怀孕的消息黎夫人这么快就知道了?不是说她九点才下飞机么,她大脑还没有转过来,黎裔风已经淡笑地拉着她到餐桌前,陪着她在椅子上,主动接过黎夫人手里的玉瓷晚,温柔地为苏浅盛了一碗汤。 苏浅赶紧接过来,微笑着说“谢谢妈,刚好没怎么吃午饭,正好饿了。 ” 黎夫人仿佛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送了口气的笑容,苏浅喝了一口,立即感觉一阵恶心涌上来,又勉强地喝了几口,恶心的感觉更严重了,实在忍不住想马上吐出来。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苏浅难受地拧着眉头,一手捂着红唇,一手推开椅子,匆忙地朝着卫生间跑去,身后是黎裔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还有他关心担忧的询问声。 “我一直不知道你们发生了这么多事,浅浅的身体病成那样,还肯为你怀孕,很不容易,你要每分每秒都好好珍惜她才是。 ……以前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就是,你爷爷他……” “妈!”苏浅呕吐完,虚弱地走出卫生间,就听到门口黎夫人对黎裔风说的这番话,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感动和释然,忙开口打断了她,从前黎夫人做的一切,全是因为关怀黎裔风,既然如此,有些事,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吧,“妈,我妊娠反应有点厉害,可惜了人参汤,对不起。 ” “没事。 ”黎夫人淡笑道,其实她怎么会不明白苏浅的用意,这个孩子,被她那样对待过之后,竟然还是选择原谅。 而且,如今又怀上了黎家的血脉,更让她觉得愧疚。 而黎裔风仿佛根本不在意两人之间在说什么,只是径直几步上前,搂住脸色苍白的苏浅焦急地上下察看,“还难受么?要不再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然后黎裔风就要带着苏浅往外走,苏浅连忙拉住他,无奈道“医生说了,这都是正常的反应,没什么的。 ” “是吗?”黎裔风显然是太紧张,现如今,关于她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心动魄。 “嗯,妈生你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应该没什么的,不过还是要多注意,我带了位私人医生回来照顾浅浅,一会儿让他先看看再说。 ” 黎夫人一边说着,苏浅有些无力,想去椅子坐一会儿,无奈地上放了一地的“障碍物”,貌似都是些营养品,而且,从她进门后,还陆续看到一些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或穿军装的警卫员进来,手里拎着的都是和地上礼盒大同小异的补品。 苏浅无奈之际,黎夫人已经牵着她到客厅,身后黎裔风亦趋亦步地跟着,黎夫人淡淡瞥了他一眼,“行了,别老跟着了,看的我头疼,让你老婆陪我待会儿,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 “是啊,少爷,夫人可比你有经验多了,知道少夫人怀孕了,夫人可是特意去订了防滑的地砖,准备换掉浴室卫生间里的地砖,还有那些地毯,夫人打算铺在楼梯上,免得少夫人不小心滑到。 ”循着张阿姨的指示,苏浅就看到刚才堆积在门口的盒子,还有依靠在门边的大捆防滑地毯,这些都是黎夫人为了她特地买来的…… “先歇会儿,等这恶心感过去之后再去吃些东西。 ” 黎夫人端着一杯热开水,和蔼地瞅着苏浅嘱咐道:“妈一会儿,就把怀孕时的注意事项都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省得以后遇到事后手忙脚乱地慌了。 ” “哦,谢谢妈。 ”苏浅乖乖地应着,心里感恩,这个孩子果然是命运赠给她的奇迹,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享有这样的幸运和温情。 黎夫人拍拍她的手臂,冲守在一旁的黎裔风道:“裔风,你翩然表姐也回来了,一会儿你去机场接她一趟吧。 ” 黎裔风温柔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苏浅的身上,听到黎夫人的提醒,扬着唇角的笑意,就打算起身离开,打手却被苏浅拉住,一低头,就望着苏浅洋溢着关切的柔光中,“路上开车小心点。 ” 苏浅被黎裔风专注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讪然地捂着水杯,撇过眼就看到黎夫人了然的微笑,顿觉尴尬不已。 黎裔风很快将白翩然接来了,他又接到电话要回趟公司处理些事情,说一会儿就回来。 白翩然依旧如苏浅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么美丽高雅,她看到和黎夫人一起坐在客厅的苏浅,就满脸欣喜地过去,拉起苏浅上下打量着:“呀,我看看,怎么第二次见面,我就要当姑姑了。 ” 苏浅一直对这位翩然表姐存着好感,这么久了,一见面也亲切起来“表姐,谢谢你大老远来看我。 ” “谢什么,我是来看我的小侄子的。 ”白翩然眯起眼睛微笑,像只淘气的猫咪,“嗯,就是瘦了点,小姨,应该给浅浅加强营养了。 ” “嗯,家里已经请了专门营养师,浅浅的身体,的确是需要好好调理调理。 ”黎夫人也十分认同道。 “还有还要,要布置个小婴儿房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保证完成的好好的,小姨,婴儿床买了吗?还有小孩子的衣服…… 毕竟是老人家,黎夫人一听她说这些话,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有时间陪我去一趟商场,把你说的那些七七八八都买一买。 ” “好啊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白翩然也是兴致勃勃。 苏浅不禁无奈,貌似这位大小姐才刚下飞机,她都不累的吗? 黎夫人却被说动了心,刚说了个“好”字却在注意到一旁的苏浅时,不放心地犹豫起来。 白翩然不知道苏浅的病,笑嘻嘻道,“才一个多月而已,婆婆大人不用这么担心儿媳妇啦。 ” 黎夫人瞪她一眼,苏浅不禁善解人意地微笑道:“妈,舅妈,你们就去吧,家里不是还有张阿姨么?我要是累了,就回房间睡觉,不会乱走的。 ” 黎夫人这才稍稍放心地和白翩然起了身,拿了包一边教育着她刚刚的没大没小,一边匆匆地往外走,在出门口时,还不忘再次嘱咐张阿姨照顾好苏浅。 苏浅环视了一圈已然恢复安静的别墅,笑叹地仰靠在沙发上,摩裟着小腹,宝贝,你看见了吗?你出生之后会有这么多人爱你哦,即使妈妈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快乐地长大,妈妈会一直守护你的。 拥有你和你爸爸是妈妈此生最幸福,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你一定要加油哦! ———————————华丽分割线——————————— 到了晚上,念儿也被接回来了,温馨宁静的餐桌上,也因为小家伙儿的加入而热闹起来。 “奶奶,是不是念儿马上就有小弟弟啦?”小胖子仰着这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天真烂漫地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乖巧地坐在苏浅身边,小胖手摸着苏浅的小腹,对着黎夫人的问道,他去英国跟周老住了一段时间,跑的有些不亦乐乎,被英语气氛熏陶的连语气语调也有些生硬,却可爱到不行。 看得出来今晚的黎夫人心情真的很好,虽然神色还是如常优雅,但是却平添了些许柔和,时不时甚至会带上淡笑。 “小念儿以后就有弟弟了,是不是很开心?”说话的事白翩然。 “是啊,小姑姑,念儿以后就可以跟弟弟玩,不用总是自己一个人玩了……”念儿想到即将有一个小小的弟弟来跟自己作伴,就开心到不行。 饭桌上的话题一直没有变过,苏浅无奈的同时,又看见黎裔风只是温文一笑,手里夹菜的动作没有停下,而她的饭碗里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峰。 “别一直夹给我,你自己多吃点……”苏浅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了屋外车子引擎熄灭的响声。 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么?苏浅好奇地回头望去,就看到几道高大的身影迈着大步走进别墅,几个男子抬着数个密封的纸箱上来,黎夫人见是他们,也不奇怪,倒是白翩然无奈道,“外公他又在搞什么名堂?打开来看看吧——” “是!”其中一个男子用小刀划开其中一个例做展示,里面如手般大小的新鲜干鲍,装了满满一整个箱。 醇浓的鲜鲍香味阵阵迎面扑来,这数箱少说也要有几百斤呢,还有一箱是鹿茸,还有一箱,一箱都是十分珍贵的补品。 照白翩然的说法,这些应该都是周老专程准备的,苏浅心里感动,黎裔风也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老婆,看来外公为了你的确费了不少的心思啊!” “……” ————————————华丽分割线—————————— 晚饭后,黎夫人就早早地催苏浅回房休息。 苏浅洗好澡出来,就看到黎裔风正神情温柔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赶紧去洗澡吧。 ” 他才从床上起身,为她掀开被子,看她躺进去才放心地去漱洗。 浴室门发出拉动的声响,苏浅蓦然转头望去恰巧对上黎裔风的视线,那闪动的潋滟让苏浅心弦一颤,恍然间,有种被大灰狼觊觎的不安,苏浅脸一红,再看看浴室里的灯光,苏浅羞恼地钻进了被褥里,用柔软的天鹅绒被裹着自己,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驱赶出脑海。 床柜边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也让面红耳赤的苏浅恢复了清醒,探身拿过手机,望着上面的号码,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普普通通的问候语,再无波澜了。 叶凌殇的声音低低传过来:“你最近还好吗?”像是隔了无数的山和水,听不仔细。 “嗯。 ”苏浅只是低低应了一句。 他在那头没有说话,她也没有,两人就这么静静的。 良久,她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很晚了,我要挂了!” 他低低的“噢”了一声。 她盖了键盘,没有犹豫。 在黎裔风打开浴室门,修长清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就急急按掉了电话,叶凌殇最后说出的那句话,她没有听见。 “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黎裔风躺在她身边,轻柔地将她带入怀中,温暖的怀抱让苏浅卸下防备的心墙,枕着黎裔风的手臂,轻轻地答道:“打错了。 ” 黎裔风拥着她有短暂的沉默,当苏浅询问地抬头望向他时,黎裔风才微微地上勾起唇角,摸着她的脑袋轻幽道:“以后再接到这种***扰电话,直接举报好了。 ” “人家也没做什么,我犯得着这么较真么?” 苏浅疑惑地说着,却发现黎裔风眯起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玩笑之意,尽管嘴边是淡淡的笑意,却无法覆盖他眸光中闪射出的不豫。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因为她不肯举报人家打错电话了? 苏浅满怀疑惑地瞅着黎裔风,后者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索性从床上起来,连带着苏浅身上的被子也被掀了一半。 “干什么啊!” 苏浅急忙地扯住睡衣的下摆,对黎裔风忽然半俯在她身上掀她的睡衣,惊愕而窘迫:“医生说过,头三个月要注意!” 黎裔风无辜地盯着苏浅羞红的小脸,没有缩回还拉着睡衣的手,俊脸上是淡淡的促狭,唇角弯起,解释道:“我只想听听胎动,你都在想些什么!” 苏浅懊恼地松开手,仰望着天花板,当感觉一颗脑袋贴上她的小腹,还是忍不住地低头,凝视着那张棱角鲜明的侧脸,唇边漾起幸福的浅笑。 “现在就可以听到胎动了吗?” 许久之后,苏浅有些急躁地扬起头,看着正在亲吻她小腹的男人,眼神也变得质疑,好看的大手仿佛没听到她的怀疑,娴熟地解开她的衣扣,火热的吻在四处蔓延,苏浅急喘地制止:“黎裔风,你给我睡客房去!唔……” 当柔润的红唇被堵住,苏浅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为而来砧板上的鱼肉,心中抑郁,黎裔风的话不能信,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黎裔风其实只是逗逗她,最后帮她盖好被子,苏浅躺在床上也真的没过多久就睡着了,朦胧的意识中,苏浅本能的翻身想要去抱身边的人,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柔和的黄晕点缀着整个卧室,苏浅幽然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迷糊地看着身旁的空荡,窗外的漆黑天色让她意识到还未到早晨。 黎裔风呢?去哪里了?苏浅环顾着安静的房间,忽生一种患得患失的空虚感,仰望着天花板,因为没有黎裔风在身边,苏浅清醒的大脑内,睡意全无。 悄然下床,套了一件外套,穿着棉拖,苏浅小声地出了房间,空寂的走廊上,亮着一盏淡黄的壁灯,苏浅不敢再开灯,生怕惊醒了已经熟睡的其他人。 扶着楼梯,小心地走下楼,她看到书房的门微微开着一条缝,于是慢慢地走近。 门是虚掩的,她轻轻推开,从两三寸宽的缝隙里望进去,黎裔风站在窗前,只能看见他在打着火机,下小的火苗燃起的瞬间映亮了他的脸,他的脸上竟然隐约有泪痕,他点燃了一根烟,然后,那点小小的红光就然在他唇边,微微地发颤。 她几乎不敢动,可是眼泪已经落下来,她小心地,慢慢地扶着墙又退回去了。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上完楼梯,身体似乎被抽干了全部力气,摸索着进睡房里去躺下,整个人都冷得蜷缩起来,表面上不管多么温馨幸福,也不能改变生命在慢慢流逝的现实。 能不能让我多活一秒,让我再多爱他一秒钟。 后半夜的时候,黎裔风才终于回来,从后面轻轻拥住她,轻吻她的耳际,自身后将她圈进怀里。 她知道,可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相拥。 可能是她真的太累了,最后终于在他的气息中缓缓睡去,依稀中仍旧感觉到他无限的怜爱,轻轻的触摸画在眉眼边。 我爱你宝贝儿,祝你有个美梦。 黎裔风站在窗前望了一整夜,他将她读了一遍又一遍,将她爱了一次又一次,这只会让他更加的舍不得,他独自落泪,对着夜,在这晚真的是个伤。 ————————————华丽分割线—————————— 脸颊上似被羽毛轻扫而过,痒痒的,苏浅模糊地伸手去拍,只摸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额头抚过柔软的触觉,慵懒地睁开眼,苏浅略显恍惚的视野中就映照出黎裔风干净英挺的脸庞。 荡漾着璀璨柔光的黑眸,紧紧地凝望着她慵懒迷糊的小脸,苏浅轻勾起唇角,半阖着惺忪的眼,主动靠过去搂着黎裔风,嘀咕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吵醒你了?乖,继续睡。 ” 黎裔风俯身在她半推半迎的动作下,轻啄她的唇角,然后才愉悦地下床,清步走进浴室。 水流声若有似无地从浴室里传来,苏浅躺在舒适的床上,本朦胧的睡意也随之慢慢地消失,转头瞧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也不想再继续睡下去。 当黎裔风出来时,就看见靠在窗边的苏浅,长长的卷发笼着精致的娇颜,披在纤细的肩头。 有一点妖娆,有一点哀伤,有一点无奈,有一点孤傲,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一个,观望人世烟火。 听到开门声,她蓦然转过脸,望着伫立在门口的他,小脸上缓缓地绽放出淡淡的笑容。 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衣,这个认知让黎裔风微微地皱起眉,没有如往常走进换衣间,而是拿起叠放在一旁的披肩,走到苏浅身旁,细心地为她披上好,清越温柔的嗓音里却有几分严厉:“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苏浅抬头,清亮的水眸中,是他关切责备的俊颜,咧开嘴边的弧度,稍偏身,撒娇地圈住黎裔风精瘦的腰身:“不会,我在陪宝宝看风景。 ” 慵懒的水眸在金色的阳光中,折射出令人迷醉的流光溢彩,他低垂的眼睫下,是宠溺的笑意,无奈地轻叹,拨弄着她的卷发,想要抱她回床上,却被她制止,“我想去看看晓琳,顺便透个气。 ” 黎裔风没有反对,凡事都依她的纵容让苏浅幸福地亲了他一下,才笑嘻嘻地跑去洗漱。 白皙的手指摸着脸颊,黎裔风的眉梢和嘴角,都是浓浓的爱意,柔和的眸光一直未曾离开拿到轻快地迈进浴室的身影。 “浅浅起床了?小张,快点把燕窝热一下吧!”黎夫人看到楼梯上的苏浅,素雅的脸上盈上浅浅的笑意,朝着端出早点的张阿姨吩咐道:“浅浅,过来吃早餐。 ” 在听到脚步声时,本来翻看报纸的黎裔风就抬起头,温润的黑眸中是淡淡的笑意,优雅地将报纸折好放在一边,才起身走过去,轻搂着刚下楼的苏浅,走回餐厅。 一大早就在人前秀恩爱,苏浅注意到黎夫人打趣的笑眸,双颊发烫,不好意思起来,想和黎裔风保持距离,他却搂得更紧,脸上是自然从容的神态,没有任何的尴尬。 腹黑啊! —————————————————————————————————————————————————————————————————————————————————————————————————————————————————————————————————————————————————————————————————————————————————————————————————————————————————————————————————————————————————————————————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是看错了?揉揉眼,再揉揉眼 ̄ ̄O(∩_∩)O谢谢亲的月票 ̄ ̄小凉子一定会加油码字回报大家的,么么 ̄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天见面,还天天思念 忙碌的早晨,依旧同平时一样,车水马龙。 黎裔风唇角是浅微的笑容,左手捏了捏苏浅微翘的鼻尖:“乖乖的,我会早点下班回家。 ” 苏浅莞尔一笑,上前吻了下他的薄唇“知道了,你快点去上班吧,路上小心。 ” “老婆,你知道么?每天早上,你都跟我说路上小心,然后亲我一下,我都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那么温暖。 “我知道。 ”清风拂过面颊,面颊没有感到一丝寒冷,两只手心,是另外两只温暖的手,唇边漾起恬静的笑意。 “那我走了?” “拜拜。 ” 黎裔风颀长的身影转过去,只消片刻,又回过身,将苏浅紧紧拥进怀里,“我不想去公司了,我们约会去吧,我们去约会,好不好?” 苏浅慢慢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露出微笑,轻轻点着头答应。 就让她也自私些,霸占他多一分多一秒吧。 —————————————————————————— 黑暗的电影院里,一排又一排的情侣座上,都是浓情蜜意的男女,切切私语声此起彼伏,还有火热吻的。 苏浅只是轻轻靠在黎裔风的肩上,将视线投在了大屏幕上,“为了寻找1912年在大西洋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和船上的珍贵财宝——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宝石,寻宝探险家布洛克从沉船上打捞起一个锈迹斑斑的保险柜,不料其中只有一幅保存完好的素描-一位佩戴着钻石项链的年轻女子。 这则电视新闻引起了一位百岁老妇人的注意,老人激动不已,随即乘直升飞机赶到布洛克的打捞船上。 原来她名叫罗丝·道森,正是画像上的女子。 她讲述了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萝丝在泰坦尼克号上,因不想嫁给未婚夫卡尔,于是准备跳海自杀,被刚好得船票,登上这座豪华巨轮的杰克所救。 杰克带她参加下等舱的舞会,给她画像。。。。。。他们两人很快坠入情网,但是这份甜美的爱情还没过多久,历史上最重大的灾难之一,泰坦尼克号的沉没便发生了。 他们刚刚萌生的爱情幼苗也历经生死的考验。 最后,杰克为了救罗丝,为她取暖,鼓励她活下来,而自己却冻死在寒冷的海水里……” 她注定要将他孤零零留在那片冰海之中,这是她的命,他的命,可是—— Winningthatticket,Rose,wasthebestthingthateverhappenedtome。Itbroughtmetoyou。。。(赢到船票,坐上这艘船…是我一生最美好的事。 它让我能跟你相逢。 ) 明明只是电影,泪水却失控地涌出眼眶,她想去擦,一只微凉的大手却比她快一步,指腹轻柔地拂过她被泪水浸湿的脸颊,疼惜的力道让她的心轻轻地颤抖。 她含泪笑着,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看部电影也会哭。 ” “早知道看喜剧了。 ”清越的男声温柔地响起,漆黑的环境中,苏浅能看到一对闪烁的黑眸正凝视着她。 影院的灯在此刻骤然打开,刺眼的白光让人不适地眯眼,黎裔风目光柔和地望着她布满泪痕的双颊,一点一点,擦拭着,就像是在擦拭珍宝,小心而在意。 苏浅含笑摇头,“不是,我很喜欢看……对了,听说不久3D版要上映了,我们到时候再一起来看一次好不好?” “剧情还不是一样,也没什么好看的。 ”黎裔风故意微笑着说道。 “不行!你到时候还要给我包场看,快点答应啦!”苏浅撒娇,紧紧咬着下唇,一幅委屈万千的小模样,满怀期盼眼巴巴的望着他。 “不看” “喂!黎裔风!” “呵呵,看……怎么会不看呢?就算影院没有,我也让他们给我老婆制作出来。 ”黎裔风朝着苏浅笑道,“这态度成不?” “嗯,这还差不多,你要记得啊,我们要一起来看……” 苏浅说完后静静地将头靠在黎裔风的肩膀上,裔风紧紧搂着她的肩膀,“我们就这样过一天吧!嗯?只要一天,就这么一天。 ” “不要只是一天,我们永远都可以一直这样。 ”黎裔风用力地搂了一下她。 “我现在真希望倒不如就这样在你怀里死去。 ”她像个傻瓜一样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不行,不可以——”黎裔风紧张地全身都僵硬起来。 “我是在开玩笑哪,别忘了,我还有我们的小宝宝在肚子里,我会让他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心中的悲伤似乎正在找寻一个出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黎裔风的喉咙也灼烫起来。 …… “喂,说好带我来约会的,下一站去哪?” …… ————————————————————— 热闹的大街上,苏浅被黎裔风紧紧地牵着,她一身简单的学生打扮,白T恤牛仔裤,脚土是经典的匡威,以致于走在黎裔风的身边引来了无数鄙视嫉妒的目光。 苏浅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被黎 裔风牵着小手,两人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在路上走。 “哥哥,买个小玩具吧!”清甜的女声从一旁传来,苏浅一歪头,就看到一个女中学生模样的姑娘拿着一个小熊布偶笑着望着她和黎裔风。 “我们不——” “嗯,我要那一对新郎新娘的。 ”苏浅刚要拒绝,黎裔风却忽然指着那一对情侣熊这么说道。 苏浅啼笑皆非,“黎裔风,你要不要跟刚谈恋爱的大学生一样啊?” 后者只是扬眉一笑,看着那小熊道:“人家这是在做慈善活动,赚来的钱是捐给山区里的孩子的。 ” 苏浅不敢苟同道“你又知道?” 黎裔风无奈地看着苏浅的崇拜眼神,下颚指指不远处,“那边都写着,你自己没看到而已。 ” 苏浅顺势瞧去,果然,不远处的空地上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写着相关的活动内容,苏浅恍如大悟地哦了一声,一回头,视野中就闯入一对可爱的小熊。 “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黎裔风手里拿着他们,就那样占着,漆黑的瞳眸中是她的身影,他清隽的眉宇间,是温柔的情意,柔情的目光似一张蚕丝编织的密网,将她的心神一点点缠绕。 苏浅抬眸直视着他深情的眸色,感动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她的唇角,早已扬起幸福的弧度。 白皙的双颊微微泛红,明媚的眉眼间,在路灯下,多了不曾有过的流光溢彩,抬手接过玩偶,细心地捧在手心,她忽然撅嘴道,“黎裔风,你太过分了。 ” “啊?” “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三口了吗?”苏浅娇羞道。 “哈哈,我真的忽略了,”他故意俯头小声道,“宝贝,对不起,光顾着哄你妈妈,把你忽略了。 ” 苏浅“……” 回去的路上,黎裔风温热的手一直握着她的小手,就像是一股力量,支撑着她的意志,给她坚强的信仰。 苏浅有点撒娇,“黎裔风,我们宝宝出生要叫什么名字好,嗯,回去翻翻书,我们一定要给宝宝取个好名字,要不要跟念儿排着?” 黎裔风没有看她,但是,嘴角已经勾起明显的弧度,像是对她的肯定,也像是对她的宠溺,“随便,只要是你起得一定很好听。 ” “哼,油嘴滑舌!” 黎裔风牵起苏浅的手往笼罩在晚霞下泛着金黄色光线,像童话故事一般的世界走去。 跟在他身后走的苏浅却突然跌坐在地上,裔风赶紧转过头去看她。 “怎么了?”黎裔风着急地蹲下身去问,“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是,只是有些累了。 ”苏浅有气无力地笑着,“裔风,你背我走一段好不好?” 苏浅意外地像个小孩一样撒娇着,黎裔风的表情却轻松不起来,半晌,他才勉强玩了玩嘴角,“好……好啊!我背你。 ” 黎裔风说着蹲下,让苏浅攀上他的背。 “裔风,你怎么都不说话?” 黎裔风背着苏浅走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说话。 “我是不是很重……重到你累得说不出话了?”苏浅故作轻松地说着。 “是啊,你快成小猪了。 ”黎裔风的心怦怦地跳着,但是他却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裔风,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阴间……人死了是不是真的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 黎裔风沉默着不说话,苏浅却感觉到他身体都微微颤抖着,她说:“不过,假如真有阴间的话,我不会喝孟婆汤的,也不会忘了你,会在奈何桥头一直等着你好不好?你要好好照顾我们宝宝,孝顺妈妈,我们约定五十年吧,五十年后你来找我,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过奈何桥,入轮回道,也不要喝孟婆汤……生生世世都要记得彼此,说好不好?” 黎裔风眼里浮起痛色:“你怎么这么迷信?我一点都不相信那些,我要你这辈子就好好陪着我,一步都不许离开。 ” 苏浅的眼泪已经落下来“我是开玩笑的,我当然会陪在你身边了,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过,说好啊,你要一辈子都对我好,要对宝宝好……” “我发誓。 ”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会——裔风,你能不能再对我说一句‘我爱你’这三个字?” “我……” “不……还是先别说,以后再跟我说吧,以后……” “以后是什么时候?”黎裔风在说这句话时突然觉得喉咙很痛,痛得受不了。 “嗯,就宝宝出世的那天吧,你要好好练习,到那时候深情一点说给我听。 在那之前我会耐心地等待,我一定会等你……” 苏浅的话像是从远处传来一样的虚弱,裔风的心痛似乎在每一次呼吸时都能感受到。 “为了要听你说这句话,我一定会等你。 ” 他感觉到苏浅正靠在他的肩膀上。 浅浅,我爱你…… ——————————华丽分割线———————————— 八个月后。 “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吗,怎么偷跑过来了?”黎裔风肃起了俊脸,责备的训斥,但是两人的手却是已紧紧地扣在一起,泄露了对彼此的在乎和爱意。 “黎董,我还有事先走了,黎夫人,告辞!” 待人走后,黎裔风才将苏浅亲密的拥入怀中,道:“你是成心让我担心死吗?” “我想你了嘛,再说医生上次检查时不是说我身体各方面都很稳定,没有关系嘛。 ” “那也要多注意,再说,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苏浅微微一怔,随即半开玩笑地说“打成习惯了,你以后万一接不到伤心怎么办?” 黎裔风皱眉不爽地捏了下她的脸颊,然后搂住她,紧得就像要将她揉进骨血,“胡说八道……那你怎么不问我,现在总是给你打电话,以后没人接听了怎么办?” 苏浅的眼神顿时黯了一下,他叹气,将她拥在怀里:“知道自己说的话多气人了?” “以后会注意啦。 ”她讷讷地应声。 午夜梦回,看着眼前沉睡的娇颜,仍然会怀疑这场幸福是不是错觉,她是否真的在他身边,心中那么多的不舍,记得有一首歌——”幸福只剩一杯沙漏,眼睁睁看着一幕幕甜蜜,不会再有原来平凡无奇的拥有,到现在竟像是无助的奢求。 我已开始着急,着急这世界没有你,已经和眼泪说好不哭,但倒数计时的爱该怎么继续。 我已天天练习,天天都会熟悉,在没有你的城市里,试着删除每个两人世界里,那些曾经共同拥有的一切美好和回忆。 ” 字字伤人的歌词如利剑般扎进黎裔风的心里,这些和他目前的感想实在是太相似。 是的,他的幸福目前就好比沙漏,正一点一点不停流失,直至终结,而他也真的很着,着急死神随时将苏浅带走。 他不能失去苏浅的,他只要一想到今后的生活没了苏浅的陪伴就痛不欲生,那样的生活他简直想都不敢想,更不可能按照苏浅每次和他交谈时暗示的那样练习乃至熟悉,那都练习些什么?是练习今后失去了苏浅的日子该怎么生活。 而死神的力量实在太强大,即使他使出浑身的解数也没有把握将他留住。 匹配的骨髓已经找到,需要化疗三个月就能做手术了,可苏浅怀孕根本不能化疗!医生说现在人工流产只能更危险,如果到时候来不及只能放弃了,听到医生委婉说这些话的同时,他真的很想冲上去打人,也很想抱着苏浅狠狠地哭一场,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平静的接受,然后佯装淡定,谁能明白他内心真的很痛苦,尤其是在面对苏浅若无其事的笑容的同时。 最爱的人已经这样严重了,他可能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要爱人在病痛中顾及自己的感受。 苏浅有多爱他,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爱她胜过自己的性命,看着那个坚强又荏弱的人儿为了让他不自责、不崩溃、好受些,一次次告诉他:没事、不疼、不害怕、没关系、不用怕、下次一定行……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即使再怎么隐瞒,苏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 是为了配合自己,她才装不知道的吧?不然每每交谈的时候她总会安慰自己,以及那有意无意流露出让他坚强而又带着些诀别意味的话呢?她知不知道,这只会让他更心痛、更自责。 天天见面,还天天思念,念入骨髓,想彻血液,不能不见,不能不见…… 强压下心中的酸痛,黎裔风温柔地笑了笑“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她诚实地回答,“来找你一起吃啊,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吃过了。 ” “怎么会,专门等着老婆大人来约呢。 ” 苏浅任由黎裔风拥着她的肩去取车,“裔风。 ”她忽然皱眉,抓紧了他的手。 “怎么了?” “好痛——”她低唤,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黎裔风脸色一变,只觉得血嗡地往头上一冲,什么都来不及多想,立刻弯腰抱起苏浅。 车子在停车场,也不过剩下五十米,可是他第一次觉得竟然是这么漫长,一步追一一步地往前跑,却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 她的身体并不重,仿佛婴儿一般安静地合着眼睛。 依靠在他胸前。 她从来没有如此贴近过他,在这无意识的时候,他只觉得害怕,仿佛不是抱着她,而是抱着一杯沙,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指缝间一点一点漏走。 稍纵即逝,他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阵痛一直持续着,恍惚中苏浅渐渐不觉得疼痛,只知道他宽阔的怀抱一直不曾离开,一双温柔的手更是不停的拂去她脸上的冷汗,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掐住他的手臂,她听见他在她耳边焦急地喊,苏浅,如果你敢离开我,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这个孩子。 她知道他很痛,很想安慰他,可是挣扎着想睁开眼,却只有滚烫的眼泪垂落脸颊边。 他们的孩子,她希望长得像他。 清俊的小脸,眉眼如画,如花瓣一样的小嘴,笑的时候倾世倾城。 也许会和他一样高贵优雅,活泼俏皮,但一定要继承他的腹黑,这样才能让他头疼。 一岁的时候,依依呀呀叫出爸爸妈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学会了走路;三岁,已经学会好多儿歌,要缠着爸爸唱给他听;六岁,跟幼儿园的小朋友打架,被老师打电话给他爸爸;十二岁,已经读了很多书,陪着爸爸去了许多地方;十六岁,开始交女朋友,应该是同桌或者邻班的女生;…… 如果可以,她多想和他一起看着他们的宝贝成长。 她就这样深深的沉侵在自己的梦境中,不知手术室里忙成了一团,也不知在她心跳忽然停止的那段时间,他几乎要拆了整间医院。 不要,浅浅,不要离开我,回到我身边。 我爱你。 她不知自己身陷何方,始终有熟悉的声音自迷雾的彼岸传来,不断在耳边缠卷。 你真的忍心放手吗? 她不愿意,她怎么忍心? 忘不了…… 那一天,他风尘仆仆地连夜赶来,一字一顿地告诉她说,“你那天说会许我地久天长……今天我同样承诺给你听,我一定会做到。 这一生我只会娶你一个,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过了这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早在那一刻起,他已经握住了开启她心门的钥匙。 他说:“浅浅,不要担心你明天就死了,也不要去担心明天我们会怎么样,你只要给我牢牢记住,我爱你,这份爱永远只会带给我甜蜜和幸福,永远不会成为我的负担,甚至,没有了这份爱,我根本活不下去——就算我们只有一天能相爱,我也会用我一辈子的心去爱你,我根本不在乎时间是长还是短,哪怕真的只剩下一秒,你也只能在我的身边,让我爱你。 ” 他说:“我不会难过,只要有你的爱,有你的回忆,我就不会有遗憾,也不会难过。 你不会死,就算是命运也不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 就算……就算我们真的斗不过命运,我也不要你带着半点遗憾就死去,我会让你知道,你到另一个世界,我们的爱也会守候着你……” 她来不及告诉他,拥有他的爱,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事,就算此刻离开,她满是不舍,却没有遗憾……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赐的奇迹 是个男宝宝,健康安然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苏浅也终究在医生们的努力下抢救过来了,人就躺在ICU里。 只是浑身上下的血被换了好几遍,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如此痛苦、艰辛,甚至死亡对她来说未尝不是种解脱。 医生说这么昏迷下去根本没有办法化疗,更别提手术了。 更有可能,她这样一直昏迷下去,也许会再也醒不过来。 —————— “浅浅……浅浅,你醒过来,我在你身边呢,我在等你……你一定要醒过来,我知道,你醒来之后,可能会很疼,但你要醒过来,你要为了我们的孩子醒过来,他长得很像你,你起来,我们一起看着他长大好不好?就当是我求你……你每次都等我,每次都原谅我,现在你能不能再答应我,快点醒过来——” “你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要听我说那三个字。 你如果不醒来,我永远都不会再对你说那三个字……” 阳光灿烂,他拉开窗帘,让那些温暖的金色代替他轻吻她的脸。 天气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这么贪睡。 “……裔……裔风——” 向来清冽睿智的眼神瞬间呆滞,他瞪着她哪张粉嫩的小嘴,怀疑刚才目睹的是种错觉。 卷翘的眼睫毛如碟扑般轻颤,终于轻轻张开。 “你总是威胁我。 ”她有些委屈的扁嘴,眼底有水光流动。 身体像经历了一场浩劫,现在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没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遗留的疼痛还在身体上叫嚣,好在,她找到了回家的路。 “宝贝,你睡得好吗?”他抑制中心里的狂喜,努力保持平静地问她。 “嗯。 ”苏浅微笑着点头,千里迢迢,银河暗度,原来,他在这里。 就算身体不能动,苏浅的目光还是能自由地在房间里转动,当她将视线投向病床的右侧时,便看到摆放在一旁的婴儿床,依稀间,她能看见自己的孩子正躺在里面睡觉。 痴痴地看着透明的婴儿床上映射出的小巧身影,苏浅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柔情填满,憔悴的面容上是心满意足的微笑,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眉眼间流淌着母性的慈爱和温柔。 修长的手指细心的抹去她眼角渗出的泪珠,温热的唇落在她如蝶翼轻轻扇动的睫毛上,静谧的安然萦绕在彼此的周身,“你好勇敢,我已经帮孩子取了名字。 ” 苏浅满足的仰起小脸,柔滑的脸颊摸索着他坚毅的下颚,轻声道,“裔风,我想看看宝宝。 ” 黎裔风又眷恋地看了会儿苏浅恬静的笑靥,才点点头,轻轻地走到婴儿床旁边,小心地抱起了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 苏浅仔细地端详着孩子,不愿放过一处,不如巴掌大的小脸粉粉的,嘟着樱桃小嘴。 “我已经给他取好名字了。 ” “嗯?这么快?叫什么,不好听我可要重起。 ” 黎裔风满眼宠溺柔光凝视着苏浅苍白却带着笑容的小脸,此刻她看上去更加的清纯美好,苏浅注意到黎裔风那似要将她融化的温柔眼神,垂下眼眸,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吓坏了他。 “叫黎慕浅,黎裔风爱慕苏浅,一生一世。 ”他在她耳边柔情的呢喃。 ———————————华丽分割线——————————— 既然终于清醒过来了,骨髓也早已准备好,苏浅在黎裔风签好治疗风险协议后,就立马被送到特别病房进行化疗。 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苏浅的身体状况慢慢稳定,各项血检项目也得到控制,幼小的白细胞暂时不再蔓延。 等身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苏浅才被安排接受手术。 手术的那天,她看见黎裔风眼中的紧张,她伸出手,握住那只微微冰凉的手掌,然后被护士往手术室推去。 黎裔风一直有点恍惚,直到护士客气地阻止了他的脚步,这才惊觉眼前便是那道关卡,隔着两扇门,里外就如两个世界。 黎裔风停下来,一颗心却骤然飞速地跳动,手指不由得一紧。 苏浅闭了闭眼,露出个让他安心的微笑说:“等我。 ”稀松平常得就好像只是要出门逛街一样。 黎裔风低头,面无表情,心脏却开始紧缩。 现在,他没有办法安慰她,因为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怕耽误时间,于是他突然半蹲下来,与苏浅平视,平静地说:“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四句话吧?如果执手携老终究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那么,我宁愿选择它的前两句。 ”他深深吸气,语气坚定而坦然:“浅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她一直要求他勇敢,那么,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她不许输。 不管有什么样的后遗症都好,只要,能够活着。 他相信,此时此刻,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在场几位护士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面色平静,这种场景想必是见得多了,只等二人最后谈完便推着病人进手术室。 然而,黎裔风却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生或者死这些本该交给命运的东西,我一直没办法改变,我唯一能左右的,不过是生死相随。 而同一刻,苏浅脸上冷静恬淡的面具 骤然裂开,成为碎片,“裔风,你不许那么做。 ” 黎裔风慢慢挣脱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我会在这里,等到你出来为止。 ” 苏浅似乎还想拉他,可是护士已经在黎裔风的示意下,将床推往手术室。 直到那扇大门开了之后又合上,他才默默地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苏浅震惊哀伤的目光,便成了最后一瞥。 ———————————华丽分割线——————————— 一个月后。 医院的花园里,落叶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已经露出灰白的颜色,踏上去发出脆脆的声响,风偶尔沉默掠过。 虽然很安静,却一点都不寂寞。 永远俊逸优雅到极致的男人,在这里流淌出他从不分享给别人的纯粹和温暖,坐在长椅边心甘情愿的被当作依靠,那场景很简单,也很窝心。 黎裔风依旧觉得苏浅能康复真的是个美好的奇迹,当医生宣布苏浅手术成功的那一刻,黎裔风几乎没有办法站立。 一个大男人,毫无形象在另一个不算熟悉的人面前失态,还是像他这样总是以王者风范出现在人前的。 然后苏浅在手术之后,情况也逐渐好转,可是黎裔风仍然小心翼翼,恍如梦中,就怕一个反复,苏浅还是就不回来,更怕顷刻的好转只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它代表着大去不远。 直到前几天,医生亲口告诉他苏浅真的已经算康复了,那自苏浅病情复发后,一直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老天还是眷顾他的,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所以,全当作是上帝的馈赠吧。 全当作她要受的苦难已经受完了,从今以后只有幸福,不要半点委屈。 “累了吗?我们回去吧。 ”搂着苏浅纤弱的娇躯,裔风关心地问道。 苏浅轻笑了两声,说:“出来坐坐就累我成什么了?” “你身体还没好,感冒了怎么办。 ” “没关系的。 ”苏浅淡笑着回答,似乎躺在他的肩上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半闭上眼眸一动不动。 “对了,你今天又为什么不去上班?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就去的吗?”她忽然想起来道。 这小女人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黎裔风无奈地弯弯嘴角,“我打电话去问了,宋元说没什么事情。 ” 苏浅无奈,“什么没事情啊,那么大的公司,再说还有苏氏,怎么能都交给宋元一个人呢,你可是老板啊,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黎裔风笑着亲亲她的嘴角。 苏浅有些害羞:“更何况,更何况,我这个样子没办法工作,你难道不需要赚钱养我吗。 ” 黎裔风温尔一笑,轻轻挂了苏浅的鼻头一下:“宝贝你放心,为夫绝对有能力养你的。 其实我正着准备将办公室签到医院里来,秘书正在整理东西,大概明天就能差不多。 ” “这样不好吧,处理事情怎么可能及时呢。 ” 黎裔风不以为意地继续:“老婆,你就放心吧,我这沿用的是现代模式,只要远程遥控处理大事情就行,我养的那群人也不是废物,公司那么大,如果事事我都亲力亲为,十个我也是不够的。 而且,你看,我之前那么久没有去过公司,公司不是仍然发展良好,并且盈利还有显著增长。 更重要的是……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的身边,一分钟都不行。 ” 苏浅被黎裔风的大理论说得一愣一愣的,“是这样吗?” 黎裔风望天不说话。 —————— 下午,苏浅和黎裔风用过午餐,张阿姨就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袋的尿布和其他婴儿衣物和毛毯,外加杂七杂八的婴儿专用卡片图册和轻音乐碟片,望着被打扮得粉嫩幼稚的病房,张阿姨只有一句话:“夫人交待了,少夫人您要多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 黎裔风为孩子泡起奶粉来也是得心应手,放多少奶粉要倒多少水,他都能熟练的随口说出。 苏浅看着黎裔风专注地试着水温,一丝不苟的样子是她曾经在他工作的时候看到的,如今,这种认真严谨却是用在了照顾孩子上,唇角漾起甜蜜的笑容。 傍晚的时候黎夫人也过来了,还带着小念儿。 “妈妈……你好些了没?” 小念儿个子长得比谁都快,可惜欢天喜地的性格到底也没改,到哪都跟杀进十几个小孩子似的热闹。 他一进门就找到目标,朝苏浅飞跑过来,想扑到她身上占个便宜先。 黎裔风面无表情地将他拦住,小胖子计划失败,跳到一边,气道:“爸爸讨厌鬼。 ” 念儿这些日子每天都捂着脑袋哼唧着闹头疼,原因无他,只为了让自己可以请假跟小弟弟玩。 当念儿的小计谋被穿帮时,两只肥嘟嘟的肉手扒着床栏,义愤填膺地瞪着使劲拖他走的黎夫人,无赖的扭着圆滚滚的身板,嚷道:“开除我吧,开除我吧,就算不让我回家睡觉我也要陪着妈妈!陪着小弟弟。 ” 念儿不回家睡觉,打的是黎裔风那张陪睡床的主意,这几天通过黎裔风的精确观察,能确定念儿望着他的床流露出贪婪的贼笑,尤其是那双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睛,更是狡诈异常。 所以,当小胖子一提出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时,黎少第一个投了反对票,连捆带绑协助黎夫人完成了将念儿小盆友送去幼稚园改造的艰巨任务。 两父子相见分外眼红,争宠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大眼瞪小眼那是不可避免的必然事件,就像此时,处在一个房间内,念儿小盆友正使尽浑身解数企图霸占苏浅的视野范围。 “妈妈,念儿今天要在医院陪你睡好不好?” 苏浅微笑抚摸着念儿的小脑袋,又亲了亲念儿的粉颊,惹得小胖子咯咯地笑个不停,而某男已经黑了半张脸,心说,你小子有出息了,不把你老爸放眼里了! 望着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黎裔风优雅一笑,拿过一个苹果,熟料的削掉皮,又一瓣一瓣地切好,装进果盘里插上牙签,才递给苏浅,不忘体贴地嘱咐道:“老婆,要不要吃水果?” “妈妈还没回答念儿,好不好啊?” 黎裔风郁闷地看着打断自己和老婆恩爱的电灯泡,伸手从果盘里捞起一瓣苹果,笑容亲切地塞进了念儿刚张开的小嘴里,阻止了念儿的套近乎。 “乖儿子,多吃点水果啊!” 瞅见念儿那张褶皱的小肥脸,苏浅的心肝一颤,她可是知道的,念儿以前吃苹果吃撑过,所以一见到苹果就牙酸,如今,貌似黎裔风喂得很起劲啊! 苏浅刚想开口制止父子俩的胡闹,忽听到“噗”的一声,接着便看到一道苹果汁呈曲线喷向黎裔风,然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掐架场景:被溅了半脸苹果渣的黎裔风,顶着一脸黑线,一手捂着那张欠揍的包子脸,一手指着死命挥舞着萝卜短臂的儿子,郁闷道:“你个小混蛋,本事这么大了,嗯?” 念儿哇哇地哀嚎着,嘴里捣蛋地将吃进去的苹果尽数往黎裔风手里吐,看到黎裔风气恼地扯过纸巾擦拭着沾满口水的手和脸,便插着没有腰的身板,竖着两道小淡眉,控诉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是小混蛋,爸爸就是老混蛋!” “噗——”苏浅实在忍不住笑出来。 黎裔风眼角猛抽,抿紧唇瓣,估计发现在语言上无法和念儿小盆友进行沟通,毅然决定采取武力征服的方式,用手臂夹着念儿进了病房里间,然后只听里面一派热闹的景象。 “呵呵……爸爸,好痒……咯咯咯——我错了爸爸——” 作为观众甲乙,苏浅无奈地揉太阳穴,黎夫人装作没看见默默转身,张阿姨一脸开心,赶忙打开了电视,“夫人,少夫人,你们看看电视解解闷,我去打热水啊。 ” 里间的的笑闹声渐渐平息,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浅无可奈何地等了眼一脸没事人般的黎裔风,这么大人了却还和小孩子计较,而黎裔风假装没收到苏浅的埋怨,慈父模样地抚摸着念儿的乱发,轻柔地道:“念儿,喜羊羊与灰太狼出新专辑了,爸爸明天带你去买好不好?” 正说着,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是苏浅的主治医生李医生,李医生也是一路看着苏浅走过来,此刻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他心里亦是充满感动。 黎裔风看见了医生,立刻也正色站起来,只听医生道,“真是替你们高兴,能临时找到匹配的骨髓做手术。 ” 苏浅心里也是充满感激,忙说,“李医生,能不能告诉我一下究竟是谁捐赠了骨髓,我也好当面致谢。 ” “嗯,捐赠者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他递过来一个文件袋,“这是捐赠者的详细资料。 ” 黎裔风在苏浅好奇与感动的目光中将文件袋打开,只是在看见捐赠者一栏填写的姓名时,眉头微微拢起,“怎么会?” “怎么了?”苏浅看他的表情不禁疑惑,拿过来一看,亦是吃了一惊。 ————————————华丽分割线—————————— “宝宝好可爱。 ”陈汐桐看着眼前洋娃娃一样的小婴儿,忍不住伸出手去逗弄,“很像他的爸爸。 ”她打量那张粉嫩的小脸,然后抬头冲身旁的女子微笑。 “谢谢,”苏浅最终还是说“我真的没有想到骨髓的捐献者居然是你。 ” “没什么好谢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成为阿风的新娘,即使你出现了,我也觉得自己一定能比过你,毕竟我跟黎裔风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可直到上一次你被绑架的时候,看到阿风拼了命也要救你,终于打碎了我最美最好的一个梦,真残忍,让我不得不醒来。 我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能得到他的心了。 ” “当他说出你的命比他的还要重要的时候,我虽然生气,虽然难受,却也知道自己这一场爱他并没有爱错,原来他的感情真的这样珍贵,这样独一无二,甚至可以抛却生死。 我觉得你真幸运,能有阿风这样爱着你。 最重要的是,那一刻教会了我,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用尽自己的全部,不管对方是否知晓,不管将来如何,不管有没有希望,只是没有退缩,只是尽自己全部去爱着。 ” 陈汐桐说到这儿,眼中忽然出现晶莹,模糊而明亮,像是破碎的星子。 她们正聊着,忽听有男子交谈走近的声音,其中一个苏浅再熟悉不过,是黎裔风,另一个,却十分陌生。 苏浅想着,两人已经进门。 她下意识看向门口,却对上一双深沉的黑眸,四十五六岁样子的男人,沉稳睿智,神色镇静。 他显然也看到了苏浅,仿佛一怔。 陈汐桐走过去,圈住他的胳膊,“舅舅,这就是阿峰的妻子,苏浅。 ” 此时黎裔风也进门,对着苏浅露出个令她安心的微笑。 苏浅回过神,刚要和这位秦舅舅打招呼,却发觉他正带着审视的深沉目光正打量她,苏浅不禁身形一僵,略显尴尬地问道,“秦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苏小姐,我可以冒昧问个问题么?” 秦孤鸿沉厚中透着严厉的语气调,即使被他刻意地放柔,苏浅还是无法自如地面对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威严。 “嗯,您不必这么见外,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号了。 ”苏浅自知笑得有些僵硬,秦孤鸿那双敏锐的眼睛怕是也看出来了,只是和苏浅的不自在相比,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亲情 “你姓苏,那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父母是?”秦孤鸿望着苏浅的目光中,夹杂着明显的殷切,让苏浅不由得一愣,却还是诚实道,“我父亲姓苏名坤鹏,我母亲已经过世了,她叫秦雪琪。 ” 秦孤鸿的脸色就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那对沉稳内敛的眸子里,满是震惊。 “竟然……是真的……”他的声调隐隐有些颤抖,对苏浅的回答皱起了眉头,“你刚刚说……你母亲已经?” “嗯,我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便过世了,您认识她吗?”看这位中年人的表情,显然是认识她妈妈,他跟妈妈都姓秦,而且陈汐桐的骨髓竟然那么巧合可以跟自己匹配,心中的疑惑渐渐地填充着她的胸口。 秦孤鸿专注地看着苏浅,怅惘中却又多了心疼和怜惜,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道:“你的母亲,是我的,亲妹妹。 ” “什么?”苏浅还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陈汐桐先不可置信起来。 苏浅也是满腹惊讶,却听秦孤鸿十分肯定道“你母亲是我的亲妹妹。 刚开始听小桐说了你姓苏,又恰恰跟小桐的骨髓匹配,我便有些怀疑,刚才,我看见你的那一刹那,我几乎就要把你错认成你的母亲。 ”秦孤鸿看着苏浅的目光,是撇去犀利精锐后的柔和,带着浓浓的惆怅,平静地叙述着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这位秦先生竟然是她的舅舅,苏浅真的有些做梦都没想到的感觉,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还有,如果他真的是她的舅舅,那当年母亲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她的家人为什么没有出来保护她? 听黎裔风过秦老元帅的事迹,以秦家的地位,郭素云又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欺凌母亲,甚至在母亲最后精神都有些崩溃的时候,这些家人们,又何以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导致了母亲最后的惨死,那么凄凉,那么可怜。 苏浅心里有千千万万个疑惑没有办法解开,从小到大,亲情是她那么渴望的东西,可此时此刻,当一个陌生人站在她的面前,如此认真如此郑重地告诉她,她的母亲是秦家人的时候,苏浅才发觉,内心油然而生的埋怨早已压过了最初的那份惊喜。 如果当初秦家肯替母亲出头,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还有一个疼爱她的母亲,而不是孤身一人,艰难地成长生活?她不知道自己该抱有什么样的心态,激动,难过,高兴,还是怅惘? 或许是苏浅的不愉表现得太过明显,房间的气氛逐渐僵冷,黎裔风一直搂着她,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她却只是淡漠地看着秦孤鸿。 “已经时隔这么久了,秦先生说的事情,并没有办法查证,恐怕会认错也说不定。 ”苏浅近乎冷漠的嗓音透着不想相认的意思,时过境迁,她也已经长大,还经历了这么多生死磨难,她的心早已经被磨得七七八八,就算真的是亲人站在面前,她也不准备接受了,就让一切维持原状吧。 她已经习惯了,在任何时候都孤身一人,不,也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裔风,还有他们的宝宝。 “浅……苏小姐,我知道你一时可能难以接受,可是我绝对不会看错,你的相貌跟你母亲简直一模一样,而且,你雪琪也确实喜欢那个姓苏的……”秦孤鸿暗叹口气,愧疚又心痛地对上苏浅的目光,“如果你愿意,我愿意一点一点解释给你听。 ” “当年,你母亲爱上了苏坤鹏,并且决定要跟他结婚,你外婆因为嫌弃苏坤鹏门第太低,说什么也不同意,还斩钉截铁地说,倘若你母亲一意孤行,就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可是你母亲心高气傲,有对你父亲一往情深,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爱情。 你外婆一气之下,找人暗地打压你父亲的事业,害他当时举步维艰,处处碰壁,最后你母亲不忍心他受苦,终于忍痛离开了他……” 秦孤鸿说到这里,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良久才幽幽地沉声道:“你母亲回到家里以后,表面上什么都顺着你外婆,整个人却一天比一天消瘦憔悴起来,还搞砸了你外婆安排的一场又一场的相亲,直到最后她大病了一场,我跟你小阿姨,也就是小桐的妈妈,实在是不忍心,终于打算帮助她。 ” “为了帮助你母亲离家出走,我特意安排她出国留学,那时候小桐的妈妈在瑞士留学,便说让你妈妈一起过去读书,跟你外婆说是顺便散散心帮她忘记那个男人,你外婆欣然答应,事情也办得天衣无缝,可你母亲竟然在机场偷跑了,还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希望我帮她瞒住家里人。 ” “你母亲是我最心疼的小妹,我实在不忍心她不开心,当时只想着帮她将事情隐瞒过去,等这段时间过了再好好劝劝,没想到,等我终于说服了你外婆,再派人去找她时,竟然一无所获,只查到苏坤鹏已经结婚,我们便以为你母亲心灰意冷,没有跟他联系过,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听着秦孤鸿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苏浅只是怔怔地发呆,红唇微张,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黎裔风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单薄的背部,给她支撑下去的勇气。 “我真的不知道你母亲已经过世,我一定会将当年的真相查明白,雪琪是我最疼爱的小妹,你是她的女儿,也是我的小外甥女,浅浅,你能原谅舅舅吗?” 秦孤鸿亲和地看着苏浅那张和母亲几乎一样的小脸,低沉严厉的嗓音也透着发自内心的关爱。 毕竟是血亲,苏浅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死者已矣,我没有怪您的意思。 ” 秦孤鸿点点头,转而看着抱着苏浅的黎裔风道:“裔风,有些事我需要和你商量一下,我们出去说一下吧。 ” 黎裔风犹豫地没有放开苏浅,温柔地瞳眸中只有苏浅的身影,清隽的眉宇间是满满的关心和呵护,苏浅回头朝他浅浅地一扯嘴角:“你去吧,我跟我刚相认的小表妹聊聊天。 ” 黎裔风轻柔地揉了揉她的长发,才放心地起身,离开前,没忘记对陈汐桐说道:“小桐,麻烦你照顾下我妻子!” 黎裔风对苏浅的疼爱,简直是呵护备至,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里怕摔着!陈汐桐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黯然,随即抬起头扬扬嘴角,“放心吧,还怕我把你媳妇拐走不成,这可是我的表姐呢?” 黎裔风唇角一勾,微微笑着,转身和秦孤鸿出去,空荡的房间内,留下还有些怔忡的苏浅和望着苏浅若有所思的陈汐桐。 “难怪,难怪我的骨髓可以和你的匹配。 ”想了想,她才继续喃喃道,“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看来是我们早就注定了做姐妹,才会爱上同一个男人。 ”她感慨之余,忽而又调皮地笑了笑,“好吧,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以后就不再吃你的醋了,不过,一定要先教我的小外甥叫小阿姨哦 ̄” 懵懂的童年里,姐妹亲情那样凉薄,苏浅望着陈汐桐,这个带着柔和俏皮微笑的女子,以前的吃醋嫉妒也变得遥远起来,心头泛起酸涩的滋味,眼圈渐渐地泛红,却被她努力地压制着汹涌的情感,笑道“放心吧,知道了,一定先叫你这个小阿姨。 ” 陈汐桐主动伸手拉住苏浅的,道:“你以后可是我的姐姐了,受委屈可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出头的。 ” 陈汐桐虽然娴雅淑柔,但苏浅还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官三代的傲气,她笑了笑,又紧了紧握她的小手。 与此同时,苏浅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苏家的那对母女,也让苏浅不禁担心苏坤鹏,如果秦孤鸿知道了当初母亲去世的原因,会怎么做呢? 无论苏坤鹏做错了什么,他始终是她的父亲,血浓于水这个道理让她虽然无法做到与苏坤鹏十分亲近,却也维持着血脉亲情,秦孤鸿如果能查出母亲的事,又岂会对苏家的人善罢甘休? 苏浅有些担忧地抱起宝宝,目光悠远而深思,如果秦孤鸿真的打算对付苏坤鹏,她又该如何自处?是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落难,还是劝服舅舅不去追究当年的事情? ———————————————————————————————————— 第一百九十章 岁月中的爱 “据有关方面透露,苏氏集团的总经理郭某因行贿罪,今天下午,被检察院拘留,昨天,省检察院接到市民举报,苏氏集团的总经理郭某向某机关领导行贿近一千万……本节目将对此案作进一步的追踪报道。 ” 电视屏幕上,被警方用手铐抓紧警车的女人,虽然打着马赛克,苏浅也一下就看的出来,就是是郭素云,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颓废,头发不不似平时那般一丝不苟,目光浑浊,神志不清。 黎裔风紧挨着她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腰的同时,早已把视线投到了电视机上,虽然屏幕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但他却好似料到苏浅在看什么,愉悦地勾起嘴角,揽着她一起靠在沙发上,陪她一起看新闻。 苏浅习惯地将脑袋靠在黎裔风的怀里,慵懒地打着哈欠,眯着眼,对没有了黎裔风身影的新闻,提不起十分的精神去看。 “郭素云贿赂政府官员的事,纪检部门介入调查,行贿罪和挪用资金罪这两项罪名是坐实了,没多久法院工作人员正常开始上班后,就会受理这起案子。 ” 黎裔风的语气平和淡然,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微笑,不为郭素云的下场或悲或喜,对他而言,不在乎的人出现在他的人生里,那也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客。 “依着苏氏在本市的名望,还有最近爸爸的费心思,她两罪并罚的结果,最多也只是一年的拘役生涯。 ” 黎裔风虽没有明说,但她明白,在郭素云这事上,他虽是冷眼旁观,但不代表没有人会借机为难郭素云,这次贪污案牵扯出郭素云,如果她猜得没错,她舅舅秦孤鸿怕是没少出力。 早就想到秦孤鸿知道当年的事情之后会采取行动,没想到会进行得这么快。 苏浅望着电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黎裔风怜爱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幽声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你身体刚好,不要再多想了!” 苏浅沉思的悠远目光瞬间清亮起来,在黎裔风怀里调整了姿势,又反搂着黎裔风的腰际,安心地弯起嘴角。 黎裔风只是淡淡盯着屏幕上狼狈的郭素云,脸上是了然的神色,再低头间,便恢复了对她的温柔宠爱,躺在床上,抱着她慢慢道:“知道这次举报郭素云的人是谁吗?” 提到这个苏浅倒真的有些好奇,她歪头看向他,“是谁?” “是她的女儿,苏婳。 ”黎裔风淡淡地说着,就像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苏浅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么?”苏婳怎么会指证她的母亲,再说她不是已经失踪很久了吗。 黎裔风抚了抚她的长发,“的确是苏婳,而且她已经将她母亲供出,还准备上庭指证。 ” 苏浅听黎裔风这样说,心里讶然之余,不禁尝尝叹了口气,她还知道郭素云虽然很坏,却非常疼爱苏婳这个女儿,几乎是要星星不会摘月亮,估计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自己的女儿出卖了她吧,郭素云,一直想尽办法为女儿争夺一切,可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亲手将你的余生推向冰冷的监狱?可是,苏婳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指证她母亲呢。 ————————————华丽分割线—————————— 没过多久,苏浅竟然接到秦孤鸿的电话,说是要去拜祭她的母亲,刚听到这话的时候苏浅诧异极了,因为这么多年,家里人一直跟她说她母亲是海葬,没办法拜祭,时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母亲并不是没办法拜祭,而是他们可以隐瞒罢了。 这么想着,苏浅满心伤感,这么多年,到底还有多少关于母亲的事情瞒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秦孤鸿便来到黎家,黎裔风和苏浅一下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秦孤鸿,用了早餐,几人就驾车前往墓园。 平常空寂的募园在这个日子,却是停满了车子,墓园的小道上也是走满了捧着花束的拜者,苏浅他们一行人到秦雪琪的墓碑前,在看到已经站在那里的苏坤鹏时,三人脸色迥异。 苏浅是惊讶过后的淡淡酸涩,墓碑前拜访的是母亲最爱的彼岸花,照片里的女人容貌美丽温婉,慈悲祥和,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是淡淡地笑着。 苏坤鹏也注意到脚步声,转过头在看到来人尤其是看到一脸阴霾的秦孤鸿时,本悲伤透着怀念的神思有刹那的僵硬。 在面对秦雪琪的兄长时,苏坤鹏不可能不觉得愧疚,在他知道秦雪琪为了他做出的抉择后,很多事情上都无法再做到坦然对之,对苏浅的亲情便是如此。 “爸!” 苏浅的叫唤极轻,也很淡,却足以让苏坤鹏听到,望着那张和此生最爱女人相似的脸庞,还有她身边的秦孤鸿,愧疚自责再次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当初的妥协,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黎裔风平静地看着苏坤鹏,握紧苏浅的手,手里拿着绽放得徇烂的彼岸花,朝秦雪琪的墓碑走近了几步,没忘记礼貌地向苏坤鹏问候。 “爸!” 苏坤鹏望着跟前的女儿和女婿,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而身后的秦孤鸿却已上前,面色肃穆的对上他的眼神:“苏坤鹏,若你对雪琪有一点点的情意,郭素云的事就不要再插手!” 郭素云说白了还是苏氏的总经理,单是苏氏的声望,就不会让她在行贿和挪用资金的事情上受到过多的诘难,更何况,还有苏坤鹏在其中锋旋周转。 郭素云的事如果被大肆报道宣扬,那么社会公众对苏氏的印象就会大打折扣,必会引起苏氏股价的下跌,即使不会对苏氏基业构成毁灭性的创伤。 苏坤鹏明显是考虑到这点,才会大费人力物力去疏通关系,试图在法院判决时减轻郭素云的罪行,这也是郭素云最多只会拘役一年的原因。 “二十多年前,你可以那么残忍地放弃雪琪,今时今日,在雪琪坟前,你若再以苏氏为借口,维护那个间接害死她的凶手,那我秦孤鸿这一辈子都会看轻你苏坤鹏,堂堂苏氏董事长只不过是一个在感情上摇摆不定的孬种!” 秦孤鸿不留余地的诘问让苏坤鹏脸色更差,顺着秦孤鸿手指的方向,是那张黑白照片上美丽的少妇,在她人生最美丽的时刻遇到他,却在也因为他,在最灿烂的时候调谢了生命。 “我最爱的始终是雪琪,这一点毋庸你来质疑!”苏坤鹏目光坚定地迎上秦孤鸿的质问,对雪琪的那份感情,并不会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怪只怪他曾经太过懦弱,也太过低估了雪琪的倔强。 那样决然的转身,不再给他任何的机会,本浓烈的爱意终究也有疲惫的一天,当爱成为一种无法弥补的愧疚,雪琪也变成了他心口上的一种痛。 “你爱她,你爱她会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你爱她会让她那样委屈而死?” 苏坤鹏在听到秦孤鸿的讽刺后,脸上倏然变色,衣袖下的双手不自禁地握紧,对郭素云他到底抱有怎么样的情感,或许连他自己也搞不清吧? 算不上相濡以沫的二十几年相处,即使曾经对郭素云抱有着一种怨恨责备,恨她让自己失去了一生的挚爱,但经过了岁月的流逝,这份埋怨依旧如当初那么浓烈吗? 黎裔风握着她的手收紧,苏浅压抑着自己奔腾的情绪,反握住黎裔风的大手,难道再轰烈的爱情都抵不过几十年的朝夕相处吗? 郭素云这些年来努力为苏氏,贿赂官员也是为了苏氏有更好的发展,就算一开始是她费尽心机破坏了苏坤鹏和叶雪琪,但她对苏坤鹏却是认真的,这些苏坤鹏看在眼里,所以恨减弱了,甚至可以说他现如今最爱的已经是郭素云罢,现实真的这么残忍吗? 苏浅低下头,掩盖着眼底的难过,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当苏坤鹏对母亲的感情被摊开在阳光下,当她突然间发现,这份爱情或许只是一个男人空虚时候的补给,或许早就在岁月中烟消云散,只是当事人不肯承认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还有更O(∩_∩)O哈!最近真的太忙,每天更新也不及时,抱歉了大家 ̄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只要他在身边 时光荏苒,一切时过境迁,她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去问问母亲,若是早知道是如今这样的结果,当初还会不会做那样的选择。 苏浅的唇瓣咬得略微泛白,抬眸直直地望向苏坤鹏,握着黎裔风的力道加大,苏坤鹏对郭素云的感情有多深与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却是对母亲当初的所作所为的一种讽刺而已。 苏浅脸上露出与凝重气氛截然相反的淡淡笑容,挽着黎裔风仰首微笑着道,“裔风,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祭拜吧!” 黎裔风将彼岸花放在墓碑上,回到苏浅身边,温热干燥的大手穿过她柔软的小手,十指紧扣,鼓励安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俊脸上是温和的淡笑。 苏浅心头暖暖的,那么多的前尘恩怨,黎裔风没有多少干涉的能力,但只要他一直站在她身边,就是对她最好的支持。 苏坤鹏沉默地望着三人肃穆地站在秦雪琪的碑前,眼神在看向苏浅时闪过调怅的心痛,在他离开经过苏浅时,肃静的空气中回荡的是他坚定的话语。 “我爱的只有你母亲,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苏浅凝望着母亲的照片,嘴角微微扯出哀伤的弧度,妈妈,听到这句话,你会开心吗? ——————————华丽分割线—————————— “浅浅,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苏浅回过神就看到了门口的黎裔风,俊脸上的疲惫在她将目光投过去时,瞬间被温和的笑容冲散,将公文包交给出来迎接的佣人,自己第一时间走向了客厅。 “我去帮你放水洗澡!”苏浅心疼地看着黎裔风眉眼间流露出的倦意,刚起身去厨房,却被黎裔风长臂一神,困在了他的怀里。 “别走,陪我一会儿,嗯?” 他难得撒娇像个大孩子,怀抱那般紧致,让她寸步难行,只能僵硬着动作,乖乖地呆在充斥着淡香的怀抱里,脸上不禁浮上淡淡的笑意。 “我又不会跑,抱这么紧干嘛?” “谁说不会,我就是怕我一撒手你就跑掉。 ”黎裔风低悦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满足,拥着她的双臂不肯松开一分,在她的一声轻呼中,他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抱起放在了他的腿上,捏着她不算圆润的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你,不能再让你有机会从我身边跑掉。 ” 黎裔风看似玩笑的口气,仔细去听,却能隐约感觉到他的不安,苏浅盯着他那双闪烁着流光溢彩的黑眸,却是捕捉不到丝毫的异样情绪,英俊的面庞上只有对她时才有的温柔宠爱。 她知道黎裔风因为她病情的事情担心太多了,所以即便是过了好几个月还这么没有安全感,常常患得患失。 感动之余,她是真的很不忍心,她不想要他在除了自己的公事外,还要为她的事情而烦恼。 “哦,我已经被某人栓的死死的,这辈子都不能跑掉了,你尽管放心好了。 ”苏浅调皮冲他眨眨眼,自豪地扬着下颚,轻松的揶揄只换来他开怀的笑容,带着点坏坏的意味,探过头,轻咬着她的耳垂,暧昧的舔抵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 “原来我在老婆眼里,就是一根霸道的绳子!”他邪魅地挑着眼睑,苏浅被他看得不禁一窘,讪讪地推搡着不住凑近的他,笑着讨饶:“你不是,是我心甘情愿,甘心做牛做马也要赖在你身边!” “做牛做马?嗯?” 客厅内洋溢着欢声笑语,沙发上嬉闹的两人,早已忘记了今夕为何夕,刚回到家的黎夫人恰好看到这番场面,笑着摇头,默默地上了楼,不去打扰这对颈鸾相交的佳偶。 念儿又被白翩然接去英国小住,所以饭桌上只剩下三个人,用完饭回到房间,苏浅正打算去卫生间,黎裔风却像是想起什么,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明天是妈的生日,晚上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算是给妈庆生。 ”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那我一早就去买份礼物。 ” 黎裔风对苏浅的提议只是淡淡地微笑,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正坐在床头看新闻的黎裔风却突然间说了一句:“明天我陪你去吧,若是买个重的,还可以帮你提提。 ” 苏浅稍稍地愣了半秒,随即便明白过来黎裔风的用意,笑着答应下来,在他关掉电视起身时,她已走了过去,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薄润的唇角印上温柔的吻,“谢谢你,老公!” “不客气!”黎裔风望着她的目光潋滟缱绻,充溢着最真实的情感,唇角上勾,摸乱了她的长发,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步履轻快地进了卫生间。 抬手整理着蓬乱的头发,望着关上门,亮着淡黄色温暖灯光的卫生间,苏浅的唇角,慢慢地翘起,孩子气的黎裔风,原来也是蛮有爱的! ———————————华丽分割线—————————— “到了吗?我下来了啊。 ” 阴暗的停车场,当电梯门打开,看到不远处听靠在车边,穿着笔挺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苏浅只觉得这个停车场都被笼罩在温暖的光明之中,不用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柔软的唇在薄削的唇瓣上轻点 一吻,在他笑意涟涟的目光中,苏浅脸上也荡起愉悦的笑容,挽着他的手臂,征询道:“等会儿我们去金盛先看看怎么样?” 黎裔风只是淡淡地微笑,眸底对她的温柔呵护不容掩饰,反拥住她,将她带上副驾驶座位,细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带,在关门前,捏着她的下巴柔声笑道:“就算是你想去天上借宝祝寿,我也得借把梯子去试试!” “黎裔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佯作生气的娇嗔,柔美的眉眼间,是被心爱之人宠溺的甜蜜,苏浅伸手轻推还探身在她位置上的男人,想要关上门。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油嘴滑舌的这个意思,不是应该这样吗?”黎裔风作势就要俯身吻下来,修长的双臂将苏浅困在座位和自己的身体间,苏浅讨饶地笑着闪开头,灼热的吻直接落在她她的耳背上。 “快出去啦,有人看到怎么办!”轿车的引擎声让她不敢回应黎裔风,窘红了脸颊,而黎裔风仿若没听到她的劝止,细碎的吻秘密的沿着光滑的香颈下延,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锁骨间,温暖的车厢内是他不满地低笑声:“这年头,难道亲老婆都犯法不成?” “亲老婆是不犯罪,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热可是有点嚣张啊,黎董。 ” 黎裔风顺着苏浅的力道,退出了车子,只是抿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一本正经的苏浅,只看得苏浅一阵窘然。 不解他为何这么盯着自己瞅,刚想开口询问,他却倏然再次俯低颀长的身姿,充满磁性的低悦声线戏谑而恍悟:“可是在我心里,就算是当街跟我老婆做,爱,有三百人驻足观望,也不会觉得嚣张。 ” 苏浅一怔,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美眸,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么一句,还是那么有名的句子演绎过来,叫她连反驳都没办法,此时她脸上流露出的不是甜蜜的羞涩,却是尴尬地窘迫和讪然,原来她在黎裔风面前,真是没有占上风的时候啊! “时间不早了,吃饭去!” 某男悠闲惬意地自喃,唇角却是噙着得意的笑意,长臂一挥,轻巧地关上车门,迈着轻快优雅的步子绕过车头,还能隐约听到车内某女不满地嘟囔:“我怎么给自己找个这样的。 ” 坐进车内,望着可爱纠结的小脸,黎裔风只是低低地笑着,晶亮的眸光紧紧地粘合在她那色厉内荏的小脸上,白皙好看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颊边的发丝。 “你才发觉?老婆,你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么?” 平淡的陈述语调没有多少严肃,却犹如一个烙印在这一刻深深地落在她的心尖上,不是好人又怎么样,他对她的好,却是任何一个好人都无法给予的。 迎上黎裔风流淌着潋滟深情的眼眸,苏浅慢慢地勾起唇角,本搭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缠握住了他的。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时,苏浅不经意地瞟到漆黑的角落,停着一辆熟悉的商务车,驾驶座上似乎还有一个人影,熟悉的车牌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却未带动她的情绪浮动。 手臂上的大手一紧,苏浅将落在车外的目光拉回,转头看向黎裔风,只看到他清俊坚毅的轮廓侧面,他平视着前方的路况,清润的嗓音却在车内响起:“老婆,是不是觉得还是老公的侧脸比较好看。 ” “……”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小风波 为黎夫人庆祝过生日之后,黎裔风要去英国处理些工作,顺便带苏浅和宝宝去看看外公。 飞机上,一双白皙的大手直接抽走她手里的时尚杂志,苏浅无奈道“老公,坐飞机很无聊的。 ” “和我聊天就不无聊了。 ” 苏浅翻白眼“说话很累……” 黎裔风吻了吻她,笑道:“这样呢?不累了吧。 ” “那我睡觉好了,一会儿宝宝起来了记得叫我。 ”苏浅无奈地将头枕在黎裔风的肩上,唇角噙着安详的笑容,美眸中是随遇而安的轻松,换来黎裔风很受用地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覆在她的发顶。 我们要这样下去,一直到很老很老…… ————————————华丽分割线—————————— 可是,这样的温馨只维系到飞机降落, 一下飞机便看见了来接他们的白翩然,而且白翩然表情十分严肃,一见他们就上前,说道,“裔风,刚才小姨来电话,说国内有案子牵扯上你。 ” 一句话,让苏浅顿时僵在那里,倒是黎裔风仍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有没有开车来,浅浅和宝宝都累了。 ” 白翩然无奈,也知道这个表弟的性格,只好先令他们上车。 —— 原来,苏婳竟然今日忽然出现在法庭上,并且声泪俱下地指控黎裔风合谋绑架她,残害她,将她的右手打残废,还威胁她指证她母亲郭素云,借此为爱妻报仇,苏浅至今想起,仍然觉得头疼和气愤,最重要的是陪审团竟然因此要求警方彻查此事,给苏婳一个说法。 “但是我相信裔风。 ” 即使真的是他做的,她也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因为他是黎裔风! 得到苏浅默认的答案,白翩然非但没有生气,气苏浅拖累了黎裔风,反而微笑地拿起荼杯,一边吹着水面上的茶叶,一边道:“相信就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只要安心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其他事就让你男人去处理,若是这点事就把他打垮了,那他也真是白混了。 ” 苏浅恍然,明白白翩然恐怕是受了黎夫人或是黎裔风的拜托,来安抚她的,不希望她胡思乱想。 而外公这边显然对黎裔风的信任和她的,估计旗鼓相当,白翩然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担忧和关心,反倒是坐观壁上的意思居多,并不打算插手帮助黎裔风。 苏浅莞尔而笑,本紧张的心情也因着白翩然的悠闲样而缓和轻松了几分,捂着温热的水杯,望着白翩然感谢道:“谢谢你,表姐,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 ————————————华丽分割线—————————— “真的觉得这么做了吗?” 黎裔风低头俯视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对于白翩然的询问回之以淡漠一笑,和他一般,平视着前方未知的方向。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能一石二鸟的办法。 ” 两人接下来便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呆在顶楼,许久之后,白翩然理智美丽的眼眸,轻盈地落在黎裔风身上,理性的嗓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却异常的悦耳动听,源于那份对亲人的关切:“在你行动之前,最好和弟妹解释清楚,你该清楚,一个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女人担心。 ” ————————————华丽分割线—————————— 当黎裔风处理完事情回到家里时,苏浅正在整理他的行李,因为有用人在一旁帮忙,一只手也没有很困难,看到黎裔风笑盈盈地道:“你回来了,周嫂,把晚饭端上了吧!”黎裔风是晚上的飞机,苏浅不希望他饿着肚子上飞机的,便让佣人先做了些吃的,以便黎裔风吃饱了再动身。 目送着佣人关上门出去,苏浅一转头,整张脸便撞到了黎裔风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独特的薄荷香气,仰着笑嗔:“浅浅,你会相信我?”苏浅一怔,听出了黎裔风的话中意,大脑中思绪迅速转动,紧紧地回握他的大手,胸口的汹涌澎湃,在她对上那对期待的眼睛时,只化为一抹相信的微笑。 “不论发生什么,苏浅永远都相信黎裔风。 ” ————————————华丽分割线—————————— 黎裔风走了,回到了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远在英国的苏浅并不知道,迎接他的是检察院的一纸协助调查令。 等苏浅得知国内闹得满城风雨的绑架案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不是她不关心黎裔风,而是周围人刻意的回避和隐瞒,让她最后一个知道黎裔风被控告绑架苏婳的知情人士。 “就算你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待在这里,让他可以全神贯注地处理那些事!”苏浅干拉开病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白翩然,没有让开的意思,语气平淡的一句话确实极具说服力,不让她回国是为黎裔风好,这个理由没有根据,却是绝对地奏效。 “他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我做不到让他一个人承担各方的压力,我想要和他并肩作战!” 苏浅握着门把的手因为她略显激动的情绪而收紧,明明说好的,她相信他,两个人风雨同舟,为什么现在又是他一个人在那里刚起所有的麻烦? 白翩然望着苏浅被担忧占据着的美眸,双唇紧抿,美丽的眼眸越过她落在茶几上的笔记本上,正是她刚才看的国内新闻。 “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显然他们是有幕后的操纵者,看似平静的水面其实早已波涛汹涌,而绑架案只是他们对付裔风的一个时机,问题的关键是裔风要去面对幕后的那个人。 ”白翩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现在说这么多,无疑是为了安抚她焦虑的心情,苏浅经过他的提醒,不用再多说,心中已经明了。 苏婳之所以能顺利让检察院立案,控告黎裔风绑架和伤人罪,这背后恐怕有一股势利在支持她,牵动着这起案子的发展方向,这个方向,自然是不利于黎裔风的。 白翩然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并不是劝苏浅别冲动行事的,而是对黎裔风的期望:“如果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他也真的白混了这么多年了。 ” 苏浅给黎裔风刚欲提起这件事,耳畔却突然出现表姐的话语:“既然他不希望你知道,你就当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 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内心挣扎在说与不说间,当沉默在电话两头萦绕时,面临黎裔风关切的询问,苏浅只是轻轻地扯动嘴角,轻声问道:“你在那边还好么?” 电话里是他愉悦的笑声,回答她的的是“很好啊,就是有点想老婆” 因为开心提高的声调不似作假,而绑架案的事只字未提。 一直到挂了电话,苏浅都没主动提到绑架案,在黎裔风面前,她选择了无知,选择了不再给他造成困扰。 ————————————华丽分割线—————————— 无论有没有他在身边,她都会更爱自己,更爱生活,更爱他们的宝宝。 午后的阳光温和慵懒,稀稀疏疏的透过树荫照进房间。 一层温韵的黄,淡淡的撒落床边。 苏浅贪婪这难得的清闲,懒洋洋的卧在床头,赤着双脚踏着墙。 她散开长发,用发轻轻搔着宝宝的小脸,他呵呵的乐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小手乱抓。 苏浅将光溜溜的小家伙围在身前,不禁贴首吻上孩子细嫩的肌肤,淡淡的奶腥,淡淡的香,这就是幸福和希望的味道,眼前这美好的生命是他们爱的结晶,无论外面的风风雨雨多么严重,她都会以最最温馨的爱守护他们的孩子。 苏浅喜欢冲个澡后一身清爽,就这样和宝宝相依在一起。 阳光娇媚,依稀照在孩子稚嫩的脸上,依稀照上苏浅单薄的凉裙,雪白的纱铺开床边。 苏浅手中握着婴儿踢来的小脚,细细的吻落在孩子腿上。 他们将是苏浅和他爱的延续,苏浅会让它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此爱致死不渝。 “小家伙……”苏浅搔了搔那粉嫩嫩的小脸蛋“叫妈咪……妈咪……” “啊……”他不满,咿咿挪动身子直打挺。 “是,妈咪——不是,啊——” “啊——”他挥着双手打过来,恐怕有些不耐烦了“哇——” 竟然把孩子逗哭了。 她不是故意的啦,她急忙起身抱起宝宝。 这时,室内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苏小姐,我是蒋兆森,还记得我吗?” 苏浅将电话接起,彼端就传来这样的自我介绍。 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打电话来,苏浅先是一怔,随即语气冷淡道“有什么事吗?” “你这语气可真伤人……”他郁闷,笑道“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向是真性情的人,出来见个面好吗?” “抱歉,我现在人在英国,没办法赴约了。 ”苏浅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他随即又打来,“知道你在英国,刚好我也来英国了,”他笑道“还带了份礼物给你。 听说黎中尉最近遇到些麻烦事,你要是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那就不用出来了……” “你,你什么意思!”苏浅终于有了反应。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不来就可惜了,呵——” “那件案子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这怎么是搞鬼呢,我只是尽了公民责任,不让任何危害法律的事情发生,来不来随便你吧。 ”他说完挂断电话。 ————————————华丽分割线—————————— 黎裔风的案件受到的关注颇大,法院便决定将庭审公开,增加了司法审判的透明度,提高了法院审理案子的公信力,这也导致当日法院外面出现了混乱场面,几百号人围在那里都想进去旁听,最后不得不动用警力维持秩序。 当一辆灰色商务车在法院正门口停下时,在一旁守候的记者立刻哄了上去,相互推挤,伸长手臂,当司机打开轿车后座的门时,都七嘴八舌地开始提问题。 “黎董,对于这次被告绑架加故意伤害罪,您一直没给出回应,是不是真的确有其事呢?” “黎董,原告是您太太的姐姐,您是以什么心态面对这次庭审?” …… “黎董……” 从车里出来的黎裔风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当他不言不语站在那里,便是镜头想要捕捉的那一道亮丽风景,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卓尔不凡的清高男子会是绑架案的主谋。 宋元下车后一直帮黎裔风阻挡着那些犀利的问题,而轿车的另一边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正是此次为黎裔风辩护的律师白逸飞。 白逸飞在国内律师界并没有太大的名望,黎裔风请他当自己的辩护律师,不禁让人困惑不解。 白逸飞下车和黎裔风相视一笑,不理会记者清追猛打的追问,由保镖护着一起进了法院。 没有了主角的法院门口,记者又各自散开,也有记者让摄影师摆好摄影机,开始做现场的报道,内容纯属杜撰,却仍然被她说得绘声绘色,真假难辨。 距离法院不远处的拐角,一道身影缩回墙壁后,黑色的边框眼镜下是一只口罩,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乔装打扮的苏浅显得平凡不起眼,等到法院门口的记者都离开得差不多了,她才从角落出来,网法院门口去,却在还有一段距离时,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法院门口,车门打开,出来的人让苏浅一震。 叶凌殇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温暖的阳光却融化不了他脸上的冰冷,在他提步朝着法院的入口走去时,他高大的身影忽然一滞,仿佛是一种感应,他朝着苏浅的方向看过来,在对上苏浅愕然的眼神时,冷漠如霜的眼睛刹那变得柔和却也是在那一瞬,他便转过头,不再去看苏浅一眼。 叶凌殇的步伐疾快,让身后的助理跟得气喘吁吁。 永远不要相互亏欠,才能永远没有纠缠不清,这是她想要的,所以叶凌殇成全了她。 苏浅进去时,庭审已经开始,她看到苏婳正一脸泪痕地坐在原告席上,可怜的外表下苏浅察觉到她眼底的得意和恨意,都是冲着被告席上的黎裔风而去。 苏浅悄悄地在相关人员块最后一排坐下,现场有一些被允许进来的记者,正拿着笔记本在奋笔疾书,记录下庭审的过程,她看到黎裔风坐在被告席上,但在他脸上找不到犯罪后的局促后自省,显得从容不迫。 庭审正进入白热化中,苏浅看到原告律师正站在那里,对证人提出一系列询问,当做了一番了解后,他便将所有矛头指向了黎裔风,义愤填膺地指责黎裔风在某个夜晚命自己的保镖在路边绑架了苏婳并一枪打尚了苏婳的右手,导致终身残疾。 旁听席上,苏浅的周围传来唏嘘声,她黛眉一拧,目光专注地看着庭上,在法官一锤敲定下,喊出“肃静”后,整个庭审现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告席上。 原告方律师的控诉因为有几个证人作证,听上去多少显得证据确凿,连苏浅都为黎裔风捏了把汗,但黎裔风却倏然的坐在那里,白逸飞已经起身去向证人提问。 当一个又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出现在庭上时,证人被问得找不到头绪,原告律师脸色却有些难看,想要制止白逸飞的继续提问,却被法官驳回。 “你说你看到黎董的保镖,也就是我这位当事人将原告弄晕拖进了一辆车,是吗?” “是的。 ” “但你当时并未看到我当事人本人,是吗?” “……可是——”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 白逸飞忽然抿嘴一笑,向法官要求传召下一位证人,当看到叶凌殇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庭上,听他讲述苏婳和他交往期间的性格变化,精神状况极不稳定,有时甚至会故意伤害她自己而产生幻觉是他人所为,苏婳是不敢置信地张大嘴,气得面色苍白,她没料到叶凌殇会落井下石。 “我要出示的最后一份证物,是法验伤科开出的证明,上面清楚记载着原告手臂上的枪伤,无法判定是否属于外来伤害。 ” 法庭上是“哗哗”的翻纸声,陪审团成员间相互的耳语,让苏婳开始惴惴不安,冲动地想要起来反驳白逸飞的说法,却被自己的律师一把拉住,示意她不要说话。 “既然无法判断枪伤是否属于外来伤害,单凭那段时间情绪不稳定的苏婳小姐的一面之词,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言辞的可信度。 ” 白逸飞说得面不改色,黎裔风和他之间的眼神交流透着别样额自信,似乎料定了这场官司的输赢。 原告律师又指出黎裔风是为了报复苏婳一直以来对苏浅态度不和善,有作案的动机。 “请原告律师注意,我当事人的太太在那段时间身处医院,我当事人心急如焚,在那样的心境下,也根本无暇做出什么报复之类的举动!还有,既然你提到了报复二字,我们就十分想探究一下,究竟原告做出了什么事情,让我的当事人一定要开枪‘报复’呢?当然,这可能又要牵扯出另一桩故意伤人案……” 白逸飞的辩证还在继续,苏浅却是凝望着黎裔风深邃的黑眸,隔得那么远,她却能感觉到他眸底闪过的无奈和温柔,脸上露出微笑。 “黎董创建龙裔集团到现在,先后为城市建设捐款八亿元人民币,为慈善福利事业也是尽心尽力,试问这样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良好公民,怎么会不相信社会,不相信法律,反而去恶意伤人呢?……我相信以公正英明著称的法官您,一定会给我当事人,给这里的听众,乃至整个社会一个正确的判决,我要说的就这些,谢谢。 ” 原告律师嘴角一抽,一脸黑线地望着自己的对手,而白逸飞完全一副随你看的样子,让原告律师顿时无语,心想你倒能扯,连法官都夸上了。 庭上法官的神色明显很郁闷也很纠结,苏浅在下面听得想要发笑,这位白律师真的是面面俱到,把后路堵得死死的,找他来为黎裔风打官司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在原告律师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的时候,边上的助理似乎突然跟他小声说了句什么,让他顿时将站起的身子又坐下了,边上的苏婳已然恼羞成怒,质问他为什么临时退缩,而原告律师只是在那一直摇头,口中解释着些什么。 苏浅在看到那一幕时却不由神色一紧,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英国同蒋兆森见面他说的那一番话,如果他说的是假话,此刻根本没必要兑现承诺,而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 第一百九十四章 那一日—— “蒋先生,我想知道你约我出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苏浅一坐下便直入主题,她没有跟蒋兆森这样的人客套的意思。 蒋兆森喝了口咖啡,神态安然自若,“我跟苏小姐怎么也算是一见如故,现在不过是叙叙旧,你不用草木皆兵把。 ” “蒋先生言重了,我一直也没有对你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况且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 蒋兆森望着这个眼神犀利的小女人,淡笑着说:“不过是因为你多了一个黎太太的身份,我们就一定要这么剑拔弩张?” 苏浅面无表情,“跟我丈夫没有关系,只是我个人的好恶而已。 ” “你的好恶?不是爱屋及乌吗?”蒋兆森轻簇眉头,叹息着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亲切感,仿佛跟你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那时候我也跟你说了吧,你很想我一位亲人,真的,气质非常非常像。 ” 他停了下,似乎颇有感慨,接着又说:“她也是个倔强的,善良的温柔女孩子,是我发誓要一辈子保护的人。 ” 面对他的一番感叹苏浅无动于衷,“蒋先生若想追忆过去,想必你找错人了。 ” 蒋兆森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你似乎对我敌意真的很深?” “大概是你的错觉。 ” 气氛一下子冰冷起来。 蒋兆森再次端起茶杯,半晌说:“不知道苏小姐对黎中尉娶你的意图,究竟又了解多少?” 这句话叫苏浅身体一震,似乎在他们这场婚姻的最初,就不断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后来因故种种,似乎这个问题被隐去了,此时此刻,蒋兆森重新将这件事提出来,倒真的让苏浅一怔,但又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淡淡道“这大概不用蒋先生挂心。 ” “哦?那是我多管闲事了。 ”蒋兆森语气歉然,眼中却没有流露出一点愧疚之意,他沉吟了一下继续道:“若是我对其中缘由略知一二呢?” 一股厌倦的情绪在此时袭上苏浅心头。 其实说到现在,蒋兆森的来意是什么苏浅已经十分清楚。 不过是想挑拨离间她和黎裔风的感情,仿佛他知道什么**秘密,这样迂回曲折的刺探他。 苏浅当然可以假做知晓,然而现在她却突然厌烦这样没完没了的兜圈子,“蒋先生。 ”他语调平平的说,“何必绕这么大圈子,你来不过是想在我和我丈夫之间安插一根刺罢了,有什么又何不直说呢?” 此言一出,蒋兆森温和淡然的面具瞬间脱落,眼里的风暴凌聚起来,“哦?你居然这般自信?想必是知道你跟我妹妹若依相貌相似而黎裔风因此故意接近你?还是知道他当时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演戏,想要你当他侄子的妈妈,想要通过你弥补他的一份愧疚而已?” “你说什么?”若依这个名字苏浅只听过几次,却牢记在心,是裔风的大哥黎裔雷的妻子,裔风的嫂嫂,“你说若依是你的妹妹?” “没错,她还是被黎裔风间接害死的……黎裔风就是为了赎罪才娶得你,怎么样?没有想到吧?我真的很佩服你,”他冷冷的讽刺,“居然被他骗得团团转,还死心塌地嫁给他,甚至为他受了那么多委屈。 ” 苏浅僵硬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脑海中是蒙太奇般的片段:…… 那个早上,当她告诉他,结婚只是她的逃避,他说:“这些你想要我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而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不介意……每个人都有埋在心底的人和事,我也,不例外……所以,你只需要将那些承诺给我的事都做到就好,告诉我,你能办到么?” …… 念儿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拉着跟她叫妈妈不放手; …… 裔风带她去看他大哥的许愿盒—— “我哥是八年前,因为我才出车祸身亡的。 ” “大哥出事的时候,我大嫂若依刚刚得知自己怀孕了,她表现得很平静,直到一年之后,她剩下了念儿,留下遗书割腕自杀……她的遗书只有一句‘这个世界没有裔雷,我生无可恋’——” “是我害了大哥大嫂,这八年来,我一直想,为什么当初离开的人不是我?” …… 原来他这么爽快答应她的求婚,真正的理由竟是这个吗?原来,最初她真的只是一个替身,可以帮他减轻罪恶感的影子?他,完美如神抵般,出现在她绝望无助的生命中,让她刻骨铭心地爱了一次,到头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她低着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苏浅再一次抬起头面对蒋兆森的时候,目光中已然全是坚定:“麻烦你了蒋先生,来告诉了我这么一番话,我也知道了我丈夫最终同我结婚的目的,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下轮到蒋兆森错愕了,他狐疑的审视她的表情,良久道:“我不相信你对这件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 苏浅毫不客气的说:“你相信与否对我无关紧要。 ” 蒋兆森噎住,怔了一会说:“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 “我当然在乎,所以你刚才也看到我刚刚的迟疑了,”苏浅淡淡的说,“可是,那毕竟是过去,现在的我绝对相信,我丈夫对我的爱是真诚的,并且一心一意,生死不离的。 ” 没错,她刚才真的迷惘了,迷惘于最初,可是当回忆起两人之间经历的那样多的事情后,她的心马上又坚定了下来,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那么多的生死与共,她若是还对彼此之间的爱有所怀疑,真是不应该了。 …… “浅浅,我跟你发誓,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年不行,我们就两年,两年不行,我们还有十年二十年,我们一起等到雨过天晴的那一天好不好?” “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等你可以放下这一切,重新回到我身边……哪怕是,一辈子。 ” “浅浅,不要担心你明天就死了,也不要去担心明天我们会怎么样,你只要给我牢牢记住,我爱你,这份爱永远只会带给我甜蜜和幸福,永远不会成为我的负担,甚至,没有了这份爱,我根本活不下去——就算我们只有一天能相爱,我也会用我一辈子的心去爱你,我根本不在乎时间是长还是短,哪怕真的只剩下一秒,你也只能在我的身边,让我爱你。 ” “我不会难过,只要有你的爱,有你的回忆,我就不会有遗憾,也不会难过。 你不会死,就算是命运也不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 就算……就算我们真的斗不过命运,我也不要你带着半点遗憾就死去,我会让你知道,你到另一个世界,我们的爱也会守候着你……” “宝贝叫黎慕浅,黎裔风爱慕苏浅,一生一世。 ”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四句话吧?如果执手携老终究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那么,我宁愿选择它的前两句……浅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 他说过的每一句她都记得,路再远她也甘愿相随。 她情愿为了他爱着,恨着,心痛着……他们也曾携手夕阳,也曾漫步海边,相依相偎坐在高高的楼顶数星星,更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海誓山盟,刻骨铭心,不论是爱还是痛,她都一辈子也无法忘怀。 现如今,这个世界上,若是连黎裔风都不再值得她相信,那么,也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去相信了。 她又何必地执着于最初呢?苏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但心里依旧沉甸甸的,“我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蒋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蒋兆森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浅,还想做垂死挣扎,“你不想去问问黎裔风这件事的真假吗?” “我不需要他的答案,如果他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那么我就会永远不知道下去。 ”苏浅淡淡的说。 “你真的这么爱他?” “我不光爱他,而且相信他。 ”苏浅已经站起身来,“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我如约听了你这一番话,也希望你讲信用,取消对我丈夫的告诉。 ” 蒋兆森此时甚至有些苦笑,“我以为告诉了你这一番话之后,你会支持我将案子一告到底,女人真的爱一个男人的话不是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吗?” “那只能说明爱的还不够深吧,真正的爱也应该是无尽的包容和信任。 ” “没想到不过两年,你对他的爱竟然深到这样的地步。 ”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苏浅将思绪拉回,正看到苏婳声嘶力竭的朝黎裔风谩骂,要不是庭警及时拉住她,估计她可能会扑过去采取什么暴力行动,而面对苏婳阴毒仇视的眼神,黎裔风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落在旁人眼里,恰恰是一个宽容大度的表现。 最后法官一锤定音,原告控告被告绑架及故意伤害罪名不成立,在庭审的最后,白逸飞忽然向法官提出要控告苏婳诽谤罪,恶意伤害罪,藐视法庭罪,抢劫罪等十数项罪名。 苏婳最后的挣扎是朝黎裔风大喊“黎裔风,你这个魔鬼,你想逼疯我是不是?”而因为当场有医学权威判定,苏婳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其立即被送往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病愈后再到监狱里服刑。 听到这样的审判结果,苏婳彻底失去了理智,直接一头撞在桌子上,头发都散乱下来,真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苏浅不想再看,率先走了出去,当人潮涌散后,她才等到黎裔风他们出来,当她欣喜的朝黎裔风快步走过去时,盈满愉悦的眼眸深深的望着正宠溺的回视着她的男人。 “不是让你在英国修养吗,怎么跑过来了?”黎裔风肃起了俊脸,责备的训斥,但是两人的手却是已紧紧地扣在一起,泄露了对彼此的在乎和爱意,却未看到不起眼的地方,一道落寞的身影也在他们的食指交叉紧扣时,默默的转身离开。 “这就是表嫂啊,真是大美人啊!”白逸飞笑着朝苏浅一眨眼。 将苏浅亲密的拥入怀中,黎裔风对她介绍道:“这是逸飞,翩然表姐的亲弟弟,也是咱的表弟,在哈佛读的法律,去年才毕业的高材生。 ” 苏浅惊讶地睁大眼睛,黎裔风的家族还真的是人才辈出啊。 “表嫂,幸会啊。 ”白逸飞笑呵呵道。 苏浅也不禁被他亲切的笑容感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逸飞表弟。 ” “呵呵,有机会表嫂要请我吃饭哦,好了,不当电灯泡打扰你们夫妻了,先走了哦。 ”说完,白逸飞就笑容浓浓的朝外离开,留下啼笑皆非的夫妻。 “傻瓜,还没有回答我,怎么没在英国乖乖等我?” “回来给我老公加油啊。 ”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 法院正门口已经再次被记者堵塞了出口,苏浅觉得他们应该从侧门走,可是黎裔风却握着她的手,朝大门口而去,在距离大门口还有两米处,他却停了下来,转头对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没有放开她的手。 洪亮嘈杂的提问声如热浪扑面而来,被警察拦在外面的记者拼命想往里钻,手里的摄像机也不愿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闪个不停。 黎裔风丝毫不受影响,只是淡淡道“借大家的摄像机见证一件事。 ” 苏浅有点懵了,呆呆的看着黎裔风自颈上取下项链上那枚婚戒,然后拉过苏浅的手,缓慢的单膝跪在地上。 “老婆,过去的风风雨雨已经过去,我们的承诺我一直寸不离身,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爱你。 ” 场面顿时完全乱了,苏浅努力在闪光灯中张大眼睛,那样惊讶那样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还记得当初他是如何替自己带上戒指,自己又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的把它舍弃,时过境迁,然而并没有物是人非。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苏浅才跟着慢慢跪了下去,声音有些颤抖的对黎裔风说:“我也爱你。 ” 然后,如同发誓般亲吻住了他。 无数目光中戒指滑落到了苏浅纤细的无名指上,他们十指相扣,两簇光芒和这段爱情一样,比雨后彩虹更加夺目。 (爱情不是斟满的香槟,它的浓烈需要时间来调和;爱情不是加糖的咖啡,它的苦涩需要仔细的斟酌;爱情不是感恩的凝视,它的久远需要亲力去把握;爱情不是短暂的偏爱,它的追逐需要一生的幸福;爱情有时需要等待,但绝不是空守内心的那片馨园;爱情有时需要飘然,但绝不是神游心潮的那次澎湃;爱情不同于友情,你不仅要分享她的快乐时的感受,还要慰藉她伤心时的眼泪;爱情不同于友情,你不仅要与她搀扶着越过眼前的阻碍,还要与她依偎着走向遥远的未来。 ) ———————————华丽分割线——————————— 半年后。 阳从西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此时,太阳的脸是鲜红鲜红的,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 “裔风,谢谢你为我建的这座房子,我好喜欢,真是太美了!”苏浅坐在露台眺望远处美得聂人的日落,广阔的海洋,以及熔金笼罩下大片的海芋,忍不住概叹。 怀里的宝宝咿呀了几声,不知道想表达什么看法。 “这么喜欢,哪天出海好了,这里也准备了游艇。 ”黎裔风俊眉一挑,开口悠悠道。 苏浅笑咪咪的望着他“那准备了烟花没?” “你还记得?” “记得。 ”她微笑,眼里的迷蒙的怀念,低眉垂眸间,无法掩饰的是她唇边幸福的弧度,“怎么会不记得,?当时就像是做梦一样。 ” 那时候她傻 傻的,还有点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直到他蹲下去,掏出打火机来,点了火—— 一声悠长的哨音破空腾上去,一朵硕大无比的金色花朵忽然绽放在夜幕上,越开越大,越绽越亮,然后散落……之后又是一朵,又一朵,颜色也变化起来,红的、紫的、绿的、蓝的,夹杂交错着无数金色银色的弧线光影,盛放在黑色的夜幕中。 那一刻她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美得根本不像真实的。 …… 那样清晰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黎裔风静静地看着她,喉咙哽住,心里有淡淡的酸楚弥漫。 她终于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样平静,这样幸福。 轻轻将她怀里的小家伙报了过来,肉嘟嘟的白嫩小手在桌子上寻到了有趣的目标,把一盘蔬菜沙拉绞得乱七八糟。 正要制止小东西继续胡闹,一把胡乱蘸了沙拉酱的菜叶猛地凑近他的唇边,顽强的往里塞。 黎裔风整个人都僵住,郁闷的别来脸。 苏浅看着脸色不佳的他,笑得幸灾乐祸,他有洁癖,能忍受这样乱七八糟的一把菜才怪。 小手的主人依旧不依不饶,以数倍于她父母的倔强向他的嘴进攻。 黎裔风黑着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苏浅。 ”他侧脸低吼,看不惯对面女人的坏笑。 “爸——爸爸……”奶声奶气的模糊呓语从粉嫩的小嘴里溢出,他一愣,听着这全然陌生的呼唤,瞬间心潮澎湃,完全不觉自己嘴里嚼着向来最反感的食物。 苏浅微笑,眼中微热“裔风,” “恩?”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我给你唱首歌吧。 ” 很意外,以为老婆在开玩笑,黎董点头:“好啊。 ” “……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 竟然是那次在英国两人一起演奏的那一曲,他由开始的不语,转而笑得风轻云淡。 他也早已经许诺,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 (完)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一) 姜晓琳第一次见到欧讵尧,就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呢,电视剧上演的,女主给男主一巴掌,然后我见犹怜地咒上一句“谁谁谁,你不得好死!” 那这个男人一般就真的不得好死。 而且看他那慵懒的装束,那包裹在牛仔里面修长的美腿以及窄臀,让上衣解开一半的纽扣,还戴着太阳镜,看起来便是让人唾弃的“花花公子”。 她只看到女主角甩了男主一个耳光,泪奔而去,就觉得没意思,直接甩手去逛街了,一边走还一边拿着刚吐血买的Iphone发微薄,谁知道最后玩的太投入了,根本忘记看路,竟然一下撞到人的身上。 “对、对不起啊。 ”她道歉时都没抬头看对方一眼,谁知走过去的时候,竟然又一脚绊到街边失修的路砖,华丽的在阵阵惊呼之中要跟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幸好一只手臂及时拦腰托出了她,将她扶起,“啊!好险,好险!”她的第一反应是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事了,才抬起头看向“救命恩人”,“那啥,谢——” 话说一半她又咽回去了,因为眼前的“救命恩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被她唾弃的“花花公子”。 姜晓琳这人对第一印象十分看重,基本上第一印象定位好了,以后也很难改变了。 所以她十分冷淡地说了句,“谢谢啊!” 欧讵尧摘下太阳镜,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还以为这世界上能对他免疫的女性早就绝种了呢。 而且这楞乎乎的女人居然还一副视他如细菌的模样,他看着觉得好笑,最后竟然轻轻地拉住了姜晓琳的手腕,“好歹我也帮了你,你就这么敷衍地谢一句,也太敷衍了吧。 ” 姜晓琳后退了两步,挑着眉毛问:“不然呢?你想怎么样?” “请我吃饭。 ”欧讵尧理所当然地说。 “什么?”姜晓琳立刻炸毛了,“妖孽,你想讹我是吧!” 欧讵尧蹙眉,“你叫我什么?” 姜晓琳咽了口口水,其实说他妖孽一点不为过,看那一张完美惑人的脸,栗色的碎发遮挡在额前,犹若自漫画中走下的TuxedoMask,夜色衬衣平顺优雅,犹若幻梦。 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近似透明,隐隐露出的漂亮锁骨划出优美的曲线。 眉间一点笑意如花惑人,棕色的眸子亮得无邪而通透,就是漫天繁星也会黯然失色。 只是这些在姜晓琳眼中都变成妖精祸害人的障眼法了,直接被她免疫。 她戒备地一步一步后退,然后趁他嗤笑不留神之际,转身拔腿就跑。 没想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罩她的各路神仙今天全都大姨妈来了,才刚跑几步,高跟鞋的跟竟然折了,真是天亡她啊 ̄ ̄ ̄欧讵尧款款的走了过去,好笑地问,“喂,小姐,你没事吧。 ”其实他还真的没想到姜晓琳会来这么一下,本来刚才说让她请吃饭也只是开个玩笑逗逗她而已。 姜晓琳不用抬头就知道那个家伙笑得有多恶劣,气得简直要变身喷火龙了,“都怪你!老娘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 欧讵尧被“老娘”这个称谓震了一震,内伤了半天,才开口道,“这怎么都怪我呢?” “怎么不怪你,要不是你跟我抢路,我至于差点跌倒吗?要不是你威胁我说什么请吃饭,我的鞋跟至于掉了吗?”姜晓琳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道。 “第一,道路这么宽,我走哪是我的自由吧,是你光顾着玩手机才没看清路,第二,是我好心扶你你才免于跌倒,第三,你鞋跟掉了是因为你心虚要老跑,也跟我没有半关系。 ” “你!”姜晓琳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声音,“你不是男人!” 这一句狮子吼让行人纷纷侧目,欧讵尧这么赤,裸裸被人盯着,饶是他这么厚脸皮的,也脸上挂不住重新戴上了墨镜。 谁知姜晓琳还在不依不饶,“你说说怎么有你这种人啊,就知道欺负女人,欺负完女朋友又来欺负我,这么不负责任,一推二六五……” 她越说越来劲,边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场面就像是一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和一个三贞九烈的秦香莲。 最后,欧讵尧实在受不了众人的议论和指责了,摊摊手无奈道,“算你厉害,说吧,想要怎么样?” 姜晓琳瞬间收起泫然欲泣的模样,迅速说“我要你赔我一双鞋,耐克最新款,转角的专卖店就有卖的。 ” 那一瞬间欧讵尧真的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还不至于到因为钱扭扭捏捏的地步。 自钱包中抽出一张信用卡,“喏,拿去买吧,没密码。 ” 姜晓琳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狐疑道“你的卡是不是偷来的,还是里面没钱。 ” 欧讵尧翻白眼,“你要不要随便找个机子刷刷试试?” 姜晓琳认同地点点头,“嗯,你还是跟我一起去买吧,这样比较保险,再说,我也可以顺便将信用卡刷完还给你啊。 ” “不用换了,我也没时间陪你买鞋。 ”欧讵尧淡淡道。 听他这么一说,姜晓琳 仿佛受了多大委屈,皱着眉,看起来就要发作的样子。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赶紧买去吧。 ”还是买去吧,不过是一双鞋,总比在这大庭广众下丢人强吧。 可是,事实证明,欧讵尧想错了,因为只要跟姜晓琳同志在一起,其实丢人是不讲时间,不讲地点,可以随时发生的,比如—— 黑色条纹小西装和同色窄裙,配一双新款的耐克白色运动鞋,在大庭广众下试穿。 于是,刚刚还在任由柜台小姐盯着他,唇角漾起慵懒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拨了下额前的刘海,妖娆而迷离的眼神在触及到这一身着装的无敌女之后,瞬间表情僵硬起来。 “怎么样?还可以吧,我在网上看了好几天都没舍得买。 ” 欧讵尧嘴角抽了下,“可以,真是太可以了!”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怎么好像看怪兽的死样子。 ”姜晓琳看他一副吃惊到不行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是看怪兽,我是看奥特曼。 ”欧讵尧一眼都懒得再看她,“是不是就买这个?快点吧。 ”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这是间接鄙视我的品位和眼光,你这么牛,你挑一双给我看看哪。 ” 欧讵尧嗤笑,“你确定要我挑?” “是啊,有能耐你挑好了。 ”姜晓琳不以为意,一个大男人能挑出什么好看的女款鞋子啊。 事实证明,一个大男人还真能挑出好看的女款鞋子,欧讵尧为姜晓琳一眼相中的一双坡跟单鞋,样式大方,也很显气质。 “我说,你还挺有眼光啊,是不是经常陪女人买鞋子啊?” 他笑了笑“我没陪女人逛街买过鞋子,都是给她们卡自己刷,这是我第一次陪女孩子买鞋。 ” 姜晓琳想起刚才他给自己信用卡的模样,也觉得这还真是他的作风,倒也没出言讽刺。 气氛总算是和谐了片刻,买好鞋子,两人出了精品店,姜晓琳随意挥挥手,“行了,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啊。 ” 说的那架势好像是她吃了多大亏一般,欧讵尧也不反驳,只是似笑非笑道“你不计较了,可是我想计较一下,怎么办?” 腹黑的欧大少一不做二不休接着就轻轻地吻了姜晓琳一下,而后摸摸她的头说:“就这么办。 ” 被彻底围观的姜晓琳简直接近精神乱码,她没能耐在众人面前吵吵嚷嚷大叫非礼,只恨自己在这儿摔了一跟头又讹了人家一双鞋,没办法,两秒之后只得故作气势的大叫了声:“你个白痴!死变态!” 而后飞奔一样的冲出商场了。 欧讵尧在原地笑得不亦乐乎,他照旧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玩世不恭的悠悠漫步出商场,觉得今天这是玩了一场不错的游戏。 这就是欧讵尧和姜晓琳的第一次邂逅。 一方觉得其乐无穷,一方觉得倒霉透顶。 只是两人倒不约而同都没有打算再见面。 开玩笑的就当成笑料一场,被耍的只自认倒霉。 可是没完没了这回事,就爱发生在最不可能的两个人身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二) 尽管外面已经步入深秋的晚风冰凉入骨,KTV里却温暖如春。 姜晓琳陪着副总监去应酬客户,本来这种事情也轮不上她去的,都是苏浅这样的大方美丽淑女型,碰巧苏浅那段时间因为叶凌殇的事正失意,姜晓琳便自告奋勇顶了上去,她就是这样有点缺心眼似的为朋友两肋插刀。 那包厢里灯红酒绿,烟雾飘飘缈缈的,美酒又美女的,喜欢的人或觉得快乐似神仙吧。 对于她,却是一个头两个大,其实平时也跟朋友,同事们来这里玩,感觉倒还凑合。 但若是成了陪客,只觉得是郁闷坏了,便找了个借口,出来透了口气。 而本来几天前在街上的尴尬事也早就被她抛之脑后,谁知正和服务员说着话的时候,肩上忽然便搭上了只修长苍白的手。 姜晓琳疑惑回头,一眼就看到笑得很不怀好意的欧讵尧,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一蹦蹦了老远:“你你你……你干吗?!哪儿冒出来的!” 欧讵尧也是刚进店,抬眼便发现这个好玩的搞笑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打算吓一吓她。 这时候他们仍旧没有发现彼此有什么联系,直到服务员说:“小姐,您的房间左转第一间就是了。 ” 前来赴约的欧少听到这耳熟的位置,眼睛眯了眯,瞬时就叫:“你去六零七房间?” 这回可真把姜晓琳惊到了:“你怎么知道!” 欧讵尧表情了然:“你是陪你们领导来谈赞助的吧?” 姜晓琳呆了半晌表情纠结:“欧……?” 竟然是栏目赞助商,姜晓琳瞬间有崩溃的冲动。 欧讵尧玩玩桃花眼,呵呵笑道:“正好,不打不相识啊。 ” 姜晓琳生怕自己的丢人事被人知道,赶紧推开他声明:“不不不,我们不认识,你一会儿再进去。 ” 话毕慌里慌张的就往包房走,迈了几步还不放心的回头嘱咐道:“白痴记住你没见过我啊,要敢乱说给你好看。 ” 欧讵尧抱着胳膊笑而不语。 —————————华丽分割线———————— 回到包厢姜晓琳同志便开始坐立不安,好在欧少还算给面子,真的等了一杯酒的功夫才进来。 一进来也装作没看见她似的,副总监一见他,就乐呵呵站起来握手,又跟他介绍:“这是制作部的姜……” 欧讵尧抢先一步问:“姜晓琳姜小姐是吧?” 姜晓琳郁闷的肠子都快纠结成一团了,还二乎乎的说:“你怎么知道?” 说完真想踹自己两脚。 没想欧讵尧还真够意思没有揭穿事实,只可惜要讲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我上次听你们总监也说你了啊。 ” 啊!没想到总监平时老是在单位批评她,原来在外面还是很看重她嘛。 姜晓琳有点得意,忙问:“总监说我什么?” 欧讵尧弯起眼睛:“说你是你们台的女中豪杰啊。 ” 顿时,这个看起来像褒义词的形容词就将姜晓琳的脸气得掉到了地上,她赶紧抢戏打算给大家洗脑,跳起来就说:“领导我唱首歌吧!” 副总监很怕她唱《铁血丹心》什么的,还来不及说话,姜晓琳清清嗓子拿起话筒说:“我唱首《精忠报国》。 ” 果然,副总监连前奏都没听完,就抑郁地去洗手间。 欧讵尧搂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坐在沙发上,斜着眼睛似笑非笑:“你真是一次比一次二。 ” 姜晓琳不服气:“你懂毛线啊,我这是跟领导表决心呢。 ” 欧讵尧硬是被烟呛到,咳嗽了好几声,而后才一脸痛苦的说:“我教教你什么叫讨领导欢心。 ” 话毕,便轻声嘱咐了怀里的那位国色天香两句。 国色天香听了话,立刻便起身出去了。 姜晓琳不解:“你干吗?” 欧讵尧眨眨眼睛“***。 ” ——————————华丽分割线———————— 事实证明“***”还真的比她这招表决心好用很多,副总监回来没多久便坐不住了,对欧少千恩万谢了一番,便拥着美女离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姜晓琳结账。 一行人很快也散场了,姜晓琳认命地跑去结账,一听账单上的数据差点整个人都冒烟了。 欧讵尧跟在后面看到,拍了拍缠着自己的美女:“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改天见。 ” 美女拿了好处,自然听话。 待到她消失了,欧讵尧才走上前去按住姜晓琳的钱包,递过张信用卡。 姜晓琳撇撇嘴,也不客气:“明天还你啊,我钱真没带够。 ” 欧讵尧不以为意“不用还了。 ” “又不是我的钱,领导吩咐了让我付账,明天可以报销的。 ” 欧讵尧耸耸肩也没反驳。 姜晓琳狐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欧讵尧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你这样的,能让人有什么企图?”又问“你怎么回去?” 姜晓琳回答:“打车。 ” 欧讵尧拿过结款单随手塞给她: “我送你吧?” 姜晓琳眼睛转了一圈,警惕道:“呃……你不会对我春心萌动吧,我可是练过柔道的。 ” 欧讵尧语结,半晌才憋出个字:“操……” ——————————华丽分割线———————— 时间刚刚到了夜游者的黄金时段,停车场倍显荒凉。 姜晓琳跟着欧讵尧找到他的车,欧讵尧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来:“说话!……嗯,回来了……是,知道她分手了,你继续帮我照看着点,老爷子这段时间盯得紧,暂时没法去找她……你管我,我就喜欢犯贱!” 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姜晓琳只看到欧讵尧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带着满身寒气坐进车里,他沉默的发动引擎,待到跑车驶上了公路才问:“你家住哪儿?” 姜晓琳说出个地址,感觉和这个花花大少的人没什么话讲,便低头拿出手机按了起来。 华灯璀璨的夜景在欧讵尧的脸上划过一道道金芒,他好像一直在走神,过了好久才忽然道:“你说爱的死去活来的是不是只有笨女人才有的毛病?” 姜晓琳一不小心把编辑一半的微博传出去了,吃惊抬头。 欧讵尧露出自嘲的表情:“问你干吗,你也是个笨女人。 ” 姜晓琳哼哼:“女人对感情认真的怎么了,认真不行吗,活着总得有点认真的事吧,和聪明或笨有什么关系?” 难得听她说两句正经话,欧讵尧笑:“你会认真吗?” 仍旧不知道恋爱为何物,姜晓琳顿时不过大脑的讲大话:“我才不会呢,我才不要追求什么虚幻的爱情。 ” 欧讵尧眼神飘渺,淡淡的说:“我也是……明明是虚幻的,哪值得认真。 ” 人家都讲:认真你就输了。 谁也不想输,所以不去在乎并没有错。 可这世上恰恰还有比输掉更难受的事情,如若遇到,恐怕宁愿低头。 恐怕宁愿承认,我是认真的。 ——————————华丽分割线———————— 姜晓琳和欧讵尧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两个自来熟的人已经都不觉得生疏了。 “这么点钱,难为你还惦记着还。 ” 周五傍晚欧讵尧被姜晓琳连环夺命call约出来,看着有零又整的一把钱,哭笑不得。 姜晓琳胡乱将钱塞给他“你是资本家,我们穷人不敢欠你的。 ” 欧讵尧不生气,悠闲的靠在门边点了支烟:“我其实一直挺好奇一个问题。 ” 姜晓琳抬头:“什么?” 欧讵尧弯起嘴角:“你将来的老公要是多威猛的,才能搞的定你?” 姜晓琳没好气,故意说:“反正不是你,一定比你威猛。 ” 欧讵尧笑得更明显:“你怎么知道我在床上多威猛,你有没试过,其实我……” “真受不了你啊,给我闭嘴,”姜晓琳猛地站起身,“好了拿着你的钱快走吧。 ” 欧讵尧也是过得无聊,看这家伙实在是挺好逗的,便突兀的说:“今天没工作了吧?请你吃饭。 ” 姜晓琳拒绝:“不去,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再说今天我去我妈那吃。 ” 欧讵尧又说:“那我也想去,很久没吃过家里的饭了。 ” 虽然之前被耍过,但是因为上次被他帮了一次,姜晓琳照旧大方的说:“行啊,一顿家常饭,我请你。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三) 无论多么放纵自己,社交场上的礼仪,欧少这么些年也算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对着姜晓琳的妈妈他的伯母江敏,不仅没有平时那玩世不恭的痞子样,还温文尔雅,谈笑风生,称赞的不遗余力,把江敏哄得极其开心,一边给他们倒果汁一边数落姜晓琳:“你别光顾着吃,给欧先生夹菜啊。 ” 姜晓琳嘴里都是饭菜,含含糊糊地说:“他自己又不是没长手!” 江敏猛地给了她一掌,笑眯眯的问道:“欧先生是从英国毕业回来的啊?” 欧讵尧点点头:“嗯,阿姨您不要客气,叫我讵尧好了,我在剑桥读的MBA。 ” “呵呵,讵尧真是出色,又斯文”江敏笑着称赞,又拍姜晓琳,得住机会批评女儿:“就你天天像个女疯子似的。 ” 欧讵尧望着她,眼睛弯成极好看的月牙儿:“晓琳很活泼很可爱。 ” 姜晓琳忍不住说:“还可爱呢,你说话恶不恶心……” 音还没落,见老妈怒视自己,她只好缩缩脖子道:“我错了,我闭嘴。 ” 江敏清了清嗓子,特别诚恳的嘱托道:“以后多帮我管管这丫头,让她也跟你认识的女孩子那样,成个淑女,看她疯的都快嫁不出去了。 ” 欧讵尧特别爱看姜晓琳痛苦的表情,闷笑说:“晓琳很好,我就很想娶一个这样的老婆呢。 ” 姜晓琳听到老妈雀跃的笑声便一肚子纠结,恶毒的小声揭发:“妈,他生活作风不好,认识的女的还不如我呢。 ” 正在吃饭的江敏差点晕倒,“胡说什么你,就你好,就你好!” 可怜姜晓琳顿时激动地把米粒呛到气管里面,咳嗽的泪流满面。 欧讵尧很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场景,想笑不能笑,憋得都快内伤了。 ————————华丽分割线————————— 游戏人间绝对不是种值得称颂的生活态度,但这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本犯的错误。 所以尽管欧讵尧始终都将自己的快乐放置在一切之上,有些无情,有些自私。 最近,这位不靠谱的花花大少便发现了崭新的娱乐对象——神经大条到几乎没有的姜晓琳同志,所以照旧根本不顾任何原则,有空没空的在她身上找起了乐子。 他很喜欢玩的起的对象,最受不了谁心思敏感,动不动就掏心掏肺。 姜晓琳不计较,姜晓琳不会死缠烂打,姜晓琳生气了也扭头就忘。 欧讵尧觉得姜晓琳就很玩的起。 “看不出你这么有文化啊……” 周末美好的午后,姜晓琳满脸怨念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一脸轻松的妖孽男人有点憋屈,酸酸的说。 她实在搞不懂,看起来很不着调的欧讵尧怎么能将这么复杂的外文文件信手捏来,而她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欧讵尧像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摆弄着姜晓琳的手机,哼道:“少废话,赶紧做题。 ” 姜晓琳十分想夺门而去,但是明天开会要作总结,只好没办法的低头认栽。 欧讵尧当然没把心思放在教课上,他很感兴趣的翻着她的相片,忽然瞅见个英俊潇洒的高大男人,抬头问:“这谁啊?” “我哥。 ” 欧讵尧意外的微笑:“哎呀,你哥长得不错嘛。 ” 姜晓琳斜视他哼哼:“废话,我俩长这么像都看不出来,你眼睛被鬼捂住了啊。 ” 欧讵尧看了她一眼,含义不明的哼了声。 “姑奶奶不看了,烦死了。 ” 欧讵尧淡淡的说:“乖,看完了再陪你出去玩。 ” 姜晓琳来了兴致“去哪?” “你想去哪?”欧讵尧无所谓,桃花眼朝她看过来。 姜晓琳兴奋的说:“我们打电玩去!” 欧讵尧表情顿时有点抽筋。 姜晓琳赶紧趁机奚落他:“你不会没玩过吧,整天花天酒地,早没有童心了吧?!真是同情某人……” 烦的欧讵尧毫不手软的弹她:“再废一句话我现在就办了你信不信?” —————————————— 除了正经的事情,姜晓琳基本上对什么都比较精通,尤其是玩。 原本欧讵尧的态度漫不经心,打枪输了两局以后也不禁认真了起来。 在电玩城的很多都是你侬我侬的情侣,像他们两个这样你争我夺的也算是奇景了。 直到玩了快一个小时,姜晓琳才气喘吁吁的摆摆手说:“等我歇会儿,累死我了,你怎么连玩这些都这么牛啊!” 欧讵尧笑笑,去帮她买了一瓶饮料,回来又拧开了才递给她。 姜晓琳拿起瓶盐水饮料,故意揶揄他说:“看不出来嘛,有时候你还挺绅士的。 ” 欧讵尧笑笑,纤长精致的手指拨了下刘海:“我还有很多优点呢,慢慢发现去吧。 ” 姜晓琳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子水,才擦擦嘴瞪他“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啊!” 她此时眼睛仿佛是浸了水,如水晶般,清亮的要闪光。 的笑容也很阳光,让人看得还蛮顺眼。 欧讵尧侧头瞅了瞅,不知道怎么觉得有些渴,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随口说:“怎么样,接下来去哪?” 闻言姜晓琳猛地就侧头打量他,直到把人看的心里发毛,才摩拳擦掌的说:“请我吃西餐。 ” 欧讵尧顿时被水呛了下,捂住嘴咳嗽道:“看你的样子还以为要逼我参加敢死队呢。 ” “你欠虐啊,要不你以身相许?” 欧讵尧面不改色,很认真地问:“好啊,去领证吗?” 姜晓琳顿时无语问苍天,觉得自己厚脸皮的程度跟此人相比真是九牛一毛,“我饿了,赶紧走,吃饭吃饭。 ” 欧讵尧起身挺暧昧的笑了下,也什么都没再说跟着她起身。 ————————华丽分割线—————————— 人玩完之后自然食欲大增,一顿饭吃的倒也开心,只是没想到姜晓琳看来豪爽,酒量竟然这么不济,出了餐厅趁欧讵尧结账的工夫,她竟然自己晃荡出来,然后不知怎么摔喷水池里去了。 等欧少出来发现了这一幕,吃惊,生气,哭笑不得……种种情绪也来不及料理,他便直接给这个白痴女人捞上来,开车带回了自己家。 到家后二话没说又给她弄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很快就让醉酒的人回复了些神智。 从浴室出来的姜晓琳穿着欧少的男士浴袍,愤愤道,“你这就没有女式的啊,这么大,怎么穿!” “这没女人来过,将就着吧,”欧讵尧过来,皱着眉问:“你真是笨到家了,喝两口酒都能掉到水池里。 ” 姜晓琳红着脸嚷嚷:“我那是不小心失足,失足懂不懂。 ” 欧讵尧嘴角抽搐着不说话,姜晓琳笑呵呵的搭住他肩膀叫道:“你今天还真挺够意思的……嘿嘿,姑奶奶无以为报,咱俩419吧!” 欧讵尧听她老说这种粗枝大叶二呼呼的话就好笑,点头说:“好啊,你等等,我去拿套。 ” 姜晓琳立刻缩回手道:“不不不,我开玩笑呢。 ” 没想到她话音未落,欧讵尧忽然猛地将她揽入怀中,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猝然吻下来。 姜晓琳骤然睁大了眼睛,一瞬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流入脑中,呆了两秒钟后,她才开始用力挣扎起来,可是欧讵尧根本没把她的挣扎放在眼里,他很干脆的将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舌尖轻触着,挑,逗着,撩拨着,最后伸进姜晓琳嘴里追逐她的舌头。 姜晓琳被欧讵尧就这样紧箍在怀里,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如同天罗地网般无可逃避。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坠入蜘蛛网的小虫,即使拼尽全力也挣脱不掉,只能生生感受着唇上的灼热,与他近乎蛮横般的掠夺。 她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只是狠狠地瞪着他,而他的眼神一深,猛地一合牙,姜晓琳只觉得下唇上一疼,立时倒嘶了一口冷气。 欧讵尧终于放开她,指端轻轻摩过咬破的那个伤口,动作极轻柔,就象精心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语声也是极其温柔,如情人间的细声低语,可是那言语的内容,却是狠绝而不容反抗的:“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我不喜欢。 ” 然后他的手臂突然一松,姜晓琳立刻不假思索一掌掴过去,他却毫不躲闪,只听清脆一声,已经狠狠掴在他脸上,他竟然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四) “喂,刚才不是嚷嚷着看碟吗,还看不看了?”一个小时后,欧少敲敲卧室的门,靠在门口说。 可是真生气了的姜晓琳看也不看他一眼,歪着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欧讵尧又说:“你不看吗,我这有冰河世纪,蜡笔小新,灌篮高手……还有柯南,那我自己去看了啊。 ” 姜晓琳忍不住倒下蒙住被子。 欧讵尧也不勉强,作势就要关上门:“那你好好睡。 ” 超萌柯南的姜晓琳终于输给自己的动漫欲,猛地爬起来走到他面前,拉着脸说:“看。 ” 欧讵尧做出请的手势,领她到休闲室的沙发上。 看着一番忙碌的欧讵尧摆弄着功放调好了音乐,半面墙似的电视里传来小台灯蹦跳的声音。 姜晓琳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说:“你再那样,我们就绝交。 ” 欧讵尧大方的答应:“好,我错了,再不开这种玩笑了。 ” 这下姜晓琳才算平静了下来,抢过来遥控器,一会又不满意地皱起眉头。 刚给自己找了罐啤酒的欧讵尧看见问:“又怎么了?” 姜晓琳一脸郁闷说:“我看片的时候要吃零食的。 ” 欧讵尧无语,“您老将就一下吧啊,我家里没有零食。 ” “那有方便面吗?” 欧少想起来前女友上次采购的东西也就还剩几袋方便面了,便头也不抬道,“好像有。 ” 姜晓琳看他:“那你去给我煮。 ” “什么?”欧少听了差点跳起来。 姜晓琳还看他:“你给我煮啊——” “我长这么大还没给谁煮过面呢。 ” “凡事都有第一次。 ” “不行。 ” 姜晓琳顿时无力的抱着抱枕躺倒在沙发,跟满脸绝望。 毕竟自己是个男的,刚才又把她给亲了,欧讵尧有些烦恼的想了想,终于说:“那你等会儿吧。 ” 话毕就去找出他从未用过的厨具,又煮了热水,平日里有些冷清的厨房里很快便热气氤氲,衬着落地窗外璀璨的夜景,倒显得很温暖。 欧讵尧等待时点起烟来,恍然发觉最近的自己很轻松。 或许,大概,真的有个纯女性朋友的日子也不错。 —————————————————————— 日子一如既往的进行,无需赘述。 台里的季度大会总是有被表扬的,也有被批评的,很显然,苏浅通常是被表扬的,姜晓琳同志通常是被批评的。 她很忧郁地听着领导千篇一律的演说,精神却越发涣散。 直到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失焦的目光才重新凝聚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姜晓琳你好,我是你哥哥姜铭远的朋友夏子幽,刚调到B市来工作,受他所托来看看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跟我见个面,希望能早日认识你。 ”临尾还发了个小笑脸。 说的善解人意、温文有礼,让姜晓琳立刻就回复:“好啊,晚上见。 ” 而后她又犹豫了下,给自己最近的“好室友”欧讵尧发了个信息:“今天有事晚点回家。 ” 提起“好室友”姜晓琳就比较郁闷,前两天她在家烧水的时候,不小心开着火睡着了,差点引发火灾。 要不是欧讵尧恰巧过来找她,估计依她睡熟的程度,估计可能已经被烧成干尸了。 最后邻里一起帮忙灭了火,厨房却是没法待了,要重新收拾,欧讵尧直接打了个电话找认识的装潢公司过来,然后将姜晓琳打包带回了他家。 姜晓琳本来想回老妈那里,可是一想回去跟老妈一说估计她又要唠叨,算了,就暂时住在他那儿,反正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欧讵尧对她还是跟够意思的,是真把她当“哥们”。 —————————————————————— 下了班姜晓琳总是基本上第一个奔走的,今天约了人更是如此,老早就跟苏浅说拜拜便下了班出来,却也没办法联系那位大哥的“朋友”,只好找个地方等。 谁知没过几分钟,就有个窈窕的身影来到她面前,姜晓琳抬头,一看面前漂亮的年轻女性,衣着斯文大放,整个人都透着爽朗大方,一时间有点头脑短路。 美女大方的笑笑,问:“是晓琳吗,我是夏子幽,你和你哥长的很像。 ” 姜晓琳顿时恢复活泼:“终于遇见一个明眼人了!” 夏子幽脾气很好的模样,微笑着问:“晚餐想吃什么?我请你去吧。 ” 这语气仿佛姜晓琳是个小孩子,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刚来还是我请你吧。 ” 夏子幽竟俏皮一笑,“我说我请客,不过你哥哥会报销哦。 ” “啊!早说啊——”姜晓琳顿时不再客气,“我们吃火锅去吧。 ” —————————————————————— 却说每天下班直奔家里跟姜晓琳厮混的欧讵尧忽然落了单,还真有些不习惯。 近来他生意上也没什么事,又是孤身一人,下班便混到夜店里去。 可是 喝了半天酒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忍不住给姜晓琳打个***扰电话,谁知道那个笨女人竟然关机。 欧讵尧阴下脸来,也顺势关掉了手机,朝附近一个杨柳细腰婀娜多姿的女人走了过去。 这类事情对于二十多年游戏人间的他早就驾轻就熟。 他欧讵尧从来不担心身边没有人陪。 —————————————————————— 等到姜晓琳吃完饭又逛了会街,再拎着大包小包跑回欧讵尧的公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有钥匙,直接开了门便嚷:“白痴,我给你带宵夜回来了。 ” 没想到她刚进门,就被脚边的东西绊了个跟头。 屋里面没有开灯的,十分迷信的姜晓琳被吓个半死,赶紧摸索到光源叫道:“欧讵尧你在不在?” 等到周身真的亮了起来,她立即尴尬到僵硬了。 真是打破脑袋也猜不出那个绊倒她的东西是高跟鞋,而不吭不响的欧讵尧,正和一个女人衣冠不整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瞅着她眼神惊愕加莫名。 姜晓琳扔下手里的美味的各种零食,结巴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就回家。 ”她深知打扰别人***一刻是极其没有人性的。 那女人倒是很大方,系好裙子风姿绰约的站起来:“没关系,我本来就该走了。 ” 欧讵尧依旧不讲话,真和他想的差不多,姜晓琳半点介意的表情也没有,她是个纯粹的丝毫不解风情的中性女人。 那美女看姜晓琳也没吃醋,边缕顺自己的头发边问:“这是你妹妹啊?” 欧讵尧信口开河:“女朋友。 ” 僵在旁边的姜晓琳差点咬到舌头,使劲摆手:“不不不不!不是!” 女生显然也是一怔,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头也不回的开门走掉了。 姜晓琳急得冲到欧讵尧面前:“你别乱说啊,你女朋友会生气的。 ” 身体得到满足之后,脾气自然温和了许些,欧讵尧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掏出烟来道:“不认识,一起玩的。 ” 姜晓琳表情蛮纠结的瞅了这家伙两秒,也没话说了,片刻又来了精神道:“对了,我给你带宵夜回来了。 ” 欧讵尧不感兴趣:“哦。 ” 姜晓琳不满意,直接抢走他的烟:“你快尝尝啊。 ” 欧讵尧没反应,竟忽然伸手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到姜晓琳身上语气低落的说:“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真心对我的。 ” 姜晓琳顿时打起寒颤,不晓得他怎么就伤感起来了,慌张道:“那,那个……没事,你可能是成熟了——” 本想泡她一下的欧讵尧顷刻就喷笑出来,倒在沙发上完全没了形象。 姜晓琳简直满头雾水,刚才酝酿好的情绪全泡汤了。 欧讵尧笑够了才起来问:“你怎么不开手机?” “开会时候手机玩没电了,”姜晓琳顿时曼联纠结:“气死我了,开会领导总是点名批评我,我们领导怎么这样啊,一点也不体恤下属的自尊心,怎么这样啊,真是的……” 吵得欧讵尧赶紧抬手:“行行行,我明儿给你们领导打电话,别废话了。 ” 姜晓琳顿时收音,充满期待的瞅着他。 欧讵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晚上的无聊积郁又渐渐没了,还真翻起姜晓琳拎回来的袋子找吃的。 跟这个被女人呆的太久,自己的智力是不是也逐渐退化了?这么想着,嘴角弯曲的弧度却越来越深。 第一百二百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五) 极浓的黑夜缓缓地蔓延,宛若深梦的颜色。 本来睡的很好,但姜晓琳朦胧间却渐渐地听到隐约的喘息声。 她过了很久才勉强睁开眼睛,听见喘息是从隔壁房间传过来的。 有点惊悚地慢慢走到欧讵尧房间,借着月光看到床上的欧讵尧额上全是冷汗,似乎很不安,便忽然伸过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轻微的触碰让欧讵尧立即惊醒,他随即知道自己又做恶梦了。 姜晓琳一瞬间怔愣之后立刻幸灾乐祸:“哎呀,做恶梦啦,鬼追你啦?” 脑海间恐怖混乱的碎片还在尖叫,眼前干净的笑容却令人感觉温暖。 欧讵尧什么都没说,竟然用力将姜晓琳扯下来抱住他。 吓傻的姜晓琳僵了几秒,赶紧用力推他:“你又干嘛,起开!” 深更半夜的,这样也实在太暧昧太诡异。 可所触之处,欧讵尧的皮肤又是那么冰冷,好像真成了只吸血鬼一般全无温度。 姜晓琳讪讪的收回手:“你丫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啊?” 欧讵尧虚弱的恩了声:“缺爱。 ” 而后也再没别的动作,好像又睡着了,但这次比较安稳。 姜晓琳没办法,只得把自己想象成一位慈爱的母亲,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头。 她实在不愿意有别的想法。 于是,同居生活在第二天便正式宣告结束了。 ——————————————————————— 在姜晓琳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朋友就是苏浅,好几年眼看着她被叶凌殇那个混蛋折腾,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嫁了个好老公,姜晓琳算是放下了一块心病。 这天经过苏浅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她拿着笔蹙着眉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姜晓琳同志便顿时忍不住窜了进去,“怎么回事啊你?神情恍惚的,发烧了?”她说着还真拿手试试苏浅额头的温度,疑惑地嘀咕,“不热啊——” 苏浅摇摇头“我没事。 ” “那怎么魂不守舍的,自从你结了婚以后,老没见你这副样子啦,”姜晓琳说着忽然凑近她,神秘兮兮地问“怎么,最近幸生活不协调?” 苏浅听着这话,口中的红茶差一点就喷出来,脸红的跟什么似的“胡说什么乱七八糟哪你!” “别不好意思了,看你自打结婚以后天天容光焕发的,整个脸上就写了俩字——” “什么?” “本姑娘幸福呗。 ” “这貌似是六个字。 ” “去!取重点听!” 苏浅摸摸自己的脸,真的表现这么明显吗?她还在思索要不要每天出门前在镜子前收拾一下表情,姜晓琳已经站起来,“喂!苏浅,跟你说件事。 ” 苏浅没防备地朝她看过去。 姜晓琳无比认真地说,“下班时间到了。 ” “……” 收拾好东西,两人一起乘电梯下了楼,姜晓琳又歪头问,“今天没让小张送,是不是你老公又派专人来接你啊?” 苏浅点点头,黎裔风最近专门给她配了个司机,她们台里人手不够,他担心她的助理不能随时待命。 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只要是女人应该都会享受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吧。 姜晓琳嗷嗷叫,“你说你怎么就命这么好啊!就嫁个又多金又帅气又温柔又文艺的老公!” 对于姜晓琳的大嗓门有些汗然,受不了四周射来的目光,苏浅赶紧捂着她的嘴:“服了你了!就不能稍稍淑女点吗?” 姜晓琳瞪眼“我又不想找男人,淑女什么!” 苏浅见她这副炸毛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别装傻啊,我可是也听说最近老有豪车接送你。 ” 姜晓琳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欧讵尧那家伙,前几天因为住在他那,偶尔他会开车来接她。 “那是他乐意,老娘坐他的车还晕车呢!”姜晓琳底气不足地哼哼,“我跟你说,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就你们家那个黎裔风,长得那么好看,得祸害多少女性啊……” “在说谁祸害女性?”温润含笑的男生在身后响起,苏浅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的高大身影,俊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姜晓琳同志先是一呆,随即很没骨气地讪笑道,“妹夫,来接浅浅下班哪。 ”一边说一边身子本能往后缩,仿佛随时打算跑路。 苏浅好笑地任由姜晓琳把她当成屏障,对着一脸淡若斯文的黎裔风问道“你怎么来了?最近不是很忙吗?” 黎裔风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淡笑道“我想你了,就来接你啊。 ” 姜晓琳在一旁鸡皮疙瘩掉一地,黎裔风却在这时候看着她,温和笑问,“要不要送姜小姐一程?” 姜晓琳顿时收拾起一地的鸡皮疙瘩,擦汗干笑道:“不用,不用~” 黎裔风不再废话,拉着苏浅的手,扬长而去。 可怜姜晓琳愣在原地一阵流口水的羡慕,然后心里轻轻舒了口气,苏浅,你可算是给我幸福了啊! —————— ————华丽分割线———————— 姜晓琳回归熟悉的家,做了个大扫除便瘫在床上,顿时觉得金窝银窝不比自己的狗窝。 而相比之下,欧讵尧的夜晚就冷清了许多。 他也不知怎么没有出去花天酒地,回家看到四处都空荡荡的,又很难受。 叫了外卖,独自在休闲室看电影,越发觉得形单影只。 大概是因为姜晓琳那女人叽叽喳喳比十个人都热闹,忽然消失了,就会让人觉得耳畔的安宁很诡异。 欧讵尧不自觉地拿起手机,翻到她的电话,犹豫半晌没拨,翻到另一个熟悉的电话,犹豫半晌也没拨。 真是搞不清楚自己发的什么疯,好好地弄的情绪这么凄凉干什么? 他无力的躺倒在沙发上,顺手拿起姜晓琳翻过的一本书,可是刚翻开一页,手机就响了声。 是姜晓琳发来的短信息,依旧没心没肺“白痴你是不是看不见本宫孤枕难眠啊,你说借我的那本书我没拿,明天给我送来吧。 ” 欧讵尧没回,心里却忽然平静了很多。 ————————————华丽分割线—————————— 无论如何,欧讵尧第二天还是把书送去了,只是让姜晓琳陪他去玩为回报。 酒吧暧昧的灯光让气氛不由自主的透漏出夜晚特有的腔调。 音乐,烈酒,俊男美女,多么适合疯狂迷醉。 可姜晓琳对这些浑然不觉,二呼呼对着年轻的调酒师犯花痴,追问一杯杯鸡尾酒的搭配。 欧讵尧坐在旁边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即使搂着美女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他很幽怨的沉默了半天。 最后看到一个白领模样的男人走过去跟姜晓琳搭讪,“美女,你身上的香味很诱人,能冒昧地问一句你用的是什么牌子吗?” 姜晓琳喝了一口啤酒,闻闻自己身上只有洗衣粉的衣服,然后皱着眉回答:“雕牌。 ” 男人脸色一僵,随即又声音温柔的说:“美女,这里也不是餐厅,你也不能光吃啊。 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姜晓琳面不改色,将自己的酒杯推过去“我请你吧,还剩下半瓶。 ” 一时间那男人的脸都气抽了。 欧讵尧闷笑,倒是收回了对身边美女一直不太规矩的手,使劲弹了下姜晓琳的脑袋:“是不是女人哪你,早知道不带你来。 ” 谁知道姜晓琳费力的把啤酒咽下去,气愤说道:“我要早知道是这破地方我才不来呢,一点意思都没用,你还骗我说好玩的地方!” 欧讵尧被喷的一时无语。 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一声问候打破了沉默:“晓琳?” 竟然是夏子幽。 她出众的气质引得欧讵尧侧目,打量几下,含义不明的笑了笑。 姜晓琳擦擦嘴介绍说:“这是我朋友欧讵尧,这是我哥的朋友……夏子幽。 ” 欧讵尧礼貌的打了招呼。 夏子幽也应酬了几句,又道:“我还想找你呢,有空和我聊聊吗?” 姜晓琳说:“有空,怎么了?” 夏子幽微笑:“跟我来。 ” ———————— 第二百零一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六) 姜晓琳跟夏子幽算是一见如故,第二次见面都算得上老熟人了,两人在路边吃了顿宵夜,分手后姜晓琳随手打个车就颠回家了。 姜晓琳洗了澡在床上的滚来滚去的上网,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姜晓琳瞅着屏幕上欧讵尧三个字,立刻接起来问道:“喂,你干吗啊?” 欧讵尧有点没好气:“什么干吗,你聊哪去了!这么久!” 姜晓琳莫名其妙:“我在家呢啊。 ” 讲完,电话两边顷刻诡异的沉默。 几秒钟后,电话更加诡异的断了。 姜晓琳疑惑的嘟囔:“有毛病啊?” 的确有毛病,在停车场抽烟抽了半盒冻得死去活来的欧讵尧觉得自己的毛病大了去了。 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干吗要等这不负责任的笨女人这么久。 ————————————华丽分割线—————————— 市内最近要组织慈善捐款,电视台当然要跟踪报道,姜晓琳一行人很早就到活动现场忙东忙西。 谁知忙了一上午,姜晓琳刚打算喘口气,手机就震了。 她掏出来一看,不禁暗叹欧讵尧还真是会无时无刻的出现,接通便不客气的说:“喂,大白天的你竟然没睡觉,干吗?” 欧讵尧果然像是刚起床,嗓音还有点沙哑:“你干吗呢?” “我?”姜晓琳犹豫的说:“我在慈善捐款活动现场呢……”估计这个家伙也没什么事,她看见主任老远在冲她招手,直接道,“好了,不跟你说了啊,我真忙着呢——”然后不给欧讵尧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没想到半个小时之后工作人员忽然又接进来个令人意外的客人。 姜晓琳猛的抬头看见吃了一惊,跑过去叫道:“你怎么来了?” 欧讵尧穿着精致的西服,外表至少风度翩翩,他哼道:“我来捐款不行吗?” 姜晓琳不信:“啊?你发现自己坏事做多,心里有愧了?” 欧讵尧瞪她一眼,然后说:“好了,善事做完了,走吧。 ” “啊?我在上班呢!” “我替你请假了已经。 ” 还未等姜晓琳继续讲话,便有温温柔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欧少?” 来者是个窈窕美艳的模特,面容精致,眉眼如画,肤色宛若雪一样白皙。 欧讵尧属于标准的外貌协会成员,这次对美女却没什么好脸色,只淡淡点了下头。 美女有一时的僵硬,片刻还是走过来道:“老师让我谢谢你帮助我们。 看见捐款数第一的名字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 ” 姜晓琳好奇的瞅欧讵尧:“哟,真捐啦?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的啊……” 欧讵尧不客气的弹了下她的脑袋:“少废话,跟我走。 ” 姜晓琳被他无情的拖出去,惨叫连连:“敢弹你姑奶奶,胆子大了啊!” 美女凝视着他们打打闹闹的背影,眼神里透着微微的羡慕和嫉妒,好久都没有挪动脚步。 ——————————华丽分割线—————————— 跑车朝着市区飞驰前进。 姜晓琳被折腾累了,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而后才伸着懒腰道:“怎么今天找我,是不是现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欧讵尧瞪她,没说话。 姜晓琳笑嘻嘻:“是不是看上我了你?” 欧讵尧一怔,忽然弯弯嘴角:“是啊,所以现在准备带你去开,房。 ” 听到这个姜晓琳立刻炸毛:“啊,变态吧你?” 欧讵尧笑了:“你知道就好。 ” 话毕他又看了看表:“时间还早,还是晚上再去。 ” 姜晓琳诡异的坐起身来,大叫道:“不行不行!你赶快让我下车!” 欧讵尧强压住火:“跟我有那么痛苦吗?” 姜晓琳半天欲言又止,最后挣扎着说了句让欧讵尧吐血的话:“我怕你艾滋。 ” “靠。 ”欧讵尧顿时没好气:“一个小时之内不许和我说话,不然有你好看的。 ” “不说就不说!”姜晓琳侧身靠在座位上,又闭着眼睛做春秋大梦去了。 ————————————华丽分割线————————— 但凡环境优雅浪漫的场所,男女携伴而来,多半是情侣。 二十分钟后,姜晓琳跟着欧讵尧乐颠颠的走进高级的法式餐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喂,人家都在这约会的,我们好雷人啊。 ” 欧讵尧好像也忘了那句威胁,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坐到个极好的靠窗位置,而后才不冷不热的问:“你到底想不想吃?” 姜晓琳赶紧点头:“想!” 欧讵尧道:“那就别挑三拣四。 ” 姜晓琳落了座,看到桌子上的花束和新年礼物盒,不禁手闲的摸来摸去。 见状欧讵尧淡淡的说:“餐厅送的。 ” 姜晓琳不客气的拿到自己的座位旁:“那把你的也给我,我都带回去,太好了,以前的餐厅只能装调咖啡的糖回去。 ” 搞得欧讵 尧一时无语。 两人沉默了会儿,姜晓琳又犯二:“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不和女人过节还要缠着你姑奶奶我。 ” 欧讵尧瞅着落地窗外璀璨的夜景,默默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发脾气:“认识的女人太多,谁也不想得罪,所以谁也不约。 ” 姜晓琳哦哦了几声,一会儿又忽然说:“这个杯子我在家居店貌似见过,盛调味料的好像。 ” 欧讵尧觉得自己简直都要把玻璃瞪碎了。 虽然某人实在缺心眼,但大厨做的料理的确美味,所以整顿饭吃的也算愉快。 待到从华丽的餐厅出来时,外面已经夜色漫漫了。 欧讵尧故意逗身边的傻女人,“要不要去开、房?” 姜晓琳果然机警地跳开,“你敢!” “逗你呢,走吧,送你回家。 ”欧讵尧好心情地摸摸她的头,最近他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动作。 姜晓琳被他这么一摸,也不知怎么,心里怪怪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便赶紧躲开他快步先走向了车。 等上了车,姜晓琳才无声自我安慰,嗯,应该是刚才喝了点红酒,对,没事没事……驾驶室顶灯是温暖的橙黄,她蹙着眉,一双眼睛闪着困惑的光,脸上有点红扑扑的粉,很可爱,也许到床上会是另外一番情景——欧讵尧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坐正了身子,发动起车。 ————————————华丽分割线—————————— 接下来的一个月,欧讵尧都没有再找过姜晓琳,他觉得事情忽然在朝着他没办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他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唯一的办法是——尽早抽身,他决定再为自己物色一个新的玩伴。 凌凌就是在这个时候再次找上了他。 此时的她已经早没有了刚出道初次遇见欧讵尧时的青涩和骄傲,完全以另外一种认命的角色再次匍匐在这个出色的男人脚下。 “我真的喜欢你,想留在你的身边。 ” “哦,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并不喜欢你,你觉得凭什么我会答应再次让你跟着我呢?” “……我会演好你给我的每一个角色,然后不打扰你的任何决定,你也需要这样一个道具不是吗?”凌灵说过这句话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亲了眼前人一下。 这个卑微的吻带着恳求,欧讵尧只用了十几秒便权衡好利弊,然后准确的捕捉住那个吻,他顺势抱住了怀里柔软的身体,将她压倒在了沙发上。 然后,被一件一件在喘息中脱下的衣物盖住。 夜色朦胧。 ————————————华丽分割线—————————— 于是,当苏浅再见到欧讵尧的时候有些意外,因为发觉他身边的女伴,居然是凌灵。 而且,凌灵的样子也变了不少,既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骄横嚣张,也不是第二次见她时的苍白无力,化了淡妆,显得秀气不少,苏浅只觉得她现在五官清丽,还非常的腼腆温柔。 有些局促地端正坐着,浓密的长睫毛一下一下眨动,偶尔抬起眼睛来,眼波一闪,清灵而纯净,真仿佛变了一种样子。 她惊讶发呆的样子很可爱,欧讵尧很自然就笑了,“见了未来的嫂子,没什么表示?” 苏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朝欧讵尧眨眨眼睛,“该表示的人是你才对吧,我给你牵了段好姻缘,让你定下来了,该你请客。 ”她又转头冲凌灵笑,“是不是,嫂子。 ” 凌灵笑了笑,却很公式化,并不自然。 欧讵尧倒是不推辞,“好啊,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吧,去吃四头鲍?” 于是苏浅很高兴的说:“又是四头鲍啊,听着就腻了,我要吃清莲小点。 ” 欧讵尧笑着点了点头,又叫过侍者,点了份提拉米苏,她从小到大一直很爱这种甜品。 苏浅啼笑皆非,明明凌灵才是他的女朋友。 瞪了他一眼,又赶紧问凌灵,“嫂子,你想吃什么?” 凌灵似乎有点紧张,抬起眼睛来望着欧讵尧,他于是安抚似的对凌灵笑了笑:“让你点就点吧,想吃什么?” 于是凌灵点了一份黑,森,林蛋糕,慢慢地吃着。 巧遇后温馨的下午茶变得非常诡异。 苏浅看着对面貌似和谐恩爱的两人,一再投去疑惑的眼神。 欧讵尧倒仿佛吃得没心没肺,“看什么哪,赶紧吃你的。 ” 苏浅也没像平时那样跟他顶嘴,反而笑了笑。 临分别的时候,她又微笑着拉住他,“尧哥哥,你终于遇见爱情了,我很为你开心,你要好好珍惜啊。 ” 欧讵尧一下就愣住了,还是很久以前的时候,她在学校被苏婳捉弄,苏婳找了一群男孩子把她锁在天台,他找到她,又狠狠教训了那群男生一顿,他记得那时候她带着点怯意的叫他:“尧哥哥,别打架……” 欧讵尧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跟他很亲,什么时候小女孩长大了,不再粘着他了呢?貌似是遇见了叶凌殇之后吧,还是更早以前,他有点记不清楚了,但此刻,听她忽然开口叫他“尧哥哥”,他的胸口忽然像是有什么要跳出来,他努力让自己镇定,揉了揉她的头发,“呦 ̄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家浅浅对我这么好啊。 ”说完便揽着凌灵离开。 ——————————华丽分割线—————————— 车在马路上快速行驶,亮铮铮的路灯在欧讵尧脸上投下一道道晦暗不明的光影。 凌灵轻摇下唇,透过车窗的反射盯着身边男人的表情。 “不去你那里?”她终于轻声问。 “你累了。 ”欧讵尧聚精会神地盯着路况。 曾几何时他接浅浅上下学,但凡小女孩坐在身边时他开车总是战战兢兢,喜欢讲笑话给她听,但决不允许她和他闹,他珍惜生命,尤其是她的。 自从浅浅告诉他她爱上叶凌殇后,他觉得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会不自觉地回忆起从前,然后从这些回忆里寻找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却不愿正视,因为她开口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错过。 所以他逃去了英国,想要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忘那些悸动的情愫。 那么久,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是当他听说叶凌殇跟苏浅分手的消息后,又控制不住地回来了。 回来的那时候,他真的见到了失意的苏浅,伤痕累累的苏浅,潜意识的,他觉得这次她一定就是他的了,他那样自信满满,甚至根本不屑于趁虚而入,他只等她从伤痛中走出来,然后许她一个最幸福的未来。 他继续醉生梦死,继续游戏人生,直到看到她手上钻戒的那一天…… 一切,已经再也来不及。 车子在凌灵居住的公寓门口停下,欧讵尧对着她微笑,无懈可击,“上去吧。 ” “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深吸了一口气,凌灵终于转身面对欧讵尧。 适才遇见苏浅之后欧讵尧的反应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她几乎已经绝望到底,可是她真想,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自己怎么敢问这样的话,也许是黑暗给了她勇气。 欧讵尧回视她,黑暗中他晶亮的眼眸闪烁着光芒,有反诘,有冷漠,还有疏离,“上去吧。 ”他摸摸她的发,催促她。 “我以后都不再问……”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求。 “……”面对这样卑微的女子,欧讵尧只是冷冷地开口,“你不会忘了为什么可以留在我身边吧?” 有一瞬间的心虚,但随之而来的确是更大的凄凉。 “我明白了。 ”压抑住泪意,她终于转身头也不回地上楼。 路灯照不到的路边,车窗旁的香烟忽明忽暗,很寂寞。 大概不会晓得,孤单从来都不是与生俱来,而是从你爱上一个人开始。 一切好像早就预定好了似的,上帝码了个游戏般的牌阵。 让这些凡人在里面,盲目夹杂着恐惧,或喜,或悲。 让所谓爱情的三寸之地,成了永远走不出的牢笼。 而事实上,进了公寓的凌灵并没有上楼,而是在暗影处看着他。 从她出道到现在,遇上了那么多男人,可是从没有一个给过她欧讵尧的这种无法失去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的,所以这辈子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摆脱。 可是,他将彼此之间的界线画得那么清晰明显,叫她想有一视频可的忽视都不能! 究竟要怎么做,她才可以得到他,至少和他其他的女人不一样? 寂静的黑暗中,两个字忽然从她的脑海一闪而过…… 孩子。 在文艺圈混的,不认识些旁门左道的人也不可能,犹豫良久终于打定了主意的凌灵,上楼便打了电话给一个卖禁药的朋友。 ——————————————————————————— 第二百零二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七) 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不论你的心情好坏,生活是永远理智地向前进行的,并且会适时制造一些小意外。 这天,欧讵尧大学时候的一个同学恰巧回国,约他一起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便看见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姜晓琳。 很久没见,欧讵尧也说不出心里那点小愉悦来自什么,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吃饭的地方约在电视台附近一样。 姜晓琳像个雷达一样搜寻着心仪的位置,当然很快便将目光定格在欧讵尧身上,然后她眼睛一亮,二话没说直接冲过来。 “哎,这么巧啊!” 欧讵尧心里也挺高兴,表面却淡淡的,“嗯,约了朋友吃饭。 ” 姜晓琳此刻却仿佛没听他说什么,早就将注意力放到欧讵尧对面他同学的身上,脸上还一副花痴到不行的表情。 说起来那位同学也真算个帅哥,朗目星眉,气质温文尔雅,只是跟欧讵尧相比,各方面都逊色许多。 不等欧讵尧说话,姜晓琳便很殷勤主动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姜晓琳。 ” 帅哥同学笑起来尤其温柔好看:“你好,我叫温易晋。 ” 然后根本不给其他人发表意见的机会,姜晓琳很自来熟地点了餐,要跟他们一起。 金融局势,政商八卦,国际动态。 两个男人谈得情投意合,好在帅哥相当会做人,怕冷落了姜晓琳,微笑问:“不知姜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 姜晓琳一看到帅哥笑就喜不自胜:“哦,我爱好很广泛,基本上跟艺术有关的我都挺爱好,尤其比较喜欢音乐。 ” 温易晋感兴趣,“哦?是吗?姜小姐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我个人比较推崇柴可夫斯基。 ” “你喜欢外国的呀,我就喜欢听刘德华唱的……还有就是几首霸气的,像《霸王别姬》《上海滩》《精忠报国》之类的。 ” 欧讵尧不知道讲什么才好,悲伤的低下了头逃避现实。 倒是温易晋在一怔之后,轻笑了起来。 夹了好吃的菜放到姜晓琳碗里说:“来,这道菜不错,你尝尝。 ” 姜晓琳的脸忽然红起来,赶紧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羞涩个屁啊,欧讵尧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显然不爽了。 这顿饭对姜晓琳来说真是难得的愉快。 不仅饭菜可口,帅哥也对她温柔有加。 简直感觉到了春天在向自己招手。 而且她临走时还鼓起勇气要来了帅哥的电话号码,高兴的就差庆祝了。 显然,脑子永远短根弦的姜晓琳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欧讵尧那里越来越低的气压。 ————————————华丽分割线—————————— “他好温柔啊,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也有点意思啊。 ”姜晓琳走在欧讵尧旁边,笑兮兮的问。 欧讵尧冷冰冰的说:“不是,人家能看上你什么。 ” 姜晓琳被堵的郁闷了片刻,又不死心的说:“会有的,我要每天给他打电话。 ” 说着还真的拿出了手机。 没成想欧讵尧猛的就把姜晓琳的电话抢过来,用力摔出了老远。 姜晓琳吓呆了:“你……你干吗这是?” 欧讵尧生气的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烦,看到你就烦!” 姜晓琳也不是肯受委屈的人,虽然不明白此话什么意思,但还是不高兴的说:“那你可以选择别看啊。 ” 话毕就要过去捡电话。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胳膊就被欧讵尧拉住了。 姜晓琳这才觉得他怪怪的,可话已经来不及说,人已经被欧讵尧拉到拐角没人的地方,被欧讵尧飞快推到墙上,而后迎面就是粗暴的吻。 慌张的姜晓琳感觉到鼻息间全部都是这个人的气息,拼了命的伸手去打他。 可是,那么一点力量,对上欧讵尧的兽性大发,简直就是欲拒还迎。 十几秒的时间,他已经将手伸进她的衬衫里。 姜晓琳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但眼前的侵犯真的令她忍无可忍。 特别是这种伤害还来自平日很信任的人。 她想怒骂,想大喊,可欧讵尧激烈的吻却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肌肤所触之处,都是毫不含糊的酥麻与疼痛。 虽然这段路很偏僻,但不代表外面就不会出现行人。 姜晓琳很怕被人看到这一幕,扭动的像只干涸的鱼。 直到感觉自己的衣扣完全被解开,她的挣扎才转为崩溃,哭了起来。 温热的泪水染湿了欧讵尧的脸庞,让他还在亢奋的情绪渐渐冷却下来。 愣愣的松了手,他只能轻声说:“对不起。 ” “混蛋!去死吧你!”姜晓琳伸手就给了他一耳光,而颤抖着飞快的收拾好衣服,两眼通红的说:“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气势汹汹,可是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欧讵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姜晓琳弯腰捡起手机,一瘸一拐的缓慢离去。 转折就发生在一瞬之中,姜晓琳因为走得痒痒晃晃,没注意脚下,忽然一个不慎,被绊倒。 而巧合的是边上两三米刚好来了一辆自行车,因为没料到她忽然倒下,虽然那人马上扶车把转弯,竟然还是来不及最后生生自她腿上压过。 欧讵尧很快冲过去,用力把他拦腰抱起来问:“没事吧?撑着点!” 姜晓琳用力握着自己的小腿,咬着牙哼哼,“你少猫哭耗子,赶紧滚——”只说了几句话,冷汗已经毛下来。 欧讵尧根本不听,手忙脚乱的把她抱起来,直奔医院。 ———————————华丽分割线—————————— 骨裂。 医生看过CT片子后淡定的判断,而后二话不说便把姜晓琳送进了手术室。 欧讵尧只能坐立不安的在外面等着。 这事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如果再有次选择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只是当时姜晓琳滔滔不绝的提起那个男的,不自觉地就非常想堵住她的嘴巴。 再后来……不提也罢。 欧讵尧从不缺身边人,他不该对姜晓琳做这种举动。 因为她在他的生活中所扮演的,是一个很难代替的角色。 —————————————— 折腾了一天,当腿上的麻药渐渐失效,已经是晚上了。 刚睡了会儿觉的姜晓琳又被痛醒,咬牙切齿的瞅着自己被高高吊起的腿闷不吭声。 看到欧讵尧在一边,她也冷着脸背过身对着他,一句话不肯说。 谁知欧讵尧却忽然用力从身后抱住她,身体相触的温暖让姜晓琳打了个寒颤,她莫名的很紧张。 欧讵尧轻声说道:“我是真的知道我不该那么做了,没有开玩笑,你原谅我一次。 ” 姜晓琳忍不住问出那个她心里十分纠结的问题:“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是不是其实我对你来说和你身边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我把你当好朋友,你为什么总要动那种心思呢?” “有区别,不一样。 ”欧讵尧只是如此回答,而后又慢慢的松开手,苦笑着说:“我没什么朋友,下午听你一直说温易晋,我怕你会变得不在乎我,会渐渐和我有距离,所以我才……对不起。 ” 这种半真不假的话,跟姜晓琳讲最合适。 她面色尴尬的摸摸头:“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哎呀,开玩笑的,你可真是小心眼。 ” 欧讵尧保证道:“所以你别再生气了,以后我要是再那样欺负你,不用你说,我会自动消失。 ” 姜晓琳的内心非常之纠结,她有自己的原则,可又习惯性的不忍心。 ———————————华丽分割线—————————— 第二天,苏浅进台里就听到一个想不到的消息,姜晓琳因为摔断腿住院没来上班,勉强消化了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忽然就成为了伤残人士这个事实,苏浅找个出去采访的借口就急匆匆赶到医院。 比起一个人脚瘸了,更痛苦的是一个多动症的脚瘸了。 果然,苏浅一推开医院的门,就看见一脸全身难受、郁闷纠结的要死的姜晓琳。 看苏浅进门,姜晓琳脸上的表情就像灾区人民见到了解放军,“浅浅 ̄你来啦!” 苏浅哭笑不得,又有点心疼地说“你这是怎么搞得?!”刚说完,她便意识到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她歪头看过去,顿时诧异地站住身子。 欧讵尧西服革履风度翩翩,手边还拿着姜晓琳刚照过的片子,看见苏浅先是一怔,随即白皙的脸庞便露出了妖孽的微笑,“她是你朋友啊,浅浅?” 实在是心虚到不行,姜晓琳赶紧解释说:“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的,幸好这个白痴及时把我送医院来了。 ” 床边容颜精致到惑人的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以及姜晓琳急扯白脸的解释,再加上“白痴”这个诡异的称呼,不能不让十分了解两人的苏浅蹙起了眉。 她打量了姜晓琳心虚的表情几眼,沉默了两秒才坐到床边问:“还痛不痛,医生怎么说?” 姜晓琳可怜兮兮地点头:“就是骨折呗,不过麻药一过去还真挺疼的。 ” “活该!谁让你不小心,这么大人了还成天马马虎虎的。 ” 虽然是埋怨赌气的语调,姜晓琳却松了口气,也高兴起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 欧讵尧听这话不禁吃吃笑起来,“还真是马有失‘蹄’。 ” 姜晓琳狠狠瞪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欧讵尧无所谓的起身,对苏浅道:“既然你来照顾她了,那我先走啦,有空给我打电话请你吃饭啊。 ” “等下,明天来记得给我带烤鸭!”姜晓琳赶紧提醒。 欧讵尧挑眉,轻浮一笑,“我有说过明天还来吗?”然后他对上姜晓琳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又笑笑说,“知道了,没见过女人像你这么爱吃的。 ”然后优哉游哉走出了病房。 苏浅看姜晓琳气得牙痒痒的模样,犹豫了下,还是说,“我出去送他一下。 ” 欧讵尧从病房走出来,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步子有些不稳,然后,他听见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没有任何客气的质问:“你怎么能这样?” 欧讵尧微怔,半晌才转过身说:“我怎么了?” 苏浅知道他平时的不良作风,几乎没有纯洁关系的女性朋友,更不会和姜晓琳这样没心眼的人交朋友,前段时间还真以为他对凌灵认真,原来还是三分钟热度。 她很生气的放下话:“你怎么玩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许动姜晓琳一根头发,她是个好女孩,你要有下限。 ” 欧讵尧恍惚地微笑:“你认识我的时间不短,原来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吗?” 苏浅语气不太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你以前走的路让人没办法相信。 ” 欧讵尧不禁苦笑,面色复杂起来,“心里话?你一直就觉得‘趾高气扬、自以为是、毫无风度、不懂得尊重别人、随意践踏他人的感情’女性公敌,根本不配得到任何感情,对吗?” 苏浅看他的样子也微微有点难过,“你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好自为之吧。 ” 欧讵尧忍不住拉她,“你对我更重要。 ” 苏浅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你要是真把我当妹妹,就别动姜晓琳,她玩不起的。 ”然后转身回了病房。 她总是这样,对于自己想保护的对象会不遗余力不加掩饰。 态度直白到有点伤人。 呆呆站立许久的男人,渐渐地感觉自己刚才的愤怒有些好笑,但是他现在全身上下的血液仍旧有些泛凉。 有些对象,其实已经不太抱希望。 真的从来都是把心底的影子放在特殊的位置,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而已。 这样非常安全。 可是忽然被这个对象告之,自己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房间,彼此只是凡人对凡人的简单关系。 那安全的堡垒,便立刻就会和孤傲的自尊一起裂成伤人的碎片。 刺的心房鲜血淋漓。 —————————————————————————————————————————————————————— 第二百零三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八) 姜晓琳不是矫情的女生,骨裂恢复得很好,也很快就出院了。 爱蔺畋罅跟欧讵尧之间出了那样尴尬的事,她虽然表面上说原谅了他,心里还想着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可是,命运不会按人心想象而发展。 就像欧讵尧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凌灵居然会胆大到给他下药。 夜店群魔乱舞,暧昧的包厢中,欧讵尧觉得头昏到不行。 凌灵却妩媚地凑上来,“怎么了?”她双手扶着欧讵尧的背,暧昧地轻抚岷。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背后感觉像一条蛇在来回蠕动,欧讵尧想挥开,可浑身使不上劲,连声音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凌灵犹豫了下,还是说“我只想要一个孩子。 ” 欧讵尧微微怔了一下,才冷哼,“你觉得你能做到?栳” “今天是我怀孕几率最大的一天,我要赌一把!” “就算你真的怀孕,我也不会让你将他生下来。 ” “我已经买了机票,明天你清醒之前就会去国外。 ” 用力咬着嘴唇,疼痛的确能让意识清醒些,欧讵尧每隔几秒深呼吸次,想让四肢的麻痹感减弱些。 站在沙发边上,凌灵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闭上眼笑了笑,“不用费力气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的。 ” 欧讵尧抬起眼瞪她。 “不过不要紧,你过一会儿就有力气,而且--会浑身都是力气哦~!”暧昧一笑,凌灵蹲下身体,和欧讵尧保持着最近距离,伸出一只手摸摸后者的额头,拨开汗湿的发丝,动作温柔。 凌灵两腿分别跨在欧讵尧身体两侧,俯下上身一只手撑在欧讵尧头的一侧,另一只手在后者领口的地方静止不动。 “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欧讵尧轻蔑一笑,“这辈子你别想了。 ” 凌灵眯起眼,眼神有一瞬间的模糊,欧讵尧觉得她是想到什么,那个表情--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是啊,我知道,可我不想再一个人没有终点地等待了--” 欧讵尧头向后缩了缩,很想抬手拍掉胸前的那只手,那只已经解开他一颗扣子的手。 “呵--”轻笑一声,凌灵摇了下头,“我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漫长的等待,需要一个回报了。 ” 欧讵尧怒火中烧,“啪”地一下抓住凌灵的手。 “你能动了?” 其实欧讵尧这一下,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 盯着他的脸,凌灵好像在观赏着什么一样,扬起嘴角:“你这样真的很性感!” 欧讵尧汗都冒出来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一般来说,是个男人都会有过这种感觉吧? 热情在身体里乱窜,叫嚣着要发泄,身体上的某一点产生了“严重”的生理变化,欧讵尧心跳得像打鼓,***像绝堤般爆发出来! “难受吗?”凌灵抬起头,温柔一笑,“想发泄吗?” 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看到门口出现的女人,欧讵尧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没想到姜晓琳看见缠绵的一幕,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对、对不起,我走错了……”然后便尴尬地要关上门离开。 “姜……姜晓琳,你给我站住!”欧讵尧几乎是拼劲权利喊了一声。 咦?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姜晓琳疑惑地回过头,就看见欧讵尧衣冠不整地躺在一个女人“身下”。 靠!这个白痴也太流氓了吧,竟然在这种公共场合……更过分的时候,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跟她打招呼! 姜晓琳气得肺都炸了,在她想到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之前,人已经走到那两人的跟前,在两人都没有反应的时候,一下将欧讵尧拉出来,“你个死白痴,大混蛋!在这种地方都能乱来!还敢跟姑奶奶我打招呼!” 欧讵尧被她摇得头昏,口中只吐出两个字,“报、警。 ” 姜晓琳愣了一下,继续气呼呼地哼哼“你也知道你这样的早该被警察抓啊!唔--啊你--唔!”唇被堵住,欧讵尧的味道扑面而来,灵活的舌在口腔里狂风暴雨般扫了一圈。 “你混蛋!”姜晓琳努力使相接的唇分开,反手给他一巴掌。 欧讵尧似乎眼神清明了些,“我被人下了药。 ” “什么?”姜晓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直觉想到刚刚压在他身上的女人,刚想回头问问情况,发觉那个女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哎,你说什么哪,什么下药——你!”她的疑问还没有出口,身上的男人突然动了起来,整个往她身上贴不说,还在她颈间嗅来嗅去,吐出来的热气喷在她下巴上,最后竟然轻啃起来-- “流氓!你做什么?” 欧讵尧似乎绷着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摸出一张名片递到姜晓琳手上,咕哝了句,“打这个电话叫人来,还有……离我远点。 ” 然后又拼力推开她向沙发挪去,其实根本迈不开腿,双腿抖动着,他喘息的抬手扯衣领,眼神迷乱,他扶着墙,半边脸都贴在墙壁上,撩起衣服,整个腰都露了出来,他用力摇了摇头,头发都汗湿了,拍了拍脸。 姜晓琳知道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开玩笑,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打了这个电话,又试探着轻轻走到欧讵尧身边,小心地问,“你……没事吧?”话虽然这么说,她人却随时准备跑路。 欧讵尧半睁着双眼,眼里有两簇火苗在跳跃。 他喘着粗气,猛的抱紧姜晓琳,贴着她,恨不得挤入她的体内,一团烈火肆意蔓延。 他被烧得晕头转向,急于寻求出处,灼烫、干渴、整个人都快焚化成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突然下了一场雨,好痛快,不要停,让雨一直落在我身上,他乞求。 大雨过后,他被松软的棉花卷着,从未有过的欢愉和舒坦。 不知不觉间,他竟飞了起来,向一条大瀑布飞去,无法自控。 他急了,越来越近了,水声轰隆,那大瀑布竟幻成一张大嘴…… 欧讵尧大汗淋漓的挺身坐起,睁开眼才知是在做梦,他努力回想了一番昨天的情况,只想到凌灵那个女人最后没有得逞,那姜……他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褶皱,但并没有被换过。 他松了口气,真要有什么,那个男人婆还不杀了他才怪。 又稳了稳心神才起床洗漱,出了房间却发觉姜晓琳竟然在客厅摆早餐。 “你没走?”欧讵尧下意识就问。 姜晓琳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他,满脸不自在。 欧讵尧倒是像什么都不记得一般,大咧咧坐到桌子旁,“你买的早餐啊?” 姜晓琳僵硬地点了下头。 “呵呵,我正好饿了。 谢谢。 ” “没什么。 ” 欧讵尧淡淡地表情,“我说的是昨晚的事,谢谢你。 ” 谁知道姜晓琳一听这话直接炸毛,将碗不小心摔到地上,结结巴巴的说:“内个……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 “嗯,我知道。 ” 姜晓琳似乎觉得他不信,“是真的,你那个朋友过来了,帮你打了一针。 ” 欧讵尧好笑,“我知道啊。 ” “……” 姜晓琳忽的像气馁般坐下,欧讵尧反而放下筷子,半眯着眼睛瞅她,表情高深莫测。 “看什么看?” 欧讵尧轻声道:“我在想,你怎么总是这么二这么傻呢?” 姜晓琳差点气急败坏:“你……” “但愿你能一直这样,世界上的聪明人太多,太累了。 ”欧讵尧又浅笑。 不知何故,他忽然在这样一个本该尴尬的早上发这样的感慨,只是那向来又坏又迷人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有些悲伤。 姜晓琳竟然心里有些别扭地说“想那么多干吗啊,反正我活的无愧于心就行了。 ” 无愧于心,无愧于心。 这四个字哪是那么容易的,很可能某天回首你便忽然察觉自己已然做错,却又无力回天。 欧讵尧忽然站起来,走到姜晓琳身边,俯身轻轻的亲了下她的额头,“那心里有愧怎么办,有很多后悔的事要怎么办?” 姜晓琳本该推开这人,再义正言辞的划清和他的界限。 可是他没有,因为此时的欧讵尧看似很迷惘,还很难过。 她词穷的安慰说:“没事儿,以后别再干后悔事就行了……” “哪有这么简单,真想和你换换,让你做一天我,让我做一天你。 ”欧讵尧渐渐松开姜晓琳,无可奈何的这样讲。 姜晓琳没吭声,她的脸有点红,像个爱淘气的小孩一样纯洁。 欧讵尧垂着眼睫在瞬时间吻住了他。 第二百零四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九) 等姜晓琳猛的清醒过来,推开欧讵尧的时候,她依然满脸通红的说不出话。 爱蔺畋罅这算怎么回事? 她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若说生气,可如此激情的一个吻的全过程她都没拒绝。 ——你再这样,我就一定不原谅你了! 自己讲过的话姜晓琳当然还记得,可问题是刚才自己糊里糊涂的并没有推开他,再发脾气是不是太古怪。 真不知道面前这人是怎么了,竟然像没听到似的一遍又一遍的……亲完了又道歉,道歉了以后再亲峤。 姜晓琳郁结紧张得不行,最后只能结结巴巴的开始解释:“内个……我当你昨晚的药劲没过,你可别多想。 ” 欧讵尧爱笑不笑的模样:“我也觉得是药劲没过。 ” 姜晓琳哦了声,坐在桌前对着那些早餐继续发呆泊。 ————————————华丽分割线—————————— 欧讵尧生来就是个天之骄子,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虽然他花名在外,但是相中他的女人依然是一大箩筐,趋之若鹜飞蛾扑火,用他狐朋狗友的话来说欧少就是一大火坑,女人还是跟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的往下跳。 他爱玩,也玩得起,可是,这一次居然让个女人给算计了,让他息事宁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于是,很快地,凌灵在B市的文艺圈便混不下去了,没有杂志再找她拍照,连以前的朋友也避她不及。 她跌入泥沼的时候,在世界的另一角,有个大咧咧的傻女人却笑得没心没肺。 “阿嚏——!”刚出门见了冷风,忘记穿棉服的人立刻打了个喷嚏。 欧讵尧无奈地把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你什么时候能稍微有点女人样呢?” 姜晓琳讪讪的说:“其实也不太冷。 ” 欧讵尧没搭理她,两人倒是继续安静的慢慢散步。 这样的状态,他从前想都很少想。 冬季万物萧索,原本了碧绿的草地如今也枯草漫布,好在今天下午没风,阳光的颜色也很舒适。 姜晓琳无聊的东瞅西看,忽又闲的难受开始聊天:“你干吗最近老是请我吃饭?” 欧讵尧看她一眼:“怎么说你也帮了我一次,我得好好报答你啊。 ” 姜晓琳沉默半晌,又道:“我还以为你是老是想我呢……” 欧讵尧走神了片刻,半真不假的说:“当然是想你。 ” 用了正经的语气,平时都挺能讲的两个人竟然一时无语。 冰凉的空气浮动在四周,平添了丝尴尬。 大约瞅着路人沉默了十分钟,姜晓琳才又恢复正常:“哎,不然咱坐公交回去吧。 ” “不行,有车子干嘛受罪。 ”欧讵尧拒绝。 姜晓琳开始闹腾:“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享受生活啊,估计你这辈子都没坐过公车,走啦!快点!” 欧讵尧板着脸,不说话,倒也真的被姜晓琳拉着朝公交站牌走去。 没想到姜晓琳这个像笨兔子一样往前蹦跶的人,还没出几米远,就被石头绊的一个趔趄。 好在欧讵尧看的紧,赶紧伸手抱住她:“你又胡闹什么?” “没事儿。 ”姜晓琳挣扎着要站稳。 欧讵尧干脆把她抱进怀里说:“别闹了,老实点。 ” 姜晓琳立刻窘迫的红了耳朵:“放开我!” 欧讵尧笑了笑,又故意伸手摸摸脸调戏道:“哟,害羞啦?” 姜晓琳没吭声。 欧讵尧突发奇想逗她,脸贴着脸轻声道:“可是我很这么抱抱你。 ” 激的晓琳立刻炸毛抓狂,追着他打过去。 他们两个人在街上吵吵闹闹的好不欢乐,可躲在角落里面偷看的人却越发的不是滋味。 凌灵在角落中看着他们,双手紧握成拳,不管欧讵尧怎么无情无义,喜新厌旧,他心底总是有一个苏浅。 可是为什么又凭空出来这么一个女人? 嫉妒宛若毒蛇,轻轻地咬在心上,很快就会剧痛入骨。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失败。 凌灵愤怒的红了眼睛,想到了报复。 又是一时的冲动,这次的结果却是她想不到的惊心动魄,悔不当初。 ———————————华丽分割线—————————— 那天,苏浅就同往常一般,正将买回来的菜放进冰箱,就听到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接起后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战战兢兢哭泣的声音:“喂、喂……救命——” 苏浅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拨错了,一边吃惊一边疑惑地问道:“请问你要找谁?” 对方的声音仿佛抖得更厉害,“我……我是凌、灵,求你救救——” 凌灵?苏浅对这个并不算太熟悉的名字诧异了片刻,对方却不容她犹豫地再次开口,“求你快来救救她,我……我没办法了——” 苏浅不明所以,“救谁?” “姜……姜晓琳。 ” “什么?她怎么了?” 凌灵泣不成声,“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让他们教训她一下,让她以后离欧少远点,我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对……对不起。 ” 苏浅听了个大致,慌慌忙忙地挂了电话,大脑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就直接出门去了。 出租车开到一个酒吧,苏浅看到胡同里三个男人围着一个熟悉的倩影,仿佛还拉着她头发向墙上撞,是晓琳! 苏浅看见姜晓琳在那拼命地挣扎,黄色的羽绒服在夜色里很扎眼。 已经把姜晓琳打到地上,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叫另两个人去外面先看着,然后自己开始yin笑着解腰带。 姜晓琳连连往后蹭了两下,男人又一脚踹上了她发抖的身体,刚俯下身想要拉她的头发,忽然发现有人从后面死死揪住了自己的衣服。 “妈的,谁呀!……”男人大骂着转过头,头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 “混蛋!”苏浅照着他的腿又狠狠打了一棒,然后拼力拉起地上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姜晓琳,“快跑!” “苏浅你这个傻子,他的同伙就在后面!”姜晓琳缓过神来,挣脱了苏浅的手拼命地推她,“你快跑……”姜晓琳尖叫着,凄凉的哭声在这条僻静的街道上是那样的刺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苏浅也想哭,她用尽全力拖着姜晓琳到一个死角,用杂物盖上,将自己的手机扔给她,“打给第一个号码苏浅最后望了姜晓琳一眼,她正在无意识地抽泣着,看到苏浅对着她绝美地笑了笑,突然从愣怔中清醒过来,忽然手足无措地开始按手机。 苏浅想抓紧时间跑远一点,可是她一个女人哪有这个机会,才几步就被拦了下来。 “你嗑药了吧死女人?不知死活的。 ”男人瘸着腿骂骂咧咧。 苏浅浑身已经抖得不行,刚才意气用事的那点勇气已经全部用光了,她现在满心都是害怕,大脑也处于了空白状态。 一记凌厉的右拳没有任何征兆地击中了她的腹部,直接把她打得跪在地上。 喉咙里辛辣而血腥,然后是被火烧一样的疼痛,她抬眼看着这几个人。 一记凌厉的右拳没有任何征兆地击中了她的腹部,直接把她打得跪在地上。 喉咙里辛辣而血腥,然后是被火烧一样的疼痛,她抬眼看着这几个人。 “我本来就想轻轻的,轻轻的……”男人恶劣地叹息,蹲下身子拨了拨苏浅“这就受不住了?刚才当女罗刹打老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 疼,好疼,五脏六腑像要裂开一样,令她无暇顾及他的嘲讽,苏浅想她跑不掉了。 “别装可怜,老子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今天一定给你点教训!”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看砧板上的肥肉,“既然你放走了那个,就留下让老子好好享受享受……”男人邪笑起来,看着苏浅汗湿的小脸,几乎有一种被勾、引的快感。 苏浅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男人扭曲变形的脸孔,“他不会放过你。 ”她微弱的声音说。 “谁?你说谁敢不放过我?”男人真住了手,他把头俯的很低。 月光和路灯映照下近在咫尺的一张苍白而美丽精致的脸,静静地望着他。 突然传出一声刹车巨响,蓝色的跑车停下,紧接着车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影迅速的窜出来,大喊道:“别动她!” 苏浅紧握的双手无法自控的颤抖着,指甲已深陷掌心。 她压抑着眼底渐现的泪光。 裔风——她竟然已经叫不出声,只有泪水滑下脸颊。 这一滴滴一颗颗都像失落的星星,顺着她的脸旁不停的滑落。 男人惊愕的回头看向那个几乎喷火的高大男人,似乎被他的气场震住了,半天才凶恶道,“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尽管最坏的结果都已经想象过,可看到苏浅遍体鳞伤,毫无气力的样子,黎裔风的心还是猛地纠了起来。 就如同自己碰都不舍得多碰得珍宝,竟被人毫不吝惜的打碎。 那种愤怒和痛苦难以用言语表达。 他一步一步走近,苏浅脸上的伤痕和委屈,无疑是在他本就不堪忍受的伤口上撒盐。 “放手!”他声音很淡,也很冷,只是静静地扫过三个彪形大汉。 三个人面面相觑,还真的被这人的气场震慑住了,不待他们有什么反应,黎裔风已经一下将按着苏浅的男人踹翻了。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就去围攻黎裔风。 黎裔风是真的气急了,甚至有些心狠手辣,他几个利落又凌烈的动作,招招都朝人最脆弱的地方打去,像一只矫健又残忍的猫科动物苏浅看见过他黎裔风动手,却从没有像这一次这么疯狂,仿佛要这几个人的命一样,那三个人狼狈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他却还是不肯停手,一下比一下用力。 苏浅真的没受过这样的视觉刺激,几乎可以用血肉模糊的男人的脸让她有呕吐的冲动。 她赶紧冲了进去,拉住黎裔风:“裔风,你别这样,算了……送警局吧!” 黎裔风脸色还是铁青着,但是没再动,他不想吓到苏浅,勉强微笑着说:“伤到哪了?疼不疼?” “我没……”苏浅正说着话,黎裔风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她后面男人刺过来的砍刀。 也许是条件反射,他一下子抱住苏浅,让刀子准准的刺到了自己身上,连一只手都没空出来挡。 血流出来染红脸庞的那一刹那,几乎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裔风——” ———————————华丽分割线——————————— 深夜里的医院静悄悄的,走廊里偶尔走过几个白衣护士,平底鞋踩在光亮的地板上悄然无声。 纤柔的身姿,在昏暗的墙壁上,打下萧条的侧影,一阵阴冷的寒风透过毛衣,如薄刃般刮过她的皮肤,苏浅僵冷的双手撑着墙,已经快没力气站立。 “大嫂,你也别太担心,黎少会没事的。 ”即使知道自己的安慰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穆清还是开口,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到苏浅单薄的身上,却被苏浅一把拒绝,“我没事。 ” 她看着手术间轻声说:“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为什么偏偏遇上我,为什么……都是我害的他。 ” “亏你还知道!”愤怒冰冷的女声响起,苏浅闻声望去,是风风火火赶来的黎夫人。 看到黎夫人那张被愤怒吞噬了理智的面容,那喷薄在眸中的恨意,苏浅只能低低地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需要这三个字,我只要我儿子安然无恙站在我面前!只要你离他越远越好!”不等苏浅回应,她转身又问一旁的穆清,“手术多长时间了?” 穆清这件事上不敢撒谎,老老实实道,“三个多小时了,肝脏大出血。 ” 送回医院的路上黎裔风就已经重度昏迷,现在全市最好的大夫几乎都在手术室里。 黎夫人脸色难看极了,一瞬不瞬地看着亮着的手术灯,眼中是遮不住的恐惧和担忧。 这个时候,经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人来说都是煎熬。 直到关闭已久的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出来看见等在门口的黎夫人,连忙道,“您放心,手术很顺利,只是还要留在重症病房观察几天。 ” 黎夫人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然后手术室门再次被推开,苏浅蓦然回头,就看到黎裔风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一拥而上的人潮将她排除在外,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昏迷的黎裔风,仿佛连根手指都动也不能动。 知道了黎裔风手术成功,黎夫人才又风尘仆仆赶去机场,她今天要赶去C市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是半路被截回来的。 苏浅在黎夫人离开后才进病房,黎裔风还没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刚做完手术的地方被纱布包裹的很严密,可还是有鲜红的血渗出来,非常刺目,他呼吸平缓,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了青色的阴影,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和憔悴。 “你一定要好起来……”苏浅轻轻的说着,握住了他无力的手。 她从来没有想过黎裔风会离开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当时这种恐惧忽然来袭的时候,竟然沉得让人崩溃。 苏浅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如见白露未晞的惊艳,第一次接吻时的惶恐不安,想起黎裔风一次次保护她,千里迢迢赶回来看她,带她去最想去的里约结婚,给她的无数宠溺和虚荣…… 心脏,竟然会痛到想死。 黎裔风,难道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让我明白自己的心吗? “我需要你,你不可以有事……”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着,然后闷头在被褥间,无声的恸哭起来。 肩膀颤抖的那么厉害,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还会有力气,把他们两人的手,握得天衣无缝。 黎裔风,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 纤长的手指抚上他清瘦的脸颊,苏浅小心翼翼地摩挲,带着太多的痴恋和在乎,“黎裔风,你赶紧醒过来,不然要怎么给我幸福?”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轻微的脚步声走近。 苏浅恍然抬起头。 是穆清。 “大嫂,你别担心了,黎少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他安慰苏浅。 也许是哭泣释放了心里的压力,苏浅无力的笑了笑,情绪平静了很多,“从认识他的那天起,我一直以为他是可以任我依靠高山,是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他就像我的空气一样,没了他我根本没办法呼吸了。 ” 穆清也不好受:“恩,黎少对大嫂你是真没话说了,费尽心思百依百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受伤怕掉了。 ” 苏浅没说什么,她宁愿黎裔风不对她这样好,宁愿躺在这里的是自己。 “哎,说什么都没用了,有个很疼儿子的黎夫人现在应该处于盛怒之中了,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穆清无奈地挠挠头,“走吧,你一直没吃东西,守着这个睡美人王子,身体可搁不住啊。 ” 苏浅固执的拉住床单:“不要,万一他醒了没有人在怎么办。 ” “成,都是老大,我给您买饭去。 ”穆清耸耸肩,潇洒的换下白大褂出了门。 苏浅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坐了多久,就这样,单纯地凝望着他,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或皱眉,或嘴角下撇,她的心也跟着抽疼,泪水干涸后的眼眶,带着酸涩的红肿,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只想这样一直守候着他。 你的身边,就是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你的身边,就是我一直眷恋不舍的温柔乡。 你的身边,就是我从小到大都渴望的,那个永远可以停留的地方。 爱,从来都不算是归宿,也不是我们彼此的救渡,却是以后值得我一生纪念你的理由。 ————————————华丽分割线—————————— 后来过了三天,黎裔风终于醒过来,苏浅觉得仿佛是自己有种劫后余生的意味,不管怎么说,黎裔风醒过来了,情况趋于稳定,她的心也稍稍放下来。 这天,苏浅从黎裔风的病房走出来,下了二楼,竟然看到走廊那头出现了一个身影,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定睛一看,原来是晓琳的哥哥,姜铭远。 他看见苏浅,几步走过来,“苏浅,谢谢你救了晓琳,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 苏浅赶紧说,“姜大哥你别这么说,是我应该做的,晓琳是我最好的朋友。 ” 姜铭远感激一笑,又说“晓琳喜欢胡闹,有点任性,但她从来都不会想着去伤害任何人,怎么会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想伤害她?” 不光姜铭远,就连苏浅也想不明白。 不过脑海中忽然就想起那晚给她打电话的凌灵,然后另一个名字也出现在脑海中。 第二百零五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十) 人都有自己的第六感。 爱蔺畋罅 接到苏浅的电话,路上欧讵尧开车开得心神不宁,想到最近可能有些隐患的事,便是他对于与凌灵关系的处理。 其实玩了这么多年,当然是好聚好散的情况居多。 可凌灵实在做的太过了,所以才想也没想就那么做了。 也许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人,性格多少都会有些偏激峥。 如果是因此而害姜晓琳遇到什么不测,那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 欧讵尧到达医院以后,发现大家都已悉数到齐忽。 其中气势最强的当然是姜晓琳的哥哥。 姜铭远还穿着办公务时考究的西装,平时便很严肃的脸此刻更可怕,他瞅见欧讵尧后眼神简直冒出了火:“滚,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妹妹面前!” 不知道怎么被找到的凌灵在墙角奄奄一息的抽噎,姜晓琳的妈妈难过的泣不成声。 审视了眼前的情况,欧讵尧已能猜出事情是怎么回事,但他只关心一个问题:“姜晓琳怎么样了?” 姜妈妈哭骂道:“还没死!你满意了?!” 床上的姜晓琳一动不动,还带着帮助呼吸的面罩,像是真的很严重的样子。 欧讵尧很厌烦的瞥了眼凌灵,解释道:“阿姨,我和姜晓琳真的就是朋友,这女人我也早跟他没什么关系,是她误会,不过事情既然因我而起,我会负起全责的。 ” 姜铭远听到这话顿时冷冰冰的问:“怎么负责?晓琳差点就被你害死了,你能让时间倒流替她承受吗?” 欧讵尧沉默了下,忽然说:“我会帮她治病的,治不好我也会一直照顾她。 ” 姜铭远似乎更加生气:“我的妹妹我自己会管,像这种丧心病狂的女人就该送去枪毙,至于你,现在就从这里消失,永远都别在晓琳面前出现,她交友不慎都怪我没教好!” 欧讵尧知道现在跟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不知道心里那一瞬间的冲动从何而来,只是一个仿佛是失去的念头自脑海中闪了下,然后他就毫无预警地曲腿跪了下去…… ———————————华丽分割线——————————— “嘿嘿嘿,然后呢?”明明嗓子依旧沙哑,整个人还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姜晓琳却笑的没心没肺。 姜铭远想了想道:“然后他就跪在那道歉了,让我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 想到那家伙当时那个挫样,姜晓琳充满虔诚的向往:“好精彩,要是我也在现场就好了……” 姜铭远捏了下她的脸:“好什么好,你不知道爸妈都急的成什么样,再躺会儿吧。 ” 已经习惯当保姆的哥哥拿起桌上的提子和小盆走出了病房。 姜晓琳在哥哥离开之后,慢慢缩到被子里。 翻了个身,睡不着。 直到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振动起来,她莫名兴奋地掏出来,满意地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闪一闪地跳着欧讵尧的名字。 一缩身钻进被窝,头也掩在被子下,蜷着身体按开通话连接,语气里都是喜悦:“喂?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打过来?” 你可曾见过钟表内部的精细构造? 一个嵌着一个齿轮,一个链条连着一个链条。 这就宛若我们的生活,如果零件都在照常运转,那么三年五载过去,也不会让人察觉时间的流逝。 可若即便很小很小的的地方出现了问题,多米诺效应便将瞬时出现,将一切支离、破坏殆尽。 ———————————— 姜晓琳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但是欧讵尧依然三天两头的就往医院跑,不知道是持续愧疚,还是为了别的缘由。 至少他会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所以姜晓琳当然举双手欢迎。 这天亦然。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纷纷的大雪,让人走到温暖的屋子里时,也带了满身的凉气。 欧讵尧一推门,便抱怨道:“这雪也太厚了吧,车都开不进来。 ” 姜晓琳正无聊的横在那里看着电视节目,闻声侧头说:“你别不知足了!我还想到雪地里玩呢,闷都闷死了。 ” 欧讵尧放下外卖笑笑:“想出去?过几天我带你出去。 ” 姜晓琳惊喜:“真的吗?” 欧讵尧点头:“不过得找个合适的时候,万一被你家里人发现又要悲剧了。 ” 姜晓琳嘿嘿的乐:“反正下个跪道几个歉,你都抢车熟路了。 ” 说完她瞅见欧讵尧表情转阴,赶紧转移话题:“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欧讵尧拿出个方形盒子来说:“前天你不是说要吃pizza。 ” “快献上来!”姜晓琳占了便宜嘴也不闲着。 要是以前欧讵尧一定会不客气,可看过这笨女人要挂掉的惨样,感觉相比之下还是活泼着欠揍比较好。 姜晓琳渐渐恢复了胃口,抓起披萨就吃得油光满面。 欧讵尧蹙眉问:“你家里人怎么不陪你?” 姜晓琳不以为意说:“上班去了呗,晚上我哥才来。 ” 欧讵尧哼道:“你哥对你还真好。 ” 姜晓琳恶心兮兮的抛个媚眼:“羡慕不?” 欧讵尧轻声道:“羡慕。 ” 也不知道他羡慕什么,反正讲完房间里就怪怪的安静了几秒。 姜晓琳咳嗽了声,忽然问道:“那个凌灵怎么样了?” 欧讵尧说的好像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判了十年。 ” 九年,人生最好的时光都没了。 听到这个姜晓琳有点郁闷:“还不如当时不抓她,你太狠心了……” 欧讵尧冷笑,“连我的人也感动,算是便宜她了。 ” 姜晓琳忽然用沾满芝士酱的爪子抓住他的手说:“我警告你,别老把什么你的人这话挂在嘴边,听见没?” 欧讵尧沉默片刻,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而把手挣脱出来道:“你脏死了,这蹭的都是什么啊。 ” 姜晓琳不以为然:“好吃的,舔了就行。 ” 欧讵尧头上三道黑线,阴森森的把修长精致的手伸到他面前:“你怎么不舔?” “这有什么!洁癖!”姜晓琳脑子好像更坏了,竟然真的舔了他手指上的奶油一下,而后又狼吞虎咽的边吃边看电视,腮帮子弄的鼓鼓的。 欧讵尧感觉全身都不太自在,马上站起来洗苹果去了。 姜晓琳很快出院,出院之后也照样活蹦乱跳。 这是,有一点明显跟从前不同的,就是她竟然会时常主动联系欧讵尧,这是从前基本上不会出现的情况。 “呦!怎么最近常常给我打电话,不是看上我了吧?”欧讵尧嘴巴依旧那么监,姜晓琳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反驳,只是支支吾吾道,“什么啊,是、是同事给我弄了两张演唱会的票,怕、怕浪费才找你一起的。 ” 欧讵尧却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那么多人,还吵吵嚷嚷的,懒得去。 ” 姜晓琳语气微微奇怪,又很突兀的嘟囔:“啊,那你喜欢做什么?” 欧讵尧在那边笑出来,“下班等着我,我去接你,请你吃好吃的。 ” ———— 欧讵尧带她去的地方向来一流,餐厅里弧形通透的落地观景玻璃,视野开阔。 傍晚时分,窗外整个城市几乎尽收眼底,高楼林立的万丈红尘,而远处暮色沉沉,天地辽阔。 身在这样高处的琼楼玉宇,又在此黄金地段,最地道精致的美食,价格自然不菲。 好在对欧讵尧而言此种花销早就习以为常,他早就在会所订到环境清幽的雅间,点了满桌子的菜之后,便露出一副懒得动筷子的飘然表情。 相反姜晓琳吃的天昏地暗,等到饿的抗议的肚子渐渐得到抚慰,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不吃啊,以前明明吃挺多的。 ” 说实话欧讵尧是又陷入了烦恼之中,可他绝对不会讲,只是笑。 姜晓琳皱着眉说:“我发现你这俩天怪怪的,出什么事了?还是被鬼附身了?!” “……我头疼。 ”欧讵尧汗,倒是没讲假话。 谁知道姜晓琳似乎发生什么大事般叫起来:“啊,你怎么不早说,我去给你买药。 ” 话毕就冒冒失失的跑出去,根本不等欧讵尧出言阻止,就又窜的没了影。 被扔在原处的欧少愣住,不由的放下了手里的烟,看着一桌子菜发呆。 他对自己说:别傻了,又不是多纯情,身边也不是缺人,像姜晓琳这么傻的一个男人婆,非要跟她纠缠不清干什么呢? 可是说完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是习惯性的,只能开始硬下了心肠。 第二百零六章 欧讵尧和姜晓琳(十一) 姜晓琳买了止痛药回来,单间里已经没了人影,她顿时有些担心,那个白痴是不是直接疼的受不了去医院了? 这么想着,越觉得不安,姜晓琳二呼呼就跑去欧讵尧家的楼下等他。 爱蔺畋罅冬夜的晚风很刺骨,可是她大大咧咧习惯了倒不觉得,一直到快十二点的时候,身边才忽然有辆林肯吉普车猛开过去。 把姜晓琳吓了一跳。 她张大眼睛看着欧讵尧的车停下,意外的是竟有一个性感美女从里面走了出来,身材火辣,服饰夸张,是他平时最爱勾搭的那一款崂。 姜晓琳在不远处瞅着,表情越来越淡。 欧讵尧一下车就吻上了那个高挑的美女,半眯着眼睛的神情,和亲吻姜晓琳时一模一样。 姜晓琳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情会这样灰暗这样沉重自。 她突然觉得自己蠢透,怎么会和欧讵尧这样的人亲了一次又一次,还要在乎成这个样子。 眼睛看得很痛,鼻子也发酸。 是谁说过,我们要的是幸福不是真相,真相永远和幸福无关。 或许只有不了解自己的心情时,所得到的快乐才是最没心没肺的。 一旦触及到灵魂深处真实的阴影,笑的***和纯洁都会在顷刻间不翼而飞。 楼里透出的灯光,在她身后拉出道长长的孤单的影子。 “啊,你坏死了……”美女搂着欧讵尧的脖颈小声抱怨。 欧讵尧坏笑了下。 美女又撒娇道:“我想去提一套Tiffany的首饰,你给我张金卡,好不好?” 欧讵尧不是老好人,当然更不是没头脑的凯子,对于露水伴侣,只有他想给,从来没有别人想要什么就能得到。 果然,欧少弯着嘴角揽着她的腰,低声说:“那你就对我好点啊。 ” 说完就吻上她的唇,手不规矩的抚摸着女模后背,轻轻地解开了胸前的银扣。 春光乍泄,旖旎至极。 姜晓琳看不懂这种复杂的敷衍,她只看到她的眼睛所能捕捉的残酷影像。 她就连脊骨都在隐隐的发凉,手脚微颤,动也动不了。 其实她早就明白,自己心里早就不当欧讵尧是朋友了。 她没办法和他一起去打电玩、看电影、去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好多事从更久以前开始,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耳畔暧昧的喘息和呢喃依旧无法控制的传入脑海,姜晓琳很艰难的抽了抽嘴角,想挤出个笑来,却不小心把手机掉在了地上。 不大不小的声音,足以打断别人的激情。 完全是下意识的,姜晓琳赶紧哆哆嗦嗦的弯腰捡起手机,而后抬头就速度飞快的对闻声过来的欧讵尧说:“还以为你脑袋疼疼死了,来幸灾乐祸呢,还看你逍遥快活,走了啊 ̄ ̄ ̄” 话毕便转过身,消失的逃跑。 美女不晓得怎么回事,扶着自己的衣服问:“怎么了?” 说完还抱住欧讵尧的腰,欧讵尧有点不耐烦的推开她,而后就飞快地朝着姜晓琳的方向追了过去。 —————————— 怎么办,好像走进死胡同了,好难受。 干脆以后,真就别联系了,他爱一晚睡几个女人得艾滋都随便啊。 只要混过这一段日子,生活肯定会和以前变得一样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姜晓琳没出息的越跑越快,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徒伤悲。 她特别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能够回到每一个遇到欧讵尧的时刻,然后转个弯,拼了命的不要去认识这个人。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到底哭个屁啊。 她愤愤的用胳膊胡乱擦了擦脸,正打算去拦出租车,谁知道胳膊忽然被拉住。 姜晓琳吃惊的回头,径直便被欧讵尧霸道的吻住,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出。 急怒攻心的姜同学顿时疯了,也不管轻重就踢了他一脚,挣扎起来骂道:“你有病啊,你刚亲完别人,你不在乎我还嫌脏呢!” 欧讵尧大概不是来逗的,表情并未有多轻松,他淡淡的说:“你已经脏了。 ” 简单的几个字,就让姜晓琳僵直了身体。 过了好久,她才郁闷的问:“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咱俩也算关系挺好了,其实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和胡来的那些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好我明白了,我实话告诉你我玩不起也不想玩了,你放过我吧行吗?” “你真的是想玩吗?”欧讵尧轻声道。 姜晓琳不讲话。 欧讵尧扶正她的脸问:“如果我说,你和别人不一样呢,你敢为这种不一样做些什么?” 头脑一片混乱的姜晓琳呆住了。 欧讵尧很温柔的抚摸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你觉得我脏我虚伪,其实你才虚伪,你总是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舍不得付出,你害怕改变,你害怕我,你害怕承认。 ” 明明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姜晓琳却仍感觉全身都像过了电一样的战栗。 但她又怎么敢去面对这些问题?天壤之别的差距,两个世界的人,那样泾渭分明,像是生来就注定了一般。 欧讵尧俯下身子深深地吻着她,又很恋恋不舍的分开,鼻尖碰着鼻尖,浅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敢承认,所以算了就是算了,傻女人。 ” 姜晓琳怔在原地,看着欧讵尧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看起来很落寞,很悲伤。 ————————————华丽分割线—————————— 阳光灿烂的早晨,心心相印的两人一起温馨地吃早餐,淡淡的阳光自落地窗洒下。 面包黄油,牛乳雪白,苏浅却被对面的男子盯着不自在,“喂!不许看啦 ̄” 黎裔风用叉子弄起口食物送过去,笑道:“宝贝,来~” 苏浅双颊一烫,赶紧红着脸侧头躲开:“不要,怪怪的。 ” 黎裔风黑眸转动,瞥着苏浅可爱的娇憨样,轻笑出声,锲而不舍的伸着手:“好吃,不骗你。 ” 苏浅看他的样子,只好勉强的咽下去,回味片刻,才点点头算是肯定。 黎裔风笑了下,放下刀叉,拿过一边的城市周刊来看,看了片刻,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苏浅投去疑惑的目光。 黎裔风神色怪异地将报纸递过来,“你看一下,这是不是重名重姓?” 速洽拿出来一看,又惊愕的看看闷笑的黎裔风,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来:“天……” 在报刊的右下角,有一个公告—— “本人姜晓琳,向全市人民郑重宣告,俺喜欢欧讵尧! 特此通告!” ——————————华丽分割线—————————— 当外面的世界已经闹到了天翻地覆的时候,欧讵尧却还处于极度无知的状态。 这几天根本没回家,在外面鬼混到天昏地暗,依旧风流,依旧寂寞,他一回到家就关了手机洗了澡就开始补眠。 正睡得天昏地暗,忽然一阵敲门声才将他召回了现实。 欧讵尧怕吵,阴着脸套上睡袍出去开门,发现来者竟然是最不可能出现的姜晓琳。 那天还别别扭扭的姜同学笑的没心没肺,嘿嘿的侧着身子挤进来说:“你饿了吧,我猜你肯定懒得出去吃,我就给你带来了。 ” 话毕便在桌子上迅速的摆好各色外卖盒子。 欧讵尧没看到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公告,一头雾水的坐到桌旁,狐疑道:“你又要干吗?” 姜晓琳正色说:“我没干吗啊,我给你送饭来了!” 欧讵尧皱眉:“我不饿,我在睡觉。 ” “哦……”姜晓琳吹了眼眸“那我走了,不吵你了。 ” 说着就要拎包离开。 竟然如此听话,欧讵尧更感觉奇特:“站住。 ” “啊?” 欧讵尧问她:“你吃了没?” 可怜地摇头。 欧讵尧莫名心软“那你就跟这儿吃呗,我再去趴会儿。 ” 姜晓琳想了想,然后飞快找碗筷坐下。 欧讵尧蹙眉看了她两眼,又款款的回了卧室。 欧少是何许人也?看见姜晓琳跟中了邪似的古怪样子,他怎么可能真睡得着,猜想必然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件。 可打开手机,尚没来得及询问,短信就跟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苏浅表示反感:“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 朋友的取笑“哥们,这次玩的很大嘛” “什么时候也给我介绍一个这么敢爱敢恨的。 ” …… 认识的不认识的,杂七杂八。 欧讵尧只回了苏浅:“后悔什么,怎么回事?” 苏浅回复的很快,发来一张报刊公告的截图。 欧讵尧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愣了一下,又举到眼前仔细看了好几遍,而后毫不犹豫的冲到客厅大声说:“姜晓琳,你又犯病了是吧!” 正趴在那吃鱼香肉丝的晓琳被吓的差点呛死,扔下筷子捂住嘴使劲咳嗽。 欧讵尧无奈给她端了杯水过来,边拍后背边生气:“你这是要干吗?” 姜晓琳咳的眼泪汪汪:“什、什么干吗?” 谁也看不出欧讵尧的情绪,他只是沉默的把手机屏幕亮给她。 姜晓琳憋红了脸,好半天才道:“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敢做吗?我……我敢!” 欧讵尧怔了半晌:“你不过为了证明你敢?” 姜晓琳点点头,又摇摇头。 欧讵尧眯起眼睛打量了他半晌,抱起手笑了下:“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和我告白吗?” 姜晓琳迟疑片刻,又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跟我说?”欧讵尧笑得很邪恶。 姜晓琳有点说不出口。 这几天她翻来覆去的烦恼了很久,看着欧讵尧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看起来很落寞,很悲伤。 心里有点伤感,生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激动混着冲动,也没细想便找了媒体的朋友发了那么一条公告。 然后,内心感觉宛若苦刑之后的解脱。 兴冲冲的回家,兴冲冲的出去买饭,兴冲冲的送来。 但是果真看到欧讵尧的脸时,却又默默希望他还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却可以不提起。 晓琳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此刻只是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把拳头放在腿上,等着分配和审判。 其实她从开始就已经被注定,是这场感情的弱者。 弱到连自己是紧张是害羞,对方是虚情是假意,都还分不清楚。 气氛过度的安静让姜晓琳同志彻底怯场了,她小声说:“……我先回去好了……” 话还没说完,忽的就被欧讵尧拉起来,深深吻住了。 很细致很温柔的深吻。 姜晓琳紧张到不行,使劲挣脱开了他,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欧少倒是若无其事的轻笑:“敢对我表白就要对我负责,不要想离开我了。 ” 姜晓琳愣了下,才明白他是接受了,微微放下自己紧张到狂跳的心,又泄气般地小声嘟囔:“我们各方面的差距太大了……” 欧讵尧很认真道,“没错,的确是差很多,我又自私又黑心还没责任感,可是,上天却让你这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生命,让我在最细微的地方却感受到了最充实的快乐,晓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 说罢,再一次倾身吻住了她。 而姜晓琳这一次,没有再推拒,而是深深地回应着。 情之所至,尽是无言。 毫无疑问,必然是姜晓琳败下阵来,她用力挣了一下,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会亲?是不是亲过很多女人。 ” 欧讵尧还在陶醉地看着她的唇,“你的味道最好。 ” “哼,那天到你家楼下的女人是谁?最后有没有让她上楼?”姜晓琳忽然想起来翻旧账。 “当然没有了,我把你气跑了怎么还有心情搭理她。 ” “哼哼,才怪,你们一定上……唔!”她的话再一次被欧讵尧封在唇畔之间,姜晓琳愤愤地想,敢转移姑奶奶我的注意力,晚上接着审你…… 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当然,生活是没有结点的,它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不过,除了不爱或者死,还有什么能真正分开两个人呢? 更何况,姜晓琳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超人,她根本不怕千万人奋力阻挡,只要欧讵尧不会不战而降,她便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 (全文完)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com)